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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改革是什麼看法, 包括改革引起什麼變化,如何進一步深化改革 ?


前段時間看《經濟觀察報》孫立平的一篇文章,也許對你能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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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太長,歡迎摺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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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改革的呼聲再起。原本在前些年似乎已經破裂的改革共識,又在重新開始凝聚。這一波對於改革的重新呼喚,是發生在這樣一種背景之中:在過去的若干年間,歷時30多年的中國改革實際上已經處於停滯狀態。而在這種停滯狀態背後的,就是「在改革和轉型過程中形成的既得利益格局阻止進一步變革的過程,要求維持現狀,希望將某些具有過渡性特徵的體制因素定型化,形成最有利於其利益最大化的『混合型體制』」。對於這種現象,我們將其稱之為「轉型陷阱」。

在這樣的背景下,經濟和社會發展越來越畸形化,經濟和社會問題在不斷積累,經濟與社會的危機日益明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目前改革共識的重新凝聚,是基於對改革停滯所形成的現狀和問題的不滿。

對於中國來說,這是一次難得的重啟改革的契機。但在這樣的時候,我們要清醒地意識到,現在所面對的情況是相當複雜的。甚至可以說,現在我們面臨的不是一個簡單的重啟改革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正確選擇中國改革的思路和道路,是至關重要的。因為近些年改革共識一度破滅的現象告訴我們,中國的改革已經處於「輸不起了」的境地,如果在改革的選擇上發生重大失誤,今後再次凝聚改革共識就更加困難了。

下面我們將從不同選擇或思路的走向,其內在的邏輯,背後的社會力量,不同道路的意識形態取向及會使用的符號策略,不同選擇的現實性以及可能導致的問題等方面,對這四種不同的可能選擇或思路,做一個概括的分析。

第一種思路:在一定意義上向舊體制的復歸

這裡首先需要說明的是,對於這樣的一種思路,不能簡單地按照意識形態的符號將其漫畫化。其實,在過去的30多年中,即使是在改革如驚濤拍岸之時,對改革的質疑之聲,甚至在特定意義上要求回歸舊體制的聲音,也沒有完全消失過。在這當中,當然有所謂思想僵化者,有舊體制的既得利益者,但其實也並非完全如此。

更加強調平等理念的舊體制對社會下層具有天然的吸引力。有許多研究表明,社會中的下層往往對權力抱有更多的希望。其原因是,在劇烈的社會變革中,下層人具有很強的不安全感,較差的競爭能力使得他們希望有一個強有力的權力對他們提供保護,儘管他們其實往往是權力的受害者。中國過去30多年的改革是以走向市場經濟為基本取向的,雖然在改革的最初階段出現過一種為時很短的「平等化效應」,社會邊緣群體獲得了改革在最初階段上提供的機會,但隨著改革的深入,尤其是在90年代中後期的國企改制中,下層人所處的不利地位日益顯現出來。特別是在改革由於走樣變形而日益淪為「掠奪財富的戰爭」的時候,他們更是成為被掠奪的對象。因此,對於這些改革中利益受損的群體來說,希冀在舊體制的回歸中找到希望,是一件自然的事情。在這樣的一種思路背後的社會力量,除了部分下層民眾之外,還有左翼知識分子,其中不乏悲天憫人之士,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不乏對人類發展的走向和世界格局有著很深刻的理解。但總體說,這條路缺乏中間層支撐。其間最值得注意的變數,是近些年來由於生活成本上升,而收入增加緩慢的人數眾多的小白領。可以預見的是,如小白領窘境不變,其中的部分人會成為其追隨力量。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近些年來中國的左翼運動有明顯的發展。

從意識形態資源來說,這條思路強調的是社會主義理念中的平等價值觀,但同時又具有某些民粹主義的色彩。需要注意的是,近些年來,由於新老左派的共同努力,在重整意識形態資源上已經有明顯進展,對中國經濟社會發展亦開始提出一些系統性的要求。這種思路在底層有一定基礎,也體現了社會中尤其是改革中利益受損的底層民眾的某些合理訴求。在此基礎上,更有人將這種思路與金融危機以來世界上對資本主義的反思及超越資本主義的討論聯繫起來,希望能找到一條能超越傳統資本主義的發展道路。但如果放到目前中國的現實條件下,特別是就如何解決我們在體制上的困境來說,這條思路的問題就相當明顯。如果將這種帶有某些合理要求的思路,外化為一種完整的體制,可以說,這條思路總體上不僅與人類文明發展方向相悖,而且在歷史上口碑不佳,在改革前近30年的實踐尤其是文化大革命留給人們的經驗教訓,使得這種思路不會為社會主流接受,即使是一般體制中人也對之懷有深深的戒備之心,企業和經濟界人士對之更是深惡痛絕。

第二種思路:「深化改革」或「改革攻關」

這種思路一般被稱之為自由主義的改革思路,但其實並不準確。在過去30多年的改革過程中,其實就是在改革的主張者和推進者中,關於改革的思路也是很龐雜的。這如同秦暉教授所說的,當時共同的一點,就是脫離舊的體制,但走向哪裡,並不明確。回過頭來看,曾經有一段時間,中國社會中的氛圍和變革思路,是最靠近世界主流文明的。這也是中國最有自信的時期。那個時候的自信表現為對自身問題的不迴避,以及向別人學習的勁頭上。但不久,這條改革思路就被一種曖昧而含糊的取向所取代。

說這條改革思路曖昧而含糊,有兩點含義。第一,在中國改革的過程中,除了極少數時期,對於改革一直缺乏一個可以進行明確而透徹討論的環境,很多重要的問題,只能用含含糊糊的語言來表述,甚至只做不說。第二,改革到後期,變成了能改什麼就改什麼,不能改就繞道走,甚至只有對自己有利才改的選擇性改革。但儘管如此,應當說,在這樣的改革思路中,走向市場經濟這一點還是一個基本的共識。就此而言,這是與人類主流文明的方向一致的。但也要看到,這種思路比較偏向現代主流文明惡的一端,即推崇優勝劣敗的社會達爾文主義的一端。在主流意識形態中,這種思路將社會主義解釋為就是發展生產力,而對人類文明中一些非常有價值的因素採取了迴避的態度。結果,脫離神聖化意識形態的過程演變為唯利是圖,唯金錢是圖;對於絕對平均主義的破除演變為為過度的貧富差距合法性提供的論證;對於效率的片面追求成為損害社會中公平正義的理由;實用主義的改革策略成為不擇手段的代名詞。

從理論上來說,上述改革路徑至少是在最優不可能的情況下的一種次優選擇,但最終的結果似乎並沒有帶來次優的結果。特別是到了今天,這條思路的改革帶來的負面影響越來越明顯:社會嚴重兩極分化、社會不公的問題日益突出,由此引起的民眾的不滿和頻發的社會矛盾,已經預示著這條改革的思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也許從結果追溯原因,是我們對這條改革思路進行反思的正確途徑。

現在有一種傾向,即對於90年代以來中國改革,總的評價趨勢是褒經抑政。即認為過去30年的經濟體制改革是成功的,而政治體制改革止步不前。其實,褒貶不說,現在看來,這兩個方面的改革都是值得反思的。政治體制改革止步不前不用說了,結果是權力在市場經濟背景下的迅速膨脹。而在經濟體制改革方面,尤其在過去20年中,與政治體制改革的謹小慎微形成鮮明對照,經常鼓勵人們大膽去試,不要怕犯錯誤。就鼓勵改革勇氣來說,這似乎無可厚非,但結果卻是造成經濟生活的高度非規範化。其實這個階段的改革,最需要的是通過自上而下以立法形式推動的改革,尤其是諸如國企改革等這樣的涉及重大利益關係調整的改革就更應如此。但由於不具備相應的政治體制條件和社會氛圍,只能以打左燈向右轉或「摸石頭過河」的方式進行。由此造成的結果,一方面是越來越膨脹且不受制約的權力,另一面是非規範的經濟。兩者結合在一起,就是無約束的權力與非規範的市場相結合而形成的權錢結合的混合性體制。進入21世紀之後,這樣一種建立在權力與市場因素相結合基礎之上的新體制逐步定型。這個新體制的基本特徵是權力和市場結盟,在行政能力繼續強化的前提下,把市場體制打碎為市場因素,通過權力重組市場因素,實現對資源的高度壟斷。這個新體制是以總體性權力與市場經濟的結合為特徵的。就此而言,所謂中國模式就是在這樣的體制中派生出的發展模式。

在這種思路的改革中,還需要反思的是所謂漸進主義的改革模式。改革當然要謹慎穩妥地進行,但過多地強調激進與漸進的兩分法,其實會導致很多誤解。首先,中國改革都是漸進的嗎?中國過去30多年的改革,很難完全概括為漸進的模式。比如,國有企業的改革,幾千萬人失業下崗;醫療等社會保障制度的改革,一夜之間上億人失去或被削減了社會保障。這些幾乎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的。相反,在涉及一些重要的既得利益的改革中,則往往是以漸進式改革為名,掩飾著實際上的不改革。在公車改革、官員財產公示等問題上,莫不如此。大講漸進式改革,但同時沒有時間表和路線圖,其實是不想改。經過這30多年的改革實踐,所謂漸進式改革的弊端也日益表露出來。其實,改革中實質性問題,往往不是激進還是漸進的問題,而是要不要對一些實質性問題進行改革的問題。改革有時需要驚險一躍。

從目前情況來看,這種改革思路最大的問題,是由於其造成的種種弊端,導致了民眾對改革的認同在急劇流失。對於改革的推進來說,現在關鍵的問題不僅在於既得利益集團的阻力,更在於由於改革中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團濫用了改革,已經敗壞了改革的聲譽,使得相當一部分民眾對改革失去了基本的認同。在這種情況下,重新形成改革共識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如果不對過去的改革進行系統的反思,延續這條路繼續深化、攻關,有可能導致極為危險的局面。但要看到,支持這個思路的群體掌握相當資源,話語權較大。更主要的是,各級領導人對走這條路人們比較熟悉,因此,一提重啟改革,人們的思維就會定位在這條路上。這在改革有可能重啟的今天,是特別值得注意的。

第三種思路:定型現有體制

這種思路沒有明確的表述,但卻是很多人內心裡的一種默契。這首先是源於對現狀的滿意感。在講到為什麼近些年改革的動力越來越弱,許多人都提到是因為日子好過,所以不思進取。首先是經濟在迅速發展,與此同時,政府的財政收入迅速增長,政府的日子好過;其次,是一些大型國有企業,特別是壟斷型企業的日子好過,銀行從破產的邊緣變成世界上最賺錢的銀行,國企從過去的虧損大戶變成盈利大戶。而在這背後,實質上是在過去30多年改革過程中逐步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團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在改革過程中形成的貌似過渡形態的混合型體制,最有利於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最大化。

這種狀況使得我們需要對體制改革和社會轉型的過程重新反思。過去我們總是假定說改革或社會轉型有一個起點、有一個終點,起點就是過去的計劃經濟,終點就是市場經濟,擴展一點說就是民主政治、法治社會等等。改革和轉型的過程就是從起點走向終點的過程,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人們忽略了一種可能性,當我們從一個起點在往終點走的時候,中間每一個點上都有可能停下來,在改革和轉型的過程中,會逐步形成一種既得利益格局,尤其是像我們這樣漸進式的改革,就更容易形成既得利益格局。結果就是我們一開始所說的「轉型陷阱」的形成。

轉型陷阱對中國社會的羈絆,來自結構與體制的雙重固化。其實,現在我們的社會中,一些問題的解決之所以很困難,不僅僅是在於既得利益集團對弊端的維護,也不僅僅在於這些問題和弊端本身有多麼複雜,這種困難更在於「糾錯困境」:對於這些問題,不解決會日積月累以至積重難返;努力解決的話,又會引起連鎖反應,甚至會挑戰體制的承受能力。正是這一點,給了既得利益集團以維護現有體制不變的理由。如果不能通過實質性的改革突破「糾錯困境」,將會出現的邏輯,我將其稱之為「飾錯依賴」。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一個錯要用十個錯去掩飾或彌補,十個錯要用一百個錯來彌補,這樣,路將會越走越窄。因此,要走出「轉型陷阱」,解決中國社會當前面臨的諸多問題,必須要用實質性的體制變革走出這種「飾錯依賴」。

第四種思路:融合公平正義與普世價值

今天改革共識的形成,並不是因為人們開始重新認同過去那種造成利益關係嚴重失衡的改革模式,而是基於近幾年的現實形成的「不改也不行」,甚至「不改更不行」的認識。認識到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如果看到新的改革共識重新凝聚的這種背景和原因,看到新的改革共識是針對什麼狀況重新凝聚而成的,那麼,也就大體可以看到,人們對於未來改革的期待是什麼,人們要求重啟的改革是一種什麼樣的改革。

改革新共識是在原有共識破裂之後的再次凝聚,形成改革新共識的這種背景明確告訴我們,現在是不改革已經不行,但按原來的老路子改也不行。在中國改革進行了30年後,之所以會陷入「轉型陷阱」,在很大程度上是過去改革模式內在的邏輯使然。如果僅僅是繼續過去的改革模式,20年後,我們有可能還會走回到今天。正因為如此,要真正有改革的再出發,就需要對原來的改革進行系統的反思,形成新的改革思路和設計。

考慮到現在社會的弊端,考慮到人們對新的改革的期望,更重要的是,考慮到我們這個社會未來的走向和前景,在這種新的改革思路中,應當將公平正義作為未來改革的基本方向和價值取向。在這樣一個歷史轉折的關頭,需要執政者,以對歷史負責的精神,以人民福祉為終極關切,以人性和自信面對我們這個社會的問題,帶領我們這個社會以不卑不亢的態度融入人類主流文明。選擇這樣的一條改革之路,前面將是一片海闊天空。

在實踐中,以公平正義為取向的改革,需要在如下幾個方面獲得實質性突破。(1)對權力的有效制約。由於經濟社會生活的複雜化,當今的時代甚至需要一種更強的權力。但這必須以下面的兩個條件為前提:第一,這種權力是有邊界的,在權力發揮作用的邊界內它應當是強有力的,但不能越界。第二,越是強有力的權力,越是要置於社會的監控和制約之下。目前中國社會的種種弊端,往往都是與權力受不到有效約束有直接關係的。(2)對既得利益集團的約束。既得利益集團的存在和影響,是目前中國社會的一個癥結。但在現實的情況下,想消滅既得利益集團是沒有可能的。關鍵的問題是,社會中為利益集團設定的制度安排是什麼樣的,提供的制度性活動平台是什麼樣的;沒有一個好的制度平台,正當利益主體所形成的利益集團也會蛻變成不正當利益集團,相反,如果有一個好的制度平台,就是由不正當利益主體構成的利益集團,也只能按照社會設定的規則從事自己的活動。(3)建設社會的法治基礎。要實現公平正義,要約束損害公平正義的那些因素,必須依靠法治。(4)落實公民權利,促進社會力量的發育,逐步推進民主制度的建設。除此之外,國有企業的改革,將是對這個思路改革的最大考驗之一。如何對待畸形膨脹的這麼大一塊國有資產,按照第二條思路很可能是會重演上個世紀90年代瓜分國有資產的一幕。而在公平正義取向的改革中,則要考慮在破除壟斷的同時,如何公平地處置國有資產,對此,人們實際上已經在開始提出種種設想和方案。

這裡特別要指出的是,在以公平正義為基本取向的改革中,促進權利平等的改革要處於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應當認識到,在過去30年的改革話語中,平等的問題一直擺不上位置,甚至有人將這種要求看作是與改革所追求的市場經濟和效率相矛盾的,是需要在改革中加以破除的。這也是後來改革走樣變形,甚至導致社會不公加劇的重要原因。結果是,改革成為財富掠奪的戰爭,改革的共識也隨之破裂。不久前,經濟學家華生指出,當一個社會的一般大眾之間也存在著巨大的權利不平等時,政治改革是有風險的。從這個意義上說,平等權利是當前中國最需要解決的問題之一。因此,在未來的改革中,權利平等應當佔有一個重要的位置。其具體內容至少包括如下幾點。一是社會平等,包括改革戶籍制度,逐步取消社會保障中的雙軌制甚至多軌制等;二是經濟平等,破除壟斷,建立平等的准入制度,促進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等;三是政治平等,包括破除領導幹部的特權,實現人大代表的合理構成等。

為了實現公平正義的價值目標,我們應當以自信的態度接納而不是排斥普世價值。市場經濟、民主政治、法治社會,不是某些國家和地區所特有,是人類歷史已經證明的迄今為止最好的制度框架,其中所體現的價值,絕不是某些地區或國家專有的價值,而是人類共同的價值追求,是人類的核心價值。對於這些價值的拒絕,不僅會使這個國家在國際上處於尷尬的困境,而且會惡化自己的經濟社會生活。實際上,對於世界主流文明的拒絕,恰恰是我們陷入轉型陷阱的重要原因。在今天,對於世界主流文明的拒絕,會成為維護既得利益格局的手段。在目前的情況下,形成如下的判斷是重要的。儘管今日世界格局的變化平添了許多變數,儘管國際國內的許多變化令人眼花繚亂,但我們必須明確地意識到,在朝向現代化邁進的途中,中國社會發展需要解決的一些最基本問題沒有變化,一些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我們還沒有解決,一些新的情況不能成為我們忽視要解決的基本問題的理由,更不能成為我們朝著另一個方向走的理由。


國人重傳統,至少嘴上這樣說;也重改革,只是偶爾會亂革。

其實,社會的發展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改革也不能一味削足適履,更應該擇善而行。我們總是這樣,不停的革掉一個萬惡的「舊傳統」,然後又建設一個彆扭的「新世界」。而那些,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就不知何時才能從骨髓深處倒流回來里。我前幾天在錢穆先生的書里見他用過「酌采」這個詞兒,今日想來,真是遙遠。

君不見最近各種會議精神佔據大幅版面曰之:「要繼承優良革命傳統,要深化制度改革建設」等云云。想起今年在微博上看到,研究生複試要考察期政治思想,真是令人嗚呼哀哉,先不討論其它。需知複試前的初試不已正兒八經的考過一次了么。如此看來,有的傳統,倒也確實革不掉。

我草根一枚,並無針砭社會的眼光。然前段時間有位高人批判大伙兒犯了「歷史虛無主義」之錯誤,這帽子夠大,堪稱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其實,革也好,建也罷,我們總得分個是非。於今「革」掉的東西已經不少,「建」起的東西除了物慾橫流,倒讓人陌生。我只覺有些「傳統」乃是公共財產,實在非一己私慾可革之。就百姓而言,激進革命的那一套傳統,棄之也罷;文化綿延的那一套傳統,還願留住。

關於傳統,我偶爾也記住點故事,可陪大家採擷一二:

話說德國的猶太人有個雙贏且人性的傳統:一個中產的猶太家庭,會接濟一個貧困的猶太學生共度周末。作為回報,那個猶太大學生通常陪這家人的孩子學習。125年前的慕尼黑,有個猶太家庭依然秉持著這傳統,讓猶太大學生塔爾梅來自己家裡。話說塔爾梅發現這家的小朋友,沉默寡言卻喜歡閱讀,於是他就經常給這個小孩兒帶書。從現有的材料看,這小孩兒11歲看高數,13歲就讀康德了。歲月流轉到16年後的1905年,這小朋友已長到了26歲,發表《論運動物體的電動力學》,這論文的名字有點拗口,我們可稱之為「狹義相對論」。從此「阿爾伯特—愛因斯坦」便熠熠生輝。多年後,當我們津津有味的談起他童年軼事,也不妨再銘記一下猶太人的那項古老的文化傳統。你看,佛家講因緣是有道理的,很多人和事其實都形成於其背景里的文化傳統。

我們的背景里,「革命」熱情之高漲了很多年,且善於一革到底,不要說什麼文化脈絡,就連一地之名兒也革的讓人啼笑皆非。即便是在人文薈萃的帝都,領導們也把「崇文、宣武」改叫「東城、西城」,堪稱簡單粗暴之範本。

當然,除了地名兒,我們還革了經濟。相比荷蘭人400年前因為鬱金花而開始的期貨,美國人200多年前成立紐約證券交易所,中國人在方面,確實是有些晚了,有多晚呢?也不像大家想的那麼晚。1919北洋政府建立了證券交易所,抗戰內戰時局動蕩在此不表。建國後仍被革滅,直到1990年,鄧先生髮了話,才重新開張。你看,好不容易有個先進的東西,我們活生生的自己革掉了半個世紀。朱鎔基主政上海時,寫過一篇文章也提到:「上海股民的經濟意識還不如解放前」。

顯然大伙兒到現在還不懂這玩意兒,然後又跟風意淫出了一個盛世之牛。於是賣房去炒股,貸款去建倉也屢見不鮮了。去年股災頗多,最常見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捶天拍地恨政府,諸位,真的有用嗎?你自己進了賭場,押了點數,誰能幫你買單呢?說到底,頂層革掉了一個先進事物,民眾也只能收穫愚昧無知了,繼而社會又失去了將一種將文明變成傳統的可能。日積月累到現在才開始交學費,牙血滿口,還是自己默默咽了吧。

時光退回到大唐貞觀二年(公元628年),李世民翻看前朝隋煬帝留下的文章,發現其字裡行間皆有堯舜之言後,可謂大驚失色。急忙問魏徵,他為什麼還是亡國了?這位以諫聞名的大臣來了句載入史冊的名言:「口誦堯、舜之言,而身為桀、紂之行,曾不自知,以至覆亡」。

聖人偶有墮落,酒鬼卻不改過。深化改革這事兒,你操心真的有用嗎?畢竟個人的奮鬥怎敵的過歷史的行程。高層的食慾比你的私慾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最近看到秦暉一句話說得很到位:

「……改革是關於「走出哪裡」的共識,「走向哪裡」我們從來就沒有過共識。」


會全面改革完善基層社區單位。城裡是一個個社區,鄉村是一個個村,大幅提升凝聚力、組織力、服務力、創造力、活力、價值、美感度、幸福感值…………時間最快下一屆政府開始,也就是現在主政這班人主體。

為什麼說呢,因為經濟發展瓶頸和最大的矛盾溫床,最好的著力點,省時省力,見效快,效果好。因為人多,知道浪費了太多人力資源,許多方面需要人手來完成。需要人與人的交流互動。

可能會在國外經驗的基礎上學習改進。

此方法不限制度不限國家不限地域不限民族。

為了吃好穿好喝好睡好鍛煉好心情好實現互助的好。

每個社區每個村公共綜合服務師很多。任何問題,可以聯繫相關單位、個人、資源,快速的優化改善。不論是治安、消防、教育、衛生、體育、職業、心理、法律……保障好,學習鍛煉機會多,氛圍友善有質量,施展空間多。

各個社區各個村都出現能人,各行各業優秀人才。

……為什麼歷史上曾有短時期的文明爆發,很少,卻又沉寂了呢?被戰爭和信息缺失斷代?。要不然人類進步超快的,一天一步前進。就像你知道了很難複雜遊戲的套路,程序,那個順手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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