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版第一本書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有什麼興奮喜悅激動仰天長嘯……或者心酸委屈曲折痛苦煎熬的都可以說說


謝邀。

我的第一本書,十一年前了吧……當時我還在上大二。

簽合同時百般溫順。大二嘛,總有種「有書出就可以了,版稅什麼的隨便吧」之感。這麼說吧,我第一本書的版稅被壓到5%。出版行當的諸位大概懂這是什麼意思。

中間被編輯強行要求改了30%的篇幅,封面都被改得亂七八糟,都認了。「過去就好,第一本書嘛。」

每個進度,比如簽合同了、定裝幀了、定封面了,都要去跟爸媽吹噓一番。

甚至編輯拉我干私活——簡單說吧,把某著名作家的電影劇本改寫成小說,免費的——都樂滋滋地做了。「為了第一本書嘛。」

終於第一本書下廠了。寄到學校傳達室了。

去拿。拆開。看。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第一本書啊。

第一反應是:

「……怎麼難看成這個鬼樣子?!電腦上看裝幀效果不是這樣的呀……」

覺得自己的判斷不準確,去找其他朋友看。有的朋友勸「挺好的」,就覺得他在安慰我;有的朋友直言不諱,「這哪個編輯做的」,心口如被剜一刀。

過了三天,書也被摸舊了,習慣了,放下了。

那時互聯網賣書還不算髮達,大家買書都去書店。我去書店,看見書被放在一堆書里,端詳良久。「張佳瑋著」,怎麼都看不夠。

有時連著去幾天,發現書賣得很快,自己竊喜。某幾天發現書屯那兒不動,就惶惶不可終日。

好了,版稅到了,才想起居然還有收入,早忘了!高興地去買了台新筆記本,用了整整六年。到後來都快壞了,還在念叨「這是第一本書的版稅買的」。

(我當時有個朋友,也是同期出了本書。他的做法:

去書店,把自己的書從柜子上抽出來,放在顯眼的台上,然後在那兒晃蕩;看見漂亮姑娘過來看書,就過去搭訕:「你好,這本書是我寫的喲!」)

這些癥狀,到寫第二三四本書時,會稍微好一些。不過有些感覺,是共通的:

——最美妙的時刻,永遠是「書寫完了」的當天,「書改完了可以不用改了」的當天,和書到手的瞬間。

——最糟糕的時刻,永遠是:「修改,再修改,再修改」和「這個封面看上去和電腦上給的效果不一樣啊?我摸摸……這個書真的有人會買嗎?!「

這些感覺,出多少本書,都是一樣的。

臨了,最百感交集的瞬間,通常是:

——偶爾去一個小城市老書店,角落裡發現擺著本若干年前出的書。老闆看看我,以為我要買,說:「啊,這書挺不錯的,我自己也很喜歡。」

——有時候有讀者會寄張照片,「我們學校圖書館也有你的書哎!我拍了照你看!」

——我這幾年平時在巴黎,書有時會直接寄到我無錫老家裡。我會讓我媽視頻一下,看看書的效果。

我:「嗯,還可以。」

媽:「什麼還可以?我看就特別好!特別特別好!你看這個書,啊,做得實在是,啊,真好!」

然後下次刷朋友圈,就看見我媽又拍了新書封面秀給朋友看了。我每寫一本書,對她而言,都像是第一本似的,那個興奮勁。

那時就覺得……雖然寫書這活兒並不怎麼掙錢,但還是有價值的。

末了放張圖吧。

今年8月的新書,這本書是寫我爸媽的,本來主角是她才對。

結果我媽放朋友圈的措辭是這樣。

對她而言,主要還是又一本「兒子的書」,而非「兒子寫自己當主角的書」。


謝邀

第一次出書,就像第一次出鍾。

技術還不是很嫻熟,對客人也比較認生,話語間有一些忐忑,衣服太緊了,綳得難受,我從南京來,剛開始做這行,還請多包涵。

言歸正傳,2014年底,《年少荒唐》就寫好了。

一直到今年才上市,出版社之前給了我幾版封面,一版比一版可怕,主要凸顯了少年,孤獨,粗鄙與龍,我覺得太中二了,我們不能這麼中二,我現在也是出書的人了,是一名文學工作者,我想寫的應該是嚴肅文學,就算脫光了我們也可以嚴肅一點。

本質上,我的編輯是希望我佯裝成一名上檔次的作者,所以最後定了你們看到的這版,枯枝敗葉的封面,仿的馬爾克斯《百年孤獨》。

因為實在沒別的選了,我不無擔憂的跟編輯說,這封皮賣相不好,太正經了,像《蘇菲的故事》,像《世界名著選讀》,讀者朋友們恐怕不敢去買,怕買回去聽大道理,看書像看自己的爸爸。

「那你說,你要啥樣的。」

我提議,應該在封面放三角褲衩,美女視頻點開就看,澳門賭場在線梭哈,像黃色網站那樣,最好電子版都是用種子形式投放在草榴,編輯想了想,哈哈哈,小朱啊。

他笑著掏出一把雙管獵槍指著我的頭。

「你他媽不想賣了就直說。」

總而言之,我的書上市了,捧著自己的紙質版,嗅了嗅油墨香,三十歲以前,終於做到了人生第一本書。

終於可以幸福快樂的讓我媽拿去在親戚朋友面前,耀武揚威地裝逼,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混成了「別人家的孩子」,沒有讓我媽失望。

我的書有一個大特點,就是宣傳文案寫的特別俗,腰封特別Low。

這都是我的編輯想的,我說咱吹牛逼也要符合基本法,你說我是五維時空的黑馬,馬我承認,五維時空就不好,你還說我是本年度最大腦洞,有一些中老年朋友,不明白什麼是腦洞,遠遠地瞅我的書,還以為是講開顱手術。

編輯想了想,哈哈哈,小朱啊,槍指頭。

「你他媽不想賣了就直說。」

我這本書其實是非常普通的一本書,他沒有表達任何難以啟齒的思想,只是一些像小孩兒吹牛逼一樣的碎嘴,說了一些過去的故事,偶爾讓人覺得羞恥,或者無聊。

書里有錯別字,我最重要的黃粱一夢,最終版里還是荒涼一夢,有個女主明明叫夏欣,結果某一段里她叫夏美,我打電話給編輯,你真牛逼,我想打死你好嗎。

編輯說我現在能穿過電話線一槍打死你,你信不。

我當然不信,人怎麼能穿過sa%^%*SDaihdas(*)*_)

「你他媽不想賣了就直說。」

說到出書以後,我萬分的惶恐,我怕人看了我的書,就長嘆一聲,什麼玩意兒,白喜歡他了。

作為一個虛榮心很強的作者,我有一顆尊貴的玻璃心。

我會守在微博,豆瓣和知乎,搜書評,一看見差評,我就渾身過電,我偷偷給編輯打電話,能不能把這些罵我的人,都找出來,咱們摸黑去把人給辦了,

編輯告訴我,其實沒有什麼差評,我又尋思,那一定都是你們他媽請的水軍。

我總是心憂著,念叨著讀者朋友們買不到書,我怕他們等太久了,心裡的期許高了,等書到了,就發現,這根本不是一本從天而降的黃書,它只是一本普通的故事書,帶著你普通的搖擺。

它是我的第一本書,絕非最後一本,所以它必然不是最好的一本,對於一個喜歡寫書的人來說,永遠會有最好的一本,那就是下一本。

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不夠,總是覺得,如果再給我點時間,我還能寫,我想我能寫得更好,如果我這麼覺得,我便不能停留。

我是一隻在風口的豬。

快意的徜徉的,恣意的瘋狂的,遠在深谷,近在心口,有一些事兒能讓你躍躍欲試,躁動不安,我還能寫,寫的不好也沒關係,我還可以長久的寫下去,我太愛寫了。

人這一輩子,找到一件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個大寫的騷。

為人的惆悵,運命的波折,一度有人告訴你我,做不到就不要去想,想到了也請你去忘,然則你總是想,總是不能遺忘,你要死皮賴臉,且大言不慚的空談夢想,畢竟你我還年輕。

有人會罵你,就像罵我一樣,有人會說你不行,就像說我一樣。

什麼屠龍,什麼少年,什麼狗血的玩意。

我一度以為我是寫不了書的,我不是那種,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人,也絕非在很小的時候,就擁有天賦的人,我與許多人想像的瀟洒略有不同。

你指天指地的願景,曾經自己看來也不太可行,常酒後疾呼,風馳電掣,也被人說成是上躥下跳的傻逼。

但是狂風在吹啊。

月照白濤,霜吞大海,氣勢還在,就不能輸。

我寫書,就是寫一些明知不可為的事情,光怪陸離的浪漫,可得而最終捨棄的結局,但我從不後悔。

它若是不好看,沒關係,它若是好看,我謝謝你。

第一劍,拙是拙了點,它一定還能更好,我謝謝你。

我腦海中的畫面,那是春雨下了一夜,窗台上露尖的鮮苔,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

旅人們要啟程了,向著遠山前進,奏一曲六弦琴,瞧那撲了霜的劍柄,落了塵的鐵笛,我聽聞持斧的火爐,高歌的玉女,墮落的聖騎,與那些瘋癲的道士,無名大俠,粉紅色的是雙腿,乳白色的睫毛,碧玉是香爐,棕黑是鹿角,諸多變幻交織,諸多業障凡人,那將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無限有趣,無限有趣。

無限有趣的世界,等著我們去歡喜別離,賭上命與愛,受人恥笑與唾棄,被人拱衛著,被人欣賞著,被愛著,被恨著,諸多的情感與煩惱,海之盡頭與山之幽靜,我還沒有一一體會,我一定是個怕死的人,我還要做很多的事情。

一定要都寫下來,寫一輩子那麼久。

撲向這一份令人燥熱的悶騷無比的人生。

世人都笑屠龍幼稚,中二無情,可偏偏人生在世,硬要活成一個熱血沸騰的傻逼。

你這麼說,我一定支持你。

在杏花村的酒館裡,有個姑娘一直在哭,四五個男人圍了她,角落裡坐了這位初出茅廬的小俠客,他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原來這就是師父說的天下不平,這姑娘心驚膽戰,這位小俠客的手心裡也浸濕水汗,一柄破劍在手,兩袖盡他媽清風,那一天杏花村裡白如雪,早春四月春似夢,這位小俠客最終還是站了起來,鼓起勇氣拍了下桌子,手掌震的通紅,引得眾人呼喝。

「哪來的王八蛋?!」

「姑娘你別哭,少俠我...我姓朱!」


其實沒什麼可說的

平時不喜歡麻煩,所以盡量避開波折。雙方有合同在,一切按照合同走。但畢竟是合作關係,合同之外的東西大家商量著來,一般都會有分寸。

所以,一切波折都是雙方不遵守合同或者雙方在合同之外提過分要求引起的,這就不好說了,因為我還沒遇到過。

至於感受,其實也沒什麼感受,對我來說寫出來就足夠高興,以前朋友跟我打聽書什麼時候印刷的時候,我說寫出來就是勝利 ,我真就這麼覺得。寫完第一本是深夜,書的結尾內容是我退伍時的大雪,而寫完結尾的那個深夜也是大雪,電腦在小桌上亮著屏幕,我走去陽台抽煙,隔著十九層樓看路燈下偶爾經過的行人和他們留下的腳印。身後的房間一片黑暗,只有亮著屏幕的電腦。

第二天早晨我下樓散步,拍了一張照片,發了一條微博,看到樹上的麻雀了嗎:

寫完第二本是連續四十多小時沒睡,從椅子上站起來默默地收拾桌子上灑落的速溶咖啡,然後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出去倒垃圾的時候門口的老太太把我垃圾桶里的紅牛瓶子撿走了。我以前不太喜歡她們,因為她們總是用大功率音響放黃梅戲,我住一樓,窗下就是他們的聚集地,因為我總是白天睡覺,所以嚴重打擾了我的睡眠,但畢竟是老人,交流起來也很費勁,所以就一直忍著。後來我的狗偷偷跑出去很多次,每次都是她們冒著被咬的危險幫我抓住狗,然後送到我家。非常感謝。

那天回來聽著相聲睡著了。

當得知它們被出版印刷的時候,反而平靜的只想「哦」一聲。因為出版、印刷、上市是出版社和編輯們的勝利,與作者沒有太多關係。

一切所謂的內幕都很平靜,所以沒什麼好說的。


許多年前,我想像過無數次出第一本書的樣子。

我連自序都寫了十幾個,都很喜歡,只等著一個個安進書里,然後出十幾本書。

可後來做了跟寫作出版不相關的職業,出書就變得遙遙無期了,也不再惦念。

沒想到的是,命運殊途同歸,繞了一大圈,竟然做了編輯,所以,如果問我出版第一本書時的心情,那得有兩次。

第一次,是我寫的,但署了別人的名字。

雖然如此,但拿到手的時候,還是蠻開心的,我還特意聞了聞書里的油墨味,竟然覺著香。

雖然不署自己的名字,但拿到的稿酬和自己出版是一樣的,那時候只想著,一定不能被北京淘汰,倒也不是很介意。

只是後來看到新聞里,署名作者大談創作這本書時的心境,以及經歷了什麼波折,會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是的,沒用錯形容詞,就是詭異,忽然間,覺著出書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第二次,才是我寫的,也署自己的名字。

拿到書的時候,記得很清楚,是在北京的十里河,一車又一車的送過來。

寫書人很開心的一件事,就是書能大賣,而我寫的書,在還沒有出版的時候,已經算是大賣了。

諷刺的是,那是本旅遊書籍,而令其大賣的,也不是寫的好,而是我策劃宣傳到位。

我在做編輯時,負責的作者,寫一本書的價錢一般是3000~5000,字數是12萬字左右。

而我寫的,字數大約3萬,卻賺了寫四十本書的錢,這才是那天最開心的事情。

安排完物流,回去的時候,我是坐地鐵的。

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坐我旁邊的大叔,不知道怎麼地,忽然問我:小夥子,你喜歡北京么?

我一愣,然後悠悠地說:

不是太喜歡,這兒太快了,而我喜歡慢一點。

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這麼說,但這就是我那時候真真切切的心情。

那一年,真是太難了,頂著無數壓力辭職,期間起起伏伏,多次面臨無可挽回的失敗。

最後做成了,其實並沒多少歡喜。

當時回到住處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欠了大半年的《海賊王》,狠狠地看了一次。

有人問什麼書,經歷寫過了:寫一本書出版是怎樣一種體驗? - 匿名用戶的回答


被編輯用槍指著腦袋上來硬答。

可能和朱炫是一個編輯的緣故,我很怕這位編輯。

萬一後期再給我整些幺蛾子,弄些冠冕堂皇的頭銜,我怕我要在出版社門口弄一橫幅,長跪不起。

「爸爸,求你了,我真特么不是女神。」

「爸爸,你別再要我的照片糊弄別人了,我就是一醜比,嫩牛五方臉,塌胸小柯基。」

「爸爸,我真的一點都不洒脫,我連買個咖啡是選中杯還是大杯,要看看銀行賬戶里有多少錢。」

我到現在也無法正視書封,介紹上的那幾個頭銜,辣眼睛。

連聯袂推薦也羞於掃一眼,我怕我再多看一眼,恐怕我要一頭扎進沙漠里,撅起屁股,誰都不理。

至於封面,大紅大綠的,不細看還以為是東北往事之老娘們風雲。

說到底,書終究是出了。

打小學就在琢磨的夢想,我覺得總算是小小的實現了一把,心情很複雜。

並沒有那種天大地大老子真棒的強烈榮譽感。

反而是:給我一個殼,我就能進去一萬年的感受。

因為這本書,充斥著一些不正經,一些荒誕,一些我腦子裡很LOW很俗的想法。

有一些俗到泥巴里,野豬經過,哼了一聲,都懶得拱。

野豬說:這不清真。

掉頭就走了。

所以被這書的關鍵詞,我概括為食慾情慾,我和編輯說,反正我很俗,寫的也是一些很俗的故事,你看著辦吧。

於是在策劃前期,編輯發了我一些封面,看上去就是知音,故事會,好像書里大都是些鄉鎮領導與女企業家不得不說的故事。

我看了以後,我搖搖頭,我說你看到野豬了嗎,這個路子不對,不是這種俗,你看看這張圖怎麼樣,兩女人的嘴唇沾滿了白糖,吻在了一起。

要俗就俗到底,反正這他媽不清真。

比如我們可以和鄉鎮洗髮店,迪廳談些合作,讓我們渠道下沉,土搖起來。

編輯說:????野豬??

編輯說:哦,土搖你媽。

然後編輯就給我貼了個女神的標籤。

編輯說,把你的照片給我,我要放書里。

我就葛優沙發躺了。

我說你來捏捏我的臉,我剛去做了個皮膚測試,儀器說我28歲的年齡,32歲的老臉。

咱別糊弄市場行不行,咱對得起讀者行不行,咱就老老實實地,別賣臉,賣不起,別貼金,我撐不起。

我說我拍照從來不開自帶攝像頭,美顏相機重度美顏100遍,好幾次拿手機屏幕照臉,手就是沒穩,手機掉了屏就碎了,連我家貓從來不正眼看我一臉。

編輯想了想。

編輯說:好,做個別冊,那本冊子里放照片,我們就說是送的,不要錢,你的臉確實不值錢。

編輯說:做個5CM厚,恰好我家餐廳桌,桌角需要墊墊。

這本書的內容也很普通,普通地像個路人,知乎上有才的人多了去了,能寫會道的人一抓一把,能出書的人更是多了去了,我誠惶誠恐。

我常常覺得,就好像我周邊有很多舞台,每個舞台上有光芒四射的人,底下有無數涌動的觀眾。

而我這個只是個流水台,一個菜檯子,有人過來了,挑三揀四,七零八落,到了晚上,我就默默收攤走了。

所以我汗顏,也很怕,怕人家暗地說:寫地什麼玩意兒,真是侮辱了書封上推薦人的清譽,比如我非常敬重的賈樟柯導演。

這本書是我的一個夢想。

小的時候,坐在新華書店裡,屁股底下摞一沓書,我一屁股坐上去,一本一本地看,那個時候,就有了那樣的想法。

我想成為一個寫手,能出一本書就最好了。我喜歡書中千姿百態的人,喜歡這樣那樣的故事,覺得那樣的人生簡直是太酷了,如果不能像主角們體驗那些生活,創造出來也是很好的,就像自己也親臨了。

後來,寫了又停筆,停筆了又拾起,若干年後,直到現在才寫的逐漸多了,哪怕在我看來,還不算完全進入。

寫東西的人,心中常點一根蠟燭,火苗就是一片深情,它明明滅滅,很難忘懷它也曾燃起來,照亮角落時的感動。

也不是沒有人說過一些風涼話,你不行的,狂風吹散了熱愛,蠟炬成灰時,你還是會覺得可惜。

所以後來,我不管了。我見過許多追夢的人,心裡都有一把火,疾風勁草,星火燎原,我羨慕他們,也暗自揣度,我能不能也成為那樣的人。

大風吹啊吹,蠟燭只要還在,就用了吧,儘管它會流淚。

這本書,是出版人找上門的,當他找上來的時候,我很受寵若驚。

我覺得無論從哪個層面來講,我都比不得知乎這個平台上的許多人。

不夠。遠遠不夠,不好,不成熟,我當初就是這麼想的。

機會就像是懸崖半山處的一棵藥草,雄關要斬,你能不能過去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你也怕,怕舍了,懸崖萬丈,栽了下去,有人說你看那個傻逼,硬要上,明明不行。

負了自己心中的燭台。

還是要試,不要臉也要堅持。

就像我認為活著,就得兩眼一抹黑,死扛。

最近健身兩個月,瘦了十斤,出了六塊腹肌,器械很重,外面的食物很多很誘惑,身體和精神很痛苦,沒有別的,就是死扛。

寫作的門道,技巧,方式,實話說,我統統不懂,出這本書,我也在無數個日夜裡伏案研究,嘗試,像蒙著眼找出路,哦怎樣走路,軌跡會好看。

磕磕碰碰避免不開,只是夢想把刀駕到你脖子上了,你把心一橫,死就死吧,至少多準備些,死地好看。

我寫的這本書,故事內容是情和食物的故事,萬宗離不開一個欲字。

我覺得是我這活到現在,輸出的一些我認為的世界觀,以不那麼接地氣的,若干個小故事去講述。

初看這本書,肯定會有人說LOW,有人會失望,罵說這是一本特別俗的小黃書。

我得承認,我的確挺俗氣的,生活一直對我耍流氓,我以它對我的這種方式還擊。

是慾望驅動我成為現在的樣子。

你知道嗎?歷經人生滌盪,後來我逐漸認識到,欲其實是個中性詞,欲就是把想要,放在心中。

慾望是一把火,有的人燒了別人,有的人燃燒自己。

一些求而不得,一些望而卻步,還有一些伸出手觸碰又收回,姑娘胸前星斑淚痕,女俠指尖沙,男人背後的劍鳴了,說:去找她。

都是慾望,是想要,想說又不可說。

一開始我很羞於表達慾望,好像表達出夢想啊想要做的事啊,是個容易被人看輕的事。

好比寫字,想寫地出挑,又苦於如何出挑,萬蟻噬心,害怕點住了想寫的穴。倘若寫地不是恣意洒脫,不是好,那這個欲,就不值錢,羞愧難當。

我想要一下筆就有冰河鐵馬,氣吞山河,之後逐漸明白這個需要天賦,只是我不上馬,就永遠追趕不上前面的將領,大好的河山和多姿的美人。

追逐的樂趣,將渴望手執成一個皮鞭,不停鞭撻以此上路的人一定能懂。

被心中所想急急攻心,你才成為現在的自己。

所以還是要繼續寫的,寫地邋遢,不恥,慚愧,你們多多包涵。

若有幸能被賞識,我能多一些士氣,長路漫漫,我更能對自己說,前面的人們,等等我啊。


第一本書是《歐美流行音樂指南》(1999年版)。出來後沒有任何感覺。

因為感覺全被前戲給毀了。? 一本書的多災多難史


出的不是書,是實體原創音樂專輯(CD)。好在性質一樣,都是出版物。

就在去年(2014年)夏天,離現在不遠,所以記得還清楚。

是和一群同齡人在做的一個原創音樂專輯企劃。去年是我們的第二張作品。

因為做第一張的時候,我們團隊絕大多數人才16、17歲,做完專輯大家就覺得已經很棒了,那會兒也沒工夫尋思著去找出版社,因為馬上面臨著高三。

等到第二張專輯開始籌備的時候,團隊里的大家就心想,無論如何這張專輯一定要拿到版號,要做一份真正的「合法」出版物。

去年夏天(7、8月份),是第二張專輯最後的衝刺期:歌曲人聲的錄製、縮混;專輯的設計、印製;CD的壓制;ISBN和ISRC號的審批……都在那兩個月里密集地完成。然後,我們團隊是一群在校的高中生和大學生。

依然記得很清楚,去年7月份,還在歌曲製作的中期,通過團隊里一位女生的媽媽的幫助,我們聯繫上了本地的一家出版社。想著提前和人先打個招呼,我們這一群人要做這麼一件事。所以想問一問,出版一張實體的音像製品,我們需要具體準備什麼相應的材料。

7月底8月初,完成了專輯音樂部分的製作。同時團隊里負責設計的學長陸續傳來設計稿和終版文件。與此同時,我們開始正式和出版社進行最後的對接工作。先遞交了符合要求的音頻和歌詞文件,填寫了相應的表格,然後就是要審核實體設計。

遇到了和出版社接觸以來最大的「小困難」:因為我們實體專輯的設計原因,以及我們美感優先、視覺優先的原則,我們把條形碼這一部分和專輯主體部分做的是分離的,換句話說,就是條形碼並不印在專輯主題本身上,而是以一個方形貼紙作為承載物,貼在類似專輯包裝的一個透明套子上。除此之外,我們的ISRC編碼也是以一個圓形貼紙作為承載物,作為專輯的包裝封口。這種做法其實是有些冒險的,因為出版社會擔心,如果是這樣的設計,萬一流入市面,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用一些沒有經過出版審核的出版物放在這個套子里……難免會造成一些麻煩。畢竟對於任何一個出版社而言,出版物應在流通時盡量避免造成法律問題,這也是一種職業素養和責任體現。

但是這樣的設計,雖然是冒險的,但並不是違法的。而且我們一再強調那個透明套子也是專輯實體本身設計的一部分。所以我們為了保留設計師的想法(並且團隊里的大家都很喜歡這個設計方案),我和出版社的責任編輯陸大哥反覆溝通,跑了好幾趟出版社,除了拿一些市面上有類似設計安排的出版物作為參考和證明,還把我們給印刷廠的印製質檢文件同樣也給了一份作為備案。

然而,因為我們的正式發售時間已經早早定在8月底,所以我們不能完全等待審核批複下來之後才去聯繫印廠、壓碟廠去進行實體專輯的製作、生產。而且,由於我們的設計,印廠工人們得有一個熟練的過程。那時候其實是非常緊張的,但作為整個團隊的負責人,我必須拿一個決定。究竟是等著全部都審核下來再開機器生產,還是先把機器開起來再等。

後來,責任編輯幫我安排了和他們出版社最高領導的一次見面,說讓我自己拿著東西跟領導談。那天,我帶了我們的專輯打樣和之前準備的其他文件,見到領導。當著面講給他聽,示範給他看,說我們這個設計是模擬了一個橙子打開的過程,是如何揭開封套,看見「橙皮」,撕開圓形貼紙(就像你真的在剝開一個橙子皮一樣),見到專輯。領導抽著煙,喝著茶,但他聽的是很認真的,等我嘰里呱啦說完一通,他吐了一口煙,說:「這很好嘛,原來是這個樣子,你這樣說我就懂了,行,年輕人很有想法嘛,可以這樣做。」

謝過領導出門以後,責任編輯把我領到他的辦公室,在樓道上跟我說,想不到你們這群小孩子這麼堅持,挺好的,過兩天過來簽出版合同吧。

真的很開心,我們的堅持幫助我們保留了我們專輯的那層紙包裝(橙皮)最初的設計想法,沒有在那一層上面加任何我們從視覺上認為不適合出現的東西。而負責設計的學長,他的這個設計想法,在最後,被所有買了這張專輯的人毫不費解地抓住了。

先前可能造成生產困擾的承載ISBN號和ISRC號的那兩張貼紙,這個時候也反而為生產提供了便利。因為設計通過審核以後,接下來只要靜待兩個碼了。所以我們馬上讓印廠開機器,先開始印除了那兩個碼以外的所有部分。

和出版社簽合同那天,坐公車到站下車的時候,所在的城市突然下了很大的雨。一身濕漉漉的,到了出版社,把字簽了,摁了手印,一式兩份,把合同簽好收回包里的時候真的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8月20號那天中午,比出版社給的預期審核批複下來的時間還提前了幾天,我們拿到了ISBN和ISRC兩個號。收到郵件的那一刻正在吃午飯,看到手機郵箱提醒的那下,直接在飯桌前蹦了起來。激動,雖然想想那時候自己挺傻的,但畢竟是人家的第一次嘛。→_→ 因為這意味著我們這一群人做的專輯,終於可以以一個合法的、正規的出版物形式在市面上流通。

後來我馬上給印廠老闆打了電話,說兩個貼紙也可以開始做了;負責和壓碟廠工作人員的學弟也完成了對接,開始壓碟。

還是因為我們專輯設計的原因,所以我和一個學弟一個學妹,三個人駐守在印廠幾天,專門負責盯廠,就怕出現色差。那陣子我們三個人每天和工廠工人一起上班,午間休息的時候就到園區外頭的小麵館吃面,因為工廠裡面都是化學顏料的味道,還有粉塵,然後我們其實並不能做什麼,只能校色,所以三個人就總在邊上說笑話,笑著笑著一天就過了。

8月底,當我們開始抱出第一批專輯出廠的時候,我們團隊是有一部分高中生和大學生已經開學了,我們負責最後「接生」那一步的幾個人,其實還沒來得及慶祝接生的喜悅,就轉瞬淹死在預訂單和快遞送貨單里了。

專輯銷售兩個月,首印量2000張售罄。到目前為止,銷售4000餘張。在實體專輯市場並不景氣的情況下,我們做到了我們自己暫時也不敢想的一個數字。

回想起那段時間,除了等待、焦慮、激動、放鬆、疲勞,還有最終被認同被喜歡的成就感之外,其實,那時候的自己,和團隊里的絕大多數人,最大的想法是,我們這群人,就要在自己20歲前出版一個正式的、合法的出版物。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真是貫穿這樣一個沒來由的儀式感,或者說,責任感。總覺得要交給這個社會一份什麼了。

我很喜歡那段時間的團隊和我自己,我們認真地對待設計師的設計,我們認真地對待規則、又在遵守規則的前提下爭取到了最好的結果。也許將來我們會和更厲害的出版社、發行商合作,但永遠都希望,不要忘記不要丟失,那一份誠懇和認真。

對了,去年夏天,我19歲,我們團隊平均年齡也只有19歲。我覺得我們,非常帥!

附上我們的實體專輯打開效果圖:


先談反應。

第一反應:無意中在書架上看到——這本書標題和我寫的小說一樣?

第二反應:翻開一瞧——哦真是我寫的那個啊……還有我名字吶,原來出版了啊我都不知道。

第三反應:……——等等我怎麼不知道!?

好吧我只是渣滓鍵盤俠一枚,斷無什麼實力混出版界也沒出過書。擺在那裡的書中所印內容,是我發表在某論壇上的蹩腳同人小說而已。此書里還有在同論壇同板塊發表作品的其餘幾名網友的作品。就這麼被這啥出版社的人ctrl+C,ctrl+V之後印成書流入市場了。

當然他們也毫不知情。

我一開始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到了第一百零一次我終於有頭緒了。

哦,這裡是中國來著。

感想?

算了算了……

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算了!

算了?算了!?算了!!?

……算了!!!

算了,算了。

算了。


我是一個很淡定的人,無論是自己寫的第一本書出版,還是自己編輯的第一本書出版,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只是多年以後,在我奶奶住的老人院的書架上看到自己寫的第一本書,有點小驚訝。

我一直覺得自己的書會讓編輯賠錢呢,和編輯聊天,發現沒有賠,就踏實了。


不請自來。

第一本時沒有什麼感覺,就是一堆雜文集錄起來。第二本反而是傾注了很多的心血,並且想辦法不為自己和家人惹禍,因為我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想用20萬字去以卵擊石。

寫了什麼?以媒體人視角記錄2010年發生的事情:1984、推普廢粵、廣州亞運、錢雲會、翻牆、Twitter、20101212。現在想想都有點後怕,也有點興奮。

不過那時的我已經形成一組對立矛盾的觀點,既想著反抗建制,又勸諭人悶聲發大財。因為有這樣的共存,才不至於絕望,也不至於絕望。(這不是病句)

到了現在,只剩下後者了。

人總是會變成自己當初不想成為的人。

現在總想寫第三本,但慢慢覺得構思著的內容和搞個大新聞沒區別,不知道怎麼下筆。


我,我我我,總有一天,會回來答這個題的!


我是如何出版第一本書的?

寫在前面的話:讀了不少談論寫作和出版的文章,學習別人分享的經驗,覺得受益。於是也想寫一寫自己的經驗,可又誠惶誠恐。雖然碼字數年,目前為止出過三本書,但要分享「成功經驗」,實在是「怕怕的」(允許大叔賣個萌好嗎)。後來一想:就根據切身經歷,還原出版第一本書的過程,或許對尚未出書的朋友有些許借鑒之處。如此想著,這才敢提筆,寫這篇文章。

1、再怎麼準備都不過分

大四下半學期,我找到一份實習工作,成為公司職員,就是後來堅持了八年的一家管理培訓和諮詢公司(插播:選擇這家公司的原因是前台的妹子真的很漂亮啦)。我剛開始的職位是「諮詢事業部」的研發專員,具體的工作內容是根據客戶的個性化需求,設計有針對性的諮詢方案。大家可能不太了解這份工作,沒關係,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方案其實並不多,因為諮詢事業部都是大單,但是大單也少,所以我主要的工作其實不是寫方案,而是為公司整理教案。當時,公司有不少很厲害的培訓師,公司要包裝他們,另外也要進行知識產權的保護,所以提出以出書的方式把他們的課程內容固化下來。

我們部門的領導,也就是後來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的邵先生,是一位年輕的管理學者,當時他已經出版了兩本管理類圖書。為公司編書這件事,就是由他牽頭做起來的。與他合作的編輯是機械工業出版社的徐編輯(機工社在經管領域還是蠻有份量的)。徐編輯正好在春光乍泄的時節來我們的地盤度假,我們就「順理成章」地接上了頭。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和編輯面談,雖然大多數時候只是在旁聽,但收益匪淺。討論的話題主要集中在書的大致內容是否有市場需求,徐編輯非常認真地記筆記,把說定的事情記下來(這讓我一個不記筆記的菜鳥情何以堪啊),她認為沒有市場的選題就會直接否定,所以討論的效率很高。一頓飯功夫,她和邵雨就敲定了書名和大綱,也就是說:書的大致內容出來了。

之後進入編寫的環節。我先是閱讀培訓師的教案,再跟著培訓師出差幾趟,把他的課全程聽幾遍,這次總算做了詳細的筆記,再買來相關領域的書二十多本,閱讀消化,然後開始動筆。編寫到半途,覺得有必要重新聽課,又跟著培訓師跑一趟,再聽時真的有「溫故而知新」的感覺。

編寫的第一本書一年後出版。雖然和我沒半毛錢關係(署名什麼的全沒有我的份),但還是開心得屁滾尿流,特意跑到新華書店買一本,請店員敲一個藏書章,以作紀念。

寫到這裡,大家別以為這就是我的第一本書——不是的!通過這本書,我大致了解出版的流程、書稿的組成部分、版稅制等。更重要的是,我在編寫這本書的過程中,徐編輯把我拉進一個出版編輯群,群里是各大出版社的策劃編輯。他們經常會發一些寫書評的請求。當時我作為一個愛讀書又有時間的人,理所當然寫了不少書評。有些文章被媒體採納,編輯覺得我寫得不錯,就加為好友,因此我認識多位編輯。當時,微博尚未普及,尋找編輯遠沒有現在這麼便捷。

2、沒有好的內容,一切都是扯淡

在諮詢公司工作四年後,我正式成為一名諮詢師。2012年夏天,公司啟動了一個新項目,和一所大學聯合辦學。大學老師負責理論課的教學,我們公司包攬了所有職業培訓和實習訓練的課程。我被公司選為輔導員,常駐在大學校園,既給三十幾位調皮又可愛的孩子們上課,又兼管他們的生活問題。聯合辦學進行到第二屆時,我變得輕鬆起來,因為課程已經備好,一切駕輕就熟。我在學校里擁有一間單身宿舍和一間獨立辦公室,條件優渥,自己支配的時間多了起來。

這時候,我滋生了出版一本真正屬於自己的書的強烈願望,而且是文學方面的書。雖然之前有過出書經歷,但臨到出自己的書,還是感覺無比艱難,不知從何下手。當時做的第一件事是整理以前寫的書稿。我一直在堅持寫作,從讀書時起,一直到現在,只要有靈感,就會提筆寫作,這應該是我能出版一本書的根本原因。我最想告訴大家的是:堅持寫下去,不管能否出版,因為寫作是我們與世界交流的方式。由於之前寫了大量稿子,散文、小說、隨筆,甚至還有詩歌,所以存在一個選擇的問題。我的標準只有一個,就是:被雜誌刊載過。我不確定自己寫得哪些文章好,所以乾脆選出那些被期刊編輯看中的稿子。

整理之後,文檔顯示的字數為六萬多,這當然不是一本書的合理字數,所以我又開啟密集的寫作模式。當時住在學校,每天早起跑步,中午吃過飯又外出散步,學校周邊的風景很美,有一條長長的林蔭道,還有一個很大的公園。沒有課的時候,我就去裡面散步,其實是在尋找靈感、構思文章,打好腹稿後,趕緊跑到辦公室把文章寫出來。我養成隨身帶一個小筆記本的習慣,一旦有好的想法,趕緊記下來。智能手機普及後,就在手機上記錄。

在寫稿的同時,我開始思考圖書選題的事情。我選的文章每篇大致2500字左右,都是有故事、有腔調的隨筆(其他文章被狠心砍掉啦)。我想的書名是:自娛自樂。為了詮釋書名,又想了一個副標題:樂子是自找的。我的本意是宣示一種自足、自信的生活方式,這個書名與書稿的內容是貼切的。

書稿進行到八萬字的時候,我才有勇氣開始聯繫編輯。後來正式出版時,書稿的實際字數是十二萬字,而且又刪掉一些不太滿意的文章。書稿被我徹頭徹尾修改三次,責編好奇地問:你的書稿咋沒有錯別字呢?我只想說:親,書稿的每一個字我都擼過三次了,真心不容易有木有、有木有!

有投稿肯定就有拒稿。我把精心打磨的書稿發給之前認識的編輯看。有編輯問我:您出過書嗎?我只好回復:沒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懷疑他壓根就沒看書稿——憑什麼給一個無名的作者出書?想想也是,完全找不到理由。出版社操作一本書,要投入人力和資金,把書做出來卻無人問津,當然會虧本。所以我完全能理解那位編輯的冷淡,但我能做的只有拚命打磨書稿,讓書的內容對得起死去的樹。好的內容是作者的唯一資本,也是作者獲得尊重的前提。沒有自認為完美的書稿內容,就不要想著出版書了。

不要把拒稿太當一回事。每一家出版社都有其經營的重點和偏好,每一位編輯都有側重的領域和感興趣的範圍,假如你寫的是一本文學書,卻投給一家經管類的出版社,那肯定會被拒稿;假如你寫的是青春文學,卻投給社科或歷史類的編輯,那肯定也會遭遇拒稿。你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多地了解每家出版社經營的領域、每位編輯側重的範圍,把書稿「嫁給」對口的出版社和編輯。其實也不難,多翻翻與你的作品同類的書就可以了,上面印著出版社名稱和策劃編輯的大名。你可以通過微博、郵箱或者電話找到他們。

3、一份書稿應該包含哪些部分

投稿、拒稿的過程,其實也是完善書稿的過程。我閱讀了多家出版社的投稿要求,填寫了不同的選題單,又根據編輯們對書稿提出的質疑,不斷修改和完善。同時,我一直在增添內容。

有編輯覺得「自娛自樂」這個書名有點「負能量」,我又擬了多個備選書名,比如:無處安放的荷爾蒙、怎麼溫暖都不夠、陶醉吧、大齡青年等。那段時間真的被書名折磨到了,吃飯睡覺想書名;舉頭望明月,低頭想書名;洛陽親友如相問,就說我在想書名。

這時候,我幸運地遇到了第一本書的責編君劉編輯(此處是兇猛的擁抱)。親愛的劉編輯就在上文提到的編輯出版群里,我把書稿發給她,她說看過後再與我聯繫。我當時沒抱什麼希望(原諒我患上了被拒稿症),扭頭去給熊孩子們上課了。第三天,我登錄QQ,發現劉編輯的頭像在閃動。她給我發來了消息:我喜歡你寫的文章!她用了感嘆號,天哪!我心裡那個激動啊,浪里格朗,浪里格朗!看來出版有眉目了。我趕緊回復她。她先是肯定了我的書稿內容,隨後提出修改建議,我覺得有道理,比如作者簡介可以寫得活潑一些,內容簡介需要「更帶勁」,書稿的主題應該更集中,最重要的一點——得起一個更完美的書名(請注意,她用的是「完美」,對書名的苛刻不能有一點點讓步)。

緊接著,她提出簽約書稿的一些條件,比如首印數量、版稅點,我都照單答應。其實這些在我看來根本不重要,哪怕是一分錢沒有,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畢竟自己是一個沒有出過書的作者。與劉編輯的第一次交流,就這麼愉快地結束。我清楚記得她的結束語:把書稿打磨到完美的程度,一次性通過選題會,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我連忙回復好幾個「好好好」。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都在亢奮中度過,在劉編輯的啟發下,書稿的選題信息修改為:

丨內容簡介丨

每天,基本上潛行在大都市的五臟六腑,用卑微的姿態伸出觸覺,任憑時間無可救藥地流逝。

每天,基本上重複著昨天的故事,早上出去、晚上歸來,苦逼的青年就變成了麻木的中年,悲慘的老年彷彿可以預見。你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不忍短暫的一生淪為四季的衍生品。

每天,基本上火急火燎,東奔西跑;或者百無聊賴,無所適從。你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心裡想著:呀,我這是在幹嘛?

你的心裡有糾結,有悲催,有迷惑,有惆悵,有嚮往。你坐而言卻沒有起而行,歸根結底,你是葉公好龍。

你註定會在這本書里與自己狹路相逢,與熟悉的生活狹路相逢,與你的內心狹路相逢。作者和你一樣,在萬丈紅塵里跌打滾爬,身心俱傷。你和他在書里相遇,然後一起攙扶著,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他安靜地撫摸傷口,與你娓娓而談。他不是導師,也不是雞湯,他只是陪你哭陪你笑陪你吐槽陪你領略風雨陽光。你或許會發現,他有智慧,有情懷,有洞察力,能治癒,可療傷,這些他其實不怎麼在意。他說:生活得有情趣,有格調,有詩意,這是我們至死不渝的追求。

他還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值得你羨慕;你所經歷的一切,都熠熠閃光。

丨作者簡介丨

咸泡飯,自由撰稿人。

基本上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情種;

基本上算理想未泯仍需折騰的同志;

基本上是極度樂觀的徹底悲觀主義者;

基本上算沒樂子就會缺氧的快樂依賴症患者。

仰望天空但不淚流滿面,安分守己但睚眥必報,身在江湖但從不挨刀,無可救藥地老去卻永遠年輕,因為看破看透所以更加珍惜。

曾為記者、人民教師、編劇、期刊編輯。後棄文從商,成了格子間里的貓頭鷹,外表沉靜、思想瘋長,混過人人都是業務員的商報社、個個留著爆炸頭的創意公司、販賣思想的教育集團、在一家西裝革履的外企干「人事」。

咸泡飯說,世界人民都知道我低調。總以為悠悠歲月長,其實不過白駒過隙,繁花一季。他在朝生暮死之間,坦誠而驕傲地寫下自己對周遭世界的所思所想。他展開身體,伸出細密敏感的觸覺,感受生活饋贈的每一朵浪花。他或許憂傷,沉鬱,但絕無一絲不恭。只因為,他的愛深沉。

咸泡飯還說,能量守恆定律同樣適用於人生。幸福那麼多,不多不少,正正好。無論你是富甲天下、才貌雙全、英明神武,還是與此相反,都不能免於磨難。因為磨難是成長的常態。他用了很長時間,參透此理,然後寫下人生的七七四十九彎,九九八十一難,當然還有幸福、溫暖、迷惘、焦心、愛情、糾結、悲催、詩意、情調、嚮往……其實,他只想說: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最應該感謝的是歲月。

這些文章,被朋友們拿去,散見於各種紙媒專欄。如今,又在朋友們的慫恿下,結集出版。整理故文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像個在沙灘上拾到寶貝的孩子,光陰並未如風般逝去,回首向來出,鴻爪雪泥,處處留情。於是,咸泡飯也矯情地說: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這是咸泡飯的首部專欄集。他說:如果我還有可能創造出一件對自己來說完美的東西,那麼,只能是一本書了。他也許做到了。

另外,我還想了一句書封上的宣傳語:生活就得有情趣,有格調,有詩意。

劉編輯覺得不錯,打算用。

接下來,就是重中之重:書名。我想了十幾個書名,都被否定掉。最後,還是放在扉頁上的一首詩啟發了我:

如此幸福的一天

霧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園裡幹活

蜂鳥停在忍冬花上

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我想佔有

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

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人並不使我難為情

在我身上沒有痛苦

直起腰來,我望見藍色的大海和帆影。

——波蘭詩人米沃什的詩《禮物》

我在QQ上給劉編輯發去新書名: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雖然隔著十萬八千里,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劉編輯的心動了一下。她很快回了我一個擁抱的表情。她把新書名分享給營銷編輯和發行的同事們看,得到的反饋是:能否再精鍊一些,這樣有利於後期的營銷。於是劉編輯問我:我知道沒有人值得我羨慕,怎麼樣?我覺得意味不夠足,「一個」其實有強調的作用,刪掉很可惜。我把兩個書名列出來,建一個群,讓同事、學生們來投票,劉編輯也發動同事和朋友參與投票,結果是「我知道沒有人值得我羨慕」勝出,書名終於敲定。

在一個陽光肆意的下午,我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吧里最後一次修改好書稿,除了「序言」,還增加了一小段「後記」,之後終於放心地把書稿傳給責編。五個月後,我拿到樣書,開心如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4、給書加分的項目

請原諒我的完美強迫症吧。交稿後,我向劉編輯提出增加內頁插畫的請求,她立刻答應。我主動提出,插畫由我請人畫,費用我出。

之所以冒出這個想法,是因為我在豆瓣結識一位朋友,畫插畫的,很喜歡她的溫暖畫風,感覺和我想通過書傳達的意思很貼合。與她商量後,我們一拍即合,她很快根據書稿內容畫了一副,我很喜歡,傳給劉編輯看,劉編輯卻說:感覺風格不夠突出。一盆冷水呀,我簡直無顏再和插畫師做朋友了,說完「抱歉」後,她反而爽快地說「沒事,沒事」。

李海鵬的《佛祖在一號線》這本書里,有何子健配的插畫,畫風簡練、沉著,我也很喜歡,拍一張給劉編輯看,她也說喜歡。那時,微博已經普及,我正是通過微博聯繫上何子健的。第一次和他通電話,我用了「您」,有點緊張,說話都結結巴巴。子健說:別這麼客氣,不要說「您」了,大家都是同齡人。接下來溝通愉快,很快談好合作,我把書稿發給他。約莫半個月後,他傳來二十副插畫,還有一張封面用圖,漂亮極了。

寫到這裡,一看,已經五千多字,決定打住。大家如果覺得有所啟發,我再寫下一篇。祝大家不忘初心,堅持寫作。

末了,放一張封面圖吧


這兩天書的序剛剛提交,書還沒有出版,不過很快了,下個月肯定要出了,出版社比較急。

出書很麻煩,要一遍一遍的校隊、修改。因為是技術教學類的書籍,所以對用詞、用語、表達方式、敏感內容要求很高,標點符號都要仔細檢查,反覆修改的過程簡直比大學畢業評比優秀論文還要痛苦。

而接到出書邀請的時候,說實話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書要出版了,聽到消息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終於不用再改稿了!感覺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還有一個最大的感覺就是,當我說出自己要寫書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羨慕和敬佩的眼光,認為我的專業知識流弊的不得了。後來我就不敢說了,只告訴了了了的幾個很好的朋友。因為是專業性的書籍所以不需要打廣告,消費群體是固定的~~

所以,沒有題主所說的感覺,至少我沒有~~很多事情碰到了就去做了而已。


好想回答這個問題


13年前開始在天涯社區蓮蓬鬼話寫故事。

寫著寫著有圖書編輯在QQ上敲我,「寫個長的唄,幫你出」。

於是就寫了,然後就出了。

第一次出書,沒經驗,也沒底氣談條件。

千字100買斷。

後來聽說賣了60000冊。

幾年後在同一家公司又出了兩本書,這時會談版稅了,但都只印了15000。

相熟的編劇告訴我,低價買斷簽來的書,出版公司才會當作利潤點來使勁推。

第一本書的稿費,也拿得不容易,催了很多很多次。

後來還是該公司老闆到重慶來開會,我得知後說見一見,他才準備好現金,當面交給了我。

不過,後來這家出版公司做得風生水起,業內以稿費給的快而著稱。

當年給得慢,只因為還在起步階段。

拿到稿費後乾的第一件事,買了個台式機。

是的,我第一本書,因為窮,沒電腦,在網吧里寫的。


我 第一本書《跑步,向著光的方向》出版手記

今天下午,送出了最後一份參加眾籌活動的禮品蛋糕。到這一步,我的第一本書《跑步,向著光的方向》(點我!)的眾籌活動算是徹徹底底結束了。「跑」這本書,從最初實質性的投入精力,到最後的出版上市,歷時超過一年。一年多里,對我個人來說,有頗多可供總結之處。現從六個方面簡述一二,聊做紀念。

另外:如果你需要購買簽名本,添加微信公眾號留言即可。(微信號:Moses137)

一、市場:7年前的種子

2012年之後,中國大陸地區的馬拉松賽事呈現井噴之勢,總參與人數以千萬計。與跑步相關的衍生市場,如跑鞋、手環、運動水壺、培訓、書籍也隨之興起,市場潛力巨大。短短數年之間,跑步,成為了時尚與潮流的代名詞,跑馬拉松也成為了一種所謂的新興的中產階級的宗教。

我在09年開始跑步,2015年傷退。恰好見證了跑馬從小眾到潮流的過程。因為個人喜好閱讀的緣故,在跑馬之初,我即有目的性的找了一些跑步的書看。但可惜當時市場上可供閱讀的跑書非常之少,大概也就不到二十種。寥寥幾本跑書,大都是教你如何跑步的教程、教材一類,閱讀快感並不強。尤其是像村上春樹《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這樣講述跑者體驗、故事的書,更是罕見。本土作者撰寫的跑書幾乎沒有。

我非常喜歡村上的「當」,也相信在那些喜歡閱讀且熱衷跑步的雙料愛好者心中,喜歡村上者遠過於鍾情枯燥的教程者。(事實上,這些年,以我的觀察,村上的書在雙料愛好者中,幾乎是人手一本。)

那時,我朦朦朧朧的意識到,跑步這件事在中國的興起,幾乎是不可逆的過程,還將持續很長時間。從市場來說,將來可供開拓的空間也是想像無限。我應該嘗試記下一些個人的跑步感受與經歷,說不定有一天集腋成裘,也許可以出版。即使不能出版,作為個人的記憶存在也不是一件壞事。

更甚至,後來,在跑步時,我曾經很多次很多次的想,也許將來我應該從事與跑步有關的職業。當時,市場需要馬丁路德金,而佈道者尚未出現。即使在今天,我還依然這樣認為。坦率地說,在中國這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的跑步愛好者中,能夠將自己的跑步經歷,跑步過程中的所思所想敷衍成文者,不說是鳳毛麟角,也是屈指可數吧。

可惜,這些夢隨著我後來的受傷,最終不了了之了。當然,2009年,那些都只是一種朦朦朧朧的念頭。但不管怎麼說,在以後幾年的跑步過程中,我幾乎是壓迫式的逼著自己,在每次賽後,都記一下一些文字,能發表的就發表,不能發表就存著。2009年至2014年,我記下了不少關於跑步的三言兩語。我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用,會成為什麼樣子。

這算是7年前的種子。

二、文本:365天的煎熬

大約從2014年下半年起,有那麼幾天我重讀了村上的「當」,又想起了當年動過的那個念頭。於是,沒經過多少猶豫,我著手搜集了以前寫下的各種與跑步有關的隨筆、博客、日記了,並且擬定大綱,有意識地開始集中系統地閱讀跑書。——不誇張地說,截止2015年底,市面上出版的跑書,我至少讀過9成。2015年之後的新書,我就幾乎沒有讀過了。因為自己沒跑了,也沒有心情了。

擬定寫作大綱和搜集整理舊資料、閱讀新書和幾乎是同步進行的。最初的大綱比較簡單,大致是跑過哪些賽事,有哪些與跑步有關的書、電影這種模塊,預計大概15萬字左右。把自己寫的各種東西嘩啦啦堆在一起,有時間了就刪刪改改,沒時間了就仍在那裡。

整理文本之初,心氣比較高。總覺得自己可以寫出一個很牛逼的東西。最初以村上春樹「當」為目標,想從跑步體驗,跑步修行的角度出發,要求自己要寫得細膩、動人、有趣味,讓每一個有過跑步經歷的讀者看的心有戚戚,沒有跑步經驗的讀者有立即穿上跑鞋的衝動。

但,正如俗話所說,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步步歇。我低估了寫作長篇的難度。在寫作「跑」之前,我寫過的最長的東西是畢業論文,只有三萬多字。而且那三萬多字里還有很大一部分是直接摘引的史料、文獻。

從3萬字跳到15萬字,對我來說,是一次很大的挑戰。更重要的事情,我發現自己前幾年寫下的東西,幾乎都沒有用,因為太過流水賬了。如果要寫成村上那種文本綿密,感情內蘊的東西,對我來說幾乎是要全部推倒重來。

只能推倒重來。這整個寫作過程,無異於與一次漫長的凌遲。我無數次拿起,又無數次放下,有時覺得自己寫的一無是處,有時又覺得還不錯。當然更多的時候是沮喪,偶爾還會泛起噁心。這種折磨相信有過中長篇創作經驗的人都可以體會。為什麼會時時氣餒,大概就是因為在寫的過程中,回過頭來閱讀別人的作品,才會發現自己當初指手畫腳,以為別人傻逼的地方,其實也是經過了千錘百鍊,不是作者傻逼,而是我傻逼。

種斷斷續續的修訂大概到持續到了2015年下半年。從2014年下半年算起,到2015年下半年,前前後後搞了大概有1年,就算是365天吧。2015年下半年的時候,我真的是徹底失去了耐心,面對打開的文檔,真的真的不想再看第二眼。而最後的10萬字成稿,與最初的大綱雖然說不上是南轅北轍,但也差不多是面目全非。至於質量,它與村上「當」的距離,大概比南京於東京的距離還要大。如果說剛開始我以村上為目標,覺得自己至少能拿個A,那麼,最後發下來的卷子上,有沒有C都是一個問題。

現在人評論電影喜歡說「這部電影的完成度如何如何」。比如大家就覺得韓寒的《乘風破浪》比第一部《後會無期》完成度要高。這個完成度的意思大概是指故事完整,該說的都說了,想說的也說了,邏輯合理,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硬傷吧。以此而言,「跑」的完成度並不高。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另外,這本書原定的名字是《跑步是一場修行》。但編輯覺得不夠響亮,於是換成了現名。

三、出版:6個月的等待

在修改文本的過程中,我也在積極聯繫出版商。這裡有個插曲,事實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雖然有了出版的念頭,但最多也只是抱著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最終促使我下定決定要出版此書,一個很大緣故是2015年下半年,我得悉本地文聯有一個出版基金項目可以申請。當時的想法是,申請上了資助,那我就徹底安心,可以一分錢不花。如果沒有申請上,那就走市場化出版的路子。

但最終這個項目申請失敗了。項目申請失敗了,我也有些意興闌珊,差不多有三四個月沒有想過出版的事了。我以為這一茬就算翻過去了。中間忙著小孩出生,工作調動等等一堆雜事。2016年5、6月份,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我又動了心思,總覺得自己無論如何要把這件事情做結束,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出版方,我就自己掏錢算了。

中途朋友介紹了幾家出版社,但都沒有談攏。最後,承蒙師弟呂征援手,書稿交到了「紫雲文心」。與他們商定了一種介於自費與市場化之間的折中的方式。自費出版的作者,一般就是給一筆書號費用,印個三五百本,回家自娛自樂。市場化的,則一般是作者交稿以後,出版商負責出版發行,給作者版稅。

我們的方式介於兩者之間,我給了出版商一筆費用,但在印量、銷售渠道上做了要求。相當於我提供了啟動資金,然後等待上市分成。為什麼會採取這種模式,這一是因為我看過不少人做了自費出版的人,很沒有意思。印了幾百本書,家裡堆得滿滿的,只要見到一個人,就送上一本,送了十幾年還沒送完。這在我看來,無異於一個笑話。我不能因為了一樁心愿,把自己搞成笑話。二是我始終相信跑書的市場在趨熱,長尾效應之下,這本書應該能賣掉。

所以我給自己的最低底線是,無論怎麼出,品質要做好,絕對要發售到正規渠道。這些最後,呂征這邊的承諾基本都做到了。一切還算一切順利,只不過原定3個月左右出版上市的,但等到我拿到書,已經是2017年1月18日。再過9天就是春節了。等京東、噹噹、亞馬遜之類的電商上市,已經是2017年2月了。

而且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書稿交出去以後,作者除了問問進度以外,基本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只有發言權,而無決定權了。比如封面、紙張等等,我在事實上處於旁觀者的狀態。瞬間我就原諒了那些內容不錯,但印製粗糙的作品。

還好,在出版方負責盡心之下,「跑」還算印的不錯,原來打算只印三五千冊的書,但因為編輯盡心,賣力推介,最後征訂效果大大超出預期,印量遠超估算。如果這些最後能夠順利賣掉,那我還能拿到一點版稅,大家都算沒有白投入精力。

四、眾籌:2萬元的意外

準備出版之始,我就準備要做眾籌。目的有二:一是籌集資金,給親友一個公共的參與平台;二是儘力擴大傳播力度,策應將來的銷售。眾籌於我有百利而無一害,眾籌成功,可以大幅降低我個人出資壓力。眾籌不成功,也於我無損。

在眾籌平台的選擇上,我選的是眾籌網。從實際接觸來看,工作人員盡職負責,給予了我很大的關注和支持。尤其是具體負責出版的張雁,從接觸到最後上線,始終保持了關注與幫助。

目前的眾籌平台很多,大大小小超過幾十個。眾籌網是其中成立較早的一家,其口號是:中國專業的一站式綜合眾籌融資服務平台。但諸如眾籌網這樣的專註於眾籌業務的平台有一個先天性的不足,即流量較小,卻遠遜於京東、淘寶此類開設了眾籌頻道的大型電商平台。

事後來看,一個眾籌項目能否成功,有兩個因素非常關鍵。一是平台自帶的流量。二是項目的話題性。平台流量大,曝光率高,轉化率也會水漲船高。話題性強,則易引發媒體傳播,吸引陌生網友主動尋找平台,參與眾籌。當然,發起者自身的名氣、動員能力也非常重要。

觀察各大眾籌平台數據可以發現,如果選擇了大平台,且具有話題性,那麼眾籌結果會非常完美。京東上的眾籌出版項目,募集資金量位於前列者都過百萬,參與人數過5000。當然這也並非絕對。眾籌網雖然流量相對較小,但眾籌出版項目,位居前列的成功者募集的資金也超過百萬,參與人數最多的超過1.6萬人。在與我差不多時段做眾籌的著名體育媒體人楊毅的《永遠20,我們的NBA》即募集了超過105萬,支持人數超過1.4萬人,超募3515%。

我觀察了一下幾大眾籌平台上的出版項目,發現大部分眾籌成功的出版項目參與人數都在200左右。這應該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動員的最大極限了。以此來看,大部分眾籌項目,其實面向的群體,主要還是身邊人。選一個眾籌平台起到的作用,是一種宣示,意在告訴大家「我要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作為我的朋友,你來支持一把吧。」陌生網友的轉化率其實非常低。

《跑步,向著光的方向》項目上線後,我最初定的籌集目標是1萬元。我不是一個長於社交,有蠱惑力、號召力者。所以心裡期望值不高,眾籌之始即做好了不成功的準備。但意外的是,在向身邊親友發動一圈後,第三天就達成了目標。於是調成了兩萬。後續的一個多月里,陸陸續續有人參與進來,真實的參與人數大概在260左右,金額大約在1.7萬,剩下的3000塊是我自己刷單的。

有意思的是,當初的目標受眾里,我並沒有充分估算同學群體。但事實上,我的高中、大學同學這個群體參與度較高。這中間有好幾位失去聯繫很多年的朋友也參加了。而且金額都不低,這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五、故事:一個親情

眾籌的成功,相當程度上取決於項目的話題性。

話題性的核心是什麼?是故事,以及故事傳達出來的情感。19世紀英國作家毛姆在說到小說這種題材時曾經說「故事其實是小說家為拉住讀者而扔出的一根性命悠關的救生繩索。……聽故事的慾望在人類身上就像對財富的慾望一樣根深蒂固。有史以來人們就一直聚集在篝火旁或者市井處相互聽講故事。這種慾望始終很強烈,這可以從當今偵探故事的泛濫中得到證明。雖然把小說家僅僅看作故事員是對他的輕視和侮辱,但小說家要講故事仍是事實。」

這句話放在眾籌上,同樣適用。在發起的眾籌項目中,你必須講述一個足夠打動讀者的故事。在這個被許多人認為是浮躁,感到茫然無措的時代里,如果你的故事有傳奇性,有溫度,有情感,並且勵志向上,那麼在項目啟動之初,你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找故事的過程相當難。需要將書的精華、亮點提煉出來,並且配上足夠打動人的故事。我最後選擇的是「給兒子一個禮物」,宣傳策略也是「新手爸爸送給新生兒子的一本書」。(但事實上,必須承認,在這本書萌芽之初,乃至於決定要出版之初,這個故事都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更談不上是送兒子的禮物。但在出版進行的中途之時,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在眾籌文案里所言,「人們這時去繁衍後代,與其說是賦予孩子生命,倒不如說是因為新生兒點亮自己的生命驅散開死亡的陰影。我看到朋友們情深入許,為孩子寫下深深淺淺的文字,其實也都是為了自己,給自己中年的生命一次重新賦值,似乎和更為遙遠的未來扯上了什麼關係,自己因為責任而擁有了某種價值。」——和菜頭《生日快樂,和菜頭先生》

眾籌故事有兩條線,一條是我個人跑馬的線,一條是親情的線。從事後來看,我知道的這個故事基本上是成功了。因為有不少人在參加眾籌之餘,都特別提到了文案打動了他。

整個眾籌過程,從禮品選擇、文案撰寫、頁面設計等等方面來說,都是一個資源動員的過程。這個環節是我體會最深的,很感謝那些出手助我一臂之力的朋友們。最後有一個遺憾的是,忘記在書的扉頁上寫上「此書獻給李危」了。

六、3個點滴體會

一、產品要足夠好,才能夠理直氣壯。《跑步,向著光的方向》中途一度擱淺,這主要是產品和我個人耐心的問題。客觀說來,在當前的出版市場已經非常市場化的形勢下,一本書能否順利出來,主要取決於作品本身的質量。假如你做了一件足夠過硬的產品,絕對不用擔心找不到出版商。如果再加上出版商操作能力強,那幾乎是板上釘釘,一定能成為暢銷書。

另外,一件產品好不好,能夠打多少分,目標受眾是誰,其實,有時候作者比做者還要清楚。作者該堅持的時候,要有堅持。但這種堅持的底線仍然取決於產品。從這個層面來說,我沒有必要為我的沒有堅持而後悔,畢竟我交出去的文本並不算好。

二、善待自己的每一個小心愿。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09年走上操場的那一刻,我根本沒有料到自己會跑馬拉松,更沒有料到那些當初在博客、日記本寫下的那些碎碎念,最後會變成一本書。2005年喬布斯在斯坦福大學的那次著名演講里曾分享自己生活中的三個故事。第一個故事是如何串連生命中的點滴,當時喬布斯在大學裡學習了看起來很無用的美術字課程,後來十年之後,他忽然發現:

「當時看起來這些東西在我的生命中,好像都沒有什麼實際應用的可能。但是十年之後,當我們在設計第一台Macintosh電腦的時候,就不是那樣了。……你在向前展望的時候不可能將這些片斷串連起來;你只能在回顧的時候將點點滴滴串連起來。所以你必須相信這些片斷會在你未來的某一天串連起來。你必須要相信某些東西:你的勇氣、目的、生命、因緣。這個過程從來沒有令我失望,只是讓我的生命更加地與眾不同而已。」

三、拉了弓,就要把射出箭。在出版這本書之後,對我的最大的影響是:無論做什麼事情,既然開始了,就不要中途放棄。如果熱愛一項事業,要麼孜孜不倦,投入精力,想盡一切辦法逼近極致,要麼就不要說你熱愛。

去年(2016)我強烈意識到,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在本年度內將這本書出出來。這是因為我朦朦朧朧的意識到:Buildingstuffs(做出東西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品質。今年,我在李笑來的書里看到一段話,印證了我的這個念頭。他說:

從一開始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做出完整的作品來,哪怕最初的作品很差——但必須完整。那些有完整作品的人,能力、耐力、學習能力都會超出他人許多倍。無論看起來多簡單的作品,只要是完整的,其表面之下的複雜程度是那些沒做出過東西的人全然無法想像的。……少廢話,少吹牛逼,給我看看你的作品。這個原則可以一下子過濾掉所有的廢物。」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在意識到,或者說有點小懊悔自己寫了一本可能不及格的書的同時,實際上我並沒有,也不會「悔其少作」。在搜集資料、寫作、修改、出版、眾籌的過程中,我學習到非常非常多,如果你不邁出第一步,永遠體會不到的,你不堅持走到最後,也很難意識到這點。坐而論道者眾,起而行之者寡,我還是希望自己是後者多一點。


十四開始寫東西,十七歲的時候,也就是去年,第一本書誕生。

其實也不算是出版吧,是自己印然後賣的2333333

事情是這樣噠~

從十四歲開始,三四年間時不時會寫點短篇,漸漸的在圈子裡略微有了點名氣。

去年呢,因為各方面原因,決定不在以「寫手」的身份在圈子裡呆著了,但是回想一下自己寫過的字,又有點捨不得,於是突然萌生一個想法,想把自己的文章變成書保留下來。

因為不是通過出版社來做,所以一切一切都要自己去操心。

ost(我給自己的書寫了首歌(〃?ω?))是自己寫的,找了一位網路歌手朋友來唱,反響好到超乎預料。

封面設計是另一個朋友做的,美到哭了差點給她跪下_(:з」∠)_

這本書能賣出將近三百本,她們兩個真是功不可沒orz

前期都搞好了就要開始賣啦~

這個環節超級操心,購買是需要在淘寶上,什麼預訂款啦尾款啦核對購買信息啦,搞的焦頭爛額。好容易最後地址都敲定,寫快遞單寫的手腕快斷掉噗_(:з」∠)

但是!最讓我頭疼的不是這些,而是包裝和贈品。

我這個人比較追求完美,一想到讀者花了錢,就想把最好的給她們。

然而完美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_(:з」∠)_

書呢,從策划到讀者收到,大概歷時兩個月左右,這期間光是花在贈品和包裝上的時間就有一個多星期,七天里簡直累到想不到_(:з」∠)_

等寄出的時候,啊呀心裡別提多開心了,然後開始特別期待讀者的反饋。

事實證明付出總是會有回報噠,幾乎每個在微博曬書的人,除了表達對書的喜歡以外,都提到了【包裝好用心好漂亮!】之類的。

看到這些,高興的要胸口碎大石了hhhhhhh

也就是這次的經歷,讓我在十八歲前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二個10K。

賺錢啦開心的呀!老爸老媽可驕傲,把錢都交給我自己支配了hhhhhhh

於是很嗨的換了手機,買了微單和種草很久的衣服什麼的,還開了個小小的淘寶店(??????) ?

來知乎沒多久,第二個回答交給這兒啦 (?^o^?)


呃,那是2015年,想想都頭大。先寫了幾章,就找出版社。還真預訂了,簽了合同。計劃字數給超了,為趕工期,連夜連日的寫啊,寫吐了都。所以沒啥好的感覺,除了拿到訂金和尾款的時候。倒是親戚朋友比較興奮,大概是沒見過身邊有人出書的。

《論語的管理智慧》,本來不叫這名字,出版社為了應景追市場。

後來不過癮,順手有出了《論語新裁》。

正好趕到2017年,于丹百家講壇正火,一個月寫了《當論語遭遇于丹》、《當莊子遭遇于丹》。前者出版了,後者還沒出。

感受:漸漸的,貓兒狗兒都出本書的年代,實在不好意思提了。


記得高中的時候貼吧里連載小說,當時特別喜歡郭敬明的《爵跡》,小說也就是《爵跡》的同人文而已。連載了幾個月,順利完結,並不長,但是承蒙吧友喜歡,人氣也變得高了起來。

幾年後,有吧友在我的老帖回復留言,說新一部的《爵跡》出版了,看內容怎麼和這篇小說很像。

當時我還覺得不可能吧?攤上大事兒了?

然後我看到她發來的照片,印刷粗糙,排版拙劣,裡面小說確實是我的這篇,但是就連貼吧的帖子格式都在,還有我和讀者的網名,一個都沒刪除,名字倒是換了,改成了爵跡的樣式。

我:%#%#¥%……¥%¥%#@

然後我問她這書是從哪裡買的?

她說了一句話我永生不忘:

四元超市啊!四塊錢兩本不單賣!


你出版第一本書時,是什麼心情?

我記得冬天從來沒有這麼冷過,大雪飄零,我的手哆哆嗦嗦還在寫,不知不覺右手中的筆到了左手,而不知不覺左手中的筆又到了右手,您肯定問為什麼,寫順拐了唄,

哎,說起來好委屈,勞煩您知道我是一海員,就算是七八月份,遇上極端天氣大晚上也有機會讓你冷的直哆嗦,更別說現在這大冬天,很冷,

那我聽我的第一本書出版了,那我說我怎麼不知道,那我就奇怪了,手這時候還緊攥著筆,問題手凍著了它也下不來啊,我悄悄把船頂的燈熄了,希望沒發出一點聲音,可是我憋屈啊,我都不知道我出的啥書,這我急得手連同那倒霉筆不住地插兜又出來,在狹窄的過道上來回踱步,不知干點什麼好,

你看星辰多美,滿天繁星的,腦子裡一個聲音這樣說著,

我一抬頭,倆字,感動,確實是繁星滿天,我也就是沒單鏡頭反光,不行啊,我意識到我要哭了,大副又該笑話我了,就怕撞見他,

不能哭,哭了就是矯情,就得是矯情了,

那出版第一本書,就是這麼個體驗,不說了,明天出海呢,我躺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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