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培養旁徵博引的能力?

不知道問題是不是等價「於如何培養聯想同類事物的能力」,就是有時候其實是見過好多相關的東西,但在談話中就是想不到,是不是記憶還不夠深刻?那就又演變成了:如何使記憶更加深刻?


謝邀。

這話估計大家不愛聽,但旁徵博引,其實是件很水到渠成的事。王國維、丹納、雨果、錢鍾書、羅曼羅蘭、金庸們寫論述、隨筆或小說,許多典故看似信手拈來,其實是翻了許多本書,才到這個地步。所以首先這就是個笨功夫,讀書夠了,自然而然就到了。

如果真想提高,也不是沒辦法。

其一是,如果願意在一個範圍內旁徵博引,就別讀得太散。比如你對文學有興趣,集中死啃毛姆的讀書筆記+納博科夫的《文學講稿》+博爾赫斯的談藝錄,讀個半年,西方文學你應該就能旁徵博引了。

其二是……怎麼說呢?舉個例子吧。

引一段上個月的某專欄,這篇文章是聊藝術家生計問題的:

貝多芬曾經魯莽而天真,說他已經有經濟上的自由。如果有朋友來求他相助,他只要略寫幾首曲子,換來金幣,就能解朋友的燃眉之急。他對了一半,19世紀開始,世界的確多了一批自由創作的藝術家,不必像巴赫當年服務於主人,旅遊都要受限制,想換個東家,還要坐一個月牢;1815年在維也納,貝多芬聲名極盛時,說他自己高傲的「任王族們追逐」,那時他尊嚴無比,的確不必再摧眉折腰。但他錯的是,藝術家並不因此而大富大貴。實際上,在他晚年,維也納沉迷於羅西尼歌劇時,貝多芬的日子並不那麼好過。

  

  有些藝術家很幸運,生於富貴人家,終身不必煩惱。比如門德爾松,祖輩又是哲學家又是銀行家,小時候就能和已成為歐洲之神的歌德為伴同游。比如托爾斯泰,自己是伯爵,可以撒開寫小說,還能拿田莊搞試驗玩自己的烏托邦。納蘭性德是相國公子,李煜和宋徽宗是天子貴胄,這都不在話下了。唐魯孫說,舊八旗子弟愛串京劇票友,是因為上頭很鼓勵:八旗子弟鐵帽子王們閑下來便要生事,好吃懶做荒疏身體,還不如讓他們唱京劇。唱京劇一要起早練,二要養身段,三得護嗓子,四能結交人,就沒法大煙大酒,還不惹事——實際上京劇神人,大多苦出身,撕腿練嗓子過倒倉,一步一個坎。名票友大多家裡有錢或有身份,圖個閑樂罷了。

窮人傍上貴族,是最可靠的致富手段了。司馬相如早年窮,但自從傍上了漢武帝,成了御用文人,就此也富貴騰達,於是陳皇后肯出千金,請他做《長門賦》。米開朗琪羅和拉斐爾都是被教皇看中要求修陵墓的,魯本斯也凡代克也是常跟教皇、英國國王一流人物打交道。一言而蔽之:他們都不用特意和勞動人民打交道,掛靠著宮廷,自然有收入。蘇軾這一流人物,做官自有俸祿,不靠稿費養活。王維是能住得起別墅、修佛的居士,但也是因為會畫畫通音律,和王族公主們走得近,不是靠出詩集攢錢。真靠稿費實打實過日子的,也就是柳永這種白衣卿相,所謂「天下有井水處,皆歌柳詞」,這受歡迎度程度遠超過林夕和方文山了——可是並不因此富貴。

……

話說,老丟勒——16世紀最偉大的德國藝術家,版畫、水彩畫等都拿得起來——去威尼斯旅行開眼界,卻覺得三觀都被改變。他驚覺南歐對畫家的待遇極高「為這榮耀我該怎樣顫抖?」竟至慨嘆「在這裡我是老爺,在家裡我是食客!」天差地遠。南歐畫家被教皇貴人們簇擁著妙筆生花;北方的匠人們相形之下,就苦得多了。很簡單:南方人愛畫大型祭壇畫、大壁畫,壯麗華貴,又都是人體,投老爺們所好;北方畫派雖然器物精細,但尺幅小,而且——這句話有點難聽——很逼真,有點過於逼真了。你可以說老派的荷蘭畫家是死腦筋:一筆一畫的「只畫眼睛看到的東西」,在今日抵不過照相機,在當時也無法邀寵於君王。事實就是,善用PS美化者豪華富貴,踏實不修飾者窮白。

19世紀之後,傳統王室和教會勢力凋零,不只是如中學歷史課本所說,「打倒了萬惡的封建主」,其實也順便窮了一代人。19世紀中期庫爾貝這樣的畫家已經公開跟貴族對著幹了,梵谷、高更這樣的准民間藝人,沒趕上王族時代,固然自開一派天地,但活著的時候不免曲高和寡;波德萊爾詩名幾乎冠絕19世紀法國,但生前攏共賺過的稿費也就是三萬五千法郎。當然也有混得好的:羅西尼寫歌劇到三十來歲,富貴無匹,然後就快活過下半輩子了;大仲馬寫完《基督山伯爵》後,每年稿費已經超過二十萬法郎。用今日眼光看,前者是金牌肥皂劇大師+流行樂製作人,後者是銷售榜冠軍報紙連載王。當然,壞處是會被嚴肅界的諸位大師瞧不起。但瓦格納對此看得很通透:他幾乎不擇手段的把自己的偉大作品搬上舞台,使自己奠定了史上歌劇之王,然後不管世界如何抨擊他的人品,自顧自享樂:「我生來與眾不同,我必須享有智慧、美和光明。世界賦予我所需要的。我才不能像你們的大師巴赫那樣,靠管風琴師可憐的收入維生!「

做藝術家更麻煩的,是教育問題。莫扎特爸爸就是名樂師,其實對他大有好處。反過來,勃拉姆斯家裡是窮樂師,他10歲就得去彈琴賺錢,到20歲遇到雷曼伊,之後再認識了舒曼,狀態才緩解。並不是每個天才都能跟瓦格納似的,半民科學音樂還能學成曠古歌劇第一人。中國的書畫家,門檻更高些。因為書畫一體,寒門士子玩得起琴棋書畫者甚少,所以窮讀書人多,留得下詩詞文章書畫的人,大半窮不到哪去——曹雪芹晚年夠窮了,可也是生在錦衣玉食堆里的,要不然賈寶玉那些吃喝穿戴,如何信手拈來?畫家們通常若不是張擇端、梁楷這些和宮廷打上關係,就是蘇軾、黃庭堅之類有官職的,又或是祖上有些錢,不拘生計。趙孟頫是王室公子,所以書畫甜潤,可以開元朝一代風氣;王蒙是他外孫,世家淵源;倪瓚家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有哥哥撐腰,無憂無慮,只要高興畫畫就行。明四家的里沈周,算是很平民的人物了,但曾祖父跟王蒙稱兄道弟,父親又是畫家杜瓊的弟子,又是家學淵源。清朝的名才子如袁枚和揚州八怪的一些人,或者做官,或者就得靠和某員外、某鹽商、某大人打好關係,得一些資助,才撐得下去。

我不知道提問者是否滿意,我覺得這差不多算我寫文章旁徵博引的極限了(編輯也告訴我要多一些料)。看上去很繁雜,但實際上,這裡談到的所有段子,我是從以下書里散讀來的:

羅曼羅蘭《貝多芬傳》。

唐魯孫隨筆集。

《史記》。

《藝術的故事》。

馮夢龍《三言》里的《眾名姬春風吊柳七》。

本雅明《巴黎:19世紀的首都》。

《古典音樂排行榜》(是這本書嗎?名字可能記得不確)

黃賓虹、潘天壽、林風眠各自的《談藝錄》。

忽然就顯得不那麼多了吧?

一本好書,是可以提供給你許多許多許多料的。像《杜工部草堂詩話》、《人間詞話》、《隨園詩話》、《誠齋詩話》,這四本看熟了,估計能夠你寫古詩評論旁徵博引一輩子。實際上,有許多書提供了足夠多的軼事和觀點,比如各大師的讀書筆記和談藝錄,比如經典傳記。如果非要繞捷徑來追求旁徵博引的能力,就讀他們的書好了——雖然我覺得,帶著目的去讀書可能會導致缺少樂趣,影響記憶力。


真能做到聊天時旁徵博引甚難,若不是閱讀量驚人,就是在某一道中浸淫甚久,事實上我與人閑聊時所」引「的玩意兒多半都是錯的,只要你聽我說出一些摸稜兩可的詞,那基本就是我憑著一些散碎的記憶+想像力瞎掰的。

寫文章時要做到旁徵博引相對容易些,一方面,只要你認真」做功課「,就能把關於某件事的資料查得很翔實;另一方面,你想要」引「的內容,只要你的腦海中有一點點線索,通過搜索引擎搜出來並不難,有時還會附帶有意外收穫哦。


要有大量的積累,而且在積累的時候就要有意識的去想,將來會在那些話題上用到,也就是去積累各種幫你在需要的時候想起來的「線索」。


如果不追求精度,高考作文級別的瞎掰大部分人都能掌握;真要能旁徵博引,你得讀過或者擁有非常多的書,就這一個辦法。別信百度。


做筆記與多看書


最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覺得如果可以再寫文章或者是談話的時候旁徵博引,自我感覺會特別良好,也特別想培養這方面的能力。

看到大多數回答給的建議都是要讀很多的書,有很大的閱讀量,但是我感覺我讀完一本書的時候,可能並不能意識到,這個地方這個被怎麼引用,甚至隨著時間的流失會把這本書給忘記了,可能不記得自己讀過之後,這本書在我腦子裡面留下了什麼,看到別人的談吐中引經據典感覺十分酷炫,棒棒的,特別想鍛煉自己這方面的能力,意識到大量的閱讀可能還是不太對路。

後來偶然讀到別人的大量的引經據典的文章才有感,原來是這樣,其實要想練習這個技能,首先,你可以去讀那些本身有很多引經據典的文章或者書,然後在作者運用典故詩句或者名句的時候,仔細的研讀一番,體會這些典故運用的場景,如果典故詩句不清楚的時候,可以返回到原著原文中去仔細閱讀理解其中的含義,經過含有典故的原文和引用典故的原文的雙重加深印象你基本已經可以揣摩出這個典故的應用場景和方法,再適當的練習一下,把它應用到實際的場景當中,基本可以達到要求了,然後可以對這些典故詩句或者名句進行分類劃片的運用,先可以掌握一個領域,比如中華歷史典故經典歷史人物的所有內容或者再縮小範圍像明朝所有的經典事件和人物,可以先從這一方面進行入手,掌握之後已經非常棒了,基本可以就這一方面侃侃而談,然後逐步去掌握其他的方面達到你想要達到的水平。這是一個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的過程,本人感覺比直接閱讀泛泛看過之後的效果要好很多。

本人經常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學歷沒有文化的人,尤其是在和別人談話和自己寫作的過程深深的意識到自己的膚淺,所以迫切想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化水平,其實感覺和大量閱讀深刻閱讀記住很多文章經典的人相比,這個方法的確是在走捷徑,但是捷徑走的多了,就也不是捷徑了,自己直接去讀掌握不了,捷徑還是可以走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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