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本質是什麼?
我總喜歡用句話反問問我問題的人:你說的這是謊話?還是笑話?
我曾經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是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就是個傻子,我媽當年懷我的時候醫生堅決地說我是個女娃,於是我奶奶要我媽打掉我,打胎葯沒有讓我喪命,卻讓我成為傻子。我以一個男嬰的啼哭聲問世,聲帶持續的抽動和爸媽奶奶的心臟戰慄產生共振,但是你明白,此時再多補救也來不及。
許多年後,我坐在路邊的台階上,眼前的一切離我遠去,影像返回到我出生的那天下午。從黏濕溫暖的子宮裡墜落出來。我想不會有人能如此清晰地擁有自己出生前後那極短一瞬的記憶,我急不可耐地從那條幽暗狹窄的通道掙扎脫身,疾速的下墜以後我的身體離開那條通道。全身血液衝擊大腦,血水糊住我雙眼,眼前一片殷紅。我不知道這是否可以作為我之後一生的預兆。我的臉不受控制地做出各種複雜的表情,我把眼睛緊緊眯起,試圖擠出眼裡的血水。
後來,有人告訴我在我出生的時候沒有像所有嬰兒那樣大哭,只是無聲的眯起眼微笑,眼角流下一點帶紅色的淚,震驚所有人。你知道,嬰兒剛出生時不會笑的。我自始至終沒有哭,那個如果嬰兒不哭肺葉就不能打開然後就會死亡的理論在我身上喪失了它的黃金性,我為何能活下來並且一直健康成為許多人心裡的不解之謎。
我很小的時候就不被當做正常人,或許我自己本身確實與其他孩子有異。我零零碎碎聽見大人們講過我,我一直是別家的談資,雖然他們往往很隱秘,但是你知道流言啊什麼的就跟蚊子一樣你拍死一隻還會來另一隻永遠沒有消停地接近你。而我的父母從來不願過多談論我,他們甚至儘力地想像我是個不存在的人。
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消失。
我的童年,不像我後來聽說過的種種傻子被其他孩子欺負。所有孩子都怕我,看見我就和看見鬼一樣,眼裡忽明忽暗的光亮都是驚慌而恐懼的。在大眾都用大灰狼嚇唬小孩的時候,我們院子里的大人都嚇唬小孩說你再不聽話就讓那個傻子來抓你,他會吃人的!於是我以一個吃人怪獸的身份在所有同齡人的恐懼里度過了我的童年時光。
八歲時我在我家門口看見了一些人,那些人裡面有我一個死去的舅媽。他們往門裡走,沖我友好地微笑,但是他們總是在穿過門的那一瞬間沒了蹤影。這個世界什麼都有可能,我一度覺得我家門是那個叫多啦A夢的機器貓兜里的任意門什麼的,但是在做了無數次實驗以後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我轉來轉去還是在我家。我很明白和我爸媽說他們肯定不會信的。這成了我的秘密,我把那些人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因為他們總是對我笑,別人沒有的那種像麥芽糖一樣甜絲絲的笑。
十歲時我爸和人打賭喝酒,結果酒醉糊裡糊塗喝下了擺在柜子另一邊的那種傳說喝了會死的叫殺蟲水的東西。人總是這麼戲劇,你總是沒法在你準備好的時候迎接閻王,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對閻王大吼一聲我準備好了呢?他總是忽然的站在你面前,說,時候到了,跟我走吧。
反正後來我沒了親爹,半年後鄰村養魚的健壯男人開始頻繁來我家,我總是能聽見我們家那老舊木頭床半夜吱呀吱呀的奇怪聲響以及老牛拉車時的喘息一般吭哧吭哧的人聲。
再半年後這個男人成了我新爹,其實我不知道新舊爹有什麼分別,這個想法在又過半年後變得更加模糊。因為他開始像我原先那個爹一樣酗酒,醉得七歪八倒以後把我媽按在床腳,踩住我媽的腿使她不能掙扎,拿他粗壯得樹榦般的胳膊一個接一個掄我媽的大耳光,讓我媽的臉像塗了胭脂一樣鮮紅欲滴。和我原先那個爹一樣叫她臭婆娘,叫我小兔崽子。
我無所謂,反正睡在家和睡亂葬崗好像也差不多,不回家也沒人找我。不過看見我媽總是哭總是哭,這讓我很不高興,誰讓我不高興我就討厭誰,是那男人讓我不高興了,我不喜歡他。他必然知道這一點,傻子的心情總是能很容易看出來的,比如我,而他並不放在心上。但是你知道,再沒有心計的人也有危險。我偷偷把他放在柜子里的酒換成從隔壁家拿來的喝了會死的殺蟲水。可惜後來他沒有死,送到醫院救活了,這一點一度讓我無限傷感。鬼門關的一次旅行沒能讓他醒悟,他變得更凶,一口咬定我是克父母的,託了鄰村的人帶我出去打工。
打工的那段時候,我走丟很多次,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記不住回住處的路,並且我也不認識字沒法看那種叫路標的東西。但是別的東西我卻記住了很多,廣告啊什麼的。帶我出來的老鄉知道我是傻子而且後爹待我虛假,每次我走丟他們雖還是會找,找回來就會罵我,找得急的時候打一耳光也是有的。畢竟我家給了他們錢。
我總是覺得我是個不存在的人,你知道嗎,當你覺得自己不存在的時候你會變得很輕很輕,因為重的都是你的存在感,別人心裡的,自己心裡的。我站在哪裡都不會有人注意的。
很容易的,我爬上樹。後來我開始故意走丟,然後我就可以自己和自己玩,和樹玩。樹不像人,你靠在它身上它總是踏踏實實的,而人根本不讓你靠,就算靠也完全靠不住。這總是讓我很安心。
我喜歡漂亮的姑娘們,我在城市的各個角落發現漂亮的姑娘然後在我心裡對她做下標記——標記意味著這個姑娘就是我的了。我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在城市裡發現被我標記的女人。但是什麼事都有個例外,我也有一次例外。那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姑娘,特別美。我離她最近的時候只有一米,我在樹上,她在樹下,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她打了十分鐘電話,似乎在向別人哀求些什麼。就在這十分鐘里我愛上她,她那哀求的申請如此讓我心憐,你可以稱之為一見鍾情。而接著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看到她。後來我在一家酒店門口看見她了,打扮得很艷麗,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為她開車門。我認識他,是一個有名氣的大導演,你知道導演是幹什麼的,總之很厲害。再後來我就常常見到她了,她出現在城市的各種牆面上,比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樣子放大了好多,我非常高興。
再然後,我從原先認識的那些人的視線里完全消失再也不存在了。我會看見他們。而他們看不見我。我以前聽見過一個很神氣的老頭說過人的視覺範圍只有180度,這180度以外的地方就是人看不到的。他解釋說180度就是你眼睛平齊的這一大塊,這一大塊外面的別人就看不見了。於是我記在心裡,現在我去看一看那些人的時候就呆在他們眼睛視線死角的地方。像個真正的鬼。於是我完全消失掉。
也許他們會找我,也許不會,無關緊要。
按說我應該什麼都不懂,但是我卻無師自通學會很多的東西。有些東西沒有必要記住你記得做什麼呢?只要記住有意思的就行了。或許四處溜達才是學東西的好方法,我想到我童年身邊的小孩們坐在學校念書的樣子,雙眼發直。從城市商店前走過的時候我從玻璃櫥窗的倒影上看見我的眼睛裡閃著光亮,我就慶幸我沒有變成他們那蠢樣。
其實我常常覺得我不是傻子,他們才是傻子。你看我過得多麼瀟洒。而那些人臉上永遠看不見和我一般的輕鬆神情。那就算我真的是傻子,那麼我覺得他們比傻子還可憐,比傻子更值得悲傷。只不過他們不這麼認為。他們永遠也不能理解我站在高高的法國梧桐上遙望遠處結伴而行的少女穿著潔白連衣裙的美麗背影和蹲在樹叉邊看麻雀搖搖頭屁股一翹一翹的往樹下拉屎時那沉迷入神的快樂和滿足感。我覺得少女們的美麗更多的是她們潔白的連衣裙背影而不是脫下衣服以後柔軟的乳房和下體的黑暈。但是你知道,他們不這樣覺得,不理解,很簡單的,就是不理解。
我始終只真心喜歡過那一個姑娘,雖然她不知道我。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欣賞其餘的窈窕身姿,誰規定傻子不能喜歡姑娘呢?
規定都是自認為牛逼的人定的,而這些人通常是傻逼。他們總自以為是,但是他們不明白自己並不能尊貴與世間萬物,吃再多的山珍海味又如何,肚子里一陣稀里嘩啦亂想以後還不是要像麻雀一樣翹起大屁股拉屎。對於無數世上發生的事情人通常是會感覺到無能為力的。反而不如麻雀,不如傻子,這種萬物生長的本性中的純粹的快活。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說謊,但是我站在樹尖俯瞰這些人的神情,我可以清晰的感知出他們的言語是否虛假,只是常常他們說著又會兀自發笑,也許他們編織的那些詞語並沒有能欺騙任何人,不過是一個輕巧的笑話。但是我終究分不清。
後來的一天我看見穿著長袍子的中年男人面對一群神色謙恭卑微的男女念念有詞,他們所說的上帝和小時候家門外跳大神的巫婆說的山神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上帝是個捲毛。
可以給你帶來幸福者,即為上帝。大概是這樣的。我坐在那個教堂的高牆上聽他們唱讚美詩。太陽光照在我臉上,光的針尖刺進我的瞳孔,弄得我睜不開眼睛。
我就是上帝。
假若無我,那我便沒了幸福或快樂,便沒了生活。造我世界的人為我,我就是上帝。
我試圖把我的歡樂散給旁人。在無數次的樹頂奔跑後我注意到一個苦悶的青年男子,每一次經過他窗前都能看見他趴在桌子上奮力的抄寫演算,終日鬱鬱寡歡,神情酷似我小學時身邊坐著的同學們。我想,我應該幫助他。不然也許他的一生將會在苦悶里終止,我相信我的幫助會給他帶來改變。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一個叫做英雄冒險記的故事,在各種地方以各種面目發生。英雄最開始總是平庸的,而他們往往在變身成為另一種生物時會轉型,然後得到他們之前得不到的各種好處,比如我以前聽說過的蜘蛛俠蝙蝠俠什麼的。於是我試圖讓這個小職員改變,最終,在我傻子獨有的細碎言語里,他變成了一隻甲蟲,碩大無朋,巨大的翅膀貼合在背上閃著油光。我相信他在早上醒來以後會感到無比喜悅,並且我對他將成為甲蟲俠這件事情感到深信不疑。
八歲時我曾經看見過的那些人在我後來的生命里屢次出現,那群人穿過各種各樣的門,然後我看著他們的群體逐漸擴大,在把那個小職員變成甲蟲俠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又看見了他們,小職員在他們中間,溫和而喜悅的笑著。他們走進一家電影院,我跟著他們進去並坐了下來。
他們密集而親切地坐在電影院的最後幾排,輕輕的溫柔的交談。
電影到一半的時候我心愛的姑娘和那個導演一同進來,她兩個美麗的肩膀在他手臂的環繞下幾乎要看不見。
我能感覺到她不喜歡他,她和他說的所有話不過是謊話,也許,是笑話。畢竟都是虛假。而他對她也一樣。他們不應該以這樣甜蜜的狀態在一起看電影。
電影里一個痴情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女友每天去買鳳梨罐頭。其實他也是一個傻子,不過一個執念深重的傻子也比什麼執念都沒有的所謂正常人過得好,至少有個真正的念想。
我打算學學他。打工時的工錢還在我褲兜里塞著,但是一直分文未動,曾經我無比渴望拯救在烤架上備受煎熬的烤腸,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感覺不到餓,所以連吃的都未曾買過。但是我現在要去買鳳梨罐頭,我依稀記得遇見她的那天是五月三十一號,我要買再一個五月三十一號到期的鳳梨罐頭。因為我覺得她已經不是我喜歡的那個樣子,當然,她是她自己的,想怎麼變就怎麼變。善變的人,善變的男人,善變的女人,這都不是誇獎的話,但是他們說,人是需要善變的。但是我還是有一些悲傷,屬於傻子的執拗的悲傷。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歡過這個姑娘。我開始買鳳梨罐頭,希望在這個過程里證明我這個感情曾經存在過。當我手裡握著這個城市最後一盒鳳梨罐頭時,我忽然發現所有罐頭盒子上的生產日期都寫著四月一號。
我踩著樹葉向陽而立,空氣細細地從我腳邊掠過,流動出風聲。這城市裡的人潮湧動發出曖昧不清的模糊聲響,嗡嗡哼哼,聲波延伸至城市邊界的河流,泛出輕巧的圓弧狀漣漪,夕陽細碎的光片在河面慢慢暈開消失不見。我回過頭,太陽最後的一些光從河上掙扎出來,直射我的背,我認真的望著樹腳下我的影子,感到背後生出一種絕望的暖意。
許多年以後,當我站在八歲時遇見的那群人裡面,和他們穿行在整個世界的時候,我時常會停下來,回想起我離開所有認識的人的那天太陽的明亮光芒,還有我穿過那一條長長的幽暗溫暖通道來這世界是下午。
當時我怎會知道這世界給我什麼。但我一生美好滿足,閱盡別人的種種欲求與痛楚,而輕輕一彈手一眨眼讓那些旁的事情全於我成浮游的微塵。我踏著樹頂青翠的葉片在世界上空飛快奔跑的時候,腳板抵在樹枝上那輕盈的踏實感你怎能感覺得到。我一個傻子,多開心。其實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借給你。歡喜的整世。
而在我某一個緩慢睜開雙眼的混沌清晨,我會恍然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而我只是在等待一個傻子,來給我講那些謊話或者笑話。
這世界的一切都變得看不見。
借我這一生。講個故事吧!
春秋時期,周幽王迷戀於褒姒的美色,荒於國政、謀害忠良,導致皇后他爹申侯暗通犬戎夾擊」王師「,後來導致幽王、褒姒及太子伯服被殺。
暴君被除後,申侯拉來了大量珠寶美繒贈於戎主,以感謝他為國斬除了暴君,但令申侯鬱悶的是戎主不但拿了珠寶美繒,還因鎬京過於舒適,不肯回自己破敗窮敝的老巢了。面對實力強勁而又蠻橫的犬戎,申侯實在拿犬戎沒辦法,只能忍辱。這下不僅沒有使周朝政權得以回歸,申侯自己也背上了」引狼入室「的罵名。
為了還自己一個「忠於國、忠於黨」的美譽,申侯密書三封,分別聯絡北路晉侯姬仇、東路衛侯姬和、西路秦君嬴開,讓他們派兵分三路夾擊在鎬京吃喝享樂的犬戎。當然,申侯也捎帶著把鄭伯為保衛周幽王而戰死的消息告訴了鄭伯的兒子掘突,以拉攏他為父報仇。
掘突剛聽到父親被殺的消息便兀自奔向鎬京為父報仇,然而力有未逮而敗走麥城(好像這個詞放在這兒不太合適哈,」敗走麥城「講的是三國的事)。而此時,晉侯姬仇、衛侯姬和、秦君嬴開也開始了密謀合力攻打犬戎的行動。
此時在宮中忍辱的申侯發揮了重大作用,導致戎主的傻逼面目盡露無疑。為了裡應外合,幫助三路大軍順利攻擊戎主,申侯此時勸戎主讓右先鋒孛丁把宮中大量珠寶運回犬戎故國,以免夜長夢短、突髮狀況。此事表面上看是為了戎主著想,實則是為了調離戎主手下驍將孛丁,削弱戎主的勢力。但戎主並不知其中蹊蹺,還洋洋得意地讓孛丁帶著大量珠寶離開了鎬京。
大將孛丁的離開一下子就減弱了鎬京里犬戎的實力,等到孛丁回頭救援時為時已晚。這一戰的結果想必我不說大家都知道了。
什麼是傻子?就是這位將要死了而自己還在夢裡大笑的犬戎之主。傻子的本質是什麼?我認為真正的傻子是傻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傻子的傻子,那些整天說「自己太傻逼」的人其實都是在調侃自己某時做出了掉智商的行為,但他只是「傻了一時」。換句話說,傻子跟無知者是一回事,真正無知的人是「救不活的」,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無知,所以他永遠不會迫使自己變得「有知」,也不會迫於外界壓力使自己變得「有知」,凡即此,「無救」便是傻子的真正境界吧!事實是如果不是先天的智力障礙或是天生天才,那麼所有人的智力都在合格線差不多,一個人表現的像個傻子,只是代表ta的注意力分散,ta的精力、腦力、被其它更重要的東西佔用,再像一些人學東西比另一個人快//同樣事情反應比別人靈敏,並且排除前面提到的情況;;那是因為學快的人ta之前就有了相關的知識(比如興趣原因)所以他學的快(他只是在記憶里提取套用而已),表象就是他「聰明」比另一個人,於是另一個人就變成「傻子」
不懂或者不能控制自己分析利弊!
人出生是一無所有的,就是個傻子,信息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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