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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評價《一篇讀罷頭飛雪,重讀馬克思》這本書?

如題


本文首發於微信公眾平台「現代資本主義研究」。原文鏈接

他們屬於10年前你在法國就很熟悉的那一種馬克思主義者,關於這種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曾經說過:「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大概會把海涅對自己的模仿者說的話轉送給這些先生們:「我播下的是龍種,而收穫的卻是跳蚤。」

——恩格斯致保·拉法格 1890年8月27日於福克斯通[1]

當我們看到《大道之行:中國共產黨與中國社會主義》和《一篇讀罷頭飛雪,重讀馬克思》這樣的著作[2],被當作是當代馬克思主義的優秀成果而得到中國共產黨一些基層組織的推薦時,我們絲毫不感到奇怪,而僅僅是感到可笑。

「馬克思主義」在當今中國往往是一個政治正確的符號,無論是普通黨員、入黨積極分子,還是自稱「馬克思主義者」的專家學者、領導幹部,本來就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到沉下心來對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努力進行一些了解——對某些人來說,馬克思主義只是被他們當作顯示自己政治正確的招牌。如果他們生活在1949年之前,那麼這個招牌自然就是三民主義,如果他們生活在1911年之前,那麼這個招牌也就當然是「吾皇萬歲」了。

所以,當我們發現有的黨員乃至「黨建工作者」表示自己不相信馬克思的理論時,我們還應當感謝他的誠實,至少他沒有把其他理論直接說成是馬克思的。本應以馬克思主義作為指導思想的共產黨員不認同馬克思的理論,並沒有超出我們對現今黨組織狀況的預期。同樣地,對於自稱「馬克思主義者」的專家學者把自己腦補出來的觀點硬說成是馬克思的,我們也絲毫不感到奇怪——這類事情在馬克思在世時都已經發生了,更何況現在呢?

我們不否認馬克思主義可以發展,馬克思的一些舊有論斷也可以進行修改。但是我們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將馬克思原本就沒有的觀點硬加在馬克思的頭上,說這是馬克思所認為的,從而給自己的理論披上一層政治正確的「馬克思主義」牌外衣。這麼做的人,套用一句有人身攻擊之嫌的玩笑話說,「要麼白痴要麼心懷惡意,要麼二者兼而有之。說到底,二者並非不可兼得:你可以是一個心懷惡意的白痴」。嚴肅地說,我們堅持認為,這一做法至少是不符合「嚴謹」這一學術準則的。

下面,我們就來看看《重讀馬克思》這部大作是如何發明馬克思的觀點的。

韓毓海教授在第44頁這樣寫道:

在馬克思看來[!!!],所謂商品的價值,也就是其金融價值[!!!!]。『價值』,這是商品在金融時代所取得的一種形態[!!!!],而這種形態是只知道『商品市場』的斯密等人所看不到的。一件商品的金融價值可以遠遠大於其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並且可以與其使用價值、交換價值毫無關係。實際上,只要想一想今天北京的房價[!!],你就會知道馬克思究竟在什麼地方超越了斯密的商品價值論。」

「斯密對於商品的價值做出了完全錯誤的解釋。他認為,商品的價值就取決於其中內涵的勞動價值量或者一般勞動時間——這就是所謂的『勞動價值論』。而在馬克思看來[!!!],商品的價值取決於生產資料所有權,在生產資料(資本和土地)完全被私人壟斷的情況下,勞動的價值幾乎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計的[!!!!]。實際上,只要你想一想奴隸制,就知道所謂的『勞動價值論』究竟有多荒謬了。」

讀到這裡,我們的心情就有如一句歌詞:「一萬匹脫韁的馬,在我腦海中奔跑。」韓毓海不僅自創了「金融價值論」,而極其自信地不加任何引用及說明地將這一驚世學說的發明權贈予了馬克思。可惜馬克思已經去世多年,無法領受他的好意,當然也無法婉言謝絕。

俗話說「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此言得之。因為韓毓海教授一張嘴就贈予了馬克思「金融價值論」、「生產資料所有權價值論」的發明權,而且拒絕給出任何馬克思的原文作為依據。我們也只好重新搬出《資本論》這個馬克思晚年最重視的大部頭,幫馬克思謝絕韓教授的好意——可是,也許韓教授私藏有祖傳的馬克思絕密筆記,從來沒有被公之於眾,所以我們的澄清能否有效也實在是個未知數:

現在我們來考察勞動產品[引註:拋開使用價值後]剩下來的東西。它們剩下的只是同一的幽靈般的對象性[譯註:客觀現實性],只是無差別的人類勞動的單純凝結,即不管以哪種形式進行的人類勞動力耗費的單純凝結。這些物[引註:即前文的「東西」]現在只是表示,在它們的生產上耗費了人類勞動力,積累了人類勞動。這些物,作為它們共有的這個社會實體的結晶,就是價值——商品價值。[3]

一種商品的價值同其他任何一種商品的價值的比例,就是生產前者的必要勞動時間同生產後者的必要勞動時間的比例。「作為價值,一切商品都只是一定量的凝固的勞動時間。」

因此,如果生產商品所需要的勞動時間不變,商品的價值量也就不變。[4]

《中國青年報》吹捧《重讀馬克思》很好地運用了歷史唯物主義,闡述了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學。殊不知,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所運用的「由抽象上升到具體」的方法[5]恰恰與韓毓海上來就把商品價值與金融掛勾的方法不符。對此,本文不打算展開討論,我們只能強調:金融現象要得到解釋,首先必須將商品價值解釋清楚,然後才能解釋貨幣,然後再能解釋資本,最後才能解釋生息資本。韓毓海當然可以反過來,用生息資本-金融現象來解釋商品價值,這是他的學術自由,但問題在於:這絕不是馬克思的研究方法。

實際上,從韓毓海的行文中我們也可以明顯地看出,他混淆了馬克思所謂具體現象層面與抽象本質層面的事物。他聲稱,只要看到「北京的房價」,看到「勞動的價值可以忽略不計」,就能知道「勞動價值論」是錯誤的。這是典型的將價格混同為價值的謬誤,更不論馬克思早就用「勞動力的價值」代替了「勞動的價值」這一錯誤概念。

稍微有一些政治經濟學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勞動價值論是馬克思構建其政治經濟學理論的基石,如果這一基石被所謂「金融價值論」、「所有權價值論」、「資本價值論」[p177]給莫名其妙地取代了,那也就沒有什麼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理論體系可言了!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馬克思在晚年放棄了勞動價值論,而提出了什麼「資本價值論」來代替它。

讓我們無法接受的,並不是韓毓海對馬克思提出了顛覆性的闡釋,而是他對這一解釋完全沒有給出任何文本依據和解釋。我們無法接受,以這樣的學術態度完成的著作,居然能夠在自詡為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的中國共產黨基層組織的推介中大行其道。雖然,正如我們之前所說,我們對此沒有感到絲毫的詫異!

如果讀者以為,韓毓海教授的高論還僅限於此,那就大錯特錯了。

在《反對資本主義不等於反對資本》這一章節中,韓毓海教授再一次發揮了其驚為天人的創造能力。韓毓海直接寫道:「馬克思說[!!!],資本就是把一切社會財富轉變為用貨幣表達的投資品——資本就是『以貨幣為完成形式的價值形態』。」[p74]對於前半句,我們完全不知道其從何而來。至於後半句,韓毓海教授可能是想從《資本論》序言中引一句話來作為其資本的定義,可惜馬克思在原文中根本就沒有將其作為資本定義的意思。更可笑的是,原文是「完成形態的價值形式」[6],韓毓海教授想引用還引錯了。

更重要的是:馬克思何曾說過,資本就是一類物品?馬克思一直在強調,資本是一種關係的表現,就像價值也是一種關係的表現一樣。資本所表現的關係,就是僱傭勞動的生產關係。我們來看一下《僱傭勞動與資本》,這一著作在馬克思逝世後又由恩格斯修改再版:[7]

資本是由用於生產新的原料、新的勞動工具和新的生活資料的各種原料、勞動工具和生活資料組成的。資本的所有這些組成部分都是勞動的創造物,勞動的產品,積累起來的勞動。作為進行新生產的手段的積累起來的勞動就是資本。

經濟學家們就是這樣說的。

什麼是黑奴呢?黑奴就是黑種人。這個說明和前一個說明是一樣的。

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關係下,他才成為奴隸。紡紗機是紡棉花的機器。只有在一定的關係下,它才成為資本。脫離了這種關係,它也就不是資本了。

資本也是一種社會生產關係。這是資產階級的生產關係,是資產階級社會的生產關係。

一些商品即一些交換價值的總和究竟是怎樣成為資本的呢?

它成為資本,是由於它作為一種獨立的社會力量,即作為一種屬於社會一部分的力量,借交換直接的、活的勞動力而保存下來並增殖起來。

只是由於積累起來的、過去的、物化的勞動支配直接的、活的勞動,積累起來的勞動才變為資本。

資本的實質並不在於積累起來的勞動是替活勞動充當進行新生產的手段。它的實質在於活勞動是替積累起來的勞動充當保存自己並增加其交換價值的手段。

資本以僱傭勞動為前提,而僱傭勞動又以資本為前提。兩者相互制約;兩者相互產生。

因此,資本絕不是如韓毓海所說,是「最重要的『生產資料』」,是「無論社會主義市場還是資本主義市場都需要它」的「投資品」[p74]。只有處於僱傭勞動關係中的生產資料,才能被稱作資本。而消滅了僱傭勞動,自然也就消滅了資本。

那麼,馬克思是否又如韓毓海所說,「反對的是資本主義,而並不是資本」[p74]呢?我們來看馬克思1865年發表的演說《工資、價格和利潤》:

工人應當摒棄「做一天公平的工作,得一天公平的工資!」這種保守的格言,而要在自己的旗幟上寫上革命的口號:「消滅僱傭勞動制度!」[8]

毫無疑問,馬克思所要求的不是別的,就是——消滅僱傭勞動,即消滅資本!如果韓毓海教授還是不能理解什麼叫消滅資本,那麼我們只能更進一步地指出:就是實行全面的經濟民主的公有制。顯然,只要有私有制企業存在,就不能認為消滅了僱傭勞動。

我們不知道,精通馬克思著作的韓毓海教授到底是沒意識到馬克思的這一觀點,還是恰恰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我們能夠看到的就是,韓毓海變戲法般地把馬克思的資本概念變成了信用的概念:「馬克思說[!!!],資本家階級把一切財產轉變為貨幣,從而把分散的社會財富高度集中起來,並用這些貨幣贏得更多的貨幣,這樣,資本家就通過信用手段[!!!]把W-G-W這一過程改變為G-W-G`的過程。……這就是資本支配勞動。」[p84-85]

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韓毓海把資本增殖的過程片面地描述成了金融領域中生息資本增殖的過程,完全忽略了生產過程才是真正使得資本增殖,即G-W-G`的過程。似乎在生產過程中,就不存在「資本支配勞動」了。

由此我們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韓毓海把資本家階級純粹當成「通過壟斷信用集資要錢」的階級,而不包括投資產業「企業家」。也許是為了體現自己觀點的合理性,韓毓海還富有創意地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這樣,恩格斯本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家了。」[p86]可惜和馬克思一樣,恩格斯也無法親自婉拒韓毓海的好意了。

韓毓海聲稱:像恩格斯那樣投資經營產業的企業家是不能被取代的——當然,這等於說「僱傭勞動制度」是不能被取代的——壟斷信用的資本家則應當消滅;應當將信用——也就是韓毓海所謂的「資本」,公有化,「如此方能夠有蒲魯東當年所設想的市場經濟與市場競爭」[p102]。至此,我們終於明白:韓毓海所讀懂的馬克思,原來就是個套著馬克思牌衛衣的蒲魯東。這個蒲魯東的主張與原版的區別,無非就是多了一個有息的國有金融系統。

在韓毓海教授所設想的馬克思牌蒲魯東式理想社會裡,「不是[生息]資本支配勞動,而是勞動支配[生息]資本」,這就是「馬克思主義的樸素真理」[p92],是「馬克思主義真理」中「最基本的一條」[p129]。

我們不必奇怪:為何韓毓海教授會把一個規範性的判斷視作客觀真理中的一條。因為韓教授在之前的論述中,就已經提到了:「馬克思……和康德一樣相信[!!!]:人類歷史最終要受到『道德法則的支配」[p91]。老實說,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從韓毓海口中開出的「道德法則」號火車,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文本依據為能源動力,才能行駛在號稱為「歷史唯物主義」的軌道之上。

從韓毓海教授口中開出的火車還遠遠不止這一輛。比如就有網友指出其「在香港,人民幣與港幣可以自由兌換」[p25]的說法犯了常識性錯誤,等等。沒有文本依據,信口胡來的「馬克思說」更是數不勝數,足以排滿北京站所有的站台。更為重要的是,韓毓海在拋出了「資本價值論」之後,以馬克思之口所分析的資本主義矛盾完全喪失了原有的嚴謹性與科學性,成為了概念混亂而模糊的一團漿糊。資本對勞動者的剝削,變成了「預付」關係的不平等——工人事先預付勞動,而企業從來不預付工資[p193]。試問,這樣的分析解釋力何在?難道現實中有任何交易雙方是同時「預付」的嗎?

韓毓海還說:當金融家集團完全脫離生產經營者自顧發財,「就會發生金融危機——這就是馬克思所說的資本主義經濟危機」[p191]——難道馬克思所說的經濟危機就僅此而已?完全與有機構成提高、實現率下降或工資率上升等總總因素所導致的實體經濟利潤率下降無關?那麼,資本主義國家只要限制好金融集團,就不必然再發生經濟危機了?或許按韓毓海的標準,這個國家這時就已經算社會主義了。畢竟他說:「金融危機的根源」就是「資本主義經濟完全脫離了生產和商品生產,並與……實體經濟相對立」[p197]。似乎「資本主義經濟」本身可以不包含,甚至從來就沒有包含過實體經濟,而僅僅是虛擬經濟。

韓毓海又提到:「通過虛擬經濟,而不是通過剝奪僱傭勞動獲得的剩餘價值已經是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攫取剩餘價值的一般方式。」「如果馬克思生活在今日,就會這樣說:資本主義的奧秘就是,依靠壟斷信用機制,G就能直接變為G`,即不必經過商品生產環節W,就可以獲得剩餘價值。」[p194-195]——怎麼可能不必經過生產環節呢?!難道,剩餘價值根本上不是在實體經濟的僱傭勞動生產過程中被創造出來的嗎?!實際上,韓毓海接下來所引用的一大段馬克思原話中的一句就與其表述完全相反——「生產過程只是為了賺錢而不可缺少的中間環節」!

好的,我們已經受夠了韓毓海這位中文系教授「極其」嚴謹、周密,經得起推敲、從不自相矛盾的遣詞造句了。我們所感慨的不僅是如此不嚴謹的低劣著作竟然能為一個北大教授所寫出,更感慨的是居然沒有多少人站出來質疑其顯而易見的荒謬之處,相反,還廣受推薦,廣受讚賞,廣受黨委幹部的喜愛。當然,從唯物史觀來看這並不奇怪,畢竟主流意識形態往往取決於主流的生產關係。我們只是希望推薦者捫心自問一下,你們在胡說什麼「韓毓海澄清馬克思,還原馬克思」之前,真的弄懂了什麼叫「馬克思的科學方法」嗎?你們真的不怕這樣的著作誤人子弟嗎?還是說,你們恰恰希望達到這一效果呢?!

[1]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37)[M]. 人民出版社, 1971. 446.

[2] 鄢一龍,等. 大道之行: 中國共產黨與中國社會主義[M].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2015. 韓毓海. 一篇讀罷頭飛雪, 重讀馬克思[M].
中信出版社, 2014.

[3]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23)[M]. 人民出版社, 1974. 51.

[4]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23)[M]. 人民出版社, 1974. 53.

[5] 對於這一方法的闡述,可以參考:王峰明, 牛變秀. 思維抽象、思維具體與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兼評勞動價值論爭論中的一些觀點[J]. 學術界, 2004(4):137-148.

[6]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23)[M]. 人民出版社, 1974. 7.

[7]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6)[M]. 人民出版社, 1961. 486-490.

[8]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16)[M]. 人民出版社, 1962. 169.


書名看著像讀書報告,但是不知道他的書讀到哪裡去了。

我只讀了第一章就讀不下去了,作者說結合了馬克思的理論來研究中國的崛起道路,可是前言一直在說『王霸之道』,又處處煽動著民族主義的情緒。隨後他對馬克思的所有理解,都是建立在『王道』『霸道』的二元對立之上的。他敘述資本主義的前史和歷史,無非是想說明資本主義世界的繁榮推行的是所謂『霸道』,而中國想要崛起,想要建立萬世之繁榮,就要靠推行所謂『王道』。而他讀馬克思的目的,就是想要從馬克思的理論中尋找對他所謂『王道』的支持。

可想而知,帶著這樣的目的去讀書,會讀出來什麼樣的結果,會從馬克思的文本中得出什麼結論。

第一章說要講馬克思的經濟學,可是作者顯然缺乏任何的經濟學常識。通篇的常識性錯誤,四處可見個人的腦補和想像,抓住了馬克思文本的一些片段就開始概括其觀點,偏偏其理解與百多年來幾乎所有馬克思主義者的理解都不一樣。

有些作者引用的歷史事件,因為我並不熟悉,且沒有給出來源,所以不知其真假。但是作者在幾乎所有用到經濟學的概念的時候都是錯誤的。

因為槽點太多,我就只舉一些:

『斯密對於商品的價值做出了完全錯誤的解釋。他認為,商品的價值就取決於其中內涵的勞動價值量或者一般勞動時間——這就是所謂的勞動價值論。而在馬克思看來,商品的價值取決於生產資料所有權,在生產資料(資本和土地)完全被私人壟斷的情況下,勞動的價值幾乎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計的。實際上,只要你想一想奴隸制,就知道所謂的「勞動價值論」究竟有多荒謬了。』

——kindle版位置606

在他的敘述中,馬克思是反對勞動價值論的。可是任何學過《政治經濟學原理》、或者了解價值理論的都應該知道,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核心就是勞動價值論和剩餘價值理論。而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與新古典等其他經濟學傳統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價值的來源。馬克思認為只有活勞動轉化為凝固的『死勞動』的過程才是創造價值的過程,而其他的生產資料的價值都是轉移到新產品當中去的,這一過程並不創造價值。價值的真正來源並不由大小來判斷,或許生產資料轉移的價值佔到了新產品的絕大部分,可是所有新價值的來源依舊是勞動,這才是馬克思的理論。

這是一個價值理論上的謬誤,下面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

英國人為什麼需要中國香港?因為人民幣是不能自由兌換的,但在香港,人民幣與港幣可以自由兌換,而港幣是自由兌換的貨幣。

——kindle版位置404

作者在分析鴉片戰爭的根源是『維護英國的金融霸權』之後拋出了這樣的論斷,隨後又緊跟著的是常見的貨幣戰爭陰謀論觀點。

可是,就我所知,14年年底香港放開香港居民兌換人民幣的限制,其目的是配合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是主動的向外開放。在16年6月,美國準備建立人民幣清算中心,同樣是我國走出去戰略的一部分,在韓教授這兒,卻成了我國被迫接受並遭到金融攻擊的一個軟肋了?

此外,作者認為英國人在百年前就有此遠見卓識,把香港打造成金融中心,預備和當時一片混亂的中國打貨幣戰,實在是高。

其他地方所表現出來的,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現當代經濟學理論的發展以及某些經濟學常識的無知之處不可勝數,討論的水平大概處於外行的平均水平,不過文筆功夫略高於一般水平。

總的來說,還是一本學習經濟學和馬克思主義的學生都應該不看的書。

(其實我連第一章都沒讀完,如果有人認為我的理解不對,或者作者在後面提出了什麼真知灼見,歡迎指出)


世代如落葉,歷史,亦如同生命,很繁複。 《讀書》

對話—破?立?思?行

我們真正讀懂一本書,除了內容以外,需要一個框架,還有前期的一些知識鋪墊。

看的見重要,看不見的事情似乎更重要。 本書面向對象是誰,這個問題需要弄明白,一學者寫作如此通俗本身就值得玩味。

關於世界史研究與當代世界的關係,實際上是一個不言而喻的話題。當今世界的變化之大,使我們不得不回到世界歷史去尋找這些變化的根源。當代世界的大問題,都是世界歷史某一部分的延續。

其次, 史書中很多戲劇和作家杜撰的場面,通過想像腦補出來極其美妙和生趣;人文論文的寫作順序顯然和作者思考順序不同,這個能看出來,就讀懂了論文的一半。 有些地方有點牽強,雖然總體是符合歷史論述的,但不一定符合基本規律,所以可預測性不強:有種「六經注我」的味道好的細節,經得起推敲,每一塊,都是搭建起世界觀的基石。

一切理論、觀點、主張都不是空中樓閣,而是應時之需。――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

沒有思想的人,走出再遠,其實還在起點。最重要的是敢說真話,敢於離開西方人文和金融狹窄封閉的視角本身就是本書最大貢獻:馬列盛行本身就證明反方問題太大和虛偽存在。馬列不僅僅看做破壞,而且可以做對資本主義的建設,換個視角,我們可以重新看見馬列的本身。

在美國,政府不能搞言論審查,但資本家對於自己控股的媒體,則可以隨意審查其言論,沒有任何限制。

西方政治學很美好,經濟學也很完美,但是兩個放在一起,就成為少數人遊戲。

很多國內外來詞概念都是脫離國內原有歷史和思想的體系導致大家思維混亂:女權和慈善很好,但是不在現代中文概念體系中,盲目引入這些話題,其實,要麼是無腦,要麼是別有用心!

人文學科和藝術名人一樣是人捧出來的:官方的,團體的,還有民科的――豆瓣。學者余英時總是出現在現代人文著作介紹引論中,其實,他就是西方話語權的象徵,別的,呵呵。

讀了一本文藝作品,或同一作家的幾本作品,最好找些有關於這些作品的研究、評論等著述來讀。也應讀一讀這個作家的傳記。這實在有好處。這會使我們把文藝作品和文藝理論結合起來,把作品與作家結合起來,引起研究興趣,儘管我們並不想作專家。有了這點興趣,用不著說,會使我們對那些作品與那個作家得到更深刻的了解,吸取更多的營養。孤立地讀一本作品,我們多半是憑個人的喜惡去評斷,自己所喜則捧入雲霄,自己所惡則棄如糞土。事實上,這未必正確。及至讀了有關這本作品的一些著述,我們就會發現自己的錯誤。這並不是說我們應該採取人云亦云的態度,不便自作主張。不是的。這是說,我們看了別人的意見,會重新去想一想。這麼再想一想便大有好處。至少它會使我們不完全憑感情去判斷,減少了偏見。去掉偏見,我們才能夠吸取營養,扔掉糟粕——個人感情上所喜愛的那些未必不正是糟粕。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極喜讀英國大小說家狄更斯的作品,愛不釋手。我初習寫作,也有些效仿他。他的偉大究竟在哪裡?我不知道。我只學來些耍字眼兒,故意逗笑等等「竅門」,揚揚得意。後來,讀了些狄更斯研究之類的著作,我才曉得原來我所摹擬的正是那個大作家的短處。他之所以不朽並不在乎他會故意逗笑——假若他能夠控制自己,減少些繞著彎子逗笑兒,他會更偉大!特別使我高興的是近幾年來看到些以馬克思主義文藝觀點寫成的評論。這些評論是以科學的分析方法把狄更斯和別的名家安放在文學史中最合適的地位,既說明他們的所以偉大,也指出他們的局限與缺點。他們仍然是些了不起的巨人,但不再是完美無缺的神像。這使我不再迷信,多麼好啊!是的,有關於大作家的著作有很多,我們讀不過來,其中某些舊作讀了也不見得有好處。讀那些新的吧。
真的,假若(還暫以狄更斯為例)我們選讀了他的兩三本代表作,又去讀一本或兩本他的傳記,又去讀幾篇近年來發表的對他的評論,我們對於他一定會得到些正確的了解,從而取精去粕地吸收營養。這樣,我們的學習便較比深入、細緻,逐漸豐富我們的文學修養。這當然需要時間,可是細嚼爛咽總比囫圇吞棗強得多《老舍 論讀書》

10萬本書,怎麼讀呢?最重要的是構建一個自己的「百科全書體系」。簡要地說:自然科學,社會科學,數學和哲學是兩條主線。買書時,在選書的那一瞬間,腦海里就應該清楚,這本書應該放置於哪個書架上、哪一門類中。書要用,用了才能活。「書籍買回、上架以後,應該一直在動態的組合當中。按照項目的需要、根據我接下來要寫的書,動態編組。按照動態順序推進,把這些書放上書架以後,隨時動態組合它們。
有了提綱挈領的整體框架、頂天立地的方法論,書怎麼讀都不會嫌多。對你而言,冬天的夜晚將會顯得特別寧靜、充實。有句話說,低調就是腔調,你會高調不起來,因為知識的網路太深沉了。


我不知道馬克思發現自己的書被用來給帝國主義,大國沙文主義,民族主義背書會是什麼表情


辣個,最近就在研究馬爺爺,也買了這本書,坦白說,很失望。具體內容上面已經說了,我給一個簡單易行的判斷:看最後的標註。拿到任何一本書,尤其是學術的書籍,先翻到最後,看注釋。這一本據說很牛逼的書,總共只有29個注釋~!(我靠,只有29個哎)而且裡面20個以上都是來自馬恩全集;這說明他讀的是中文版的,另外說明他只能讀中文版的。

下面我來解釋一下,馬恩全集實際上是有陷阱的。因為中文版本有2個,先前翻譯了一個版本是從俄文翻譯過來的,第2個版本就是為了彌補第一個版本的各種問題從原版翻譯過來(原版比較複雜,絕大多數是德文寫的,還有一部分法文一部分英文)。如果讀的是第一個版本,那最好都別張口因為看的就是原文→俄文→中文的三手文獻。看第二個版本還可以,於是我想說什麼呢?最好要看原文,如果看不了原文,那麼在書裡面應當給出原文到中文的概念界定,對於關鍵的句法也必須要在書里有所展示。因為不管是德文,法文還是英文,跟漢文差別太大,大到翻譯過來的東西你都可能看不懂。當然,我說的這些規範,北大中文系教授都木有,學中文的,似乎可理解。

大教授的書里還提到了 斯密大神的著作,讀個英文版的撒,咋全是中文的呢?明顯水平不行。啰嗦一句,語言和文字的功底從某種程度上決定了水平,亞當 斯密人家早就玩轉了拉丁文和古希臘文,馬爺爺語言文字水平更是處於逆天的水準,屬於學一行愛一行還能幹的特別好的那種(晚年學俄文,還能寫詩)。而這位大教授的語言和文字的功底就決定了,讀這兩位大神的書,連邊都摸不著。畢竟你還的看翻譯的水平,翻譯的水平不夠,那最後看的是啥就很難說了。

況且裡面還提到了很多很多的書,比如當年阿拉伯世界裡面寫的啥啥啥,你到是給個版本啊?這書都是從哪裡的?直接看的阿拉伯文嗎?

最後,你要是真想了解馬爺爺的東西,推薦兩個日本教授寫的《青年們 讀馬克思吧》,共有兩本,同樣按照我們的標準,倒著看第一本有129個注釋,第二本有75個,而且裡面交代了很多關鍵的東西以方便讀者理解。差距明顯,或者是...不說了,你懂的。


個人的見解肯定有其局限性,但我們可以無限接近真理。退一步,就算面對學術交流中的不同意見,就是兩個擁有不同甚至對立觀點的人,我看還是相互溫柔對待一點比較好。


我勸在座的同志,你們如果懂得唯物主義和辯證法,那就還需要補學一點它的對立面唯心主義和形而上學。康德和黑格爾的書,孔子和蔣介石的書,這些反面的東西,需要讀一讀。不懂得唯心主義和形而上學,沒有同這些反面的東西作過鬥爭,你那個唯物主義和辯證法是不鞏固的。我們有些共產黨員、共產黨的知識分子的缺點,恰恰是對於反面的東西知道得太少。讀了幾本馬克思的書,就那麼照著講,比較單調。講話,寫文章,缺乏說服力。你不研究反面的東西,就駁不倒它。馬克思、恩格斯、列寧都不是這樣。他們努力學習和研究當代的和歷史上的各種東西,並且教人們也這麼做。馬克思主義的三個組成部分,是在研究資產階級的東西,研究德國的古典哲學、英國的古典經濟學、法國的空想社會主義,並且跟它們作鬥爭的過程中產生的。斯大林就比較差一些。比如在他那個時期,把德國古典唯心主義哲學說成是德國貴族對於法國革命的一種反動。作這樣一個結論,就把德國古典唯心主義哲學全盤否定了。他否定德國的軍事學,說德國人打了敗仗,那個軍事學也用不得了,克勞塞維茨的書也不應當讀了。

斯大林有許多形而上學,並且教會許多人搞形而上學。

——毛澤東:《在省市自治區黨委書記會議上的講話》


不讀這本書不足以評價這本書,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是孤獨的。

什麼叫做洗腦,洗腦就是還沒有弄清楚你好奇的事物的情況下,就煽動這個壞的,讓你不敢接觸。書還沒有看過,就罵聲一片,所形成的固有觀念,這就是洗腦。對於爭議的內容,只有去看第一手資料,才能明白真相,瑕不掩瑜,這本書寫得很精彩,很容易讀懂。


怎麼這麼多唱衰,讓我想到到底誰被洗腦了呢?

馬克思的獨到之處就是他能夠用哲學的思維解讀經濟學原理,發現經濟學基本原理與主流有矛盾,然後通過大量的資料積累,重新構建體系,重新建立開闢領地,所以才會有後世這麼多的跟隨。

韓教授的解讀並不一定是就完全正確,但肯定不是上述答案的如此不濟,真正讀過馬克思的有幾個,真正讀完這本書的又有幾個,還是好好讀讀書吧


根據我對馬克思主義、現代經濟學、西方哲學的粗淺了解,我向你建議:一、別買;二、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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