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而」的讀音是如何從日母變成官話這種翹舌音的?


?這個音,僅表示止攝開口日母字如「兒」、「耳」、「二」等。

早些時候,日母的止攝字發生了?i——&>?i、?i的變化

在《中原音韻》中,「兒」這些字都是支思部的韻,所以十四世紀時還是讀。

而「日」字是屬於齊微部的,當時讀?i,後來才變為。

十七世紀的《西儒耳目資》中,體現出了?音,《等韻圖經》也把「兒」等字列為影母。大約在這個時候或更早,發生了如下變化:

兒——&>?

日?i——&>? ?

形成了今天的格局。


按照音變規則,現代普通話中這些字的韻母應該和「日」[? ?]的韻母一樣。由於入聲韻消失時產生鏈推而將這些字推成[?]韻母。《中原音韻》中這些字就是舌尖母音(唯獨「兒」有[? ?]及[i]兩讀),而當時的「日、入」兩字則音[?i],還未變成舌尖母音。

到了明代晚期,官話音系中發生了?i &> ? ? &> ?這一推鏈,使得原本讀[? ?]的「而、兒、耳、二」等字變為零聲母的[?]韻。這一變化在明代《韻略匯通》及《西儒耳目資》中得以體現。

《韻略匯通》(1642)

[? ?]韻母:「而、兒、耳、二...」;[?i??]韻母:「日」;[?y??]韻母:「入」。

《西儒耳目資》(1625)

[?]韻母:「而、兒、耳、二...」;[???&>? ??]韻母:「日、入」;[?u?]韻母:「入」。

接下來到了清代[? ??]、[?u?]二韻母的入聲韻尾消失,音韻格局就和今天普通話無異了。


?i&>?&>?? (??~?~??)。

?也可能是?/?,總之三個階段的?都是帶翹舌音姿的,變化在於舌面音姿的有無和位置。

本段編輯此答案:兩步音變的時間問題。參照漢語語音史上的?韻母 麥耘的6L階段,第一步作為由B階段到C的變化可能在南唐就在北系官話肇端了。較早體現第二步的暫時曉得1606《等韻圖經》把而耳二放到影組洪音,和還在日母的日字不同。對南系官話和鄰接的大通片等部分方言來說,支脂之合流、庄三化二後章組日母翹聲細韻的音類格局可以長期無實質變動,下文將說到只要入聲不掛就可以在音類觀上滯古;《耳目資》是一個各異讀層的平翹都不限於北系/不北系的重要明證,已經有了而日分化,那麽暫時認為南系官話在明末已經有較權威的方言發生第二步,第一步離第二步遠近皆可,性質還可能是簡單模仿北系音值。

大華北好說,元《中原音韻》等材料反映大華北的a.止開章組日母比b.止開知組與深臻曾梗攝三等知系要先脫離i,即i&>?/[?_]σ,當代北京的日字屬於後一階段。IPA期刊李蕙心徐雲揚〈標準漢語〉一文認為?本身就是拼音"zhi chi shi ri"的韻腹 ((『[??] in isolation or when following [??,
t??, t???] is a syllabic apical post-alveolar approximant』)),把日字的音節"ri"整體分析成一個無動程的?。下一步是?的抽象響度變大,增加一個不太高的舌面母音,與?平行或者在?前面,即?&>?/[_?]σ。

湖北「而耳二日」有都讀??(當地可以無"ri")的地方也有都讀z?的地方,反正這些地方「而日」是平行的;桂柳話日讀一,但而耳二照樣降低。這些都顯得?i&>?&>??可以無需自身推拉動力就發生。南系官話的a.止開章組不比之前說的一堆b.更先行,所以南系官話東西大部「而」與「日」的分化可能是多數點只讓止開日母字先走一步/兩步仿效北方所致。

直到清末,而耳二在《官話新約全書》和四川字典《西蜀方言》還象日一樣被分析為r?,這不一定說明而日音值平行,也可能是而耳二降得不夠低或者成了邊音。如此分析的硬前提總歸是入聲還在:不僅因為明清早就有若干通語韻書反映了而耳二變成零聲母,而且現代四川入聲消失的各個地方而二無論是[??]還是[??],都與日[?(?)]&>[?(?)]對立。至於現代日母通常記成擦音就暫略了。


可參見此處: 說「ri」 - 鶱棹閤 - 知乎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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