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筆輕鬆、詼諧、搞笑的小說或散文集有哪些推薦?
1
龍九心裡苦。
兒子不像自己的種。
穩婆戰戰兢兢走出產房,將襁褓遞給龍九後,白眼一翻,昏厥倒地。
龍九一連倒退三步,踩碎了兩塊半的青石磚。
龍九看著襁褓,心裡很苦。
2
穩婆慶幸沒有被滅口,出了盟主府,連夜逃回鄉下。
她在家分享一生的見聞。
她對侄子說:你可知道天下第一的龍盟主兒子是什麼模樣嗎?那個嬰兒呦,只有四根手指,兩根腳趾。
侄子打哆嗦。
穩婆:眼睛特別大,渾身呦,那種光溜溜的感覺,我是不會形容。臉上全是褶子,看起來年紀得有龍盟主他爹那般大。
侄子記在心裡。
次日,侄子去酒肆喝酒,悄悄告訴遠方表哥的堂弟的把兄弟:龍盟主的兒子是個怪胎,手指數跟常人不同,還特別顯老,像盟主他爹。
他遠方表哥的堂弟的把兄弟喝完酒回家,在路上歇腳,買了個西瓜,順勢就跟賣瓜的瓜販聊開了。
把兄弟:要說當今的龍盟主呀,他兒子有六根手指,一出生就六七十歲,像盟主他爹。
瓜販臉色駭然。
。。。
扁燕子來藥鋪買藥材的時候,掌柜沖他使眼色。
掌柜神色謹慎:你聽說了吧?
扁燕子問什麼事。
掌柜悄悄道:那事!
扁燕子沒明白。
掌柜咽了口唾沫,四顧周圍:不得了啊,龍盟主生出了他爹,而且,他這爹一隻手上有八根手指吶!
扁燕子大驚:當真?!
掌柜:千真萬確!
扁燕子想了想,提著藥材,匆匆趕回醫鋪。
3
華不陀眉毛緊皺:一個人能生出自己的爹嗎?
扁燕子遲疑。
華不陀分析道:應該是什麼古怪病症。江湖傳言向來會誇大言辭,說是八根手指,實際或許便只有四根。
扁燕子想,四根也蠻怪。
華不陀與龍九有過數面之緣,他收拾好醫箱,說:師弟,眼前就有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咱們要成名醫了。
扁燕子大喜:怎麼弄?
華不陀拍板:去濟南盟主府,治病救人!
4
龍九是陰鷙狠辣的武林盟主,喜怒不形於色,今天卻出奇的心煩意燥,他負手在水榭中來回踱步。
堂主就站在他身後。
龍九:你確定嗎?
堂主:整個江湖,只有房天生來四指,盟主,真相如鐵。
龍九停住腳步。
龍九:那房天什麼模樣?
堂主:此人三十齣頭,綽號「塞上書生」,但其實外貌老成,皺紋很深,眼睛又極大,皮膚十分光滑。盟主,他很可疑,沒準嫂子。。。
龍九重哼一聲,內力鼓盪,堂主摔出三丈開外。
龍九: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堂主苦著臉。
龍九走出水榭,輕嘆道:找到房天,帶過來,我要活的。
龍九清楚,髮妻楊雲性情忠烈,不像會行背叛苟且之事,可兒子的長相那麼離奇。。。
他能怎麼辦呢?
5
龍九走進卧房。
楊雲在坐月子,正逗弄懷中的兒子。
她本已流干淚,漸漸卻生出一些歡喜:兒子雖說少一根手指,但眼睛很大,雖說滿臉皺紋,可身體皮膚卻極光滑。
龍九自顧斟了一杯茶。
楊云:我給他想到了一個好名字,叫龍傲天,你覺得如何?
龍九點頭:可以。
楊雲遞過襁褓:你當爹的,來抱抱他。
龍九應了聲,目光落在襁褓里的那張臉上,伸出去的手忽的頓了一瞬。
楊雲將襁褓捧回懷心。
楊云:罷了。
6
與此同時,華不陀跟扁燕子自西向東,已經從雲南走進蜀中。
一路荊棘煙瘴,二人衣衫襤褸。
扁燕子:師兄,龍九那怪胎兒子真的能治好嗎?
華不陀:試試。
扁燕子喘氣:行,師兄,我信你。
7
楊雲直視龍九:龍九你記住,傲天是有些殘疾,但絕不是怪胎,他是你兒子,你不能嫌棄他。
龍九沒應。
他握住楊雲的手,溫聲問:近一年,你行走江湖時,可有遇到過什麼古怪的事情?
楊雲皺眉。
龍九眼色深沉:比方說,住宿客棧時,睡得太過沉。
楊云:沒有。
龍九:你再想想。。。也許傲天的模樣是仇家暗中下毒所致。。。
楊雲像想到了什麼。
她語氣躊躇:一年前我做過一個夢,那夢似真似幻,因為景象離奇,還有些印象。
龍九攥緊拳頭。
楊云:我夢到,天上飛來一個很大的磨盤。
龍九:。。。
楊云:那磨盤中間燒著光柱,光柱將我拉上了天,磨盤裡也十分古怪。。。
龍九打斷她:你認識一個叫房天的人嗎?
楊云:誰?
龍九凝視楊雲,似在分辨。
楊云:房天是誰?
龍九搖了搖頭:一個江湖敗類。
8
兩個月後,盟主府的地牢來了個五花大綁的客人,客人只有四根手指,眼睛有些大,皺紋也有些多。
自然是房天。
龍九背身站在油燈下。
房天哭喪著臉。
龍九:說吧。
房天:龍盟主,真的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龍九冷笑。
房天:這些年我一直在塞外,從沒來過中原,我哪裡能幹這事?
堂主走進牢房,拿來刑具。
龍九:打。
9
與此同時,華不陀跟扁燕子已經出了湘境,山東的盟主堂已然不遠。
崎嶇山路上,一路無話。
兩人都精疲力竭。
扁燕子突然開口:師兄,那龍九是個什麼樣的人?好相處嗎?會打人嗎?
華不陀緊了緊背上的藥箱。
華不陀嗤笑:龍九是霸道了一點,但他堂堂武林盟主,怎麼會動輒打打殺殺?
扁燕子望向茫茫前路,嘆了口氣。
扁燕子:那就好,師兄,我信你。
10
轉眼夏去秋來,房天從未鬆口,龍九卻漸漸鬆了口氣。
他心底有答案了。
一天審完,龍九坐在石階上。
他對堂主說:細想來,房天長相只略微特別,遠不及傲天獨特。。。看來,他是無辜的,你嫂子也並未負我。
堂主欲言又止。
龍九:有事?
堂主:這半年您無心道上的事,江湖上對少盟主的長相,流言很多。
龍九揚眉。
堂主:他們說,少盟主是怪胎,是您爹。
龍九神情晦澀。
堂主斟酌道:要不要殺幾個人以示警告?
龍九沉默。
堂主:盟主?
龍九臉色陡變,他起身回望,楊雲從不遠處的假山背面走出來。
楊雲的眼神極陌生。
她顫聲問:龍九,房天是誰?一直以來,你都是這樣看我的嗎?
龍九也有些怒氣,這怒氣有來由。
眼前的真相二選一:承認自己被綠,或者承認自己生出了怪胎。
都很難。
龍九神色如常:沒有的事。
楊雲悲傷看著他。
龍九:回去休息吧,別受了涼。
楊雲的眼底徹底灰暗,她木然道:好,好。
龍九在場間站了許久。
他是霸道狠辣的武林盟主,但對楊雲不同,楊雲離開時的神態令他不安。
堂主湊近:嫂子性子烈,會不會。。。
龍九心底一驚。
11
與此同時,華不陀跟扁燕子來到了濟南,距離盟主府只隔著三條街。
麵攤上。
扁燕子:師兄,龍九真的曾向你求方嗎?
華不陀:這能有假?
華不陀撈凈碗底:十年前,他去跟大理段家的劍客決鬥,半途上騎的馬不慎跛腳,是我開出的藥方,那馬吃了,半天便活蹦亂跳了。
扁燕子:拜帖已經託人送去盟主府了,十年太長,龍九怕是記不得你了。
華不陀放下碗筷。
華不陀:也沒準會放炮仗歡迎我們。
扁燕子想了想:好,師兄,我信你。
12
龍九撞開閉鎖的卧室,楊雲背對著他,坐在榻上。懷中似抱著傲天。
龍九斟酌遣詞:我誤會你了。
楊雲一動不動。
龍九:江湖向來不少風言風語,我也不能全然不在意。
楊雲還是沒有動靜。
龍九驀然心生警覺,他掰過楊雲的身子。
楊雲右手握著一枚匕首,扎在了心窩裡。
楊雲死去多時,血落在懷中嬰兒的臉上。
13
堂主猛然張大眼。
走入卧房不久的龍九,氣息驟然洶湧如潮。
一聲低沉悲嘯,屋頂青瓦紛然炸裂。
堂主闖進室內。
只見龍九站定在榻邊,鬚髮皆張,他手中捧起龍傲天,眼眶血紅,他舉起手掌,停頓很久,又緩緩放下。
堂主屏住呼吸。
半晌,龍九扔下龍傲天,抱起楊雲的屍體。
他走過堂主時。
堂主平托手中的信:雲南來的兩個郎中,說與您有舊,又聽說少盟主患病,趕來。。。
龍九森然道:少盟主?
龍九:誰是少盟主?
堂主不敢回話。
龍九獰笑道:讓他們來,若治不好這怪胎,讓他們死。
14
與此同時,華不陀跟扁燕子站在盟主府前。
扁燕子:咦,師兄你聽見了嗎?
華不陀表情困惑:好像是。。。鞭炮聲?
話音剛落,府門洞開。
堂主迎上來:是雲南來的大夫嗎?
15
華不駝跟扁燕子被安置在客房中,等到第三日,一個幼兒被送來住處。
堂主:這是少盟主,勞煩大夫廢心。
華不陀矜持笑笑。
他看了一眼幼兒,笑容立刻淡卻了一些。
他把手搭脈,觸摸到龍傲天亮銀色的光滑皮膚,繃緊了臉。
堂主:大夫怎麼看?
華不陀沉吟片刻:讓我緩緩。
堂主:什麼?
華不陀:這病。。。有點重。
堂主告辭離開後,華不陀依然長久的不做聲。
扁燕子問:很不好治嗎?
華不陀深吸了一口氣:這孩子似乎。。。有三顆心!
扁燕子不解。
華不陀拎起藥箱,收撿好行囊,他推開窗。
華不陀:師弟,這病治不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倆翻窗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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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從窗外探進腦袋。
堂主冷笑道:大夫開窗透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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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間,華不陀來盟主府已經七年。
七年足以了解很多事,比如說,楊雲之死,再比如,龍九對龍傲天的態度,甚至更隱秘的,如盟主府的地牢里前兩年,逃離了一個相貌清奇的「塞上書生」。
七年,龍傲天的治療毫無進展。
葯閣中。
華不陀在龍傲天的額心戳上一枚銀針,沁藍的鮮血滲透出來。
龍傲天注視他。
龍傲天身材遠小於平常孩童,口不能言,雙目無神,四根手指卻出奇的長。
華不陀眯眼沉思,收起針。
扁燕子:師兄,繼續戳呀。
華不陀:不戳了,穴位都找不準,戳死了怎麼辦?
扁燕子幽然嘆氣。
扁燕子:師兄,我不太懂,龍九這七年從沒來看過這個兒子,是不在乎他的死活嗎?那為什麼要強留我們給他治病呢?
華不陀無言以對。
他低頭去看龍傲天,龍傲天的雙目沒有眼白,黑漆漆似蒙著一層模模糊糊的光。
華不陀想:娘的,這怎麼醫。
華不陀說:師弟別慌,我在想法子,信我。
18
今年入冬後,龍九很焦慮。
江湖事多。
山東旱災,冬日無雪,饑民落草後,樹立了不少殺燒搶掠的新山頭,武林秩序一片混亂,十年一度的盟主換選大會箭在弦上。
龍九壓力頗大。
楊雲忌日這天,他來到祭堂靜坐了一個晌午後,開口問堂主:有哪些武林門派與會?
堂主一口氣報出百八十個。
龍九點頭。
堂主頓了頓:武當掌門楊翠山,好像對十年前盟主大選的落敗依然耿耿於懷,他在信中說,這回他帶來了楊無忌。
龍九:那是誰?
堂主:他今年剛滿七歲的兒子,據說武學根骨極佳,百年難見。
堂主繼續道:楊翠山提議,想讓楊無忌跟少盟主切磋一番。我覺得,他是想讓您沒面子。
龍九的臉色陡然沉下來。
龍九:楊翠山這麼想死嗎?
19
當龍九踏入內院的葯閣時,扁燕子一眼就辨認出來。龍九周身瀰漫著霸道和陰狠,像一座嶙峋的石峰。
龍九開門見山:那個怪胎呢?
龍傲天被帶了出來。
他站在廳中央,仰頭望著龍九。
龍九靜靜看著龍傲天。
龍傲天是那般矮小,怪物一般的臉,胳膊大腿瘦如枯柴,渾身上下全然看不到一丁點練武天賦。
龍九心想:這哪裡是我兒子。
堂主說:少盟主,一個月後,您可能有一場比武。您父親的成名絕技雲開十三劍是江湖最頂尖的劍法,你要不要學?
龍傲天獃滯著。
堂主說:哦,好,那我教你。
堂主抽出劍,演示了一遍。
龍傲天毫無反應。
堂主:少盟主,這套劍很簡單對不對,你看懂了多少?
龍九看向堂主:你剛才練錯了。
堂主怔了怔。
龍九轉望龍傲天呆傻的表情,又心想:這哪裡是我的兒子。
他驟然拔劍,雲開十三式劍意鋪天。
他扔下劍,意興闌珊走出門去。
20
扁燕子長吁:這些江湖人,有點看不懂,在這屋子裡,怎麼說練功就練功。
華不陀:師弟,你看。
扁燕子循著華不陀目光望去,龍傲天停留在原地,臉上多了一份從未有過的神彩。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一筆一划,憑空勾勒。
21
盟主大會如期而至。
偌大盟主府的前院擠滿了江湖人,楊翠山坐在靠前的太師椅上,一個負劍少年陪在一側。
酒宴過半,楊無忌走到場中。
楊翠山拱手笑道:小兒不才,習武五年,一直想跟少盟主龍傲天比試一番。
堂主低聲道:這個炫兒子的老賊,可惡。
龍九微微點頭。
龍九準備了場面話,正要開口推辭。
一個籠罩著黑袍的小小身影,在華不陀的引領下走入場間。
龍九猛然站起。
堂主低呼一聲。
堂主:要不要叫停?
龍九注視席間對峙的兩個小童,緩緩坐回位子。
22
江湖中,很多人都聽聞過怪胎龍傲天的傳說,更有甚者,說龍九生出了他爹。
龍傲天身高三尺,此番初露江湖,黑袍籠身,似個侏儒。
楊無忌抱拳:今日能與龍兄一較高地,實乃我之幸事!
龍傲天不說話。
楊無忌稚聲道:龍兄家學淵博,我為今日一戰也已籌備數年。
龍傲天不說話。
楊無忌:此番比武,對於江湖有七個意義。其一,這是年輕一輩第一次公開較量,既體現了對前輩武學的致敬,又有自身武學風格的初步探索,實乃繼往開來之舉。勝者固然可喜,但敗者也無需氣餒。畢竟,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們的江湖也將更加廣闊遼遠。
席下一片叫好聲。
龍傲天不說話。
楊無忌四面鞠躬,繼續道:那麼第二個意義呢,其實我認為還可以分為三小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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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楊無忌說到第四個意義第三小點。
角落裡,扁燕子目瞪口呆。
扁燕子:他真的才七歲嗎?
華不陀喃喃道:貌似是。
扁燕子:他要說到什麼時候?
堂主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們身後,冷笑道:武當派都這個德行,他們研習武學時,兼修三豐思想。
華不陀:三豐思想是什麼?
堂主:全是虛偽的大道理,龍盟主說了,江湖上沒什麼事情是打一頓不能解決的,如果有,就說明打得還不夠狠。
華不陀扁燕子對視一眼。
扁燕子感慨:師兄,江湖裡病人不少。
華不陀:是極。
24
暮色漸起,楊無忌結束開場白,去席下討要了一口水,重回到龍傲天對面,他擺了一個繁複的起手禮,啞喝道:龍兄,當心了。
楊無忌持劍前掠,身法迅捷無比。
龍傲天卻似愣住了。
他沒有招架的意思,而是極緩慢的抬起了一根手指。
一根奇長的手指。
霎時,一丈外的楊無忌頓住身形,頹然倒地。
武林巨頭們轟然起身。
滿場寂靜。
良久,有人反應過來:以氣馭劍!
更多人反應過來:天吶,竟然是以氣馭劍!江湖中多久沒出現過這樣高深的劍道了?這份資質果真當得起龍傲天這名字,不愧是龍盟主的兒子!
楊翠山抱起昏厥的楊無忌黯然離場。
所有人都看著龍傲天。
龍九心底茫然。
他想:這真的是我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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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盟主大會告一段落,並無意外,龍九依舊天下無敵。
書房。
龍九鎖眉沉思,堂主為他添了一遍燈油。
龍九:傲天那日的招式,你看出門道了嗎?
堂主遲疑道:當時楊無忌的傷口似乎有火灼之氣,少盟主抬手時,指尖曾有一剎那的雷芒。
龍九點頭。
堂主:論力量,這一招尚不及一流高手,但這劍道之深,屬下已難理解。
龍九擰了擰眉心。
堂主:也許。。。我們都看錯少盟主了,異人應有異相,單以劍論,只有盟主您才可能生得出這種劍道天才。
龍九嗯了一聲。
堂主笑道:其實性格也有點像您。
龍九:你說。
堂主:少盟主不會說話,但跟您一樣,人狠話不多。那一招,可打得楊無忌足足昏迷了三天啊。
龍九突然有些愉快。
他板起臉:其實小小年紀,好勇鬥狠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龍九心想:但若是我的兒子,確乎是應該去揍人的。
26
華不陀是開眼了,居然有一天龍九會沖他拱手,甚至帶來了一壇好酒。
龍九為華不陀斟滿一杯。
龍九說:大夫請繼續留在府上吧。
27
又三年,天下隱約有動亂之勢。
旱災後,連著洪澇,災情一年重過一年。從年初起,濟南更是爆發了一場瘟疫。
夏日,蟬鳴聒噪。
扁燕子在搗葯。
最近,有個傳聞令他憂心:「天地間有不祥之人,此人乃武林盟主龍九之子,龍傲天。」
龍傲天十歲了,外貌與七歲時幾無差別。
他時常靜默獨行至院中,仰頭望向天空。
龍九偶爾會來葯閣,跟師兄喝一兩杯酒,並不常說話,只遠遠看一看龍傲天。
扁燕子擦掉額間汗水。
酷暑難耐,這幾乎是他有生以來經歷的最炎熱夏天。
扁燕子又去看院子中的龍傲天,龍傲天站在烈烈艷陽下,亮銀色的皮膚反射著刺眼的光,他將一隻手高舉過頭,四根手指朝著天空,緩慢撥動。
扁燕子看不懂。
他想:這行止,好像確實不太祥。
在竹席上納涼的華不陀,也正觀察著龍傲天。
華不陀:師弟,你覺得傲天在做什麼?
扁燕子:像是。。。在數星星?
華不陀搖頭:我突然有種感覺,他像在等待著什麼。。。
郎朗晴日,院子的地面被曬得發白。
抬起頭,扁燕子覺得天空如火,刺得人眼生疼,除了一望無際的灼熱,空蕩蕩的連一朵雲都沒有。
扁燕子想:能在等待什麼呢?
28
龍九的桌上放著厚厚一疊案報。
江湖不太平。
第一份,有宗門搶了縣衙的倉庫,第二份,有幫派截殺了朝廷的糧隊,第三份,十三連環塢跟長江水龍幫為了一千石大米,火拚一場,雙方死了二百五十餘人。
龍九泡了很濃的茶。
他提筆寫下批示。
第一份:由崆峒派出人,前往警告。
第二份:盟主府派遣出堂主,找到截殺隊帶頭大哥,交與朝廷還個解釋。
第三份龍九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提議:這種家破人亡的棘手慘劇,武當派應自願派遣出幾名長老,前去撫慰講述在世為人的道理。
第四份案報來自丐幫。
一名丐幫弟子聲稱,月前於一處荒山的谷地,撞見一個寬有三十餘丈的巨大物體,形如磨盤。該事物在第二天憑空消失。
丐幫幫主喬山認為,這極可能是魔教的行跡,需要徹查。
龍九想:喬山是閑我龍九不夠忙,看來欠收拾了。
龍九忽然頓住。
他猛然像有印象,不知何時,曾有人與他說起過類似的事物。
龍九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龍九喃喃道:巨大的磨盤,是誰說過的呢?
29
堂主走進書房時,臉色十分難看。
堂主:盟主,我查到了,少盟主的那個流言,是宮裡傳出來的。
龍九詫異:皇宮?
堂主:據說。。。楊翠山半年前進了一趟宮,去給皇帝練了幾日的丹。
龍九雙眼眯緊。
堂主從懷中摸出一個信封。
堂主:今日收到的信,楊翠山邀您前去武當,這可能是個鴻門宴,屬下認為。。。
龍九擺了擺手。
龍九:這天底下,沒人有本事殺我。
30
龍九離開一天後。
晌午,葯閣。
扁燕子在搗葯,華不陀在納涼,龍傲天正望天。
毫無徵兆的一聲巨響,盟主府的大門被撞開,皇城禁軍模樣的將士紛然湧入,一陣兵戈相交,軍隊擠進了內院。
弓張弦滿,三人被包圍。
為首的正是楊翠山。
楊翠山手指龍傲天,沖身邊將軍模樣的人道:將軍您看,這怪物正是那不詳之人。您看他的眼睛,沒有眼白,您看他的身子,哪有人如此白?您看他的指頭。。。
將軍顫聲道:楊掌門,你快去擒住他!
楊翠山衣袍無風自動。
幾乎轉瞬間,便欺到龍傲天身側,一隻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將軍:楊掌門神勇,不,楊盟主神勇,此行除去了這天地間的大惡之人,待災情平息,皇上定會扶持你做武林的新霸主。
楊翠山微微一笑:我哪裡在乎這些虛名,不過是想為天下除害罷了。
話音剛落,華不陀噗通跪下了。
31
華不陀痛哭流涕:我師兄弟二人被囚禁此處十載,楊盟主此番搭救,實乃大恩大德!
扁燕子:師兄?
華不陀凝視扁燕子:師弟。
扁燕子搖頭,嘆了口氣。
扁燕子:我又不傻,他們更不傻,你以為他們看不出來你想去給盟主報信?可你這樣當著傲天的面說這種話,他會很傷心,畢竟傲天是傻的啊。
龍傲天正回望他們。
華不陀冷哼。
楊翠山打了個哈哈,沖扁燕子道:你這師兄覺悟還是高的,分得明是非,你就不行了。
楊翠山眼中閃過冷芒。
他招呼道:師兄可以離開了,師弟抓起來。龍九去武當山,現在應該正走到一百二十里外的青陽鎮。若此刻去追他,從官道向南,會途徑兩個驛站,需換兩次馬。第一次要三兩銀子,第二次要五兩。
楊翠山想了想,扔下十兩銀子,又蹲身撿回二兩,然後哎呦一聲,抓起餘下八兩遞給華不陀:這一定是你掉的吧?
楊翠山從馬上拉下一個侍衛。
他牽過馬,笑眯眯。
楊翠山:我在院子里發現了這匹好馬,想必也是你養的。
華不陀扁燕子面面相覷。
楊翠山:快走吧,千萬莫要去找龍九。
楊翠山:就算你不小心撞見他,也一定不要告訴他,明日午時,我們會在濟南城的官府衙門前,燒死龍傲天告慰天地。
32
牢房。
龍傲天雙手縛有鐵鏈,扁燕子摟住他,縮在一個角落裡,整夜無眠。
狹窗外,天漸漸亮了。
扁燕子突然道:傲天別怕,我師兄會趕回來,而且會帶你爹來救我們。
日色愈盛。
扁燕子流下眼淚:真的,我一直都信我師兄。
漸漸,狹窗外日光濃郁至極,午時已近。
扁燕子卸下了一口氣。
他說:傲天,到了那邊,咱們都不要有怨氣,師兄確實沒治好你,但他儘力了。等我們都變成了鬼,我會繼續醫治你的。
扁燕子低頭揉了揉眼。
龍傲天幽黑雙眼中罕見的閃過無奈神色。
他抬起被縛的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在扁燕子的額心輕輕一點,一觸即離。
扁燕子如遭重擊。
33
一直到扁燕子被縛上火刑柱時,他腦海中依舊渾噩一片,隨著那一指輕觸,他的腦中突兀出現了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面跟訊息。
扁燕子心想:臨死前,我竟害怕得神志不清了。
今日,積雨雲很厚。
在扁燕子的身前,龍傲天被縛在另一根火刑柱上。
龍傲天靜默著。
邢台下,柴堆越壘越高,四面八方的屋檐上伏著無數的弓箭手,軍隊塞滿了整整三條街。
扁燕子突然彷彿聽到一陣細微語聲。
語聲:他會來嗎?
不知為何,扁燕子立刻分辨出,這是龍傲天在對他說話,可這聲音似乎是從心底竄出來的。
龍傲天:這些武者,都是排布來對付他的。
扁燕子確定了,心底又一陣悚然。
龍傲天:他有將我當做過兒子嗎?
扁燕子定了定神,回復道:我覺得,龍盟主確實是把你當兒子的,但因為一些其他原因,他同時也恨你。師兄說過,父子之間本就有很多種關係。
龍傲天嘆息。
龍傲天:我在這個星系做清道夫已經十餘萬年,這顆行星上的生命層次絕不算高,卻是最難懂的。
楊翠山走了過來,他舉起火把,扔進了柴堆。
楊翠山笑道:龍九在趕來的路上了,馬上就會來陪你們。
火焰熊熊竄起。
龍傲天:大夫,我的時間到了,不能再耽誤,很高興遇到你。
34
異變陡生,狂風驟起。
天空中,那片厚重的積雨雲崩裂開,一個巨大的磨盤狀飛行物破雲而出,綻出光線。
光如雨下。
先是洞穿了楊翠山的胸膛,又落在屋檐,落到街巷。
慘嚎不絕。
扁燕子悚然變色。
須臾間,方圓幾百步內,只餘下他一個活人。
磨盤飛到頭頂,一道光柱從天而落,龍傲天沐在光芒中,徐徐飛起。
他被引入磨盤內前,停頓了一瞬:大夫,我有個建議。
扁燕子木然:啊?
龍傲天:你跟華大夫,還是改行了吧。
艙門合起。
這時,遠方傳來一聲厲喝。
龍九:邪魔外道,膽敢擄我兒子!
35
龍九心急如焚。
隔了很遠,他已經看清天空中有一個大磨盤,磨盤下有一道光柱。可等馬馳近幾分,他分辨出了光柱中的那個小小身影。
龍九目眥欲裂。
他躍下馬,騰身掠上一座屋脊,握住腰畔的長劍。
他拔劍時,距離磨盤一百丈。他劍出時,已然趕至磨盤的下方。
龍九奮身飛躍,雲開十三劍。
無與倫比的劍光,盡數斬在磨盤的邊沿。
龍九喝道:束手就擒!
磨盤紋絲不動,繼而緩慢騰起,它在空中盤旋了半圈,陡然朝西飛去。
龍九聲嘶力竭:還我兒子!
扁燕子:盟主,其實。。。
龍九置若罔聞,長吸一口氣,內力鼓盪更甚,他跳下屋脊,朝磨盤遠去的方向發足追去。
扁燕子大喊:盟主,其實你兒子不是人。
龍九的身影早已遠得看不見。
扁燕子從熄滅的柴堆走下來,身遭如同修羅場,他恍恍惚惚,一時又覺得倍感心酸。
馬蹄聲響。
扁燕子轉目望去,臉色蒼白的華不陀,正從馬背上顫巍巍爬下來。
36
茶攤上。
扁燕子講述完整個過程,道:最後,龍盟主就追了過去。
華不陀沉思。
華不陀:你是說,傲天觸碰到你的額頭,然後你知道了,天上的星星其實全是圓球,像西瓜,太陽是大西瓜,而我們住在一個小西瓜上?
扁燕子:嗯。
華不陀翻動扁燕子的眼皮。
華不陀:你是說,傲天有一個很能飛的磨盤,而他的職責就是行走天地間,體驗眾生百態,審核不同生靈,認為好的就留存,不好的就用磨盤放出致命殺招,全部消滅掉?
扁燕子:嗯。
華不陀:舌頭伸出來看看。
扁燕子伸出舌頭。
華不陀:你這些話都太過玄奇了。
扁燕子縮回舌頭:傲天那一指給我留下了很多訊息,他下一站會去熒惑。師兄,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華不陀沉默許久,搖了搖頭。
他認真道:不,師弟,我信你。
37
龍九在江湖消失了整整二十年,如今的盟主府殘垣斷壁,只住著兩個大夫。
這一日,華不陀出診歸來。
扁燕子拉過他:師兄,我最近在整理傲天留下的規則原理,又萌生了一個新想法。
華不陀正色:師弟請說。
扁燕子:如果我將一隻貓關在盒子里,放上鶴頂紅,這種貓可能會吃,可能不吃,所以在不觀察的情況下,這隻貓應該是活與不活的疊加態。
華不陀思量了一番,擊掌道:師弟見解獨到,這個理論應當叫做「扁燕子的貓」!
扁燕子欣喜點頭。
這時,盟主府久未來客的大門被敲響了。
38
來人是堂主。
二十年前的那一日,他奉命前去處理一樁江湖案件,等回到濟南時,早已物非人非。
堂主落座寒暄。
堂主:故地重遊,心有感慨,想到這邊來看看,不想二位還留在此處。
華不陀笑了笑。
扁燕子:龍盟主卻從未回來過。
堂主嘆了口氣:三年前我倒是見過他一次。
華不陀震驚道:他如今身在何處?
堂主搖頭。
扁燕子:他為何沒有回來?
堂主苦笑道:我見龍盟主時是在泉州,他正跟一個出海的船老大約船,說是要下南洋看看。
華不陀:南洋?
堂主:他老得極多,臉上滿布水垢,半點都不像昔日那個天下第一人了。我們遇見後,也只喝了盞茶時間的酒,盟主說這些年他曾在七艘船上當了攏共十年的大副。
華不陀:龍九去當大副?
堂主點頭:二十年前,他認為那日向西飛遁的磨盤極其惹眼,若他一路西尋,必然能追得上。
華不陀默然。
堂主:盟主直追到西邊的海岸,依舊一無所獲,機緣巧合之下,就隨著一個船長坐船入了海。
扁燕子為堂主倒來一杯茶水。
堂主接過手,繼續道:他航行一年,意外尋到一片新大陸,橫穿後又是海。他再西渡,海上飄蕩了三年,卻在泉州登岸了。盟主說,大地是圓的,像個球。他要去南邊再找找。
華不陀黯然。
堂主:江湖上已經有些小道傳言,說龍九雖活著,但瘋病已然病入膏肓了。
堂主不再開口,默默飲茶。
扁燕子急道:你怎麼不勸他回來?
堂主:勸了。
堂主頓了頓:可他說,龍傲天是他兒子,而他把兒子弄丟了。
作者:大樹之苗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5月13日
腦洞故事板
微信號:ndgs233
微博:@腦洞故事板
我有一個觀點,寫東西最難的是什麼?話少,事說明白了。
語句輕快,故事有鋪墊反轉。看來讓人驚嘆。又讓人咂摸咂摸嘴,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這是特別見功力的。
而不是故意拽一些深奧的詞,故作深刻,讓人云里霧裡。說一大推實際上什麼都沒說明白。
基於這種觀點,我給大家推薦基本老藝術家的作品。比較起來,那些什麼夢裡花落知多少的簡直是渣渣。
首推馮驥才的《俗世奇人》。
故事都不長,兩三頁頂頂的。可是每篇文章的內容好到我想去背下來啊,乾脆簡潔,生動活潑。反正我是服了。
故事寫的是津門老少爺們的趣事。俗人不俗,庸人不庸,天津人話語裡面的貧透出生活的火熱和樂觀。五星推薦。
再推老舍的短篇小說選。
篇幅比俗世奇人要長一點。看看老舍先生的諷刺。那真是一絕。話絕不露骨似的批評這個批評那個。可是,故事一結束,你就對故事裡面那些被諷刺的人恨的牙痒痒。
知乎上最出名的作品要算那篇老太太抱孫子的故事。這諷刺程度,放在今天一點不為過。
若說小品和散文。給大家推薦汪曾祺的作品集《生活,是很好玩的》。
主要是兩個部分。吃和花鳥魚蟲。汪老寫散文,一點都不膩,從不用花里胡哨的辭彙。字裡行間,透著清新和散漫。花鳥魚蟲我不感興趣,於是就看吃的部分了。
媳婦前兩天買了高郵鴨蛋,算是原了小時候語文課看汪曾祺散文時邊流哈喇子邊做的夢。只不過,黃並不是紅色的啊!歷史散文啊,還是太嚴肅,就不推薦了吧。
1、難得一見的《老舍幽默詩文集》
提起老舍,人們一般會想起他「人民藝術家」的稱號。這個稱號太大,讓人對其抱有敬意,同時保持距離,就像教導主任一樣。
我曾經也這麼覺得,後來看到了這本神書。
摘抄一些語錄:
- 自從那天我看見您,姑娘,
我才開始覺得了生命。
你看,往常一頓吃四個饃饃,
那天,我吃了整整一鍋餅
——《戀歌》 - 不屑蕭蕭吟易水,
有聲電影唱春愁,
琴歌鎮日神仙似,
為買皮鞋打破頭。
——勉舍弟舍妹 - 一去二三里,
拋錨四五回。
下車六七次,
八九十人推。
——拋錨之後 - 在小曲兒里,時常用蔥尖比美夫人的手指,這自然是春蔥,絕不會是山東的老蔥,設若美婦人的十指都和老蔥一般粗(您曉得山東老蔥的直徑是多少寸),一旦婦女**,打倒男人,一個嘴巴子還不把男人的半個臉打飛!
——《一些印象》 - 二姐的信是寫給她婆母的外甥女的干姥姥的姑舅兄弟的侄女婿的。二姐與我先決定了半點多種怎樣稱呼他。
——《一天》 - 盆是由北平搜尋來的,里外包著綠苔,至少有五六十歲。泥是由黃河拉來的。水用趵突泉的,只是藕差點事,吃剩下來的菜藕。一盆里七八朵,白的!只有兩朵,瓣尖上有點紅,我細細的用檀香粉給塗了塗,於是全白。作詩吧,除了作詩還有什麼辦法?專說「亭亭玉立」這四個字就被我用了七十五次,請想我作了多少首詩吧!
——《吃蓮花的》
註:老舍先生後面附了一首詩,一首詩就有11個亭亭玉立 - 特意買了一付骨牌,為是隨時打卦。打了壞卦,不算,另打;於是打的都是好卦,財是發准了。
——《買彩票》 - 早動身可不見得必定早到;要不怎麼越早越好呢。說是十二點走哇,到了十二點三刻誰也沒動身。二姥姥找眼鏡找了一刻來鍾;確是不容易找,因為眼鏡在她自己腰裡帶著呢。跟著就是三舅媽找鈕子,翻了四隻箱子也沒找到,結果是換了件衣裳。四狗子洗臉又洗了一刻多鐘,這還總算順當;往常一個臉得至少洗四十多分鐘,還得有門外的**給幫忙。
——《有聲電影》 - 西畫的傑作,他指給我,是油畫的幾顆雞冠花,花下有幾個黑球。不知為什麼標籤上只寫了雞冠花,而沒管那些黑球。要不是先看了標籤,要命我也想不起雞冠花來——一些紅道子夾著藍道子,我最初以為是陰丹士林布衫上灑了狗血。後來才悟過來那是我永不能承認的雞冠花。
——《畫像》 - 我只知道好字看著順眼。順眼當然不一定就是美,正如我老看自己的鼻子順眼而不能自居姓藝名術字子美。可是順眼也不算壞事,還沒有人因為鼻子長得順眼而去投河。再說,順眼也頗不容易;無論你怎樣自居為寶玉,你的鼻子沒有我的這麼順眼,就乾脆沒辦法;我的鼻子是天生帶來的,不是在醫院安上的。
——《寫字》 - 第一,我讀書沒系統。借著什麼,買著什麼,遇著什麼,就讀什麼。不懂的放下,使我糊塗的放下,沒趣味的放下,不客氣。我不能叫書管著我。
第二,讀得很快,而不記住。書要都叫我記住,還要書幹嗎?書應該記住自己。對我,最討厭的發問是:「那個典故是哪兒的呢?」「那句書是怎麼來著?」我永不回答這樣的考問,即使我記得。我又不是印刷機器養的,管你這一套!
讀得快,因為我有時候跳過幾頁去。不合我的意,我就練習跳遠。書要是不服氣的話,來跳我呀!看偵探小說的時候,我先看最後的幾頁,省事。
第三,讀完一本書,沒有批評,誰也不告訴。一告訴就糟:「嘿,你讀《啼笑因緣》?」要大家都不讀《啼笑因緣》,人家寫它幹嗎呢?一批評就糟:「尊家這點意見?」我不惹氣。讀完一本書再打通兒架,不上算。我有我的愛與不愛,存在我自己心裡。我愛念什麼就念,有什麼心得我自己知道,這是種享受,雖然顯得自私一點。
再說呢,我讀書似乎只要求一點靈感。「印象甚佳」便是好書,我沒工夫去細細分析它,所以根本便不能批評。「印象甚佳」有時候並不是全書的,而是書中的一段最入我的味;因為這一段使我對這全書有了好感;其實這一段的美或者正足以破壞了全體的美,但是我不去管;有一段叫我喜歡兩天的,我就感謝不盡。因此,設若我真去批評,大概是高明不了。
第四,我不讀自己的書,不願談論自己的書。「兒子是自己的好」,我還不曉得,因為自己還沒有過兒子。有個小女兒,女兒能不能代表兒子,就不得而知。「老婆是別人的好」,我也不敢加以擁護,特別是在家裡。但是我准知道,書是別人的好。別人的書自然未必都好,可是至少給我一點我不知道的東西。自己的,一提都頭疼!自己的書,和自己的運氣,好象永遠是一對兒累贅。
第五,哼,算了吧。
——《讀書》 - 給小江——組湘先生的少爺——買了幾個比醋還酸的桃子。
——《四位先生》
最後發一個1934年版的《老舍幽默詩文集》的序:
不斷的有人問我:什麼是幽默?我不是美國的幽默學博士,所以回答不出。
可是從實際上看,也能看出一點意思來,雖然不見得正確,但「有此一說」也就不壞。有人這麼說:「幽默就是諷刺,諷刺是大不該當;所以幽默的文字該禁止,而寫這樣文字的人該殺頭。」這很有理。殺頭是好玩的事。被殺者自然也許覺到點痛苦,可是死後或者也就沒什麼了。所以說,這很有理。也有人這麼說:「幽默是將來世界大戰的總因;往小處說,至少是文藝的致命傷。」這也很有理。凡是一句話,就有些道理,故此語也有理。
可是有位朋友,大概因為是朋友,這麼告訴我:「幽默就是開心,如電影中的胖哈台與瘦勞萊,如國劇中的《打沙鍋》與《瞎子逛燈》,都是使人開心的玩藝。笑為化食糖,所以幽默也不無價值。」這很有理,因為我自己也愛看胖哈台與瘦勞萊。
另一位朋友——他去年借了五十塊錢去,至今沒還給我——說:「幽默就是討厭,貧嘴惡舌,和說『相聲』的一樣下賤!」這很有理。不過我打算告訴他:「五十塊錢不要了。」這也許能使他換換口氣。可是這未必實現;那麼,我得說他有理;不然,他更不願還債了。萬一我明天急需五十元錢呢?無論怎樣吧,不得罪人為妙。
這些都很有理。只有王二哥說的使我懷疑。他是喝過不少墨水的人,一肚子莎士比亞與李太白。他說:「幽默是偉大文藝的一特徵。」我不敢深信這句話,雖然也覺得怪有理。
更有位學生,不知由哪裡聽來這麼一句:「幽默是種人生的態度,是種寬宏大度的表現。」他問我這對不對。我自然說,這很有理了。學生到底是學生,他往下死釘,「為什麼很有理呢?」我想了半天才答出來:「為什麼沒有理呢?」
以上各家之說,都是近一二年來我實際聽到的,按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公式,大家都對——說誰不對,誰也瞪眼,不是嗎?
此外我還見到一些理論的介紹,什麼西班牙的某人對幽默的解釋,什麼東班牙的某太太對幽默的研究,……也都很有理;西班牙人說的還能沒理么?
我保管你能明白了何為幽默,假如你把上面提到那些說法仔細琢磨一下。設若你還不明白,那麼,不客氣的說,你真和我一樣的胡塗了。
說起「胡塗」來,我近幾日非常的高興,因為在某畫報上看見一段文字——題目是《老舍》,裡邊有這麼兩句:「聽說他的性情非常胡塗,抽經抽得很厲害。從他的作品看來,說他性情胡塗,也許是很對的。」「抽經」的「經」字或者是個錯字,我不記得曾抽過《書經》或《易經》。至於「性情非常胡塗」,在這個年月,是很不易得的誇讚。在如今文明的世界,朋友見面有幾個不是「嘴裡說好話,腳底下使絆兒」的?彼此不都是暗伸大指,嫉羨對方的精明,而自己拉好架式,以便隨時還個「窩裡發炮」么?而我居然落了個「非常胡塗」,我大概是要走好運了!
有了這段胡塗論,就省了許多的麻煩。是這麼回事:人們不但問我,什麼是幽默;而且進一步的問:你怎麼寫的那些詩文?你為什麼寫它們?誰教給你的?你只是文字幽默呢,還是連行為也幽默呢?我沒法回答這些問題,可是也沒法子只說「你問的很有理」,而無下回分解。現在我有了辦法:「這些所謂的幽默詩文,根本是些胡塗東西——『從他的作品看來,說他性情胡塗,也許是很對的。』」設若你開恩,把這裡的「也許」除去,你也就無須乎和個胡塗人搗亂了。你看這乾脆不?
這本小書的印成,多蒙陶亢德與林語堂兩先生的幫忙,在此聲謝;禮多人不怪。
舍貓小球昨與情郎同逃,胡塗人有胡塗貓,合併聲明。
所以我不同意把作家太神話,搞得一點都不親切。老舍老被人供著,很彆扭。其實他也是個平凡人,熱愛寫作但總覺得寫不好,喜歡睡覺,花生腦殘粉而瓜子黑粉,愛寫書法而寫得特別爛,愛讀書而不求甚解,有一群奇葩朋友......其實和我們都很像的。我小時候被老師教育某某是偉大作家某某是偉大作家搞得自己看見他們就戰戰兢兢,老舍是第一個讓我感到親切的作家,恨不得早生多少年與之相見。
斯人已逝,伏惟尚饗。
2、契訶夫
(待續)
江南的《此間的少年》
老舍,《善人》(附原文)
(?⊙ω⊙)?真·女權
ヾ(≧▽≦*)o當時第一次讀差點笑死
汪太太最不喜歡人叫她汪太太;她自稱穆鳳貞女士,也願意別人這樣叫她。她的丈夫很有錢,她老實不客氣的花著;花完他的錢,而被人稱穆女士,她就覺得自己是個獨立的女子,並不專指著丈夫吃飯。
穆女士一天到晚不用提多麼忙了,又搭著長的富泰,簡直忙得喘不過氣來。不用提別的,就光拿上下汽車說,穆女士——也就是穆女士!——一天得上下多少次。哪個集會沒有她,哪件公益事情沒有她?換個人,那麼兩條胖腿就夠累個半死的。穆女士不怕,她的生命是獻給社會的;那兩條腿再胖上一圈,也得設法帶到汽車裡去。她永遠心疼著自己,可是更愛別人,她是為救世而來的。
穆女士還沒起床,丫環自由就進來回話。她囑咐過自由們不止一次了:她沒起來,不準進來回話。丫環就是丫環,叫她「自由」也沒用,天生來的不知好歹。她真想抄起床旁的小桌燈向自由扔了去,可是覺得自由還不如桌燈值錢,所以沒扔。
「自由,我囑咐你多少回了!」穆女士看了看鐘,已經快九點了,她消了點氣,不為別的,是喜歡自己能一氣睡到九點,身體定然是不錯;她得為社會而心疼自己,她需要長時間的睡眠。
「不是,太太,女士!」自由想解釋一下。
「說,有什麼事!別磨磨蹭蹭的!」
「方先生要見女士。」
「哪個方先生?方先生可多了,你還會說話呀!」「老師方先生。」
「他又怎樣了?」
「他說他的太太死了!」自由似乎很替方先生難過。「不用說,又是要錢!」穆女士從枕頭底下摸出小皮夾來:「去,給他這二十,叫他快走;告訴明白,我在吃早飯以前不見人。」
自由拿著錢要走,又被主人叫住:「叫博愛放好了洗澡水;回來你開這屋子的窗戶。什麼都得我現告訴,真勞人得慌!大少爺呢?」
「上學了,女士。」
「連個kiss都沒給我,就走,好的,」穆女士連連的點頭,腮上的胖肉直動。
「大少爺說了,下學吃午飯再給您一個kiss。」自由都懂得什麼叫kiss,pie和bath。
「快去,別廢話;這個勞人勁兒!」
自由輕快的走出去,穆女士想起來:方先生家裡落了喪事,二少爺怎麼辦呢?無緣無故的死哪門子人,又叫少爺得荒廢好幾天的學!穆女士是極注意子女們的教育的。博愛敲門,「水好了,女士。」
穆女士穿著睡衣到浴室去。雪白的澡盆,放了多半盆不冷不熱的清水。凸花的玻璃,白磁磚的牆,圈著一些熱氣與香水味。一面大鏡子,幾塊大白毛巾;胰子盒,浴鹽瓶,都擦得放著光。她覺得痛快了點。把白胖腿放在水裡,她楞了一會兒;水給皮膚的那點刺激使她在舒適之中有點茫然。她想起點久已忘了的事。坐在盆中,她看著自己的白胖腿;腿在水中顯著更胖,她心中也更渺茫。用一點水,她輕輕的洗脖子;洗了兩把,又想起那久已忘了的事——自己的青春:二十年前,自己的身體是多麼苗條,好看!她彷彿不認識了自己。想到丈夫,兒女,都顯著不大清楚,他們似乎是些生人。她撩起許多水來,用力的洗,眼看著皮膚紅起來。她痛快了些,不茫然了。她不只是太太,母親;她是大家的母親,一切女同胞的導師。她在外國讀過書,知道世界大勢,她的天職是在救世。
可是救世不容易!二年前,她想起來,她提倡沐浴,到處宣傳:「沒有澡盆,不算家庭!」有什麼結果?人類的愚蠢,把舌頭說掉了,他們也不了解!摸著她的脖腿,她想應當灰心,任憑世界變成個狗窩,沒澡盆,沒衛生!可是她灰心不得,要犧牲就得犧牲到底。她喊自由:「窗戶開五分鐘就得!」
「已經都關好了,女士!」自由回答。
穆女士回到卧室。五分鐘的工夫屋內已然完全換了新鮮空氣。她每天早上得作深呼吸。院內的空氣太涼,屋裡開了五分鐘的窗子就滿夠她呼吸用的了。先彎下腰,她得意她的手還夠得著腳尖,腿雖然彎著許多,可是到底手尖是碰了腳尖。俯仰了三次,她然後直立著餵了她的肺五六次。她馬上覺出全身的血換了顏色,鮮紅,和朝陽一樣的熱、艷。「自由,開飯!」
穆女士最恨一般人吃的太多,所以她的早飯很簡單:一大盤火腿蛋兩塊黃油麵包,草果果醬,一杯加乳咖啡。她曾提倡過儉食:不要吃五六個窩頭,或四大碗黑麵條,而多吃牛乳與黃油。沒人響應;好事是得不到響應的。她只好自己實行這個主張,自己單雇了個會作西餐的廚子。吃著火腿蛋,她想起方先生來。方先生教二少爺讀書,一月拿二十塊錢,不算少。她就怕寒苦的人有多掙錢的機會;錢在她手裡是錢,到了窮人手裡是禍。她不是不能多給方先生幾塊,而是不肯,一來為怕自己落個冤大頭的名兒,二來怕給方先生惹禍。連這麼著,剛教了幾個月的書,還把太太死了呢。不過,方先生到底是可憐的。她得設法安慰方先生:「自由,叫廚子把『我』的雞蛋給方先生送十個去;囑咐方先生不要煮老了,嫩著吃!」
穆女士咂摸著咖啡的回味,想像著方先生吃過嫩雞蛋必能健康起來,足以抵抗得住喪妻的悲苦。繼而一想呢,方先生既喪了妻,沒人給他作飯吃,以後頂好是由她供給他兩頓飯。她總是給別人想得這樣周到;不由她,慣了。供給他兩頓飯呢,可就得少給他幾塊錢。他少得幾塊錢,可是吃得舒服呢。方先生應當感謝她這份體諒與憐愛。她永遠體諒人憐愛人,可是誰體諒她憐愛她呢?想到這兒,她覺得生命無非是個空虛的東西;她不能再和誰戀愛,不能再把青春喚回來;她只能去為別人服務,可是誰感激她,同情她呢?
她不敢再想這可怕的事,這足以使她發狂。她到書房去看這一天的工作;工作,只有工作使她充實,使她疲乏,使她睡得香甜,使她覺到快活與自己的價值。
她的秘書馮女士已經在書房裡等了一點多鐘了。馮女士才二十三歲,長得不算難看,一月掙十二塊錢。穆女士給她的名義是秘書,按說有這麼個名字,不給錢也滿下得去。穆女士的交際是多麼廣,做她的秘書當然能有機會遇上個闊人;假如嫁個闊人,一輩子有吃有喝,豈不比現在掙五六十塊錢強?穆女士為別人打算老是這麼周到,而且眼光很遠。見了馮女士,穆女士嘆了口氣:「哎!今兒個有什麼事?說吧!」她倒在個大椅子上。
馮女士把記事簿早已預備好了:「今兒個早上是,穆女士,盲啞學校展覽會,十時二十分開會:十一點十分,婦女協會,您主席;十二點,張家婚禮;下午,」
「先等等,」穆女士又嘆了口氣,「張家的賀禮送過去沒有?」
「已經送過去了,一對鮮花籃,二十八塊錢,很體面。」「啊,二十八塊的禮物不太薄——」
「上次汪先生作壽,張家送的是一端壽幛,並不——」「現在不同了,張先生的地位比原先高了;算了吧,以後再找補吧。下午一共有幾件事?」
「五個會呢!」
「哼!甭告訴我,我記不住。等我由張家回來再說吧。」穆女士點了根煙吸著,還想著張家的賀禮似乎太薄了些。「馮女士,你記下來,下星期五或星期六請張家新夫婦吃飯,到星期三你再提醒我一聲。」
馮女士很快的記下來。
「別忘了問我張家擺的什麼酒席,別忘了。」
「是,穆女士。」
穆女士不想上盲啞學校去,可是又怕展覽會照像,像片上沒有自己,怪不合適。她決定晚去一會兒,頂好是正趕上照像才好。這麼決定了,她很想和馮女士再說幾句,倒不是因為馮女士有什麼可愛的地方,而是她自己覺得空虛,願意說點什麼……解解悶兒。她想起方先生來:「馮,方先生的妻子過去了,我給他送了二十塊錢去,和十個雞子,怪可憐的方先生!」穆女士的眼圈真的有點發濕了。
馮女士早知道方先生是自己來見汪太太,她不見,而給了二十塊錢,可是她曉得主人的脾氣:「方先生真可憐!可也是遇見女士這樣的人,趕著給他送了錢去!」
穆女士臉上有點笑意,「我永遠這樣待人;連這麼著還討不出好兒來,人世是無情的!」
「誰不知道女士的慈善與熱心呢!」
「哎!也許!」穆女士臉上的笑意擴展得更寬心了些。
「二少爺的書又得荒廢幾天!」馮女士很關心似的。「可不是,老不叫我心靜一會兒!」
「要不我先好歹的教著他?我可是不很行呀!」
「你怎麼不行!我還真忘了這個辦法呢!你先教著他得了,我白不了你!」
「您別又給我報酬,反正就是幾天的事,方先生事完了還叫方先生教。」
穆女士想了會兒,「馮,簡直這麼辦好不好?你就教下去,我每月一共給你二十五塊錢,豈不整重?」
「就是有點對不起方先生!」
「那沒什麼,反正他喪了妻,家中的嚼穀小了;遇機會我再給他弄個十頭八塊的事;那沒什麼!我可該走了,哎!一天一天的,真累死人!」
有時右逝的《如果。宅》
全書很輕鬆,很幽默,BO,老大,大屈都是活躍於紙上個性鮮明的人物。即使是從來沒有玩過WOW的人也能很輕鬆地看進去(比如我)。
全書笑料不斷,其中又隱藏著真性情和感人的地方,不會感到枯燥,也不會感到空洞。
我看了電子版和紙質版一共將近6遍以上。
十分推薦。
PS:一點節選
第一部分[1]
我在高考以後加入的第一個WOW的工會,是我以前的朋友介紹我加入的。很幸運或者很不幸的,我在加入這個工會的24小時里,經歷了工會最輝煌的時刻和最敗落的時刻。工會幾經艱難,終於在一天晚上的0點第一次推倒了奈法利安(BWL的最後BOSS)。當出了AL兄弟劍以後,會長毫不留情的收下了。
第二部分
我再次前往荊棘谷,跪求一敗。三季稻很慷慨地給了我很多的機會。目前的戰績是5平2勝194敗。感謝9城為我的寶貴的一次勝利做出的努力。保守估計那次三季稻延遲少說得3000多。
說到這裡,我最近發生了奇遇。我身為一個獵人,竟然被邀請到了NGA的盜賊群。放眼望去,全是對菊花喜笑顏開的盜賊們。我眼暈。晚上做了個噩夢,夢見100多人排成一字長隊,然後「1,2,3!」一起暴前面人的菊花。而我站在第一個。
作者簡
史上第一混亂《我加書名號了》
笑的不能自拔,看過最搞笑的小說
夏目漱石《我是貓》
作者以一隻貓的視角寫的
雜家是一隻貓。名字?還不知道哩(^o^)/笑語闌珊的小說
《總裁狂霸酷帥拽》節選點好玩的片段:
一家人吃的和和美美,安靜的病房裡只留下一片美麗的喝湯之聲,顧愷挑出最好的小排給劉小年,「多吃一點。」
「謝謝顧總。」劉小年接過湯碗,感激的笑笑。
弟弟坐在床上直嘆氣,尼瑪腫么還叫顧總呢,這種受詛咒一般的進度!
於是弟弟決定再幫他哥一把!
吃完飯後,弟弟找了個借口讓哥哥去買飲料,自己神神秘秘讓他嫂子坐在了床邊。
「怎麼了?」劉小年問他。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從牆上掉下去?」顧曦壓低聲音問。
劉小年也被他弄的緊張了起來,「為什麼?」
「因為我最近在占星。」顧曦語出驚人。
……劉小年凌亂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了什麼?」顧曦繼續故作神秘。
劉小年被唬得一愣一愣,「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了你和我哥的前世!」顧曦特別特別沉重的看著他!
劉小年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
「你其實是一隻九尾狐狸精!」弟弟嚴肅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劉小年哭笑不得。
「而我哥,是個專門捉妖的巫師!」弟弟表情很凝重。
劉小年囧囧有神,巫師……哈利波特那種?好奇怪的亂入感啊!
「按照天條,我哥本應將你壓在五指山下,可惜他卻愛上了你。」弟弟煽情的描述著,「玉帝知道後大發雷霆,於是下令將我哥投入萬道輪迴,每一世都要受盡折磨,萬箭穿心歷經艱險披荊斬棘痛徹心扉。」
「……哦。」劉小年很擔心的看著他。
「而你!」顧曦憤怒的指著他,「卻在輪迴後忘記了我哥哥!」
弟弟覺得一般人在聽到這個故事後,一定會特別特別的內疚!
但素劉小年卻落荒而逃,「我去倒點水。」
顧曦瞠目結舌的坐在床上,腫么不按劇情來!尼瑪腫么就走了呢!尼瑪高潮還沒講到啊!
顧愷拎著一袋飲料走上樓,就看到媳婦兒正在臉色蒼白的狂奔,於是嚇了一跳,「怎麼了?」
「你,你確定小曦只是摔斷了腿?」劉小年很擔憂的看著顧愷,「我覺得他的腦袋好像也摔壞了。」
顧愷咬牙切齒,「他又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我是狐狸精,而你是個巫師。」劉小年風中凌亂。
……
麻痹那個小賤人!顧愷和顏悅色的安慰劉小年,「沒事,我弟從小想像力就很豐富。」
「你確定?」劉小年不放心,「我們還是給他做個腦部CT吧!」
「我會安排。」顧愷敷衍他,「好了,你回家休息一會,然後去公司吧,最近遊戲組的人都很忙。」
「那你呢?」劉小年問。
「我下午會幫他找護工,明天再去上班。」顧愷揉揉他的腦袋,「去吧,別擔心。」
「嗯,那你好好照顧小曦,有事打電話給我。」劉小年囑咐。
顧愷點點頭,很溫柔的注視他離開了醫院。
然後轉瞬間就特么凶神惡煞的衝進了病房!
弟弟正在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哥!
「麻痹你這是什麼表情!」哥哥成功的被噁心到了。
「我腿斷了,好可憐呀。」弟弟拚命想喚起他哥的同情心,「究竟是為什麼會斷掉的呢?」
「我怎麼會知道。」哥哥特別忘恩負義。
「我明明就是為了你!」弟弟很委屈。
「剛才都說了什麼?」哥哥兇狠的坐在床邊,「一個字都不許落!」
於是弟弟只好又把那段凄美的愛情故事重複了一遍。
顧愷聽的快哭出來了,尼瑪你以為全世界都和你一個智商啊!
《江湖遍地是奇葩》
「我說莫要動了胎氣。」秦少宇用食指壓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千萬莫要聲張。」
「你你你……我我我,胎氣?」沈千凌腦袋裡開過一台攪拌機。
「嗯,你忘了?」秦少宇右手壓上他的小腹,眼底充滿拳拳父愛,「這裡有我們的孩子。」
沈千凌眼前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
不過這次秦少宇及時往他嘴裡塞了一粒藥丸,清涼甜酸,很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所以沈千凌十分苦逼的昏迷未遂,被迫繼續接受殘酷現實!
「所以你準備何時與我成親?」秦少宇手指繞過他的黑髮,「再過幾個月,肚子可就越來越大了。」
沈千凌風中凌亂,「我是男人。」男人怎麼可能生兒子這太獵奇了啊!
「所以我才更要將小凌娶回家。」秦少宇用情至深,「我也未曾想到,你竟會為了能讓秦家有後,私自找來奇門狐仙,靠丹藥懷上了我的孩子。此番深情,為夫定當永生不忘!」
「你一定是騙我的。」沈千凌強迫自己冷靜!
秦少宇苦笑,「我就算騙盡天下,也斷然不會騙你。」
……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沈千凌手腳冰冷,眼淚刷就下來了!
其實在之前那個世界裡他很少哭,就算後來莫名其妙穿越也沒難過多久,但再堅強也架不住這種滾滾天雷啊!居然還有狐仙這種怪力亂神!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竟然有個孩子,沈千凌就整個人都要哭瞎了!
「乖,小凌乖。」秦少宇在他背上輕拍,「不哭不哭。」
「有沒有辦法讓狐仙再把我變回去?」沈千凌淚奔看他。
「不行了。」秦少宇嘆氣,「狐仙的內丹都讓你吃了,它現在不過是只普通狐狸,找到又有什麼用?」
怎麼會有這麼大方的狐仙!沈千凌萬念俱灰!
天可憐見,他所能接受的最大現實也無非就只是肛裂而已啊!
秦少宇扶著他躺好,又柔聲道,「這件事千萬記得別說出去,否則會被當成異類。」
沈千凌獃獃看著他。
「放心,我會帶你走。」秦少宇在他額頭輕吻了一下,「然後找個海島把孩子生下來,對外就說是抱養。」
沈千凌繼續面如死灰!
「我去幫你弄些飯菜。」秦少宇幫他蓋好被子,轉身出了門。
然後扶著欄杆笑到胃疼。
居然真的信。
「咦,公子你醒啦?」寶豆小心翼翼探頭進來,「方才我看到秦宮主出門,是去為公子準備晚膳?」
沈千凌木偶一樣扭頭看他。
「又被欺負了?」寶豆被他通紅的眼睛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扶他起來。
「沒事。」沈千凌嗓音沙啞。
「都這樣了還沒事!」寶豆氣惱,「宮主怎能這樣,老是愛惹公子哭!」
「幫我倒杯水。」沈千凌皺眉閉眼。
寶豆趕緊幫他奉了溫熱的茶水,沈千凌手哆哆嗦嗦,差點灑到被子上。
「公子莫怕。」寶豆幫他擦汗,「不然我告知大少爺,讓他來陪你?」
「不用了。」沈千凌擺手,「我歇一歇就好。」
見他堅持,寶豆也沒有再勉強,只是在一邊幫他捏腿。
沈千凌欲言又止幾次三番,但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在我未失憶之前,和秦少宇很親近?」
「公子很少跟我提及秦宮主,而且就算提到也很冷漠。」寶豆道,「不過倒是經常跟他出去,有時還過夜。」
冷漠還過什麼夜,分明就是欲蓋彌彰!沈千凌腦袋又開始嗡嗡響,明明就是和自己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臉,為什麼行為舉止差這麼多?
「而且前陣子秦宮主被魔教暗算,公子還特意大費周章,從山裡請來狐仙做法,搞得自己都病了!」寶豆說得認真,渾然不覺自己又往沈千凌心口撒了一把鹽。
還真的有狐仙!
這兩個字簡直太有殺傷力了好嗎!
於是沈千凌就再一次昏迷不醒!
一次又一次暈過去這件事真是非常符合病弱美少年的氣質!
「來人啊!」寶豆再次淚奔出門,「公子他又暈了!!!」
片刻之後,沈家眾人再次齊齊出現在了前廳,還多了秦少宇。
「我那苦命的凌兒啊!」凄凄哭訴再次開始,沈二少冷靜捂住耳朵。沈老莊主嘆氣,「也不知凌兒何時才能好一些。」
「莊主也不必太憂心。」秦少宇道,「待到小凌身子養好一些,我想帶他去南海找師傅療傷。」
「若是能有尊師相助,自然是最好,但……」沈老莊主面色為難。誰都知道,沈千凌先前只要一提起去追影宮的事,就尋死覓活哭天抹淚,無論怎麼哄都不肯!現在雖說失了憶,但畢竟是最愛的小兒子,還是不捨得委屈。
「莊主儘管放心,我自會說服小凌。」秦少宇很有禮數。
「那就有勞秦宮主了。」沈老莊主顯然對他信任有加。
「應該的。」秦少宇往內室看了一眼,」況且小凌將來還要嫁去我追影宮,自當好好照顧。」
沉睡中的沈千凌迷迷糊糊聽到這句話,瞬間就沉睡的更加徹底!說實話如果能選擇,他簡直寧願就這麼一直昏睡,直到世界盡頭!
但現實卻無比殘酷,第二天早上,沈千凌還是準時醒了過來,陽光灑到臉上,暖洋洋很舒服。
有了昨晚的經驗,沈千凌迅速側頭看了一下床兩邊,確認沒人後才抱著被子坐起來。
經過一夜的休息,心裡已經不像昨晚那麼慌亂。沈千凌深呼吸了一下,揭起衣服看了眼肚子。
然後他就慘烈發現,小腹真的有點凸!!!
槽……
而在經過昨晚秦少宇的煽情之後,沈千凌已經完全不會設想是「吃太多所以有小肚子」這種可能性,非常蠢的開始自動帶入男男生子劇情。雖然內心知道極度不科學,但誰又敢說穿越這種事情科學?!
工作有時候超級心累,下班後只想看這種不用動腦子的爆笑文,當然如果你能接受耽美,就去看看吧。
PS:我發現我每個回答都是評論多過點贊,寶寶心裡苦!
推薦馮驥才的《俗世奇人》
《銀河系漫遊指南》系列
《好兆頭》
《碟形世界》系列
錢鍾書的《圍城》
如果說魯迅等的著作是中國文人利用白話文創作的萌娃時期,那麼錢鍾書的圍城可以說標誌了白話文創作的成熟階段,裡面滿滿的套路,附上自己讀書時的札記.
有趣的句子:
寫沈太太的那段:
一坐下去,他後悔無及,因為沈太太身上有一股味道,文言里的雅稱跟古羅馬成語都借羊來比喻:「慍羝。」這暖烘烘的味道,攙了脂粉香和花香,熏得方鴻漸泛胃,又不好意思抽煙解穢。心裡想這真是從法國新回來的女人,把巴黎大菜場的「臭味交響曲」都帶到中國來了,可見巴黎大而天下小。沈太太生得怪樣,打扮得妖氣。她眼睛下兩個黑袋,像圓殼行軍熱水瓶,想是儲蓄著多情的熱淚,嘴唇塗的濃胭脂給唾沫進了嘴,把黯黃崎嶇的牙齒染道紅痕,血淋淋的像偵探小說里謀殺案的線索,說話常有「Tiens!」「Ola,la!」那些法文慨嘆,把自己身軀扭擺出媚態柔姿。她身體動一下,那氣味又添了新的一陣。鴻漸恨不能告訴她,話用嘴說就夠了,小心別把身體一扭兩段。
圍城裡有很多極精妙的比喻,這裡略摘一二:
如蘇小姐送方鴻漸:
蘇小姐因為鴻漸今天沒跟自己親近,特送他到走廊里,心理好比冷天出門,臨走還要向火爐前烤烤手。
唐小姐,現在的留學跟前清的科舉功名一樣,我父親常說,從前人不中進士,隨你官做得多麼大,總抱著終身遺憾。留了學也可以解脫這種自卑心理,並非為高深學問。出洋好比出痘子,出痧子,非出不可。小孩子出過痧痘,就可以安全長大,以後碰見這兩種毛病,不怕傳染。我們出過洋,也算了了一樁心愿,靈魂健全,見了博士碩士們這些微生蟲,有抵抗力來自衛。痘出過了,我們就把出痘這一回事忘了;留過學的人也應說把留學這事了。像曹元朗那種念念不忘是留學生,到處掛著牛津劍橋的幌子,就像甘心出天花變成麻子,還得意自己的臉像好文章加了密圈呢。
鴻激追想他的國文先生都叫不響,不比羅素、陳散原這些名字,像一支上等哈瓦那雪茄煙,可以掛在口邊賣弄。
在船上被辛楣提起唐小姐時:
「那最好!不要提起我,不要提起我!」鴻漸嘴裡機械地說著,心裡彷彿黑牢里的禁錮者摸索著一根火柴,剛劃亮,火柴就熄了,眼前沒看清的一片又滑回黑暗裡。譬如黑夜裡兩條船相迎擦過,一個在這條船上,瞥見對面船艙的燈光里正是自己夢寐不忘的臉,沒來得及叫喚,彼此早距離遠了。這一剎那的接近,反見得暌隔的渺茫。
描述放在船頭的大鐵箱
鴻漸一眼瞧見李先生的大鐵箱,襯了狹小的船首,彷彿大鼻子闊嘴生在小臉上,使人起局部大於全體的驚奇,似乎推翻了幾何學上的原則。那大箱子能從大船上運下,更是物理學的奇蹟。
下面一句難道沒有平仄美嗎?
一會兒,雨點密起來,可是還不像下雨,只彷彿許多小水珠在半空里頑皮,滾著跳著,頑皮得夠了,然後趁勢落地。鴻漸等都擠在船頭上看守行李,紛紛拿出雨衣來穿,除掉李先生,他說這雨下不大,不值得打開箱子取雨衣。這雨愈下愈老成,水點貫串作絲,河面上像出了痘,無數麻瘢似的水渦,隨生隨滅,息息不停,到雨線更密,又彷彿光滑的水面上在長毛。
雨跟著來了,清涼暢快,不比上午的雨只彷彿天空鬱熱出來的汗。雨愈下愈大,宛如水點要搶著下地,等不及排行分列,我擠了你,你拚上我,合成整塊的冷水,沒頭沒腦澆下來。
(都使用了短句式,有一種起伏漂泊的感覺)
在雨中打開手電筒
打開身上的提箱掏它出來,向地面一射,手掌那麼大的一圈黃光,無數的雨線飛蛾見火似的匆忙撲向這光圈裡來。
寫雨後的路面
一覺醒來,天氣若無其事的晴朗,只是黃泥地表示夜來有雨,面粘心硬,像夏天熱得半溶的太妃糖,走路容易滑倒。
一連串的心理描寫的詞語
每一處新鮮明確的癢,手指迅雷閃電似的捺住,然後謹慎小心地拈起,才知道並沒捉到那咬人的小東西,白費了許多力,手指間只是一小粒皮膚悄。好容易捺死一臭蟲,宛如報了分那樣的舒暢,心安慮得,可以入睡,誰知道殺一併未儆百,周身還是癢。到後來,疲乏不堪,自我意識愈縮愈小,身體只好推出自己之外,學我佛如來捨身喂虎的榜樣,盡那些蚤虱去受用,外國人說聽覺敏銳的人能聽見跳蚤的咳嗽;那一晚上,這副尖耳朵該聽得出跳蚤們吃飽了噫氣。
刻薄的話說出來真解氣,說李梅亭的箱子中一半是卡片,一半是西藥
辛楣笑道:「預謝,預謝!有了上半箱的卡片,中國書燒完了,李先生一個人可以教中國文學;有了下半箱的葯,中國人全病死了,李先生還可以活著。」
一行人到吉安後餓得肚子空無一物
鴻漸出門前,辛楣問他要一大杯水充實肚子,仰天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一轉側身體里就有波濤洶湧的聲音。
少頃,這月亮圓滑得什麼也也粘不上,輕盈得什麼都壓不住,從蓬鬆如絮的雲堆下無牽掛地浮出來,原來還有一邊沒滿,像被打耳光的臉腫著一邊。
顧爾謙在對李梅亭拍完馬屁後
說完笑眯眯的望著李梅亭,這時候,上帝會懊惱沒在人身上添一條能搖的尾巴,因此見底了不知多少表情的效果。
描寫高松年位高後暴露出諸多缺點
事實上。一個人的缺點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時候,尾巴是看不見的,知道他向樹上爬,就把後部供大眾瞻仰,可是這紅臀長尾巴本來就有,並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標識。
說兵變後人們對自己的開脫
這次兵災當然使許多有錢人、有房子的人流落做窮光蛋,同時也讓不知多少窮光蛋有機會追溯自己為過去的富翁。日本人燒了許多空中樓閣的房子,佔領了許多烏托邦的產業,破壞了許多單相思的姻緣。
說兩人在一起會招致閑話
正如兩根樹枝相接近,蜘蛛就要掛網。
描寫鴻漸管制自己發牢騷
一個人應該得意,得意的人談話都有精彩,譬如辛楣。自己這一年來,牢騷滿腹,一觸即發;因為一向不愛聽人家發牢騷,料想人家也未必愛聽自己的牢騷,留心管制,像狗戴了嘴罩,談話都不痛快。
描寫老人的愛
假如再大十幾歲,到了迴光返照的年齡,也許又會愛得如傻如狂了,老頭子戀愛聽說像老房子著了火,燒起來沒有救的。
廢柴道士的爆笑生活、代理閻王、史上第一混亂
余華的書,文筆大多很詼諧,但不輕鬆,HE的小說都只能讓你笑中帶淚,有點不符合題意但還是想推薦一下,《許三觀賣血記》和《細雨中呼喊》都很好看,不是特別深沉特別難懂得那種,還有《兄弟》,不過這本就比較諷刺了,還很長,言語又很有些粗俗,沒怎麼看過余華的書的人,只看著一本大概是不會對余華有什麼好印象的。
個人覺得不知為何,余華的每一篇小說都莫名有戳我笑點的點,所以嘗試著推薦一下。
看到問題其實第一反應是汪曾祺的全部作品,不管是小說還是散文都很有情趣。
然後我個人很喜歡的一本
《送你一顆子彈》by劉瑜
比起散文更像是一本隨筆或者雜文集,作者的筆風很詼諧,有些觀點也很有趣。
當然是
王小波了
《王小波全集》
詼諧/有趣/幽默/輕鬆(大部分)/有深意
是公認的最有趣的人。
喜歡老舍的,已有人推薦。
那就推薦村上的吧,他的隨筆《大蘿蔔和難挑的鱷梨》和《愛吃沙拉的獅子》
《大蘿蔔和難挑的鱷梨》中,平淡得恰到好處的筆觸,描繪出耐人尋味的生命細節,讓人發現在日常生活中忽視的有趣的東西,找回遺忘許久的自己。
《愛吃沙拉的獅子》一天半就讀完,先是圖書館借的,後面忍不住和《大蘿蔔和難挑的鱷梨》一起買回,很多生活小故事,每篇都有寓意,加上村上先生的文字性感、風趣,讀起來輕鬆詼諧。
附上其中兩篇,看官自己感受吧。
哈哈,養貓的親們,是否也有過被打臉的經歷?
劉亮程的 &<一個人的村莊&>,算是我這麼多年一直帶在身邊的一本書。
小學六年級的暑假第一次在書店裡看到,那時候最喜歡&<狗這一輩子&>這一篇,印象最深刻的是這句話「狗與人最大的區別就是,狗不能像人一樣在年輕的時候咬出一點名氣到老了就可以坐享其成。」
初中重溫,最愛&<人畜共居的村莊&>——在人心中活著的,必是些巨蟒大禽,在人身邊活下來的,卻只有這群溫順之物了,人們把它們叫牲口,不知道它們把人叫啥。
高中時候對這個世界有了一點點想法,對"人們都忙著什麼事,往東走的,往西去的,照北跑的,碰到一起,又分開,越離越遠,回來又出去,沒有一點秩序,看不出他們要幹什麼。像一場沒做好的夢,亂亂的。"深有理解。
大學時候認同"但還是有許許多多人懂得每頓飯對人生的重要性。他們活的仔細認真,把每一頓飯都當一頓飯去吃,把每一句話都當一句話去說,把每口氣都當了口氣去呼吸。他們不敷衍生活,生活也不敷衍他們,他們過的一個比一個好。"
小時候把它當故事看,長大了把它當作是一個可以讓我慢下來的地方。
所以,我十分感謝,在我少年最能靜下心,最寂寞的時光里,稀里糊塗地遇到了一部好書,那時的我能聽懂風聲,可以對花微笑,可以花一整天的時間一個人坐在圖書館裡仔細讀一本書,也可以坐在操場聽一首歌過一個下午。那時的我信仰萬物有靈,彷彿可以與世間的一切對話,像劉亮程那樣孤獨地處在一個村莊的地老天荒中,靜悄悄聽萬物的靈說話。"後來我說話時,感覺萬物在聽。"《廢柴大木的激變生活》如果你找的是搞笑文的話……我推薦
魯迅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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