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前的苟且重要還是詩和遠方重要？

12-29

求問哪個更重要？作為年輕人應該看重哪個呢
沒有苟且能有詩和遠方嗎

愚人節剛從私校辭職的來答。
私校工資高，畢業生剛來就是四千的工資，待個一兩年當上班主任，工資八千。補課一節課一百，買車補貼十分之一，在我們這個十八線城市收入還算可觀。
壓力挺大，早讀六點五十，晚自習十點四十，畢業班晚自習十一點四十。每次月考之後開全體教師大會，把每年級每一科均分第一和倒一的任課老師的照片掛在會議的PPT上。
在這種高壓環境下，逼著人學習前進，這樣很好是不是。

但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辭職？

從小的方面來說，工作時間長，封閉學校，沒有自己的生活。工作本來就是為了生活，現在工作時間這麼長，卻連自己的生活都丟了。
學校為留住老師，在省考招考當天會封校查人，學校總是拖一個月發工資，如果你辭職了，學校至少還可以少發一個月工資。

這都是小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在這個學校里，老師是會打學生的。
應該這樣說，在這裡，沒有哪個老師是不打學生的，沒有哪個學生是沒有挨過打的。
私校，花錢就可以進來，會進來的學生，大多是成績差的，難管教的。
看起來傻裡傻氣的室友會在班裡踢倒學生的桌子，拿書砸學生的頭，但這好像是最溫柔的管理方式了。
辦公室里和顏悅色整天笑嘻嘻的語文組組長，對在黑板上沒有默寫出詩句的女生，木棍相向。
一下課就回辦公室爭分奪秒玩遊戲的化學老師，因為遊戲輸了和女朋友吵架，心裡鬱悶，口口聲聲說要在班上找個學生撒氣。我沒課在準備教案的時候，他在隔壁班打學生耳光，而我在辦公室都聽得清清楚楚。
每一巴掌下去，我的心都揪一下，我感覺很痛苦，我救不了那麼多學生，我除了一個人在辦公室默默地流眼淚，我什麼都做不了。
下了課，我經過暴風雨剛過的那個班，卻還是會有小男生跑出來喊我老師好，清澀又陽光。

的確會存在個別無可救藥的學生，對我的管教和勸導表示不屑一顧，會看中我軟柿子的性格會對我惡言相向。
這樣的學生，有，但很少，難以挽回不得不放棄他們的時候，做老師的，內心是無比絕望的。

辦公室的老師說，孩子還小，你說那麼多大道理他根本就聽不懂，死打一頓，他怕了，就記住了。
然而在這個學校里，更多的還是那些天性活潑愛鬧的學生，用管教明明可以約束得了他們，但是卻被每一個老師打得破罐子破摔，毫無自尊。
我怕我待久了，會變得和那些老師一樣，麻木而暴戾。

和我在泰國的教學經歷相比，我帶的兩個高二藝術班的學生真的是太乖了，個別的學生上課發獃說悄悄話，我一個眼神警告就完全可以把他們拉回來。
昨天上最後一堂課的時候，我說：還是希望大家好好學習，當你的實力高於這個圈子的時候，你才可以跳到更高的一個平台，接觸到更好的環境。如果在現在這個環境下沉淪，你在將來會遇到比現在更噁心的人和更變態的規章制度。只有你自己有水平，你才可以嘗試各種各樣的生活，即使某一種生活是你不喜歡的，你也有能力跳出來，直到選出一種你最喜歡的覺得最有意義的生活方式，而不必被迫謀生。我只是希望，大家在未來的時光里，可以做一個快樂的，有尊嚴的人。
說到最後，我自己哽咽了，當時學生並不知道我要走，還在起鬨鼓掌，我很想摸摸他們的頭說，天高水長，我在未來的路上等你們。
但是我沒有，我只是穩了心緒，清亮地喊了一聲下課，便走出了教室。

你問我生活是眼前的苟且重要，還是詩和遠方重要。那我現在回答你，即使眼前有苟且卻也還是有詩，遠方有詩但還是少不了苟且。

其實眼前的苟且和遠方都不重要，對我而言，詩最重要。

遠方未必不苟且，眼前誰說不是詩?
（思路重疊，所以非原創）

在奇葩說第三季第16集里，馬東提到了「詩和遠方」。

遠方在哪裡？
「不管它在哪，你去的意義就在於，有人跟我們生活的方式不一樣，這就是交流的意義。」

畢業工作後，我曾經遇到過相同的困境，我以為自己是被現實打敗的浪漫理想家，我喜歡詩詞小說，喜歡文藝，卻不得不成為一個金融從業者，領導說，你要多走出去，多跟客戶交流，閉門造車，是做不好業務的。
但我很苦惱，因為我覺得我喜歡詩詞文藝，文藝青年就應該享受寂寞，他們大多是內向的——我也一樣，所以我就不適合這種對外交流，我總是痛苦地認為，自己囿於眼前的苟且，卻無法追逐我內心的詩和遠方。

後來被逼無奈，我終於嘗試著走出去，跟各領域的精英打交道，卻出奇地發掘到各行業的精彩紛呈之處，那些優秀傢伙不僅工於本行業，還有其他方面的成就，他們的談吐、素養，都是我所學習的、追逐的。
我嚮往的文藝，固然可以開闊我的視野，富足我的精神，但這並不代表一切。
其實門外的「遠方」，身邊的人們，都和我有關，他們經論的洞明世事，口中飛揚的練達人情，不也正是視野與精神的源泉，不也正是我所嚮往的？

所謂詩和遠方，"詩"不一定非得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遠方"也不一定是日積夜攢浪跡天涯，有時候，它們就藏在眼前的苟且里，這完全取決於你看問題的角度。
不可否認，有一天你希望發現更大的世界，但是首先，你可以試著從眼前的苟且，活出詩的韻律。

最怕某些人，只是把逃避現實，只是把內心封閉、眼光短淺，包裝成夠不著的詩與遠方罷了。

我見過一邊聽搖滾一邊編碼手舞足蹈加班到12點的職員，也見過一邊抱怨一邊等下班的員工，不知道哪個是你口中眼前的苟且。
我也見過上車睡覺下車拍照吃著豬食被關進購物點還要挨罵的旅遊團，也見過對著企業園裡的一株桃花畫了一下午的不起眼同事，不知道哪個是你口中的詩和遠方。

粗茶盞中有花月，蓬蓽一隅夢迦南。

最重要的不是逃避到遠方，而是從苟且的生活中過出詩意，活在眼前。

深夜加班回到家，發現自己還沒吃飯。洗了個澡，打開空調，換上背心拖鞋運動褲，到樓下的燒烤攤掉了幾份燒烤一份炒粉，簡單的填了一下肚子，點燃一根香煙，吞雲吐霧思索著自己苟且的生活，看著旁邊的背心大漢喝著啤酒吹著水。

坐了一宿的飛機到著名的旅遊景點，一個白天都在逛逛逛，買買買。夜裡到酒店樓下的燒烤攤，點了當地出名的小吃，點燃一根香煙，就著飲料，看旁邊的當地人喝著啤酒吹著水。

所謂遠方，不過是不一樣的苟且。

我目前在一家設計院工作，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錢不少，但是感覺自己畫的都是垃圾，毫無意義，浪費生命。做一份自己不喜歡而純粹為賺錢的工作，沒有價值感，對追求意義感的人就是苟且。

所以我開始準備司考，考過後再準備專利代理人。計劃等考試都過了就辭職，明年回到上海，當一個專利律師，大齡滬漂（28歲）。我想說，高曉松這句話給了我很大的鼓勵，讓我每次加班成狗，回家後還能打雞血一樣的看書，內心滿是對新生活的嚮往。

對我來講，加班畫圖是苟且，回家在檯燈下準備司考就是詩和遠方。它們並不分別專屬於當下和未來，而是共存於此時此刻、每時每刻。對於所有理想主義者而言，詩和遠方更重要。因為詩和遠方，我才在現在苟且的生活里，充滿信念和力量。

20161122更新：終於通過司考了，396分。我走在去往遠方的路上了。

這個問題應該是自己給自己尋找答案，而不是可以教導別人給出的答案。這裡的「苟且」若換做「妥協」也許比較適合，雖然還是沒跳出「以我為主」的思維。「我」的想法、評判、選擇這類東西有不少一廂情願、盲目的內容，而妥協（姑且用這個詞吧）實際是在修正、調校這些偏失。比較而言「苟且」則有遺憾於這些修正的意思了。並且「我」本身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隨閱歷、經歷等，很多看法也會有變化。從這個角度，人有時不必太把自己某時期的觀點當回事了。「妥協」是務實才能真實地生活，而「詩和遠方」則是人的情懷，二者都重要，但隨生命歷程的況遇及自悟，二者誰更重要也會變化，甚至出現交替的變化。

別抓住一句話就當真最重要。

各位聽高老絲講話時，一定記得回想一下蔡老絲的這個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