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方言的南方舉人貢士們參加殿試如果需要和皇帝交流,怎麼交流呢?


不能啊大哥!

你們忘了康有為和梁啟超了嗎?梁思禮回憶父親梁啟超進京面聖,當時梁啟超已經是名震一時的大學者。光緒和他講了半天話,愣是沒聽懂他到底在講什麼,所以只封了梁啟超一個六品的小官。(《我眼裡的父親梁啟超》口述/梁思禮文/陳遠 》)

康有為也是滿嘴粵語,會用自認為「很京城」的北京話跟人講故事,結果還是一句都聽不懂。後來新文化運動串場子,到陝西易俗社當主持人,讓人轟下去了,都說說的什麼玩意兒根本聽不懂。主辦方就請大儒張扶萬先生當翻譯,翻譯了一會兒大家表示聽懂了,於是開始退場,說康有為講的是屁話,這種屁話講出來實在是太熏人了,還不如不翻譯。

可見,即便有人表示什麼雅言正音,什麼官話普通語,實際上當時的交流依然是很費勁的,必要的時候是需要通事(翻譯人員)的。梁啟超後來讓來自北京的老婆李蕙仙教他北方話,子孫也就跟著講普通話了。脫離方言只需要一代的熏染,如果方言和普通話差異很大,隔上一代,能不能聽懂祖輩的話都很難講了。至於說參加殿試,就跟參加考試一樣,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技能,畢竟寫的都是漢字。


桂林人欺騙了廣府人的段子,你們都忘記了嗎?

清朝的廣東官員到北京述職,面聖,都要提前學習官話,但總不可能到北京慢慢學吧,就想找一個就近的地方學習。廣西桂林人就說,來我們這裡學啊,我們是最標準的官話,於是廣東官員紛紛前往桂林學習。速成桂柳話之後,進京辦事。嘛,雖然桂柳話和北京話差了那麼一點,但是畢竟是官話的一種(沒聽過桂柳話的同學,可以把桂柳話想像成口音稍有變化的四川話。。。),所以京官們還是聽懂了。一回來,桂林師傅就得意地說,看,我說我們桂林官話最標準吧!!!!

大家腦補一下,皇上講漢語是北京官話,然後台下是講著粵語口音的桂林話的官員在滿頭大汗地吃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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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桂柳話是西南官話的一種,其基礎是明朝官話。明朝大力開拓西南邊疆的過程中,將明朝官話也向西南邊疆推廣,這也造就了今天使用人口達幾億的西南官話。桂林長期是廣西省的省會所在,明朝官話的推廣和使用十分普遍,因此桂林人說「桂林的官話最標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可惜的是,後來的清朝官話越發向北京官話發展,更接近明朝南京官話的西南官話就不是那麼「標準」了。才有廣東官員被桂林師傅「坑」了。


有明一代,從朝廷到全國,通行著一種官話。這類資料,在耶穌會士文獻中比比皆是。1579年耶穌會士初到澳門,都自覺而明確地把學漢語官話作為首要任務。「第一件事就是學中國話──宮廷里的官話,全中國所用的話。」(註:《利瑪竇全集中國傳教史》卷二,劉俊余、王玉川合譯,台北光啟出版社1986年版,第114頁。)他們很清楚中國的語言狀況:「在中國的許多方言中,有一種稱為官話,是為行政及法院用的,很容易學;無論哪一省的人,只要常聽就會;所以連*女及一般婦女,都能與外省人交談。」(註:《利瑪竇全集書信集》,第446頁,羅明堅緻總會長阿桂委瓦神父書。)「中國十五行省都用同一的文字,但每省發音不全一樣,各地都有方言;這裡較多用的語言稱作『官話』,即官場所用的話之意。我們目前所學習的,正是這『官話』」。(註:裴化行:《天主教十六世紀在華傳教志》,蕭睿華譯,商務印書館發行,1936年版,第328頁。)
這些話都見於明末來華傳教士給主教的信件。他們的登陸地點雖是通行粵語的澳門,但他們不學粵語方言,而學通行全國的官話。這種官話,「很容易學」,「連*女及一般婦女」都會,並非只存在於「文人學士的心目中」或「抽象的理論上」。在目標語言的選擇上,耶穌會士們沒有遇到什麼困難,也不存在任何盲目性。他們要學官話,要從實踐上去把握它,隨後要它直接跟中國人溝通。這樣一種存在於實際生活中的官話,一個活生生的語音系統,怎能沒個標準。


中國官話演變
先秦
周平王遷都洛邑(今河南洛陽),自此,洛邑的語言就成為了整個東周時期雅言的基礎。孔子在魯國講學,他的三千弟子來自四面八方,孔子正是用雅言來講學的。《論語·述而第七》中說:「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
秦漢
秦朝具體用什麼語言無法考證。漢代國語為「洛語」,洛語承襲先秦時代的雅言。漢朝的漢語標準語稱「正音」、「雅言」,也稱「通語」。
兩晉南北朝
西晉承襲漢代,以洛語為國語。永嘉之亂,洛京傾覆,東晉遷都建康,形成金陵雅音,為南朝沿襲。
隋唐
隋朝統一中國,編《切韻》,以金陵雅音和洛陽雅音為基礎正音。唐承隋制。隋、唐國語為「漢音」。

宋代國語稱「正音」、「雅音」。宋代在《唐韻》的基礎上,制定《廣韻》。
而在北宋亡國後,南宋時代的劉淵又基於《廣韻》著《平水韻》。

元朝法定蒙古語為國語,後以元大都的漢語語音為標準音,稱為「天下通語」。

明代以中原雅音為正。明代以前中原地區經多個北方民族侵入,衣冠南渡至南京地區,故南京地區的「中原之音」相對純正,官話遂以南京音為基礎,南京官話為漢語標準語。永樂年間遷都北京,從各地移民北京,其中南京移民約40萬佔北京人口一半,南京音成為當時北京語音的基礎,而南京官話則通行於整個明朝。

清代早期,南京官話仍為漢語主流標準語。
雍正八年,清設立正音館,推廣以北京音為標準的北京官話。而北京音是在元朝時舊北平話與南京官話相融的基礎上,融入滿族語音的一些要素而成。到清代中後期,北京官話逐漸取代南京官話。1909年,清朝設立「國語編審委員會」,即清末的國語。


雍正帝專門設立正音書館就是聽不懂他們講話啊


殿試交流時,
皇帝問:你識得唔識得啊?
考生答:吼啊。
這樣就可以啦


其實可以轉換成關於粵語自古以來與其他省份的人如何交流的問題。
交流肯定是不通暢的,畢竟我們國家自古政治中心就在北方,北方語系與南方語系本來就有差異,何況是粵語。

帶上一把手槍,一箱子彈,穿越回冷兵器時代建功立業,往往是屌絲們的夢想。不少以此為題材的網路小說長盛不衰。
不過,適應真正的穿越需要極高的技術含量。忽略掉皇阿瑪戴手錶、漢朝的椅子、唐朝的西紅柿等細節,穿越作品更大的問題是語言——互相聽不懂對方的口音。
殘酷的事實是:穿越到清朝當格格貝勒貴妃,勉強能夠圓夢;穿越回元明,古人多半會覺得主角口音怪異,但還能約莫聽懂;穿越到唐朝以前就比較慘,運氣好點會被當做東國來客,由鴻臚寺接待後送去學習漢語;運氣差的,也許會直接被處理為外國姦細。
一些人認為,那用文言文不就解決了?這倒是個方案。不過很難操作——且不說地道的文言學與現在初高中的教學差異多大,平常的古人也不會用文言文說話。哪怕完美學會了文言的語法辭彙,也只能和小部分人筆談,彷彿外國來客。
  那麼,古代的讀音究竟是怎樣的?如何確定哪些是古音?換作粵語就可以和古人無縫銜接了?
  變化的語音
  解釋這些問題,要先從漢語的獨特性質說起。與拼音文字不同,漢字很大程度上獨立於語音——也就是說,語音的改變並不反映在文字上。這一特點不但
讓一般人對於語音的變化缺乏意識,讓穿越徒增困難,還給研究歷史音變的專家增加了麻煩。古人並沒有留下任何音頻、視頻,現代讀音又受複雜的歷史變遷干擾,
語言學者怎麼就知道哪些是古音呢?
  其一,靠韻書。
  韻書大體相當於古代的字典,自然要標註讀音。漢語韻書普遍採用反切法:將一個字的聲母和韻母聲調分拆,分別用其他字標註。舉例來說,《大宋重修
廣韻》中「東」就被注為「德紅切」——採用「德」的聲母,「紅」的韻母和聲調。當然,能讀懂反切法,必須要知道所用字的讀音,這恰恰是今人未知的目標。不
過,對反切注音的整理雖不能直接確立讀音,但能得出當時語音系統的框架。
  其二,靠漢字本身。
  漢字並非完全獨立於語音,還會有大量的形聲字,通過對古今聲旁的對比,能提供線索。如「路」聲旁為「各」,普通話兩字讀音根本就不搭界,但古人會用「各」做「路」聲旁,說明古代兩字讀音必然接近。
  第三,詩文押韻。
  曹操《觀滄海》一詩中,「海」、「峙」、「茂」、「起」、「里」、「志」六字押韻,在現代,幾乎任何一種漢語方言都不能做到全押。整理詩詞押韻的變化,也是研究的重要方向。
  第四,外語和現代方言。
  外語主要指曾大量翻譯進漢語的語言。如佛教用語的梵語和巴利語。家喻戶曉的「夜叉/葯叉」,來源於梵語????(yak?a),即可說明當年夜/葯的讀音很可能接近ya或yak,和今天不同。最後,還有些散見於文獻中,並不系統的描寫。
  《呂氏春秋》中,東郭牙觀察到齊桓公口型「呿而不唫」(開而不閉),成功判斷出齊桓公「所言者『莒』也」,將齊桓公和管仲謀劃討伐莒國的事泄露了出去。按照今天的普通話呼「莒」,則口型甚小,也能幫助人們對比出古音。
  通過以上方法綜合分析,學者可以回溯古代漢語的讀音體系。
  舉例來說:「塔」本來自巴利語???(thūpa),在《廣韻》中為「吐盍切」,通過整理可認為屬於盍韻,而現代方言中粵語讀taap,朝鮮漢
字音讀?(tap),綜合考慮則可認為「塔」和與其一個韻母的所有盍韻字(如「闔」、「盍」等字)在古代韻母非常有可能均為ap。
  目前,學界普遍以《切韻》《廣韻》等書中的語音作中古漢語基準,復原可信度已經相當之高。
  那麼,以此來對照,粵語是否就符合古代的讀音呢?廣東人就可以順利穿越到唐朝,交流無礙?
 遺憾的是,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幻想,沒有一丁點可信的成分。

  和現代一樣,古代的地區之間也存在語音差別。唐朝時,廣東還屬於中原人眼中蠻荒地區,韓愈被貶至潮州時絕望到寫出了「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的詩句。它和其他地區,特別是高大上的中原口音存在著差別。
  最能直觀說明這些差別的還是佛教禪宗六祖。慧能出生於新州(今廣東新興),他初見五祖弘忍時弘仁責曰:「汝是嶺南人,又是猲獠,若為堪作佛?」
後來慧能拜別弘忍時也自稱:「慧能生在邊處,語音不正,蒙師傳法,今已得悟,只會自性自度」。其實,慧能本籍為河北范陽,家在嶺南不過一兩代人的功夫,但
是已經「語音不正」,說明至少唐朝人並不覺得嶺南人講話正。
  真正地位崇高的語音,一向是中原讀書人的口音,尤其是洛陽一帶。
  東晉永嘉南渡後,士大夫誦讀的口音被稱之為洛生詠,備受推崇。《顏氏家訓》中談及語音稱:「榷而量之,獨金陵與洛下耳」。唐宋時期,洛陽讀書人
的發音仍然有極高的地位。北宋寇準和丁謂一次談及語音,論及天下語音何處為正,寇準說「惟西洛人得天下之中」,丁謂則說:「不然,四方皆有方言,惟讀書人
然後為正。」
  南宋陸遊《老學庵筆記》中仍有「中原惟洛陽得天下之中,語音最正」的說法。
  但是,即使粵語不是唐朝官話,但相對於北方官話,粵語真實的保留了不少中原舊音。中唐以後,北方陷入長期的戰亂和異族統治,漢語由中古漢語轉換
為近古漢語。唐懿宗時,胡曾有《戲妻族語不正》詩,生動反應了當時的語音變化。此時,偏居一隅的嶺南卻很少受到北方發生的音變影響,受到高大上的中原知識
分子的注意。
  南宋朱熹《朱子語類》中有如下評價:「四方聲音多訛,卻是廣中人說得聲音尚好。蓋彼中地尚中正。自洛中脊來,只是太邊南去,故有些熱。若閩浙則皆邊東南角矣,閩浙聲音尤不正。」可以看出,讀書人認為其繼承了中原洛陽地區的語音,所以「尚好」。
  宋元明清四朝,北方語音變化愈厲。相對而言,嶺南地區更加安定,語言的保守性愈加突出。經濟上的發展,更令曾經的蠻荒之地挺起了腰桿。尤其是廣州,發展水平逐漸超越了中原地區,嶺南人的文化自信逐漸提高,並自視為古中原的繼承者。
  廣州人陳澧在《廣州音說》裡面就明確指出:「廣州方音合於隋唐韻書切語,為他方所不及者,約有數端」。並舉例論證:廣州話能分陰上陽上陰去陽
去,有-m尾,「觥公」、「窮瓊」讀音不同等,均為佳例(不過廣州「九狗」無別,「呼夫」不分等不合古音的方面就被選擇性地無視了)。
  之後,又寫道:「至廣中人聲音之所以善者,蓋千餘年來中原之人徙居廣中,今之廣音實隋唐時中原之音,故以隋唐韻書切語核之而密合如此也。」陳澧可算是粵語為唐朝官話說法的濫觴了。
 胡化?
  不過,北方漢語是否真的胡化了呢?
  多數人並不了解真正胡化的語言是什麼樣子。金元時期曾經流行過一種奇怪的漢語:「漢兒言語」,語序近似蒙古語,語法也受阿爾泰影響,如複數加「每」等特點。
  具體來說,元碑中「長生天氣里,大福蔭護助里皇帝聖旨」這種現代看來很拗口的句式,即為漢兒言語,但明朝以後基本消亡了。實際上,語音變化本為
常態,雖然北方話由於社會動蕩等原因可能變得比某些南方方言快了些,但很難將這些變化歸咎於胡語影響。如入聲在中原的弱化至遲在北宋已經開始,彼時「金元
虜語」離得還遠呢。
  翹舌音被許多人認為是「北方胡化說」最重要的證據之一。其實,許多南方話也是很晚近才將翹舌音丟掉。
  蘇州長沙成都南京等地的老派方言都有翹舌音,廣州話在一百多年前也是有「翹舌音」。無論韻書《分韻撮要》、早期傳教士,還是香港人民地名拼寫,均分平翹。
  所以,想要無縫的穿越回唐朝,光講一口流利的粵語是不夠的,即便是土生土長廣東人,還是需要大量的音韻學知識。

註:文/鄭子寧,《大象公會》。


來說一則民國舊聞吧:

語言學家周有光和《邊城》的作者沈從文不僅是連襟,也是一生知己。但周有光曾對夫人張允和坦白說:「沈從文的話我有兩成聽不懂!」張允和驕傲道:「我只有一成!」

張氏姐妹是安徽人,沈從文是湖南人,周有光是江蘇人,民國時代政府已經推行了國語,教授名媛間說起話來尚且雞同鴨講,那麼再上溯幾百年,古代皇帝上朝的時候,怎麼保證能聽得懂來自兩廣兩江的大臣們在向自己彙報些什麼鬼?

樓上已經舉出了各種標準音的細節,是的,歷朝歷代就靠它河晏海清了。

四爺讓全國百姓學會了說官話

中國幅員遼闊,口音雜異,村村有方言,市市不相同。雖然有不依賴口語的漢字書寫系統作保障,但是畢竟不能漂在異鄉只靠筆談。

更何況,歷朝歷代中國都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不識字,所以為了維持國家統一,保障政令傳遞,從先秦開始,政府推行民族共同語的行動從來沒有停止過。

構成語言三部分——語音、辭彙、語法中,語音的變化是最快、最影響交際的。所以歷代建立民族共同語的舉措,常常首先體現為規定標準音,也就是

「正音」。

在「正音」這件事上貢獻過心力的皇帝有許多,但最有激情的,恐怕還是雍正帝。也正是他,讓老百姓都學會了說「普通話」。

《雍正帝行樂圖》

不知為何,雍正對口音之事非常敏感。他對閩廣官員帶著鄉音的官話上朝非常反感,還因此懷疑他們的做官能力。

「朕每引見大小臣工,凡陳奏履歷之事,惟有閩廣兩省之人仍系鄉音,不可通曉……赴任他省,又安能宣讀訓諭,審判詞訟,皆歷歷清楚,使小民工曉乎?」

於是,雍正命令福建、廣東兩省督撫聘用能講標準「官話」的教官在各省從教,建立正音書院,並且要求童生秀才舉人們八年內學好官話,否則就不許參加科舉考試。

雍正一聲令下,掀起了清帝國大規模學習官話的熱潮,不僅官員的烏紗帽和官話掛了鉤,連做官無望的百姓也不得不學。

康熙曾經頒布過十六條《聖諭》,教導百姓如何做良民。雍正對父親的文化遺產無比重視,他親自把《聖諭》十六條擴寫為上萬字的《聖諭廣訓》,要求各地設立宣講場所,每月兩次由地方官員向百姓講解。

由於清代官員任職要迴避本省,所以地方官都是外省人,不通當地方言,宣講時只能用當時全國通行的「普通話」——官話。因此《聖諭廣訓》所到之處,連百姓都懂官話。

經過一百多年的努力,到了十九世紀中期,官話在中國已經相當普及了。1867年英國駐北京公使威妥瑪在《語言自邇集》中提到:

「官話作為口語媒介不只是屬於官吏和知識階層,而且屬於近五分之四的帝國民眾」。

對現代漢語研究貢獻很大的威妥瑪

大部分朝代都有標準音,但並不強求百姓學習,所以這大概是先秦以來波及面最廣的一次正音行動。如果雍正地下有知,棺材蓋會不會按不住?

長安音、洛陽音都曾是標準音

既然歷朝歷代都有標準音,那所謂的「標準」究竟是什麼?

官方在規定標準音時,主要從三個方面考慮:祖宗怎麼說、首都怎麼說、經濟文化中心怎麼說。具體來講,不同朝代略有差別。

黃河流域是漢民族的發源地,從西周到南宋的兩千多年,儘管歷經朝代更迭、國都變換、南渡北遷,但以長安洛陽語音為基礎的「中原正音」一直是民族共同語的標準音。在南朝、南宋等特殊時期,中原音更是寄託了士人收復故土的執念。

當然,「中原正音」從來不是一個凝固的系統,在經歷了聲母韻母聲調的數量增減、發音變化等非常複雜的演化之後,今天的陝西話河南話已經與當年的中原音有很大不同。

甚至即使同為「中原音」,唐宋和秦漢也大不一樣。想在現代漢語中尋找一種完全等同於古代「中原正音」的方言,註定是一種徒勞。

《切韻》音系與現代各方言聲韻調數量差異

最早關於標準音的記載,出現在《論語·?述而》中:「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主流觀點認為,「雅言」指的就是西周時代以鎬京(今西安市長安區一帶)語音為標準音的華夏民族共同語。

春秋戰國諸侯割據,不同地區方言差別逐漸擴大,以至「言語異聲,文字異形」。秦始皇「書同文」,從文字方面統一語言。到了西漢,大一統格局定型,西周「雅言」發展為全國通用的「通語「,以首都長安語音為標準音。

東漢之後,士族習慣用以洛陽語音為標準的「中州正音」。永嘉之亂,中原士族南渡,將洛陽音帶入吳地。洛陽音和吳越土語結合後產生了金陵音。

同時,北方方言受到了少數民族語言影響,北朝顏之推將這種現象概括為「南染吳越,北雜夷虜」。但是無論長江南北,當時的士族都堅持講中州音,南北方庶族百姓則分別開始使用金陵音和北地方音。

至此,漢民族方言出現了南北分化,不過按照陳寅恪等人的考證,當時總體來說更接近「中州正音」的是北方方言。

衣冠南渡

隋初,陸法言編纂《切韻》(成書於公元601年)一書,提供了以洛陽音為基礎,綜合金陵音成分的「中原正音」範式,成為隋唐時期讀書做官、吟詩作賦所用的唯一標準音。

唐宋兩代的《唐韻》、《廣韻》等韻書都是以《切韻》提供的標準音範式為基礎的。即使在南宋定都杭州後,士人仍以洛陽音為正宗,陸遊在《老學庵筆記》中寫道:「中原唯洛陽得天下之中,語音最正」。

元代「普通話」跟現在的普通話相近

事情到元代起了變化。標準音開始從中原音向南京音和北京音轉變。促成這一變化的,除了政治經濟因素以外,還有《水滸傳》、《金瓶梅》、《紅樓夢》等以江淮和北京方言寫成的文學作品的流傳。

《金瓶梅》的語言

元代儘管大多數漢族士人還堅持著中原音的正統地位,但大都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大都語音的地位也呈上升趨勢,被稱為

「天下通語」。

周德清的《中原音韻》(1324)一書雖然標明「以中原為則」,實際記錄的是大都為中心的北方話語音系統,與現代普通話相當接近。

從明初到清中葉,雖然官方依舊號稱以中原音為正統,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標準音已經明顯體現出南京北京官話的特點。明初定都南京,永樂遷都後大批江淮移民北上,將南京官話帶入北京城中,雖然明代中後期北京政治地位日益提高,南京卻保持著文化中心的地位,其方言影響力也與北京官話分庭抗禮。

明初朝鮮人的漢語教材《老乞大》、《朴事通》以北京話為標準音編寫。朝廷太監想幫助傳教士利瑪竇們學習「純粹的」中國話時,則送給他們南京男孩。

元末明初朝鮮漢語課本《老乞大》

大約在清中葉,標準音完成了從南京話到北京話的轉變。民國初期幾經波折,以北京語音為基礎的「國語」最終確立了現代民族共同語的地位。

回看開頭周有光和沈從文的例子,不得不感嘆,雍正再厲害也比不上我人民政府嘛。


出品丨視知 作者丨馬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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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表示:江浙舉子說的話很好懂嗎?!!!偏偏人數還多!


這題問得,你不知道有「官話」么?
不論哪個朝代,見皇帝都要說皇帝規定的「官方語言」。
難不成你叫皇帝去學方言么?

額,感覺語氣好像有點不太好。
是這麼回事,但凡能進殿試的,基本呢都是要過禮儀的,所以都要大致學學皇上定的官話,就算那會兒真有粵語了,也要說官方版粵語,避免皇帝聽不懂。

不過,殿試好像還是考卷子吧?除了第一名或者考的特別得皇上心意的,其餘的好像不會被召喚到面前去問話。


古代南方人說不好官話會影響仕途的!
所以讀書人多少都會一些官話。
但是鑒於當時的傳播條件,要學好肯定是不容易的。


後人回憶慈禧和曾國藩交流時候需要翻譯……所以那時口音重的大臣和帝王之間交流有礙是常事


官員不知道,傳說有個潮汕青年,家貧進宮,分配到御膳房。
一日奉命提醒皇上用膳,曰,皇上jiabeng了。
太監卒。


上圖來自《清稗類鈔》,圖中個別字形不友好請無視。
桂柳話的調值既是現代西南官話的主流調值,也接近明代官話和清代南系官話的調值,至今得到正字戲和贛劇等粵贛曲藝及儋州話文讀系統等粵瓊書音的沿用。桂柳話的語音史也合乎典型官話。在前清的中後期,北系官話開始替代南系官話原有的高地位,但北京音系當時不具備今天這樣獨斷的地位,所以汪兆銘和更早的人就近用桂林正音學官話是很正常的。


袁督師好像和崇禎談笑風生啊


皇帝:來者何人?請報上名來。

廣東考生:回皇上,我系廣東斯文讀書人來嗝,叫我貓仔就得嗝啦~

皇帝:此乃何方語種?休要迷惑寡人!

廣東考生:皇上,呢個系廣東話來嗝啦,系我地中國古代傳承得最棱完整嗝一種白話來嗝啦!

皇帝:聽球不懂!翻譯…翻譯官可在殿上?!

宮女:回皇上喲~翻譯官趕巧去造辦處取太后的文胸去了喲~

皇帝:操,侍衛! 侍衛!還不速將此逼拉下殿去!

廣東考生:我丟!皇上,唔好講粗口哦~做人仲系講返D道理先好哦!

侍衛:走!不得咆哮!

廣東考生:丟你媽HI!撲街仔!你地好野!我記棱住你地!


通語是科舉士子必要學的。不論南北。


閩粵地區方言最多只能算繼承了一些中古漢語的遺風,例如,如今閩語福州話的很多語言特徵和標準化差不多都遲至隋唐了。

而上古漢語則需要一直追溯到先秦時期,現在中國本土已經難尋其蹤了,不過閩語福州話里保留了一些,例如量詞「其」...

而相對完整的保留了上古漢語系統的可能只有日本一家了,日本的島國特點使得它能夠保留更多的古代文化,不單久經戰亂和改朝換代磨難的中國難以做到,就連朝鮮越南都沒這個條件。

與後來的中古漢語以及現代漢語不同的是,上古漢語應該是多音節語言,就像日語「長崎」讀作「nagasa ki」。一個「長」字有數個音節,原理和英語等多音節語言差不多...

為什麼呢?

我個人認為日本列島自古以來就有來自中原地區移民,早在先秦時期,大陸中原的文明就已經影響到了東北亞各邦和部落了...因此我認為上古漢語也是多音節語言,而且這應該是所有早期的人類語言的共同特點,不論是歐洲、中東還是東亞乃至太平洋個部落的上古語言應該都是如此...

東亞的主要書寫系統是漢字,而漢字是由偏旁部首組成的表意文字,中原上古時期的先民的語言可能就是把漢字的每個偏旁部首讀一遍。而表音文字,如字母和假名就是適應了多音節語言的這個特徵。這種表達方式很啰嗦,使用起來很麻煩。

隨著時間的推移,上古漢語開始不斷地演變,到後來逐漸變成了中古漢語那樣的單音節形式語言,這應該是中原文明和許多北方的少數民族融合的結果,而日本作為島國,相對封閉的環境使它受到的影響相對較少,當然啦,後來的日本的遣唐使把隋唐的中古漢語系統帶回了日本,這是另一個故事了。

所謂和語我覺得其實就是融合了上古漢語以及太平洋群島民族的語言...
@http://www.zhihu.com/people/jing-jing-39-35


看了上面的答案,才突然明白為什麼廣東是近代各大革命聖地。。


http://m.weibo.cn/5331912622/3969538439699925?uicode=10000002featurecode=10000001mid=3970259863644234luicode=10000001_status_id=3969538439699925rid=4_0_8_2789741108936355800fromlog=100012922390237lfid=100012922390237

看來是能聽得懂的
只想知道廣東的舉子們跑的快嗎?


各地戲曲里那種怪腔怪調的說話,就是古時候的官話腔。傳統戲曲不論哪裡的,講起來總不脫那種腔調。廣東粵劇早先也用官話,對廣東人來說,北京話即便學不會,官話總是能說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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