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待《詩經》里的愛情詩?
描寫了那個年代的愛情,就這麼簡單。
後人沒必要過多得渲染《詩經》中的愛情詩。我一直猜想老夫子編《詩經》就是為了說,去愛吧,去繁殖吧。兵荒馬亂的春秋戰國,從感性里說,年輕男女的心都是躁動不安的,顛沛流離,一切都是不確定的,你愛的那個人或許明天就陰陽兩隔了;從理性上說,那個死亡率奇高出生率奇低的年代,所有的有識之士都希望生育力可以被最大限度地調動起來,人口就是最大的戰鬥力。
在這種氛圍之下,愛情前所未有如同野草般瘋狂增長。這種盛況,大概就是戰亂時期的愛情獨有的魅力。倫理被壓縮在小角落裡,情愛被無限誇大,據說老夫子選的都是可堪入目尚算風雅的情詩,那麼可以想見,那些被老夫子剔除的認為有傷風化的情詩又是如何得驚心動魄了。
我們在現代社會中感到愛情理想形態的失落,所以慣性地轉而去追尋古意里的成全,覺得逝去的天堂才是真正的天堂。殊不知每一代都是這麼過來的,從《詩經》到後現代,不過兩千多年,愛情的形態並沒有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詩經里也有小清新的戀情,一見鍾情,朦朧曖昧,譬如我們熟知的: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也有「月亮代表我的心」,都是月亮惹的禍,因為月光太美,你太溫柔: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也有天為被地為床,歲月靜好良辰美景不如一炮: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也有始亂終棄,負心漢和痴情女,痴男怨女一直在上演悲歡離合: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也有大家都說著吉祥話,表達百年好合美好祝願的場景: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也有相思成疾,我的病根子是你,我的藥引子也是你:
風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
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也有轟動全國的土豪世紀婚禮,平民百姓熱衷於八卦圍觀的: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碩人敖敖,說於農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鮪發發。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也有爛蛤蟆想吃天鵝肉,屌絲愛上白富美: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現存《詩經》三百零五篇,有人看去滿目皆情覺得篇篇言愛,也有人認為不過借男女之事隱喻政事,有人喜歡研究賦比興探究藝術手法。可是我想啊,如果我在那個年代,經歷了這樣的感情,想把這份感情寫成詩唱成歌,不是很自然的想法嗎?如果我怕嚇到姑娘,我就借用鳥的求偶聲表達我對姑娘的慕求;如果我一日沒有見到我心尖上的人,可不就像是隔了三年嗎;如果我最喜歡的姑娘出嫁了,而新郎不是我,可不就是心碎了一般……
這些故事難道不是依然還在我們身邊發生著嗎?不老的詩經 不老的愛~~~
1.那一年。我們素昧平生,一起讀詩經。不為別的,只為恰巧坐在一起。大三那年,許千山選了門課,課的名字叫《詩經》誦讀與研究。
許千山是學法律的,選這樣的課驢頭不對馬嘴。事實上,他本人也不想選這門課。但女朋友是中文系的。任著性子非讓許千山去陪讀不可,美其名曰:愛情要想進步。思想就得統一。
本以為這樣的冷門課,沒幾個人上。可到了教室,許千山嚇了一跳,挺大的階梯教室差不多坐滿了。女朋友直奔教室前面——室友提前給她佔了座,她邊走邊用手往後一指。許千山是個聰明人,立刻會意,低著頭乖乖坐到最後一排。屁股沒坐熱,旁邊坐下了一位女生,明眸善睞,長發飄飄。該女剛一坐下,就從包里翻出一本嶄新的《詩經》,端放面前,滿臉的虔誠。
這麼一來,許千山的臉立刻紅了。為啥?他本來就是蹭課的,書包里裝著好幾本閑書,想著等到上課就看看閑書打發時間。沒想到。旁邊坐著一個正兒八經來上課的,他再把閑書拿出來,那就是對這門課不尊敬了。
上課的教授是個老頭,氣度不凡,上來二話不說,就點名讓人朗誦:「最後一排的那位男同學,你給大家讀讀《詩經》中的第一首《關雎》吧!」許千山懵了,自己面前連個紙片也沒有,咋讀啊?他紅著臉站了起來,正不知該咋辦時,旁邊的女孩把她的書主動推了過來。
許千山趕緊抓起救命書,煞有介事地讀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許千山嗓子饒是不錯,渾厚悠長,讀得還算動聽。可老頭不依不饒,來了句:「你讀得不錯,不過下次自己也要買本書,別光讓自己的女朋友帶書。」全班頓時哄堂大笑。
我暈!這個老頭真是個極品,亂點鴛鴦譜。許千山瞬間瞥見女朋友正一臉怒色地看著他,他趕緊解釋:「老師您誤會了,我們倆不認識。」這下老頭有些不相信了:「不會吧?我咋看你們滿臉寫著情侶相呢?不然你昨把這首詩讀得這麼好聽?」
全班笑得更厲害了。許千山哪裡還敢說什麼,忐忑不安地坐下,然後寫了張紙條遞給旁邊的女孩:「謝謝救急,我是來陪讀的,女朋友坐在前頭呢。」過了一會兒,紙條上多了一行字:「沒關係,我也是個陪讀生,很巧,我家那位也坐在前頭呢!」許千山看完紙條,扭頭會心一笑,四目相對。默默無言卻充滿千言萬語。
那堂課結束前,紙條上又多了兩行字。
一行是:我是法律系的,我叫許千山。
另外一行是:我是學經濟的,我叫沈喬菁。這行字後面還畫著一個甜甜的笑臉。
2.那一年,我們天南海北,一起讀詩經,不為別的,只為能消弭些許憂怒。
有了「一臉情侶相事件」,再加上怪老頭課上得確實不錯,許千山和沈喬菁這兩個旁聽生下定決心、排除萬難,都選了這門課,從陪讀搖身一變,變成正讀。整整一學期,兩人習慣性地坐在最後一排。
時間稍長,這兩個外系人話就多了起來,到了最後,演變成兩人憋了勁地比著背《詩經》,大有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經濟壓倒法律的架勢。
你說一句: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她就接一句: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你說一句:今夕何夕?
她就接下一句:見此良人!
那些遠古的詩句,那些最美的詩句,那些你來我往的詩句,那些對答如流的詩句,《詩經》在課堂最後一排悄悄發芽、壯大,直到朗朗上口、蔚為壯觀。到了期末結束後。兩人居然快把一本厚厚的《詩經》翻爛了。那些沒見過的字,那些沒聽過的詞,一張嘴說得居然比周杰倫的雙節棍還順溜!期末考試更是讓人跌破眼鏡,一個學經濟的,一個學法律的。分別考了第一和第二。
課程結束,即是兩人分道揚鑣之時。沈喬菁人長得漂亮,鬼點子也多得要命,她非要互相交換個信物。許千山臉都紅了,沈喬菁這才樂呵呵地說了一通——所謂的信物,不過就是把兩人的《詩經》寫上名,然後互換留念。
自此,短暫的「最後一排」緣分結束了。許千山一如既往不離不棄地拉著中文系女友的手,看電影打羽毛球,在林陰小路慢慢地走;沈喬菁滿臉得意亦步亦趨地拉著中文系男友的手。聽自己喜愛的演唱會撒著嬌,裝一些小女生該裝的愁。
時間最是無情,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老了大三生,迎來了畢業年。
轉眼到了畢業前,許千山意外地接到了沈喬菁的電話。按照電話里的約定,許千山在校園的草坪上見到了沈喬菁。許是離別在即,沈喬菁雖然沒心沒肺地笑著說著,但依然掩蓋不住淡淡的哀愁。彼時。沈喬菁已經被香港中文大學錄取,畢業後就去東方之珠的香港接著再讀研:許千山則選擇留在了皇城北京,進了一家效益不錯的國企。
兩人閑聊了幾句。末了,沈喬菁來了句:「想和你聊聊,也沒別的意思。想想大學四年下來,經濟專業的課我都沒留下啥印象,可奇了怪了,那門《詩經》課卻讓我刻骨般地難忘。所以,畢業了,想跟你說一聲。」許千山點點頭:「我也是。」沈喬菁嘆了口氣:「昨天我和男朋友分手了,從此天之涯海之角的,該斷就早斷吧!」許千山黯然神傷:「其實……我也是,巧了也是在昨天!」
兩人沉默了半天,沈喬菁輕輕說了句:「知我者謂我心憂……」
如同當年一樣,許千山立刻接道:「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3.那一年。我們有車同乘,一起讀詩經,不為別的,只為能從此天長地久。
幾年後,沈喬菁畢業了。那時的她早已經習慣了到銅鑼灣買東西,到維多利亞港看夜色,到鯉魚門吃海鮮。雖然北京的朋友還有家人都想讓她回北京找工作,她還是咬咬牙,在香港租了個蝸居,找了份工作,每天累死累活地受資本家壓迫剝削。那時,她唯一的樂趣就是偶爾和許千山發個簡訊,兩個人誰也沒娶誰也沒嫁,互相調侃逗逗樂子,但三句話不離《詩經》,還像當年那樣鬥智斗勇鬥嘴皮子。
那時,許千山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在北京五環邊買了房,又弄了輛小汽車上下班,頭銜也混到了業務部經理。有時,許千山也會厚著臉皮問一句:「沈同學,你都這麼大了,還不找個人嫁,不著急嗎?」沈喬菁就不客氣地回復:「沈同學貌美如花,哪能說嫁就嫁了啊!我的意中人,一定是個蓋世大英雄,有一天他會踏著七彩祥雲來香港接我,而且手中還拿著……」好傢夥,沈喬菁不僅把《大話西遊》里紫霞那句話活學活用,而且還故意賣了個關子。許千山沉不住氣了,立刻發簡訊:「手裡拿著啥?人民幣?還是別墅寶馬!」沈喬菁更加不客氣:「庸俗,你以為本姑娘想傍大款啊,我的意中人手裡必須拿著一本《詩經》!」
聊歸聊,現實歸現實。雖然兩人彼此都有點意思,但一在天之北,一在海之南,兩人誰也捨不得離開熟悉的環境。
這一天,沈喬菁又努力地工作了一天,疲憊地踏上那路熟悉的公車。剛一坐下,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簡訊,是許千山發來的:「沈同學,最近有時間回來嗎?我要大婚了!」一瞬間,沈喬菁覺得失落無比,她想都沒想回復道:「沒時間。沈同學日理萬機,忙得很。」許千山又發:「報銷來回機票?」沈喬菁速回:「不去。」誰知,這個許千山厚顏無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都結了,你也趕緊找個人嫁了吧?還在等你的意中人呢?」沈喬菁堅強無比:「當然。他必須踏著七彩祥雲來香港接我,手中還得拿著《詩經》。」
這一次許千山沒有回復。手機靜靜地握在手中,沈喬菁忽然淚意四起,是的,背井離鄉來到香港,每天忙忙碌碌,究竟為了什麼?山頂的那些別墅屬於傳說中的富人,自己只有一個小小的鴿子屋——而且還是別人的。委屈,太委屈。她低下頭,正在抹淚,身後走來一個男士,遞過一張潔白的紙巾。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抓過來,輕聲說了句:「謝謝!」那人問:「咋了。遇到啥傷心事了?」
聲音如此熟悉,沈喬菁立刻抬頭,老天,丟人,丟死人了,居然是一臉壞笑的許千山!那小子滿臉虔誠地說:「你不回去,我只好過來了。」沈喬菁驚喜之餘又佯裝不快:「你過來幹嘛?」許千山說:「邀請你去參加我的婚禮。」沈喬箐:「你也真夠執著的,邀請我參加婚禮,用得著漂洋過海來香港一趟嗎?」許千山又來了句《詩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這一次,沈喬菁沒接,她不是不知道,是因為下一句是「縱我不往,子寧不來?」那意思就是怪罪沈喬菁,我不來香港,你又會去北京嗎?
就在這時,許千山遞過一個東西——是《詩經》,一本翻得破破爛爛的《詩經》。沈喬菁愣住了,多少年的時光雕刻在這本書上,書的封面上有她當初留下的那行字——許千山同學留存,沈喬菁!許千山悠悠道:「菁菁,抱歉,書我拿來了,但五彩祥雲我沒能帶來。不是沒想辦法,玉皇大帝病了。孫悟空休假了,我沒能借到,但我等不及了。所以,我來了……」
窗外已經暮色濃濃,沈喬菁溫暖地哭著,輕聲說:「你就耍嘴皮子吧!」嘴上如此說著,手卻悄然伸了過去。
兩隻曾經握著《詩經》的手,穿越了時光,穿越了南北,握在了一起。
就跟黃色小說似的...
那個時候的漢子妹子看見河灘什麼的大概跟看見賓館白床單一個感覺?這句來自豆瓣..
色而不淫,哀而不傷
清麗明亮,爽口小情書系列。
借用一兩句來寫個情書什麼的(= ̄ω ̄=掩面)顯得逼格高又帶點矜持。
一直覺得宋詞以後的愛情就越來越委婉了,尤其到高中學的那個【項脊軒志】, 「庭有枇杷樹,吾妻 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不是不深情,只是對於現代人來說感覺多少有點不慍不火,像減肥時吃的煮牛肉一樣。
又覺得有些春秋戰國時期的詩和漢賦多少有點濃情啊, 可能是因為屈原的楚辭被強制要求背多了吧。(每次默寫都有種勞資這麼帥大王你怎麼不愛我的肉麻好嘛╯▂╰)太熱烈了,感覺是你買杯熱巧克力我還送你三包砂糖。
不過卓文君很喜歡,喜歡你今天來吃頓飯明天就分手的霸氣╮(╯▽╰)╭
個人而言,詩經的愛情不咸不淡剛剛好。就算是閨怨也是精緻的(不翻譯成現代文的前提下~)
《詩》里的愛情詩,如果簡單形容的話,就是「奔放」。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周南·關雎》
後世的儒家的士子可是萬萬不敢在姑娘面前吟此佳句的。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召南·野有死麕》
深究下去,作為一個現代化人,可都有點臉紅呢。
「汎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兩髦,實維我儀。
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 鄘風·柏舟》
「我只愛他一個人,你不同意,我就去死。」全詩就是這麼個意思。
「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蕑兮。
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 《鄭風·溱渭》
姑娘好樣的。
「叔于田,巷無居人。豈無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於狩,巷無飲酒。豈無飲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適野,巷無服馬。豈無服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鄭風·叔于田》
要不要花痴的這麼可愛,這麼明顯?!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鄭風·女曰雞鳴》
起床啦~」,「還早呢~」小兩口一大清早的就打情罵俏,《浮生六記》被秒殺。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鄭風·出其東門》
「愛的就是你,真的愛的就是你,就是你。」
以上幾首,僅為代表。總體來說,《詩》里的愛情,比後世要開放和自由。婚姻是上事宗廟、下繼後世的的神聖責任,男歡女愛理所當然是正常的生活態度和社會倫常,不扭扭捏捏,更不諱莫如深。
至於為什麼我們慢慢變成了一個含蓄的民族,那是一個可以寫成論文的話題。至於從奔放到含蓄,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那是一個可以開辯論會的話題。
思無邪
make love not war
原文很唯美,譯文很色情。
詩三百篇,其實一句話就可以概括:情思深深,而沒有邪念。
這裡是理想與現實的交織,這裡有」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和「漢有游女,不可求思」的羞怯期盼,也有「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的奔放渴求;有「既見君子,云何不樂」和「既見君子,云乎不喜」的志得意滿,也有「昏以為期,明星煌煌」的悵然若失;有修成正果時「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的喜上眉梢,也有理想幻滅時「及爾偕老,老使我怨」的追悔怨恨;有「騭彼高岡,我馬玄黃」的閨中思念,更有「我思古人,實獲我心」哀痛悼亡。
當你吟誦「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時,是否想到了「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當你為「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而落淚時,是否想起了「百年之後,歸於其居」;當你讀到「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鉤」時,是否憶及「自伯之東,首如飛蓬」。
那一次次回眸,一次次翹首,用不朽的文字鐫刻在詩經里,記下了歷久彌新的愛情體驗。那些古老遙遠的愛意和體驗離我們一點也不遙遠,縱然科技發展 世事變遷,但我們作為人的屬性卻是始終沒有多大改變的。這些美麗的文字雖已相隔千年,但你若拭去急躁浮華細細品讀,卻心心相印,觸手可及。無論是今人還是先秦後人想說的,或想說卻無以言表的,都「驀然回首」般地浮現在眼前。不要驚異這種不謀而合,就像遇見久別的故人,因為我們最初的屬性都是人,是看見美麗的事物會去追求,求而不得會有遺憾甚至怨恨的人,是離別會難過,重逢會喜悅的人。
如孔老夫子所說「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是的,思無邪是詩經的精髓。詩經用淳樸簡潔的文字表達了拭去一切浮華後純美率真的愛情體驗,如源頭的活水從先秦流到了現代。在這裡,簡單,安靜,自然,樸素,鮮有喧囂。藤蔓、桃花、喬木、野草,相遇、相愛、相守、相別,可謂一草一木總關情,而愛恨卻無關草木。
這些動人心弦的詩句也許現今已鮮有人在意,在你適時吟詠出來的時候還會回你一個尼克楊的表情,但那些愛情的體驗是我們終究不能捨棄的,它和那些永恆的景物意象一樣註定伴我們一生一世。
詩經里所有作品的背景,大抵是歷史長河中愛情最好的溫床了。那個時代還沒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有非禮勿視,沒有存天理滅人慾,沒有長長的裹腳布。那個時候的愛情,首先給你看到在水一方的伊人,讓你溯徊從之的追逐。有大聲說愛的女子,有摒棄身份屈膝向卑的愛慕。大約想今天的裸婚吧( ̄▽ ̄)
不以情為邪,不以色為淫。之後社會越來越封建,尤其是朱熹這老夫子,說什麼存天理滅人慾,讓人覺得情愛都是罪惡。即便天真浪漫,總覺得心有不安。還敢隔水笑拋一支蓮?不被侵豬籠都算萬幸。
被文字封存的愛,千百年不變
反正我很羨慕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不知道古人這麼糾結的愛情遊戲能追到姑娘嗎,不過也算沒辜負燦爛的花季,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們比我們自由,至少沒有被迫走入「複製」、「粘貼」的人生。來自微信公眾號/和寶寶一起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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