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和教會在歐洲歷史的中扮演了何種角色?對歐洲的發展起到了什麼樣的影響?


基督教和教會應該區分開,並分時期的看它們的影響。

-----

基督教發源於羅馬帝國後期。從宗教角度來說,基督教代表了西方從原始的多神教向現代的一神教的過渡。而藉助羅馬帝國遼闊的版圖,基督教在歐洲地域內傳播。

西羅馬帝國滅亡,歐洲進入中世紀。基督教已經是統治歐洲的宗教。但這時,基督教的行政組織教會則一分為二,我們要分開看它們的形態和影響力。西方是以羅馬教會為核心的天主教,東方是以君士坦丁堡為核心的東正教。兩者有它們的共同訴求,比如抵禦伊斯蘭人,也有相當嚴重的分歧,比如對三位一體的理解。

中世紀初期,東羅馬帝國非常富庶,且人口很多。國家機器是一個以皇帝為中心的,集權式的官僚體系。教會要配合皇帝的政策和統治。羅馬教會的統治區域貧窮而人口少,國家的行政體系相當鬆散,國王、貴族自立山頭,擁兵自重。這樣的封建體制下,所有人都有求於教會的權威,來證明自己權力的合法性。教會和教皇的權力很大,並隨著時間推移,愈發增強。連皇帝也要向教皇低頭。

支撐教會權力的,還在於基督教巨大的社會職能。現代社會有豐富的公共服務,生病去醫院,結婚去民政局等等。在中世紀的西歐,教堂幾乎是唯一的公共職能部門。想像一下,出生時的洗禮,結婚時的婚禮,老年時的葬禮,都在教堂發生。僧侶往往是一個地區唯一掌握讀寫技術的人,也是唯一有機會學習諸如醫療等技術的人。當時的教堂包含有現在的民政、教育、醫療、書記等多個部門的功能。也無怪乎中世紀的教堂,都修建得極其宏大森嚴。

基督教的一大責任,是對抗競爭對手伊斯蘭教。這也驅動了十字軍東征。這一悲劇式的軍事行為,並沒有達到最初的目的,即重奪聖城。但它確實讓基督教擴張到了更大的範圍,比如在波羅的海邊上建立條頓騎士國,未來將成為歐洲重要的國家,普魯士。另一方面,軍事的消耗,也鼓勵了歐洲商路的復興。許多商業聯盟、城市和港口,也都因此發展起來,比如繁榮至今的慕尼黑。容易被忽視的,還有從伊斯蘭人手中完全奪回伊比利亞半島。而伊斯蘭人的書籍,也讓歐洲人重新掌握一些影響未來的重要技術,比如航海和算術。遺憾的是,十字軍東征卻傷及東羅馬帝國。東羅馬帝國苟延殘喘之下,最終被奧斯曼土耳其滅了。然而,東正教對世界的影響,則藉助被感化的斯拉夫人,延續到今天。

同樣,傳福音也是早期地理探索的一大目的。這在未來,將基督教帶到世界的各個大陸。

-----

中世紀後期,教會的影響力變弱。當然,這一變弱是相對的。基督教依然是歐洲信仰的核心。變弱的原因有:

  • 隨著歐洲經濟的恢復和發展,人們渴望更加豐富的社會生活和職能部門。
  • 藉由地中海貿易,義大利城邦極度富裕。教皇特別專註於義大利地區。教皇也很少有義大利之外的人。
  • 伴隨著百年戰爭,英法的民族意識增強,中央集權制的政府形成。國王暗中對抗教皇。
  • 黑死病挑戰人們的信仰。葡萄牙、西班牙的大航海,帶回許多新的認識和理念。

文藝復興結束了中世紀。這一著名的文藝運動,標誌著人文主義的復興。儘管這一理念的變遷,早已默默發生。歐洲已經在之前的幾百年的時間裡,從伊斯蘭地區翻譯回希臘羅馬時期的哲學著作,或者引進希臘羅馬時期的藝術品。教會作為許多重要文藝項目的贊助者,也為世人留下了諸如聖保羅教堂這樣的建築瑰寶。

------

教會權威的戲劇化的削弱來自於新教和天主教的分裂。馬丁路德在見識過羅馬教會的腐化之後,回到阿爾卑斯山以北,批判羅馬的墮落,特別攻擊教會出售免罪券的斂財行為。馬丁路德否定的是教會,而不是基督教本身。他主張教徒自主的從聖經中聽取教誨,而不是被動接受僧侶的解釋。宗教改革運動得到了平民的熱烈擁護,而一些北方貴族也支持這一運動。經過幾次激烈的鬥爭,新教在日耳曼地區紮根。

這一宗教改革運動,實際上受益於一項新的發明:活字印刷。美因茨人古登堡改良了印刷術,掀起了一場傳媒革命。聖經不再被僧侶專有。它進入普通人的家庭。當時有不少粗略識字的人,在廣場上宣讀聖經,質疑僧侶的行為不合聖經的標準。馬丁路德晚年更是將聖經從拉丁文翻譯為德文,便於民眾直接閱讀。

印刷術削弱了教會,它還會繼續發揮自己更大的作用。讀書讀報極大的提高了民眾的教育水平和社會意識。在報刊讀物的塑造下,「民族國家」這一歷史新產物開始形成。一些地區開始藉助的大眾傳媒,塑造統一的民族觀和價值觀。英國、法國、荷蘭這樣的民族國家開始成熟,並迅速顯示了殖民、軍事和經濟實力。在這些民族主義國家內部,教會開始向政權讓步,比如亨利八世創立英國國教,而法國紅衣主教赫胥黎也更加忠誠於法國的國家利益。羅馬教會的勢力範圍越來越小。

即使暗流中,已經是民族國家在相互較量肌肉,檯面上還是借著宗教和信仰之名。畢竟,一個國家的絕大部分人口,依然是基督教徒。人們對基督教的信仰,並不弱於中世紀。受制於這一傳統,政治算計也要藉由宗教這一政治傳聲筒進行,無論是繼承人的合法性,還是打得昏天暗地的三十年戰爭。歐洲人對信仰的打破,還要等到後來的啟蒙運動和科學的發展。

-----

教會削弱,信仰依舊。但啟蒙運動改變了一切。18世紀的啟蒙運動,也得益於普遍教育的提高。這一運動的哺育下,理性主義萌發,現代科學和現代政治制度開始出現。這是自希臘時代之後,歐洲人再次勇敢的以理性來審視世界。無論是牛頓,還是伏爾泰,都提供了宗教之外的、新的審視世界的觀點。與希臘時代的純粹理性不同,啟蒙運動還培養了培根式的實證主義精神,這是現代科學的基礎。

科學與宗教形成了根本性的對抗。隨著時間的推移,科學越來越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宗教則不斷式微。到了工業革命時期,科學已經可以在短期內轉化為巨大的產能,這讓世人真實體驗到科學的「神威」。一系列科學理論得到認可,從根本上推翻了基督教解釋宇宙運行、人類起源的理論。社會組織也越來越現代化。當然,現代化也造成了許多問題,比如壓抑的工作制度,全民動員式的國家戰爭,官僚制度膨脹等等。但這都無法挽回人們已經迷失的信仰,正如尼采悲嘆的:

「上帝已死。」

-----

今天,基督教和教會的影響力存在,比如梵蒂岡就無形中影響了義大利的政壇。但現在的宗教更加把自己限定在精神信仰這一主題內,而不是過多的參與其它社會或政治活動。當然,如果去歐洲旅行,教堂依然是最值得參觀的地方。那裡記錄了太多的歐洲歷史。


轉貼

基督教摧毀希臘文化編年紀事

不因為基督教憤怒的人,不認識基督教。
——Joachim Kahl,德國當代神學家、哲學家


譯序:基督教早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尤其是因為其自身的排他性和不寬容,在羅馬帝國確實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但是,其受迫害程度遠遠不像教會、尤其是羅馬天主教會無限誇大的那樣。羅馬帝國最講究的是效率,如果要對基督教進行系統的擠壓,可以說,很短時間內就會把基督徒殺得一個不剩,至少,天主教會的那些所謂的殉難聖者的名單不知道會比現在長多少倍。基督教在羅馬帝國得以生存,完全是因為羅馬帝國的宗教寬容政策,而基督教得勢後對異教的迫害,可以說已經到了慘無人道的地步,而且,至今我們沒有看到基督教為消滅所謂的異教文化像樣地道過歉。教會無限誇大自己所受的迫害,實際上已經是在篡改歷史。今天我們回顧歷史,一方面是看未被基督教的有色眼鏡歪曲的歷史,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以史為鑒,明白我們今天所應作和所應避免的。

以下一段編年紀事以希臘文化區為主,其他地區的事件基本沒有涉及到,因而只是基督教血腥歷史的一斑而已。即使從這一斑,我們也可以看到現代基督徒經常提出的一個問題的部分答案,就是基督教如何能成為一個主流宗教。如果也有幾百年的時間像基督教一樣 「 傳教 」 ,現代的任何一個邪教也一樣會成為世界主流宗教。

324 年
康斯坦丁皇帝宣布基督教為羅馬帝國唯一的官方宗教,下令關閉 Dydima 和小亞細亞的阿波羅神廟 / 卜算聖所,將異教的祭司們折磨致死,將所有的異教徒從 Athos 山上驅逐,摧毀那裡所有的希臘神廟。

326 年
康斯坦丁皇帝聽其母親海倫的唆使,摧毀 Aigeai 和 Kilikien 的 Asklepios 神廟以及耶路撒冷、 Aphaka 、 Mambra 、腓尼斯和 Baalbek 等地大量的阿弗羅狄忒愛神廟。

330 年
康斯坦丁皇帝為了裝飾自己的新國都 Nova Roma (君士坦丁堡),大量掠奪希臘異教神廟裡的財富和雕像。

335 年
康斯坦丁皇帝下令關閉小亞細亞和巴勒斯坦的大批異教神廟,把所有的魔術師和算卦人釘上十字架處死。新柏拉圖哲學家 Sopatros 殉難而死。

341 年
Flavius Julius Constantius 皇帝(康斯坦丁皇帝的兒子)迫害所有的算卦人和希臘文化者,眾多的希臘異教徒被捕或被處死。

346 年
君士坦丁堡新一輪的大規模異教徒迫害。著名演說家 Libanios 被作為魔術師放逐。

353 年
Flavius Julius Constantius 下旨對任何偶像的宗教崇拜者處以死刑。

354 年
皇帝下新旨關閉所有異教的神廟,一些神廟遭受褻瀆,被轉變為妓院或賭場,異教祭司被處決。

354 年
Flavius Julius Constantius 皇帝另下新旨,命令摧毀異教神廟、處死所有偶像崇拜者,帝國境內不同的城市首次有圖書館被燒毀。被關閉的神廟附近出現了第一批石灰廠,一大部分異教建築被加工為石灰。

357 年
Flavius Julius Constantius 皇帝下令懲罰任何(星象之外的)算卜行為。

359 年
基督徒在敘利亞 Skythopolis 建立第一批死亡營,用於折磨和處決全羅馬帝國被捕的異教徒。

361 - 363 年
異教徒皇帝 Flavius Claudius Iulianus 於 361 年 12 月 11 日在君士坦丁堡宣布復活異教信仰,重新出現宗教寬容。

363 年
Flavius Claudius Iulianus 皇帝於 6 月 26 日被謀殺。

364 年
Flavius Iovianus 皇帝下令燒毀 Antiochia 圖書館。
同年 9 月 11 日,皇帝下令將所有崇拜祖先的神或做算卜的異教徒全部處以死刑。當年皇帝簽發的另外三個御令(分別為 2 月 4 日、 9 月 9 日和 12 月 23 日發布),命令沒收異教神廟的所有財產,對參加異教宗教儀式的人處以死刑,包括在私人範圍內參加這種儀式的人。

365 年
11 月 17 日,皇帝簽發御令,禁止異教軍官指揮基督徒士兵。

370 年
皇帝 Valens 下令在整個東羅馬帝國對異教徒進行迫害,在 Antiochia ,除了眾多的異教徒,前總督 Fiustius 以及祭司 Hilarius 和 Patricius 被處死,東羅馬帝國許多城市大量書籍被燒。前皇帝 Iulianus 所有的朋友都受到排擠,哲學家 Simonides 被活活燒死,另一位哲學家 Maximus 被殺頭。

372 年
皇帝 Valens 命令小亞細亞的總督,消除一切希臘文化追隨者和希臘智慧的文獻。

373 年
算卜方法再次被禁止。為了貶低異教徒,引入了 pagani (鄉巴佬)這個概念。

375 年
基督徒在希臘的 Epidauros 關閉 Asklepios 的廟。

380 年
通過 Flavius Theodosius 皇帝在 2 月 27 日簽發的御令,基督教成為羅馬帝國的唯一宗教。他要求 「 所有臣服於朕的恩寵與寬懷下的各民族,均應保持羅馬人通過神聖的使徒彼得所得到的宗教的信條 」 ,稱所有非基督徒 「 令人噁心、異端、愚蠢而盲目 」 。他在另一個御令里把所有不信基督教的上帝的人稱為瘋子,並威脅懲罰所有偏離教會教條的人。米蘭主教 Ambrosius 開始摧毀當地所有的神廟,基督教神甫帶領狂熱的人群衝擊 Eleusis 的 Demeter 神廟,試圖公開打死神廟長者 Nestorius 和 Priscus 。 95 歲高齡的 Nestorius 關閉了 Eleusis 的秘教,宣布人類的精神黑暗時期到來。

381 年
5 月 2 日, Theodosius 剝奪返回異教的基督徒的所有權利,東羅馬帝國各地都有圖書館和神廟被搶劫或焚燒。 12 月 21 日, Theodosius 宣布,即使參觀希臘神廟也要被懲罰。在君士坦丁堡,愛神阿弗羅狄忒的神廟被轉成了妓院, Helios 和 Artemis 的神廟被改修成了馬圈。

384 年
Theodosius 皇帝命令地方官 Maternus Cynagius ,一個狂熱的基督徒,與當地主教合作,摧毀希臘北部地區和小亞細亞的異教神廟。

385 - 388 年
Maternus Cynagius 在其狂熱妻子的鼓勵下,與主教 「 聖 」Marcellus 一道轉戰全國,關閉並摧毀了數以百計的希臘神廟、神龕和神壇,其中包括 Edessa 神廟、 Imbros 的 Kabeirion 、 Apamea 的宙斯廟、 Dydima 的阿波羅神廟以及 Palmyra 所有的廟。數以千計的異教徒被關進 Skythopolis 的死亡營,殉難而死。

386 年
6 月 16 日, Theodosius 皇帝下令,凡維修被關閉的異教神廟的,都要受處罰。

388 年
Theodosius 下令禁止公開談論宗教問題。年老的演說家 Libanius 給 Theodosius 寫了著名的 "Pro Templis" 這封信,呼籲對僅存的少數希臘神廟給以尊重並免以摧毀。

389 - 390 年
所有非基督教的紀年方法遭到禁止,沙漠里狂熱的隱居者成群結隊沖入中東和埃及的城市,摧毀神像、神壇、圖書館和異教神廟,公開打死異教徒。亞歷山大城的教父 Theophilos 開始大規模的異教迫害活動,把 Dionysos 的神廟轉變為教堂,燒毀城市的 Mithra 聖地,摧毀宙斯神殿,在把異教祭司用石頭打死之前公開嘲笑他們。狂熱的人群褻瀆異教聖像。

391 年
2 月 24 日, Theodosis 皇帝頒發新御令,不僅禁止參觀異教神廟,而且禁止觀看被砸毀的異教聖像。全帝國新一輪的異教徒迫害。在埃及的亞歷山大城,異教徒在哲學家 Olympius 的領導下奮起反抗,經過巷戰後退守 Serapis 神廟。基督徒經過暴力圍攻後沖入神廟,摧毀建築,燒毀了其中著名的圖書館,褻瀆了聖像。

392 年
11 月 8 日, Theodosis 皇帝禁止一切非基督教儀式,稱這些儀式為 「 異教迷信 」(gentilicia superstitio) 。新一輪的大範圍的異教迫害。 Samthrake 的秘教聚會點被解散,其祭司被活活打死。在塞普勒斯,當地主教 「 聖 」Epiphanius 和 「 聖 」 Tychon 摧毀了島上幾乎所有的神廟,被打死的異教徒數以千計。阿弗羅狄忒在當地的秘教點被解散。 Theodosius 皇帝的御令里說: 「 不聽從 Epiphanius 神父的人在這個島上沒有繼續生存的權利。 」 在 Petra 、 Aeropolis 、 Rafia 、 Gaza 、 Baalbek 及中東的其他城市,異教徒奮起反抗皇帝和教會。

393 年
Pythic 、 Aktic 和奧林匹克運動會被作為希臘 「 偶像崇拜 」 禁止。基督徒關閉奧林匹亞神廟。

395 年
7 月 22 日和 8 月 7 日的兩道御令掀起了新的異教迫害。 Flavius Arcadius 皇帝的宦官兼宰相 Rufinus 指揮 Alarich 手下受了洗的哥特人軍隊衝進希臘,受基督教神甫的鼓勵,這些野蠻人洗劫了大批城市( Dion, Delphi, Megara, Korinth, Pheneos, Argos, Nemea, Lykosoura, Sparta, Messene, Phigaleia, Olympia 等等),打死大量的異教希臘人或將其販賣為奴,燒毀了所有神廟。他們也洗劫了 Eleusis 的聖殿,將其祭司和 Mithra 教長老 Hilarius 活活燒死。

396 年
12 月 7 日, Arcadius 皇帝頒發新的御令,命令把信奉異教當作叛國罪加以處罰。僅余的少數異教祭司和長老被關進牢房。

397 年
「 摧毀它們! 」 Arcadius 皇帝下令,必須摧毀剩餘的所有異教神廟。

398 年
Karthago 第四次教會會議決定,禁止任何人,包括基督教主教,研究異教書籍。 Gaza 主教 Porphyrius 摧毀了他所在的城市幾乎所有的異教神廟,只有 9 座神廟倖免。

399 年
Arcadius 皇帝 7 月 13 日重發御令,命令立即摧毀主要是在大陸地區殘存的所有異教神廟。

400 年
主教 Niketas 摧毀在 Vesai 的 Dionysos 神廟,為這個地區所有的異教徒施洗。

401年
基督徒在 Karthago 聚眾鬧事,活活打死異教徒,摧毀神廟和「偶像」。在 Gaza,當地主教 Porphyrius (後世也被封了聖)指使他的追隨者私刑處死異教徒,摧毀僅余的九座異教神廟。Chalkedon 的第 15 次教會會議決定,所有與異教親戚保持關係的基督徒(即是死後也)全部被開除出教。

405年
君士坦丁堡教父 Johannes Chrysostomus 派遣穿灰衣的教士成群結隊手持棍棒和鐵棒去摧毀巴勒斯坦地區所有城市裡的「偶像」。

406年
Johannes Chrysostomus 向富裕的基督教婦女募捐,從財政上資助毀壞希臘神廟的活動。他下令摧毀 Ephesos 著名的 Artemis 神廟。在 Salamis 和塞普勒斯,後世被封聖的 Epiphanius 和 Eutychius 繼續從事迫害異教徒和徹底摧毀異教神廟與聖地的活動。

407年
皇帝重發御令禁止所有非基督教的宗教行為。

408年
西羅馬帝國皇帝 Honorius 和東羅馬帝國皇帝 Arcadius 共同命令,異教神廟裡所有的雕像必須摧毀或搬走,私人收藏異教雕像也被禁止。多個地方主教再次發起異教迫害和焚書運動,同情異教徒的法官自身受到迫害。在阿爾及利亞的 Calama,「聖」奧古斯丁屠殺數百名奮起抗議的異教徒。

409年
皇帝重新下御令,宣布用占星術和其他算卜方法的人將被處以死刑。

415年
在埃及的亞歷山大城,基督暴徒在主教 Cyrillus 的挑動下,在復活節前幾天襲擊美麗的著名女數學家哲學家 Hypatia,用貝殼將其凌遲撕碎。暴徒抬著她的屍體碎片在亞歷山大城遊街示眾,然後在一個叫作 Kynaron 的地方把她和她的書一齊燒掉。8月30日,北非開始對所有異教徒祭司的新一輪迫害,他們不是被釘上十字架就是被活活燒死。
Cyrillus1882年被教廷封聖 封號是信仰之棟樑Pillar of Faith 神父之表率Seal of all the Fathers

416年
「雅」號「上帝之劍」的 Hypatius 在 Bithynia 消滅最後一批異教徒。12月7日,君士坦丁堡解僱所有的非基督徒軍官、國家官員和法官。

423年
6月8日,皇帝 Theodosius 二世宣布,異教徒的宗教都是魔鬼信仰,所有堅持異教信仰的都要被關進監獄並受刑。

429年
雅典 Akropolis 的雅典娜神廟被洗劫,雅典異教徒遭受迫害。

435年
11月14日,皇帝 Theodosius 二世頒發新御令,命令對帝國內所有的「異端」和異教徒處以死刑,只有猶太教作為非基督教被承認合法。

438年
1月31日,皇帝 Theodosius 二世頒發新的反異教御令,指責其「偶像崇拜」導致剛剛爆發的瘟疫。

440 - 450年
基督徒摧毀雅典、奧林匹亞和其他希臘城市所有的紀念碑、神壇和神廟。

448年
皇帝 Theodosius 二世下令燒掉所有的非基督教書籍。

450年
阿弗羅狄忒城 (Aphrodisia)所有的神廟被毀,當地所有的圖書館被燒,城市被改名為十字架城 (Stauroupolis)。

451年
皇帝 Theodosius 二世頒發新御令,重申「偶像崇拜」要被判死刑。

457 - 491年
帝國東部有零星的異教迫害活動,其中,醫生 Jacobus 和哲學家 Gessius 被處決,Severianus, Herestios, Zosimos, Isidorus 和其他許多人被嚴刑拷打、關押。傳教人Konon 及其追隨者在北愛琴海的 Imbros 島消滅最後一批異教徒,在塞普勒斯,宙斯的最後一批崇拜者被殺死。

482 - 488年
小亞細亞反皇帝和教會的絕望起義失敗,異教徒的大多數被消滅。

486年
埃及搜出更多的異教「地下」祭司,他們被關押、示眾、嚴刑拷打,最後被處決。

515年
洗禮成為每個人的必須,對已經皈依基督教的人也這樣。
君士坦丁堡的皇帝 Anastasius 下令屠殺阿拉伯城市 Zoara 的異教徒,並摧毀當地神祗 Theandrites 的神廟。

528年
Jutprada (Justinian) 皇帝禁止在 Antiochia 舉行的替代奧林匹克運動會,下令(通過火刑、釘十字架、喂野獸或釘鐵釘)處死一切行「巫術、占卜、魔術或偶像崇拜」的人,禁止(「受希臘人褻瀆上帝的愚蠢之苦」的)異教徒從事教學。

529年
Justinian 皇帝禁止雅典哲學院,並下令沒收其財產。

532年
狂熱教士、宗教裁判團成員 Johannes Asiacus 開始征伐小亞細亞異教徒的征戰。

542年
Justinian 皇帝特許Johannes Asiacus 到小亞細亞的 Phrygia, Caria 和 Lydia 讓異教徒皈依基督教。在長達35年的征戰中,他在被摧毀的異教聖地的舊址上修建了99座教堂和12座修道院。

546年
數以百計的異教徒在君士坦丁堡通過Johannes Asiacus 被殺。

556年
Justinian 皇帝命令極端宗教裁判者 Amantius 到 Antiochia 搜索、拷打併消滅該城最後一批異教徒,燒毀所有私人圖書館。

562年
雅典、Antiochia、Palmyra 和君士坦丁堡大批異教希臘人被捕、遊街示眾、被拷打、監禁,最後被處決。

578 - 582年
基督徒在帝國東部到處拷打異教希臘人並把他們釘上十字架,Heliopolis (Baalbek) 的最後一批異教徒被消滅。

580年
宗教裁判者進攻 Antiochia 的秘密宙斯廟,祭司們自殺,其他異教徒被捕。所有被抓的人,包括副總督 Anatolius 被嚴刑拷打後送往君士坦丁堡受審。他們被判死刑,要被獅子撕碎,只因為野獸沒有興趣,他們被釘上了十字架。基督暴徒們隨後拖著他們的屍體遊街,進一步毀壞他們的屍體後把他們扔到垃圾堆。

583年
Mauritius 皇帝治下再次出現異教迫害。

590年
基督教控告者在東羅馬帝國各地「揭露」異教「密謀」,掀起新一輪的拷打和處決。

692年
君士坦丁堡的Penthekto 教會會議禁止和 Kalende, Brumalia 以及 Dionysos 等有關的異教節日的殘餘。

804年
希臘 Lakonia 的 Mesa Mani 地方的異教希臘人成功地抵禦了君士坦丁堡教父 Tarasius 使他們皈依基督教的努力。

850 - 860年
Lakonia 的最後一批異教希臘人被亞美尼亞「聖者」 Nikon 強行洗入基督教。

譯後記:
這篇編年紀事的德文版由德國網友根據Vlassis Rassias 2000年在雅典出版的《毀滅他們!》一書整理。

===============================================

需要為基督教辯護如下

基督徒個人的行為不能代表基督教原意,他們不是真正的基督徒。聖經本意是好的,其中殺戮,種族滅絕,亂倫,背信的行為都只是一種象徵手法,沒有搞懂古希臘哲學,新柏拉圖主義,希伯萊文的人最好不要隨意亂解。現在2000年過去了,世上最發達國家不是還信主么?作鹽作光頌主的名字,只有堅持基督理想才能成為山巔之城上最亮的藍星!

穆斯林個人的行為不能代表伊斯蘭的原意,有極端思維的不是好穆斯林,古蘭本意是好的,其中殺戮,搶劫,壓迫婦女的詞句都是有具體背景的,沒有搞懂經注,聖訓學和教法學的人最好不要隨意歪曲。過去他們曾創造輝煌的文明,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都念真主的名字,給他們足夠長的時間一定能變好。 萬物非主,唯有真主,每個舍希德都能居於奶蜜成河之地。

某些襠猿科動物的行為不能代表貢慘的原意,他們已經背叛了導師的理念,是左/右傾修正貢慘者,XXX宣言本意是好的,其歷史上各種行為都是在內外敵人的威脅下,做出的必要嘗試和鬥爭。沒有搞懂黑格爾和唯巫主義,以及通讀XX論的人,沒有資格評價。 強大的XXX曾經震撼世界,經過十幾代人,幾十代人的努力, 英特奈雄耐爾,美好的大同理想, 一定能實現。

基督教對歐洲的旅遊業發展是有貢獻的,比如這個: 輕鬆一刻——聖包皮


最後打個公益廣告

翻譯:「我認為,強姦,奴役,種族屠殺在任何情況下都是錯的,就因為這個,我就比你的那個(主/安拉/XXX.................)更有道德"。 ===&>聖經評語:「宇宙中最原始的罪就是驕傲。一個美麗的天使長,他要高舉自己與神同榮,結果反成為撒旦〈賽14:12-15, 結28:11-19〉「


像中國的道教佛教在古代中國的意義一樣,不同政治體制下總得有孕育的文化。真的存在的東西,現代也有啊適應體制或是更名換姓而已。


轉帖《教皇和皇帝到底誰大》

歐洲的歷史是從一個偉大帝國和它的崩滅開始的。歐洲從羅馬帝國汲取了太多東西,歐洲的形成因此深受這個帝國的崩滅的影響。愛德華·吉本(Edward Gibbon)為他的歷史巨著《羅馬帝國衰亡史》(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取的名字,已經深深烙印在我們腦海。

  想想看,在那樣的盛世之後,知道過去曾經有過如此偉大的文明,而今卻已灰飛煙滅,會是什麼樣的滋味?可是,如果你問一個中世紀的貴族或學者,活在羅馬帝國已經不再的今天是什麼滋味,他們一定一頭霧水。因為在他們看來,羅馬帝國依然是存在著的。事實上,直到19世紀,某個稱作羅馬帝國的東西依然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羅馬最後一位皇帝的血脈可以遠溯到奧古斯都,怎麼會這樣呢?

  奧古斯都於公元前27年開始統治天下,他所建立的帝國在西方延續了五百年之久。公元400年左右,這個帝國永久分裂為東西兩半,而東羅馬帝國又繼續存活了一千年,直到1453年才終於氣絕。入侵西羅馬帝國的蠻族對東羅馬帝國的統治權是承認的。法蘭克王國的第一位基督徒國王克洛維一世(Clovis),就是從東羅馬皇帝手中得到「執政官」的封號;而並沒有隨羅馬而逝的教皇也承認東羅馬皇帝的地位,在這位最高宗教領袖眼裡,雖然蠻族數度入侵而西羅馬帝國也已淪亡,但舊秩序的關鍵部分依然完好無缺。在羅馬有個教皇,在君士坦丁堡則住著一個信奉基督的羅馬皇帝。教皇和皇帝這兩大權力中心,即將共同統理這片基督教江山。然而,當教皇亟需東羅馬皇帝協助時,這位皇帝卻力有未逮,無法伸出援手。


教皇需要查理保護?

  對這位教皇的威脅來自倫巴底人(Lombards),是8世紀時第二波入侵的日耳曼民族。他們志在必得,打算完全佔領義大利,包括羅馬和它周遭的地區。對教皇來說,這是莫大的威脅。

  即使在今天,教皇依然擁有他個人的領土:梵蒂岡城。城雖不大,但畢竟是他自己的領土,並不是義大利的一部分。歷代教皇一直擔心害怕,如果自己不是領土的最高元首,他們的獨立地位就會化為烏有。想想看,要是梵蒂岡僅是義大利的一部分,義大利可能通過法令,說所有階層必須工作機會平等,包括教會組織。如此一來,教廷可能會因為從未任命女性為主教,遑論女性教皇而接受調查。義大利政府可能會對教廷的財富課稅。說不定義大利還會通過立法,要梵蒂岡在所有的公共廁所里,放置保險套。

  同樣的道理,8世紀時的教皇也不願臣服於倫巴底人的治下。他向東羅馬帝國皇帝求援,但皇帝正為應付入侵的穆斯林忙得焦頭爛額,教皇於是轉而寄望阿爾卑斯山之北的法蘭克人。日耳曼民族在西方建立了許多國家,法蘭克是最強盛的一個。信奉基督的國王丕平(King Pepin)南下義大利,平定了倫巴底人。他也許下重諾,要將羅馬周遭一大片土地留給教皇,讓教皇全權擁有。雖然疆界歷經多次更變,教皇這塊地盤一直倖存著,直到19世紀,義大利成了一個統一國家,教皇的王國才縮減為它今天所擁有的方寸之地。

  查理一世,或稱查理大帝,是丕平三世的兒子。他大大拓展了法蘭克王國的疆域。他的領土橫越比利牛斯山,遠抵義大利,達於包括了他父親分給教皇的土地在內的義大利中部;東至奧地利,深入現代德國的地盤。自從羅馬帝國滅亡,除了希特勒和拿破崙曇花一現的稱帝時期,沒有一個歐洲國家曾經擁有如此廣袤的疆土。在日耳曼,查理大帝和當地一些沒有進入羅馬帝國的東邊異教徒薩克森人正面交鋒。薩克森人不信基督,查理大帝給他們兩條路選:要不皈依基督教,要不被當成奴隸運回他的帝國本土。

  公元800年,查理大帝來到羅馬,在大教堂里參加聖誕節彌撒。儀式過後,看似毫無預警地,教皇將冠冕戴在他頭上,宣布他為羅馬帝國的皇帝。他讓自己登上帝位,是為了建立一個能夠保護自己的權力中心,但這個舉動不啻是背棄了東羅馬帝國的皇帝,他必須找個理由解釋。那還不容易!在東都君士坦丁堡,現在的皇帝是個女人,這女人弄瞎了兒子的眼,除掉路上的大石頭,把自己捧上了王位。在教皇的律令下,她已不再是西方的皇帝。

  公元800年聖誕節這天,大教堂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後代的皇帝和教皇之間曾經掀起很大的爭論。教皇這方強調,既然是教皇將冠冕戴在查理大帝頭上,這就表示教皇權力高於皇帝。可是,當教皇為查理大帝加冕後,他向查理鞠躬示敬,皇帝這方因此理直氣壯,說教皇此舉等於承認皇帝權力凌駕於教皇之上。皇帝這派甚至指出,查理大帝早已憑藉一己之力成為一個強人,他的勢力並不是依靠教皇的加持。

  查理大帝建立的帝國和羅馬帝國大不相同;身為統治者,他的治國風格也與羅馬皇帝南轅北轍。基本上,他是個蠻族出身的國王。他孜孜教育自己學會閱讀,能讀拉丁文,可是書寫始終有困難。直到晚年,他的床邊一直放著一個練習寫字的蠟板,但始終不得寫作的要領。不過他深知,帝國是一股文明的力量,這是他以羅馬為鑒學到的觀念。他的日耳曼祖先靠掠奪維生,為了掠奪更多,這才深入羅馬帝國之境。

  文明要靠查理保護?

  你可以組成這樣的政府:確立一個強取豪奪的體制,讓有權力的人財富更增,讓他們的親友雞犬升天,古今中外,這樣的政府所在多有。聖奧古斯丁(Saint Augustine)的年代正值羅馬帝國氣數將盡,他在著作《上帝之城》(City of God)里寫道:「如果沒有公義存在,王國除了強取豪奪還剩下什麼?」查理大帝熟悉這本書,對於這點瞭然於心;聖奧古斯丁是他最喜歡的作家之一。對於異教徒薩克森人,他可以殘忍、蠻橫以待,直到他們歸順基督為止,可是一旦他們成為他治下的基督徒,他便以公正為己任,務使他們得到公平的統治。

  查理大帝雖然自我教育的成效不彰,但他提倡教育,對飽學之士也鼎力支持;他下令學者四處搜尋古代經典,進行抄寫。當今所有留存於世的拉丁文作品幾乎都是查理大帝掌政時期的複製本。沒有他,這些經典遺產留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查理大帝面對極大的障礙。他底下沒有官僚體系,溝通管道闕如,商業不振,城鎮規模極小,到處兵荒馬亂。種種情境都和羅馬帝國大相徑庭。他的統理模式是在領土內廣派公爵、伯爵坐鎮,一方面讓地方領主不敢造次,另一方面督使他們服從查理大帝。這個帝國沒有憲法基礎,政府施政端賴領袖個人的權力。

  查理大帝將他的宮殿蓋在亞琛(Aachen),他的疆域中心附近。亞琛位於當今德國的西部,靠近德國和比利時的邊界,如今只有大教堂猶存於世。大教堂依羅馬風格而建,也就是屋頂呈圓拱狀的羅馬式建築。支撐教堂圓頂的大柱是真正的羅馬遺物,是查理大帝特地從義大利運回來的。

  千辛萬苦建立起一個龐大帝國後,查理大帝決定遵循日耳曼習俗,死後將土地分給幾個兒子,可惜他只有一個兒子存活下來,帝國的分家直到他孫輩那一代才得以實現。而這幾個孫子內訌互斗,查理大帝的帝國從此一分為三;西邊那塊最後變成如今的法國,東邊變成今日德國的原始地。可是,幾個孫子你爭我奪,加上維京人入侵,一片混亂中,查理大帝的治國方略已蕩然無存。各地的伯爵、公爵紛紛自立門戶,成為獨霸一方的強人,不管誰當國王都是「帝力於我何有哉」,服從性微乎其微。歐洲回復到羅馬覆亡初期的局面:權力大為分散,國王必須先降伏山頭分立的伯爵、公爵,才可能讓強大的王國重現人間。

  查理大帝建立的帝國消失了,教皇也失去了保護他的強人。有一段時間教皇得過且過,哪個地方王侯支持他,他就把誰加冕為王。公元962年,由查理舊帝國分出去的德意志境內終於出現一個強大的新王,奧托一世(Otto The First)。教皇為他戴上羅馬帝國的皇冠,從此以後,無論何人登基為德王,在受教皇加冕後也兼任羅馬帝國的最高元首,亦即後來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

  皇帝巴結地方「角頭?

  在歐洲,只有德意志的國王是選出來的。早在入侵羅馬帝國之前,日耳曼民族的傳統就是繼承製與選舉制的混合。王位候選人都是某王室家族的男性子嗣,這是為了確保選出的國王流著優良戰士的血液,這些日耳曼蠻族可不希望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阿斗統馭。

  在法國,有很長一段時間正好所有的國王都生養出能幹的兒子,慢慢地,世襲就成了決定誰能登基成為法國國王的唯一途徑。可是,德意志的國王沒那麼會生好兒子,因此選舉制不僅維繫不墜,更由於德王還要兼任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選舉的角色更形吃重。皇帝既然統領大片的基督教江山,再加上選舉制把關,理論上,任何信奉基督的侯選人都有機會雀屏中選,但事實上,中選者幾乎都由德意志某家族的王儲包辦。一開始,主教、爵爺等地方強權人士都有選舉權,為數眾多;到最後只剩下七人具有「選舉人」身份。

  跟全世界的國王一樣,這位德意志君王兼皇帝也為了壓制地方強人而傷透腦筋——這些人有的還是他的選舉人。由於皇帝必須巴結選舉人才能登上寶座,有時候他不僅不敢施展帝威,反而退讓三分。除了地方上的權力鬥爭,數百年來皇帝還涉身於另一場爭鬥,對手是論權力、論地位都勢均力敵的人物:教皇,使得情勢更加複雜。

  教皇和皇帝的權力日增,彼此都有推動之功。皇帝一直是教皇地位的捍衛者,在保護教皇的屬地方面尤其舉足輕重。他們偶爾也會插手羅馬教務,目的是確保教皇乃信仰虔誠之輩,以免哪個投機人士坐上聖保羅(他是第一任教皇)的寶座。教皇借著為皇帝戴上冠冕、賜予羅馬皇帝封號,使得皇帝的威權更增,但自11世紀後,這對搭檔開始反目,因為教皇堅持教會事務應由羅馬治理,國王和王侯貴族都不能插手。

  天主教會是中世紀時期最龐大的國際組織,可是它的力量始終削弱不振,因為不管是國王還是地方的權力掮客,都想左右他們地盤內的主教人選。他們汲汲營營,並不僅是為了在教會事務上有發聲餘地;主教底下會被賦予許多職缺——司鐸(通稱神父),教會的行政人員,同時掌控大片土地,也就是教會的收入來源。有時候,國土有三分之一是掌握在教會手裡,在德意志地區更近乎一半。那些擁有世俗權力的人因此虎視眈眈,亟欲影響有能力施展莫大教權的主教。

  當我們說教會是個國際組織時,不妨這樣想像:從事汽車製造業的豐田汽車,總公司設立在日本東京,假設豐田澳大利亞分公司的執行長必須由澳大利亞總理任命,廠長則由當地市長指派。體制上,這位廠長和執行長必須聽從東京總公司的指令,但實際上,由於任命他們的是澳大利亞的總理和市長,他們當然會瞻前顧後,小心不要得罪了他們。更何況,澳大利亞的總理和市長指派的人選不見得很懂汽車,他們想討好誰,就把這差事給誰做。中世紀的教會便是如此,它飽受白蟻侵蝕,慘遭地方權力掮客和歐洲君主的剝削,力量始終積弱難振。

  把皇帝直接趕出教會?

  起而力抗所有這些看似溫馨的安排,好讓羅馬教廷手中的威權恢復穩固的,是1073年當上教皇的格列高利七世(Gregory Ⅶ)。他公開宣布,爾後主教由他親自指派。亨利四世的回應是:將來這個職位繼續由「朕」安排。皇帝態度強硬,教皇於是開除了他的教籍——換句話說,皇帝被趕出教會的門牆,再也不能參與彌撒,也不能得到教會提供的任何服務。這向來是教皇手中的強大法寶,因為開除皇帝教籍猶如昭告全國人民,他們不必再對皇帝聽命服從。那些貴族和王侯們老早就想脫離皇帝掌控,如今發現他被逐出教會門牆,從此可以置之不理,莫不心頭大樂。

  亨利四世於是頂著嚴冬天氣跨越阿爾卑斯山脈,來到義大利北方卡諾莎(Canossa)的城堡求見教皇。他在城堡外的風雪中等了兩三天,只求教皇見他一面。他將身上所有的王權標誌脫卸殆盡,只著一身平民裝扮,教皇終於心軟,這位皇帝在他面前跪下,請求原諒,於是教皇解除了「絕罰」(即逐出教會),那幫王公貴族自然氣得吹鬍瞪眼。當然,對亨利四世來說,這樣做確實屈辱,但也是聰明之舉,因為要信奉基督的教皇拒絕寬恕人是很難的。當然,這位皇帝並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立場。這場爭執繼續僵持多年,最後終於取得折中:皇帝可以就主教人選施展若干影響力,但實際賜予主教權杖並為他們聖袍加身的,必須是教皇本人。


  皇帝和教皇之爭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甚至是真正的兵刃相見、戰場交鋒。你或許會問,教皇要怎麼打仗呢?由於他本身也是一國之尊,他有自己的屬地可以徵稅,他就拿這筆稅收來征雇士兵。他四處尋找盟友,有時候會跟一些不想屈從於皇帝之下的王侯合作,打個比方,就像打開皇帝他家的後門來搗亂。中世紀時期,北義大利的市鎮成為歐洲最富庶的地區,而皇帝的江山已經遠屆南部這裡。這些城鎮不喜受皇帝掣肘,有時也會主動和教皇結盟,聯手去打皇帝。他們時常扮演牆頭草,哪邊對他們有利就歸順哪方。

  教皇也會打仗、殺人?

  對於這位儼如戰士一般的教皇,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家徹里尼(Cellini)於自傳中有段精彩的描述。同文藝復興時期的許多人物一樣,徹里尼也是多才多藝,他不但是個手藝高超的金匠,也精通武器製作。有一回敵軍攻打羅馬,他站在教皇這邊,就如何開炮射擊下達指令。教皇的敵人之一是某個曾替教皇打仗,但現在投效敵營的昔日西班牙官員,這人站得老遠,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身在射程之內,他一派輕鬆,配劍還掛在胸前。當徹里尼下令發射,炮彈立刻擊中這個武官的劍,劍反插到武官的身上,將他切成兩半。徹里尼非常沮喪,他殺了一個完全沒有為死亡做好準備的人。他跪在教皇面前,請求赦免,教皇卻大悅地說:「噢,我原諒你,我原諒你所有因為服務教會而犯下的殺人罪過。」


  華麗的披風和碩大的教冠,他從未忘記自己打魚的貧寒出身,他一隻腳是赤足的。中世紀時期,大部分的人對於這樣的奢華不會覺得刺眼,教皇是個重要的君侯,他本該擁有皇室的一切行頭,因為他是教會元首,而且要以平起平坐之姿會見其他君主。

  教皇和皇帝的互斗始終是僵持的局面,從來沒有一方得到過完全的勝利。他們就像老闆和夥計之間的鬥爭;有人罷工有人以開除要挾,有時局面火爆而慘烈,不過你知道最後總會解決,而且世界上永遠都會有老闆和員工。教皇和皇帝之爭要說有什麼意義,那就是教皇從沒說過自己是皇帝,皇帝也從不以教皇自居。雙方都承認對方的存在有其必要,爭的只是彼此的相對權力。這是西羅馬帝國一個非常重要的特色,也是它和東羅馬帝國的分野所在。

  在東邊,依照君士坦丁堡的規矩,皇帝不但是整個帝國世俗事務的統御者,也是教會的統治者。他們也有個最高主教,但這位最高主教由皇帝指派,也歸皇帝管轄。在西邊,教會和國家則是分開的兩個權力單位,各有各的權威。這對國王來說是個不曾或斷的障礙,讓他無法號稱普天下都是他一個人的。

  長年爭鬥的結果,是教皇和皇帝的力量雙雙被削弱(如圖6—3)。舉北起德意志南至義大利的中歐為例,地圖上即可看出其長期的惡果;這個地區猶如一個由諸多小國、公國和城市拼湊出來的拼布圖。在西邊,英國、法國和西班牙已經以統一國家之姿崛起,地方的公爵、伯爵已被降服,國王在國界內令出必行。英國之所以有這個局面,威廉公爵(Duke William)居功厥偉,他於1066年以武力平定了國境內大小區域,建立了一個比歐洲本土更強大的君主國家。

  反觀中歐,教皇和皇帝一直硝煙不斷,兩大權力中心為了互斗,寧可把自己在國內的權威當成交易拱手讓人,結果,地方權力不減反增,小蝦米變成了自治體,根本不把他們的君王放在眼裡。近代(公元1400年以降)歐洲兩大脫胎換骨的運動,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都發生在這裡。這兩大運動何以發生很難說得清,何以在此處發生則比較容易回答。

  義大利北方諸城,文藝復興的發源地,頗類似於古希臘時代的小城邦。這些義大利城鎮在軍事上和文化上是敵對的,它們彼此征伐也互相競技,在藝術上互比光輝燦爛。由於它們既是城市又是邦國,能將許多才智之士薈萃於一地;它們的貴族也不同於歐洲其他國家,他們住在城市裡,並不把自己的領地當做天經地義的居家所在。城市生活的多元與活力,是這整個社會的特色,在這樣的地方,孕育並實踐一個重建古代世界的計劃因此成為可能。

  而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之所以在這裡紮根並開枝散葉,是因為世俗權力的分散。鎮壓馬丁·路德的異端邪說是皇帝的責任,可是他遲遲沒有這樣做,他下令讓馬丁·路德從安全通道進來見他,而這條通道即使連貴族王侯也要遭到搜查。

  但馬丁·路德不肯收回他說過或寫過的話,皇帝就宣布他是異教徒,不準任何人聲援他,同時下達拘捕令。但皇帝的命令當即踢到鐵板;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Frederick I, Elector of Saxony)帶走了馬丁·路德,把他藏匿起來。馬丁·路德就是躲藏在其城堡期間,開始將《聖經》譯成德文。腓特烈和其他王侯支持馬丁·路德是以私利為著眼:希望自己能掌管教會和教會的土地,他們為擴張一己勢力犧牲了教皇和皇帝,路德教派就此誕生。

  在19世紀下半葉之前,德意志和義大利一直是處於分裂的局面,這兩個國家一直到很晚才統一,而且比那些較早統一的國家,更傾向於浪漫主義時期所萌生的強烈民族主義。這兩國於20世紀採行了最具侵略性也最排他的民族主義,世稱「法西斯主義」。

拿破崙崛起

  雖然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位子本身並無多大實權,但這個帝國還是存活了下來。打從中世紀後期開始,有個家族一直在製造登基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人選。這個家族是哈布斯堡家族(Hapsburg),歐洲史上最顯赫、統治疆域最廣闊的王室之一。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當過西班牙、奧地利、若干義大利地區及低地國家(荷蘭、比利時、盧森堡)的國王。對他們來說,皇帝頭銜不過是錦上添花;他們的權力來自自己的王國。伏爾泰(Voltaire)這位啟蒙時期的大師就嘲笑神聖羅馬帝國,說它既不神聖也不羅馬亦非帝國,此話誠然不假,可是它頂著一個名字和一個非常奇怪的體制卻能存活,看來總是帶著點奇蹟。直到一個新帝國的元首出現,這個奇特而苟延殘喘的舊帝國才告終結。這人名叫拿破崙(Napoleon Bonaparte),於1799年,法國大革命的十年後成為法國的執政者。

  法國大革命從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中出發,接下來的四年,統治權落在用斷頭台治國的雅各賓獨裁者手裡;戰爭的危機已經過去,眼看羅伯斯庇爾還要這樣執政下去,但他終於被推翻,也被送上了斷頭台。走中庸路線的共和國信徒試著讓革命局面穩定下來,也試著驅除民主勢力和君王復辟的支持者——這些人不在少數甚至與日俱增。為了對抗這兩股反抗力量以延續共和生命,政府不得不動用武力,結果威信盡失。這給了拿破崙崛起的機會。先前他已因多次領導法國的革命戰役,抵抗歐洲其他見不得法國共和的君權國家入侵而聲名大噪。

  拿破崙的父親是啟蒙運動人物,深信革命所揭櫫的諸多原則,卻不相信人民有權統治自己。自1789年之後,法國在這個志業上可說是節節落敗,拿破崙的政見因此非常吸引人。他是獨裁者中最有魅力的一個,他不準任何團體享有特權,所有國民一律得到平等對待,國家提供所有孩童受教育的機會,所有職務都要公開選才。他延攬各方人才進入政府,無論是保王派還是共和派,雅各賓恐怖政權的支持者還是反對者,完全不計較他們過去在革命中扮演的角色。他只交給他們一個使命:創立一個有理性、有秩序的政府體制。

  我對法國君王的「專政」並沒有太多著墨的原因有幾個。其一是他們雖然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但所統治的依然是塊拼布圖而非統一的國家。法律制度和行政系統有如多頭馬車,而君主為了穩固新的法國地盤,培養對自己效忠的新臣民,釋出的妥協、特權、豁免也多如牛毛。革命黨把這些全都掃到一旁,他們念茲在茲,期期要建立一個統一國家。然而,在你爭我奪的混亂中,新政權的建立並無多大進展。拿破崙把這個任務交給自己和他的專家群。《拿破崙法典》的制訂是他們最偉大的成就,這部法典以查士丁尼大帝任內編成的法典為範本,是一套能讓所有事務都有所遵循的法規。


終止仇恨,自戴皇冠

  羅馬是拿破崙一個重要的榜樣。他一開始自稱執政官,接著又稱皇帝,不過他跟奧古斯都一樣,並沒有借這個頭銜弭除法國共和體制的意圖。他跟羅馬人一樣,打算建立一個龐大帝國,讓法蘭西共和國的建國原則成為一個公平正義、條理井然的社會的基礎。雖是早期革命分子挑起了戰端,但他還是繼續跟歐洲強權國家打仗,多次獲得輝煌的勝利。他擴張了法國疆界,也重新分配法國境外的侯國封邑,安排他的兄弟出任管轄。


  他為歐洲大陸拔除了中世紀的舊勢力、特權與諸多病態現象,建立起新的理性秩序。歐洲幾個強權國家經過長久的休養生息,終於聯手打敗了拿破崙,但他的功績已是無法抹殺。他後來被放逐到南大西洋的聖赫勒拿島(Saint Helena),當他回顧一生,最感欣慰的是《拿破崙法典》得以存續,通行於整個歐洲——直到今日猶存。而神聖羅馬帝國沒能存活下來。1806年,拿破崙廢掉了這個帝國,重新構組為萊茵邦聯(Confederation of the Rhine)。

  拿破崙不是信徒,換句話說,他不相信上帝。他篤信機會和命運。但他明了人民和信仰的深固關聯,深知宗教對於維繫士氣和秩序有多重要。早期的革命分子是啟蒙運動培養出來的小孩,對管理宗教缺乏這樣的尊重。要說造成法國社會分裂,讓人民對革命越來越敬而遠之的主因,什麼也比不上攻擊天主教會。革命黨人霸佔教會土地,設立了一個教皇拒絕承認的、敵對教派的國家教會,拿破崙決定要終止此舉所導致的仇恨與分裂。

  他跟教皇達成協定(教廷和政府間的協定有個特殊名稱,叫做Concordat),承認天主教是法國多數人民但並非「所有」人民的宗教;教皇要求撤銷宗教自由,拿破崙也不同意,指新教徒和其他宗教的信徒有權奉行自己的信仰而不受干擾。至於主教的任命,這份協定讓它回復舊規:主教由國家提名,但由教皇為他們披上聖袍。

  在教皇的出席下,拿破崙於巴黎聖母院加冕為皇帝。教皇任命拿破崙與約瑟芬為皇帝和皇后,並賜福於象徵王權的標誌物:寶珠、權杖、寶劍、正義之手。然而,是拿破崙為自己戴上了冠冕,那是一頂複製品,仿照教皇曾為查理大帝戴上的王冠而做,它中空而輕巧,狀似羅馬人為勝利者戴上的桂冠。


毀掉了其他所有的文明,那基督教會自然成了唯一保存文明火種的地方了.


基督教保護下了古羅馬時期的文獻,這個對人類將來的科學發展都是很大的意義。而且初期的歐洲羅馬帝國是主張把皇帝當神來信奉的,其實東方也是如此,就是一切平民的私產都是皇帝的。皇帝要徵收多少徵收多少。而基督教徒堅決否認這點,因為不會認為在地上的任何人,包括統治者是神。在不斷與羅馬皇廷的抗爭下奇蹟出現了,君士坦丁大帝信奉起了本是邊緣的宗教的基督教,並設立為國教。之後羅馬帝國滅亡,被蠻族所滅,也是因為基督教徒的勸說,保護了西方的文明。蠻族也信起了基督教,也尊重起了個人私產。想想如果不是教會的爭取,那麼現在西方世界的樣子很難想像。因為這等於間接維護和建立起了最初西方對人權的尊重。而這點,東方直到一百年前才真正開始正視人權。其實在東方民族民眾身上無法理解人權,骨子裡還是寄希望於出一些「好」皇帝,有奴性,認為在高位的就一定高高在上,而忽視天賦人權。而這個因為基督教在西方世界的堅持,早就進化出更優異的體系了。這也是基督教對人類的不可磨滅的貢獻。


實名反對所有有關基督教和古典文化對立關係的論述

木木老師曾在維也納大學歷史系學習過一段時間,主要研究歐洲古代晚期史(Geschichte der Spaetantike),即公元3-8世紀歐洲史。

就現階段而言,西方主流歷史學界已經不接受「基督教和古典文化」二元對立的論述,因為學界實際看到的史料遠遠比大眾想像的要複雜的多。總體上看,大家普遍接受的觀點是:在古代晚期,基督教全面改造了古典文化,一方面基督教在知識層面選擇接受古典七藝等傳統文化,因為藉助古典七藝,基督教徒可以更好地接近上帝;另一方面,基督教在信仰層面否定了多神教,同時將佔星術、魔法師等視為迷信,加以抵制。

對此,木木老師就舉其中一個典型案例,作為上述觀點的證明:

大家知道,天文學是古典七藝的後四藝之一,而占星術則在古典時期廣為流行。那麼,基督教徒是如何看待天文學和占星術的關係的呢?

公元7世紀初西班牙的塞維利亞主教伊西多爾(Isidore of Seville)在其代表作《詞源》(Etymologiae)曾談到天文學和占星術的問題。在之後的幾百年間,《詞源》一書流傳甚廣,成為中古早期智識群體的必讀書目,也間接反映了同時代對兩者關係的主流觀點。

他說:

「論天文學和占星術的區別(De differentia astronomiae et astrologiae):天文學與占星術有所區別。天文學本身關注天的運轉,星辰的升降、運行,以及星座的位置。但是占星術一部分合乎自然,另一部分卻屬於迷信。只要它觀察太陽和月亮運行的軌跡,或者根據季節(觀察)星辰特定的位置,它就是合乎自然的;但是當人們通過星辰占卜,或是把十二星座與靈魂或身體的某個部分對應,抑或試圖通過星辰的運行來預測命理或人物的性格,它就是迷信。」——《詞源》III.xxvii.1-2.

「因此,觀察星辰(來占卜),或者說是星占,以及其他與星辰研究有關的迷信,即為了知曉命運(的行動),無疑與我們的信仰相違背,應當徹底被基督徒所遺忘,就好像它們從未被寫出來過。但是一些人,為星座美麗和清晰所誘惑,長期在錯誤中對待星辰,他們的思想受蒙蔽,故而試圖通過有害的計算來預言事物的結果,這就叫占星術。」 ——《詞源》III.lxxi.38-39.

顯而易見,基督教對待天文學和占星術的態度截然不同。前者被認為是「自然」(注意「科學」的概念是近代才有的),而後者則被歸為「迷信」。在基督徒眼中,「自然」是上帝創造的,符合既定的規律,基督徒當然接受「自然」,並且接受研究「自然」的天文學;而身為「迷信」的占星書則與基督教信仰相違背,應當遭到摒棄。

在木木老師看來,這種價值觀念還是很先進的,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是「取其精華,取其糟粕」。然而在很多時候,不熟悉歷史的大眾並不知曉「古典文化」和「多神教」或「占星術」之間具體的差別,往往將基督教打擊異教徒、占卜師、魔術師當作是基督教排斥古典文化的體現。

在古代晚期之外,也常常有類似的誤解。

比如一個常見的誤區是,將「教會燒死布魯諾」等同於「教會壓迫科學家」。其實,教會之所以給布魯諾判刑,是因為他本人信仰希臘-埃及神Hermes Trismegistus,並且宣揚占星術、魔法等等迷信知識。而布魯諾之所以支持日心說,是因為在Hermes Trismegistus的信仰中太陽神居於崇高地位。因此,「教會燒死布魯諾」應該理解為基督教與Hermes教之間的衝突,而非宗教與科學的矛盾。

這也就是為啥所謂的「科學」能在西方興起的重要原因。


用現在的角度看:最終借款人、教育機關、慈善組織、聯合國安理會、免稅的商會。

另中世紀沒那麼黑暗,至少西歐農民、商人、手工業者的生活水平比天朝與印度高。沒有教會的制衡,貴族老爺可以過得比印度土王舒服的好嘛。

汗,沒看到影響。教會的存在使得羅馬帝國的法統得以延續與擴大,舊領主的權利在新的征服者下得以保存,城市抱有自治權,法律代替習俗。

教會的道德約束阻礙了大規模衝突的爆發使得軍事貴族化,使得西歐得以修身養息,同時又因為教會壟斷了婚姻幫助確保了繼承法,讓法統不用屈服於暴力。

教會、領主、城市、國王的相互制衡,使得商人不用屈從任何一方,司法不用獻媚,為後世司法獨立商業自由的社會埋好種子。


對這個問題,強烈推薦看伯格曼的《法律與革命》。


毛奇的答案已經說得很好了。但還是忍不住發表一下拙見。
首先宗教在西方世界裡不是單純的文化概念,也就是說一般國人會想當然的把它和中國的儒學之類的對應,認為只是一個文明裡的突出標誌。但是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可以顛覆這個認識了,教會實力鼎盛時可以決定一國君主的廢立,但孔府本質上一直都是封建王權的代言人,即使是元 清這樣的非漢族政權下,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彈性。
換句話說,基督教在歐洲世界裡扮演的是一種可以和封建王權分庭抗禮的角色,或者說其本質就是具有神學色彩的封建實體,而在中國歷史上,除了最終難免演變成封建王權的割據勢力外,並沒有什麼可以和封建王權本身分庭抗禮。
那麼下面就要說說其歷史地位了。或許會說的略亂。。。觀點如下:
1,對於保存文化果實和歷史文獻,教會居功至偉,加之教會滲透到生活各個方面這一點,沒有基督教的話後人對於歐洲的研究會麻煩困難許多許多。這裡的歐洲研究不僅限於歷史,還包括社會經濟 醫學 人口等等領域。
2,在政治生活和經濟生活中往往扮演令人詬病的保守勢力,這個在宗教改革這些初高中課程里已經學得足夠多了。
3,在最早的時候,日耳曼蠻族入侵歐洲,是基督教馴服(或者用歸化更合適?)了他們,讓他們成了歐洲真正的主人而非元清之於中國的存在。這裡體現的基督教的影響力,是中國的傳統文化無法相比的。
4,宗教的本質一般都是向善的。這個作用一直至今,雖然無數影視作品都在嘲諷和戲謔這個宗教,歷史上也有無數男盜女娼的教會勢力,但是基督教教義本身,還是希望創造一個better place的。

以上,不得不說題主的一句話涵蓋太多。。作為一個經常犯懶的人實在難以繼續寫了,因為一旦認真起來這個可以當論文寫的吧。。
最後給諸位推薦一本入門讀物,《你一定愛都的極簡歐洲史》,不長,但是可以讓你從宏觀上認識下基督教之於歐洲世界的意義。http://book.douban.com/subject/5366248/


基督教的起源

猶太人一直相信,宇宙間只有一個真神,這是極不尋常的觀點,希臘人和羅馬人崇奉多神,這比較普遍。猶太人還有個更異乎尋常的信念,他們認為自己是上帝的選民,所以這個唯一真神會對他們特別照顧。

雖然猶太人相信自己是上帝的選民,但他們並沒有逐夢的空間。他們常常遭受屈辱,被外族佔領、放逐;可是,他們從不懷疑上帝的存在或他對他們的關愛。當苦難降臨,他們的結論是自己沒有恪遵上帝的規定,以至於觸怒了神。因此,在猶太民族的宗教里,一如基督教中,道德與宗教是密不可分的,但其他宗教就不見得如此。

耶穌與基督教

耶穌熟知猶太人的律法和教訓,從中延伸出他自己的教義。他的教誨有一部分就是這套律法的精華摘要。其中一條是:你應當全心、全靈、全意愛耶和華你的天主,要愛你的鄰居如同愛你自己。

在傳道中,耶穌把猶太人的道德教訓轉化成了宇宙大愛。

他們說,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嶄新宗教。你不必先變成猶太人,所有法規都可以置諸腦後,基督已經把我們從那些戒律當中解放出來;他關於愛的教誨凌駕於一切律法之上。……自此而後,基督教就成了一種世界性的宗教——至少開啟了這樣的可能。接下去的三百年間,它被廣為傳播,在羅馬帝國的每個角落開花結果。

希臘人的觀點:這是一個簡單、符合邏輯、能以數學表達的世界。基督教的觀點:這是個邪惡的世界,唯有耶穌能拯救它。日耳曼蠻族的觀點則是:打仗是好玩的事。這些看似天差地遠的元素組合在一起,造就了歐洲的文明。

教會的發展

公元313年,君士坦丁大帝成為一位基督徒,或者說至少公開表態支持基督教會。……五十年後,另一位信奉基督教的君主更禁止異教,獨尊基督教為國教。……這是三大元素的第一個連結:羅馬帝國變成了基督教的天下。

羅馬帝國滅亡後,教會倖存下來——儼然一個獨立政府。教皇和羅馬帝王的角色平起平坐,治理麾下所有層級的文武百官。造成這個組合體的第二個連結就是:教會變成了羅馬人的教會。

基督教會對知識、學術的保存、發展

羅馬帝國崩滅後,教會把希臘和羅馬的學術保存了下來(它先前就已經這麼做)。……這是第三個連結:基督教會將希臘和羅馬的智識成就保存下來

基督教與戰爭

這些戰士(日耳曼蠻族)就被主教們說服了——主教告訴他們,只要接受基督教的上帝,就更能克敵制勝。這是一群很特別的征服者:他們接受了被征服者的宗教。教會明白告訴這些新來的統治者、國王和貴族,他們的職責之一就是奉行基督信仰。這是最後一個連結點:日耳曼蠻族支持基督教。

就拿基督教來說,不管你怎麼定義它,它都不是一個傾向開戰的宗教
耶穌說:「要愛你的敵人。」早期的基督徒拒絕服兵役,羅馬人會對他們心生疑忌,這就是原因之一。但是,基督徒和日耳曼蠻族現在卻是夥伴關係。這種「如果有人打你耳光,你就轉過另一邊讓他打」的宗教,卻受到一群好戰的鋼鐵硬漢的撐持,這是何等地矛盾?不過,表面上看似矛盾,其實不然,因為自從君士坦丁大帝改信基督教並訂其為正式國教後,這個宗教對於暴力的想法也開始有了轉變。既然政府不可能不打仗,教會如果希望得到政府支持,就得點頭同意,認可政府有時可以因為公平正義而出兵打仗。

基督教與騎士

教會雖然跟蠻族成為搭檔,對他們的價值觀卻不是照章全收。經過幾個世紀,這些戰士已經演變成騎士。騎士熱愛戰鬥,對自己的戰鬥能力深以為傲,但他們是為了正當理由而戰。教會鼓勵他們去攻打非基督徒——這個理由確實再正當不過。

騎士也要保護弱者,尤其是保護出身貴族的名門淑女。……保護女士、敬重女士的風範在歐洲文化中源遠流長。騎士絕跡之後,演變成為「紳士」風度

基督教會對知識學術的遏制

基督教會對古希臘和羅馬學術進行了積極主動的保存;教會並不光是把一些智慧典籍放在櫥櫃里束諸高閣。這些文獻能夠留存下來,讓今天的我們有機會拜讀,是因為整個中世紀基督教會都在抄寫,一再地抄寫。當年沒有印刷術,書本會腐爛、會枯朽。諸多希臘羅馬的珍貴文物之所以留存至今,是拜修道院里的修士之賜,雖然他們常常不知道自己在抄寫什麼,因此錯誤百出

蠻族現在變成了信奉基督的騎士,希臘和羅馬的學術被拿來支持基督教。而教會,就居於這個怪異的結盟體之間運籌帷幄,努力維繫這個體制於不墜。學術是基督教的,騎士也是基督徒,這個世界成了基督教王國,是耶穌基督的天下。

基督教會的龐大

基督教會因為跟著羅馬帝國一起成長,各種特性深得羅馬真傳;在羅馬帝國滅亡後,教會的教皇依然屹立,地位儼然君王一般,而各教區的主教和大主教,也猶如古羅馬帝國的行政百官,轄下更有不計其數的地方神父教士。這個聖職體制不單有自己的法律、刑罰和監獄,還有自訂的稅收制度。
教皇和主教團掌理著整個教會,教義也由他們制訂。教會可以給你救贖,可是必須透過它所掌握的東西來運行。你要得救,非得靠神父和主教不可。你必須領聖餐、參與彌撒,還需要神父替你變魔術,把麵包和酒變成耶穌基督的血和肉。你需要神父聽你懺悔,賜你寬恕,教你如何贖罪。神父可能要你念百遍千遍的聖母瑪麗亞或指示你去朝聖,或者如果犯行重大,會要你到聖壇之前乖乖接受鞭笞。如果你是有錢人卻快死了,他可能會斬釘截鐵地告訴你,除非你把大筆財富留給教會,否則你進不了天堂。
在中世紀,大部分的神父、主教和大主教加入教會,並不是因為宗教情懷或特別虔誠;他們加入教會,是因為它是當時最龐大也最有錢的組織領聖職就跟今天你去當公務員、進大公司、進政壇或進大學沒有兩樣,可能是為了一份穩定的差事、有興趣的工作或高薪,也可能是為了吃香喝辣、施展權力。在教會裡,你有的是機會撈油水、發橫財,還能替親戚朋友謀職找事,讓他們雞犬升天。

可是,這個巧取豪奪、富有又腐敗的組織,卻也是耶穌教誨以及早期基督徒言行記錄的保存者。
由於《聖經》是以拉丁文書寫,極少人能夠閱讀。教會說,它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解讀《聖經》的權責單位。任何人要是利用《聖經》去批評教會的訓示或作為,就會被當成異教徒綁在木樁上燒死;換句話說,你要是非信徒,不但會害了自己,對基督教也會造成威脅。

宗教改革

《聖經》,是馬丁·路德據以批評教會的關鍵。如果《聖經》上沒寫的,教會就沒有理由去堅持或執行哪個訓令。《聖經》是唯一的權威。和羅馬教廷決裂後,馬丁·路德第一件事就是把《聖經》翻譯成德語,使得人人都能閱讀、成為自己得救的主人。
宗教改革運動,是以《聖經》的訓示和教誨為據,對羅馬教廷進行改革的運動。它希望重塑早年的教會生活。宗教改革所帶來的信息是:基督教並不是羅馬人的宗教。

基督教與新教

馬丁·路德攻擊羅馬,一些德意志王侯見獵心喜,是他能幸免於難的另一個原因。當時的德意志並不是一個單一制國家,它是一個由許多小國組成的邦聯。羅馬教廷在德意志的影響力要大過在英國、法國,這即是部分原因——英國和法國是統一的國家。在德意志,教會握有廣大的土地,有些地區甚至佔據泰半;剝削人民、聚斂錢財不說,各教區的主教也由教皇任命,這些王公貴族全無置喙餘地。若是跟著馬丁·路德走,他們便可佔據教會土地,任命領地內的主教,對羅馬停止金錢捐輸,於是,這些王族成了馬丁·路德的保護者,並在領土內廣建路德的新教教會。日耳曼民族有一半的土地都設有新教教會,路德派教義也從現在的德國北傳到了瑞典、丹麥和挪威。英國則是創立了自有的新教品牌,稱為英國國教。

兩派人馬從相殘到相容

羅馬教廷的敵人很快就變得不止一個。新教教會的形式不一而足,因國家而異。
一百多年間,羅馬天主教和新教就這樣互相攻伐,甚至不惜兵戎相見。不過,在互相殘殺、誰也沒勝過誰的百餘年後,兩方終於達成長期的休兵協議,包容的觀念也逐漸成形。首先,雙方同意某些國家可以信奉新教,某些可以信奉天主教,接著——這是一大躍進——同一國里不同的基督教派也可和平共處。

文藝復興著眼的是古希臘和羅馬的智識成就,新教改革者則是頻頻回顧羅馬教廷承襲羅馬習性之前的基督教會。天主教教會保存的文獻在這兩個運動中都佔有核心地位。它所保存的希臘和羅馬學術,被文藝復興運動拿來規避它對知識的鉗制,而它所創造並予以神聖化的《聖經》,則被新教改革者拿來顛覆它的神學和單一性。

註:摘自《你一定愛讀的極簡歐洲史》


基督教原屬於猶太教,猶太教信奉耶和華,認為他們都是上帝的子民,認為是耶和華帶領他們走出了埃及,所以他們和上帝之間就存在一個很原始的契約,作為回報,他們必須遵守上帝的律法,這個律法就是《摩西十誡》,十誡一直都是西方道德的核心。

在羅馬帝國時期,早期的時候,基督教徒是受到迫害的,因為他們只信奉自己的神而不尊崇羅馬皇帝。但是,歷史總是那麼的機緣巧合,在公元313年,羅馬當時的皇帝君士坦丁公開支持基督教,羅馬帝國變成了基督教的天下,基督教從此就在歐洲大陸上欣欣向榮的發展起來。基督教也因此能夠影響到羅馬帝國人民的方方面面。我們知道,羅馬法大致經歷了三個過程,從習慣法到十二銅表法,再到公民法,再到萬民法。除了羅馬帝國統治版圖的拓展,為了維護統治等原因之外,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就是基督教的影響。因為基督教宣揚博愛觀念,主張愛你的鄰居。這個時候的基督教會已經不是早期的基督教了,這個時候的基督教會已有了完整的層級組織:神父、主教、大主教、神職人員。這個教會也有他自己的法律制度,也設有法庭、監獄以執行法律。教會不止管教務也管其他重要的大事,例如婚姻、繼承。教會也有自己的稅收體系。325年的《尼西亞信經》,它被看作是教會法開始形成的標誌。333年,主教裁判權獲得羅馬帝國政府的確認。基督教對於古羅馬的影響涉及到政治、經濟、生活等等方方面面。

在公元476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西羅馬帝國滅亡了。西羅馬不存在了,但是,宗教帝國仍然存在。取代西羅馬帝國的日耳曼人遵循的法律是他們自己的習慣法,這個法律是比較落後的粗陋的。在統治這樣一個曾經傲視群雄的大帝國時難免還是有點心虛的,所以日耳曼的統治者需要在精神上找一些寄託,以佐證自己統治權來源的合法性。恰在此時,基督教會為了繼續呆在這樣一種統治地位上,謀求世俗政權的支持,像東羅馬帝國求助無門,便向日耳曼人伸出了橄欖枝,,這樣,在二者各取所需的情況下,日耳曼人接受了基督教,基督教得以繼續存留下來。教會法是一套體系完整、內容充實的規章制度,它有自己的法律淵源、原則規範、司法機構和審判程序,在宗教系統內部儼然一套發達的法制系統。它原本只對教會成員有約束力量,然而基督教在大陸法系國家的備受尊崇,使得教會法的影響進一步擴大,開始涉足世俗司法事務的調整。如此一來,日耳曼統治者借教會的力量「驗明正身」,而教會法以國教的優勢開始染指世俗政權。日耳曼法就吸收了或者說借鑒了教會法的一些內容。

日耳曼人在統治曾經的西羅馬帝國的疆土時,採取了屬人主義原則,因而羅馬法並沒有消亡,有一段時間裡日耳曼法與羅馬法是並存的。為了適應國家統治的需要,日耳曼人開始編纂自己的法典。其中《薩利克法典》是日耳曼人制定的最有影響的一部法典,它借用了羅馬法的術語和概念,吸收了某些羅馬法的原則,而且這部法典是在羅馬法學家的幫助下制定而成的。發展到後期,日耳曼法就與羅馬法完全融合了。

教會法與羅馬法相互影響的歷史很長、從公元一世紀末教會法誕生時起,到美國獨立戰爭勝利和法國資產階級革命後實行政教分離止,在這一千多年的歷史階段中都存在這種相互影響。教會法是以聖經為其倫理基礎,吸收了許多羅馬法的原則、內容和形式逐步形成和發展起來的。可以說它是聖經和羅馬法的混合物。教會法反過來也給了羅馬法以巨大影響。查士丁尼編纂法典時就吸收了許多教會法的精神。在羅馬法學復興的時候,法學家們也十分注意研究當時影響僅次於羅馬法的教會法。歐洲大學的法學院,從創辦起就同時教授教會法與羅馬法。這加深了羅馬法與教會法的相互影響。教會法對羅馬法的貢獻主要是婚姻法、繼承法。

歐洲大陸宗教管理體系與世俗王權的管理體系是並存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宗教的力量大於世俗王權的力量。但是,世俗王權背後所代表的國王就不太情願了,所以,一段時間裡,國王與教皇是明爭暗鬥。再後來就發生了大家很熟悉的事情——宗教改革。而宗教改革就促進了歐洲大陸近代化的進程,當然,歐洲大陸近代化過程裡面自然包括法律體系的發展。

這是我上法學課的時候做的作業的一點整理,覺的對於認識歐洲古代中世紀與基督教的關係有一定幫助,大傢伙湊活著看看唄 ,下面是我公眾號的原文。以後會陸續推出關於宗教這個板塊。歡迎關注。
http://mp.weixin.qq.com/s/RNeuG-Mxp9-lrdVEpIPnfw


題目太大,但還是想說一點東西,只是自己的感受,並不專業。

大概看了一下回答,感覺得到很多否定、批判的態度,但其實我想說基督教思想和文化是西方文明不可忽視的一部分,沒有了它的影響西方文明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談談觀念層面吧:

我們今天都在談論西方自由民主式的憲政,憲政的核心要求是限制政府權力,保障個人權利。這個思想里表現出來的是對政府權力的不信任和對個體的關注,這樣的觀念實際上受基督教影響至深。

古希臘人認為城邦承載著倫理的責任,公民必須在政治活動的參與中獲得個體人格的完善。這就給了國家(城邦)本體的地位。而歷史發展到基督教出現時,國家的這種倫理職能被宗教取代了。奧古斯丁提出了上帝之城和塵世之國的概念,以及我們所熟知的「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都是要求淡化國家的在人類精神方面的作用。奧古斯丁甚至提出國家是人類墮落的產物,它的存在是必要的,但不神聖。這一觀念直接影響到後世形成「國家是一種必不可少的惡」的概念。

除了對國家進行世俗化處理之外,基督教的其他觀念如「人間的法律不可高於上帝」,乃至與基督教的存在,都切切實實地對君主權力形成了制約,成為阻礙歐洲出現極權專制的原因之一。在近現代新的國家制度建構中,基督教對於防範政府專制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

再說說對個體的意義。西方自由主義是以本體論個人主義出發建構其理論的。這個本體論上的個人是如何出現的呢?基督教發展了斯多葛學派的理論,認為個體的美德與國家和社會沒有必然的聯繫,而只能依靠內心與上帝的交流來完成,正是這種孤立的個人,成了後來西方自由主義的出發點。

再隨便說兩點,基督教的原罪論使得西方文化是一種罪感文化,有著沉重的反思和審美。

另外就是關於基督教使得西方倒退的說法,大家知道牛頓、笛卡兒、萊布尼茲BLABLABLA~這些推動人類科技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都是虔誠的基督徒嗎?理性時代科學家們的各種研究,動力都是希望以理性來證明上帝的存在呀!科技的跨越式發展源於想要用理性證明信仰的初衷,不覺得很炫酷嗎?

最後的最後,其實我想說每一種文化,都必然有燦爛光輝的一面,也有不那麼美好的一面,不僅對基督教如此,對希臘文化、對現代理性主義甚至對儒家文化都是如此。也許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精力去深入全面地了解,但能做的就只有盡量避免武斷吧!


夠寫一篇博士論文了


在任何一個民族,宗教都有兩個取向, 一是價值取向,二是世俗取向,而當宗教組織化以後,價值取向會變為世俗取向的工具,尤其是與政治合作。
宗教用人文的辦法解決了科學解釋不了的問題,科學說,人終有一死,死了啥都沒了,這無疑會給人帶來巨大的痛苦。宗教卻說,人有前世,今生和來世,將斷點聯接在一起,讓人們生活的更好。這是宗教的出發點,而當宗教有了很多信徒的時候,它就會面臨一個組織管理的問題,這時候必須出現一個統一的場所和一個組織。然而組織的生存也需要有收入,於是不可避免的要收費,也就是香火錢。當宗教的信徒開始擴張以後,一方政權就會有警覺了,這一般也是兩種結果,要麼就是合作,例如基督教,要麼打壓,例如我們國家90年代的XXX。
而對於基督教而言,它與政權的合作非常有趣,到了中世紀的時候甚至壓過了政治,那時候教皇的地位是在君主之上的,而宗教裡面肯定也是腐化嚴重,鬥爭異常激烈。這時候,伴隨著社會經濟的普遍發展,尤其是新興貴族,肯定不幹啊,舊有的宗教思想禁錮了他們進一步的發展,後來於是有了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將那些頑固派幾乎進行了全面的清洗,並放開了諸多的規則,總之就是利於資本的積累,而後就有了文藝復興、資產階級革命等等。


避難所、平衡器與蓄水池


基督教在歐洲歷史上就是正統,就是核心,他在不斷吸收充實希臘文明和異族蠻性的基礎上,建立了強大的精神統治。而教會,一方面傳播文明,另一方面藉助宗教的優勢吸金攬權,走向奢靡腐敗,隨著時代的發展和文明的進步,才有了後來的宗教改革和文藝復興,但這些都是對基督教義的鞏固和發展,沒有否定,直到今天基督教仍然是西方文明的基石,但教會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光鮮。


答案太多,看得眼花。只有一句話:去看《極簡歐洲史》。


大家的回答如果停留在基督教對異教的迫害方面,那就基本等於沒回答。
對異教的迫害前面已經說的很詳細了,總之就是很冷血很殘酷就是了。
說說扮演了什麼角色吧,基督教在中世紀西歐扮演了統治者的角色。世俗君主需要教皇的同意才能上任,上任需要教皇加冕,需要教皇的同意才能發動戰爭,教會佔據大部分土地,僧侶牧師權利之大直逼王權。。。——這是中國人的史觀。
其實上面我打的說對了一半吧,其實那時候交通不便,教皇也只是在義大利有無上權力罷了,在本地還是聽世俗君主的,只要君主信教(在中世紀君主不可能不信教,在宗教改革之前也不可能信異教)教皇也沒必要不給他加冕。中世紀的西歐是像《冰與火之歌》裡面的,世俗君主和教皇,和其他領主一樣,只要擁有土地就能擁有軍隊,擁有權利,所以教皇實質上的權利並不大。君主把土地給領主,領主再層層下分,被分封者宣誓效忠就可以了。
那麼教皇和教會有什麼權利呢?精神權利。如果教皇和某個君主有利益衝突,可以下旨給他打入地獄之類的,那麼大家害怕上帝,害怕教權,就會離開這個君主,別的君主就會把這個君主吞掉。教會的話就是佔有大量土地,但是僧侶和牧師在地方還是受制於君主的,畢竟修道院沒辦法擁有軍隊,只能說幾句閑話,但是他們都把自己獻給上帝了,這種事一般都不會管的。所以在大家普遍迷信的情況下,教皇和教會的權利就被人為誇大了,因為所有人都害怕下地獄。
說說對西歐的影響,這裡運用Starvrianos(估計我是拼錯了,按讀音打的)的全球通史的觀點。
在古典時代(classical time)末期,中世紀早期,基督教用殘酷手段滅亡了古希臘古羅馬文化和文明,包括社會制度,文化典籍,經濟制度種種各方各面,前面答案里有,不再贅述。滅亡了之後建立了基督教文明,進入了中世紀。所謂破而後立,不破不立,完全埋葬了古典文明才能為現代文明提供土壤,才能讓現代文明的萌芽茁壯成長,最終帶領西歐統治世界。而同時期的中國和印度,因為古典時代的文化得以保存,所以禁錮了自然科學和民主思想的發展,所以在近代落後於西歐,被人統治。後來的伊斯蘭文明直到現在也是如此,不願放棄舊思想,所以出了這麼多問題。這就是基督教對西歐最好的,也是最大的影響。具體說能說無數,題主有興趣可以自己查,或者等我把書找到再慢慢說。
同時不太同意現代歐美還是基督教文明的提法,現在歐美已經形成了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最完美最現代的世界觀,西歐老牌天主教國家也絕大多數通過了同性婚姻合法化,民主人權思想也和基督教是沒關係的,我覺得用」西方文明」概括歐美文明才是最恰當的。然而基督教歐美文化的影響也是相當明顯的,天主教仍然還是世界第一大宗教,擁有10億多信徒。
所以個人感覺,任何宗教,任何文化,只要取其精華就好了,沒有的就要借鑒和完善,才能不斷適應時代變遷,在這點上,歐美絕對是世界典範。


選修過一門相關課程,印象最深的是老師說:基督教其實對歐洲科學的發展有促進作用的,並不像以前說的那樣,好像和科學是兩種完全對立的關係;

東方的思想里對自然山水有敬畏的傳統,山有山神、水有水神,所以對科學發展研究有阻礙的影響;
西方的基督教因為是一神論,所以不會有這種對自然的思想的阻礙,自然科學能得到發展。

======================================================================
更新:最近閱讀《女權主義簡史》,了解到一些很有趣的事實,比如,在最早的為自身及自身性別發出吶喊的歐中女性中,有不少是在宗教框架下進行的而且使用了宗教用語。即女權主義在西方的發展是有宗教的根源的。

在長達幾個世紀的時間裡,歐洲各地總會有些家庭將「可有可無」或者無法婚嫁的女兒往女修道院一關了事。對於一些人來說,這肯定不啻終身監禁;但是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寧靜的女修隱院生活似乎促進了真正的自我實現:他培養了一些女性的組織才能,使一些女性識文斷字,能夠獨立思考,從而發現她們自己與眾不同的聲音。


這就跟中原幾次易主但儒家文化、漢字和佛教卻一直流傳了下來一個道理,北方游牧民族缺乏自己的文化,隔壁的中原卻一片繁華,學習效仿卻要交學費,沒錢那就只好搶了,搶下後變成自己的了,為了維護得來的果實只能通過這些教導人民要向善,愛和平。
歐洲自古混戰,分分合合,教導人們學習的場所只有教會學校和教父,傳授人們先祖的智慧和勤勞的精神,用以改善社會和自己,教導人們戰亂只會毀滅文明,想要維護自己生產的成果就要積善行,累善德,避免戰亂。


1、當西羅馬覆滅的時候,到處是橫行的所謂蠻族,羅馬的光輝沒有了,而是教會建立起了基本的秩序,而且已經皈依的蠻族在教會的面前行為有所收斂。
2、教會、修道院中保留了古代的文明印記,保留了文書檔案,為後來的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奠定了基礎。
3、教會行使了大部分的教育和慈善機能。


推薦閱讀:

歐洲中世紀是否真的是文明的倒退?
棱堡為什麼能夠抵禦火炮攻擊?
為什麼中世紀的阿拉伯文明超過歐洲,但近代還是落後了?
二戰中波蘭軍隊騎兵砍坦克事件確有其事么?
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國力軍事上差距大嗎?普魯士統一德意志是否是必然?

TAG:歷史 | 基督教 | 歐洲歷史 | 教會 | 歐洲政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