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東北二人轉這門藝術?

當然,你可以認為它不是藝術。


關注這個問題至少三年了,喝點逼酒壯完膽寫一寫。很多答主說了二人轉的起源和現狀,我說一說我經歷過的二人轉和二人轉演員,有點亂,我想到哪寫到哪。

先說結論:一切服務大眾的娛樂形式,不管是相聲小品魔術雜技歌舞,本質上都是取悅觀眾。二人轉的今天也是觀眾和市場培養出來的。

1.

我問過我爸媽為啥唱二人轉,他倆異口同聲說窮。

兩口子都是農民出身,祖祖輩輩面朝黑土背朝天。每家五個孩子,還都是上有大下有小。我爸比我姑大了八歲,為了照顧妹妹他十歲才上小學,我爺爺還算懂得讀書改變命運,我爸有幸讀到高中,但也就到此為止了。他差兩分沒考上大學,沒機會復讀。放榜那天他知道面前就兩條路,回去種地,出去闖闖。思忖片刻他就回家收拾行李了。來到市裡跟別人賣了倆月油條,發現自己根本不會做生意,剛好市裡戲校二人轉學員班招生,畢業包分配,我爸砸鍋賣鐵把自己塞了進去。

成為二人轉學員第二個禮拜,縣裡的高中就招聘教師,高中學歷就行。我爸在宿舍咣咣砸牆。二十年後,他的高中同學育才無數,成了校長。我爸唱戲無算,成了團長,可以說是各有千秋。

我媽就比較生猛。她前期遭遇跟我爸相同,都要照顧最小的妹妹。但沒我爸幸運,她小學讀到五年級就被迫輟學了——「小姑娘念再多書也是賠錢貨。」我姥爺原話就是這麼說的。我媽青春期時,有一次跟閨蜜偷著趴火車到了北京,兩個農村丫頭沒敢走出火車站,但還是被首都的繁華圈了粉。《霸王別姬》里,小豆子跟小賴子看角兒唱戲看到淚流滿面,「我什麼時候能成角兒啊。」,我估計我媽當時就是那種心情。十年之後雖然她再沒去過北京,但在圈子裡也算個小角兒。至於她閨蜜,我阿姨,十年後憑藉美貌嫁了個超級大律師,成了家庭貴婦。西方哪個國家都去過了,論改變命運的水平,她完爆我媽。

從北京回來後,我媽深深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出路,工廠進不去,做生意沒本錢,最終從家裡偷了錢跑到市裡戲校報了班。她學戲特別拚命,起早貪黑地練。她告訴我,有一次老師為了激勵大夥,上課的時候掏出一根大麻花,說下周以前誰能把《大西廂》全部戲詞背下來就獎勵給誰。我媽熬了一宿,第二天在課堂上把《大西廂》三千六百句(她說的,我沒統計過)一字不落背出來。

我說媽你真牛逼。

我媽說是啊我真牛逼。吃完麻花就吐了,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把胃撐壞了。

當年他們的老師,韓子平,董瑋,高茹等人現在都是二人轉宗師。有趣的是有個叫魏三的是他們同學。

1987年,他們畢業了。我媽收穫了一個優秀學員證書,以及我爸。多年以後我才發現爸媽的姻緣其實是校園愛情故事,賊尼瑪青澀。

畢業後兩人去了市裡評劇團唱戲。為啥要去評劇團唱二人轉呢?因為二人轉是他媽的小劇種啊,那時候還沒有專門研究這玩意兒的劇團,現在也沒有,就算是以二人轉為主要表演形式的劇團,名字也還是會叫XX地方戲劇團,XX民間藝術團,XX歌舞團。

2.

1993年,兩口子帶著我來到了另一個東北小城,進了新的劇團。我對於二人轉的記憶就是從那裡開始。當時兩人月薪加起來70塊,一家三口住在單位宿舍——一張床佔了一半面積那種。兒童時期,我白天淘氣,晚上粘人,一定要睡在夫妻倆中間。現在想起來真是對不住我年輕氣盛的爸爸。

那時候文化局給每個劇團都下達了「送戲下鄉」的任務(現在也有),劇團每年都要去各個農村演出慰問。在新的城市我家舉目無親,劇團演出只能帶著我。村與村不同,村裡的劇場也有好壞之分。不過再好也只是有個屋頂能遮風擋雨,差一點的沒有劇場,直接找塊平整的地,露天開唱。

那時候觀眾是真愛聽戲,一聽說送戲下鄉,真的有人走幾十里路從鄰村來捧場。他們會記住哪個劇團的哪個演員唱得好,私下裡還會討論對比。露天演出的時候,一圈圈觀眾把演員圍在中間,里三層外三層,一站就是一下午,寧舍一頓飯不舍二人轉真不是吹牛逼。這時候應該也是演員最有成就感的時候。

那時候二人轉演員還算規矩,肯在唱上下功夫。下戲以後他們會討論剛才哪裡唱的不好,唱的不對,不演出的時候兩個人還對對戲,學學新戲。個別上進的演員會早起吊嗓壓腿練基本功。

彼時一場演出,三到五場戲,每齣戲大概四個部分:

1)說口,兩個人講笑話逗悶子,有黃段子,但不多,主要是劇團有規定,不讓說。

2)小帽,一到兩段小曲小調,郭德綱也唱過的。相當於演員自己給自己暖場

3)正戲,一場戲的主菜,最抓眼球的部分

4)歌舞,流行歌曲+雜技,現在叫絕活兒。

當時比誰會的戲多,誰唱的好,現在一場二人轉凈他媽剩說口和絕活兒了。

對了,高秀敏老師曾是他們劇團的團長。她在電視劇或小品中算是本色出演——本來就是豪爽大氣的東北婦女。

還有,二人轉那扇子,打臉賊疼。

3.

我爸媽正要在奔小康的路上揚帆起航,生活又給了我們當頭一棒。

大概是94年,劇團減編——減少編製,可以把它理解為下崗,我爸比較幸運,但我媽被減了。本就不多的收入一下少了一半。

萬幸當時還有很多私人小劇場。劇場老闆們會招募一些演員。這些演員跟老闆算是合作關係,你出場地我齣戲,老闆按唱戲天數給演員結錢,小費不算。你要是唱得好,老闆求著你來。

我媽哭過以後,迅速調整心態,從劇團的正規演員變成民間藝人。所謂民間藝人算是二人轉界里的個體戶吧。大多數民間藝人都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甚至沒有幾個識字的,學成之後靠著師父出道。他們不在劇團掛靠,甚至沒有固定搭檔,哪裡劇場缺人就去哪裡,所以也叫散班子。我媽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算是異類。他們賺得比劇團多但是不穩定,除非你是那種炙手可熱的大角兒。小瀋陽,翟波,以及鄉村愛情里一眾大咖,早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本山大叔並不是教他們唱戲的師父。

民間藝人跟正規演員之間不太對付,有點互相瞧不起,散班子覺得正規團太死板,正規團覺得散班子太粗俗。平心而論,同一場戲唱出來,散班子靈活,懂得怎麼吸引觀眾,正規演員有過理論學習,演出有板有眼。

現在看來,從曲藝傳承的角度講,民間藝人和正規演員同時存在,保留了二人轉的多樣性。兩個「派別」(姑且這麼叫吧,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不斷地碰撞和交流,也增加了二人轉的生命力,散班子繼承了二人轉的野性,正規劇團則讓二人轉更加科學更加規範。

4.

為了增加收入,我爸媽,以及他們的同事,都在做兼職。九十年代,我們那裡有一種娛樂場所叫歌舞餐廳,我不知道怎麼描述這種場所,就是一進門是個大舞池,正對面是舞台,歌手和樂隊在上面。周圍是卡座,客人能吃飯喝酒,能點歌,喝嗨了還能叫個小姐共舞一番。

我爸媽開始學習流行歌曲,在歌舞餐廳做歌手。我們家收入猛增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唱戲一天才幾十,而做歌手一晚上就能賺幾十,還不算小費,有天晚上場子里有個外地富商喝醉了,不停地點歌,一首歌小費十塊,我媽唱到嗓子都掛了,賺了大幾百,歌廳老闆眼睛都氣紅了。

他們的同事也都白天唱戲,晚上化身各個場子的歌手。劇團的樂隊班子也不甘寂寞,拉二胡的跑去彈電子琴,敲鑼的學習打架子鼓,喇叭匠子也能用薩克斯吹一曲悠揚婉轉的慢四舞曲。

95年又是一個轉折點。我爸媽長期駐唱的歌舞廳發生一起大案,兩伙本地涉黑勢力在歌舞廳火併,死了一位大佬。我爸媽大難不死,連夜逃回家。此案涉及了很多人和事,市裡開始對以歌舞廳為首的娛樂場所大力整頓。整頓的結果就是歌舞廳要麼倒閉,要麼轉型。我爸媽失去了第二收入。

好在這時候他倆也初步完成了原始積累,靠著收入買了房子,終於不用在寄人籬下。我剛好也到了上學的年紀。這時候開始,我媽開始頻繁地到外地劇場唱戲,我爸在家帶我。

5.

在各個劇場輾轉之間,我媽幾乎跑遍了東三省,認識了很多民間藝人。最小的十歲出頭,最大的五十多了還活躍在演出第一線。他們大多出身農村,沒什麼文化,很多人乾脆一個大字不識,靠著口口相傳背下一塊又一塊大戲,我賊雞巴佩服。

收入慢慢增加的同時,我媽也吃了不少苦。有一次在大慶演出,劇場沒暖氣,活活把她凍哭了。

這段時間我爸也沒閑著,當時農村結婚或者給老人慶生,都會請一套班子來慶祝。我爸跟同事經常接到這樣的活。這點錢其實挺不好賺。首先人家不會為了個婚禮或者生日專門搭個劇場,最多支個棚子,趕上天冷你就自求多福吧。然後這類演出一般分三場,早中晚各唱一次,二人轉,歌舞連軸轉幾乎不給演員休息時間,吃飯如廁都得爭分奪秒。我爸為了多賺一份錢還自學了主持,每次都在二人轉,歌手,司儀之間無縫切換,我很佩服他居然從沒串詞。最操蛋的是偶爾會遇見村匪惡霸,演出前談好了價錢,唱完翻臉不認賬,就不給你錢,咋地?削我?你們敢嗎?當然不敢了。而且這類演出都是口頭協議,也沒法報案。

我爸有時會帶著我一起下鄉,本來以為是怕我自己在家淘氣,後來一想,其實他是想帶我吃點苦,讓我體會一下賺錢的艱辛。

兩個人年輕的時候用身體健康換錢,四十歲以後開始用錢買健康。我媽留下以腎炎為首的一眾病痛,我爸也留下了腰間盤突出等榮耀勳章,兩個人小毛病不斷,常年吃藥,特別是我媽,配起感冒藥特別純熟,自封老中醫。

6.

2002年又是一個分水嶺。

那年夏天,我媽在外面買了一張碟片,封面上是她的老同學,魏三。當年在戲校,幾乎沒人願意跟他搭戲——因為他嗓子不好,屬於祖師爺不賞飯吃那種。

那張碟片是魏三最某次演出的錄像,大概一個小時,包含幾首歌曲和四個小品,一句戲都沒唱。台下觀眾掌聲不斷。

後來她跟我說,其實很早以前,很多民間藝人就不再練戲了,他們用段子和小品照樣撐起一場演出,然後大火,被觀眾牢牢記住。

我媽只會唱戲,雖然她跟我爸鬥嘴經常贏,但在舞台上她就沒有這麼好的口才,只是仗著嗓子好慢慢在圈子裡有了名氣。本以為靠唱已經足夠了,後來發現遠遠不夠。

看完碟片我媽很失落,我覺得對她衝擊最大的不是自己的本錢漸漸不值錢,而是是魏三的逆襲。畢竟她這人太要強,一輩子沒服過幾個人,而如今不得不接受現實,自己永遠不會比魏三出名,也不會比他有錢。

有次他們偶遇了。當時魏三已經是知名笑星,他仍然管我媽叫姐,我媽覺得很尷尬,甚至不敢搭話。祖師爺確實沒賞他飯吃,但他他媽也沒鳥祖師爺。

但我媽畢竟不會消沉,她永遠跟生活抗爭。她開始學著講段子,演小品。家裡的碟片越來越多,都是知名轉星的演出視頻。我看了一些就覺得無聊——當年魏三的小品,最出名的是《傻子和妓女》(具體名字忘了)以及《上海灘》。同行們紛紛效仿,一時間傻子系列遍地。段子太雷同,沒意思。

印象最深的是劉一水和永強媽,也就是海燕的一張碟。不是說他們演得好,只是相對比較乾淨,從頭到尾幾乎沒有葷段子。

我印象里二人轉從這一年就變味兒了。但是正規團還好,畢竟在文藝演出里,大家還是要一板一眼地唱正戲。有點諷刺的是,二人轉正規化以後,老藝人嘲笑正規團不「地道」,摒棄了很多傳統規矩、唱腔和段子,如今,反倒是正規團保留了二人轉戲曲部分的火種。

總結一下,二人轉演員是有創造力的,但是比較有限。你看這麼多年了,小瀋陽給大家最深的印象還是二椅子,翟波還是各種神調。《歡樂喜劇人》里,遼藝的小品一般我都看不下去,全是二人轉套路,他們創作不出好本子,只能靠小包袱和演技堆砌。我不知道是不是受限於文化水平。

有點扯遠了。

7.

2005年,我媽感覺自己唱不太動了,彼時二人轉風靡大江南北,不少人想學戲。很多老藝人退居二線,開始收徒,我媽不甘落後,也打出了二人轉培訓班的招牌。同年,我爸榮升副團長,主抓團里演出和新人培訓。

先說說我爸這邊吧。劇團為了補充新血,每隔幾年都會招學員。學員入團的主要方式是報考和走後門。進了以後,系統地學習二人轉的唱念做打。我爸科班出身,念到高中也算一定文化,教起學生自是得心應手。只是學生們沒比我大多少,一個個血氣方剛,調皮搗蛋。我爸脾氣不太好,嗓門也大,每天教學都黑著個臉,動輒就大吼大叫,學員們私底下都管他包公。

現在這幫學員都成了劇團的主力,他們很敬重我爸,一直叫他老師。

我媽這邊就比較尷尬,第一,雖然她也在戲校學過,但跑江湖多年,靠的還是好嗓子和舞台經驗,在學校里學的一些理論都忘了,第二,有理論也沒用——家長把孩子送到民間藝人手下學藝,為的是速成,根本沒時間從理論教起;第三,劇團有排練室,有樂隊,有教材。這些東西家裡自然不可能有。因此我媽的教學比較艱辛。

她的第一批學生有五個,最大的十七,初中輟學,學歷最好,認字最多,最小的八歲,剛學會拼音就不念書了。我媽的教學方式主要是放碟片和磁帶,讓這幫小孩一遍一遍聽,硬背,然後鼓勵他們開口唱,自己再糾正。

當然基本功也是要練的。當時這幫孩子就住我家裡,我那時上高中,每天五點左右就被他們「咿咿吖吖」的吊嗓聲驚醒,多虧左右鄰居都是老年人,醒得早,也愛聽戲,不然鄰里關係都不好調解。除了唱功,也要練身法。尤其是那個時期的二人轉,不會翻幾個跟頭你都不好意思上台。

插句題外話,以前一直以為年紀越小,柔韌性越好這句話是絕對的,後來發現還得看基因。十七歲那個學生練了兩個禮拜就能做朝天蹬了,八歲那個撕了兩個月韌帶,做個一字馬還疼得齜牙咧嘴的。

民間藝人教學出徒確實快,幾個月後就能他們跟師父一起演出了。帶著學生上台,一是為了鍛煉他們,畢竟學藝的目的是登台;二是因為演出費是按照人頭算的,而按照傳統,學徒期間,學生的收入都是老師的。這點郭德綱也說過。不過我媽不坑學生。

教學確實比走穴賺錢,但又要教學,又要演出也確實摧殘身體。2005年~2007年,我媽做了兩次聲帶手術,嗓子再也回復不到巔峰了。令人欣慰的是她的學生也成了氣候,雖然沒有大紅大紫,至少憑唱戲能養活自己。

這個時期我爸媽的演出以慶典和堂會為主,而且有了固定客戶——像聯通,移動和一些農業公司,每年都會舉辦幾次大型活動,那幾年他們的主辦人都會找到我爸媽,再由他們倆牽頭聯繫樂隊,這樣能多賺一份中介的錢。

8.

從2005年到2010年,我媽的學生還是以青少年為主。

我印象最深的是個小女孩,來學戲的時候才九歲。跟其他學生不同,他們都是不想念書,又不想吃苦,學戲只是為了能有個一技之長。這個小女孩成績特好,沒考過第三,只是因為從小受爺爺影響,自己喜歡二人轉。所以寒暑假的時候才來學戲。偏偏長得好看,天賦還賊幾把高,我爸評價她是幾十年難遇的好苗子。她父母很猶豫,不知道讓她讀下去還是唱下去。萬幸到了小學五年級,小孩終於發現自己更喜歡讀書,所以從我媽這退學了。我知道以後也鬆了一口氣。

所以你看,把孩子交給老人帶其實是有很大風險的。

2012年以後,我媽的學生就是一些上了年紀的戲曲愛好者了,數量也不多,到今天也沒幾個。我估計她年紀大了,打不動也罵不動了,駕馭不了這幫半大孩子,而且代溝越來越深,越來越沒法溝通。而中年人就不同,他們到了這個年歲還想唱戲,多半是真的喜愛,而且不會調皮搗蛋,還能跟我媽聊到一起。

我媽真是唱不動了,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以前每到節假日,商場或者大公司搞活動是她最高興的時候,雖然累得像孫子似的,但也開心得像個孫子。現在主辦方都找年輕人。這個時候我媽就會特別不高興,還總念叨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我原以為她這麼焦慮是因為賺不到錢,後來發現,雖然她想賺錢,但舞台帶給她最多的仍然是成就感,她喜歡觀眾因為自己的表演瘋狂鼓掌的感覺。

我爸就比較放鬆,他的工資和地位隨著工作年齡不斷增長,除了劇團的工作,也偶爾主持電視台的幾檔欄目,在老家的文藝圈也是個名人了。他喜歡看書,但沒時間看,而且他看的書,怎麼說呢,有點奇特。我家書架上仍有不少地攤文學。

他的藏書里最有價值的就兩個部分,一個是研究二人轉的相關書籍,都是很早出版的,最近的一本是八四年的,這部分藏書充分展現了一個二人轉老演員對行業的熱愛和對自身的嚴格要求。

另一部分就是我的中學語文課本。當時我不喜歡看,還嘲笑我爸沒品味。現在覺得語文課本含金量真高,我要是能記住其中一半的內容,文筆也不至於差到現在這個逼樣。

9.

我爸還有十年才能退休,現在他仍然活躍在第一線——上台的次數不多,主要是帶隊演出。本以為他退居幕後了,哪成想,今年年初他跟我媽的一個學生,組隊參加了省台的二人轉綜藝節目,一不小心還成了擂主。

我說老李你真是老當益壯。

我爸說贏了一群業餘選手有什麼驕傲的。我本來不想去,你媽非讓我去。沒意思,下次不去了。

結果他又去了,而且守擂成功。

我說你身體還是挺誠實的呵呵。

他們在戲校的同學在電視上看到我爸的英姿,紛紛來電祝賀。一個同學組織了一場聚會,來了不少人。他們中大多都已轉行,只有少數幾個人堅持唱到現在。酒席上,我媽給我發來一段視頻,這幫老同學,老哥們兒,重溫了幾個經典曲目,結果把女同學全都唱哭了,唱到後來他們自己也在抹眼角。

10.

寫到這發現我已經回顧了自己短暫的前半生。我不會唱戲,也不懂聽戲,但我跟二人轉演員一起生活了很久。台下他們是普通老百姓,是朋友,是父母,是兒女。

二人轉將來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它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一個曲種,二人轉演員也是很有意思的一群人。


二人轉的前身叫「蹦蹦」、「蹦蹦戲」。屬於形成比較晚的一種地方戲。
直到建國前,「蹦蹦」都只是一種原始的狀態。清末開關禁之後,大量漢族湧入東北,隨之帶來了原籍的一些曲藝表演形式,形成了二人轉最早的雛形。糅合了關內京劇,河北梆子,山東梆子等曲藝和關外滿洲、蒙古、朝鮮的一些表演形式,以及關外漢軍旗原有的一種表演形式——棒子戲的產物。也有說法認為清代嘉慶年間就出現了二人轉的雛形。
這種雛形並不系統,早期的二人轉也沒有專業的演員,更多是本地人自娛自樂的草台班子,尤其在東北這種一年有六個月貓冬無事可乾的地方,自然花樣百出。這使得二人轉能夠廣泛吸收各種曲藝形式。很多現在看起來庸俗的橋段也根植於此——沒有太高文化水平又(相對)衣食無憂的地區,文化生活通俗庸俗乃至惡俗都不奇怪。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上墳哭墳」的戲,就源於此。雖然挺惡俗,但是認真聽真的能聽哭。
從「蹦蹦」里分化出了三個劇種——一個人表演的「單出頭」,兩個人的「二人轉」,三個人以上的「拉場戲」。作為東北分布最廣泛的地方戲,現在它們都被稱為二人轉。
解放後,大量轉業軍人來到黑龍江、吉林開墾。這些退伍軍人在軍隊中養成的習慣和原來進入關外的當地人粗的愛好相近。原有的並不成熟的地方戲種也開始被人們有意識的整理,作為近水樓台滿足人們的精神生活。50年代開始,為了滿足當地精神生活的需要。系統的二人轉開始出現。一些地區也開始建立地方劇團,專門表演二人轉。
雖然源於草台班子,但是二人轉也是有一定的程式的。首先是一個演員先上台烘托氣氛,並藉機介紹另外一個演員,兩人開始侃大山,繼續烘托氣氛。然後進入正途,開始唱戲,這不像京劇那樣一板一眼的唱,而是一邊唱一邊找機會扯,除了要唱的好聽,演員也要有眼力價,會搞笑,還要有「絕活」。因此,二人轉的大戲,可以作為藝術欣賞,而一台二人轉,卻也可以作為小品博人一笑。
二人轉的經典劇目《大西廂》,演員要一口氣唱一千多句,專業性不輸任何一種地方戲。
八十年代開始,隨著趙本山紅遍大江南北,二人轉逐漸為全國人民所知。二人轉原有的表演程式使得演員非常適合表演小品。趙本山早期的小品十分經典,這和他長期作為二人轉的演員不無關係。加之東北方言與普通話高度接近,原有的很多包袱在全國都有效。這個時期,一方面二人轉在全國為大眾所知,另一方面,二人轉被「窄化」了。很多人,包括東北的年輕人在內,誤將二人轉當成了一種幽默的搞笑形式。
也正是從八十年代開始,二人轉開始逐漸變味。各地的小劇團紛紛出現,很多地區出現了當地小有名氣的二人轉演員,比如在東北相當有名的魏三(這哥們前幾天也因為吸毒被拘留)。這些人往往受過專業的訓練,基本功紮實。但是市場化卻並不需要高質量的基本功——市場需要他們搞笑,僅僅是搞笑。不擇手段的搞笑導致二人轉惡俗不堪的現狀。
這種惡俗,絕不僅僅限於二人轉,許多地方戲劇都出現了這種現象。本身受眾層次就不高,為了迎合受眾,自己變得庸俗。
最後引用一篇文章,聊作收尾。

二人轉語言的變遷(或:二人轉怎麼啦?)

王佩

  一位研究藝術的學者朋友,對二人轉仰慕已久,他常跟我提起美學家王朝聞評價二人轉的那段話:「既很優美,又很自重,也可以說是帶刺兒的玫瑰花」。然而自從去年遊了一趟東北,實地觀看了幾場二人轉之後,態度發生了180度的大轉折。用他的話說,"如今的二人轉,洋溢著褲襠氣息的笑料上了一道又一道,令人心酸。"與他同去的另一位學者,更直截了當地把二人轉稱為"小丑的藝術"。

  二人轉究竟怎麼啦?最大的問題出在語言上。建國以後,二人轉脫離了「蹦蹦戲」的前身,從上個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初,逐步登上藝術的大雅之堂。那時人們對二人轉有個概括,"唱的好聽,舞的優美,逗的風趣,扮的逼真,絕活精湛"。湧現出一批優秀的二人轉演員和專業編劇。很多人所心儀的二人轉優秀劇目,就是在這一時期產生的。

  當時二人轉的語言,活潑靈動,但毫不鄙俗,更不會有「臟口粉詞」。比如《妙玉思春》這出小戲,賈寶玉喝完茶走後,妙玉捧著寶玉用過的茶杯,芳心亂跳。她有潔癖,不想讓朱唇沾到男人的唾液,於是,把玩著茶杯自言自語:「他是從這邊喝的?還是從這邊喝的?」這時候,後台有個幫腔,大聲說:「他是轉著圈喝的。」

  有時候演員們也會即興調侃,但點到為止,並不露骨。我看過這麼一出《梁祝》,演員演著演著,忽然跳齣戲外,聊起天來。一個說:「大哥,我不明白!梁山伯和祝英台同窗三年,咋就沒發現她是個女的呢?」另一個答:「那時候人封建唄。」「要擱現在呢?」「要擱現在,用不了仨小時就能分出來。」

  二人轉語言親切質樸,特別貼近觀眾。像梁祝的故事,本來發生在江南,但在二人轉中,地點卻挪到了東北。十八相送,祝英台唱:「粱兄啊,你看那――通紅的高梁長得高,金黃的大豆開口笑。」二人轉的唱詞也有很多講究,像「實惠磕」,專唱一些大實話;「扎心段」能把觀眾的眼淚給唱出來。

  然而,近十多年來,隨著經濟、社會和藝術環境的變遷,二人轉在民間走上了一條荊棘路。許多演員原屬於地方文藝團體,院團轉制後失去依靠,只好到市場中摸爬滾打。風雲淡了,風月濃了,一些觀眾的口味也發生了變化。於是,二人轉跟詩歌一樣開始轉戰「下半身」。對此,有位演員說了句交心的話:「大哥,咱也不想說這個,可兜里就剩五毛了!」

  為了讓二人轉擺脫庸俗路線,重返大雅之堂,這些年有識之士們沒少忙活。前有小品演員搖旗吶喊,後有文化部門嚴查監聽。但不管怎麼努力,在如今這個手機黃段子滿天飛的e時代,二人轉重現輝煌,顯然還要走很長一段路。

大哥,咱也不想說這個,可兜里就剩五毛了


樓上有人特別厭惡二人轉覺得它只有黃色露骨的話,那是因為你們聽的只是那些不入流的二人轉演員(姑且稱為)表演的。真正的二人轉正戲其實有的詞不輸崑曲…完全沒有那麼惡俗的詞,甚至有的語言很發人深省,但是聽起來又詼諧幽默。我姥愛聽二人轉正戲,我幫她下了好多…然後天天被迫旁聽( ̄O ̄;)後來發現完全不是平常看得那些現在流行的二人轉那麼惡俗,有一次聽悲戲竟然給我聽哭了-_-#
真正的二人轉藝術家嗓子都是很好的,上台只是唱,不需要也不屑於說多餘的話去逗笑觀眾。不要被現在流行的所謂的二人轉騙了,你看過哪個歌唱家唱著唱著還要喊幾句:「舉起你們的雙手給我一點掌聲!!」
簡直日了最野的狗了…
So,去感受一下正戲啊小帽啊之類真正的二人轉吧~~真的一點那些讓人噁心的屁話都沒有。…天天旁聽真正二人轉的後遺症就是…男朋友說我唱什麼都有點二人轉味了…………


遼源人不請自來。
遼源不出名,但有個聽著蠻響亮的名頭:中國二人轉之鄉。還出了個人:閆學晶。
遼源有紅旗大劇院,遼源人自己的二人轉劇場。但近些年已經很少人去了。
原因很簡單,現在的二人轉,不是我們曾經的二人轉了。
小時候只在街頭賣藝人那裡看過二人轉,正如某位答主所說,天寒地凍,一句話都不能浪費,必須「抓人」。所以粗俗程度可想而知,但還能接受(也許是我還小有些聽不懂)。再大些在電視里看到小瀋陽等,媽的這什麼玩意!
不好意思爆粗口了,但當時真是深深覺得二人轉毀他們手裡了。
他們那不叫二人轉,勉強算是表演,包括剛剛出名的小瀋陽,包括後來的孫小寶,包括現在的魏三(魏三早期的小帽還是很不錯的)。
我一度以自己是東北人為恥。
直到後來,吉林電視台的鄉村頻道出了檔節目,《二人轉總動員》,經常陪姥爺看。因為是純拼實力的比賽,所以初賽可能還有些靠段子博眼球的,但到年度決賽的時候,真是一個個張口就驚艷。由於是分年齡組,老年組都是些唱了一輩子二人轉、評委都不敢輕易點評的老藝術家。真是一招一式都不輸其他劇種,六十幾歲的老人,扮演少女時眉眼之間都是年輕的,一臉的嬌羞與滿臉皺紋完全不違和。那個時候漸漸喜歡上了二人轉的正戲。
真正的二人轉真的很好聽,真的。
後來細想想其實小時候也聽過正經二人轉。曾經有一部叫《笑笑茶樓》的電視劇,潘長江閆學晶主演,演員都是真正的二人轉演員,有好多真唱的片段,只是印象不太清了。有感興趣的可以看看,劇拍的蠻不錯。
順便,閆學晶真是個好藝人,唱的好,年輕時特別漂亮,每年遼源台有什麼春晚之類的大事邀請她,只要能來一定來,據說從來沒要過出場費,有一年春晚錄製的時候特別忙,根本沒時間來,還是硬擠時間飛回來,只唱了一首歌就走了,折騰一大趟就為對得起鄉親們,而且只要求台里給她一輛車接送她從機場到錄製處。瞬間圈粉。


提起二人轉,你一定不會陌生。就算沒看過現場表演,但你肯定能說出兩個人名——趙本山和小瀋陽。再深粉兒一點,可能還知道象牙山天團——本傑明·劉能、尼古拉斯·趙四、比利·大腦袋和莫吉·謝廣坤。

有人覺得二人轉又土鱉又低俗,咋咋呼呼,污力無限,連下里巴人都算不上。可你知道嗎?人家的祖宗輩兒可是聽起來又神秘又威風的薩滿

接下來你將看到:

● 二人轉罕見的以女為上

● 二人轉里為什麼女尊男卑?

● 黃段子多也是祖傳的

● 跳大神跟二人轉也有聯繫

二人轉罕見的以女為上

跳舞的趙四是二人轉演員,唱曲兒的劉能是二人轉演員,演小品的小瀋陽也是。那二人轉究竟是唱、是演還是跳?

事實上,都是。二人轉是流傳於東北各地的具有說唱風格的民間小戲。一開始叫「蹦蹦戲」,演員都是農民。農忙時沒人唱,只有閑下來了,兩個人即興唱一段。別人喜歡聽什麼,就唱什麼;大家喜歡看什麼,就演什麼。

這使得二人轉雜糅了許多其他藝術元素,比如「東北大鼓」、「皮影」、「相聲」、「梆子」等等。而且要抄就大大方方地抄,二人轉行規里有「擼葉子」一詞,指的就是學習別的藝術形式,甚至學習同行藝人的經典技藝。

在東北大秧歌的基礎上不斷「擼葉子」,二人轉發展出唱、說、扮、舞、絕五功。

「唱」、「說」、「舞」,大家都懂。「絕」指的是絕活,甩個手帕啦,劈個叉啦之類的。

咱們重點說說「扮」。「扮」指表演。二人轉男女演員被稱為「一副架」,男角是「下裝」、「丑角」,女角是「上裝」、「包頭」。兩個人經常在一場表演中扮演好多個角色,所謂「千軍萬馬就是咱倆」。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在二人轉里,為「上」的是女性。

這非常罕見。要知道,二人轉有二百八十多年的歷史,清朝就有了。在傳統男權社會裡(當然,在現代社會也是),稱女角為「上裝」,罕見程度不亞於出了一個女皇帝。

為啥二人轉如此特立獨行?

二人轉里為什麼女尊男卑?

歷史書給了我們答案:原來二人轉與薩滿文化有著扯不斷、理還亂的聯繫。

聽起來神神叨叨又有那麼點神秘莫測的薩滿,指的是在氏族中行巫師之職的人,是天神在凡間的代理人與化身。

在遠的讓人沒了概念的以前,薩滿誕生於北方原始母系氏族社會。所以,一開始,薩滿都是女性,男性根本沒資格扮。

● 阿布卡赫赫

相傳,薩滿是天母阿布卡赫赫轉化到人間的化身。阿布卡赫赫命令母鷹從太陽那裡把光明帶給人間,使冰封寒冷死亡的大地具有了光、熱和生命。母鷹為救受難的人民而犧牲了自己,其鷹魂變成了薩滿。

薩滿除了平時做好巫師的本分工作外,還會在祭祀中跳舞。舞蹈由一女一男完成。女薩滿處於主導地位,男性角色是她的配偶。在舞蹈中,男性圍著女性轉。

在二人轉中,也是男性圍著女性轉。男性角色扮丑,上躥下跳,都是為了突出女角的美。

隨著時間的推移,父系氏族社會出現了。與此同時,也出現了男薩滿(男酋長擔任)。不過,在祭祀中,男性要充當天母的使者,必須裝扮成女人的樣子。光穿得像女性還不夠,男薩滿臉都要塗黑,並在神帽的帽檐周圍縫上很多皮條遮著臉。不能漏了陷,讓神靈看到鬍子拉碴的男性面孔。

這就是東北二人轉早期「男扮女裝」、面塗黑色的歷史由來。到了現代,雖然臉早就不塗黑了,男扮女裝還一直是二人轉的傳統。二人轉,以女為上,是尊了祖制。

黃段子多也是祖傳的

祖制,還有另一條。

神話讀多了,你就會發現,原始神話大多有生殖崇拜的意味。據考證,天母阿布卡赫赫的「赫赫」是滿語「女人」的意思。而「赫赫」這個詞又是從滿語「佛佛」(FeFe)女陰的音義轉引而來,寓意女人有生育奇能。

● 薩滿剪紙

在氏族社會的人看來,宇宙和萬物都是女神和她的配偶進行神聖交媾時創造出來的。因此,想要氏族一直興旺發達紅紅火火,就得在祭祀中模仿女神與配偶的行為,讓人和萬物不斷被重新創造。

在祭祀中,隨著身體瘋狂的舞動,神明的靈魂附於薩滿之身,薩滿和男助手的舞蹈模仿的是女天神和她配偶的交媾。

據記載,薩滿常常夢見自己和男助手——學名,庇護精靈,又叫愛米——成了夫妻。在夢裡,薩滿如果拒絕履行夫婦間的義務,愛米就強迫她這樣做,否則就要殺死薩滿。

● 《陰山岩畫》中的薩滿跳神

舞蹈中的性暗示一直流傳到二人轉。愛情,更準確的說「女愛男」,一直是二人轉的主要表現內容之一。表達愛情,尺度一個過當,就成了黃段子。

東北人都知道,二人轉少不了黃段子。在台上,一言不合就脫衣服。在中國音樂研究會編輯的《東北民歌選》中,生活類題材一共有107首,涉及色情的就有46首。

這些年,為了能登上檯面,二人轉已經收斂許多了。不過,在小舞台上的二人轉,還是「原汁原味」。「十八摸」、「摘黃瓜」、「揉旗杆」,這些都是二人轉的名曲。

● 劉老根大舞台的雕塑

在東北民間,有「看二人轉不浪,不如回家睡涼炕」的說法;還有「姑娘要學壞,全靠蹦子帶」的俗語。(前面提了,二人轉最早叫「蹦蹦戲」)。因為太過低俗,二人轉在國共內戰時期還被禁過一陣子。

跳大神跟二人轉也有聯繫

從早年二人轉的扮相和用器上,也能看出薩滿的「遺迹」。

早年的二人轉中,被稱為上裝的女性角色,頭上得包一塊青布,上面帶著五朵大紅花和用玻璃珠子串成的齊眉帘子。五朵大紅花的造型和薩滿神帽十分類似,腦門前的帘子從薩滿遮臉用的皮條演變而來。這也是上裝被稱為「包頭」的原因。

● 老照片里的二人轉演員,注意看女性的頭飾

● 老照片里的薩滿,還是注意頭飾~

二人轉的唱腔也很有特點,一般喜歡在每句的結尾加上「哼噯喲、噯噯喲」。

例如二人轉《許仙借傘》是這麼唱的:

(上句)公子高山把書念,噯咳喲,噯嗨喲。

(下句)公子念書正三年哪!噯咳喲、噯咳、噯咳、噯噯喲、噯咳喲!」

這種習慣源自薩滿教的音樂。下面這段詞來自薩滿音樂《請神歌》:

「打打鼓哇,撞金鐘呀,哎呃呀!

香主爺爺上了香主身上,回家赴宴席呀,哎呃呀!

一步兩步往前走呀,哎呃呀!

慢慢走哇,慢慢行呀,哎呃呀!

穩穩噹噹接香主爺爺回家赴宴席呀,哎呃呀!」

早期二人轉手裡拿的不是手絹和扇子,而是竹板和一尺三寸的木棒(一頭釘塊紅布條)。薩滿祭祀舞蹈同樣會使用這兩件道具。

● 左邊是二人轉使用的拍板,右邊是薩滿歌舞用的拍板

薩滿到了現代社會,就成了東北人口中看病消災的「跳大神」。跳大神也是二人搭檔,大神是女性,一抽一抽地被神上身;二神是男性,一邊敲鼓一邊唱請神的曲兒。

跳大神和二人轉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無論是在薩滿祭祀中,還是跳大神的時候,都會用到一種特殊的鼓——太平鼓。跳大神時用的太平鼓,和二人轉演員演出時用的鼓是「親戚」;請神曲兒和二人轉的一個特殊曲調——神調,一模一樣。

● 唱神調時二人轉演員手裡的鼓

● 跳大神時左邊二神手裡的鼓,可以和前面薩滿的鼓對照著看

更有意思的是,十個跳大神的二神,有八個是唱二人轉兼職的。沒辦法,這年代誰都不容易,搞幾樣兼職才能養活一家好幾口。

所以啊,別瞧不起二人轉,人家的祖宗輩兒可是大名鼎鼎的薩滿,是不折不扣的傳統文化。

參考文獻:

於苑冬:《東北「二人轉」研究》,山東大學碩士論文;

趙鳳山:《論二人轉起源於薩滿歌舞》,《滿族研究》;

顧湘:《東北二人轉發展問題研究》,東北財經大學碩士論文;

王悅:《東北二人轉與薩滿文化》,《戲劇文學》;

楊朴、楊暘:《二人轉與薩滿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徐薇:《自我、角色與鄉土社會——對民間二人轉藝人及其生活世界的個案研究》,中央民族大學博士論文。


二人轉目前可以分為幾個流派(個人以為):1,趙本山宣揚的「綠色二人轉」;2,魏三孫小寶等演藝廳小品;3,民間藝人的劇場派;4,省民間藝術團「學院派」;5,民間的紅白事流派。
其中,1和2的演繹風格一樣,區別就是2更黃更下流,趙本山派更加小品化,魏三等(很多追隨者)完全耍寶耍嘴皮子黃段子。

這裡主要介紹一下(3)民間藝人劇場派和(4)省民間藝術團學院派。前者更有傳承,基本由老藝人手口傳授下來,演出時長在一個小時左右(也分什麼戲),形式是先是男演員上場,說口,類似相聲裡面的貫口,可以說古也可以唱今,每個演員基本都有自己拿手的段子,大概在3-5分鐘,完了也會感謝大家跟大家要掌聲(跟觀眾互動是二人轉拿手好戲)。然後喚女演員上場,兩個人對口說上幾句(有人會開點兒葷玩笑),介紹一下彼此,」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人不留名不知道張三李四,雁不留聲不知道春夏秋冬。。。。「balabala留個名,有點兒像打把勢賣藝。然後介紹一下今天要唱的戲。唱小帽溜溜嗓子。再說幾句,然後開始管樂隊要個調門,唱正戲。正戲有很多,比如說」大西廂、亂盤道,沒底的藍橋嚇一跳「,包公賠情、弔孝、斷後,等等,有什麼四梁八柱的說法。唱的時候,樂隊基本是跟著演員的調,胡琴在演員換氣的時候溜縫兒,打板兒的會一直跟著,演員在台上可能會忽然換調(二人轉也分九腔十八調),樂隊都能跟上。所以同樣一齣戲,張三和李四唱的可能不一樣,張三今天唱的和昨天唱的也可能不一樣,演員會根據觀眾的反應發揮。唱戲的過程中也可能跳出來找個由頭瞎扯幾句,不是想活躍氣氛要個掌聲,就是有點兒累了歇一歇。唱完正戲,為了吸引」年輕的觀眾「,會加演一段小品或者流行歌曲、京劇之類的各種,就是趙本山小品的來源。這個我很奇怪,因為」年輕的觀眾「即使想看流行歌曲,二人轉演員唱的也不那麼到位啊。所以這部分我基本不是很欣賞。這一流派個人以為,以遼源紅旗劇場為聖地,名演員很多,男的很多都不錯(張濤、向陽、關小平等),不過女演員還是更吸引我的眼球一些,比如白玲,小豆豆、董明珠、李曉宇、八歲紅等等。二人轉聽的不是嗓音,是味道。
感興趣的,推薦兩個:關小平李曉宇唱的《陰魂陣》;張濤溫美玲唱的《包公賠情》。腔調比較多,唱的也活潑,能對二人轉有個基本的了解。

而(4)民間藝術團學院派屬於早期改良的二人轉,比如韓子平董偉,雖然也偶有說口鬥嘴,但極為克制,唱戲講究腔調、嗓子透亮、舞美也比較注重,但缺失味道。以《豬八戒拱地》《三打白骨精》《西廂》為代表作吧,小時候收音機經常放,放了也聽,不過真的沒有民間藝人唱的有味兒。

(5)就不說了,有些藝人(基本是夫妻)會在不忙農活的時候接這種紅白喜事,基本都是那幾段,或者活潑搞笑或者哭戲。不需要啥太大的基本功和本事,本家也就是要個場面意思。

補充一下:黑龍江有個趙曉波,好像也是非遺的傳承人,但欣賞不來,所以也沒辦法評價,感覺是正戲,跟觀眾互動也多,但互動有點兒做作的感覺。


並沒有現場看過二人轉,但是但從我姥姥的磁帶裡面的二人正轉是非常好聽的!不比京劇低俗!真心的……我能記得有《馬前潑水》《西廂記》等等非常的好聽!本人90後也很愛!但是對現在夾雜葷段子的二人轉無感!
建議大家聽聽正劇!非常不錯


題主說得對,真正的二人轉就是藝術。

那些罵街的,你所知的不是二人轉。

首先,人這東西不就兩樣嗎,吃和性。孔子都說了。如果一種藝術形式有健康的部分,有色情的部分,健康的部分你不欣賞,非得看色情的部分,然後還楞裝聖人,說這什麼JB玩意兒,你說你是什麼JB玩意兒?

喜歡二人轉的黃段子,就別罵。

不喜歡黃段子,聽聽正戲。聽聽《包公斷後》中太后的唱腔,讓你知道什麼叫字字血淚。聽聽《馬前潑水》,教你莫欺少年窮。還有《大西廂》、《回杯記》......

缺點是,因為是中國傳統故事,所以宣傳的都是儒家傳統思想,但不影響藝術水平。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我曾經看過一個節目,把東北的二人轉,南方的清口,台灣的相聲放在一起,幾組人都拿出自己的絕活去做節目,目的是要把對方逗笑。結果,不管是哪組人,都沒有成功。節目冷到不行。二人轉的笑點,南方人不懂,南方人的笑點北方人不懂,所以誰能解決這個問題,就會紅遍大江南北了。


作為吉林人,小時候曾經一度非常討厭二人轉,覺得鬧騰,俗氣。

當好覺得跟好聽的黃梅戲,驚艷的京劇,還有通俗易懂的評戲之類的,東北話的二人轉太土氣了。

尤其是小時候吉林電視台有個固定節目,叫做《農村俱樂部》,是吉林省電視台火了幾十年的老牌節目,吉林衛視內部受觀眾喜歡年年排名第一!

也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節目。

這個節目每期固定播放至少20分鐘的整段的二人轉,然後接一個小品,每次都是渾身難受的聽完二人轉,然後等小品,當時感覺特別糾結,特別鬧心。

我最後看二人轉好像是95年,,反正是就是香帥傳奇播出的前一兩年?

因為那時候我們這裡就通有線電視,不用只看省台的電視了。

然而20年過去,儘管我從未在電視台或者任何場合仔細的聽過二人轉。

20年里,我學了英文,演過話劇,長大成人,上了大學,接受了無數種藝術熏陶,歌劇,評書,脫口秀,流行歌曲,電影,囧司徒,亂七八糟,國內國外,各種形式的玩意兒,但卻從未好好聽過一次二人轉。


但是每次喝酒吃串,喝得醉醺醺,或者一個人發癲,心裡飄飄的時候,嘴裡哼唧的永遠是那二十年沒聽過,心裡卻記熟了的台詞:

哧溜溜他拱開了頭壟地呀,八戒我這臉上露了笑容;
哧溜溜他拱開了兩壟地呀,八戒我這心裡頭真輕鬆;
哧溜溜他拱開了三壟地呀,留著給大嫂種點大蔥;
哧溜溜他拱開了四壟地呀;栽點地瓜再種點花生啊;
哧溜溜他拱開了五壟地呀,拱得八戒鼻子疼啊;
哧溜溜他拱開了六壟地呀,八戒的耳朵直卜愣啊;
哧溜溜他拱開了七壟地呀,八戒的腦袋直嗡嗡啊;
哧溜溜他拱開了八壟地,豬八戒我趴在地上把腿蹬……


呸那幾個說二人轉俗的一臉。懂個X……
回到正題。什麼是二人轉?
二人轉,也叫小秧歌、雙玩藝、蹦蹦,又稱過口、雙條邊曲、風柳、春歌、半班戲、東北地方戲等。它植根於東北民間文化,屬於中國走唱類曲藝曲種。
二人轉主要來源於東北大秧歌和河北的蓮花落。二人轉是「秧歌打底,蓮花落鑲邊」。
名段有《大西廂》、《回杯記》、《祝九紅弔孝》、《梁塞金擀麵》、《馬前潑水》、《包公斷太后》等。
建國前的事兒就不說了,建國後的事兒說一說。
二人轉第一次出國是在1951年。受國際形勢和國家外交戰略的影響,新中國成立後的國際性演出帶有鮮明的政治色彩。著名二人轉舞蹈家馬力在老藝人艾小辮、李文清指導下編排了二人轉扇子舞《撲蝴蝶》,1951年赴北京中南海演出,受到毛澤東、周恩來同志的讚揚,同年在德國柏林舉行的第三屆世界青年聯歡節中獲得金質獎章。
1953年3月,黑龍江省文工團演員李泰、胡景岐參加東北赴朝慰問團,為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演出了二人轉《三隻雞》,反響強烈。隨著1954年6月中國和英國建立代辦級外交關係,兩國文化交流也逐步增加。1954年7月,東北文工團在歐洲演出了二人轉扇子舞,受到英國女王伊麗莎白的高度讚揚。1974年12月,遼寧省丹東歌舞團的二人轉演員陳瑩、姜亦亭赴羅馬尼亞、南斯拉夫和阿爾巴尼亞演出二人轉《女隊長》。這個時期二人轉參與的國際性演出雖然不多,但促進了中國人民同其他國家人民之間的友誼,展示了東北地方藝術的風采,並且為以後的國際交流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以上的東西要是願意呢,可以去百度搜一搜看看,差不多都能知道。
下面說二人轉的寫作,我個人大學時候學過一學期的二人轉寫作,二人轉要求不許用文詞,就是書面語,必須用日常生活用語,完全貼近生活。這造成的二人轉唱詞貼近生活,讓觀眾熟悉。但在古代,這種東西是非常上不了檯面的。那個時期所謂的俗,是因為應用方言、土語過多,所以有俗的評價。
到了現代,老百姓受到整個環境影響,比如流行歌曲的進入,快餐文化的流行,使人們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也就造成了一個現象——老百姓對於一個二十多分鐘的唱段是不會認真聽的。二人轉演員在當年多種因素的影響下,想要抓人怎麼辦?你們覺得什麼東西比葷段子更能把人們從放映三級片的錄像廳中吸引過來,看你的?無他,只有俗。換句話說,俗是被逼出來的,而不是天生的。
講講二人轉中的設置,二人轉和其他的地方戲有一點不同,就是講究男醜女靚,就是因為二人轉多為詼諧唱段,因此要求男的要難看,女的要漂亮。你看現在很多電視台上的二人轉演員,女的漂亮的很多,但是男的基本上都不好看。基本上現在的成本大套有群活兒的二人轉班子你們也看不見了,也就能看看倆人的雙玩藝兒了。
作為受眾的老百姓逼死了正經的唱段,可是回過頭來又批判不遵守正經的唱段。這種不分前因後果的輿論轉換……君自思量去吧。


90後東北人來答
小時候聽二人轉長大的,寒暑假回爺爺家,當年的電視台有點歌頻道,放的都是二人轉,我就那樣生生聽了一個個寒暑假,熱鬧的豬八戒拱地、三打白骨精、三借芭蕉扇、聽哭了的回杯記、包公哭嫂等包公系列、韓琦殺廟、梁祝化蝶,不記得名字還記得唱段的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狸貓換太子那個太后和她的乞丐乾兒子、當時聽不太懂的游龍戲鳳,現在仍然覺得唱詞寫的很好的大西廂,尤其是紅娘去找張生進書房介紹東西那一段,現在還覺得很棒。
這些二人轉讓我知道了很多故事,讓我自己領悟了不要嫌貧愛富要平等待人做人不能沒良心等等樸實的做人道理。
至於魏三及其以後那些翻跟頭打把式裝瘋賣傻滿口黃段子的二人轉演員,我是不承認他們唱的那叫二人轉的,用我80歲奶奶的話就是:什麼玩意,一群糟蹋東西的混賬。
五一回奶奶家,我奶奶買了一個聽二人轉的神器,玩的時候發現原來小瀋陽夫婦竟然真的唱過正戲 。


二人轉 要是細分是會分很多很多種類的,具體的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姥姥很喜歡看二人轉 但是不喜歡那些粗口的 葷的 而是那些正兒八經的正戲,我們有時候必須跟著聽,不聽不行,太悲的戲聽著聽著都會哭出來,鬧得我後來也是喜歡聽,我最喜歡的是閆學晶老師唱的單出頭《紅月娥做夢》,透著喜氣 讓人心情很好!後來越聽越多,發現二人轉演員確實多才多藝啊 ,豫劇 評劇 京劇 都能來兩嗓子 而且味道很正,很多流行歌曲也唱的很好,嗓門高又亮 絕對完爆一些亂七八糟的歌唱比賽選手,確實是個個身上都有些特色絕活,不是單一的會唱。

趙老師好像說過:要時刻記著演員是為了觀眾服務的!

我想各個劇種應該都是為了觀眾而存在的,只要有人愛看 都是好東西!


惡俗我完全不介意,二人轉的唱有時還是好聽的,只是多數的插科打諢實在不好笑,更可惡的是還要拚命咯吱你笑,我看過的二人轉大多有這個尷尬。

我不相信是文化差異造成我不理解,笑點就在那,是不好笑而已。


其實二人轉正戲是真不錯,比龍江劇好聽,單一個《回杯記》我就從小到大都沒聽夠,可惜就是沒有人家評劇橫,《王二姐思夫》多有名,但回杯記名字多好聽啊。
每次聽得時候就覺得評劇雖然唱的人也不多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唉~~~~


我們現在看的一些兩個人台上唱的說的段子,唱些歌什麼的不是二人轉。真正的二人轉是那些正戲,還有一種是小帽,二人轉轉歌什麼的。個人挺喜歡楊八姐游春和馬前潑水還有大西廂等等,覺得二人轉節奏感挺強的。雖然是90後,但還是比較喜歡一些藝術,比如二人轉,評劇還有相聲小品啥的。


即使到現在,我還是會說我最喜歡的藝術形式只有二人轉。趙本山的東西不是真的二人轉。真正想了解二人轉起碼得聽過 大西廂,馬前潑水,回杯記。二人轉是地方戲,既然是戲,起碼唱的得有拿得出手的戲,唱個小拜年就算二人轉,不敢苟同


哈爾濱這幾年基本沒有二人轉場子了,反而音樂廳多了不少。。。


就是地方戲曲的一種,人家就這樣,我看了雲南地方戲兩個婆娘一個郎什麼的,也一樣。
不適合追求高雅的人士喜愛,因為這東西根本就不是給你們看的,你非湊上去看一眼,再迫不及待的來一句「低俗」,就能顯出你高雅了嗎?
我覺著這東西跟臭豆腐這種有特色的食品一樣,你不喜歡還要湊上去聞聞,再罵一句「跟屎似的,有人吃嗎」,你不是傻逼是什麼。


僅從音樂角度評價,是一門被低估的戲曲藝術。

自帶體系】

《國產007》裡面,瘋子羅家英發明了一個終極武器,叫做要你命三千。 幾根繩子,連著各類殺人武器:西瓜刀、毒藥、火藥、硫酸、自行車鏈、手槍、手榴彈、殺蟲劑…… 問你怕不怕? 二人轉的「體系」,就是那幾根繩子。連著無數的殺人武器:要你命三千。 問你怕不怕。

不出意外,二人轉之所以稱得上一門戲曲藝術,同其他戲曲有著一個共性:自帶體系。

對,就跟我三旬詹翁一樣,自帶體系,自帶體系,自帶體系...

而使得二人轉成為一方諸侯,它的尿性恰好緣於這個體系極具個性的藝術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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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看這個體系庫里都有些啥玩意哦:

——不同於其他戲曲的五聲調式

宮商角徵羽(1 2 3 5 6)是根植於傳統民族音樂的五聲音階。在京劇、崑曲、粵劇、川劇、秦腔、豫劇中用節奏和配器形式呈現著不同的表現方式和動機延伸。而這個體系中,發揮並放大了大調曲式的優勢,卻讓小調樂曲失去了些許用武之地(資深的民樂迷和戲曲迷,包括流行樂的古風圈應該有所了解,無論戲曲還是流行,小調樂曲佔比非常少,小調樂曲通常加上4音或7音去完善小調和弦的延伸性,大調傳統也與我國貴族傳統文化中的大氣雍容不無關係)。

而二人轉的五聲調式相對讓歌曲更具備兼容性:更便於大小調和弦隨意搭配的五聲調式(2 3 5 6 7),豐富和弦的使用框架。嗩吶、二胡、板胡、鼓、主板等樂器的加入使用,也將節拍和滑音的屬性凸顯的淋漓盡致,各盡所能。

改革開放以後,「二人轉」曲牌又不斷出新,伴奏樂器增加了揚琴、琵琶等,併兼用武場鼓、鑼、鈸。演員手持道具又增加了花傘、紗巾、長綢。根據塑造人物的需要,服飾又得到相應的改進。舞台演出運用燈光色彩的變幻,烘托戲劇情境,綜合藝術質量不斷提高。此間湧出了大量精彩曲目,如《馬前潑水》、《回杯記》、《包公斷後》、《包公賠情》、《西廂?聽琴》、《雙比武》、《馮奎賣妻》、《水漫藍橋》《大西廂》《馬寡婦開店》等。這些作品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愛,久演不衰。

——節奏和旋律性

二人轉常見的這些「天馬行空、無跡可循」:

最前面的八分音符往往作休止處理,前半拍的空拍的切分為演唱者氣息的調整提供了空間。

前十六搭配夾帶半音的下波音/顫音音程,使得樂曲具備跳躍性強,並間接控制節奏快慢。

切分附點,讓夾帶東北話別具一格的斷詞斷句躍然台上。

八度左右的大跳音程接半音顫音,通常也是與對應和弦前非關聯後關聯的關係。營造跳躍、落差、靈動的空間感與表現力,增強旋律性。這一手法也直接影響到本人的流行樂創作(只是學到了分毫皮毛罷了)。

大跳上(下)行旋律,增加樂曲高低潮的密度,增大緊湊性與關聯性。

7音的加入,無疑為大小調常用和弦(C,D,G,Am,Dm,Em)作軸策應,豐富和弦的選擇。

此外,二人轉音樂的如上特徵,對於融入到日漸多元化的流行樂藝術的選擇真是再好不過。

搖滾、民謠、EDM、rap、爵士、RB、輕歌劇、哥特暗黑風、凱爾特民族風格、印度風...照我看來,都完全可以與二人轉進行無縫對接。有些方興未艾的,真的只是時間問題,二人轉的再度崛起是遲早的。

二手玫瑰的《仙兒》把二人轉融入搖滾,人家玩得那是出仙入境。

等二人轉地位得到質的提高之時,想必他們,還有這首歌也定會在流行樂的滔滔江水中青史留名吧。

07 仙兒 — 二手玫瑰 一心二用 台北巡迴場youku.com視頻

如果有誰問我乃種戲劇類型更實合作為一種元素混搭進流行歌曲,我毫不猶豫滴擻推二人轉。

別(4聲)問我擁護啥,此時此刻,我只想著。

跟我女神閆學晶老師畢恭畢敬滴道一句:

無論爾等承認與否,二人轉都絕對是一門隨性、任性,嘎嘎尿性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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