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柯爾施問題?
12-28
在馬克思基本原理課上老師說到了科爾施問題,可回去之後我在網上並沒有找到「科爾施問題」的準確定義。那麼,到底什麼是科爾施問題?我們又該怎麼評價科爾施對該問題的解釋呢?
柯爾施是德國馬克思主義者,他討論的問題見諸於《馬克思主義與哲學》的小冊子。因為這本書,他給自己惹來災禍,同期受到批判的是匈牙利馬克思主義學者——盧卡奇,盧卡奇認慫,以繼續握取革命入場券,柯爾施強硬被開除出德國共產黨。之後,柯爾施流亡美國,持委員會共產主義立場,反對先鋒黨。二戰後,柯爾施對馬克思主義產生懷疑,他認為要重新評價工人運動里一些馬克思思想對手比如巴枯寧。
所謂的「柯爾施問題」就是他在小冊子《馬克思主義與哲學》里提過的命題「馬克思主義是否算是哲學」。正統的闡釋者如第二國際強調馬克思主義是舊的形而上學哲學的終結,他們強調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實證性,大多數第二國際的人對馬克思主義思想里的黑格爾遺產不置可否。列寧略有區別,在《唯物主義與經驗批判主義》里,列寧強調了一種「戰鬥唯物主義」立場,後來的西方馬克思主義者指責列寧有還原論傾向,受費爾巴哈的自然唯物主義多於黑格爾的歷史唯心主義影響,而馬克思的辯證法則是在人類社會歷史領域對黑格爾哲學的倒置,一般的辨證唯物主義作為方法論與歷史唯物主義作為取消革命性內核的社會學,是後來斯大林搞出來的,不過這個真不能賴列寧,他在早期覺得自己是做實踐的,理論問題都教給大佬們去弄,他崇敬的大佬——從普列漢諾夫到考茨基、阿德勒,一個個走向保守後,逼迫他必須獨當一面,一戰前的《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主要是用普列漢諾夫版本唯物主義哲學與當時布黨內部的一些唯心主義和經驗主義論戰的小冊子,大戰開始後,由於那些社會民主黨人一個個在歷史老婦人面前說革命時機未到,列寧寫了閱讀哲學著作主要是黑格爾的哲學著作的小冊子《哲學筆記》,重申革命意識形態對革命實踐的重要性。某種程度上,柯爾施的觀點接近於「伯爾尼筆記」時代的列寧,他在小冊子里把馬克思主義劃分成三個階段:1850年歐洲革命退潮前,馬克思主義是無產階級革命鬥爭的意識形態的提煉,馬克思繼承了黑格爾這邊德國古典哲學的偉大傳統如「整體性」,以歷史唯物主義綱領投入革命實踐,「哲學家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於改造世界」,這個擲地有聲的口號反映的不是「反哲學」,而是強調理性和感性統一基礎上的「哲學的實現」;第二階段,馬克思流亡英國到巴黎公社起義,柯爾施對自己的老師暗含批判,認為此時的馬恩版本的共義理論變成了實證論產物,《資本論》躺槍(當然阿爾都塞從另一種角度出發反倒覺得青年馬克思不行,晚年馬克思才找到了一種靠譜的歷史科學研究方法);第三階段,馬恩晚年到俄國革命,歐洲工人運動風起雲湧,馬克思主義思想又跟階級鬥爭現實結合起來,他在當時的小冊子里對列寧評價不錯,批判了第二國際,但不認為俄國經驗可以拿來套用,而且由於罵了當時共產國際的理論家——布哈林,遭到報復。
老實說,我覺得柯爾施和布哈林們各看到馬克思主義一面,它既是科學的,又是革命的。它以總體觀點研究資本主義社會,強調歷史發展否定自身的運動,他是一種客觀的科學研究方法,特別是資本論里遵循黑格爾的「從抽象到具體又回到抽象」的邏輯,比起一般庸俗的實證主義思想更能洞悉社會發展趨勢;另外一方面,馬克思主義里暗含著一種奴隸的價值觀,從黑格爾精神現象學裡的「異化」理論出發,資本主義社會因為異化勞動必然會產生出爆炸自身的範疇,而無產階級這一一無所有的社會集團會獲得一種主體性(阿爾都塞說這個太玄了),但正是馬克思思想里這樣一種歷史運動的否定律(一切存在的東西必將被揚棄)以及對應所找到的行動者(無產階級失去的只是鎖鏈,得到的將是全世界),使得馬克思和恩格斯熱情謳歌「無產階級自我解放」,這種樂觀精神,經歷了法西斯主義和斯大林主義雙重屠戮的阿爾都塞是難以想像的。
然而,柯爾施思想里有一種致命的弊端,他找不到解決實踐和理論不平衡發展的方法,他把列寧主義組織看作是一種會侵蝕工人民主權利的東西,他相信,資本主義的階級矛盾的發展,會帶來無產階級的自動覺醒,革命的意識形態只能是革命高漲時期產物,而不是靠列寧或其他領袖制定科學的綱領能產生出來。固然,先鋒隊組織存在確實是階級社會分工的產物,一個民主集中的革命黨,可以通過公開討論和積極投入革命鬥爭中去,在無階級社會揚棄自身,當然物質上的官僚化傾向和理論上的革命傾向是並存的,這個布爾什維克也不能避免。列寧跑贏了俄國革命,但沒有跑贏歐洲革命的退潮。而柯爾施,這位1918-1923年德國革命的參加者、偉大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家,則在無產階級失敗和斯大林主義猖獗面前,陷入了「宿命論」般的悲觀情緒。
可以直接跳轉中央編譯局-理論研究,講得挺清楚。
柯爾施問題是中國學術界對柯爾施在《馬克思主義與哲學》里提出的一個論斷的簡稱,這個論斷探討的是「馬克思主義是哲學還是科學」。
柯爾施的主要觀點是,大批馬克思主義者和馬克思主義的批評者都傾向於認為馬克思主義只是經驗的社會學,只有形而下的實證內容,沒有哲學。柯爾施反對這一觀點,他認為把馬克思主義局限在實證經驗分析上是遮掩了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光輝。
怎麼評價的話太長了,首先是大部分人不理解馬克思說自己的理論是「科學」,這個「科學」是什麼意思。知乎上相關問題太多了,最簡潔明了的答案我認為看馬克思主義為什麼是科學的?這個答案就好了。我認為馬克思主義確實有強的哲學理論,並且哲學是馬克思整個社會學、經濟學、政治學分析的基礎。當然在這個問題上,共識是有限的。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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