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上最讓你感到蕩氣迴腸,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的一場戰役是什麼?
--可能很多人會說長平之戰,白起大手一揮四十萬趙卒魂斷。
--也可能很多人會說淝水之戰,謝安運籌帷幄,北府兵以少勝多一戰成名,殺得前秦苻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我更神往的是朱重八和陳友諒的生死之戰,鄱陽湖血戰,跌宕起伏,插曲迭出,在少了麾下大將徐達的情形下仍然抗住壓力,大破漢軍,明太祖此戰掃除了其帝王之路上的最大障礙,也是大明水師終朝強大的源頭,此戰之精彩,令我百讀回酣。
對一個國家、民族落後的痛苦體味最深的,莫過於它的軍隊。
1952年10月14日凌晨3 點半,戰鬥打響。
范弗里特計劃用一天時間奪下五聖山前的兩個小山包——597.9 和537.7 北山高地。這兩個高地背後的窪地里有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叫做上甘嶺,這場戰役我方叫做「上甘嶺戰役」,美方稱之為「三角形山戰役」。
美軍320 多門重炮,27輛坦克以每秒鐘六發的火力密度將鋼鐵傾瀉到這兩個小山包上。由於我方對敵主攻方向判斷失誤,在長達八個小時的時間裡,前沿部隊未能得到有力的炮火支援,一天傷亡五百五十餘人。
通往一線陣地的電話線全部中斷,四十五師師長崔建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敵人爬上前沿陣地,任由戰士們各自為戰。
這一天里,敵向上甘嶺發射30餘萬發炮彈,500 余枚航彈,上甘嶺主峰標高被削低整整兩米,寸草不剩。即便是這樣,直到四天以後——10月18日,四十五師前沿部隊才因傷亡太大,退入坑道,表面陣地第一次全部失守。該師逐次投入的十五個步兵連全部打殘,最多的還有三十來人,少的編不成一個班。
19日晚,四十五師傾力發動了一次反擊。
十九歲的貴州苗族戰士龍世昌,悶聲不響地拎了根爆破筒沖了上去,敵人炮兵實施攔阻射擊,一發炮彈將他左腿齊膝炸斷。目擊者幾十年後回憶道:「那個地堡就在我們主坑道口上面,隔出四五十公尺吧。高地上火光熊熊,從下往上看,透空,很清楚。看著龍世昌是拖條腿拚命往上爬,把爆破筒從槍眼裡杵進去。他剛要離開,爆破筒就給裡面的人推出來,哧哧地冒煙。他撿起來又往裡捅,捅進半截就捅不動了。龍世昌就用胸脯抵住往裡壓,壓進去就炸了。他整個人被炸成碎片亂飛,我們什麼也沒找到。」
0 號陣地上,135 團六連僅存16個人,在對四個子母堡的爆破中,三個爆破組都沒能接近地堡,在途中傷亡殆盡了。還剩下營參謀長張廣生、六連長萬福來、六連指導員馮玉慶、營訊員黃繼光、連通訊員吳三羊和肖登良。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過黃繼光沒喊後來那句讓四億五千萬人熱血沸騰的口號:讓祖國人民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他們炸掉了三個地堡,付出的代價是吳三羊犧牲,肖登良重傷,黃繼光爬到最後一個地堡前的時候全身也已經七處負傷。他爬起來,用力支起上身,向戰友們說了句什麼,只有指導員馮玉慶省悟了:「快,黃繼光要堵槍眼。」犧牲後的黃繼光全身傷口都沒有流血,地堡前也沒有血跡——血都在路途上流盡了。
20日晨,敵人再度反撲,上甘嶺表面陣地再度失守。四十五師再無一個完整的建制連隊,21個步兵連傷亡均逾半數以上。聯合國軍投入了十七個營,傷亡七千之眾,慘到每個連不足四十個人。美國隨軍記者威爾遜報道:一個連長點名,下面答到的只有一名上士和一名列兵。
戰鬥進入了坑道戰。10月24日晚上,秦基偉將軍部警衛連補充到一號坑道,120 多號人,穿過兩道固定炮火封鎖線,連排幹部只剩一個副排長,還有二十五個兵。
坑道里的志願軍戰士為後方贏得了時間。10月30日,我方再度反攻。
5 小時後,志願軍收復主峰。次日凌晨,南朝鮮二師三十一團和阿比西尼亞營反攻,發動了四十餘次攻擊。一天下來,全員上陣的三十一團便完全喪失戰鬥力,直到朝鮮戰爭結束也沒能恢復戰鬥力。11月1日,美七師,南朝鮮九師再度反撲,打倒2 日拂曉反被我堅守部隊打了個反擊,收復597.9 全部表面陣地。四十五師補充後用於反擊的10個連也全部打光。11月15日南朝鮮九師和美187空降團分五路進攻,四十五師最後一個連隊增援到位,打到下午三點,連長趙黑林趴在敵人屍體上寫了個條子派人後送:我鞏固住了主峰,敵人上不來了。
當天美國人坦率地向新聞界承認:「到此為止,聯軍在三角形山是打敗了。」
隨手抓把土,數出三十二粒彈片,一面紅旗上有三百八十一個彈孔,一截一米不到的樹榦上,嵌進了一百多個彈頭和彈片。
整個上甘嶺戰役中,天上沒有出現過一架我們的飛機;是役我們的坦克也沒有參戰的紀錄;我們的火炮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是敵方的四分之一,美軍總共發射了190多萬發炮彈,五千多枚航彈,我們只有40多萬發炮彈,而且幾乎全是後期才用上的。
數百萬發炮彈蹂躪著這兩個區區3.8 平方公里的小山頭,這兩個在范弗里特的作戰計劃里第一天就該拿下來的小山頭,用自己的粉身碎骨驗證了人類的勇敢精神。
此役之後,美軍再沒有向我發動過營以上規模的的進攻,朝鮮戰局從此穩定在了38度線上。這一戰奠定了朝鮮的南疆北界。
國家贏得了地位,從此美國人將中國視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西方人的標準是:要想成為強國,你必須擊敗過另一個強國的軍隊。將軍們贏得了榮譽,幾十年後秦基偉將軍躊躇滿志地登上國防部長的位置,不能說和上甘嶺沒有一點關係。
歷史已經記不完那一萬多在戰火中浴血的戰士的姓名了,他們的身軀已經和朝鮮半島的五聖山揉和在了一起。
我們沒有足夠的大炮,甚至於沒有足夠的反坦克手雷,當時前沿陣地上的戰士們唯一希望的是多給配點手雷,因為這個東西「一炸一片」,炸碉堡也比手榴彈威力大多了。可是,黃繼光手裡仍然只有一顆手雷,因為這個東西我們造不出來,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去進口。美國人可以動用B-29去轟炸一輛自行車,而我們手裡的反坦克手雷只能留給敵人的坦克,用來炸碉堡就算是很奢侈了。當年的美國隨軍記者貝文.亞歷山大寫道:「(中國)部隊進攻時,通常主要依靠輕兵器、機槍和手榴彈。只有對付最有利的目標時,才肯動用迫擊炮。」
3.8 平方公里的狹小面積,一日之內落彈30餘萬發;一萬餘人,要對抗七萬多敵人;前沿陣地上,經常是一兩個殘破的連對抗一兩個齊裝滿員的團,而且幾乎沒有炮火支援,彈藥也常常補充不上,一桶水、一箱彈藥、一個蘋果常常是犧牲好幾條人命都不一定送得上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取得的勝利,可以說是一個奇蹟。美國人至今也想不通,上甘嶺為什麼會打不下來。美國的軍事研究者們用電腦模擬得出結論,范弗里特如果不攻五聖山,改為攻打西方山谷地,憑藉美軍強大的機械化裝備,共軍兩個主力師(十五軍四十六師和三十八軍的一一二師)是抵擋不住的。他們不準備認為上甘嶺的失敗是輸給了中國軍人,因為這似乎不是人力能夠做得到的,可是二流部隊的四十五師可以做得到的,為什麼德川、三所里、松骨峰的英雄「萬歲軍」就做不到?電腦只能模擬常識性的東西,它永遠也模擬不出一個民族重新覺醒時所能迸發出的力量。
---------節選自《上甘嶺五十年祭》
有哪些話讓你看了一遍就不會忘? - 知乎
不邀自來,才疏學淺,不當之處,還請指正。
中國歷史上最讓我感到蕩氣迴腸,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的一場戰役,是一次悲壯的戰鬥:
五千步兵弓箭手對陣數萬騎兵的決死一戰。
故事的開頭總是豪情萬丈熱血澎湃的。天漢二年,大漢又一次針對匈奴的作戰行動展開了。善於騎射又關心士卒的李陵不想擔綱管理大軍後勤的官職——他可是飛將軍李廣的子孫!怎能甘於在這樣的機會到來之時成為陪襯?
於是他自請為一隊,但是武帝為了難:軍隊有限,沒有騎兵分給李陵了。
但李陵不在乎。縱使只率麾下五千荊楚勇士奇材劍客,亦要以少擊眾,直搗單于王庭!
漢武帝大悅——他喜歡這樣的李陵,於是「壯而許之」。當然武帝也考慮到了風險,打算派將弩都尉路博德給予接應。
但問題是,路博德也不是安分的人,他也不想僅僅擔任一個接應者的角色。於是他向武帝上書,說秋季匈奴兵強馬壯,李陵率五千步卒出戰恐有不測,想等到春天再和李陵各領五千騎兵出擊匈奴——說到底,是也想自己率軍成為攻擊主力。
萬萬沒想到的是,武帝鬧了天大的烏龍——武帝認為是李陵不想出兵才唆使路博德上書的。於是「上大怒」,怒後一紙詔令,李陵率五千射士步兵,北出居延。
其實理論上來說,李陵這一路本就不是去尋求與匈奴主力作戰的。《史記》與《漢書》都載李陵所率部隊的主要作戰任務是「分匈奴兵而毋令專走貳師」——起到側面牽製作用就完滿了。匈奴的作戰能力、步兵對騎兵的天然劣勢以及兵力的限制決定了李陵部本不應該在這場戰役中成為絕對主角之一。
但是,命運之輪的轉動,無人能夠左右。
一個月的行軍過後,李陵率領部隊在浚稽山(今蒙古人民共和國土拉河、鄂爾渾河上源以南一帶,戈壁阿爾泰山中段)紮營,此時這隻五千人的步兵小分隊依然未受損失。
然而他們遭遇了匈奴主力——很巧也很不巧的,和單于大軍遇上了。
於是這隻五千人的步兵小分隊,被三萬匈奴騎兵包圍了。
五千對三萬,步兵對騎兵,結果似乎已經註定。
不幸中的萬幸是,技術和地形優勢,都在李陵這一邊。
還記得最開始交代的嗎,李陵所部五千人,都是射,還是力能擒虎、射必命中的精英——精英弓箭手對陣騎兵,總是有攻擊力加成的。而且,此時漢匈雙方的交戰場所,是山谷,戰馬的衝擊力與機動性大打折扣。
更何況,率領這五千精兵的,是善射親士卒、血液中涌動著飛將軍傳統的名將李陵!
匈奴人揮舞著馬刀開始衝鋒,第一次戰鬥打響。
李陵將部隊帶出大車圍成的營地,列陣,前軍持盾握長戟,後軍隱蔽在盾戟防線後以弓箭作為攻擊手段,攻守自如,遠近自如。又傳下軍令,鼓聲為號,縱;金聲為號,止。令行禁止,整齊劃一。所謂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得兵家六如,上下同心者,勝!
於是看上去不可戰勝的匈奴騎兵狼狽而逃,李陵軍追之,斬殺千餘人。
第一輪,漢軍大勝。
單于震驚了:如此數量的漢軍,居然強悍至此!
震驚的直接後果,是增兵。單于又召集了八萬兵馬,捲土重來。
李陵深知只有退回居延才能獲得勝利的機會。於是向預定方向進行戰略撤退,一路南行。期間漢軍人人帶箭傷,以至於到了受傷三處者乘車、受傷兩處者駕車、傷僅一處者才能執兵器作戰的地步。
南行數日後到達另一處山谷。戰端再開。戰鬥的結果是,漢軍陣斬匈奴三千餘人。
第二輪,五千傷兵對陣八萬胡虜,再勝。
李陵引兵東南,沿龍城故道撤退,途徑長滿蘆葦的大澤。匈奴人仍不死心,動用了火攻。漢軍提前用火燒出隔離帶方得自救。一路纏鬥至南山下,單于親臨最前線,在南山上讓自己的兒子投入戰鬥。然而結果是,匈奴再次被陣斬數千人,單于差點被李陵軍隊的弩箭射中,慌亂著逃下了山。
第三輪,數千殘兵對陣數萬單于親軍,再勝。
單于被李陵麾下折磨得開始懷疑人生,本來準備撤退。但在部下勸告之下,為了面子,單于決定再堅持一下。
然而李陵已經很難再堅持多久了。
軍殘,兵盡,力竭,無援,身陷重圍。
絕境中的絕境,死地中的死地。
然而當匈奴騎兵在新的一天中一次又一次發起衝擊的時候,李陵和他的部下做出了與之前相同的選擇。「戰一日數十合」,匈奴再次留下數千具屍體,敗退而去。
第四輪,漢軍再勝。
單于真的打算放棄了。然而一個叛徒的出現,徹底葬送了這支部隊生的希望。軍侯管敢投降匈奴,將李陵部隊的實況、彈盡糧絕行將力竭的實況,和盤托出。
於是單于大喜,對李陵軍發動了最後一次大規模進攻。此時李陵軍隊距離鞮汗山,只剩不到一天的路程。
P.S.此處多謝@水一方對於我對原始史料斷句錯誤的指正。
匈奴騎兵居山脊,李陵的部隊居山谷。匈奴軍隊的規模是遮蔽道路,漢軍面臨的戰鬥場面是「四面射,矢如雨下」。曾經那隻五千人的精英小分隊,只剩下了三千餘人。隨軍攜帶的五十萬發箭矢,早已在先前的一系列戰鬥中損耗殆盡,刀劍磨損也十分嚴重,只有軍官能夠持冷兵器作戰,普通士兵只能拿著從車上砍下的木棍準備作最後一搏。單于又藉助居高臨下的有時,利用高空墜石大量殺傷漢軍。
李陵不想讓五千人都為他陪葬。
於是日落之後,他獨自出營去刺殺單于。
遺憾的是,刺殺行動失敗了。
部下勸他投降,他拒絕了,命令夜半之時分散突圍,只求有人能活著回去。
夜半,他與韓延年上馬,身邊只有數十人。匈奴派遣數千軍隊緊追而來。
延年戰死。
李陵無奈而降。
軍人分散,五千壯士,得歸塞內者,僅四百餘人。
武帝怒。司馬遷為李陵辯解,下獄,受宮刑。
不久後武帝又誤聞李陵為匈奴練兵(其實為匈奴練兵的是李緒),盡誅李陵家人。
李陵聞之,幾欲泣血,心死,後武帝崩,霍光欲引李陵歸漢,陵不應。
昭帝元平元年(前74),李陵病死匈奴。
蕩氣迴腸是因為冷兵器時代步兵對陣騎兵那近乎奇蹟的交換比。
心緒難平是因為李陵和他麾下的五千將士。
李陵,有人說他好大喜功為一己私利葬送數千士兵生命,有人說他貿然請升為攻擊主力不明不智,有人說他貪生怕死投降匈奴卻只保得自身周全,也有人說李陵戰績純粹為太史公所粉飾加工毫無誇耀之處。
我不能完全否認這些說法。因為李陵的確在戰前一味請戰,的確投降了匈奴,甚至還成了北國駙馬,做出過勸降蘇武的事情。
壯年的意氣風發,換來的只是二十多年的煎熬,李陵的人生,是一個悲劇。
至於五千將士,更讓人唏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誰又記得他們的名字呢。
這不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仗,主帥被俘,副將戰死,副將以下脫逃者僅四百餘人,怎麼看,也不足以讓人豪氣頓生。衛青和霍去病們的封狼居胥、陳湯們的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似乎才是蕩氣迴腸的主流。
但是我依然選擇了這一仗。
因為五千對陣數萬卻毫不怯陣的勇氣。
因為數日之中屢敗匈奴大軍的強悍。
因為戰至彈盡糧絕也要斬尺幅為兵的執著。
因為那力扼虎,射命中的荊楚勇士、奇材劍客。
蕩氣迴腸,從來不只是勝利者的專屬。血戰至死的那數千弓箭手,哪一個不曾詮釋蕩氣迴腸呢?
天漢二年秋,貳師將軍李廣利將三萬騎擊匈奴右賢王於祁連天山,而使陵將其射士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可千餘里,欲以分匈奴兵,毋令專走二師也。陵既至期還,而單于以兵八萬圍擊陵軍。陵軍五千人,兵矢既盡,士死者過半,而所殺傷匈奴亦萬餘人。且引且戰,連斗八日,還未到居延百餘里,匈奴遮狹絕道,陵食乏而救兵不到,虜急擊招降陵。陵曰:「無面目報陛下。」遂降匈奴。其兵既沒,余亡散得歸漢者四百餘人。
——《史記卷一百九·李將軍列傳第四十九》
乙未之役
1895年,甲午戰敗,清廷割台、澎與日本。
同年,薩摩藩出身的日本海軍軍令部長樺山資紀親率的「台灣總督府直屬部隊」自台北登陸,兵力近7000人。
天皇之弟北白川宮能久親王率領精銳的近衛師團,約15000人進取台灣, 自澳底登陸 。
兩萬多人的攻台部隊,加上29艘軍艦組成的艦隊,浩浩蕩蕩地接手台灣。
自日軍登陸那天起,台灣各路抗日義軍在新竹、屏東、台南、台中等各個戰場開花:
駐台清軍,黑旗軍首領、清軍愛國將領劉永福拒絕撤軍留台抗日
官紳舉人丘逢甲棄筆從戎抗日。
台灣各原住民部落抗日。
江湖幫派,以反清復明為宗旨的洪幫台灣分舵抗日。
綠林好漢林少貓,抗日到1902年英勇就義。
各路義軍用劣勢軍備抗日,大小戰鬥數百場,輾轉全台。
甲午戰場,朝鮮半島加上遼東半島面積接近30萬平方千米,日軍死傷13306人,陣亡1132人。
台灣面積不過3.6萬平方千米,日軍前後出動了近衛師團與第二師團兩大師團合計3萬7千餘人,乙未之役結束後日軍死傷3.2萬人,死亡過萬。
天皇之弟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斃命、旅團長少將山根信成戰死。
乙未年,台灣軍民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創造了六十萬清軍都無法做到的軍事奇蹟。
于謙,京師保衛戰。這場戰役如果失敗,後果將不設想堪。(補充了詳細過程)
京師保衛戰亦稱北京保衛戰,發生於明朝正統十四年(1449年)八月,中國明朝在兵部尚書于謙領導下抵抗蒙古瓦剌首領也先所率攻打北京的大軍,並將其擊退的戰爭。
背景及起因
瓦剌是當時漠北蒙古三部之一,另外兩部是韃靼和兀良哈。明初,脫歡統治瓦剌。明英宗正統四年(1439年),脫歡死。其子也先繼父位,自稱淮王。也先即位後以武力統一蒙古各部,逐漸強盛,多次侵犯明朝北方邊塞。正統十四年初,也先遣使2000人向明朝貢馬,詐稱3000以冒領明廷賞物。明廷按實際人數給賞,並削減了馬價。瓦剌首領聞悉大怒,在當年七月召集所部大舉進犯明朝邊境。時太監王振專權,他慫恿皇帝朱祁鎮率五十萬大軍親征。八月初,明朝大軍剛到山西大同,前線即傳來各路明軍潰敗的消息。王振不敢冒進,便令大軍撤退,途徑土木堡時被瓦剌大軍包圍,明軍被瓦刺大軍圍攻數日,全軍覆沒。王振及眾多將領皆死於亂軍之中,皇帝被俘,這就是土木堡之變。也先乘明朝主力潰散廷內無主,國無重臣,京師空虛,人心未固之機,率大軍繼續南攻,試圖攻佔明都城京師,迫明投降。
明朝備戰
明軍戰敗英宗被俘的消息傳到京師,舉朝震恐。文武束手無策,「群臣聚哭於朝」。八月十八日皇太后命皇帝胞弟郕王朱祁鈺監國,召集朝臣商議戰守大計。以徐有貞(當時名珵)為首的一些大臣主張遷都南京;而主張抵抗的兵部侍郎于謙則認為:「京師天下根本,一動則大事去矣」。並以宋朝南遷的故事為例反對遷都。稱:「言南遷者,可斬也」。吏部尚書王直、內閣學士陳循等人都贊同於謙,最後廷議乃決定固守北京。八月二十三日,為穩定人心,明廷將招致土木堡之變的罪魁禍首王振抄家滅族;二十九日,文武百官請皇太后改立監國郕王為帝,遙尊被俘的朱祁鎮為太上皇,使瓦刺借英宗要挾明廷的陰謀破產。于謙升任兵部尚書,積極備戰;隨後兩京、河南、山東等地的勤王部隊也陸續趕到。于謙整軍備戰,並選撥新進將領操練軍兵,並命令邊防部隊加緊修固沿邊大小關隘。
戰鬥及結果
十月初一,瓦剌軍分三路大舉進攻京師。東路軍二萬人從古北口方向進攻密雲;中路軍五萬人,從宣府方向進攻居庸關;西路軍十萬人由也先帶領,挾持英宗自集寧經大同、陽和,攻陷白羊口後,揮師南下,進攻紫荊關。明廷得知瓦刺已向京師逼近,下令京城戒嚴,詔諸王遣兵入衛。八日,景帝命于謙提督各營兵馬,將士皆受其節制。劉安、王通被赦出獄,協守京師。
十月初九日,瓦剌軍在明朝叛降太監喜寧的引導下,繞小路越過山嶺,攻破陷紫荊關,右副都御史孫祥戰死,瓦刺軍由紫荊關和白羊口兩路逼近京師。明朝廷召集文武大臣商討戰守京師策略,京師總兵官石亨提議:「毋出師,盡閉九城門,堅壁以老之。」于謙則認為此舉「奈何示弱,使敵益輕我,」主張到背城立寨,正面迎敵。「分遣諸將帥兵二十二萬,陳於京城九門」。于謙本人和石亨、范廣鎮守德勝門;都督陶瑾鎮守安定門;廣寧伯劉安鎮守東直門;武進伯朱瑛鎮守朝陽門;都督劉聚鎮守西直門;副總兵顧興祖鎮守阜成門;都指揮李瑞鎮守正陽門;都督劉德新鎮守崇文門;都指揮湯節鎮守宣武門。待明軍布陣完成後,下令「悉閉諸城門」,「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斬其將;軍不顧將先退者,後隊斬前隊。」
十月十一日,瓦刺軍抵達北京城下;被俘的太上皇朱祁鎮這時被帶到德勝門外土關。當日,明將高禮、毛福壽在彰義門北與瓦刺軍交戰,初戰告捷。也先不敢貿然進攻,投降瓦刺明朝太監喜寧建議也先,以議和之名,誘于謙等人前往迎駕,乘機擒獲,使明軍無首而潰。于謙識破也先計策,一面派王復、趙榮去瓦刺軍營進見英宗,另一方面則積極備戰,其他一概不聞。也先陰謀未能得逞。十三日,也先下令軍隊進攻德勝門。于謙派石亭帶兵預先埋伏於德勝門外路兩旁的民房中,只派少量精騎接戰,佯裝敗退。瓦刺軍以萬餘騎追來,待瓦刺軍進入明軍伏擊圈時,范廣指揮神機營突發火炮、火銃,同時,石亨所領伏兵突起夾攻。瓦刺軍大敗,也先之弟孛羅和平章卯那孩都中炮身亡。瓦刺軍又轉攻西直門,明守將都督孫鏜率師迎接。明軍斬瓦刺前鋒數人,迫其北退,孫鏜又率軍追擊。瓦刺軍合圍孫鏜,幸高禮、毛福壽和石亨率兵前來增援,瓦刺軍三面受敵,被迫退去。瓦刺軍在德勝門和西直門受挫後,又攻彰義門。于謙派武興、王敬、王勇率軍接戰。明軍神銃、弓矢、短兵前後相繼,挫敗了瓦刺的前鋒。但明軍自己也亂了方陣,瓦刺軍乘機反擊,明軍敗退,武興中流矢死。瓦刺軍追到土域。上域一帶的居民,擲磚投石,阻止瓦刺軍的進攻。明援軍趕到後,瓦刺軍倉促退去。
于謙統率各路明軍奮勇抗擊,五天內屢次大破瓦剌軍,有「鐵元帥」之稱的也先胞弟孛羅和平章卯那孩都中炮陣亡。居庸關方面,因天大寒,明守將羅通汲水灌城,令牆壁結冰,經七天戰鬥,瓦剌軍的攻勢均被擊退。進攻不利,部隊厭戰心理高漲,又聞明朝援軍不斷趕到,也先恐怕退路被截,乃在十月十五日夜裡下令北退。于謙命明軍乘勝追擊,大破瓦剌軍,附近百姓也紛紛組織起來襲擊瓦剌軍殘部,奪回了為瓦剌所擄的許多百姓和財物。至十一月初八日,瓦剌軍完全退出塞外,京師之圍遂解。
京師保衛戰明軍獲勝,使大明王朝度過了一次嚴重的危機。翌年,明廷奉新帝朱祁鈺改元景泰;也先見所俘的朱祁鎮失去利用價值,乃遣使與明朝議和,並答應釋放朱祁鎮返京,與明朝恢復朝貢貿易關係。但景帝慮及皇位不保,不願接回英宗,最後在於謙的勸說下,應允講和,接回朱祁鎮。太上皇朱祁鎮回宮後,與不願放棄帝位的朱祁鈺關係緊張,後來終於引發宮廷政變。
有一場戰役,我去過戰役故地不下三十次,每每想起,都感嘆不已,那就是——古逍遙津戰場。
還沒看過《三國演義》的時候,我就知道逍遙津公園了。小時候經常在裡面玩耍,逍遙津公園內有一土丘和塑像,土丘前面還立著碑,相傳乃張遼衣冠冢。
張遼是并州人,和關羽張飛呂布這些驍將一樣,都是「邊地人」,善於突襲建功,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早年做過何進的下屬,後來追隨老鄉董卓、呂布,最後終於在曹操手下綻放了光芒。 白狼山之戰,郭嘉慫恿曹操輕裝突襲,結果到了柳城發現對方(烏桓王榻頓的兵馬)已經在嚴陣以待了。見到對方人多,曹操手下都有難色,是張遼挺身而出,力勸曹操發動進攻,三國志上記載說:
遼勸太祖戰,氣甚奮,太祖壯之,自以所持麾授遼。遂擊,大破之,斬單于蹋頓。
這一戰打的烏桓幾乎滅族,張遼自然居功甚偉。但是張遼並非一味好勇鬥狠之將,在遠征之前,張遼甚至還勸諫過曹操:
今天子在許,公遠北征,若劉表遣劉備襲許,據之以號令四方,公之勢去矣。
雖然因為郭嘉的慫恿,曹操最後還是決定遠征,但是張遼的大局觀可見一斑。即便是只有白狼山一戰,張遼已經足以躋身三國名將行列,但是歷史上真正屬於張遼的舞台,還是在遠離他家鄉的合肥,在逍遙津。
赤壁之戰之後,曹操留下張遼和李典、樂進一同守合肥。合肥的地理位置雖然現在看來一般,但是在三國時期來看是非常重要的,向西可以進攻廬江,向東可以突襲建業,而孫吳如果想要北伐中原取淮南,合肥就是嵌在大軍道路上的一顆釘子。
就在曹操大軍西征張魯之際,孫權敏銳的把握住了戰機,率領十萬大軍來攻取合肥。曹操就派護軍送來一封信,裡面寫:
若孫權至者,張、李將軍出戰;樂將軍守,護軍勿得與戰。
這封信也沒有提任何的具體方略,甚至都沒有提援軍的事情,一時間諸將狐疑不定。依然是張遼一錘定音,及時的把握住了曹操這封信的解釋權:
公遠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衆心,然後可守也。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君何疑?
其實曹操這封信很含糊,怎麼解釋都有道理,是等孫權合圍之後再出戰?還是等孫權沒到的時候半路截擊?都沒有說。張遼根據自己的經驗和對局勢的判斷,認為應該趁孫權大軍未合圍之際,迎頭痛擊,破了吳軍的氣勢,然後城就可以守住了。從曹操和張遼的這一封信,一段解釋來看,確實也算是君臣相得的佳話。曹操作為主公,敢於放權,只把握大方向,充分的授權張遼、李典和樂進對局勢的判斷;而張遼也果敢的承擔責任,把曹操的宏觀指示闡述成了具體的戰術指令。
此時李典和樂進也確實體現出了名將的素質,雖然三個人平時都合不來,但是大敵當前下,李典也說出那句流傳久遠的名言:
此國家大事,顧君計何如耳,吾不可以私憾而忘公義乎!
於是張遼李典連夜在軍中招募壯士,得到八百悍卒。第二天,張遼親自披掛持戟,一馬當先,一邊大呼自己的名號,一邊衝鋒,直接衝到孫權的旌麾之下。
遼被甲持戟,先登陷陣,殺數十人,斬二將,大呼自名,沖壘入,至權麾下。
孫權倉卒之間,被親兵保衛著登上一塊高地,用長戟擺出了刺蝟陣防守。十萬大軍的主帥啊,被張遼帶著八百步卒打的需要防守…… 要知道亞歷山大大帝的高加米拉之戰,也是在僵持時刻,亞歷山大親率精騎兵衝鋒到了大流士王的御前,結果大流士慫了往後撤,直接導致了波斯軍的潰敗。現在張遼衝動了孫權的旌麾,對吳軍士氣的影響不問可知。
權大驚,眾不知所為,走登高冢,以長戟自守。
張遼直接挑戰孫權,孫權不應,只是指揮手下將張遼團團圍住。
遼叱權下戰,權不敢動,望見遼所將眾少,乃聚圍遼數重。
宋人有詩曰:親射虎,有孫郎。孫權雖然沒有孫策那麼驍勇,馬上馬下倒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在張遼的威懾下,孫權這個時候也慫了。張遼血染重甲,手持長戟,可能還提著人頭,大叫孫權下來單挑——當然這個時候主帥肯定是不會親戰的,但是對吳軍士氣的打擊也是巨大的。
張遼左衝右突,殺出重圍,發現身邊只有十數人,其餘的步卒都在喊:「難道將軍拋棄我們了嗎?」 張遼於是又殺入重圍,救出其餘的壯士。
遼左右麾圍,直前急擊,圍開,遼將麾下數十人得出,餘眾號呼曰:「將軍棄我乎!」遼復還突圍,拔出餘眾。
左右麾圍,直前進擊。陳壽不愧為良史,就這八個字,就能想像出張遼在吳軍的槍戟從中是如何的反覆殺出血路的。從清晨到中午,張遼所向披靡,吳軍無人敢當。看吳軍膽氣已墜,張遼於是率領著手下安然返回城中。
權人馬皆披靡,無敢當者。自旦戰至日中,吳人奪氣,還修守備,眾心乃安,諸將咸服。
後來,孫權帶領著已經喪氣的吳軍象徵性的圍攻合肥十來日,毫無進展,不得不退軍,張遼此時又率軍追殺,幾乎抓到孫權。在三國演義中,為了追求情節的緊湊性,把這兩場戰役結合起來,寫出了『張遼威震逍遙津』的經典篇章,還描述了孫權被緊追不捨,逼的無路可退,躍馬小師橋的情形:
的盧當日跳檀溪,又見吳侯敗合淝。退後著鞭馳駿騎,逍遙津上玉龍飛。
現在逍遙津公園依然有小師橋。遙想孫權當年,若非良馬,幾為張遼所擒,不亦快哉!
三國志上雖然沒有這一段,但是
權守合肥十餘日,城不可拔,乃引退。遼率諸軍追擊,幾復獲權。
從那以後,張遼一直就穩穩的守著曹魏的南大門,成為孫權逐鹿中原不可逾越的門檻。守到曹操故去,守到漢魏相代,直到曹丕征東吳,昔年威震逍遙津、殺的東吳小兒不敢夜啼的勇將已然老病,仍然強起和曹休一起到海陵和臨江。而孫權看來是陰影太大了,還專門警戒諸將:
張遼雖病,不可當也,慎之!
但是似乎告誡也沒用,因為:
是歲,遼與諸將破權將呂范。
但是這最後的一戰也耗盡了張遼的精力,不久就在江都病逝了。魏文帝追念張遼和李典威震逍遙津的功勛,下詔曰:
合肥之役,遼、典以步卒八百,破賊十萬,自古用兵,未之有也。使賊至今奪氣,可謂國之爪牙矣。其分遼、典邑各百戶,賜一子爵關內侯。
我心目中一直以張遼和張郃為五子良將中的大魏雙璧,張郃的感覺是典型的智將,缺了一點打硬仗的勇氣。即便是在《三國演義》這麼重單挑的文學作品裡,也是對打得過人往死里打,對打不過的人幾個回合就撤,也就只有在瓦口關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和張飛拼了一場,還被諸葛亮惦記住了:
孔明在山上,見郃在萬軍之中,往來衝突,英勇倍加,乃謂左右曰:「嘗聞張翼德大戰張郃,人皆驚懼。吾今日見之,方知其勇也。若留下此人,必為蜀中之害。吾當除之。」遂收軍還營。
間接導致在木門道丟了性命。
在正史里,張郃體現的主要是也統軍和計謀能力:
合識變數,善處營陣,料戰勢地形,無不如計,自諸葛亮皆憚之。
衝鋒陷陣並未過多的描述。而相比之下,更覺得張遼智勇雙全,不但有謀略有智慧,在硬仗面前也從來不慫,無論是白狼山狹路相逢,還是逍遙津以寡擊眾,都表現出了相當高的戰略和戰術水平。
雖然遼神不是安徽人,但是他一生的功績大半留在了安徽,留在合肥城。在遼神故去的江都,似乎並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墓冢或者傳說,那麼很可能最終張遼還是葬在了合肥——這個他大半生用來守護的地方。每每在逍遙津看到遼神的塑像和衣冠冢,都會感到「合肥有幸埋文遠,廬城何辜生鴻章」。
1950年7月一支裝備破爛而訓練有素士氣高昂的中國軍隊進入了朝鮮,此前從1840起的100年里這個古老的民族一直經受著沉淪與苦惱,之後的三年整他們進行了5次戰役,打敗了16個國家軍隊組成的聯合國軍。當戰線從中國邊境重新退回到38線時,他們開創了新的時代,一個列強在港口架幾門大炮就欺辱一個國家的時代被他們終結了。
他們的犧牲不是為了什麼三胖二胖,他們的犧牲為的是他們的子孫同胞,而作為他們的子孫與同胞自然有捍衛他們榮譽的義務。一、崖山之戰
這是宋元之間最後一戰,此後中國第一次徹底被游牧民族征服。
宋軍民浮屍十餘萬,這是對趙宋的忠誠,更是對民族的獻祭。
張世傑、陸秀夫固然戰術失敗,然一人負帝投海,一人尋主溺斃,終無跪降之人。
民族節烈,於斯為盛。
二、江陰八十一日
這已不是戰爭,是明人做的絕望的抗爭,是不屈靈魂燃燒的火光。
清人已南下,江陰降附。
面對無法忍受的剃髮令,江陰人奮起抗爭。
典史陳明遇、前任典史閻應元率十萬義民,困守孤城八十一日,連挫清軍三王十八將。
城破之時,閻典史於城門書:
八十日帶發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
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城破之後,闔城巷戰竟無一人降者。
漢人氣節,一至於斯
三、整個抗日戰爭
這是中華民族反抗外來侵略的最高峰,我們的先烈用自己的鮮血捍衛了民族的尊嚴與自由。
無論政治立場,凡是在這場戰鬥中抗爭過的先人,都應該得到我們永遠的崇敬。
霍去病的封狼居胥。
元狩四年,漢武帝發動漠北大戰,衛青霍去病各領五萬騎兵進軍漠北。霍去病率師穿越大漠,轉戰二千餘里,大破匈奴左賢王部,斬殺敵軍七萬餘人,大漢鐵騎追擊至狼居胥山,祭天封狼居胥山。大漢天威自此威壓漠北。孤軍深入二千餘里,橫掃敵軍,此戰給我印象深刻,讀來此段每每熱血沸騰。
人類兩千多年的戰爭史上,唯一的一場其中一方大軍團損失超過一半,中低骨幹幹部損失一大半,丟了總根據地,沒有後援,但仍然沒有潰退,而且維持了基本建制完整的戰役。
沒錯,我說的是紅軍的湘江戰役,每次看到湘江戰役,就為了那個渡河前8萬,渡河後只剩下3萬的數字感到心痛。
這場戰役不算什麼光彩的事,遵義會議甚至認為當時的中央犯了失敗逃跑主義的錯誤。
可是紅軍的士兵們,在這樣一場戰役下,沒有對未來失去希望,損失巨大沒有逃跑,沒有後援也沒有絕望,堅定的相信中央,堅決的執行中央戰略計劃。
遵義會議之後,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完長征。
湘江戰役是打的不光彩,但換作任何一個軍隊,在經歷了湘江戰役這種戰損比後,都會被打垮,被打敗。
2017.3.23國足
「漢家持刃如霜雪,虜騎天寬無處逃。頭中鋒矢陪壠土,血濺戎屍透戰襖。」
公元861年,唐歸義軍經過三年的拉鋸戰,終於攻克吐蕃在河西的最後據點涼州(今甘肅武威)。
「河西陷沒百餘年,至是悉復故地」
至此,歷經沙州起義,收復甘州、肅州、伊州,征回鶻、吐谷渾,張議潮收復了整個河西走廊。
「河西淪落百餘年,路阻蕭關雁信稀。賴得將軍開舊路,一振雄名天下知。」
公元866年10月,廊州之戰,歸義軍大破吐蕃,生擒主帥論恐熱,曾血腥統治河西的論恐熱被斬首,首級送往長安。
凱旋的唐軍將士高唱《大陣樂》,彷彿當年的氣勢和威嚴都回來了。
那是大唐的餘暉。一個時代的風骨,一支鐵軍的軍威,不僅僅在於它巔峰時的榮華,還在於它晚景慘淡風雨飄搖的時候,仍然拼搏堅守的一群人。
「西盡伊吾,東接靈武,得地四千餘里,戶口百萬之家,六郡山河,宛然而舊。」
——《張淮深碑》
「百年左衽,復為冠裳;十郡遺黎,悉出湯火」
——《逸唐書·張議潮傳》
喀里斯坦之戰
由於唐廷中善於安撫西域的邊將相繼去世,外加唐庭對吐蕃戰爭的勝利,導致「皇漢」思想飆升,粗暴處理與突騎施關係,冤殺阿悉吉,導致突騎施可汗蘇祿起兵「上訪」。
此事前有案例,在杜暹擅自扣押突騎施可敦並侮辱其出身後,蘇祿起兵上訪。病榻上的湯嘉惠親赴西域,消弭了這次叛亂。
而在湯嘉惠過世後,政治頭腦簡單的蘇祿以為起兵上訪還能得到上次一般的妥善解決,結果招致唐廷對其發動了全面戰爭。唐廷甚至不厚道地聯絡阿拉伯帝國,並許「隨時慰接」,勾結外國反動勢力,殘酷鎮壓本國藩屬的上訪行為。
突騎施在北庭慘敗後,阿拉伯帝國以奉唐詔為名,出兵進攻唐朝另一藩屬吐火羅。而此時的蘇祿,卻毅然撤出北庭戰場,舉大軍進入吐火羅,依然奉舊詔保護中亞唐朝其他藩屬,全力對抗阿拉伯帝國。
這是什麼行為呢,你頭腦簡單,不懂起兵的性質何其嚴重,只想討個說法。皇帝說你造反,不惜勾結外國來滅你。你卻在關鍵時刻不跟皇帝死磕,集合最後的力量去保護皇帝在中亞的最後一點名義上的財產……
最後……
阿拉伯帝國在東方最大的威脅,突騎施汗國土崩瓦解。在主力跟唐朝作戰失敗後,又為了保護吐火羅,跟阿拉伯帝國大軍在喀里斯坦大戰。一生對阿拉伯百戰百勝的蘇祿,慘敗於此,不久便鬱鬱而終。
最後保護蘇祿逃出生天的,居然是一個阿拉伯帝國的降將哈里斯。
此戰之後,除了一直親唐很少反覆的吐火羅,和地理位置靠近唐的拔汗那(寧遠國)外,其餘中亞諸國均放棄了親唐立場,投阿拉伯了。
本朝立國至今已近七十載矣,遙想當年,太祖一介書生,領兵廝殺轉戰萬里,八載抗倭於敵後,烽火燃遍半壁。乙酉以降,四載滅前朝八百萬眾而定鼎開國,中正公英雄一世,只落得孤舟泛於海上,坐困老死荒島。新朝初立,征高麗,克複兩京,力敵一十六國聯軍;逐天竺,鏖兵雪域,一戰而令其舉國喪膽;北狩珍寶島,羅剎雖百萬眾不敢南下牧馬;天威懸於九重,美帝片甲不渡六濱河;耄耋之年尤能劍吼西沙平滄海之嘯;赫赫武功,威名遠播於四海。太祖崩殂,前有彗星化雨驟降山海之北,地傾崩陷於帝京之東,後有越夷勾結羅剎遙以為恃,窺我南疆,睿宗新立,然非暗君可欺,雷霆驟起,摧城破國,勿謂言之不預者也!今南海惡浪狂濤,夷狄蟻聚,薩德懸頂。當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美帝輕佻驕狂,每做婦人潑悍之態,然伊、利諸國殷鑒在前,當常戍能戰之兵,永懷敢戰之心,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君不見波斯、北朝驍悍小國美帝尤無一鼓而戰之膽,太祖曾言:徒紙老虎耳!放膽一戰,汝可懼哉!
有這樣一場海戰。
它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次大規模海戰,同樣也是最後一次海戰。
他敗了,敗得連脊樑都被打碎了,從此百年再難挺直。
但是他們儘力了,他們是一群熱血男兒,是當時中國軍隊中受教育程度最高的軍隊。
他們上至提督,下至軍樂隊的少年,人人都可以用英語交流。
他們是中國最早開化的軍人,也是當時中國最偉大的軍人。
他們就是北洋水師,中國曾經最強大的海軍。
黃龍旗下,他們是我大清的領海上的最後的利劍。
他們的名字曾經讓敵軍膽寒,讓敵國人民患上「恐定症」這種荒誕而又真實的疾病。
但是在黃海那一仗,她儘力了。
而她的孩子們,也按照當初的承諾與她共進退。
「十八日與倭接仗,昌上望台督戰,為日船排炮將『定遠』望台打壞,昌左腳夾於鐵木中,身不能動,隨被炮火將衣焚燒,雖為水手將衣撕去,而右邊頭面以及頸項皆被燒傷…… 」
這是丁汝昌在給李鴻章的電報,至始至終,提督大人從未後退一步。
在彈盡糧絕之時,他高喊:「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在面對敵艦猖狂的炮擊中,他說:「倭艦專恃吉野,苟沉此艦,足以奪其氣而成事」
「我立志殺敵報國,今死於海,義也,何求生為!」 在墜落海中後,他拒絕了救助,只願意履行「苟喪艦,必自裁」的誓言。
二月十二日,丁汝昌毅然回絕日軍勸降,只想以慷慨一死盡忠。當晚,服鴉片自殺,以謝國人。
二月十日午後,為防止定遠艦落入低手,艦長劉步蟾下令點燃彈藥庫自爆。當夜,這位曾經伴隨著定遠艦誕生就在一起的提督,也伴隨著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二月十一日,鎮遠艦代理艦長楊用霖,在船艙內念了兩句詩「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後,用手槍擊中胸口自盡.....
這樣的事迹,還有很多,在這些船的大部分的人,都願意用生命來捍衛這支艦隊的威嚴。
雖然許多貪生怕死之輩,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偉大,至少在我心中,他們永遠是最偉大的戰艦。
「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
著名國漫《秦時明月》中蒙恬這一線情節,講到了大秦帝國與匈奴之間的戰爭,而其面對的主要對手居然不是匈奴騎兵,而是遠道而來的羅馬兵團和匈奴頭曼單于身邊那個神秘莫測的夫人。
其實這一段情節並非是編劇胡編亂造空穴來風,我想其靈感大概是來源於史書中所載西漢末年陳湯「雖遠必誅」遠征匈奴郅支單于一事。在這一戰中,陳湯他們確實跟羅馬兵團與單于夫人打過一仗。
根據《漢書》記載,陳湯在郅支城外發現了一群奇怪的步兵,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步兵方陣。
只見匈奴百餘步兵分為若干排,前排皆持長方形的巨大盾板,第二排皆持標槍,第三又持盾牌,第四排又持標槍,一層一層,密不透風,有如烏龜,舉著烏龜殼,高喊口號,緩緩前行。到達作戰位置以後,便以龜殼為掩護,第二排投射標槍後,立即散開,後一排再投標槍,等標槍全部投完,正好接近敵人,這時便立即轉入純粹步兵作戰,以雙刃短劍貼身攻擊。
這群步兵是不是羅馬兵不知道,但這個陣型,分明就是羅馬帝國縱橫天下的步兵魚鱗陣。該陣型在世界戰爭史上的確是極強的陣型,但如果碰上漢朝軍隊,結局只有一個——死。
首先漢軍所使用的連發勁弩,乃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遠距離射控武器,想用標槍這樣的原始投擲型武器來抵擋激射的箭雨,恐怕是自尋死路。
然後漢軍所使用長戟與環首長刀,恐怕也是這些短劍的剋星。
最後這個密集方陣移動緩慢,如果漢軍以騎兵繞到方陣兩翼進行包抄遠射,這個方陣也必將迅速崩潰。
總之,很沒有懸念的,這個步兵方陣兩三下就被漢軍打飛了,他們也迅速的撤回了城中。
匈奴人全部龜縮進郅支城,這樣一來,接下去的仗就很好打了。別忘了,漢人從戰國時代起就是攻城戰的行家,此外西域諸國也大多是城邦國家,他們對於攻城都不陌生。
於是陳湯和他的搭檔西域都護甘延壽很快商量出了攻城戰術,下令軍隊:「聞鼓音,皆薄城下,四面圍城,各有所守,穿塹,塞門戶,櫓盾為前,戟弩為後,仰射城樓上人。」
於是震天的鼓聲響起,調動起一片戰鬥的汪洋,漢朝大軍中各國士卒穿著各國不同的軍服戰甲,操著各國不同語言的衝殺聲,逼近到郅支城下,四面圍住(怕郅支再想跑了),然後各自分工,開始有條不紊的對這座堅城進行人道毀滅。
城下漢軍排在最前列的是一支防護部隊,他們使用的是一種新型防護武器,叫做櫓盾,也就是長可蔽身的大盾。漢軍櫓盾一般為雙弧形方盾,其縱中線凸起的形狀,有利於分解刺的力量,防護長矛與弓箭最為有效。
排在櫓盾手後面的被防護的,自然是攻城的主力部隊,他們或手持長戟,或手持強弩;強弩手負責仰射在城樓上守衛的匈奴士兵,長戟手則負責對強弩手近身掩護。
很快,城頭上的匈奴人就被漢軍射的抬不起頭來,抬頭就是一個死。
除了主攻部隊外,漢軍中還有工程部隊,他們也都在櫓盾的掩護下,又是挖地道,又是撞城門,只要是能對城樓實施物理傷害的,陳湯無所不用其極。
在漢軍驚濤駭浪般的衝擊下,郅支城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不過要說郅支單于也是一個身經百戰、威震異域的軍事強人,豈肯輕易認輸,於是緊要時刻,郅支親自披甲登城,指揮戰鬥,提振士氣,同時跟在他身邊的,除了少數親兵外,竟然還有數十名手持弓箭、全副武裝的匈奴美女,這些美女全都是郅支單于的寶貝閼氏夫人。
依照匈奴風俗,兒子可以接收父親的妻子(除親生母親外),弟弟可以接收哥哥的妻子,戰勝者在俘虜或斬殺敵人後,也可以接收對方所有的牛羊與妻子。郅支單于一生南征北戰,踏破無數民族、部落,他的閼氏多也很正常。不過這些美女夫人此時竟非常勇悍,使弓一連射殺了十數名漢軍壯士,甚至有一箭還差點射中了正在城下指揮作戰的陳湯。
陳湯頓時大怒,乃拔劍指向城樓,殺氣騰騰,命令:所有強弩,全部射向郅支單于和他的大小老婆,擒賊先擒王,射中者重重有賞。
於是所有強弩手都瘋狂了,他們也顧不了啥憐香惜玉,朝著郅支他們就是一陣猛射,箭雨過後,雲淡風輕,但見郅支竟捂著口鼻在大吼大叫,原來有一箭就那麼巧不偏不倚正射穿了他的鼻樑,一個大洞流血不止,穿條繩子就可以直接當成牛牽走了。而他身邊的美女夫人們也大多香消玉殞、中箭墜城而死。剩下受傷的,都歪在血泊里大口大口的喘氣。
可憐郅支,就這樣容顏盡毀,雖然他長的本來也不咋地,但還是痛到撕心裂肺精神崩潰,當下也顧不得指揮作戰了,趕緊衝下城去忍痛上馬,飛也似的跑回王宮,召胡醫來給自己包紮。
陳湯見此大笑:「郅支小兒,不過如此,今日便是他的死期!」漢軍士卒也都爆發出一陣鬨笑,士氣大振。
單于受傷一跑,城樓上的匈奴弓箭手們便頓時沒了主心骨,再加上漢軍的箭雨也越發猛烈,他們就都從城樓上撤了下來,躲在土城外圍的重木城(雙層木頭築的圍牆)後面,從木板的柵格間向漢軍射箭。這樣敵暗我明,漢軍立刻落了下風,傷亡數字一時猛增。結果眼看就要攻下木城,卻又不得不撤了回來。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雙方乃各自休戰,木城內外靜悄悄。
甘延壽心中仍是不服氣,便想再發後續部隊連夜攻城,陳湯說且慢,本山人自有妙計。
說完,陳湯把管後勤的幾個軍侯叫了來,要他們帶人把營內所有柴草都運上前線,發給櫓盾兵。
甘延壽聽到這兒頓時恍然大悟,不由開心的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漢軍士卒就在櫓盾的掩護下往郅支木城下堆滿了柴草。正在匈奴人莫名起妙的功夫,隨著陳湯一聲令下,無數火箭划過漫天的晚霞,落下來點著柴草,再點著木城木板,將整片城牆變成了一片火海。在噼噼啪啪的爆燃聲中,火海與晚霞相映,美得如夢似幻。
不少躲在木城內的匈奴兵來不及逃跑,便被大火吞噬了,城中一片鬼哭狼嚎。
陳湯則靜靜的站在營門口,看著對面一眼望不到邊的火線,眼神迷離,如痴如醉。
這便是他親手打造的戰爭藝術品呵,絕美絢爛,光華絕世。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都賴河畔的夜晚。當明天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這片草原就會重新恢復安定與平和,而陳湯的名字,也將永遠在這片草原上飄蕩,一直飄向長安,飄過大江南北,飄進丹青竹帛,直到永垂不朽。
從山東到中亞,陳湯離鄉背井,朝著理想一路向西,沉浮,流浪,追逐,終於即將得償所願。此情此景,陳湯已淚流滿面。
與此同時,郅支單于也在淚流滿面,不過他不是感動,而是驚慌。外圍木城一旦焚毀,內城土城也必定不保,如今形勢危急,他終於決定放棄堅守,引兵趁夜突圍,於是他強忍傷痛,帶領數百精騎,悄悄打開城門,縱騎就要逃跑。沒想到陳湯早已防著他這一手,準備了一大堆強弓勁弩在門口等著,一見有人出來,迎面就是千駑齊發,前隊胡騎轉瞬即被全數射死。郅支見勢不妙,趕緊掉頭又逃了回去。
火越燒越大,一直到了夜半時分,外圍木城終於被全部燒穿,然後火勢漸熄,地上一片焦炭。漢軍見勢一擁而上,匈奴殘餘木城守軍一鬨而散,全數退入土城,聚在城樓上呼喝高喊,也不知是些什麼意思。
陳湯得意的想:喊吧喊吧,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的。
然而就在此時,漢軍後面忽然傳來了震天的馬蹄聲與呼喊聲,與城樓上遙相呼應。
回頭一看,都賴兩畔,滿野的火把打翻了深邃的河水,草原上人聲鼎沸。
陳湯心內大震,暗道一聲糟糕。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眼看陳湯與甘延壽所率漢軍就要攻進郅支城,斬殺單于,草原上突然人聲鼎沸,無數火把從跟後面涌了過來,原來,康居的援軍到了,數量大概在萬騎左右。他們分成十餘隊,四面繞著郅支城往來馳驟,正好把漢軍圍在正中間變成了夾心餅乾,情況非常不妙。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部分康居人願意聽命於郅支,我只能說,有時人真的很賤。
但事已至此,沒辦法,陳湯只好下令停止攻城,先守穩營寨,打退康居,再緩圖之。
大漢冒險家張騫曾經上奏漢武帝說:「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具中國同俗,而兵弱;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而當年羅馬統帥克拉蘇征安息被打的大敗,漢將李廣利征大宛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麼比大宛和安息更強的康居騎兵就更難對付了。陳湯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好吧,真正的硬仗,現在才剛剛開始。看來不給康居人點厲害瞧瞧,郅支的頭還沒那麼容易拿到。
很快,康居騎兵動手了,他們趁著夜色,對漢營發起了潮水般的衝擊。甘延壽著陳湯守營,然後自領精銳,沖向了最大一股胡騎,但見暗夜的海洋中,漢兵的盔甲閃爍著一片波瀾起伏的磷光,陰森而又耀眼,瀰漫著死亡的氣息,被狂風席捲著,沉靜而又無可阻擋的湧入敵軍陣內,與對方的喧囂浮躁形成強大的反差。
這支隊伍是甘延壽從關西帶來的子弟兵,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戰爭對他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那樣普通,所以他們從來不知道慌亂與恐懼為何物,他們只知道戰鬥、殺死敵人、活下來,然後迎接下一場戰鬥。他們絕不是嗷嗷叫的鬥士,但他們才是戰場上最可怕的動物。
果然,剛才還趾高氣昂目空一切的康居騎士頓時像被一條巨蛇纏住了般,感覺空氣開始變得沉重,夜風彷彿凝結,他們的身體因而瑟瑟發抖,簡直不聽使喚。於是隨著漢軍的推進,不斷有康居騎士慘叫著摔下馬來,然後刀戟飛舞,他們的頭顱被漢兵收割以為記功的憑證,飛紅四濺,血肉模糊。
甘延壽此時,才真正展示了他身為百戰名將的驚人武力,但見他披堅執銳,身先士卒,手舞一柄長戟,在敵陣中往來縱躍,既彪悍又輕盈,所過之處一片狼藉的屍體。而他的搭檔陳湯,則忠實的守護著大軍營寨,矗立如林,沉穩如山,指揮強弩兵一次次射退從四面八方衝來的康居游騎。
最後無奈康居人只好放棄了進攻,躲在遠處虛張聲勢,卻再也不敢上前。沒辦法,這支圍城的可怕漢軍,是他們永遠無法戰勝的力量,還是不要再衝上去送死為好。
而激戰一夜後,漢軍將士們也都很疲憊了,甘、陳二人遂令軍隊暫時休整,輪番休息,待天明再對郅支城發動總攻,反正單于已插翅難飛,他的頭遲早是囊中之物,現在唯一的懸念就是誰人能立此頭功。
於是喧囂的草原又暫時平靜了下來,但我想這個時候大概沒人能睡的著,漢匈雙方都是如此,這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忽然,下雪了,都賴河裡輕盈盪波的水浪,早春之夜靜謐飄飛的雪花,讓人沉醉。
然而很可惜,這一切的平靜被提前打破了,待到天將亮時,雪住,郅支城內突然四面火起。史書中沒有記載這場大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或許是木城的大火蔓延到了城內,也可能是漢軍或康居人的細作趁亂混進城內放火助戰,總之當時大火衝天,城內一片混亂。漢軍上下皆驚喜振奮,趁著火勢高喊登城,甘延壽也身先垂範,親自執枹擂鼓助威,一時間鐵馬震蹄,吹角連營,呼聲動天,鉦鼓動地,又如無數閃電震裂草原拂曉里的層層陰霾,康居兵聞見人人震恐,再也顧不了郅支的死活了,紛紛引兵退走。
必死之人,有何好救?若反弄得引火燒身,豈不大虧?康居人這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況他們對郅支已是仁至義盡。
甘、陳二人見郅支再無外援,便放心大膽的令漢軍全力攻城,將士們很快撞破了燒的差不多的城門,然後四面豎起櫓盾,就這樣一路平推著進了內城。阻擋者死!
耗時兩年才建成的三重城堡,在漢軍的猛攻猛打下,只一個晝夜,便告淪陷。
到得此時,郅支萬念俱灰。他曾經奴役百蠻,與世界為敵,把康居等中亞各國王公、乃至強漢歷任使臣都玩弄於鼓掌之上。但是如今,他孤立無援,喪軍城破,身邊只剩了百餘的男女老幼逃入王宮,真正的窮途末路。
陳湯下令:只要單于的腦袋,不要活的。這種人死有餘辜!郅支城內的財物,也盡數分給各國漢軍,以激勵將士。
於是宮外,漢軍們全瘋了,饒是甘延壽親領的百戰子弟兵們也都瘋了。匈奴單于的腦袋,這可是兩百年來漢家男兒最夢寐以求之物,它代表著軍人無上的光榮與偉業。於是大家一面沿路縱火,一面爭先恐後的往單于王宮裡沖,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般瘋狂。
郅支單于看著四面衝來的瘋狂漢軍,心裡也知道他最後的時刻到了。但他畢竟也是條匈奴漢子,於是心一橫狂吼一聲,帶領親眾拚死往外衝殺,俗話說狗急跳牆,這些瘋狗也真猛,一時間竟所向披靡,硬生生被他們殺出一條血路來。郅支踩著漢軍的屍體一路砍殺一路大笑,正在得意,突然心頭一冷,低頭一看,只見胸口突然多了一個血窟窿眼,透出一個長長的矛尖來,遂大叫一聲重傷倒地,在血泊中撲騰了兩下,而後氣絕身亡,一個叫杜勛的小兵笑嘻嘻的從後面轉出來,扔掉長矛,拔出腰刀,一刀朝單于後頸猛砍下去,濺了滿身血也不顧,只衝上去撿了單于腦袋提在手裡,大笑著高舉空中,眾軍士聞見歡聲雷動,同時也被刺激的更加嗜血,迎面逮著匈奴人就殺,什麼單于的老婆啊太子啊貴族啊大臣啊通通被殺了個精光,另外王宮中的郅支辛苦積存的金銀財寶也被他們一掠而空。
甘陳二人沒有喝止大家的瘋狂。孫子曰「取敵之利者,貨也。」將士們歷盡艱辛萬里征伐,這是他們應得的獎賞與榮耀。何況大軍回程也需要這些財物補充。
風捲殘雲之後,草原上佇立的黑暗城堡單于城化為一片廢墟。漢軍清點戰果:得到漢使符節兩個,谷吉留下的帛書一張,匈奴閼氏、太子、名王腦袋一千五百一十八級,俘虜一百四十五人,投降一千餘人。
天地終於清靜了,當太陽升起,草原果然恢復了安定與平和。但見都賴河兩畔,蕭蕭的風撩得春草左右搖曳,淡淡的雲則緊緊依偎在天空上,蔚藍蔚藍,只消定睛凝視一會,都會感到兩眼發痛。漢軍乃高唱凱歌,勝利而歸。
甘、陳命令:單于的腦袋,快馬傳送長安報捷。其他人的腦袋,漢軍一路帶回去領功。俘虜降虜漢軍一個不要,全部發給西域諸王為奴,算是給他們出兵助戰的獎賞。
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有匈奴人能逃脫的,有種說法講四百年後席捲歐亞大陸的匈奴王阿提拉正是郅支後裔,此言恐不確,那應該是東漢時西遷的匈奴人後裔。
所以說歐洲人真應該感謝這幫勇敢的漢朝勇士,比如法國著名歷史學家,亞洲史研究界的泰斗、大名鼎鼎的漢學家勒內·格魯塞就說:
「這一大膽之舉阻止了西部匈奴人的擴張,而且,也無疑保全了歐洲長達400餘年。直到公元347年,這些匈奴人才重新集結到了阿提拉家族的周圍,再一次開始他們縱橫日耳曼和羅馬世界的征服之旅。」
也就是說,小兵杜勛砍下的這顆單于頭,保全了歐洲長達四百年!
當然,別個國家的事跟我們也沒關係,此戰對於中國真正的意義在於:甘、陳漢軍為康居與西域解除了心腹大患,同時也助呼韓邪消滅了分裂勢力,徹底終結了匈奴之亂。另外更為重要的是,中國力量第一次擴展到了今鹹海地域,強漢天威遠播中亞,震撼古今。
西漢末年,漢西域都護甘延壽與副校尉陳湯萬里遠征中亞,全滅西匈奴,並將斬獲的西匈奴郅支單于的首級送到了長安,此時正值漢元帝建昭四年(公元前35年)春節,這可真是是雙喜臨門了。
漢元帝看著這顆頭,美不自勝。好一顆頭,這顆頭對於漢朝的價值,無異於當今美國夢寐以求的本拉登的頭。
不久,一道更加震撼人心的上疏也發到了長安。執筆者,陳湯。署名者,陳湯,甘延壽。
其文曰: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唐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陣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懸頭槁街(漢代長安街名,少數民族聚居之處)蠻夷邸,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請將這顆草原霸主匈奴單于的頭顱,高懸在京城長安的胡人街,豪壯,甚是豪壯!!
沒錯,南越殺我漢使,屠為九郡;宛王殺我漢使,頭懸北闕;朝鮮殺我漢使,即行誅滅,單于殺我漢使,懸首槁街。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這就是陳湯這個小小的西域副校尉,要向天下蠻夷萬邦宣示的偉大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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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這顆所有漢家男兒都夢寐以求的頭顱,被一個小兵砍下,從而保全了歐洲長達四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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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註定載入史冊的戰役——渡江戰役。
1949年,風雨飄搖的蔣家王朝終於迎來了它的末日,百萬解放軍早已陳兵長江之北,準備向南京政府發起最後一擊。蔣介石很難理解,所謂成王敗寇,22年前贏的明明是自己,後來坐上王座的也是自己,為何今日竟被區區「紅寇」逼入絕境?
得道者為王,失道者為寇。以寇代王,焉能長久?
蔣介石不甘心,他像個輸光的賭徒,覺得自己能在最後贏回一切,所以決定依託長江天險,與共軍賭上最後一把。
只可惜,賊雖冥頑,天自有道;長江雖險,難擋人心。沒有什麼高深的奇謀妙計,沒有什麼經典的以少勝多,在新時代的洪流面前,勝負早已決定。中國人早就證明了,槍林彈雨,從來掩不住人民的吼聲。
這一戰,國軍大敗。三天後,南京解放,五個多月後,新中國成立,歷史翻開新的一頁,此時距離鴉片戰爭爆發,已經過去了整整一百零九年。
一百零九年的屈辱史,一百零九年的抗爭史。從鴉片戰爭到南京條約的簽訂,從洋務運動到甲午海戰,從戊戌變法到辛亥革命,從北伐戰爭到南昌起義,從萬里長徵到七七事變,從抗戰勝利到內戰爆發...這一段歷史太過厚重。
一百零九年,多少魑魅魍魎在中華大地上興風作浪,又有多少冤魂被埋葬在這無盡黑夜?多少痛苦屈辱要人民承受,又有多少志士仁人為了革命拋頭灑血?而今,俱往矣,江山依舊在,只是,換了人間。
百載風雲血與火,千里神州炮未歇。
今朝千軍盪餘孽,終得撥雲見日天。
最後附上毛主席為此寫的詩:
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
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淞滬會戰。
一寸山河一寸血。
1937年8月13日,日軍向上海大舉進攻,炮擊閘北一帶,中國軍民奮起反擊,這就是「八·一三」事變。8月14日,日守軍開始總攻,空軍也到上海協同作戰,15日,日軍以松井石根大將為司令官,率領兩個師團的兵力開往上海,進一步擴大對中國的侵略戰爭。張治中將軍對日本侵略軍發起全線進攻,出動空軍轟炸虹口日軍司令部,雙方展開激烈戰鬥。分為三個階段:中國軍隊反擊、雙方相持、日軍反攻。中國軍隊投入75個師和9個旅60餘萬人,傷亡達33餘萬人;至1937年11月12日上海淪陷,淞滬會戰結束。淞滬會戰十分慘烈,常常是一個整編師開赴上去,三四天不到就被打殘,每天從戰場上抬下來的屍體至少在3000具以上。日軍甚至一度對中國軍隊使用毒氣。中央軍、川軍、湘軍、桂軍摒棄前嫌協同作戰。戰役中最著名的是八百壯士堅守四行倉庫,給予日軍重大殺傷。淞滬會戰,雖然在錯誤指揮下失敗,中國軍隊用血肉長城擋住了日本為妄圖三個月內滅亡中國的幻想。
于謙是兵部尚書,也是會議召集人,在這個會議上雖然誰都可以說話,但只有他說了才算數。
他站起來,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也先率大軍前來,氣焰已經十分囂張,如果堅守不出,只會長他們的氣焰,我大明開國至今已近百年,昔日高皇帝布衣出身,尚可縱橫天下,橫掃暴元,我輩豈懼小小瓦剌!」
他環顧周圍眾人,停頓了一下,厲聲下達了他的第一道命令:
「大軍全部開出九門之外,列陣迎敵!」
眾臣鴉雀無聲。
確實也不用說話了,反正我們說了也不算,你看著辦就是了。
于謙接著下達了他的第二條命令:
「錦衣衛巡查城內,但凡查到有盔甲軍士不出城作戰者,格殺勿論!」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文臣們萬萬想不到,平日看上去溫文爾雅的于謙竟然如此強悍,軍令之嚴厲,前所未聞,甚至連戰場殺慣了人的石亨也感到心驚。
還沒等他們喘過氣來,于謙那沉穩又富含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九門為京城門戶,現分派諸將守護,如有丟失者,立斬!」
「安定門,陶瑾!」
「東直門,劉安!」
「朝陽門,朱瑛!」
「西直門,劉聚!」
「鎮陽門,李端!」
「崇文門,劉得新!」
「宣武門,楊節!」
「阜成門,顧興祖!」
他停了下來。
這不是一個尋常的停頓,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還有一個門他沒有說,這個門就是德勝門。
德勝門是最為重要的門戶,因為它在北京的北面,且正面對著也先的大軍。一旦開戰,這裡必然是最為激烈的戰場。
這裡實在不是個好去處啊。
眾人並沒有等待多久,因為于謙很快就說出了鎮守者:
德勝門,于謙!」
他用堅定的眼光看著每一個人,這種眼光也告訴了眾人,他沒有開玩笑。
文武大臣們又一次吃驚了,可讓他們更吃驚的還在後面,因為于謙馬上要頒布的是一道他們聞所未聞的軍令。
「凡守城將士,必英勇殺敵,戰端一開,即為死戰之時!」
「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立斬!」
「臨陣,軍不顧將先退者,後隊斬前隊!」
「敢違軍令者,格殺勿論!」
這就是明代歷史上著名的軍戰連坐法,此後的明代名將大都曾採用過這一方法。
聽到這殺氣騰騰的語言,眾人彷彿不認識這個正在說話的于謙了,就在一個月前,他還是一個從未指揮過戰爭的書生,還是儒雅的文官,是一個言談溫和、臉上始終保持著沉著鎮定的表情的人。
此刻的于謙依然沉著鎮定,卻似乎變了一個人,他已經成為了一位意志堅定、果斷嚴厲的戰場指揮官。
在殘酷的戰場上,弱者是無法生存下去的,只有最為堅強、剛毅的強者才能活下來,並獲取最後的勝利。
于謙就是這樣的強者。
看起來會議要談的問題已經談完了,似乎也該散會了,正當眾人慶幸從於謙那令人窒息的軍令中解脫出來的時候,于謙下達了他的最後一道命令。
最後一道命令
于謙把手指向了兵部侍郎吳寧,下達了他的最後一道命令:
「大軍開戰之日,眾將率軍出城之後,立即關閉九門,有敢擅自放入城者立斬!」
聽到這道命令,連石亨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武將也被震驚了,這就意味著但凡出城者,只能死戰退敵,方有生路,如果不能取勝,必死無疑!
真的豁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著于謙,他們這才意識到,于謙這次是準備玩命了,不但玩他自己的命,還有大家的命。
于謙毫無懼意地看著這些驚訝的人,對他們說出了最後的話:
「數十萬大軍毀於一旦,上皇被俘,敵軍兵臨城下,國家到了如此境地,難道還有什麼顧慮嗎,若此戰失敗,大明必蹈前宋之覆轍,諸位有何面目去見天下之人!」
「拚死一戰,只在此時!」
于謙是對的,這是一場不能失敗的戰爭,如果失敗,北方半壁江山必然不保,大明的國運也將從此改變。
這場戰爭,于謙輸不起,大明也輸不起。
所以于謙為守護城池的人和他自己留下了唯一的選擇:
不勝,就死!
十三將士歸玉門
公元74年,漢朝重新設立西域都護,任命耿恭和關寵為戊已校尉。次年,北匈奴單于派兵進攻車師,殺死車師後王,轉而攻打耿恭駐地,將其圍入城中。此時正值漢明帝已死,救兵不至,車師國又背叛漢朝,與匈奴合兵進攻耿恭。漢兵糧盡,陷入困境。他們煮鎧弩食其筋革,拒絕匈奴的招降,堅守城池。 一年後,漢軍援兵方至, 城中僅餘26人。待隨漢軍回至玉門關時,僅剩了13人。
有知乎er關於此戰的更詳細描寫:中國古代有哪些著名的守城戰? - 知乎
幾張自己拍的漢長城和漢烽火台遺址,以及塞外的壯麗河山
歷時24年的滅國戰爭——唐滅高句麗之戰。
【背景】
隋朝三征高句麗慘敗後,因國內發生民變而滅亡。高句麗對於繼起的中國王朝唐朝仍然敵視。631年,高句麗開始在遼東建千里長城以防止唐朝的進攻,並與突厥聯盟,成為唐朝心腹大患。唐朝第二代皇帝唐太宗李世民以高句麗據有的「遼東」為「舊中國之有(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而今「九瀛大定,唯此一隅」,決心將對高句麗的征伐作為中國統一戰爭的最後部分。在擊敗高句麗的盟友突厥後,唐與新羅聯盟。
【第一階段(644年-648年)】主要戰役:遼東城戰役,安市城戰役,泊溝城戰役
642年,淵蓋蘇文殺死高句麗榮留王高建武后立高寶藏為王並自封為「莫離支」攝政。為討淵蓋蘇文和保護唐的盟友新羅,唐太宗認為有必要對高句麗開戰。
644年二月,唐太宗率六軍從洛陽出發,御駕親征。五月初二,張亮率水軍渡海襲占卑沙城(即卑奢城,今遼寧金縣東大黑山)。十七日,李勣軍攻克遼東重鎮遼東城(今遼寧遼陽),斬俘兩萬餘人,以其地置遼州。六月,唐軍進至安市城(今遼寧海城東南營城子)。高句麗北部耨薩(相當於唐的都督)高延壽、高惠真率15萬大軍前來救援,被唐軍擊敗,餘眾歸降。高句麗舉國震恐,自後黃城(今遼寧瀋陽南)至銀城(今遼寧鐵嶺南)一帶空無人煙。九月,唐軍開始圍攻安市城。由於守軍殊死抵抗,使唐軍未能攻克。時近深秋,唐太宗因為當地變冷早、草枯水凍、士馬難以久留、而且糧食將盡,所以班師還朝。
647年二月,唐太宗決定再次出兵攻打高句麗。朝議認為高句麗依山為城,易守難攻,應派偏師進襲騷擾,使其國人疲於應付,耽誤農時,幾年後即可使高句麗因糧荒而土崩瓦解。唐太宗採納這一建議,命牛進達和李勣率軍從水陸兩路進擾高句麗。唐軍數次擊敗高句麗軍,高句麗王被迫於十二月遣其子高任武入唐謝罪。
648年正月,唐太宗派右武衛大將軍薛萬徹率3萬大軍乘樓船渡海,入鴨綠水(即鴨綠江),在泊溝城(即今遼寧丹東東北)大敗高句麗軍。唐軍偏師連續騷擾,使高句麗已窮困凋弊,唐太宗乃決定徵發30萬大軍,一舉滅掉高句麗,並命人大造艦船。後因是年五月唐太宗病逝,東征之役遂罷。
【第二階段(655年-662年)】主要戰役: 赤烽鎮戰役,橫山戰役,熊津江口戰役,蛇水之戰
唐太宗去世後,唐高宗李治調整了針對朝鮮半島的策略。確定:先派兵渡海,與新羅聯手打擊百濟,渡海遠征軍在半島取得立足點後,再與遼東方面的唐軍南北夾擊高句麗。
永徽六年(655年),高句麗和百濟、靺鞨聯合攻打唐朝盟友新羅,新羅武烈王金春秋遣使求援。顯慶三年(658年)六月,「營州都督兼東夷都護程名振、右領軍中郎將薛仁貴將兵攻高麗之赤烽鎮,拔之,斬首四百餘級,捕虜百餘人。高麗遣其大將豆方婁帥眾三萬拒之,名振以契丹逆擊,大破之,斬首二千五百級」。顯慶四年(659年)薛仁貴、梁建方、契苾何力等與高句麗大將溫沙多門大戰於橫山(今遼寧遼陽華表山)。薛仁貴匹馬當先,射無虛發,大破敵軍。
顯慶五年(660年)三月初十,唐高宗命左武衛大將軍蘇定方為神丘道行軍大總管,率左驍衛將軍劉伯英等水陸大軍13萬渡海,進行登陸作戰。任命新羅王金春秋為嵎夷道行軍總管,率新羅兵5萬與蘇定方配合作戰。 八月,蘇定方率唐水陸大軍船隊從城山(今山東榮成)啟航,橫渡黃海,至熊津江口(今韓國錦江)。百濟軍據熊津江口拒守。唐軍先鋒搶灘登陸,上山結陣,與百濟守軍展開激戰。後續唐軍船隊正逢漲潮,源源開到,一時揚帆蓋海,無比壯觀。百濟軍根本抵擋不住,迅即被擊潰,死傷數千。唐軍順利攻下了熊津江口,取得了穩固的立足點。
唐軍水陸大軍剛一站穩,就齊頭並進,沿江而上,直趨百濟都城泗沘城(今韓國忠清南道扶余郡)。距城20餘里,百濟傾國來戰,唐軍再次大破百濟軍,斬首萬餘,又窮追殘敵直抵泗比城下。百濟義慈王與太子扶余隆逃向北部邊境,次子扶余泰自立為王,率兵固守。扶余隆的兒子扶余文思率左右逾城歸降,百姓皆從之。蘇定方乃命士卒登城立幟,扶余泰處境窘迫,只好獻城請求處置。此後,扶余義慈、扶余隆及各城城主亦相繼投降。百濟宣告滅亡。
攻滅了高句麗西南的盟友百濟後,唐高宗於661年派遼東道(初為浿江)行軍大總管契苾何力、浿江道行軍大總管任雅相、夫余道行軍總管蕭嗣業、鏤方道行軍總管程名振、沃沮道行軍總管龐孝泰和含資道行軍總管劉德敏率軍十餘萬渡遼水,平壤道(初為遼東)行軍大總管蘇定方、平壤道大總管劉伯英、與新羅聯軍由百濟故地南北合擊高句麗。由於鐵勒入侵唐朝,唐軍契苾何力、蕭嗣業所部被迫返回。662年,蛇水之戰淵蓋蘇文使唐軍沃沮道全軍覆沒並殺死了龐孝泰和他的13個兒子。淵蓋蘇文在世期間,唐朝一直沒能滅亡高句麗。
【第三階段(666年-668年)】主要戰役:新城戰役,金山戰役,扶余城戰役
乾封元年(666年),高句麗莫離支淵蓋蘇文死,長子淵男生繼任莫離支,與其弟淵男建、淵男產不和,男建自稱莫離支,發兵討伐男生。男生派其子淵獻誠到唐朝求援。六月初七,唐命右驍衛大將軍契苾何力為遼東道安撫大使,領兵救援淵男生;命淵獻誠為右武衛將軍,擔任嚮導;又命左金吾衛將軍龐同善、營州都督高侃為行軍總管,共同討伐高句麗。
九月,龐同善大敗高句麗軍,與淵男生會合。高宗詔命淵男生為特進、遼東大都督、兼平壤道安撫大使、封玄菟郡公。十二月,唐命李勣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司列少常伯郝處俊為副大總管,契苾何力、龐同善亦為副大總管併兼安撫大使,水陸諸軍總管和運糧使竇義積、獨孤卿雲、郭待封等亦受李勣節度,諸路合擊高句麗。徵調河北諸州縣的全部租賦以供遼東軍用。
乾封二年(667年)九月十四日,李勣兵取高句麗軍事重鎮新城(今遼寧撫順北高爾山城),留契苾何力鎮守,並趁勢將附近的16座城池全部攻下。淵男建派兵襲擊龐同善、高侃在新城的營地,左武衛將軍薛仁貴將其擊敗。龐同善等進至金山,被高句麗軍擊敗。形勢危急之時,薛仁貴率兵殺到,將敵軍攔腰截斷,大破敵軍,斬首五萬餘級,並乘勝攻克南蘇(今遼寧撫順東蘇子河與渾河交流處)、木底(今遼寧新賓西木奇鎮)、蒼岩(今吉林集安西)等三城。高宗聽聞金山大捷的消息後,親自下詔書稱讚薛仁貴:「金山大陣,凶黨實繁。卿身先士卒,奮不顧命,左沖右擊,所向無前,諸軍賈勇,致斯克捷。宜善建功業,全此令名也。」 十一月,薛仁貴乘勝領兵二千進攻扶余城(今吉林四平),諸將皆認為兵微將寡,恐難取勝。薛仁貴卻說:「在主將善用耳,不在多也。」於是親自帶頭前進。乾封三年(668年),薛仁貴軍與高句麗軍相遇,薛仁貴率兵奮擊,大破敵軍,斬殺俘獲萬餘人,攻克扶余城。扶余城大捷後,高句麗舉國震驚,「扶余川四十餘城,乘風震懾,一時送款」。之後薛仁貴一路凱歌,與李勣大軍會師於高句麗都城平壤城外。各路唐軍圍平壤月余,高句麗王高藏派淵男產率首領98人出降。淵男建仍然閉門拒守,並多次遣兵出戰,皆敗。
668年九月十二日,高句麗僧信誠打開城門,唐軍衝進城中,俘男建,高句麗全部平定。唐分其境為9都督府、42州、100縣,並於平壤設安東都護府以統之,任命右威衛大將軍薛仁貴為檢校安東都護,領兵2萬鎮守其地。
至此,高句麗滅亡。這場歷經唐朝兩代帝王、耗時二十四年的滅國之戰終於取得徹底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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