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鴉片戰爭一聲炮響,給中國帶來了近代文明」的說法?


錯的,太低估愛新覺羅的蒙昧了。直到甲午戰爭結束,清政府高層里都沒幾個人有「文明」二字。

甲午戰爭後中國要建新軍,主要是仿德國(普魯士),而且還有膠州灣問題。按理說中國當時有求於德國,德國亨利親王剛好要訪華,那你認為清政府高層和德國交涉最多的會是什麼?膠州灣、採購時間、武器價格、培訓費用這些統統不是,爭議最大的是德國亨利親王來中國訪問的禮節問題。具體來說,就是具體在哪個宮殿接見亨利親王,以及接見親王的時候是否應該賜坐。慈禧太后的意思是,如果亨利親王非要坐,那麼就不見面了。

這都1898年了,鴉片戰爭都過去60年了,圓明園都被燒40年了,再過12年大清就要完了,10年後老太太就要歸天了,4年前東邊的小日本剛把自己揍的滿地找牙。這時候慈溪、翁同龢這些人居然還認為如果人家非一把椅子,就不見面了,你說這愛新覺羅的江山離「文明」二字還有多遠?

這大清被揍的還是太少了,不夠狠。1900八國聯軍侵華後,清政府說要憲政改革,結果沒幾天慈禧和光緒就去世了,然後攝政王和袁世凱後來就改革爆發了矛盾。其中一條重要導火索就是,袁世凱認為中國和美國應該提高外交級別,從公使級,提高到大使級。要知道美國是庚子賠款後,首個主動給大清退錢的國家,按理說中國和美國提高外交級別很正常吧。結果攝政王認為大使因為有權申請覲見各國元首,而大清皇帝不是相見就能見的,所以不同意袁世凱的改革建議。這時候離大清藥丸只有3年左右了。

你說這大清亡的冤么?當年的大清根本沒有形成自我改良的系統,如果不是列強不停的揍大清,不是激進的革命派讓愛新覺羅滾蛋,就當年大清那群高層的尿性,分分鐘繼續閉關鎖國。各位現在就不是刷知乎了,想背四書五經還要看家裡條件。那大清的江山又不是你姓趙的,真把自己不當外人了?


話分怎麼說,改成

以英國為代表的西方列強,通過工業革命(1760-1840年)和殖民擴張,以暴力和非暴力的手段,給全世界帶來了近代文明。

就沒毛病了。

考慮到這句話是對

俄國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

的戲仿,原句也可以修改為。

十月革命及後續一系列事件,為共產主義者奪取全國政權提供了一個成功的範例。大大鼓舞了全世界的共產主義運動。

作為這一輪近代文明傳播過程中遭受屈辱與挫折的一方,中國民眾顯然難以接受標題中這樣過於輕佻的說法。

殖民者是不是帶來了近代文明,無疑是的。但當地人是否接受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避開一些很有爭議性的敏感話題,我們僅以《賽德克巴萊 》中殖民者與當地人的關係來解釋這個問題。

在影片中,日本殖民者給霧社帶來了電力、鐵路、學校、軍隊、警察、廣場和運動會,禁止霧社「出草」(伏殺別族路人,作為本部落成人禮) ,不可謂不文明。但更要看到日本殖民者帶來的這種文明是為了滿足己方利益。

建設電力和鐵路是為了將山中的木材等資源向外運送,滿足擴張需要。

建設學校、召開運動會是為了同化霧社群眾,讓其放棄本民族的文化傳統,降低本地人的反抗意識。

而軍隊和警察則是維持日本殖民統治的武裝後盾,如有需要,將會毫不留情的鎮壓當地人的任何反抗。

站在上帝的角度,日本殖民者無疑是人類文明的前進方向。而停留在氏族社會,還有「出草」習俗,甚至被漢族都看做生番的當地人,顯然是沒有多高的文明可言。

但所有人都不是上帝,都要從自身角度出發看待歷史問題。從霧社的角度看,日本殖民者禁止「出草」,砍伐「神木」運出,強迫本地人勞動並學習日方語言無疑是極大的侮辱。是哪怕全族俱滅也要要和殖民者血戰到底的。

這就是文明的衝突。

而中國和西方列強的關係也類似,殖民者固然通過戰爭及非戰爭手段給中國帶來了近代文明,但其目的依然是為了滿足自身需要。在其文明「傳播」的同時也對中國民眾造成了很大的損害。這實在是一枚硬幣的兩面,難以分割。

而在這一過程中以「反帝、反封建 」為訴求的新舊民主主義運動不斷擴散開來。

不論滿清統治者是否覺醒,民眾終究是要覺醒的。

這股最強大也是最可怕的力量將被喚醒,如同洶湧奔流的江河,沖毀了沿路一切的堤壩、農莊和堰塞湖,最終咆哮著匯入大海,變成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另一形態。

而這一切的開端正是鴉片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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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爭的尾聲是這樣的:

滿清重臣奕上奏:

臣等於初四日(1860.10.17)亥刻,接到英夷照會,聲稱:被獲夷兵,凌虐過嚴,欲拆毀圓明園等處宮殿。當即連夜札調恆祺來寓,令其前往阻止。乃初五日辰刻,該卿來後,正在諄囑商辦間,即見西北一帶,煙焰忽熾。旋接探報:夷人帶有馬步數千名,前赴海淀一帶,將圓明園三山等處宮殿焚燒。臣等登高瞭望,見火光至今未息,痛心慘目,所不忍言!該夷到後,以大隊分扎各要隘,探報無從前進。其焚燒確有幾處,容俟查明,再行詳細具奏。據恆祺面稟:該夷去,藉此泄憤,如派兵攔阻,必於城內宮殿拆毀,以逞其毒等語。臣等辦理議撫,致令夷情如此猖獗,只因夷兵已攔(闌)入城,不得已顧全大局,未敢輕於進剿,目睹情形,痛哭無以自容!

英方統帥格蘭特表示:

這是一幕幕壯觀的場面,如同尼祿欣賞他親自下令焚燒的羅馬一般。我對於摧毀這樣一座宏偉古建築感到遺憾!我覺得這是一種野蠻人的行為。但為了給中國人一種將來的教訓,我認為這是必要的。

在滿清臣子的痛哭流涕聲中,殖民者揚長而去。

19日一整天,圓明園都在燃燒,其煙霧被大風吹拂,以一層黑幕帳覆蓋了整個北京城。

北京,大清帝國的首都前不久剛剛下過雪,大風將黑灰吹拂到了初雪的表層。

帝國的太陽已經落下了,但太陽還會照常升起。


這是鬼扯。第一次鴉片戰爭對中國簡直毫無影響。

第一次鴉片戰爭,在大清的語境裡面,還是傳統的「」和「」,大概意思是說,來了一群英夷,我們跟他們打了一仗,沒有打過,於是給了點錢,把他們打發走了。

就這麼簡單。

而且大清還會算賬,剿匪的軍費比花錢擺平的賠款要低,撫比剿划算,因而還沾沾自喜了一把。

第二次鴉片戰爭多少還有點影響,主要是把北京佔了。

其實第二次鴉片戰爭的影響也不大,除了燒了圓明園之外,大清賠了點銀子也就把事情擺平了。倒是大清當時還在跟太平天國打仗,結果和英法一和談之後,英國法國也幫著大清,賣武器,提供軍事訓練,中外合夥,最後打敗了太平天國。因此,中國和外國開始建立了初步的友誼,少數有識之士也開始搞洋務運動,有一點近代化的樣子了。

然而,這也是有一點樣子而已,全國絕大部分的人還是老一套的玩法,讀書做官,既不學習西方科學知識,也不開辦實業。舉兩個簡單的例子:容閎的留美幼童計劃,參與者籍貫基本上都是廣東省香山縣,而北洋水師幾乎所有的軍官,來源都是福建省。我們還在用一個縣、一個省的人才,與世界競爭,其他人都在睡覺。

就這樣,因為打贏了太平天國,打贏了甘陝X亂,收復了新疆,大清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史稱「同光中興」。

當然,甲午戰爭一碰日本就現了原型。


甲午以後,危機意識才第一次提到了國家戰略的高度。大家覺得老一套辦法好像真不行,於是就又有了變法維新,保守的慈禧覺得這麼搞是胡鬧,因此支持了義和團,結果啪啪啪被打臉。注意,甲午戰爭是1895年,戊戌變法是1898年,庚子國變是1900年,辛丑條約是1901年,不過就是五六年的事情。

然後慈禧也醒了,也想搞變法維新,但是為時已晚,慈禧一死,接手的滿清貴族比慈禧還不上路,不出三年,大清就翻了車。


中華民族真正完全醒過來,還是因為抗日戰爭。抗日戰爭總算把民族逼到了極限,大家終於覺得,老一套徹底不靠譜,要推倒重來,這才有現在的新中國。


一個民族的覺醒,是一個逐步的過程,是一代一代人前仆後繼,對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不斷追求。中華民族的厲害之處在於,我們居然沒有被這一場場失敗打垮,而是一點一點想辦法,去解決問題。

多難興邦,那是針對中國人而言的,絕大多數的國家,歐洲白人一來,一聲炮響,就直接被打垮,打在地上跪舔,再也翻不了身。

所謂近代文明,無非是科學技術,和社會組織方式,人家能學會的,我們也能學會,無非就是我們知道得晚一點罷了。所謂炮響,不過是給了我們敲了一個警鐘,一個學習近代文明的契機,僅此而已。

我們的近代文明,不是別人帶給我們的,是我們自己學會的。


蒸汽拖輪和炮艦合作,迫使中國主動應對近代世界和工業革命,但文明二字么……就事論事,在鴉片戰爭中,禁毒的是中國政府,為自由貿易原則而戰的也是中國政府,在之前之後的和平時期,貿易順差更是在中國一方。

我不敢說當時的中國人算文明典範,但英國人單方面堅持毒品貿易,非此不能抵償逆差。這種表現擱到哪個時代也算物質和文化上的雙重野蠻人吧。

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

林則徐並沒有封鎖廣州海口。相反的,他認為,正常的貿易應當照舊進行。任何國家的商船,只要不夾帶鴉片,並且具結承認以後也不帶鴉片,都允許進口。在四月以後的六個月內,有四十五艘美國商船和其他國家的十七艘商船相繼具結進口。英國的商船,雖然急於想把裝載的貨物脫手,但由於義律的命令,只能繼續停泊在海上。五月二十七日,在九龍的尖沙嘴發生了英國水手行兇殺死了一個中國人的事件。林則徐要求英國人交出兇手,義律無理地拒絕。這時,義律手下有兩艘軍艦,七月二十七日,義律率軍艦突然炮擊九龍山口,那裡的中國水師船和炮台發炮還擊。即使這樣,林則徐仍然表示,只要英國人把兇手交出來,只要英國商船具結不再販運鴉片,廣州港口仍然是向英國人開放的。林則徐還派員在澳門同義律談判,但義律只是用談判拖延時間,等待國內的軍隊到來,所以談判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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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邀~

老規矩,先說結論。

「鴉片戰爭一聲炮響,給中國帶來了近代文明」這種提法,混淆了正常的文明之間的交流與野蠻的帝國主義入侵之間的區別,也混淆了主觀故意和客觀結果之間的區別,試圖將西方列強對我國的野蠻入侵和掠奪粉飾成「上門送溫暖」式傳播文明的行為,欺騙性很強,但稍有常識的人就能察覺出這種說法的謬誤之處。

下面展開來說說。

首先,我們必須要承認的是,西方列強用大炮強行轟開我們的國門,搞五口通商割地賠款那一套侵略行徑,客觀上確實是加速了中西方文化的交流,為我們帶來了許多西方近代文明的先進成果。

但我們想反問某些人一個問題:西方列強用堅船利炮強行炸開中國國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為了帝國主義擴張獲得廉價原料產地和產品傾銷市場,還是為了傳播愛和正義,傳播你所謂的「近代文明」?

更何況,為了這所謂的「近代文明」,我們付出了什麼代價呢?是整個中國一步一步走進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深淵,是無數不平等條約割讓的國土和賠償的白銀,是中國國際地位的一次又一次跌落,歸根結底,是1840年以來中國人民承受的無盡的苦難。

西方列強曾經用對中國同樣的方式為無數他們眼中的「落後民族」帶去「近代文明」,那些被「上門送溫暖」的民族得到了什麼?塔斯馬尼亞原住民們得到了種族滅絕,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孟加拉平原上的紡織工人們得到了失業,成百上千萬地餓死在原野上;黑非洲的黑人們得到了鐐銬和前往新大陸的免費船票,損失了數以億計的人口。

而中國人民之所以在其中真正有所得,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受到近代西方文明先進成果的滋養,讓今天的中國得以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而沒有像塔斯馬尼亞人和阿茲特克人那樣被人以「近代文明」之名開除球籍,並非得益於侵略者的洋槍洋炮和傳教士的十字架與聖經,而是要感謝魏源、林則徐、嚴復、李大釗、陳獨秀,要感謝一代又一代開眼看世界的中國人,是他們真正把文明帶到我們身邊;要感謝陳化成、關天培、鄧世昌、王銘章,要感謝一代又一代英勇而不屈的中國人,是他們讓中國人沒有亡國滅種。

歸根結底,我們現在在世界上有著一席之地,需要感謝的並不是那些以「近代文明」的名義闖進我們家中強行把中國拉進資本主義世界市場的傢伙,而是應該感謝先祖們為我們留下的璀璨文化和龐大人口,感謝中國人民的勤勞勇敢和堅忍不拔,感謝那些把自己的精神銘刻在人民英雄紀念碑上的仁人志士們。

總有一天,我們會把文明帶回到那些曾經以「文明」的名義把苦難強加給我們的人身上。當然,不是像他們那樣用堅船利炮,而是用更文明的方式——高鐵、機床和龍門吊。我們會把真正的文明,而不是對落後民族的蔑視、掠奪和屠殺,帶到五大洲七大洋,讓整個地球而不是那區區十幾個國家,能夠真正享受到人類進步的成果,享受到工業文明的果實。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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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團中央知乎團隊 大公無司


哪怕不討論屁股問題,這個段子也有歷史硬傷。

1840以後大清還是那個大清,甚至二鴉以後也沒有在根本上扭轉局面。

在上層知識分子中確實出現了憂患意識和開眼看世界的思潮,但是一方面人數太少,另一方面為觸及執政當局,影響有限。


二鴉以後開始的洋務運動,將學習的重點放在了器物之上,所謂「師夷長技以制夷」,本質上還是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制度自信」——比起西洋蠻夷,大清不落後在制度上和文化上,只是不如西方船堅炮利,而已。

當然事實證明不變革生產關係,生產力的進步也十分有限——甲午中日戰爭宣告了「洋務派」思路的破產。比起經過了明治維新,相對而言建立了更加近代化的國家制度的日本,只知學習槍炮船艦製造的大清輸的很徹底。鄧世昌犧牲的很悲壯,可毫無意義——從一開始這條路就走不通,哪怕歷史發生了轉折,大清贏了甲午戰爭,也會在未來輸給另一個列強。

一個基層仍然是官紳共治,建立不起全國範圍的財稅體制的國家,要怎麼和具備近代動員能力的資本主義列強抗衡呢?

於是我們看到甲午戰敗後開始有士子赴日留學,人們開始討論「立憲」和維新,我們有了自己的維新——戊戌變法。可是中國和日本的歷史包袱天壤之別,幾百年大一統的慣性不是一個小皇帝和幾個讀書人就能解決的:解決山東諸侯王問題用了大漢從高祖到武帝一百年,四代人的時間,而光緒只有100天。

在保守派最後一次大反撲——義和團運動終結於瓦德西元帥之手後,終於,知識分子開始全面思考「體制問題」了,雖然有點跑偏——比如說壓抑了太久的漢民族主義開始抬頭,「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成了革命黨的口號,立憲派則繼續冥頑不靈地做著最後的鬥爭。

而另一方面,清政府最後的救亡葬送了自己:開設總理衙門,興辦新軍,開新學堂,廢除科舉,地方設置咨議局。這些舉動消耗了京師最後的權威,於是我們看到失去了科舉前程的讀書人紛紛加入新軍,武昌的槍聲之後是南方各省紛紛響應,不費一槍一炮就脫離了清政府的統治,而在北方,這個王朝的命運成了北洋大臣談判桌上的砝碼。

好了,大清已經亡了,然後呢?

所有人陷入了迷茫,孫逸仙有著空洞而宏偉的共和理想,卻沒有力量去實現;袁世凱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卻不知道該做什麼——那就倒退吧,畢竟這片土地上一直以來只有一個邏輯,稱帝。

自以為是曹操高歡趙匡胤的袁世凱,成了帝制最後的犧牲品。在鋪天蓋地的倒袁運動中,救亡圖存的第一個選項徹底出局。

跟著帝制出局的,還是傳統文化——舊時代有舊文化,新時代就應當有新文化。於是我們看到那個真正的「百家爭鳴」的時代,廢除漢字者有之,漢字拉丁化者有之,有無政府主義者,有民主派,有共和派,唯獨沒有守舊派發聲的空間——目睹「教化不存」的梁巨川,不是就為了他的理想殉葬了么。

這種全面的迷茫和紛亂來自什麼?來自拋棄了舊價值以後還沒找尋到新的方向;來自「重估一切價值」的狂熱與迫切。

直到十月革命。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為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絕不僅僅是一句戲言——對當時的知識分子來說,出現了有別於西方資本主義的另一個選項,無異於天籟。帝制行不通,列強還在戕害中國,而北方的苦寒之地有一個「天下大同」的理想在召喚,一切都這麼順理成章。

於是路線開始明晰,分歧開始產生,馬克思主義者鄧中夏與後來成為青年黨創始人的左舜生在分道揚鑣之時握手道:「我們以後戰場上見吧。」——未來就這麼寫就了。

當林林總總各路學說匯聚成共產主義和三民主義兩條河流之時,離大革命還差最後一個工具——列寧主義政黨。

在舊的組織模式被徹底拋棄,基層鄉紳自治毀於城市化和資本主義經濟入侵,換而言之,中國面臨著鄒讜所言「總體性危機」,亟需一個強有力的領導核心重塑社會組織之時,西方政黨那種不夠緊密的利益結合體是遠遠不夠的。仍然是來自北方,列寧主義政黨這一強有力的工具同時進入了國共雙方的視線。

於是孫中山開始「以俄為師」,創辦了黃埔軍校,靠著它作為骨幹力量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國民革命,一路逆推。

而隨著國民革命軍的北上,繼之而來的是農村轟轟烈烈的農民運動,那篇經典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就是這個時期寫就的。

是的,直到此時,革命才真正觸及了基層——要知道在毛澤東離開韶山去長沙求學的時候,才知道光緒已經死了很久了。上層知識分子的覺醒、警惕、憂患,一直只是他們自己而已,要等到1840年過後八十年,這份危機感才傳播到了真正的基層。

而暴烈的農民運動與以城市資產階級為基本盤的國民黨格格不入,當農民的狂熱名聲傳播開來之時,大革命也就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國民黨希望打到軍閥,卻不希望摧毀鄉紳。

正如王奇生著作所說,四一二清黨,國民黨左派的損失比共產黨還要大——四一二之後,國民黨再也沒能實現對基層的強控制;反而是被殺的只剩下死硬分子的共產黨,走出了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

當1937年到來,全民感受到了日本人的危機之時,救亡圖存也快要走到終點了。日本人無差別的胡搞帶來了最大的「亡國危機」,在戰火中各族人民締造了鮮血盟約——中華民族,這個被塑造的共同體,終於有些樣子了。

而尾聲呢?尾聲是實現了土改和對基層控制的一方,完成了對弱組織團體——KMT的最終勝利。那控制是愈戰愈強的軍隊,是百萬支前的人民,是調集資源應對十里洋場資本家的動員力度。

終於我們走到了板門店。重新凝結起力量的東方在三十八度線的冰天雪地里和世界第一戰成了平手。如果不能從近代史的開端回顧這段艱難困苦的歷程,那麼我們就無從理解薩鎮冰將軍在志願軍進入漢城時寫下的那首詩:五十七載猶如夢,舉國淪亡緣漢城,龍游淺水勿自棄,終有揚眉吐氣天。


好了,到了總結的時候了。

起自1840,終於1953的這一百年,只有一個主題——救亡圖存。在一百年里,器物、文化、制度、思想,中國嘗試了他能嘗試的一切;儒生,軍人,學生,工人,農民,所有人都在探索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鴉片戰爭一聲炮響」從來沒有給中國帶來近代文明,帶來的只有在此後不斷加重的危機感和緊迫感,只有一次又一次變故里終於蔓延至每一個人的抉擇.從1840到1953,我們一直在主動抉擇,而正是每一個人在歷史面前交出的答案,塑造了當下的中國。

就用這樣一段慷慨激揚的話結束吧: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

更新幾本參考文獻吧:

《興盛與危機》,《開放中的變遷》,《黨員黨權與黨政》,《天朝的崩潰》,《近代中國的知識分子與文明》


各種事物都有利有弊 (包括戰爭在內)。鴉片戰爭對於中國人來說:弊大於利。弊 失去了國土,利人民遭殃, 得到了教訓。


剛好今天早上一位朋友寫了個反諷的打油詩,很適合總費心費力為那些侵略者辯護的美分們。


大清國,最可恨,

破壞貿易激義憤。

毀我洋貨殺良民,

無恥囂張大惡棍。

林則徐,不要臉,

虎門無端把火點。

侵犯人權和商業,

粗暴狂妄最欠扁。

英艦來,純自衛,

維護和平真可貴。

拯救香港傳文明,

無私自掏租借費。

英吉利,講風格,

忍辱負重籤條約。

保衛正義結碩果,

這點白銀真不多。


清政府,記性差,

沒過幾年又變卦。

把公約,來踐踏,

就欠聯軍來碾壓。

亞羅號,太無辜,

清朝城管往上撲。

抓我船員不可忍,

正義英倫把兵出。

馬神父,真不賴,

兩廣人民都愛戴。

法國清譽傳四海,

哪容清兵來迫害。

英法艦,一艘艘,

不護和平誓不休。

為懲霸權來聯手,

英勇解放大廣州。

清皇帝,不懺悔,

仗勢欺人縱民匪。

聯軍北上討公道,

誓叫惡霸變喪鬼。

來到那,大沽口,

清兵囂張似走狗。

天兵降,大炮吼,

干塌要塞敵遁走。

施正義,顯天威,

天津條約放光輝。

除惡狼,要務盡,

拯救北京不思歸。

來到那,圓明園,

愛民如子解倒懸。

危改工程得民心,

秋毫不犯講人權。


待續中……


公知群體這幾年逐漸處於頹勢,還固步自封不知反思,不去考慮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我看真是藥丸。

鏈接:公知越來越難混,公知的未來出路又在哪裡?

就像題目這種話,你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說說也就罷了,反正西方占絕對優勢,你這麼說正好能讓部分中國人聽了覺得西方世界好,對搞和平演變有一定幫助。


現在中國已經成了世界第一大工業國,雖然西方在技術上仍然佔有優勢,但優勢正在減小。同時中國還開始在商業和經濟上進行對外擴張。


到這個點上了還傻乎乎的說這種話,那我問問你,按你這個邏輯,你打算等中國強大並領先之後,該怎麼去「報答」這些當年的列強呢?該用什麼樣的手段去帶給他們新的「文明」呢?


在好幾個問題上,我都覺得,賣了公知還讓他們幫政府數錢,真是一件不難的事情。


那,我們發達了以後還回去?


五月花號一聲炮響,給印第安人帶來了近代文明。

真以為哪家都能點好到推倒帝國主義大山完成文明存續還逆襲?


就好比,強姦犯一聲炮響,給少女帶來了日後為她養老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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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中國人自己的反思,邏輯內核上是傳統的。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中國人非常善於反思歷史,並希望藉助反思歷史的方式,找到前進的道路。當用這種視角去看待近代史開端的時候,得出了這樣一種印象:

鴉片戰爭的一聲炮響,給中國帶來了近代文明。

首先,這種觀點體現了在失敗中總結教訓的意圖。

長時間的閉關鎖國,令中國人忽視了外部世界的發展、甚至存在。鴉片戰爭之前,中國人對世界的認知是「中央之國—蠻夷」的二元範式。歷史的經驗總在重複一種聲調,就是這種我們自己的文明已經美矣、盡矣,不可能再有其它種形態,能取得媲美我們、甚至超越我們的成就。

鴉片戰爭令我們意識到了西方文明,見識到了他們的船堅炮利,從師夷長技以制夷,到變祖宗之法,甚至全盤西化,我們開始嘗試以「他者」的眼光審視自己。這種審視的結果,就是達成了一種共識:我們要進行近代化的變革,走出傳統經濟的藩籬,去和近代文明世界接軌。

師夷長技也好,其命維新也罷,全盤西化也罷,目的都在於擺脫「老大中國」的局面,去把握當下,獲得新生。

這種觀點另一層含義,是基於民族情緒的救亡圖存。

它試圖警告我們,即便融入近代文明,也不要忘記是以怎樣的方式走過來的。這就是戰爭、炮響,就是落後、挨打。社會達爾文主義曾在中國非常有市場,不是為侵略張本,而是鞭策中國人:站穩了,才有存在下去的資格。所謂殷憂啟聖,這種述說的動力和激情,與復仇情節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麼,當我們審視這樣一種述說的時候,勢必得思考另一個問題:復仇是什麼?

復仇並非日常生活,它要求復仇者在慾望交織的日常生活中,毫不動搖地看清、堅持自己的標的。

因此,如何定義復仇的目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在完成這種復仇之後、路應該怎麼走,這又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現在比較流行的,當然是復興了。這種話語範式究竟是否成立、自洽,姑不論,但它確實體現了復仇完成以後路該怎麼走的思考。

再說回這句話的主語,鴉片戰爭。

每當試圖思考中國近代化歷程的時候,勢必要回到這個問題。鴉片戰爭是什麼?

西方的殖民貿易擴張,妄圖將全球納入西方主導的市場體系中。

中國自打《禹貢》以來,一直有個九州五服的政治地理概念,以統治中心為原點,向四面八方擴散,不同距離的人們,須履行不同程度的政治效忠。

這種地理認知的本質,就是以和為貴,能干涉到我生活的,你就老實點。不能干涉到我生活的,你要麼別來煩我,要麼就表示點敬意。

所謂重譯款塞,就是中國古人追求的盛世。

西方也有個中心主義。其擴張是以殖民、貿易為底色,是強幹涉的,這就與《禹貢》式的政治地理範式截然不同。

所謂近代化,就是我們放棄了禹貢的那一套,去接受西方所宣揚的經濟邏輯。一位長者曾自詡生平所做三件事,其中之一就是確立了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

而在思考鴉片戰爭的時候,我們還會忍不住去假設:有沒有其它可能性?有沒有什麼嘗試,能夠令古人在儘可能減少損失的情況下,渡過這個痛苦的階段呢?

茅海建在《天朝的崩潰》一書里就分析了另一種可能,即日本的明治維新。打一開始,日本人一看打不過,直接慫了,然後以高度開放的胸懷,接納西方,融入西方,甚至脫亞入歐。

中國沒有選擇這種道路,在後面的抗爭、重建中更是走了完全不同的一條路。

可以說,中國之今天,日本之今天,都與當初面對近代文明時的選擇有莫大關係,這背後會牽涉到一些更深刻的群體心理。得也好,失也罷,總得回到原點去思考,因為這不僅關乎對當下成就的考量,更關乎後面的路將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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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中國帶來近代文明的,是勤勞勇敢的【中國】勞動人民和智慮深思的【中國】領袖人物,不是往我神州大地上倒賣鴉片的毒品販子。

給中國帶來近代文明的,是像張謇、侯德榜這樣做實業的人,是像譚嗣同、秋瑾這樣流血犧牲的人,是像陳天華、嚴復這樣給中國開眼看世界的人,是像魯迅、聞一多一樣執筆如刀的人,是像陶行知、夏丏一樣用心搞教育的人,是像毛澤東、周恩來一樣能給中國的未來帶來光明的人。

光榮榜上沒有留給敵人的餘地,如果有人想替他們佔個位置,大可以把他們刻到恥辱柱上去。

給中國帶來近代文明的,是在重重苦難下終於沒有被壓垮的不可思議的偉大的【我們的先輩】,不是苦難本身,更不是帶來苦難的人。


能幫助中國的,只有願意為中國這片熱土流血流汗的中國人民,只有我們自己。


難道我們要感謝那些攫取我們財富、掠奪我們土地的豺狼嗎?不,我們要感謝的是我們有足夠的韌性和潛力,讓我們不但沒有被豺狼吃干抹凈,徹底摧垮,反而在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存活下來,並且長出了足以保護自己的利爪尖牙。

對於侵略者,我只有一句話想說:可能你們對我的成長的確起到過一點促進作用(當然那全然是為了你們自己的利益),但我還是要碾碎你們。就像長大的雄獅終究要撕裂敢於冒犯他的豺狗子。(微笑)

you son of bitch.


似乎是針對我國史學上對鴉片戰爭的侵略定義。

很多人認為西方不是侵略而是輸出文明。

他們希望西方成為一尊完美的新神,供中國人膜拜。

他們希望中國人懷著卑下自賤的心情,在這尊新神面前跪下。


與之對應的是: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帶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從此,中國革命的面貌煥然一新了」。

一個是壓迫和掠奪。

一個是解放之路。


鴉片戰爭一聲炮響,確實給中國帶來了【近代文明】。

鐵路,這個文明的產物並沒有服務中國人民,而是方便帝國主義侵略和掠奪。

鴉片就更不用說了,有百害而無一利,禍國殃民。

軍艦大炮也是現代文明,卻負責屠殺中國人,把毒害中國人的鴉片送上岸。

西方的法律是文明的,給我們帶來的卻是領事裁判權。


那麼,中國人怎麼能接受它們是【文明】?

怎麼能不去拔電杆、燒教堂、扒鐵路?

現代文明的產物,如果掌握在帝國主義手裡,就是【野蠻】、【愚昧】、【落後】。

所到之處,就是【戰爭】和【混亂】,【貧困】和【饑荒】。

過去的中國,今天的中東,概無例外。


所以中國人不應該去相信什麼【鴉片戰爭一聲炮響,給中國帶來了近代文明】。

而應該記住,讓人民掌握一切文明的工具並使之為人民服務。


看完這些答案,我認為這個說法是錯的:)


有個傢伙燒了你家,塞你毒品,把你狠揍一頓,逼你簽下一堆欠條。
你家發奮圖強,極力反抗,學習那壞蛋的技術,終於把一堆壞蛋踢出了家門。自此,認識到落後就要被打,於是努力奮鬥,最後發了家。
所以,得感謝壞蛋當初燒了你家?


得了便宜還賣乖,是真無恥。

同樣的邏輯,我就想問問,黑死病給你們近代文明帶去了什麼?

蒙古鐵騎給你們近代文明帶去了什麼?

要是我把你痛揍一頓,給你帶去了積極進取奮發向上強身健體的意志,你要如何?

最後,你是覺得你那近代文明是你專利還是你禁臠?你覺得要是你不發善心告訴別人,別人就永遠不知道?

你那近代文明給你們賺得也不少了,造的孽也夠了,就別忒不要臉了。


原子彈一聲巨響,給日本送來了民主政治。(手動斜眼)


這說法感覺像是張無忌當上明教教主先得給逼死他爹媽的人道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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