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王家衛手法,寫一篇大字報?


少齊,是我的好朋友,好到我可以把整碗紅燒肉夾給他看著他吃。
後來的一年裡,我們再沒一起吃過飯,我也再沒叮囑過那個姓鮑的廚子,肉里多加糖。
我經常會想,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想吃魚香肉絲。


1966,七月流火。

最近巴黎很不太平,他們說解放軍可能會佔領巴黎,傻瓜,怎麼會!解放軍正在忙著破四舊。

牛棚里的牛,是我前兩天最親密的革命戰友,為什麼我喜歡和牛鬧革命,因為牛不會說話,自然也不會大義滅親。

三個小時之前,蘇麗珍來找過我,她問我是不是階級敵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如果我有階級的話,我們應該是敵人。可是我沒有。

桃花島的風聲越來越緊,黃老邪不知躲去了哪裡,她的女兒帶著一隊紅衛兵,正到處在揪黑五類。我想他是累了,找歐陽鋒喝酒去了。江湖上誰不知道,黃老邪就是最大的黑五類。

有人說所有東西都有一個期限,但我知道有一個東西沒有,那就是革命,只要東風還在吹,戰鼓還在擂,這世上的革命就永遠不會有期限。

你說對不對,黎耀輝?不如我們重新來過。



感謝樓上@顛沛 (知乎不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感謝,哈哈哈)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何建國總是這麼說,每次他這樣說,我都會原諒他的資本主義尾巴,和他一起建設社會主義

記得,我們曾經用了一整夜,在小巷上貼滿宣傳標語,我們爭當標兵,和他一起站在表彰大會上,那一刻,我什麼也聽不到,只聽到,自己的心在跳,不知,他可有聽到

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他一起住在社會主義,看著日落日起,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能過多久,如果非要加一個日期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

我本以為,我們之間的革命友誼足夠堅強,沒想到,他還是走了,他被美帝的糖衣炮彈迷惑了,我很難過,我本以為,和我一起看毛主席的該是倆個人

如果,我有一本毛選,你會不會跟我走

--------黎衛東
1970年3月21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回復的答案里都有一個摺疊鍵。說真話會被摺疊,說假話會被摺疊,連顧左右而言他的答案都被會摺疊。我開始懷疑這道題下,到底有沒有答案是不用摺疊的。


在我40歲之前,未曾見過什麼「高山」,沒想到人生最難翻越的,是信仰。

1949年的10月1號,有一個偉人站在城樓上對包括我在內的新中國人民講了一聲「 中國人從此站立起來了 」,因為這一句話,我會一直記住這個老人。這是我和主席的信仰,也應該是大家的信仰。

如果信仰是一個罐頭的話,我希望這罐罐頭不會過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日子的話,我希望它和天安門城樓上的標語一樣,是一萬歲。

是的,同志們,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我們都曾在主席像前發過誓!一誓即成,萬山難阻!人這一輩子,信仰只有一回,而後即便再有如何繾綣的信念,終究不會再傷筋動骨。

所以無產階級的運動,時間很關鍵。 認識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同志們都應該趁現在馬上投身於轟轟烈烈的大革命當中,從此以後只有眼前路 ,再無身後身。

在這個過程中大家都有機會和很多人擦身而過,而你或者對他們一無所知, 不過也許有一天他會變成你的朋友或是敵人。很快大家就會適應這種生活,雖然有時難免會感到迷惑不解,雖然偶爾有許多會讓人痛苦唏噓,不過沒關係了,除了偉大的共產主義,哪來那麼多一生一世。


革命戰友王假衛

一九六六年八月五日


乙未年,丙申日,風自北來。

多年來,我一直喜歡一個人。

別人說,當你喜歡一個人,你就成了他的俘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變成了一個很小心的人,每次我點起煙,都要跳下床,你永遠不知道,火什麼時候起,又什麼時候滅。

我不喜歡做俘虜,我喜歡他放肆地跟我一起發動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樣子。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他跟我一起抽著煙捲。

後記:南風吹來的時候,我收到了他從開封寄來的煙盒。我才知道,強迫一個人,是一件很傻的事,愛情里本來就沒有俘虜。我們都以為我們贏了,其實我們都輸了。


念念不忘,共產主義必有回想。

我知道如果你要想不被資本主義國家瞧不起,你首先就得瞧不起資本主義國家。


罐頭會過期,秋刀魚會過期,愛情會過期,社會主義不會過期。


如果,我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共建和諧社會?


因為我很了解我自己——作為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我不能對你承諾什麼。


我以為有一種人是永遠不會嫉妒的,因為他是真正的黨員。

蔣中正,不如我們由頭來過吧。


一九七六年十月,我終於來到了中國的盡頭,這是社會主義的最後一座燈台,再往前走就是資本主義,突然之間,我很想他,我感到非常難過,我總覺應該是兩個人站在這裡。
不知什麼時候,我變得很小心,即使在睡覺時我也會攥緊那本毛主席語錄,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群戴著紅袖標的人就會衝進來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媽媽的旗袍要燒掉,爸爸的書也要燒掉,因為那些是舊的東西。
有時候說真話是錯的,說假話也是錯的,我漸漸變得不愛說話。有一天我問少奇,如果再問一次,你還會說那樣的話嗎?他點起一根煙,沒有回答。


不久前,我遇上一個女人,送給我一壇酒,她說酒的名字叫"醉生夢死",喝了之後,可以叫你忘掉所有的煩惱。

女人最大的願望是有一張船票,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如果實現不了,她說不如把什麼都忘掉,這樣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多開心。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忘記,還是自暴自棄。我想一個人有再多的煩惱,都不該選擇忘記。不該忘記政權。因為忘記了政權,就是忘記了政治,忘記了馬克思主義的根本觀點。

我能理解她,每個人都會經歷這個階段,看見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我很想告訴她,可能翻到山後面,你就會發覺沒有什麼特別,回頭看會覺得這邊更好。但是她不會相信,以她的性格,自己不試試是不會甘心。

但是我仍然感到難過,在這場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無產階級大革命浪潮中,她想的只有個人的未來。

我曾經發誓,如果再讓我遇到這個人,我一定會舉報她。因為她的政治覺悟太低,也許有一天會成為反社會主義的黑線。但是我沒有這樣做, 因為再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我的大嫂了。

她的名字叫桃花,自稱是桃花島主的後人。她和我哥在姑蘇城外的桃花林一見如故。我從小跟著哥哥相依為命,因為感情,我犯了錯誤,包庇了無產階級的敵人。

桃花當過我半個月的大嫂,這是事實,我改變不了,因為已經過去了。但是今天,我要和他們劃清界限。他們曾經是我最親的家人,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啦。如果你不想被人揭發,最好的方法是先揭發別人。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階級,會影響他的立場。桃花和她父親桃花島主是資產階級的代表人物。他們做的,就是資本主義復辟的夢。他們雖然被推翻了統治,沒收了財產,但他們人還在,心也沒有死。

從他們身上我明白一個道理。只要一個人的心沒有死,你就永遠不能說打敗了他。我知道,他們必然要像列寧所說的那樣,以十倍的瘋狂,來企圖恢復他們失去的天堂。他們造出「醉生夢死」這種酒,就是用來欺騙、愚弄、麻醉勞動人民。

我以前聽人說過,「中國七億人都是批評家」,如果對社會主義有熱情,就要批判一切反動派,批判地、富、反、壞、右。想不到我第一個批判的人是我自己的大嫂。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對了,但我很清楚,做資產階級保皇派,從一開始他們就錯了。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無產階級萬歲!

揭發人:歐陽鋒


這次批鬥的後面是什麼地方?
——資產階級腐敗分子劉嫌貧
是另外一個批鬥會。
——陳鐵根

我以前聽人說過如果手狠的話,屎蛋砸在臉上的時候像繁華盛開一樣,很好看,想不到第一次看到的是砸在我臉上的不幸。
——反革命修正分子夏德勤

我終於當上縣革委老大,我突然想起鄭寡婦,我覺得好難過,我始終認為站在下面跟著我喊口號的人裡面會有她。
——陳鐵根

跟一個人革命久了,你的習慣或多或少會受他的影響。雖然我很熟悉這種口號,可是我怎麼也不習慣他從別的女人那裡問到。
——鄭寡婦


我在最好的時候遇到你,是我的運氣。可惜我沒時間了。想想說人生無悔,都是賭氣的話。人生若無悔,那該多無趣啊。毛先生,說句真心話,我心裡有過你。我把這話告訴你也沒什麼。喜歡人不犯法,可我也只能到喜歡為止了。


張小花同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熟背了毛主席說過的每一句話,我和那些腐爛的地主階級不一樣,昨天還在做著封建專制的美夢,今天又可能投入資本主義的懷抱。

就像偉大的毛主席曾經說過的一樣:世界上有一種戰爭是屬於人民群眾的戰爭,沒有人民群眾就發動不了革命,其實戰爭一開始就贏了,因為革命終將勝利。我以前說過不到最後一刻不知道我要的是哪一種革命,現在我知道我要的是人民群眾的革命,今天天氣不錯,你看到東方的紅太陽了嗎?

每次下雨的時候我都會攥緊了毛主席語錄,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什麼時候發動革命,但每個共產黨員都應該知道,槍杆子里出政權。

其實革命不是沒有來,只是來得晚了一點,那天晚上,我們都在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只不過和蘇聯的同志相差了兩個鐘頭,現在他們那邊是早上,不知道今天晚上,蘇聯方面說好的專家會不會過來。

別以為欺騙一個共產黨員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越是愛黨的女人越直接。

每個人都有過這樣一種體驗,學習一條黨章,就想知道黨章背後的思想是什麼,我很想告訴他,可能知道了黨章背後的思想沒有什麼特別,回頭看看上一條,也許思想更深刻。

我知道要想不被共產主義拒絕,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絕資本主義。我曾經聽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說過,當你不能領悟黨的思想,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語錄。

我想告訴你,我找到那本毛主席語錄了。

此致
最崇高的革命敬禮!


獅駝嶺五老峰老黑熊革命戰鬥小組:

以前我以為,有一種人,會將革命進行到底,革命到死亡那天才會休息。其實他什麼也沒有做,從一開始,他就犯了錯誤!這是嚴重的左傾思想,是要不得的!
毛主席曾經說過,不到最後一刻,他也不知道誰是最具有革命精神的人,不知道他正在哪個生產隊進行社會主義的建設。天開始亮了,東方的紅太陽已經冉冉升起!如今形勢大好,但是對於人民群眾的批評我們是可以接受的,有日出就有日落,誰也不知道今天的日落,會是怎樣的。
2016年3月,我們來到這個嶄新的社會主義世界。這裡是共產主義最後的一個燈塔,再過去就是最後的戰場,革命同胞們!我會想要回家,雖然我們和家裡的坑頭離得很遠,但是這一刻,在紅太陽的光輝之下,我們與家的舉例,是很近的!
黑熊軍頂天立地當中站,牛鬼蛇神心膽寒,撼山易,撼黑熊難!

獅駝嶺五老峰老黑熊革命戰鬥小組宣


開車別喝酒,酒越喝越暖,發燒多喝水,水越喝越寒


人生若無悔,那該多無趣啊。

那天下午我做了個夢,我到了你的家,走出那房子的時候,我以為這會是我們永遠的革命根據地,但是誰知道,原來有些夢是根本不會醒來的。那些混進黨里、政府里、軍隊里和各種文化界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一旦時機成熟,就會拆了這座秘密花園,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是那盒你要我在便利店找的第 30 罐鳳梨罐頭嗎?

其實在 4 月 1 日的早晨,從貨架上拿下它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一件事情,在工農兵同志的心中,無產階級革命和鳳梨罐頭真的沒什麼區別。要知道在台語里,鳳梨還有旺來的意思,這會讓你的事情一直不停地來,你卻忘了這個禁忌。

奪取政權就是那些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最終的目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享受於和這些人物的周旋之中,他們有的正受到信用,甚至被培養成無產階級的接班人,比如赫魯曉夫,他現在正睡在我們的身旁。但其實了解一個人並不代表什麼,人是會變的。一直以為我和他不一樣,原來在不幸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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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尚未成功,請同志繼續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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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三日,清明。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人找我。他叫蔡和森,每次都從東邊來,這個習慣已經維持很多年。今年他帶了一本書給我,書名叫《資本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個人都會被剝削,農民被地主剝削,工人被資本家剝削,連資本家都叫囂著被國家剝削,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不會被剝削?

傳說中有一碗雞湯,叫「共產主義」,喝了之後,可以叫你做任何事。

每個人都會經過這個階段,見到一面牆,就想知道牆後面是什麼。我很想告訴他,可能翻過牆後面,你會發現沒什麼特別。回望之下,可能會覺得果然那邊更好。


你要一個共產黨人死,最痛苦的方法就是先滅掉他的信仰!

做黨員,除了要了解黨,還要給機會讓黨了解你!
如果多一張申請書,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入黨?
櫻花只開一季,真愛只有一次。如果只是革命友誼,請不要愛我。


走資本主義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走資本主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什麼東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社會主義,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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