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是誰?
頂樓的馬戲團樂隊主唱-陸晨
我再貼一篇張曉舟的(可見他愛頂馬有多深,我也是)
陸晨唱殘嗓子(至今未好),似乎能讓我們看到,他嘻哈之下的音樂之心。
《頂樓的馬戲團 還上海活蹦亂跳的肉體》 (張曉舟)
我說的是真的,2006年1月6日午後在麗江,翻過一座山之後,我在拉市海曬太陽吃烤魚,湖中心有一個袖珍佛島,一個袖珍佛廟,湖上還長出許多樹,光禿禿的枝椏上棲息著魚鷹,藍色的湖上是清風、佛光和魚香。正當我準備永遠年輕一把永遠熱淚盈眶一把的時候,殘酷的、噁心的一幕出現了:一匹馬款款走過,施施然拉下一泡屎,一條狗欣然撲過去,欣然吃起了馬糞……為什麼從來沒見有人畫過這偉大的一幕:在凱魯亞克的路上,在梭羅的湖邊,一條狗在狼吞虎咽一泡馬糞。人在吃魚,狗在吃屎,不是說道在屎溺嗎?那麼請捏著鼻子,摳出眼珠子,直面這食和屎,這生和死,這光榮與惡夢,這甘美與腐爛吧,不要轉過身去,平等地直面它們,接受它們,它們是一對難兄難弟。
「頂樓的馬戲團」是卡夫卡的一個小說,但我們無須扯到卡夫卡,或者扯到卓別林、費里尼、塔蒂和庫斯圖裡卡,當然還有杜尚。為了抵達並容忍、甚至快樂地擁抱真實,藝術家喜歡把自己打扮成小丑,並組成一個馬戲團。但無論是卡夫卡還是費里尼,都沒有表現過可能出現的更為戲劇性的一幕:那就是馬戲表演過程中馬突然拉屎,而狗突然撲過去吃……卡夫卡和費里尼都不是朋克,年輕時的畢加索是朋克,他畫過一個侍者一邊拉出一根屎一邊端著一隻燒雞。
從「頂樓的馬戲團」到「頂樓的馬糞團」,是這支上海樂隊的一大質變。通常,像他們這樣的聽著上海樂霸孫孟晉的電台節目長大的文藝青年有三大成長道路,一是成為美麗的湖一邊發獃一邊看《城市畫報》的小資青年,一是成為游去湖心島拜佛參禪卻不幸溺水並在沉沒之際向著橘紅色天空叫喊的藝術家,一是成為敢於、善於欣賞狗吃馬糞的憤(糞)青朋克。
在第二張專輯《最低級的小市趣味中》,他們已經開始狠狠扇自己以前的文藝青年藝術家嘴臉,這一次,更是把自己扇得鼻青臉腫而後快。前主唱毛豆曾經像凱魯亞克站在伍德斯托克一樣在迷笛叫喊:「我們永遠年輕,永遠倔強,永遠純潔,沒有人能消滅我們……」現在,陸晨卻叫囂——「你們永遠年輕,你們永遠倔強,你們永遠純潔,沒有人可以消滅你們這幫贛卵(傻b)。」這首《向著橘紅色的天空叫喊》被改名為《撒旦啊,撒旦》,不再隨鮑勃·迪倫敲擊天堂的大門,而跟著GGAllin下地獄。資深文藝青年當然早已從薩特進化到薩德,甚至從波德萊爾進化到洛特雷亞蒙,更不用說帕索里尼的索多瑪是每個文藝青年的必修課。但帕索里尼只是在拍電影,而GGAllin是玩真的。這就是為什麼頂馬在這張專輯內頁會要求聽者在刻錄此碟時高呼『GG』!GG即「雞雞」——GG在中國更添淫邪之趣。頂馬翻唱了GG Allin的《bite it you scum》,更創作兩首歌來向GG Allin致敬,一首就叫《GG Allin》,一首則叫《GG主義好》。
但誰是GG Allin?這麼說吧,和他相比,號稱「請宰了我」的那些朋克們都是唱詩班的,甚至是唱詩班所歌頌的天使。儘管Richard Hell空有一個地獄的名字,儘管他往自個身上塗上顏料或番茄醬,刻意作出一副中彈挨宰的朋克英雄模樣,儘管 Iggy pop是真的在舞台上往自己身上划過幾刀,但和GG Allin比,Richard Hell更適合去演殺死比爾,Iggy Pop只是一個舔自己血來療傷的人,而GG Allin本身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一個在腐爛中怒放如桃花的傷口。如果一部朋克史如同一個杯盤狼藉雞飛狗跳的餐館,那麼GG Allin不是食客,而是從屠宰場送到朋克盛宴上的一頭牲口。這是史上最極端的朋克,或者說他超越了朋克音樂甚至也超越了行為藝術——他用行為來取消藝術,取消道德和法律,他在舞台上往往一身是血和屎尿,不只是自戕,也毆打觀眾,不只拉屎,還吃屎……
對於搖滾薩德GG Allin的尊崇是頂馬迥異於其他中國朋克之處,儘管在音樂形式上,朋克總不會有太大的分別。沒有雷蒙斯主義,沒有性手槍主義,但卻有「GG主義」,而與怒吼過「盤古主義好」的那支江西朋克相比,高呼「GG主義好」的頂馬想捅破的不是政治,而是道德。GG Allin在舞台吞食《聖經》,而棉棉也該送一本《西藏生死書》給陸晨充饑了。
頂馬的頭號聖人是GG, 「亞聖」則是《南方公園》的Timmy——一個儼裝弱智、嘲諷一切權威的卡通朋克,但與蒂米也拿布希開涮不同,頂馬無關政治。說穿了,GG Allin不過是被上海朋克游擊隊請來攻打上海馬戲城的美國僱傭兵,而蒂米則被請來零陵路93號開中國旗艦店與麥兜史奴比血戰到底。頂馬的現場對觀眾與其說是挑釁追打,還不如說是彼此默契的互相調戲,頂馬對GG Allin並非模仿而是戲仿,沒有GG Allin的殘酷,僅僅是調戲和搞笑,也沒有GG Allin的憤怒,《我們很憤怒》一歌其實是對憤怒的消解(把「我們很憤怒」唱成「我們Very憤怒」)。在唱片開篇的《天堂,我們來了》中,陸晨就忍不住邊唱邊笑,從來沒有一張中國搖滾唱片能如此令人發笑,與其說頂馬是GG Allin大學上海分部的小學生,還不如說他們是上海滑稽戲、肥皂劇和相聲的搖滾三級版。
GG Allin的大學就是監獄,自絕於人類的他的上海信徒卻更願意混跡於小市民中朝九晚五地上班,因此頂馬所高唱的「GG就是上海人」、「阿拉就是四隻GG」只是無厘頭的朋克革命口號,表達的只是對GG主義雖不能至心嚮往之的革命理想主義情懷,然後一轉頭扎進現實主義的街市洪流,從朋克惡徒還原現形為小職員和小市民,GG反社會乃至反人類的革命大棒一晃變成阿拉手裡的棉花糖。這正是頂馬的矛盾和直面自身矛盾的真實勇氣,他們用GG Allin來粉碎庸俗單調的日常生活秩序和倫理律令,但又不惜揭破、展示日常生活的卑瑣以反對凌空蹈虛的理想主義藝術神話。「最低級的小市民趣味」依舊是他們一以貫之的主題。他們在為上海報時:現在不是1930,也不是2046,現在是2006,2007!他們在外灘X號的瘋狂叫賣聲中高舉自己的門牌:零陵路93號!那是他們排練室所在地,一個老鼠橫行的上海搖滾地下集中營。80年代有于堅的門牌:昆明「尚義街5號」,1990年代有汪峰的門牌:北京「鮑家街43號」,現在則有頂馬的上海「零陵路93號」,但它不是文藝青年的狂對派對,不是自命清高的學院搖滾神話,它只是自己屁股上見不得人的胎記終於大白於天下。如果說「冷酷仙境」(上海另一支有代表性的樂隊)是上海的華麗外衣,那麼頂馬就是上海骯髒的內褲。這不僅僅是一張唱片,頂馬的唱片和演出從來都是他們自我標榜的「海派喜劇」。什麼是「海派」?海派是洋氣,是且介亭精神,對洋鬼朋克現學現賣的頂馬樣樣都有。但海派又是周作人說的 「以財色為中心」,沈從文說的「白相氣」(即享樂主義),這個頂馬更了如指掌,《我有的是鈔票》、《四隻女人》、《卡拉永遠OK》就是財、色、玩三位一體的上海小市民夢幻三部曲。他們對於小市民既不是批判也不是讚美,只是身陷其中,自覺不自覺地用小市民的「白相」人生來對抗官商階層的紙醉金迷。在《嬌嬌》中,頂馬把一位上海家喻戶曉老少皆知的肥皂劇主角樹為上海市花和愛神,在《超級畜牲》中更將一位李宇春的「老玉米」——上海老太夏奶奶樹為朋克九斤老太,以嬌嬌和夏奶奶來反叛成天夸夸其談哲學人生的文藝娘娘腔。
頂馬以零陵路93號對抗外灘X號,以小市民顛覆大上海,而最革命性的是其歌詞語言——以俚俗、粗俗然而鮮活、幽默的上海方言來解構一個被張愛玲和王家衛、被陳liangyu和周正毅、被炒樓大軍和跨國集團總部、被本地老克勒和新上流的口水所發射的「上海神話」,他們不惜以赤裸裸的市民氣和流氓氣來解構偽裝的貴族氣,用一雙骯髒的手觸摸上海的私處—上海的根基首先依然是泥沙俱下的本土市民生活,而未必是波瀾壯闊的全球化資本生活。或許世界是平坦的,你的胸也是平坦的,但隆胸之前總可以把屁股先翹起來吧。威廉·巴勒斯說過:「我認為朋克就是那個把屁股翹起來的人。」
頂馬對於上海雖嘻笑怒罵亦不掩赤佬之心,他們可以把「傷害」唱成「上海」——你上海了我,卻一笑而過,而熱愛本城的最好方式就是用上海話自豪地歌唱、自由地罵娘。儘管陸晨自嘲「娘娘腔」,但誰說娘娘腔的吳儂軟語就不合適搖滾?中國搖滾樂開始迎來真正的地域與方言的解放。《We don』t want you understand us》看似自嘲,其實更嘲諷了很多中國朋克—他們更習慣唱蹩腳的英語,結果中國人聽不懂外國人也聽不懂。而頂馬把自己從英語的專制和普通話的獨裁中解放出來,無論是語音還是語義都令人擊節捧腹,比如「哈靈哈靈」當然比「很好很好」好玩,而「我想要罵山門,我想要打相打,我已經橫豎橫,我想要拆牛棚」轉譯成普通話(「我想要罵人,我想要打架,我已經豁出去,我想要搞破壞」)之後其趣更如天壤。當然頂馬也唱英文,但GG Allin的歌也被譯成不堪入目的上海版--如果用上海話唱GG的歌會更好更不堪入耳—陸晨還故意唱不準「We don』t want you to understand us」,故意把Blues唱成上海鳥語。在2006年,頂馬和廣州的Hip Hop樂隊「噔哚」一起成為方言復興的兩大代表,為中國搖滾和Hip Hop帶來罕有的市井街頭氣息,也標誌著上海和廣州相對於北京中心的某種地域文化覺醒。頂馬的下一步計劃是從朋克轉變為Hip Hop,這將是其「方言下水道」的又一次爆裂井噴。
這張唱片的錄音和製作出乎意料的豐富細緻,尤其後期混音頗見那個叫作「驢」的哥們的功力,他堪稱頂馬的第5名成員。儘管論音樂,頂馬並沒有帶來什麼新意——不像他們前兩張唱片那麼另類——但也別以為這只是一張口水淹沒茶、行為沖淡音樂的「觀念朋克」,僅憑音樂頂馬也絕無愧色,這必將成為中國搖滾的一張經典唱片。如《攻佔上海馬戲城》歌中所唱 「不管儂是前朋克還是後朋克,不管儂來自老學堂還是新學堂」,總之,頂馬成了一個集大成的朋克之家,19首歌絕無雷同,一路橫徵暴斂燒殺搶掠於整部朋克史,甚至還玩一把雷鬼(《我愛菲律賓》)。業餘鼓手鍾科有著職業殺手的兇狠,貝斯梅二在有的歌(比如《陳波切》)中居然彈出了教科書的范兒,陸晨則以唱殘嗓子(至今未好)為代價,將娘娘腔升華為金剛鑽,更有趣的是公猩猩郭世良,儘管他是樂隊中最不朋克最不搖滾的一個(所以現在退出了),但這個在舞台上內向節製得與整個樂隊格格不入的哥們卻為這支整體技術其實並不突出的樂隊提供了足夠的技術支持,各種樂風隨叫隨到信手拈來(媽的,《撒旦啊,撒旦》甚至佯裝玩了一手英式)。恕不逐首一一點評了,當一個人在生猛抽動的時候,與其忙著給他量GG尺寸,為高潮讀秒算計,還不如跟著他一起抽動。
這張大鳴大放大搖大擺大愚弱智的唱片也是給朋克三十周年的最佳中國獻禮。這是盤古以來最有意思的中國朋克,我不是要貶低其他中國朋克樂隊,但絕對是要嘲笑中國媒體對朋克三十周年的瞎湊熱鬧,尤其是他們總結出來的中國朋克史,就像高高舉起一個別人用過的安全套,然後套在一根木棍上示眾。中國朋克史被描述成一幫京城朋克通過巡演將英美朋克的火種播灑在武漢等地,於是催生了「外地」的朋克。中國媒體紀念朋克的時候充滿了莫名其妙的時尚優越感,好像Vivian Westwood在他家煤礦開了個專賣店,又充滿莫名奇妙的地域優越感,好像北京朋克的全國巡演就是天子下巡四處寵幸。這就是為什麼頂馬會惡搞「母記者」所代表的媒體—他們只是把「朋克」當成了一件外國名牌外衣,然後來中國找加工廠,然後四處展銷。
中國搖滾還沒有學會找到自己,歌唱自己的生活,大家始終沒搞明白:重要的不是中國朋克,而是朋克中國。沒錯,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朋克大國。如果說頂馬的《超級畜牲》是對超級女聲的惡搞,那麼《八榮八恥歌》算不算對超級女聲的惡搞?抑或是超級女聲惡搞了《八榮八恥歌》?頂馬曾以一首《Fucking Maching》為非典作輓歌,現在又以《超級畜牲》來為娛樂至死的超女時代樹碑立傳,這種偉大的現實主義精神,並不亞於賈樟柯對三峽的敏銳反應。賈樟柯關注三峽好人的茶、煙、酒,糖,頂馬則關注「上海壞人」的吃,買,操,屙,請原諒我將詩意和「屎意」相提並論,然而它們同樣是我們熱氣騰騰的生存真相,即使骯髒亦有其光彩。在文人和小資對舊上海一窩蜂的膜拜中,並爬上套著馬桶圈暢遊黃浦江,只有頂馬在金茂頂樓用GG歌唱新上海,上海,在頂馬這裡,終於從一個海市蜃樓,還原為一具活蹦亂跳生氣勃勃的肉體。
頂馬封面和專輯名惡搞了鮑勃·迪倫的《重訪61號公路》,實際上非但並非褻瀆,甚至只是另一種方式的幽默的致敬,是向剛剛出版新唱片《摩登時代》並仍然在舞台上高唱「永遠年輕」的老迪倫致敬,更是一種自我顛覆,對於青春神話和摩登時代的反諷和顛覆,這是另一種剽悍的成長方式。並不是唾棄列農——儘管在上一張專輯陸晨曾惡搞了列農的《Imagine》,但在他與毛豆合作即將出版的一張專輯中,他又無比傷感懷舊地翻唱了《Yesterday》;也不是惡搞迪倫,迪倫恰恰是陸晨的至尊偶像,他或許是中國模仿迪倫唱嗓最像的人。頂馬並沒有真的迷信「GG主義」也絕非存心打倒迪倫,而在家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陸晨其實是古爾德版巴赫的超級粉絲。在家裡,他是一個戴著一千度的近視眼鏡、顫顫巍巍忙於下載古典音樂唱片的老派文藝青年,在單位,他是一個夾著公文包客客氣氣唯唯諾諾的小職員,在酒吧,他才成了一個癲狂的朋克馬戲團小丑。一個人可以同等地熱愛巴赫、迪倫和GG Allin,也可以自由拼貼自己三位一體的矛盾人格。朋克,從來不是一個純粹的神殿,不是肅靜的烈士陵園,它只是漏洞百出自相矛盾的人生廢墟。是的,一個內向的書生(比如從前的豐江舟),一個乖巧的小職員(比如陸晨)難道不是比一個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朋克(比如睡覺都會細心呵護雞冠頭不忍翻身)的朋克更朋克嗎?
頂馬這張唱片堪稱2006年中國文化「惡搞年」的巔峰之作,它惡搞了超級女聲,惡搞了鮑勃·迪倫,惡搞了母記者,惡搞了仁波切,惡搞了董存瑞,惡搞了小市民,惡搞了大上海,惡搞了道德,惡搞了藝術,惡搞了英語,惡搞了普通話,惡搞了朋克,更重要的是也惡搞了自己。胡戈的惡搞被可笑地捧高為「告胡戈就是告人民」,但請問「人民」是誰?人民是不是長得都沒有你靚仔?盤古說「現在全國人民都不喜歡全國人民」,我說「現在全國人民都在惡搞全國人民」。但頂馬的惡搞並非為娛樂社會提供新的無聊談資,頂馬與其他惡搞不同的是,他們為 「惡」正名,借用GG Allin之「惡」肆無忌憚惡貫滿盈地搞開了創造的大門,他們不惜在媚俗的鋼絲上嘩眾取寵地大跳脫衣舞,惡搞這個惡搞成風的娛樂至死時代,以獲取自我顛覆的快感和解放。頂馬的惡搞同樣出自一個禮崩樂壞娛樂至死的時代,並且同樣藉助於網路和盜版的超級拼貼垃圾美學——沒有網路他們也不知GG為何人——他們必須感謝E時代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GG主義,更要感謝全球化的平胸世紀讓他們驕傲地挺起了上海朋克的大GG和小GG。上海音樂人陸晨訪談 採訪時間:2003年——2006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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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樂人陸晨訪談 採訪時間:2003年——2006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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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陸晨和頂馬,我都不好意思說上海人會搞音樂。
於是我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就是:
陸晨是由陸晨扮演的陸晨所製造的一場意外,美麗而瘋狂。
頂馬!老卵!
張曉舟博客:滑稽音樂之王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12b6e80102e3dn.html
可惜老闆不幹了 當年上海朋克音樂節是看的他最後一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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