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講老派方言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廣州話有種現象是其他地區的人反而容易講出更古的音值……

譬如高母音 i, u, y 不復化,oeng 還原成 iong ,泰合與灰在舌齒音後和唇牙喉一樣是 ui ,短 a 更近乎schwa 等……部分情況下維持舊的對立。

遺憾的是大多數人沒有能力認出那是更古的音值,反而當它是外地腔。


去年暑假有段時間,特意把席、習念成zhih,把徐念成zhi,而一般是念yih和yi。
然而被我媽說:你講閑話咋會介著力啦!
(親戚有姓徐的,一般叫名字都是yi)

還有,有個小學初中同學姓吳,他家住在離我奶奶家不遠的吳家(一個村),家裡人說到吳家都是念成ng ko,我以前不知道所以誤以為是「五家」,去年才突然意識到吳念ng。之後我提起那些同學,或者吳姓名人,都說ng什麼什麼,然而家裡人都聽不懂我在講什麼,我只好放棄,改念成更常用的wu。
(還是很好奇,提到村名的時候吳念ng,具體人名就變成wu了,本質不都是姓氏嘛。)

坐標寧波。


謝邀。

我的母語方言是粵語高陽片高州-茂南腔,原本我說的應該算是中派,後來業餘接觸了音韻學方言學,對一些人「老派方言音位對立多所以高舉」的說法很是認同,便下定決心把這崇古情懷落到實處——把自己的方言往老派整。於是翻看老派高陽片粵語的相關資料,把自己方言的音系照著整成了老派;平時再留意觀察身邊的老人講話,把他們那些老派方言辭彙、語法都撿來了。經過這樣不大不小的折騰,咱這「極盡高舉之能事」的老派高州-茂南腔終於修成~自覺逼格高大~

然並卵。並沒有人留意我說話是老派還是新派。日常生活全無影響,溝通交流照舊,該幹嘛幹嘛,除了我講話老派了。

所以要問我「年輕人講老派方言是怎樣的體驗」,我也只能這樣說了:費了點事裝了個逼,然而被人無視了,甚是寂寥啊。


說一個非常少人知道的,在我和我朋友的粵語子方言(南寧白話)中,玉米除了讀「包粟」之外,直接讀的話會是這樣,「玉米」的「玉」字讀的是[jy22],發音類似普通話的「玉」變調為第三聲,而「玉石」的「玉」依然還讀[j?k2]。

如果外地的粵語朋友不了解的話會以為我們的口音被普通話影響了。其實不是,恰恰相反,這一讀音有著很深的歷史淵源。

發現這一現象是我在優酷看邕劇的時候發現邕劇竟然不是用白話唱的,這引起了我這個好奇寶寶的興趣,後來我才知道邕劇用的是邕州官話唱的。

歷史上南寧除了有平話、白話之外還有一種南寧方言,叫「邕州官話」,也叫做「下郭街官話」。相傳是宋朝狄青帶部隊來南寧征戰時的宋朝官話,與普通話類似但不完全一樣,屬於西南官話的桂南小片。關於「下郭街官話」的研究資料極其之少,但知道的是南寧在明清時下郭街官話就是普遍通行的官方語言,這就與南寧白話發生了語言接觸,相互影響,相互借鑒,老派的南寧人既會官話又會白話,這是粵語區非常少見的現象。

後來隨著白話和普通話成為南寧市的主流語言,20世紀40年代末,說官話的人已減至兩萬人,到了20世紀50年代末,說官話的只有幾千人,下郭街官話基本不出家庭,21世紀初只有一些老人家會說,到了現在,隨著舊城改造,外來人口增多,下郭街官話已經消亡。

雖然官話消亡了,但是對於白話的影響卻還在,「玉米」的「玉」字讀若普通話就是其中之一。這是古官話的遺存而不是受普通話的影響,雖然兩者發音類似但並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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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評論區的提示,「玉米」的本字是「御米」。


在貴陽堅持發iu(無多餘母音)、不發撮口呼,皆來韻二等文讀iai,同學們給了我很多很好的評價


宜興話。老派「河」/??/,「湖」/?u/或/βu/,新派都是/?u/了,兩個音位很近,合併其實是非常合理的。但是我就要學老派,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我終於可以分清了。一開始跟別人講到「河南」或「河北」都特別高興,因為可以裝逼了。然而事實是我碰到的10個人能有1個聽出來就很不錯了,最後還是得加一句「黃河的河」(我就是不說普通話,傲嬌臉)。


反而被猩猩嫌棄說話不正宗,鄉下口音


杭州話,上地鐵請人讓道的時候說「ji ji」(謝謝)被當成外地人。


粵語區廣州西關口音,可以說是粵語正統和古派吧?!

然而6成大學同學說我的粵語不標準,包括廣州市越秀東山海珠的朋友也是…

我也沒有辦法啊…正音都被同化成外地口音了……


我在家如果說平翹舌不分的天津話,而且盡量重的口音的天津話,我媽一定會極其厭惡,並且懷疑怎麼有這麼一個兒子。

在她的世界裡,這就是小流氓,小痞子才這麼說!

長大後,我學了語言學,有一天回到家,發現我媽說的也是天津話


自豪,爽,可以把內心想的更清楚的表達出來。


非上海人講上海話,最初按照中派音系學的,因為受家人浙南吳語影響,不能直視新派yu-yuoe的不區分(也就是"語文""原文"不能分,後來才知道這已經是壓倒性的趨勢了,現在釋然地不分了),第一次對上海人講話全部都是後面該有oe的就有oe,而且不是老上海yuoe那種開口度很小的oe而是單獨發『安』那種最圓的/?/,使得yu和yuoe聽感差異很明顯。上海小夥伴和他爹笑話我說怎麼外地人講出了本地話的感覺。(上海本地話≠上海話)

推測蘇南浙江,尤其蘇南的人來上海講的上海話多少都比上海小年輕要自然老派不少吧


我來談談這種體驗,因為我家比較傳統,是大家庭,從小爺爺奶奶,曾祖父母的影響下,所以經常習得一些老派土話。上學的時候與班裡同學的日常經常是這樣的:
情景一:放學時突然下雨
同學:落雨噠,冒帶雨傘。
我:冒事啦,我有遮紙,一起撐。
同學一臉懵逼……可能心裡在想這傻逼打算用紙擋雨么;
情景二:討論家人時
同學: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嬸嬸舅舅舅媽……
我:我公公婆姐公姐婆滿滿媒媒舅舅舅媒……
各種不知道我說的到底是誰;
情景三:初春時節回南天
同學:回南天真討厭,悶熱潮濕。
我:水南風天你要注意了,老話說一日南風三日雪,肯定有倒春寒了。
次日果然大降溫,這個被同學崇拜了很久
情景四:小孩子學講話後,同事教兒子童謠
同事:坐排排吃果果之類的,感覺全國小孩子都在學吧
我:出月亮了教小孩「月光光,照鏡框……」
重陽節了「九月九,過重陽,重陽酒,桂花香……」
買米時「舂米悉沙,篩米里啦,賺錢買肉……」
小孩看到別人收穫農作物時「刀板豆,節節花,姆愛豆,女愛花……」
總之說老派土話也沒啥不好,有時候與同齡人可能有溝通小插曲,但是更多的時候還是能體會母語的智慧,還有我深切感受到方言土話有很多和文言文辭彙一致


會用本地老俗語的也很少


幾種感受。
在中生代老生代中不太有太大感受。

在新生代中,會出現以下情況。
相對普通話差異較大的會出現交流對方聽不懂的情況,影響交流。
和普通話差異明顯,但不會影響交流的時候,會被識別為老土,近地區的外地,鄉下,刻板,固執等形象,但是當某個讀音形成網路流行現象的時候又會顯得潮流。


嘗試說分尖團的上海話,被親戚認為是模仿蘇州口音。


我四川話有入聲,一般不使用文讀,而使用白讀居多,比如光榮 kuang jyn,學習 xio? xie?

後果就是好多人不太聽得懂我說四川話。


當我一個南京人講起老南京話的時候。。。

大概別人都以為我是安徽人了(逃


就是只有比自己年齡大20歲以上的人才能完全聽明白

反正給年輕人的感覺就是很土

不過我還是只會選擇說老派的方言


我阿嫲(奶奶)還經常說 你愛唔愛呢樣嘢?(你要不要這東西?)

有時候我說一些這樣「老話」,本地年輕人會聽不懂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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