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待李紈摸平兒?
兩個女孩在一起玩玩鬧鬧,摸一下怎麼了?好吧,李紈算不了女孩,可是只要是女的,親密舉動是肯定少不了的,跟百合什麼的沒有關係。
如果硬要說這裡有什麼深意,我寧願相信李紈摸的是平兒腰上的鑰匙。如果賈珠沒死,她才是榮國府名正言順的管家奶奶,未來的寶二奶奶都得靠邊站,所以李紈對權利也許是有慾望的。
事先聲明:寡婦的心態我不是很懂。
毋庸置疑,李紈對平兒的好感溢於言表,付諸於行動,甚至一度被懷疑有女同傾向。
個人不同意女同、腹黑等亂貼標籤的行為,那樣太不客觀。同是親情賈母卻偏心小兒子賈政,同是丫鬟寶玉襲人夜夜纏綿而心中第一等的還是晴雯,感情是很私人的,構成複雜,變化微妙,以那小子有限的化學常識似乎也很難分解出李紈對平兒的感情到底都是什麼成分比例。
一言以蔽之,李紈對平兒的這份情感肯定挺複雜。從嗅覺判斷:前調是激蕩的毫不掩飾的賞識,中調是混合著荷爾蒙懵懂的憐愛,而尾調則是混合著艷羨與嫉妒的淡淡的落寞之情。
01
交集
李紈與平兒,雖然時有親密之舉,但私交平淡。以賈府日常開看:作為寡婦,李紈不會常到小叔子賈璉屋裡去走動,去會見平兒,而平兒日日忙於伺候鳳姐賈璉(主要是鳳姐)、管理家務已分身乏術,哪有閑暇時間去李紈那兒扯八卦!
二人的互動交流,基本上都是群戲。
藕香榭。
閤府女眷吃螃蟹。
鳳姐全程伺候賈母等吃螃蟹,自己沒吃嗨,後特命平兒來要螃蟹家去吃。眾人因都愛平兒,挽留她同桌吃喝不住,可平兒忙忙大要走沒有要留的意思,這時李紈出手,一副「霸道女總裁」范兒。
李紈拉著他笑道:「偏要你坐。」拉著他身邊坐下,端了一杯酒送到他嘴邊。平兒忙喝了一口就要走。李紈道:「偏不許你去。顯見得只有鳳丫頭,就不聽我的話了。」 說著又命嬤嬤們:「先送了盒子去,就說我留下平兒了。」
李紈攬著他笑道:「可惜這麼個好體面模樣兒,命卻平常,只落得屋裡使喚。不知道的人,誰不拿你當作奶奶太太看。」 平兒一面和寶釵湘雲等吃喝,一面回頭笑道:「奶奶,別只摸的我怪癢的。」
螃蟹宴是李紈平兒的首次親密互動。因為李紈的一系列動作,才似得平兒坐下肆意吃喝。李紈先拉後攬,繼而觸摸,這一連貫的動作看似出格,其實是合理的。
最初,平兒是拒絕入席的,一則主子鳳姐威嚴,需要隨時待命;二則平兒的身份僅是通房丫頭,按理沒有資格和奶奶姑娘同席,所以李紈才使出 「摟腰殺」 的絕技挽留平兒:不強拉,平兒不會就坐,不攬腰,平兒隨時會走。
無獨有偶,可與李紈的「摟腰殺」相提並論的是薛寶釵的「摸臉殺」,對象也是平兒。探春、寶釵等大談特談改革大觀園的新政,平兒從中斡旋,說話滴水不漏。平兒的機智和談吐,招來了薛寶釵的 「摸臉殺」。
寶釵忙走過來,摸著他的臉笑道: 「你張開嘴,我瞧瞧你的牙齒舌頭是什麼作的……」
李紈摟腰,寶釵摸臉,鳳姐與姐妹們個個都肯拉拉扯扯,在賈府內宅,妯娌姐妹之間摸臉拉扯、肢體接觸真的不算什麼,我們不要因李紈的寡婦身份而做過多揣測。
02
不平
素來溫吞的李紈,一反常態時的動作語言就是她潛藏的另一面,與動作相比,語言更能泄露李紈的內心世界。
螃蟹宴。
李紈當眾毫不吝惜語言的讚揚平兒,以平兒的模樣性格智商為人處事,賞識的人不只李紈,全大觀園人無不折服。
而伴隨讚揚的是一聲嘆息!
「可惜這麼個好體面模樣兒,命卻平常,只落得屋裡使喚。」
鮑二事件後,李紈再次公然和鳳姐嗆聲,為平兒抱打不平:
「昨兒還打平兒呢,虧你伸的出手來!那黃湯難道灌喪了狗肚子里去了?氣的我只要給平兒打報不平兒。給平兒拾鞋也不要,你們兩個只該換一個過子才是。」
在平兒為人公道公平,平衡有道,可偏偏她自身卻是巨大的不平。平兒無親無故,獨自一人,周全應付賈璉之俗,鳳姐之威,儘管萬事妥帖還是偶遭荼毒,寶玉認為她比黛玉更薄命,而有過夫婦妻妾相處經歷的李紈更加懂得平兒的可憐可貴,報以了極大的憐愛惋惜之情。
03
鑰匙
李紈並不是與世無爭的人。
作為賈政的嫡長子賈珠的原配,李紈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那把控制著賈府官中金銀財寶的的鑰匙,本來在她的手裡素雲的腰上。
螃蟹宴上,李紈再次觸摸到了那把硬硬的鑰匙,充滿艷羨。
李氏道:「噯喲!這硬的是什麼?」平兒道:「鑰匙。」李氏道:「什麼鑰匙?要緊梯己東西怕人偷了去,卻帶在身上。我成日家和人說笑,有個唐僧取經,就有個白馬來馱他,劉智遠打天下,就有個瓜精來送盔甲,有個鳳丫頭,就有個你。你就是你奶奶的一把總鑰匙,還要這鑰匙作什麼。」
為平兒抱打不平,李紈再次刻意提到了那把掛懷的鑰匙,並直接發號施令。
李紈笑問平兒道:「如何?我說必定要給你爭爭氣才罷。」平兒笑道:「雖如此,奶奶們取笑,我禁不起。」 李紈道:「什麼禁不起,有我呢。快拿了鑰匙叫你主子開了樓房找東西去。」
劉姥姥參觀大觀園,李紈再次從豐兒的手中暫時接過鑰匙,號令婆子丫鬟小廝們七手八腳搬高几;只搬高几不過癮,又號令婆子丫鬟小廝們把篙獎遮陽幔子色色的搬了下來,又傳駕娘們到船塢里撐出兩隻船來。整個流程熟練順暢,有著久違的當家做主的爽快感。
鑰匙,在紅樓夢出現的不多,但半數與李紈有關。鑰匙是什麼?還不是掌家之權、管家之名與賈家之財。
李紈追名逐利的慾望,就同她的青春慾望,掩映在孤身寂寥的漫漫長夜中,隱藏在覬覦鳳平的默默關注中。
04
臂膀
平兒是一寶,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內心騷動的就是李紈,她嫉妒著被命運偏愛的鳳姐及平兒。
李紈道:「你倒是有造化的。鳳丫頭也是有造化的。想當初你珠大爺在日,何曾也沒兩個人。你們看我還是那容不下人的?天天只見他兩個不自在。所以你珠大爺一沒了,趁年輕我都打發了。若有一個守得住,我倒有個膀臂。」 說著滴下淚來。
所謂酒後吐真言。平時隱忍不發的李紈,就著螃蟹酒在腸胃滌盪中毫無徵兆的發作了,而這種真實情感的宣洩並未獲得絲毫回應,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這杯殘酒的甘苦辛辣唯有她自己可引體會,無助的像斷臂的維納斯。
忍不住對鳳平妻妾聯手長袖善舞而走心、關心則亂,止不住為青春守寡顧影自憐而凄凄慘慘戚戚。越感慨越心酸,越艷羨越落寞。
李紈對平兒的賞識、憐愛、羨慕,都不如最後這一抹淡淡的嫉妒來的悠長,恰恰好似香水的尾調,淡卻持久,淡的無人體會而持久的那麼長夜難捱。
2333一看樓主就是個男的 你都不知道女生朋友看到胸比自己大的都會去捏一捏 摸一摸的嗎⊙▽⊙……………………這麼看的話 全是百合了⊙▽⊙
她摸的哪是平兒,是平兒身上的鑰匙
李紈喪夫、平兒無房事,兩人春閨寂寞,所以變成百合,私下裡如膠似漆,平日里也有基情難掩的時候。這麼說題主開心不?
題主的題目,應該對應兩句對話:
1: 平兒一面和寶釵湘雲等吃喝,一面回頭笑道:「奶奶,別只摸的我怪癢的。」
2: 李氏道:「噯喲!這硬的是什麼?」平兒道:「鑰匙。」
基本上人們對於李紈是否是百合的猜測大都源自這裡。
先解釋第二句:
李紈的這句問話,如果去掉「硬」就沒什麼可以深究的了;但是「噯喲」這個語氣詞,還有「硬」這個詞,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這樣略有挑逗的表達出自一個常年守寡的女人嘴裡,難免讓人覺得有想男人的嫌疑。
但我更認為在這裡,更趨向於表達李紈不是一個泥塑木雕心如死水的人,面對姐姐妹妹們,還是有一些真實天性顯露出來:她也是一個喜歡戲謔的,落寞但不寡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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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解釋第一句話。
平兒覺得「摸的怪癢的。」似乎的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是我們把這句話做個情景還原:
鳳姐忙,叫平兒來拿螃蟹;
***眾人又拉平兒坐,平兒不肯。李紈拉著他笑道:「偏要你坐。」
拉著他身邊坐下,端了一杯酒送到他嘴邊。平兒忙喝了一口就要走。
李紈道:「偏不許你去。顯見得只有鳳丫頭,就不聽我的話了。」說著又命嬤嬤們:「先送了盒子去,就說我留下平兒了。」****
送螃蟹的婆子回來傳鳳姐的話,叫平兒少喝早回。
***平兒笑道:「多喝了又把我怎麼樣?」一面說,一面只管喝,又吃螃蟹。李紈攬著他笑道:「可惜這麼個好體面模樣兒,命卻平常,只落得屋裡使喚。不知道的人,誰不拿你當作奶奶太太看。」***
從一連串的動作「拉」,「端」,「攬」,基本上就是留客的動作。平兒才自然留下同席。
之所以「摸」,不過是聽到自己那番說話的下意識。她是內心羨慕鳳姐,欣賞平兒的。所以,對於平兒只是個「屋裡使喚「的身份心有不平的安慰動作。
關於有人提及摸鑰匙反映出李紈覬覦鳳姐管家之位,不認同。
李紈愛財嗎?
毋庸置疑。
一個龐大家族裡的寡婦,沒有了丈夫最大的依靠,還要養子成人。雖然是月例銀子不低於太太,加上收入,算是富足。但是如果不攢錢,將來孤兒寡母依靠誰。所以她要鳳姐出銀子贊助詩社。
她有管家的才能與慾望嗎?有。她可不是泥塑木雕,鳳姐她敢懟,出門厲害的探春辦了個詩社,她能拿下常委權。每次說話不多,但是有理有據。不是唯唯諾諾。性格極其鮮活。
但是說她摸鑰匙,想管家。我覺得是不符合的。她明白管理家族不是單憑能力,還要有背景,靠山,關係。作為一個寡婦,她不適合拋頭露面,也沒有基礎。不如安分守財更為明智。
這題。。。。
一百個人眼裡也有一百種紅樓夢,自己想看到什麼就是什麼這沒什麼
恩……蔣勛說紅樓夢說是因為長期喪夫,所以性慾壓抑,也就漸漸有百合的傾向啦……其實想想也想的通,老曹筆下的斷袖百合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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