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為何要用GDP衡量地方政績?


謝謝邀請。

這時有兩方面的原因。

第一,中國的官僚是上級任命的。中國政壇山頭眾多,提拔誰不提拔誰,大家爭來爭去。佔據主導的派系最終必須要提出一個比較統一的標準,這樣才能堵住其他派系的嘴。這種標準必須可操作、難做假,簡單明確,非常可比。

第二,人民所追求的,其實就是更好的生活。一個政府合法性的終極來源,就是是否能為民眾提供越來越好的生活。具體的政體,其實無關緊要。發展中國家裡,有些民主國家發展停滯,民眾反而懷念過去集權統治。可見一斑。中共要持續執政,其關鍵在於如何保證民眾擁有越來越好的生活。

然而,越來越好的生活是難以衡量的。容易衡量的是當地經濟情況。一般來說經濟越好,民眾生活也就越好。GDP是一個有效的經濟度量工具。因此,選擇GDP來進行度量,能夠比較貼近當地生活。

其他很多的標準,比如環保力度,如何度量?如何統一?

提拔官僚的規則定為GDP,一方面簡單易行、可操作,容易複查,標準統一。另一方面有利於穩固執政黨的地位。當然選擇這個作為政績的一個基本度量方式。這個度量方式並不全面,但是卻是在度量的可行性與有效性之間的一個比較平衡的選擇。

有人覺得實現GDP增長是很容易的事情。這就只能讓人嘆息了。世界是那個那麼多發展中國家。如果提升GDP容易,他們早都提升了。


贊同@deny 的回答.

根據mang總的說法,我們國家在經濟目標選擇上的優先次序是:
1.充分就業(不然社會動蕩,一切將化為泡影),按照人口預測, 由於中國在1980年代到2020年代都處於就業人口絕對值增加狀態,只能靠增量就業崗位來解決失業問題,所以經濟增長必須保持一定速度,也即經濟投資必須保持穩定且高速增長,這就是GDP政績的由來,這是國家戰略決定的;

2.財政收支平衡,這個不用多說,寅吃卯糧美國都維持不了多久;
3.通貨膨脹良性可控(內部指標是年通貨膨脹率在8%以下),這個也不用多說,因為太高導致資產貶值和剝削人民,太低導致投資不足,完不成充分就業目標;
4.國際收支平衡


當上述目標發生衝突時,優先保證充分就業,犧牲國際收支平衡。這是戰略選擇,你可以評論對錯,但是站在國家長治久安(考慮到我們的安全環境的惡劣程度,歐美的遏制壓力)和發展的角度(追趕歐美的夢想一天也沒有從我們腦海中消失),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所以國家做出了這個選擇:犧牲國際收支平衡,保就業。你可以說今天許多問題都是外匯儲備惹的禍,但是這就是我們交的學費。這個決策是集體決策,並非某人心血來潮。

為了社會穩定和諧,為了證明執政權的合法性,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政府優先考慮的問題都是充分就業,也即每年要消化將近1000萬新增就業人口的就業。這是非常不容易的工作。考慮到GDP增長過度的後遺症,解決就業就只能在1%GDP增長解決100萬人就業這個前提下(這是一個比較典型的勞動密集型就業結構),也就意味著產業結構不能做太大的升級和調整,否則就業目標很難完成。所以今後10年,勞動密集型產業仍然是解決就業問題的主要產業,必然會繼續支持和發展。這是客觀現實,任何產業升級的書生之見和意淫,甚至痛心疾首都無法改變這個現實。繼續做血汗工廠是我們人口結構決定的,只有2020年以後,我們才完全具備升級的就業環境。

這就是為什麼我國現階段用GDP作為衡量地方工作成績的指標的原因。


老毛時代說趕英超美,棉花產量,鋼產量,電視機產量……完全不顧國人大多數人都用不上的事實。

然後我們現在gdp bla……現實是貧富差距拉大。


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那就是政府收入。這才是和GDP相關性最大,又和政府關係最密切的指標。為什麼中國政府追求稅收最大化呢,其實也很簡單中國的稅收從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公共財政,而是小團體收入,它的用途使用狀況是不受納稅人制約的,因此真實原因就是中國政府對獲得更大財政收入的激勵遠超過其他政府


1. 中央是通過績效即經濟發展來實現執政的合法性,GDP是衡量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指標
2. GDP是一個很量化的指標,好處就在於是具體的數字好比較,可以引發官員之間和地方之間的競爭,促進經濟的發展,中央也可以保持權利集中


可參考 中國為什麼要用GDP衡量地方政績


陳雲管經濟幾十年,手上沒錢窮怕了,他可能一心認為只要有錢,別的軟實力都終將紛至沓來,總的來說是一白遮百丑的思路。
鄧小平有「貓論」和「先富論」,本質上就是把姓資姓社先擺一邊不討論。這為以特殊手段來改善經濟,提供了必要的理論基礎。
這不是兩個人的觀點,而是一整撥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觀點。

決策層大都認為「經濟」是中國木桶最短的那塊板。
雖然毛澤東說槍杆子里出政權,但實際上高層心裡清楚,是因為窮則思變,跟有沒有槍關係並不大——蓋因那些想變的人總是會搞到槍的。況且任何人只要聲稱代表社會底層的利益,總是會得到最多的社會支持。就算在美國也是一樣。
文革後,社會在法制和道德兩個層面上都失去約束力,如果繼續窮下去,難保人們不會再次思變。所謂「四化」「小康」都是對社會的安撫和承諾。

因此GDP變成最常用的一條鞭子,或者說是一把尺。
實際上地方官員也樂於接受這種考核,畢竟動用國家資源與民爭利,實在太容易,稍一點撥,官員們就都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無非是鐵公基,賣地,用政策優惠去換取外商投資,再加上各種增稅,借法規政策之名讓國企在高利潤行業獲得壟斷地位……之類。
連GDP都搞不上去,這官員未免也太笨。
更別說GDP上升之際,便是財色名利豐收之時。

殊不知,在經濟之外,本來就還有更短的板。比方說最基本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
而且因為經濟畸形發展,有些其他原先不算怎麼短的板,現在看上去也都變成短板了。比方說法治、教育、醫療和社會保障。
這可不是一句「積重難返」就能擺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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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明白GDP怎麼那麼容易搞上去?我再說得細一點。

首先,基礎建設就可以產生很多GDP。我們的基建規模是始終走在經濟發展前面的。大家可以搜一搜什麼叫做挖坑填坑式GDP。鄂爾多斯鬼城就是這一類,雖然沒有什麼人住,但是GDP是真真實實的。余華在《兄弟》里說得很清楚:「拆掉一個舊劉鎮,創建一個新劉鎮」。

其次,改革開放的35年里大部分時間我們的勞動力非常便宜。加上國內社會相對安全,市場逐步開放,匯率控制帶來人民幣升值期望,這已經足夠吸引FDI了,尤其很多FDI是「出口轉內銷」的資金。所以我們在FDI的分布上和所有其他發展中國家都不同,別國是投資在少數領域,我國則是廣泛分布,從勞動密集到技術密集,從東部沿海到西部內陸,都獲得豐富的FDI。

還有,我們的實際稅率是很高的,否則不必海淘去美國買奶粉牛仔褲。

最後,年年通脹,真實通脹率和官方通脹率之間的差,也是GDP。


我認為這個問題現有的答案都未能直達問題的根本。提出鄙人見解僅供參考。

為什麼需要GDP來衡量政績,即為什麼需要用經濟發展的指數來衡量政績?說到底,這是為了鞏固確立執政的合法性。

某個政府建立之後的合法性來源,趙鼎新教授曾有著很好的歸納,我認為比較典型:意識形態型,績效型,程序型。世界上大多數政府的合法性是這三種的混合,只不過是比例不同而已。

逐個來說,意識形態是政府統治所必備的合法性基礎,任何政權都不能缺乏意識形態的基礎,當多數民眾都信奉政權所代表的意識形態,並形成了「核心價值觀」時,就意味著政府的合法性會大大的加強,統治成本會很低。如我國周朝所創立的「天命說」,漢代之後的儒家學說,現在一些政教合一的國家所採用的的宗教法則,近代資本主義啟蒙思想形成的洛克文化,極端民族主義和法西斯主義,還有馬克思主義學說等等。凡是無法證偽的意識形態,會具有很高的穩定性。如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信奉的公平、公正、自由等普世價值觀,是基於一種對人性的存在而形成的社會價值判斷標準的描述,並不是某種特定結果的承諾,由於這種過程性而非結果性的特性,這種意識形態時難以被廣泛質疑的。天命說也具有很好的穩定性,這種是以結果來「推導」原因。再如宗教,由於宗教更多的討論是關於人死之後的精神層面,具有相當的不可證偽性,也具有一定的生命力。而至於另一種主義,由於這種意識形態描述的是一種十分具體而確定的結論,一旦出現長時間內因各種原因無法自我實現其結論的時候,就容易出現針對這種主義的核心框架及其結論的質疑。長此以往,就會形成意識形態的真空。而由於這是政府執政合法性最核心的元素,因此這種情況會帶來嚴重的合法性危機。

再者就是績效型。這是指政府能夠為治下的大眾所提供的必須的公共產品,滿足大眾對某種公共產品或情緒的訴求。如國防、治安、司法、教育、交通、就業、養老、醫療等等。經濟發展是大多數民眾比較關心的議題,也是政府能否提供各類必須的公共產品的基礎。然而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不可能一直保持在高速,而一旦出現滑坡,就會極大的削弱政府執政的合法性。特別是一個人口增長巨大,無法保障平衡發展的國家,更容易造成公共產品的分配不公和下滑,導致嚴重的危機。現代社會政府的職能越來越廣,負擔的公共產品越來越多。如果一個政府全力充當經濟發展的主導者、引領者甚至直接參与者,並非民營經濟為主體來搞經濟,那麼一旦出現經濟形勢滑坡,首當其害的就是政府的執政合法性的問題。

最後是程序型。程序型是指用民眾廣泛參與的遊戲規則,來執行政府的有序更替。這種方法首先最需要的是意識形態的認同,即主流大眾認同這種遊戲規則,否則程序型將成為無稽之談。這種類型的作用是讓大眾利用被廣為接受的規則,為可能出現的政府更替做出大眾認可的選擇,以此來保持政府的合法性,同時也承擔可能出現的合法性衰弱的責任。由於規則的延續和信任度,合法性得以保持。這種類型能夠相當程度上保持政治上的穩定結構,但是很依賴較強的意識形態。

根據這三個類型來判斷,就可以很容易明白為什麼對於現階段,中央對經濟發展核心地位如此看重。

參考:趙鼎新:共識網


可控,可量化,相對公平,也相對透明。以GDP論政績在十幾年前還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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