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專制政府都喜歡控制性?

好像專制政府都喜歡嚴格控制性資源,對性進行嚴格禁錮,如掃黃之類。難道性資源的開放否對統治有什麼幫助嗎?


「性資源」?孤陋寡聞,沒聽說過。下面是個人思考,無乾貨。

這只是因為性本能創造了它自已的天地,非黨所能控制,因此必須儘可能加以摧毀。尤其重要的是,性生活的剝奪能夠造成歇斯底里,而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因為可以把它轉化為戰爭狂熱和領袖崇拜。——《1984》

《1984》不愧為史上最偉大的政治寓言,這句論述一針見血。性慾的滿足,為個體提供了一個私密空間,為人際間提供了一種私密關係,而私密,則是專制政府最無法容忍的字眼。個體的私密空間越大,私密關係越緊,政府可從中操縱的空間便越小。獨裁者一步一步,控制了公民的政治自由,財產權利這些人的社會屬性,物質屬性,接下來,該對人的思想,內在,步步緊逼,直到將人,變成專制政府的傀儡,烏托邦社會的機械零件,置於獨裁者的絕對控制之下。

在這個體與統治者最後的攻防戰中,「性」無疑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陣地。人對繁衍的本能需求以及對快感的強烈慾望,令「性慾」成為人本身最難以褫奪的一部分。即使要付出死亡的代價,眾目睽睽下被亂石砸死,追求這種快感的也大有人在。賭,毒,不沾永遠不會有事。而性是人本身的一部分,如呼吸,如飲食,若被剝奪,也許人能忍受比呼吸飲食更長的時間,但最終往往帶來的是不亞於無法呼吸飲食的痛苦絕望。而且,與呼吸飲食不同的是,它更追求乾柴烈火,電光石火的強烈滿足。

因此,獨裁者對性的操控,尤其指禁慾,起碼有兩點受益。

首先,獨裁者從性的角度,進一步控制個體,拓展統治者的活動範圍。在《1984》中,溫斯頓的妻子對」性「一事,稱為」我們對黨的義務「。性的慾望層面被剝奪了,只剩下繁衍後代的實用層面,(而當試管嬰兒等生育技術發展,實用層面也早晚被拋棄)性的快感被剝奪了,只剩下一種」義務「,這種」義務「就像一根鋼絲,將人本身難以啟齒又不可或缺的部分綁到獨裁者的操縱手柄上。

其次,性慾的剝奪,讓統治者能進一步利用人於此方面的激情。

你做愛的時候,你就用去了你的精力;事後你感到愉快,天塌下來也不管。他們不能讓你感到這樣。他們要你永遠充滿精力。什麼遊行,歡呼,揮舞旗幟,都只不過是變了質、發了酸的性慾。要是你內心感到快活,那麼你有什麼必要為老大哥,三年計劃,兩分鐘仇恨等等他們這一套名堂感到興奮?——《1984》

通過禁慾,將一方面的激情與精力壓抑,於是就像蒸氣鍋一樣,當這些出口被堵死了,內腔壓強不斷變大,獨裁者再在蒸氣鍋上開一個口,導向它需要的地方,自然更能得到人群的歇斯底里的回應,這是壓抑的性慾的一次發泄,被獨裁者利用了。而且,獨裁者需要的是整個專制社會的機械運作,每一個個體,都是機械的一個零件,自然剝奪個體的私慾,讓其激情狂熱發泄在社會機械需要的方向,是每個獨裁者更願意看到的。

同時,獨裁者往往有各自的」理想主義「,有各自的精神潔癖。人的慾望是骯髒的。只有某一神祗,某一主義,才值得我們奉獻一切。

最後,」性「,特別是超越繁衍的,追求快感,追求美,追求享受,體驗,追求生命之美的性,代表了獨裁者對立的一個陣營,人性。人性從來都是反壓迫的,人性從來都是追求自由的。它只肯定人對幸福的追求。它是獨立宣言所聲明的權利中最後但最重要的人權,the pursuit of happiness.

不僅是一個人的愛,而是動物的本能,簡單的不加區別的慾望,這就是把黨搞垮的力量。——《1984》

他們告訴我,我們是卑賤的,可鄙的,只有神,只有主義,才是唯一有價值的,唯一值得獻身的。

我們卻說,滾他媽的神,滾他媽的主義。生命是自己的,享受是無可厚非的,能盡情吸取豐腴生命的肥美汁液,管你神權,管你君威,管你主義。

威脅就此而來。

但是,以上是極端的獨裁政府的禁欲主義,掃黃與之相比,非常低級。而且,一定程度上的限制「色情」產品,和絕對的禁止賣淫是有必要的。我認為這不僅是專制或威權政府的專屬,而是一種必要,是維繫秩序和保障人權的必要。

賣淫合法化的言論之所以甚囂塵上,是因為它的確具有了普通買賣的特徵,你情我願,明碼標價,甚至會有從業執照,會有安全操作規範。它看起來,跟單純的按摩沐足等的服務業沒有什麼區別。而且,更堂而皇之地說有利於減少強姦性侵。然而,我們不能脫離社會文化背景討論這樣一個問題。我們的社會文化背景決定了賣身註定不是一個體面的職業,無論怎樣合法化。這永遠是一個屬於窮困屬於飢餓的職業,它的從業者里有多少是心甘情願的呢,這個職業又有多少職業平等的尊嚴呢?賣淫很大程度上與為社會所拋棄是相通的。開放賣淫合法化,最終導致大批女性在經濟壓力下被「自願」走向這樣一個在社會上沒有尊嚴沒有前途同時在人身安全下難有保障的職業。真的好嗎?

「即使是自願,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人都不能成為奴隸」,而在賣淫這一行為中,女性付出身體,嫖客付出金錢,兩者難以對等,其實離「奴役」相差不遠,特別是在經濟壓力的驅使下,特別這是一種最為人不齒因此也極少真正自願的情況下。我們所在的社會文化中,性交易,從來就與奴役不遠。賣淫合法化,只滿足了嫖客的需求,而對於女性,真正的幫助是在別的方面,如就業培訓,指導與介紹。

而認為可以用賣淫合法化來減少性犯罪,是更不合理的。通過奴役一部分人,剝奪一部分人,犧牲一部分人,拋棄一部分人,僅僅因為她們貧窮,飢餓,沒有文化,沒有技術,或者單純的自甘墮落,來保證「普通公民」不受犯罪侵擾,姑且不論是否有效,就說這樣,合理嗎?一人為奴,全體為奴,一人不自由,全體不自由。減少性犯罪不應以一種不公正的齷齪方式實現,即使真有這樣的一種方式。

禁止賣淫,我認為和專制政府沒有關係,和社會公平正義文明有關。


因為很少有其它的單一標的比「性」更具備普遍性。


因為專制政府慈禧不喜歡人們反抗她的不平等,這種不用經過理性科學的思考,前途是黑暗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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