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賞析陳奕迅《張氏情歌》的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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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欠著幾個被邀請的歌詞沒有回答，我卻十分想來稍微講講這個似乎已經有了正確答案的問題。

不錯，《張氏情歌》這首歌歌詞意義不難理解， @劉樹的答案也基本上已經將這首歌的意思分析完整了。但恕我敏感，每每聽起《張氏情歌》的副歌，都有涕淚沾衣的衝動，為何會這樣呢？一段普通的「想得卻不可得」的故事，為什麼在小克的筆下變得如此攝人？當然是因為《張氏情歌》這首歌的強烈，不在立意的深刻複雜，而在用詞的別出機杼，這一點，是原回答中所沒有提及的。於是，請允許我重新賞析一遍全詞。

一個叫張子銘的男生，遇上了一個叫張子玲的女生，他們兩個相愛了。

度過相戀過程化解相剋個性
期望會廝守誰料分手
遙望你為誰心傾

又是一出「互望開始分手作結的戀愛短篇」，可一句「度過相戀過程，化解相剋個性」卻深刻有趣，每每被我提出勸慰旁人。
相戀的過程是如何度過的？虛偽樂觀的答案會說得天花亂墜，可真實的過程你我都實實在在的接觸過：化解相剋個性。初遇時覺得怎麼都合適的兩個人，真正相處起來才發現居然有那麼多的不合處。這個時候就需要一點一點的磨合。磨合期是漫長而痛苦的，但真正痛苦的是，經歷過這段磨合之後，「期望會廝守」，卻又分手，再次淪入到更深層的悲痛中。
所以，「度過相戀過程，化解相剋個性」這短短十二個字，全用白描的簡單詞藻，竟將兩個人的相處過程寫得如此透徹而殘酷。小克之手，似乎不在李宗盛之下。

隨後的副歌，張子銘開始了痛苦的追問：

是那張子忠嗎
是那張子德嗎
是那張子高嗎
或姓章姓蔣姓歐陽
張這張那你也將開心嗎
你快張開手嘛張開腿嘛
往哪張台簽哪張紙出嫁

兩點神筆。
一是這問題問得奇怪。潢潢中國，女友離去後有多少可能的新歡，一個又一個猜名字有什麼意思？可正是無理，才見有情。白居易當年給元稹寫詩說：不知憶我因何事，昨夜三更夢見君。不說自己想念別人，要說你何事想我，搞到我昨夜夢到你了，就是以無理寫情。所以小克起手三筆已經驚艷，誰知這第四筆更絕：或姓章姓蔣姓歐陽。本以為「張子銘」喊完三個人名，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癲狂，開始振作恢復，可居然玩完猜名字開始玩猜姓氏了，說什麼「還是姓章姓蔣姓歐陽」的鬼話，似乎恢復神智，進行理智分析，其實是淪入到更加痛苦的悲傷中。就如同元稹給白居易的回詩中說：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閑人不夢君。表面上似乎推諉自己的情感，可是內心思想稍一細想便知。

二是接下去的重複用字。副歌的下半段，二十餘字，用了七個「張」字（「將」的音在粵語中與「張」極似）。首先，重複用字，可造成奇妙的音韻之美，可小克為何又特意選用這個「張」字呢？細想來，蓋因男子名叫張子銘，女子名叫張子玲，當日初遇，或許會有「哎喲我們名字好像好巧啊」此類橋段。這「張」，似乎變成了兩人相識的信物，相戀的線索，一直延續下來。因「張」而識，但這「張」，同樣也在分手後牽引著她開始新的戀情。
一個早被千百年文人墨客寫濫的題材，就這樣在小克手裡變成如此新穎別緻又攝人心魄的新詞。

寫了這麼多，想特別介紹一下小克這個詞人。他不是科班，半路出家，也不是哪位詞人的弟子，卻懷著獨特的想像力和敏捷的創造力成為了一個剛出道就可以保證質量詞壇晚輩。以後若是看到填詞人後面有小克的名字，不妨把歌詞再多吟哦兩遍，說不定會有更多的收穫。

對《張氏情歌》有著特別的愛，大概是源於對姑娘的求之而不得。

下面是我當年在百度搜索到的解釋性鑒賞，如今依然健在。心靈流沙先生寫的不錯，現在貼錄如下{希望心靈流沙先生允許我轉載，如果不可以請聯繫我將答案刪去(′?_?`) }：

心靈流沙 | 四級
我來告訴你。我是廣東人。這是一首很悲傷的歌，聽懂了，你會流淚的，詞寫的很無敵，裡面在演繹一個愛情故事，還有陳奕迅無敵的唱腔，最後那唱的快要崩潰那一刻，我眼睛也紅了。
歌詞意思第一部份：【你叫張子玲我叫張子銘曾在某天你發現我如兄妹的最初度過相戀過程化解相剋個性期望會廝守誰料分手遙望你為誰心傾】這是第一部份歌詞，意思是他在唱那女的叫張子玲，他叫張子玲，那女的發現了他的名字，像兄弟一樣的名字，後來相戀了，個性不合也慢慢化解磨合了，男的期待能相守一生，誰知道分手了。後來到了副歌部份，特崩潰第二部份：【是那張子忠嗎是那張子德嗎是那張子高嘛或姓章姓蔣姓歐陽張這張那你也將開心嗎】裡面的吶喊般的歌唱，就是他內心裡的情緒在崩潰，到底是誰搶走了她，也是姓張的嗎？是張子忠嗎？不停的問自己，還是張子德，還是張子高，或是姓音姓蔣姓歐陽（男主角在崩潰狀態中）第三部份【你快張開手嗎張開腿嗎往哪張台簽哪張紙出嫁】我想是個男人你也知道裡面的意思，他的愛人跟人跑了，她將會對他張開手，對他張開「雙腿」，還會和他簽上那份結婚紙。第四部從【我娶張子玲你嫁張子銘曾在某天我盼望過年輕想得太多度過婚姻旅程為那出生作慶懷內那小手靈活抖擻男或女亦叫張嬰】是他曾經的對這份愛的盼望，曾經腦中過幻想要娶張子玲，張子玲要嫁張子銘，想像著婚姻幸福的生活，想像著以後生了孩子慶祝，不管生的是男是女，名字亦叫張嬰最後一部份【貴賓將到你也將心傾訴你快將之公布將之宣告往那張台簽那張紙終老】這也是一個他內心場景的描述，你可以感覺他是喝多了，一直在想著她和另一個男人之間的幸福，貴賓們要來了，你也會說出那句用心的我願意，再閃回他內心的畫面，她和他將會真的簽上那份結婚紙，白頭到老到以後。【是個新相識嘛是個老相好嘛要我將心息嘛望姓張開花結果】這也是他內心一個掙扎的想法，到底是剛認識的，還是以前的老相好，是不是真的要我心死掉忘了你，希望你能和他開花結果。
總結就是她的女人名字和他名字很像，她的女人因此發現了他，後來相愛了到分開，男的一直放不開也猜不透誰搶走了她。她快要和另一個他不知道的人簽紙結婚了，他崩潰了，崩潰時回想到了以前很多東西，曾經的對這份愛的幻想全都破滅，歇斯底里的悲傷，很悲慘的一首歌。

《張氏情歌》比較特別，因為這首歌的創作過程對歌曲本身的影響很深，甚至不可分離。

這首歌出版於2011年的《?》專輯，但其實誕生的時間還要往前再撥幾年。

話說多年前，杜汶澤（沒錯，就是那個「神憎鬼厭」的杜汶澤）看過約翰·卡尼的《Once》之後，一直深有感觸，迅速寫了一版新的劇本，還商討了如何拿改編權。他準備親自執導這部電影。

他構思了一個叫張子銘的北京地下歌手的故事，和原版一樣，均是鬱郁不得志，在北京的地下通道里賣唱，落魄度日。同樣的，也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男主角第一想到的就是陳奕迅，他覺得由知名歌手來反串「永遠無法出名的歌手」會更具諷刺和悲劇意味。

故事想明白了，就開始決定製作音樂。和原版一樣，他希望整個電影由眾多歌曲串聯而成，而作為靈魂的當然是主題曲——《張氏情歌》。

他找到了當時出道沒多久的小克作詞，周國賢作曲。周國賢的曲子很明顯朝著《Once》的主題曲致敬，都充滿著男主角無奈悲愴的吶喊，甚至連那把破爛的吉他也一併加入；而小克看完劇本後，把故事精髓融入了歌詞當中，並饒有創意的將「張」字拓展，從姓名，到形容詞，再到動詞。

於是張子銘，變成了一張紙，變成了「張開手」……

後來這部電影因為種種原因無疾而終，但製作好的歌曲當然捨不得扔，兩年後收錄在《？》專輯當中。

而杜汶澤雖然未能拍成電影，不過執導了《張氏情歌》的MV，把當年未遂的電影故事，精簡了最初的部分，放在MV當中，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情意結。

「我娶張子玲，你嫁張子銘；曾在某天我盼望過，年輕想得太多」……

很久以前寫在空間里的，剛剛看到問題就回去看了一遍，也有三年了。

總有一些人啊，最多相愛，不可相戀

最艱難的日子我們互相扶持走一段，看著彼此變得更好
再把對方安然無恙地送到他人身旁
因為愛，所以沒有安全感，去疑心去猜忌，只盼那個人能哄哄關心；因為愛，所以喜歡耍耍脾氣，盼望那個人能有更多的注意
可誰知，每次都得到相反的結果
卻不死心，仍痴痴不改
你卻仍然選擇離開
我做那麼多，運籌帷幄，不想征伐千里，但願決勝一人
我是張子銘。

太了解的人最後一定會分手。
年輕想得太多，總以為走得到最後
其實結果，最後嫁誰都不重要
太過奮不顧身的年紀早已過去，卻還是會
為一個人傷心到落淚。然後又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
我已愛你愛到愛不起了
我累了
我是張子玲。

當不確定愛時，我們拿彼此傷害來試探。可確定了愛時，我們又用彼此傷害來揮霍
就算訣別，都要唱首歌
就算作首歌，都聲嘶力竭兩敗俱傷
陳奕迅故意嘶啞了嗓音，唱了一首，給天底下所有的張子銘和張子玲的歌。
直白的歌詞，更貼近我們的生活，更唱得出撕心裂肺活生生絕望看心死去的結果

第一次聽這首歌時，說實話，我完全不懂他說的是個什麼故事
直到打算寫這篇樂評了，單曲循環了這首歌十來遍
又百度百科了歌詞所敘說的故事，終於明白了【百度百科的內容等下在評論版里會貼出來】
其實說到底，這就是一個「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故事
很久以前，陳奕迅也唱過一首類似的歌，婚禮的祝福
「你的喜帖是我的請帖，你要我舉杯我只能回敬我的崩潰」
不知唱哭了多少痴男怨女
不過張氏情歌卻是另一種情感灌輸於其中
從一個「張」字著筆來寫
不僅僅是因為曾經相愛的兩人都姓張：
因為相似的名字，有了奇妙的緣分，因為奇妙的緣分，有了美妙的戀情
就像上天註定一般，一個是張子銘，一個是張子玲
但是竟然不是兄妹，那麼，就當戀人吧
也因為出嫁的時候，台簽論「張」，婚紙也論「張」
還因為「張」的也諧音「將」，所以才會遙想有「張嬰」的「將來」
卻也才有「貴賓將到，你也將心傾訴，將之公布將之宣告」
更是因為，「張」，那個曾經將我們吸引到一起再相識相處相戀的最初的理由，也是我們分開後最惡毒最絕望的嘲諷
張子銘你將對誰張開手，把曾經屬於我的溫暖擁抱給別人
張子玲你又將對誰張開腿，把曾經在我身下承歡的笑顏奉獻給別人
這也是對我的諷刺嗎

「張」是「長弓」，這是在說，戀人最初相愛是中了愛神之箭，而最後分開卻會向彼此拉開弓，射出狠毒傷心的箭嗎

期望廝守，誰料分手
遙望你為誰心傾

那個時候的我實在是太裝逼了（捂臉）（＞д＜）

"懷內那小手靈活抖擻男或女亦叫張嬰"
我覺得比張開腿那句更痛咯。

歌詞很好，但押韻的方式有點硬

誰沒在分手後胡思亂想過。

噫好多人都在「張開腿」上大做文章就不能純潔地把它理解成「邁開步」嗎

這首歌的詞作者是我非常喜歡的小克，作曲又是我非常喜歡的 Endy周國賢(加粗是希望大家可以記住這個優秀的唱作歌手，推薦《有時》《初戀殘酷物語》）；詞曲唱陣容與2016年大熱單曲《四季》一致。

剛好最近買了小克老師關於歌詞創作的書，《廣東爆谷》，所以來胡謅幾句。

關於歌曲的來源， @公元1874 老師已經說清楚了，是2009年時，杜汶澤想翻拍中文版《once》，找彭秀慧（對，就是舞台劇和電影《29+1》的導演，也是容祖兒2017年side track演唱會的導演）改編劇本，陳奕迅做主角，地點為北京，歌曲由張繼聰和周國賢負責，詞由小克和黃偉文填。

這是小克填的第一首情歌，一般廣東歌歌詞是不會由標點符號出現的，但這首他堅持要保留，因為這是一個「故事中的故事「。

在這首歌詞出現之前，還有一個周國賢自彈自唱的demo版本，大家可以欣賞一下（需要翻牆）：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P36L1FCxX4

下面講到歌詞：

這首歌，按劇本設定是男主角失戀後在街頭遊盪又回到旅館自彈自唱的歌，男主音樂事業鬱郁不得志，從香港出走北京，這首歌即為他自己借歌中人物發泄情緒的一首歌。

寫法，小克老師稱之為「問題式」歌詞，全程押韻簡單，「啊嘛嗎」即可，同理可見Wyman填詞，古巨基的《第二最愛》

誰陪著我回家你知道吧不甘心嗎
當我是傻瓜不可點化才放棄你望著你走吧
其實與她都間中吵架無奈當天說起婚嫁還是挑選她

* 從前情人好嗎現在幸福嗎還生氣嗎誰人何時替我給你一個家
從前情人還好嗎尚獨身嗎還想我嗎無緣成為最愛卻又很牽掛
# 從前情人好嗎自己都驚訝哎呀呀呀分開加倍念掛 (你不信吧)

最懂得我脾氣是你吧其實那天親你時難忘記她
讓你猜到吧識破吧由於心死才會不說話
其實這天當我親她同樣一般那麼想你難道你未明

而為何採用「張」開展敘述呢？

「張「一直都是全球華人大姓，姓氏作為一種與血型、生肖、星座相似的特徵，是人們尋找認同的一個方式，人總希望能找到一些共鳴，無論是姓氏、星座、地域、飲食習慣，這些共同點是一種縮短距離，開展話題的至關重要的因素。而小克一直對「同姓戀」有興趣，他認為這種也許不知多少年前可能屬於一個氏族，可能擁有相似的DNA的關聯，是一種有可能加強靈魂親密的因素。而這種關係的分手，可能除了普通的分手難過，又有一種好似與自己親人分離的痛苦。一個有趣的聯想：之前看到關於韓劇《請回答1988》的劇評，韓國在1995年之前，同姓不能成婚都是一個法律上明文規定的條文。

關於「你快張開手嘛張開腿嘛」

這句歌詞一直都是很有爭議的，很多聽眾都覺得太過露骨。小克卻覺得這句最有血有肉最真實，被人甩被小三挖牆腳，最難過的就是知道你的前度和別人正睡在一起。

關於國語版

這首歌是有國語版的，也是小克填詞，《哎呀咿呀》，但「張」作為一個姓氏，又作為一個動詞，作為一個量詞，以及全篇詞作中「章」「將」「歐陽」等相似音的運用，是熟悉廣東話的人才會更加明白而理解的。

關於小克

小克原來是漫畫家，2008年跟謝安琪同時作為評委出現時送了謝安琪一本自己的漫畫書，這本書被張繼聰看了以後即邀請小克填詞，這首作品即為張繼聰的《一手舞曲》，第一首作品即劍走偏鋒，以「手淫「為主題，奠定了之後不走尋常路的基調。這些年小克也許在林夕，及我摯愛的 Wyman填詞的光芒下沒有那麼閃耀，但用Wyman的一句歌詞來講小克吧，覺得再合適不過了「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希望大家可以多多關注他。

你快張開手嘛張開腿嘛
往哪張台簽哪張紙出嫁
最喜歡這兩句，簡直神來之筆
認真地說，曲調很棒，有讓人往下聽的慾望，再看歌詞，嗯……只可意會

略微出格的mv配上嘶吼的嗓音，讓我感受到如此悲傷

真的不想聽懂這首歌聽懂了,我卻哭了. 我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