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野為什麼對斑馬情有獨鍾?

《六層樓》裡面有一句「 來尋找我,像一隻多情的斑馬 」。還有一首歌乾脆就叫《斑馬,斑馬》。這裡有什麼典故嗎?


為什麼不直接@宋冬野 呢?
我個人感覺,創作者對某些東西情有獨鍾,某某情結也會有,這很正常。像汪峰的歌詞里,「孩子」出現的頻率超高;許巍的歌詞就更不說了「迷茫、快樂、簡單」;然後你再細數一下「九月」和「媽媽」,作為歌詞與歌名在不同歌手的歌曲里無數次出現。


斑馬身上有斑紋大概使它成為一種受傷的意象吧。還有宋的朋友有一條斑馬紋睡褲,這是他自己說的


一般來說斑馬是社會性動物,習慣群體生活;規模較小的群體由一隻雄性斑馬及若干只雌性組成,較大的則由幾百隻斑馬組成。斑馬不太擅長奔跑,沒有固定的棲居地,過著遷徙性的生活。斑馬跟其近親馬、驢不同,還未真正被人類馴養。現存的斑馬有三種,分別為平原斑馬、細紋斑馬及山斑馬。平原斑馬跟山斑馬都屬於斑馬亞屬的動物,細紋斑馬則為細紋斑馬亞屬的動物。細紋斑馬及驢屬有點類似;而平原斑馬及山斑馬則比較像馬。斑馬不僅有獨特的斑紋,也有獨特的行為習性。在各種類型的棲息地裡面都可以看到它們,例如熱帶草原。 以上摘自wiki
推斷1:歌者是社會性動物,習慣群體生活,希望像斑馬一樣過一雄多雌的生活。
推斷2:歌者由於身材關係,不太擅長奔跑,由於沒有固定的棲居地,過著遷徙性的生活。
推斷3:歌者嚮往自由,從未被馴養過。
推斷4:歌者可能是細紋斑馬^_^


提醒人們過馬路要走斑馬線。


去年夏天,我聽這首歌寫了個故事。


斑馬斑馬

1

聽說每個人處理記憶的方式,都與收納習慣有關。

處女座的陳小姐,儲藏室里有大大小小的盒子,分裝著不同的文件和什物。「記憶啊?」她說,「我記憶力非常好,我記得從五歲到現在每個同學的名字,我記得每個生日收到過的禮物,還有,初吻的時間地點天氣和當天星座運勢」。

巨蟹座的許先生,卧室地板上散著襯衫、襪子和唱片。他說,「格蕾絲是么?我二十三歲時的女朋友。她的黑眼睛很漂亮,像星星。說起星星,另一個女孩手腕上倒是有一隻星星的刺青,和她睡覺,她總喜歡抓傷我的背。不過,她叫什麼名字呢?不,你別誤會,她們都對我很重要,我很想念她們」。

水瓶座的楊先生,辦公桌上只有一支筆,電腦半合著,回答採訪就像機槍射擊,「妞兒嘛,妞們是好的!人生也不錯!要說睡過幾個?」他拿起撐開的雙手看了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不知道。

2

條子是什麼星座我不知道。他家貼滿電影海報。是真的「貼滿」,從牆壁到床頭,再到天花板。希區柯克,伯格曼,塔爾科夫斯基,小津安二郎。書桌上、架子上、地板上散落著各種厚厚薄薄的書,也有帽子和短褲。窗台上礦泉水瓶子里插了支掐枝綠蘿,水都煙黃色了,葉條兒倒裊娜。跟我想的不一樣,我站在門口茫然失措,條子坐在床沿上拿半支煙,說你要沒事就不用進來了。

我是朋友里,唯一一個,去過條子家的人。不過連門也沒進就是了。

我認識條子,是三年前在一個圖書館三樓的小劇場。我們共同的朋友帶我去的,那場戲講的是護士愛上臨終的病人,探討人的交互和生命的主題。條子演的是裡面單戀護士的警察,不起眼的小角色。可能是演警察多了,得了條子這個外號。

條子和他的角色一樣不起眼,謝幕導演介紹演員時,他總在名單末尾。也從沒人給他獻花。但我記得那場戲裡他有句台詞,他望著護士和病人遠走的背影說,「我曾經害怕黑暗,不知道自己會走向哪裡。愛上你之後,我只想縱身跳進你黑暗的潭底。」

3

條子長得不賴,確切說是很帥,戲也演得入神,但始終是小配的角色。直到今天,我堅持認為他在小劇場謀不到最好的角色是劇團團長嫉妒他的美色。不過美色也好、嫉妒也好,有一類人就是優秀到頂但始終不咸不淡的,像潭底的雨花石。

條子平時不愛言語,在圈子裡數他最悄沒聲兒,倒是有個交往的姑娘,時不時吃飯喝酒會帶出來,手搭在那姑娘椅子背上也像模像樣。不過背著她跟人介紹的時候,條子說,「果兒,小碧,我的肉體情人」。

小碧不是高圓圓那樣的大眼美女,但膚白胸大媚眼如絲格外有種吸引人的氣質。後來熟了,知道小碧是條子的鄰居,兩年前搬到那小區時生活全無能,不會用洗衣機,不會用煤氣,燈泡壞了也不知道怎麼弄。不管幾點,每次遇到麻煩小碧都去敲條子的門,條子罵聲操還是每叫必到。這麼著,倆人慢慢就鬼混在一起。小碧是漂著的不入流小演員。說起來他們倆也算同行,不過配在一起總缺點意思。

有一天,我們打趣問條子,「你睡了人家黃花兒大閨女,得給人爹娘個交代吧?」條子細長的眼睛盯著桌子,滅了手裡的煙屁,說「瞎,老子還黃花大處男,誰給我爹媽交代?」然後咧嘴笑了。

就那天晚上,大伙兒坐在天橋上喝啤酒,條子剛好挨我邊兒。昏黃路燈底下,條子瘦長的手臂他說「你讀過博爾赫斯嗎?」然後又自顧自地說,「博爾赫斯寫過一個叫阿雷東多的人,他和誰都不算熟,但是個乖孩子。有一天,他告訴所有人要遠行,結果把自己關在密室里幾個月,出來後,他殺了總統。」

4

有一年夏天,條子忽然在圈子裡消失了。小劇場沒再去,手機關機,好長時間杳無音訊。我去他住的地方砸門,來開門的是年輕小兩口,一臉茫然說三個月前租這兒的房子,以前房客?沒聽說過。我說那隔壁呢?隔壁年輕姑娘呢?就,下巴尖尖桃花眼那個?女主人帶著「莫名其妙」那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啪得一聲摔上門。

條子就這麼不見了。大家也不再找他,烤串兒啤酒局裡,無非是少把椅子,很快所有人都習慣了。圖書館小劇場的人氣越來越高,團長找了個比條子更像警察更普通的男人來演他的角色,那男人在戲裡插科打諢抖倆黃色包袱,前排觀眾席上的姑娘也笑得花枝亂顫。但再也沒有那句「我只想縱身跳進你黑暗的潭底」。

5

九月,一個晚上我在家寫稿子,手機突然震天價響起來。我才從紙頭的情節里抬起眼,一頭懵,沒好氣。我說「誰啊?喂?喂?」喊了三聲後,條子在那頭猶猶豫豫地說,「我」。聲音沙啞的。我沒來由身上打了個激靈,我問他在哪兒,發生什麼了,條子吞吞吐吐像壞線的手機信號,「借我點兒錢。」

我去樓下取了錢就送了過去。遠遠地看見條子站在東直門小街邊兒的路燈下,秋天的夜已經有些發冷,條子還穿著夏天見面時那件短袖襯衫,鬍子拉碴,瘦得不成人形。他看見我,眼皮抬了下又黯下去。我問他吃飯了么?條子囁嚅什麼我完全聽不見,他嘴唇裂成青色紫色的斑。

在小麵館,條子對著剛端上來的面放聲大哭。我倆誰也沒動筷子,哭夠了,條子點了支煙夾在發黃的中指上跟我講過去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兒。五月那會兒,小碧接了個清宮戲小角色的面試,到最後了,導演要二選一。條子陪著小碧去面試,從中影廠出來時被一個胳膊上刺龍的男人攔住。紋身男人說他是另一個小演員的相好,他橫在路中,死盯著小碧說,今天有她沒你。

我大概猜到七八分,我說你打他了?

條子搔搔頭髮,說本來沒有,只是吵了兩句。後來那男的開始上手,從包里拿出水果刀朝小碧的臉就劃。當時沒能忍,就衝動了。我也不知道刀子怎麼到我手裡。當時火攻上頭,就朝著那人肚子猛扎了幾刀。小碧過來拉我的時候,那人已經不動了。血從肚子那咕嘟咕嘟往外冒。後來地板越來越紅,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拉起小碧就往外跑,瘋子一樣只管跑。天黑後,我們在城外的一個爛尾樓里找了個睡覺的地方。

那幾天真是黑暗。小碧一直哭,一直哭。第一天,沒警察來;第二天,還是沒來警察;到第三天,小碧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她面試那部戲的導演。導演說小碧,你通過面試了,這角色還想演嗎?小碧拿著電話尖叫,說我想,我想!導演說,那你來哪哪找我。小碧眼睛裡冒綠光,掛了電話就搖著我胳膊,說求你了,我得去。我說那警察找來呢?小碧抬頭看著我不說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後來呢?

條子彈了彈燒得很長的煙灰,長吸了一口,說小碧去演了。她跟導演睡了也沒再跟我聯繫。當時扎的那男人沒死,在醫院裡躺著。他的妞也跟他分手了,他沒告我,讓我治病賠錢,很大一筆數。

我愣了半天沒說話,我們倆默默坐著,小麵館的老闆穿著跨欄背心在門口聽京劇,嗚嗚咽咽的。隔了很久,我問他,這幾千塊錢,夠嗎?他看了我一眼,說我就交完住院費,求個心安。往後,沒往後了。只是欠你了。

那晚北京的夜格外涼,一點都不像初秋的天。

5

我問條子,你後悔嗎?條子說平安壓根他媽不是我的歸處。我說那你愛小碧嗎?他怔住,煙屁燒到頭,燙了肉才回過神來。他聲音小得聽不見,說她沒嫌棄過我。然後又忽然甩甩頭髮,嗨了一聲,嘴角向下撇,一副愛誰誰的樣子。

我以為有一天條子會去殺個總統什麼的,要不然也是路見不平那樣,戴著大義的帽子,我以為他是那樣一種青年。但條子打了個不上道的小人物,

後來再沒聽誰提起過他。

有回朋友們去東來順吃火鍋,席間大家比賽說冷笑話。有個人說,「聽我這個聽我這個,條子被條子抓了,冷不冷,哈哈哈。」桌上氣氛突然凝固住。那是從條子消失到後來的後來,唯一一次有人說起條子。

這個世上,沒什麼人關心你的美麗與哀愁,也沒什麼人計較你的過去和現在。我以為條子在舞台上會聲名大噪,或者寫一本電影史的書,要麼無才無德,跟美麗的小碧姑娘結個婚什麼的。故事總是超越我的想像力,而世情的冷淡更是猝手不及。很久以後,我也想不起這個人,不知道他在哪個城市或者鄉村,還看不看電影,演不演戲。

6

梧桐的葉子還沒落,北京的十月下起鵝毛大雪。

有天晚上我夢見條子站在卧室門口,還穿著短袖襯衫,跟我笑笑說,要不你進來看看吧。房間里是刷得雪亮的白色牆壁,桌子架子都立得規矩,窗台上有棵健康而茂盛的綠蘿,植在土裡。

#柴小姐的練習冊#


因為斑馬胸大嘛Z bra


陳魯豫:在《斑馬斑馬》有人說可能會聽到愛情,聽到流浪,你寫的是什麼?

宋冬野:是矯情其實,就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那個感覺,我一個朋友,他晚上跟我聊天的時候,穿了一條斑馬紋的睡褲,但是我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所以就用那個斑馬來代替了。


因為他是條紋控。。。


斑馬顯得文藝,不然你換成土豬試試。


(表示不是原創,大家看看就好。不用較真。?﹏?)
這個故事說起來很長,不過很真實。
老宋滿眼深情地講出這個故事的時候,酒桌那頭的一個據說來自成都的胖子眼睛裡亮了一下,老宋那被酒精刺激的大腦皮層顫抖了一下覺得不對勁,但是渾身酥麻的感覺像飛完葉子一樣讓人提不起精力去思考,他搖了搖頭,那個胖子只是個裝逼玩攝影的屌絲而已,他對自己說,然後提起老山城的瓶子對著滿桌的新朋友咧著被點八中南海熏啞的嗓子喊,幹了,今天演出多虧大家了!
老宋是個民謠歌手,高中那會兒他看上一個蒲公英一樣溫暖柔軟每天帶著耳機的姑娘,在姑娘那黑色的長髮飄飄里他第一次摸到吉他——他想讓姑娘的耳機里放著自己的歌,終於在那年的秋分被姑娘正式拒絕。因為他是個胖子,他默默地想,也許胖子是沒有擁有愛情的權力的。
他上了大學,開始了自己的民謠創作,很正式,甚至在豆瓣申請了自己的獨立音樂人小站,那一年李志很火,每一個文藝青年或者小清新都會哼上一兩句誰的父親死了請你告訴我如何悲傷或者我看見你靠在窗口沉默路過了青春我們還擁有什麼。老宋漸漸覺得自己選擇這條路或許也是正確的,起碼比窩在學校背什麼毛概好吧,於是他想離開學校,像每一個北漂一樣混跡在北影廠周圍或者浪蕩在鼓樓邊兒上,彈琴唱歌安享青春。可是,媽的可是,每一個好的故事都有一個你想不到的轉折,它會像一根魚骨頭卡在你的喉嚨口讓你的喉結上下滾動卻又無可奈何。
他遇到一個姑娘。
馬兒來到北京的時候肚子里的孩子剛剛兩個月,她不知道她該怎麼生活下去,應該說是怎麼生存下去。北京很大,大得看不到邊,滿眼的都是插進雲里的大樓和像家鄉那條小河一樣湍急的人群,每個人都在忙碌,忙不完一樣,她卻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每天早晨醒來都會盯著北京東方火紅的顏色,除了這個時間之外北京的天都是灰色的,像爸爸嘴裡吐出的煙,那麼輕,那麼安靜。
馬兒哭了,因為她又想起了爸爸。她才初二,像每一個含煙的少女一樣,她會看明星雜誌,夢想著會有一個帥到死的王子穿著白色的禮服在水晶教堂里給她戴上精緻的鑽戒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我愛你,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男人打碎了,像一面剔透的鏡子碎在家鄉那塊兒不大的土地上,濺起來的玻璃碴子狠狠地扎進她那顆稚嫩的心,連帶馬兒心裡的所有美好和幻想,都已經千瘡百孔。
她現在在一個大學邊兒上賣水果,每天早晨的時候她把每一個水果用棉布擦乾淨然後擺在學生必經的街旁,馬兒會安靜地看著大地東方的紅色,大樓太高了,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沒看到正在升起的太陽了,晚上的時候她把沒賣出去的水果小心翼翼地放進鋪著報紙的竹簍里然後在她租住的攤位裡面搭蓋的木棚里輕輕地躺下,沾著水果香味的手覆在肚子上的時候淚就像沸騰的水湧出眼眶。
老宋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甚至連哪個院系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每個周末的下午他在操場邊兒上的樹下彈琴的時候她總會在爐渣鋪的跑道上蹦蹦跳跳地像只小馬一樣跑過,晶瑩瑩的汗滴在她俏皮的鼻尖閃著耀眼的光芒,有時候她會停下來聽老宋唱歌,那時候老宋還在抽大前門,銀灰色的煙從老宋的嘴裡隨著沙啞的歌聲吐出來,姑娘總會可愛地揉著鼻子轉身接著在跑道上一圈一圈蹦蹦跳跳。
老宋那顆忐忑的心在姑娘轉身離開後慢慢放下來,被姑娘盯住的時候老宋感覺這幾年的琴都白練了,手指僵硬地連弦都按不實了。他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像看到高中拒絕他的那個蒲公英姑娘一樣,這個像匹小馬一樣的姑娘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心也柔軟地像要化了一樣,蜜糖蜜糖,或者是棉花糖。
大學的老宋還是個胖子,甚至還留起鬍子,每一個胖子心裡的最深處都是自卑的,特別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姑娘,他不知道那個多年後在重慶酒桌上見到的那個眼神傲慢的屌絲胖子的內心深處是不是這樣,但老宋還是慫了。他給姑娘彈《戀曲80》和《模範情書 》,那些在宿舍里彈的流氓歌曲早就被他拋在遙遠的被一個老人畫圈詛咒的南海邊,姑娘聽歌的時候他再也不會抽煙了,那棵梧桐樹的葉子也忽啦啦地動著,哪怕上面爬滿了綠油油的芝麻蟲。老宋想對姑娘說我喜歡你的長頭髮和笑的時候眯起來的眼睛,但是老宋下意識摸了摸煙盒又不好意思收回手來,對姑娘說了第一句話,我給你唱首《來自我心》吧。
最後老宋唱了一首《戀戀風塵》。
馬兒在周末的下午會去這所大學的操場走走,她羨慕這些哥哥姐姐,可以歡笑著走在自己喜歡的路上,坐在玻璃罩著的教室里看書寫字,那麼明亮。操場邊上的梧桐樹下總會有個胖子坐在那裡拿著一把貼滿畫紙的破吉他低聲唱著好聽的歌,他的嗓子有點啞,像十年沒有喝過水一樣,鬍子拉碴地也像十年沒有刮過一樣,這時候馬兒又想起了爸爸,他的鬍子也會扎人。
胖子的歌真的很好聽,後來她離開北京去麗江之前是捨不得的,可能就是因為害怕再也不會聽到這麼好聽的歌了吧。胖子也會抽煙,那些抽進去的煙在他唱了好久的歌以後才會慢慢吐出來,過了好久馬馬兒依舊會驚訝地看著這個神奇的現象出神,最後她用胖子的肚子大裡面肯定能存好多東西來給自己解釋。但大多數的時候她會在胖子沙啞的歌聲里看著裊裊的煙想起爸爸,然後淚水就不自禁地流出來掉在爐渣鋪成的跑道上,然後轉身跑走,像要逃離那一個黑暗的夜晚,那夜的風那麼涼。
馬兒跑回水果攤的木棚里極力忍住哭出的聲音,北京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卻連一個自己放肆大哭的地方都沒有,她終於有了離開這裡的想法,依舊找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但是要有寬闊的天和地,足夠容下自己心裡積蓄很久很久的哭聲。
老宋在心裡叫那個姑娘馬兒,因為她跑步的樣子實在像一匹小馬,想到這兒老宋笑了笑,因為他還沒有見過小馬跑步的樣子,但是這又如何,在他心裡馬兒跑步的樣子就是小馬跑步的樣子,俏皮又可愛,陽光滿溢。
老宋畢業的時候比往常還要悲傷,他對自己說這次再見就真的只是他媽的再見了,他必須跟馬兒說我喜歡你很久了,直截了當不再拖泥帶水裝文藝,他穿著邪教道袍一樣的博士服拎著那把破吉他坐在那棵梧桐樹下彈了一下午《愛的箴言》,可是馬兒再也沒有出現在他面前,老宋低著頭看著眼淚滴在琴箱上把那些畫質氤氳成灰色,像北京的天一樣。老宋在他眼前出現幻覺的深夜離開那個他坐了四年的地方,因為他已經餓得不行了。
再見大學,再見梧桐樹,再見操場,再見青春,再見馬兒。
再見,那落了一地的芝麻蟲。
馬兒在那個男人來到北京的時候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個巨大的荒原,她選定麗江,因為她喜歡《一米陽光》里的川夏,她覺得在玉龍雪山和自己或許早就死去的青春一起塵封起來或許會讓她更加坦然地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生活。
她看到那個男人給自己發的信息,「馬兒,都是爸爸不對,爸爸再也不喝酒了,求你跟爸爸回去好嗎?」馬兒再也止不住地哭出聲來,老天爺在這個時候或許該下一場雷陣雨,來遮擋住這個可憐姑娘最委屈的生命。馬兒的力氣耗盡的時候哭聲終於停下來,她掙扎著從床上滾到地上,慢慢收拾好能帶走的東西,在北京的太陽升起之前坐上了那趟開往南方的火車。
一直往南方開,一直往南放開,馬兒在火車開過的曠野里終於看到了久違的朝陽,一點也不刺眼,馬兒的淚水卻再也不想睜開地閉上,淚水順著她長長的睫毛滾下來,陽光打在臉上的時候她睜開眼,過去的過往,沒來到的未來,彷彿都已經被這清澈的陽光蒸騰乾淨。
老宋終於出門了,他的歌終於在一一年這個民謠復甦的時代得到眾人的認可,他也可以像李志那樣無比得瑟地對歌迷說六扇門裡太齷齪不如六根弦取磊落,沒人知道他苦逼的過往,也沒人再去關注他苦逼的過往,他跟老馬或者老二聊聊誰拍的果兒很鮮嫩而不是哪兒的羊肉串又便宜又好下酒。但是只有老宋自己知道他還一直想著馬兒,他把自己偽裝在一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脫俗樣子好騙一個又一個的高級果兒,可是每場演出里他都會在台下的人群里尋找那雙笑起來會眯著的眼睛和風裡飄揚的長髮,每個深夜都會在中南海混合煙氣的籠罩里輕輕地叫著馬兒。
馬兒,馬兒。
老宋去麗江演出之前去了一趟太原,他和老二說起這場柏拉圖式的愛情,老二在酒後跟他說你這不算柏拉圖,柏拉圖式的愛情是精神上的戀愛,你這算毛。老宋噴著煙哈哈大笑著說別扯了,柏拉圖式的愛情是還沒有開始就結束的愛情。最後倆人醉倒在并州路上,一個少年低著頭走過他倆身邊,不知去向哪裡。
馬兒來到麗江的時候她的孩子出生了,車站的工作人員把她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看著窗外無比藍的天和無比白的雲,心一下輕鬆下來,她忽然想起來那個唱歌的胖子,她聽了他唱了八個月的歌,終於在這個夏天來臨後離開她這輩子或許再也回不去的回憶,她想其實找個胖子做孩子的父親或許會很好。
馬兒給孩子起的名字叫馬路,因為一個初中還沒畢業的孩子只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應該一生走平路而不像自己一樣坎坷。她在麗江的束河租了一個小房子,她不知道該把這個房子規劃成一個什麼樣的店鋪好讓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生存下去,但是她還是把「一棵樹」寫在一塊木板上然後掛在房子外面,因為馬兒在《一米陽光》里看到川夏對金正武說麗江是愛情的象徵,也許愛情會像一棵樹一樣可以依靠可以長大可以永恆。
老宋來到麗江演出的時候是在一個叫做「一棵樹」的小酒吧,也可能不能稱之為酒吧,因為太小了,那天來了三十多個人,可是有一半是在「一棵樹」外面聽的。老宋在一張鋪在地上的竹席上坐下,然後彈琴,點煙,唱歌。他看到「一棵樹」的老闆娘,有點眼熟,明亮的眼睛像馬兒一樣,也有著像馬兒一樣的黑色長髮,卻年輕得讓人吃驚。演出結束後老宋才知道老闆娘也叫馬兒,也來自北方。
馬兒看著這個自己聽了八個月唱歌的胖子,他不認識自己,也是,那時候他一直給常常盯著站在他對面的姐姐,馬兒牽著馬路擠到「一棵樹」的外面,仰頭看著南方最安詳的月亮,耳朵里是胖子那熟悉的歌聲。
「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啦
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
我不想去觸碰你傷口的疤
我只想掀起你的頭髮
斑馬斑馬 你會記得我嗎
我是強說著愁的孩子啊
斑馬斑馬 你睡吧睡吧
我把你的青草帶回故鄉」


難道把女生比喻成斑馬不是因為騎不到嗎?


吸出了幻覺……


有些詞的選擇是為了押韻。
所謂詩化的語言,一方面是裡面的詩意,另一方面,還需要平仄和韻腳來使它上口。但是好的平仄和韻腳,和藏在詩意裡面,使人感覺不到,似乎不存在。

再好的曲兒,配著唱兩句口語大白話出來,馬上人就齣戲了。比如有些人的民謠(包括一些挺有名的民謠歌手們,就不一一點名了)


因為要是唱:河馬、河馬,你不要睡著啦,很彆扭。


看了大家的內容和作者的內容,我明白了什麼叫做過度解釋。


為什麼,我聽到的你的歌里的斑馬是死的~~~


我一直認為斑馬是一個女生,或許她姓馬。並且因為曾經遇見這樣一個人,了解她的一些過去困擾,然後又安慰她。她應該是漂亮的,最後沒留住她。賣掉房子,浪跡天涯,完美結束。


斑馬落單時是睡不著覺的!歌詞里,從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了到斑馬斑馬睡吧睡吧,是怎樣心酸的心裡過程啊!說明,他想的人已經找到了歸宿可以安心睡覺了,言外之意,「我」這隻斑馬要繼續睡不著了,繼續在黑夜裡忍受時光的摧殘,孤獨、想念……只有聽歌的人能體會吧!


以下這種說法我忘了是在哪看到的,但一定是我看到過的,不是我自己編的:

因為歌里寫的那位姑娘喜歡穿條紋內褲,於是才有了「斑馬」這個意象。


開始為了押韻。
歌詞最後一個字的韻母有很多是a,比如「啊」、「吧」(《斑馬,斑馬》最明顯),因此在指稱人物時也要用韻母a。
寫詩詞的有些人喜歡用動物來指稱人物,韻母a的動物好像只有馬,獺,只能用馬,什麼馬?矮馬、駿馬、kama、草泥馬都不怎麼好,只有斑馬了。
宋可能沒做這些比較,直接就用了斑馬,斑馬確實比較文藝,可以附會成不是白就是黑的極端的人,附會成無生活色彩的人,附會成個斑馬(武漢那邊帥哥美女的意思),等等。
後來就順著做了,反正用韻母a的地方多了,而且這樣還能形成了自己的一貫特色。像《教父》里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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