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黃金時代的伊斯蘭世界,走出中世紀後為什麼卻不如經歷了黑暗時代的西歐?

如題,曾經看到過許多批判西歐中世紀的野蠻,愚昧。歐洲人自己也是這麼認為。而伊斯蘭世界卻在這個區間里擁有幾百年的較為穩定的發展。至少較西歐穩定吧。。
那麼,為何走出中世紀後,伊斯蘭世界逐漸沒落,而西歐卻日益強盛呢?
而且我認為伊斯蘭世界和西方比鄰,應該不存在東亞那種閉關鎖國的交流阻斷啊??


1. 「中世紀」是啟蒙運動時期對西歐歷史的分期方式。這種分期方法人為構建了「中世紀-宗教-落後」vs「近現代-科學-先進」的二元對立。以現在的眼光看,這種歷史觀是不準確的,而且從各方面說都具有很大的誤導性。過去我國中學教科書也沿襲了這種史觀(現在的教科書怎麼寫的我不知道),所以我們可以在生活中看到大量受困於這種二元對立史觀的人。

2. 按照傳統的史學理論「中世紀」是指夾在羅馬帝國和文藝復興之間的一段時期,被籠統的描述為「黑暗時代」。但實際上10、11世紀之前和之後的歐洲,或者粗略的說早期中世紀和中後期中世紀在各個方面都是相當不同的。西歐的大多數國家在11世紀之後普遍經歷了長期穩定的發展。

的確有一些歷史學家認為11世紀之後的制度對西歐未來的成功打下了基礎,但這個同樣是非常複雜和龐大的問題。目前最高票@姚遠的答案天曉得哪裡來的自信,一拍腦袋就開始扯歐洲領先世界的必然性。咱們要不具體聊聊《格拉提安教令集》對歐洲法律制度的影響,或者唯名論與西歐個人主義之間的關係?

3. 粗略的說,6-10世紀確實是西歐比較落後的年代,伊斯蘭文明和中華文明都比西歐更發達。到了10-15世紀儘管西歐不斷發展,但在很多指標上仍然遜於伊斯蘭文明和中華文明。

4.一個反直覺的事實是,15、16世紀之後,義大利、西班牙等地區的經濟發展逐漸陷入停頓,只有英格蘭、荷蘭、瑞典等少數地區在16-18世紀保持較穩定的增長。簡單來說,西歐並不是鐵板一塊,相反西歐各國的經濟發展水平也各有高低,而工業革命只是西歐的某幾個國家帶著其他國家往前走。

5. 很多人以為有一個簡單理論可以解釋為什麼西歐取得了成功,而伊斯蘭文明卻無法實現現代化。但這個理論其實要解釋:(1)為什麼伊斯蘭文明無法現代化;(2)為什麼中國無法現代化;(3)為什麼日本無法現代化;以及除了西歐以外的所有文明都無法實現現代化。之所以之前列舉伊斯蘭文明,中國和日本三個地方,是因為這三個地方都一度達到很高的經濟發展水平,並且擁有了一些可以取得成功的要素,比如伊斯蘭文明重視科學和哲學,中國有相對穩定和統一的政治制度,日本有較高的識字率和農業生產率等等。

6. 更麻煩的是,如果有這麼一個描述和解釋進步與發展的理論,那個理論還要解釋為什麼英國可以成功,但是義大利、西班牙、荷蘭等各種西歐國家的現代化進程卻很不順利。

所以結論是,我們可以列舉許多西歐和伊斯蘭文明(或者其他文明)不同的地方,以及許多以現在的眼光看對西歐成功有重要作用的因素,但這些零散的因素是否足以解釋西方的成功卻是不清楚的。

7. 或者更直接的問題是,西歐的成功是一系列有效的制度和成就不斷積累而成的「註定的」結果,還是一些偶然因素湊在一起產生的「偶發的」結果呢?

再進一步問,如果認為是「註定的結果」,那麼是否可以通過模仿西歐的制度複製這種成功呢?這麼多嘗試複製西歐制度的國家又為什麼大多數仍然無法取得穩定的發展呢?

8. 舉一個例子可以說明問題有多複雜。我們假設:如果一個社會的勞動力市場自由度更高,個人不會被家庭束縛,而是可以在市場上自由的尋找工作,那麼這個社會更容易得到發展。然後我們觀察到,西歐在15世紀已經形成了自由和成熟的勞動力市場,而伊斯蘭世界的勞動力市場發達水平更差。那再進一步,為什麼西歐可以形成更現代的勞動力市場呢?有觀點認為西歐的一些國家在12、13世紀已經打破了「大家族式」家庭結構,形成了更加靈活的「原子式」的家庭;但伊斯蘭世界則始終受困於更加傳統的部落制度。儘管之前每個環節都需要論證,但乍看起來,我們給西歐的成功找到了一個「制度上」的解釋,直覺上像那麼回事。

然而在解釋西歐晚期勞動力市場的時候,還有另一種解釋:因為黑死病造成了西歐人口的急劇減少,導致勞動力價格在14、15世紀大幅增加,也促成了更有利於勞動者的勞動力市場制度。按照這個解釋,西歐成功的根源並不在於制度,而在於黑死病這個純粹「偶然的」外在因素。

9. 再舉一個例子,很多人都說,伊斯蘭教教法對放貸等金融活動提出了很多奇怪的約束,從而對金融市場的發展造成了深遠的不利影響。事實上,西歐中世紀的基督教教義同樣反對放貸以及其他金融活動,但這種約束在文藝復興和人文主義復甦之前就已經被打破了。換句話說在基督教被懷疑並在總體上失去影響力之前,基督教對金融活動的約束就失效了。 所以單純把問題歸結於伊斯蘭教法對金融活動的約束是顯然不充分的,但如何進一步如何解釋這個問題,我沒研究過所以不知道。

10. 結論是,現在沒有一個答案可以回答題主的問題,未來也不可能有一個簡單的答案可以回答題主。如果題主有興趣,少上知乎多讀書,有價值有趣的研究是很多的。


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現象:

樓上某些人高談闊論,說什麼「希臘羅馬早就沒了」,還有些人拿出百年翻譯說事情。

以下是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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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看一下中世紀時期地中海周圍的地圖:

你們是不是漏了什麼?

Iratus Sum!/Ε?μαι θυμωμ?νο?!

等等,我發現了什麼?

真實,說不出話來。

就問兩個問題:大馬士革是誰屠的?安條克亞歷山大是誰拆的?

更新:
N.B. 樓下看到某位質疑大馬士革的下場,搬出了大馬士革條約。
對,歷史上有大馬士革條約不假,但是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能大家就不知道了。

很不情願的摘一下維基:
Battle of Maraj-al-Debaj

我們來看一看阿克蘭的記載:

「Then from the west appeared a fourth Muslim regiment which charged at a gallop at the Roman mass. From the battle cry of its leader, the Romans knew who was the commander of this last group:」

「第四支穆斯林的軍團出現在了西邊,對準羅馬人的方向發起了猛攻。羅馬人在敵將的戰後之中得知了這位指揮官的身份:」

I am the noble warrior,
Khalid bin Al Waleed!

「老子是偉大的武士,瓦利德之子哈立德!」


There was much slaughter-in the usual manner of Khalid. Khalid himself killed Thomas and Harbees in single combat, and at one time got so deep into the Roman army that he was separated from his comrades and surrounded by his enemies. He would not have come out alive but for Abdur-Rahman, who broke through with a party of horsemen and rescued him.


「如同哈立德的一般表現,一場屠殺發生了。哈立德本人擊殺了托馬斯(赫拉克琉斯皇帝的女婿)和哈爾比斯。有一次哈立德長驅直入進了羅馬人的軍隊,遠離他的同僚們。如果不是阿卜度拉赫曼帶著一隊騎兵前來營救,他當場就落命了。」


After some more fighting, Roman resistance collapsed. Since the Muslims were too few to completely surround the Roman army and the fighting had become confused as it increased in violence, thousands of Romans were able to escape and make their way to safety. But all the booty and a large number of captives, both male and female, fell to the Muslims.

在更多的戰鬥之後,羅馬人的抵抗被瓦解了。穆斯林人數遠遠不夠包圍羅馬人,加上戰鬥本身被暴行所遮掩,數以千計的羅馬人逃走了。不過穆斯林仍然得到了大量的戰利品和男女戰俘。」


我不知道「大馬士革協定」在當時的哈里發眼裡算什麼,但是這張廢紙至少沒有阻止哈立德的暴行。


具體死了多少人呢?維基百科給出的資料認為羅馬方至少死了一萬人,被俘虜的人還沒有算進去。

好自為之
安利一本書:The Caliphate: Its Rise, Decline and Fall from Original Sour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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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這次不是掛人,常見誤區。

詳情請看本人專欄。知乎專欄


說一個原因是十五世紀奧斯曼在經濟上開始被邊緣化.南宋開始,絲綢之路被切斷,中東收入減少,而在西歐則觸發了海路前往中國印度的逼切性,而有了地理大發現,美州大陸的發現.

西歐通過海外殖民地的資源,猶其是白銀使得西歐以更強勢的姿態參與新的全球市場競爭中,之後通過糖革命,香料,奴隸貿易連接非洲、美洲與西歐形成了大西洋經濟圈.奧斯曼被孤立於此體外之外,撒哈拉商路被邊緣化,.

而三十年戰爭與黑死病後的人口爆漲與大航海時代加上商業的需求,歐州大量伐林,到十八世紀初,樹木大量消失,出現能源危機,而這時候歐洲卻發現了大量的煤,新能源的出現,工業革命也隨之出現,

而當中東當時也尋求工業化時卻因缺乏煤資源而難以實現,而到十八世紀中業,先發的西歐國家已取得生態歷史戰略優勢,成為規則的定立者,而到二十世紀中東發現石油已為時已晚.


建議題主先去看看愛資哈爾大學的《阿拉伯-伊斯蘭文化史》和雅克勒高夫的《試讀另一個中世紀》,看看黃金是否像傳說中一樣黃金,黑暗又是否真的像傳說中一樣黑暗。


奧斯曼黃金時代的結束大抵有三個原因:
1.蘇丹權力下降:繼承人問題導致後宮勢力和地方勢力抬頭,派系鬥爭嚴重影響穩定,政出多門也導致中央政府威權下降。
2.包稅制:最早奧斯曼帝國搞封邑制度,實際上是用土地換兵力。後來封邑兵戰鬥力下降,蘇丹改用僱傭兵,要用現金支付。為了快速收稅和節省人力,奧斯曼採取了包稅人制度,導致地方政府威權下降,中央對地方的控制解體。
3.商路變化:大航海時代後,大西洋商路的重要性超過了亞歐大陸商路,導致商業稅額下降。而歐洲的價格革命也波及到了奧斯曼帝國。

除了第一點,第二點第三點是奧斯曼與西歐共通的危機,但是歐洲危機之後,傳統貴族被打倒,資產階級革命創造了新紀元,最終形成了英吉利世界帝國(第三點其實也打到了歐洲的殖民先驅們),而奧斯曼則通過蘇丹主導的改良、坦志麥特改革、憲政運動、青年土耳其黨運動蛻變成了現代土耳其,從一個世界性帝國變成了一個區域性共和國。

問題在哪裡?政治、經濟、宗教、軍事,可能有多方面的因素,但是致命一擊是什麼?
民族主義。
民族主義之於歐洲,一是促成了現代國家和民族的形成,二是歐洲的殖民傳統在殖民地獨立之前就想出了用世界市場和世界文化兩個體系繼續剝削殖民地的法子;而民族主義之於奧斯曼帝國,就是除了小亞細亞半島核心區之外,所有曾控制過的領土都獨立了,而且奧斯曼帝國既無力在非核心區實現國家認同,也沒有繼續剝削它們的辦法。

文化昌明,帝國成型,譬如法蘭西帝國的擴張史;文化傾頹,帝國崩潰,譬如奧斯曼帝國的衰亡史。其實西歐也不是均質的,英法老牌,德國新貴;兩牙義大利低地國家,則尷尬得狠了。


謝邀 @賈名
因為伊斯蘭本身就是一種閉關鎖國的交流阻斷。

所謂伊斯蘭的黃金時代完全是一種荒謬的說法。
我們對這個「黃金時代」里種種科技、文化成果進行追根究底的話,會發現這些東西來自於古希臘羅馬、古埃及、古兩河流域、古波斯。。。甚至是古中國。然而唯獨沒有來自於伊斯蘭。

伊斯蘭的本質就是一種原始的法西斯軍國主義。它本身是不可能有任何文明上的創造的。
當伊斯蘭侵佔一個文明區域,由於原有文明的優越性,使伊斯蘭獲得一種文明的假象。
等到這個區域的原有文明被伊斯蘭摧毀殆盡,剩下的就只有愚昧野蠻了。

當歐洲走出黑暗的中世紀開始復興,伊斯蘭失去了佔山為王把持商道的地位。
同時它吞食的其它文明也被它糟蹋乾淨。那麼除了愚昧野蠻還能剩下別的什麼東西呢?

我覺得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先去看看古蘭經就能理解了。
伊斯蘭的暴戾愚昧野蠻無知是從膜蛤蟆德就開始了,上面有人說糟粕都是近二百年才有的。
這些人不是蠢就是壞,或者又蠢又壞。


想像一個世界地圖,然後想像一條商品的流動線。

以這條線為標尺,來源處經濟強大,指向處地經濟弱小。

如果經濟能轉化為軍事,那麼國家崛起。

古羅馬,雅典都是歐洲的商業中心,以它為核商品中轉地,輻射整個地中海周邊。羅馬帝國,亞力山大帝國。


第一次地理大發現,張騫翻越帕米爾高原。絲綢之路建立,長安,敦煌,巴格達,大馬士革,威尼斯被打通。此一歷史時期,中國漢唐盛世,伊斯蘭黃金時代,歐洲黑暗中世紀。

唐勝漢,內部原因是大運河,整合國內經濟。


第二次地理大發現,大航海時代,商品從歐洲穿越海洋走向世界。全球殖民運動為歐洲的商品提供了大量傾銷地。西班牙宗教因素太重,資本主要拿去修了教堂。英國世俗神權結合,貴族坐大,資本高度集中,後來居上發起工業革命。

中國通過海洋和西方接觸,伊斯蘭世界一蹶不振。

雖然西方崛起,但商品仍不佔優勢,中國的瓷器茶葉絲綢流向西方世界,白銀流向中國,引發中國國內通貨膨脹,西方巨額貿易赤字。

中國沒有軍事化的原因,經濟文化繁榮,但成了蘑菇。

於是中國海禁。西方則先是通商通使,後是山寨瓷器偷茶種賣鴉片,最後發動白銀戰爭,搶。

列強都高度軍事化,彼此衝突,兩次世界大戰。

期間,美國的汽車,軍火賣向全世界,迅速崛起成超級強權。

戰後,亞洲四小龍接受美國產業轉移,商品賣向世界,成就經濟奇蹟。但政治弱小,均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因此無法轉化為軍事力量。

中國倒向美國,蘇聯解體。中國全面接受全球產業專業,商品又賣向全世界,中國經濟崛起,軍事革命,全面崛起中。

資源的流向和商品相反,資源集中在哪裡,哪裡就有強大的可能。
這是基本規矩,還有兩個點。第一,基督教能把人變成資源(奴隸),儒家不行。第二,金融資本主義時代,貨幣就是商品。


有的答主認為在伊斯蘭傳入新月沃地、黎凡特、波斯和埃及的時候,當地已經的文化已經比較發達,這個不否認,但是如果僅僅把伊斯蘭黃金時代看做當地文化發展的延續,這個就不敢苟同了。從各個維度看,伊斯蘭黃金時代文化與科技的發展,無論是深度和廣度都要比原先當地的文化發展程度要高。

伊斯蘭黃金時代興起前,兩個核心的問題和真實情況:
1.阿拉伯人征服黎凡特和波斯後,大量當地人改宗並在帝國任職,帶來了自身的文化和各種制度,可以說當時的阿拉伯人受波斯文化影響很深,很多阿拉伯人就有波斯血統;
2.伊斯蘭黃金時代穆斯林世界出現了很多科學家,比如花拉子米(伊斯蘭世界數學家),賈比爾(伊斯蘭世界化學家,化學之父),確實都是使用波斯語的穆斯林,但為何波斯在前伊斯蘭時期沒有大範圍出現這類人物,而這類人都是在波斯伊斯蘭化之後的公元八、九的時候出現。
我個人認為包括波斯在內的伊斯蘭世界科技學術之所以在穆斯林統一中東後的八、九世紀大發展,和當時的伊斯蘭統治者馬蒙等人,開創智慧宮,號召翻譯各類文明典籍(有種說法古希臘和古羅馬文明都是從阿拉伯語又翻譯回去的),主動開啟伊斯蘭黃金時代是有直接關係的。如果沒有伊斯蘭早期對科學的鼓勵,這些人能否有條件達到那樣的成就還很難說。


「伊斯蘭世界」是一種人為的定義,實際上被我們稱為伊斯蘭世界的地區,在沒有伊斯蘭教之前,也是世界上文明最發達的地區,這種情況並沒有因為伊斯蘭教的出現而改變。

你完全可以認為「黃金時代」並不存在,我們沒有理由去認為伊斯蘭教在黃金時代的構建中起了多大作用

而近代的衰落,卻和中國印度在近代的衰落同理
而伊斯蘭世界的衰落,畢竟是從人類文明之源一下跌入谷底,比中國印度的反差更大


潛力。

一個地區的實力歸根結底還是取決於腳下這片土地。但孕育希臘帝國、波斯帝國、亞歷山大帝國等文明古國的這片土地,潛力已經開發殆盡,想要進一步發展進步,實在是難上加難。

歐洲則不同,歐陸還有大片待開墾的土地,只要生產力繼續發展,這片土地還是大有可為,巨大的潛力等待著歐洲人發掘,激發著他們去探索。
為了開發這片土地,歐洲人滿世界尋找科學知識,求知若渴。

對於中東來說,沙漠是沒有潛力的,唯一可以待期待的是貿易,通過貿易從其他文明的發展中獲取能量。而地處貿易中心的位置,也讓這種期待成為可能。
所以中東的帝國們壟斷了貿易,但壟斷貿易也扼殺了貿易。

而在東方,帝國的首都也移至東部,並且從此之後再也回到西部。因為中國的經濟中心已經轉向東南。

雖然這一時期無盡黑暗,但生產力卻在發展,人類一步步走向那些未能開發的地區。

在中東,仍有一片未盡開發的土地一一安納托利高原。當歐洲農民在低地濕地摸爬滾打時,中國農民在長江三角洲拼搏時,小亞的農民也在發掘安納托利的潛力,甚至伊比利亞半島迸發能量。
我們看不到生產力的前進,但是,它卻一直在前進。
我們看到的戰爭,也許只是新舊經濟中心以及附之其上的政治中心之間的爭鬥。
最後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歐陸平原贏了,伊比利亞贏了,安納托利高原贏了,長江三角洲贏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談歷史就是談歷史,還談出算命來了,這也真是的。

希臘——羅馬這一系本質上還是地中海東岸的商業貿易文明+會種地的陸權羅馬人,然後這個東西被四面蠻族毀滅了,從此地中海帝國再也沒能恢復,其文明的灰燼里也許還有些好東西,但那和希臘羅馬自己的鼎盛時代不是一回事。

政體崩了以後,地方上的羅馬經濟體系繼續艱難發展,和南下的軍事蠻族結合成中世紀列國,即歐洲北方的蠻族板塊強行嵌入了羅馬帝國的北方舊領土,導致故環地中海文明圈徹底被割裂,留下來苟延的只有東羅馬的那一部分,這算是地中海帝國的殘餘,參見南宋東晉東周之流。

然後阿拉伯半島爆人口摧毀薩珊波斯和東羅馬的核心區敘利亞,埃及和小亞細亞一部,等於說南宋東晉也不存在,東羅馬走向只有一個城的不歸路,怎麼掙扎,也就是這麼回事,這個時候,古環地中海文明已經完蛋了,新的版圖由北方基督教蠻族和南方穆斯林蠻族瓜分。

這就是歷史的譜系,譜系討論清楚我們再談一談題目。

首先對於地中海南岸和東岸來說,沒有中世紀這個東西。阿拉伯帝國擴張完畢後,就陷入布朗運動,文明固然文明,但絕沒有一千年,幾百年都沒有,很快,來自遠東的突厥野蠻人和蒙古野蠻人就把中東打成了稀巴爛,更不要提還有來自北方的基督教野蠻人。

在四面蠻人的圍攻之下,中東世界沒過幾年好日子,等後來的突厥人決心革面做人,中東已經被戰爭拉鋸了好幾遍了。而突厥人的帝國並未把重點放在進一步深化對穆斯林本部的統治上,而是向北和向西繼續爭霸去了,這導致奧斯曼的基本盤永遠就是小亞細亞那一小撮「帝國人」,進一步講,伊斯蘭世界的周公和武王早就有了,但是商鞅和始皇始終沒有。奧斯曼在帝國政治上是精明的,但是在內部的細化發展方面是尷尬的,你不能指望用奧斯曼語去有號召力地解讀古蘭經和聖訓嘛——本質上阿拉伯語的神學進化就受困於其過於簡要的游牧秉性,而波斯人又是名義上的二等公民,反正,阿拉伯人擴張的很爽,但是內部整合實在太渣。整個中東世界,真正博大精深的波斯人又不能打,所以各種糾結,在這種基礎上,軍事貴族的突厥人能玩成這樣不錯了。

再看西歐。

西歐在古地中海帝國的廢墟上重走了一遍部落——封建國家——民族國家——帝國的漫長道路,由於走得比較慢,所以爆發的時候嚇得所有民族筷子都掉了,這有啥不可理解的呢?羅馬崩了以後,西歐第一沒有再一次面對蠻族入侵,基本上他們就是最大號的蠻族,第二還對外逆推了西班牙的穆斯林,並團結起來洗劫富裕的中東,可以說一直是在野蠻生長,中世紀固然黑暗,但誰說夜裡,地下和冬季的植物就不繼續生長的呢?人家也是緩慢重頭積累了一千年,仗著周邊更渣,自己最蠻,終於熬出了頭嘛。

一千年的積累哦。何況地下還有古地中海帝國的遺迹呢。

所以,一千年以後,歐洲人終於把文明的火種灑遍了世界嘛,然而。。。。。。

也驚醒了上古巨獸。

毛熊,美帝和天朝嚎叫著從冬眠中蘇醒了,嗯,世界權力的中心從近代的歐洲協調,不可遏制地向現代的中美蘇大三角移動——三塊土地都是被歐洲文明的火光所驚醒的,他們慘叫著開始翻身,並且把兵馬俑和石峁都翻了出來。其中的毛熊距離歐洲太近了,渴望著火焰,又經常被灼傷,美帝又太遠了,火種很快和那片神秘的土地苟合,生出了怪物,天朝不遠不近,開始思考自己是誰。

但現在已經是2016年了,歐洲文明照亮世界,那是漫長的十九世紀了。冢中枯骨,何足介意?

歷史講完了,看看窗外的世界吧,想起了某一次中美對話中某隻喵的開場白:

作為一個有幸代表具備人類歷史上「亡國經驗和戰爭經驗最為豐富」的文明的謙卑學人,我謹在此向世界第一大國的同仁們表示敬意。。。。。

當然了,美國人的閉幕辭也令人記憶深刻:

我們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這是個操蛋的世界,那麼接下來,面對我們年輕的中國後輩,我只有一句話要說。。。。。。

good luck.


瀉藥。我感覺目前的高贊答案很棒,這種問題回答起來確實只有這樣才像個樣子。

不過有個問題,工業革命有偶然性,發端於英國有必然性(按目前比較主流的觀點)。法國大革命也有偶然性,自由民主人權的普及也不是必然。很多人提到了南歐國家後來都落後了,西歐的進步不能一概而論。那麼歐洲有沒有什麼「必然性」和「共通性」的東西?

有,君主專制和中央集權國家。所謂「新君主國」。不是所有的歐洲國家及時趕上了工業革命,甚至只有少數。但是到1840年的時候,歐洲幾乎所有存在的國家都變成了「新君主國」,擁有了常備軍和中央集權還有現代的財政制度。我認為,研究為什麼中國或者羅馬帝國沒有走到這一步比研究為什麼世界上其他地方沒發生工業革命要更有價值。因為只看表面的話,實際上這些國家的政治體制甚至經濟(仍然以農業為主,有些國家是自耕農多數,有些國家是農奴制)都和中國有極大的相似性。通俗的說,沙皇俄國可以成為歐洲壓路機,那這個農業國君主國能做到的,為什麼大清做不到?尤其是很多前輩研究這個話題,無非是想找一個答案,就是中國為什麼近代落後了,好去救亡圖存。問題是,中國就算沒有工業革命也沒有憲政,哪怕是一個沙俄的翻版,那1840年的恥辱也根本不會發生了。要知道十幾年後的克里米亞戰爭英法尚且要一起動手,在比較近的地方才取得了勝利(而且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假如中國是一個近代的君主國,那麼4億人可以動員出兩倍於沙皇俄國的軍隊,這支軍隊怎麼會輸給1840年的英國呢?別忘了,法國大革命就是被沙俄的灰色牲口終結的。

毋庸置疑,如果粗略的看一看,不考慮效率的巨大差異——近代的歐洲君主制國家和中華帝國或者羅馬帝國都是很相似的。同樣是由官僚主導而非貴族,同樣是集權而非分封,同樣依賴常備軍,同樣依靠中央財政,但是為什麼歐洲國家到了16世紀就可以比較輕鬆的擊敗游牧民族和野蠻人,明朝輸了?為什麼羅馬帝國的常備軍和官僚體制在12世紀就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但是歐洲卻不存在這個問題?我想簡單的把問題歸結於領土大小(歐洲國家小,所以行政效率高,所以小國好)的邏輯是說不通的。倒不如說,應該歸結為技術的進步和經濟的積累。比如沒有航海技術的進步,歐洲人不可能長久的維持對殖民地的統治(而西班牙殖民美洲更早,統治了印第安人口密集的地區,所以只好更依賴封建制度,英國可以更多依賴本國移民的自治議會)。沒有經濟的發展,沒有從巴黎到普羅旺斯的大道,法國的君主或許就得依賴封建貴族統治地中海沿岸省份,像中國皇帝對東南的統治最後失效一樣。

如果總結一下,倒不如歸結為歐洲的「後發優勢」。如果說每一個民族,只要發展的足夠好,最後都可以建立帝國和君主專制的話,西歐建立君主專制的時候歐洲的經濟已經可以支持這個官僚政體長久運轉了。而對於中國和羅馬來說,當帝國建立的時候,帝國對偏遠地區甚至本土腹地的統治的難度,都比西歐人更高,這導致了不可避免的腐化,甚至最後效率反而不如封建國家或者野蠻人,最後滅亡於入侵者之手,都是難以避免的了。

如果只說後發優勢,那還能提到很多東西。比如科技,為什麼希臘羅馬人沒有發展出近代科學,而牛頓一咯英國人發明了三大定律?要知道希臘羅馬的「遺產」,羅馬人好好保留到了他們的帝國1453年滅亡的那一刻,在這之後居然還啟發了一下義大利人。這又該如何解釋呢?詳細的原因,也許和西歐的大學甚至神學思辨聯繫起來。空泛的說,也可以歸結為西歐人的後發讓他們可以在1000年生產力積累的基礎上產生了更有活力的教育機構,所以他們踩著羅馬希臘的屍體攀上了科技的高峰,而希臘人建立雅典學園的時候是近乎從0開始的。各個民族在崛起的黃金時代都有技術的大突破。羅馬人崛起的時候帶來了建築學的突飛猛進,中國人使用鐵比較晚,但一旦突破後就帶來了神奇的巨大進步。歐洲人技術爆炸的年代正好是人類進入近代科學的前夜,正好他們面前就是希臘人的遺產和中世紀科學的精華,也許這個可以解釋為什麼歐洲人帶來了科技革命。

最後還是順手黑一下伊斯蘭教。假如說中華帝國的政治體制在中世紀是最嚴密的,羅馬人吃虧在沒有發明出科舉制和文官政治,導致了實際上的「政變繼承法」,阿拉伯人的「帝國」根本不能稱之為帝國,包括奧斯曼人也是。部落橫行,軍閥遍地的所謂「帝國」,和蒙古人比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倭馬亞是一個部落聯盟,阿巴斯吸取了羅馬和波斯的政治遺產,但是不到200年帝國就分崩離析到連地名都不算了。埃米爾們不是中國的州郡刺史也不是飛揚跋扈的羅馬行省總督和後來的軍區司令,完全就是獨立君主。湯因比這個跳大神專家的名言是統一大帝國的建立是文明衰落的表現,問題是伊斯蘭教連這個「衰落」的機會都沒有,他們根本沒建立過「統一大帝國」,只有政教合一的軍閥共同體。既然如此,他們又沒有西歐人嚴密的封建制度,只有無盡的混戰,那怎麼指望「現代化」?這就和沒有人問為什麼「蒙古人沒有現代化」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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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還是再多黑一把穆斯林吧,畢竟大家邀請我都是為了看穆黑。

四大哈里髮結束後,阿拉伯人建立了兩個「大一統」王朝。在這之前,羅馬帝國和波斯帝國瓜分了中東。這兩個帝國都是大一統的「吏治帝國」(按遠邪的說法),不過波斯人的帝國封建痕迹更重一些。這時候中東還是經濟遠遠領先於西歐的文明之地。等波斯人被阿拉伯人干翻,羅馬人丟掉了埃及耶路撒冷敘利亞以後,阿拉伯人建立了兩個帝國。第一個是倭馬亞,第二個是阿巴斯。倭馬亞的材料很少,主流觀點是倭馬亞像部落聯盟,不主流的近期的觀點是倭馬亞比較羅馬化甚至基督教化,倭馬亞的伊斯蘭教像是基督教的異端並大量留用了基督徒管理——大體上就是說倭馬亞類似於滿清。但不管怎麼樣,倭馬亞死的比較早。後面是阿巴斯,阿巴斯起家靠波斯人和什葉派(雖然波斯人直到15世紀才大規模皈依什葉派),還大量吸收了羅馬和波斯的政治體制遺產,還出了幾個喜歡古典學術的哈里發——比如常吹的智慧宮和瑪蒙,都是這個時期的。

問題在於,阿巴斯是不是波斯帝國政治的延續?算不算大一統帝國?這是有問題的。我們都知道,波斯帝國有一個種姓叫「文士」。波斯帝國雖然封建遺產很多(有所謂的七大家族世襲官職甚至土地,羅馬好歹除了蠻族之外的地方都是流官),但至少也是文官(吏治)國家。而阿巴斯朝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呢?是埃米爾獨攬大權。從上到下,都是政教合一的,一元化的酋長和阿訇的結合體。有人說伊斯蘭教的教士階層云云,問題是伊斯蘭教底層負責當教士的就是政治領袖,我們後世詬病的「教士」階層在當時可以說不存在,也可以說就是軍事領袖本身。而埃米爾們除了教長身份就是聖戰士,最後中東遍地軍閥和政教合一的神權修會——而文官階層幾乎不存在。那請問波斯帝國的政治倒退到了這種地步,怎麼還有人說阿拉伯人的政權是波斯帝國的延續?而後面突厥人入主中東,中東情況更糟——但是突厥人的政治體制和阿拉伯人又有幾分區別呢?在阿拉伯人治下,中東也不是大一統帝國嘛。

如果和西歐的封建制比較,穆斯林的統治也是一團糟。缺乏獨立的教士階層,沒人和軍事貴族制衡。而穆斯林的「分封」又缺乏封建法,《古蘭經》里既然找不到如何處理伊克塔領主土地矛盾的內容,又沒有世俗的封建法統(比如日耳曼人的薩利克法),那隻能充斥著內戰和破壞,更別說出現獨立的商人階級了。西歐的封建制度下,在遠遠落後羅馬和中華帝國的時期,歐洲人有了大學,有了商業共和國,給新時代作了準備——這些穆斯林統統沒有。

總而言之,穆斯林的「黃金時期」,比潛力不如西歐,比水平不如羅馬和中國,就是榨乾並破壞了中東這片領先的土地的剩餘價值罷了。穆斯林的政治體制比波斯帝國要落後,所以連滿清入主中原都算不上。滿清至少把中國的君主專制在傳統層面上「發揚光大」了(好不好另說),哈里發們比波斯萬王之王們「集權」過嗎?穆斯林只能和蒙古人比。但問題是,忽必烈就已經知道農耕的重要性了,蒙古人在元朝後期尚且學會當中國皇帝了,穆斯林學到了奧斯曼時期還搞的美索不達米亞農業退化,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伊斯蘭文明在中世紀可以說是煊赫一時,鼎盛時期的它,力壓古波斯文明,擊退天主教世界的十字軍、又在恆羅斯一戰中,粉碎了華夏文明挺近河中的戰略構想,甚至,在中世紀末期,奧斯曼土耳其還徹底消滅了羅馬帝國的嫡脈繼承人——東羅馬帝國,把君士坦丁堡這個昔日的歐洲文明象徵,變成伊斯蘭世界的重鎮,並給它改了一個伊斯蘭味兒十足的新名字——伊斯坦布爾。而就文明發達程度而言,伊斯蘭文明也堪稱中世紀人類的頂峰。非但遠強於基督教文明和印度文明等其他大型主流文明體系,就連號稱農耕時代人類最強文明的東方華夏文明,與伊斯蘭文明相比也並無什麼明顯優勢。

不過這都是過去式了,隨著大航海時代開啟,伊斯蘭文明迅速的由盛轉衰,從昔日引領群雄,到後來被歐洲死死反壓。

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近代的伊斯蘭世界,會這麼快的由盛轉衰呢?

一般的認識:隨著航海技術的不斷進步,歐洲成功開闢出新航線,掀起了大航海時代的序幕。這種新的地緣格局,破除了中東在東西方貿易中的壟斷區位優勢。並且,隨著新大陸的開闢和開發,歐洲也獲得了一個廣闊的利益攫取增量空間。

憑藉著新航線和殖民貿易體系,歐洲文明圈的財富總量不斷上升,逐漸趕上甚至超過了伊斯蘭世界。而當這種上升達到臨界點時,工業革命就此爆發,基督教世界對伊斯蘭的碾壓級優勢。

這套邏輯倒也沒什麼錯,不過仔細琢磨,依然有一些問題:

西方的發家,確實是憑藉海外貿易。不過說到靠海上貿易發財,伊斯蘭世界才是真正的先驅。中世紀時,阿拉伯商人的海船遍布印度洋,靠著海上貿易狠狠賺錢。而當時的伊斯蘭世界,其之文明體量和成色,也讓歐洲望塵莫及。就算後來由於新大陸的發現,歐洲文明的物理生存範圍有了極大延伸,但至少在工業革命到來之前,考慮到當時新大陸開發程度總體不高,財富轉運回歐洲的路程消耗卻十分高昂,所以其對亞歐大陸政治格局造成的影響,也還沒有太過明顯,換句話說,在近代早中期,伊斯蘭還是有迎頭趕上的機會的。

再者,伊斯蘭世界跟歐洲文明圈的地緣關係非常親密,特別是中世紀末期、近代早起的伊斯蘭世界領袖——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它的首都伊斯坦布爾本身地處東地中海,歐洲出現的新變化能夠快速傳導於此。就這麼來看,就算伊斯蘭文明在近代化早起棋差一招,但這種落後程度也十分有限。憑著伊斯蘭在中世紀積攢下的豐厚家底,至少在近代早中期,工業革命爆發前,它追上西方還是有非常高的可能性的

當然,這些都只是臆想罷了。現實是,伊斯蘭不僅沒能迎頭趕上,反而眼睜睜的看著歐洲絕塵而去。

這是為何?是伊斯蘭世界過於封閉,或者內部太過混亂,以至於阻礙了其之戰略轉型?

沒錯,彼時的伊斯蘭世界的確非常封閉,奧斯曼土耳其與伊朗薩法維兩大帝國之間也是動不動就翻臉開撕,不過歐洲其實也一個德行:論保守,中世紀的歐洲比伊斯蘭更狠;至於內部各國間的戰爭,更是從未有止期。為啥西方就能夠鳳凰涅槃,實現轉型升級,伊斯蘭就不行呢?

在雲石君看來,伊斯蘭之所以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主要還是因為其利益驅使模式的先天局限。而這種局限性背後,又折射出中東地緣條件方面的結構性缺陷。

無論是中世紀的伊斯蘭,抑或大航海時代的歐洲,這兩大文明的原始財富積累,都高度仰仗于海外貿易收益。當然,歐洲移民同時也在新大陸大搞種植業開發,但這些新大陸的財富收益,還是得靠貿易的方式迴流到歐洲。

財富創造渠道上面,二者都是同類,可是在財富的使用上頭,歐洲與伊斯蘭之間的差異就十分明顯了:

所謂對財富的使用,說白了就是兩類:第一是消費;第二就是投資。

消費這個,基督徒和穆斯林沒啥大區別:千辛萬苦的好不容易賺到了錢,那當然得用來吃喝玩樂。可說到投資,二者之間卻有著本質差異:歐洲人更願意把海外貿易賺到的財富,投入到對本土的工農業開發上頭,通過推動生產力進步和生產技術的提升,使自己能夠在未來賺取更多的收益。而伊斯蘭世界大不一樣,它們多傾向於把收益投入到擴軍備戰中,通過對外擴張,來賺取利益。

為何伊斯蘭跟西方會出現這種大不同?這並不是因為歐洲人愛和平發展,伊斯蘭喜歡屠殺侵略,而是因為這兩個文明所佔據的地緣板塊,其自然稟賦截然不同:

首先說氣候:歐洲的氣候總體比較溫和,降雨量也比較豐沛,相對適宜人類的生存繁衍。雖然古代時,西方文明多集中在氣候條件更舒適的南歐,不過實際上,像西歐、東歐、中歐甚至北歐的部分地區,也都具有相當的開發價值——只是因為當時落後的文明發展水平,限制歐洲對這些相對寒冷板塊的開發能力而已。但及至中世紀晚期,西方文明經過千年的發展和積累,已經擁有了大規模開發本土的能力,而海外貿易帶來的巨額收益,也為本土開發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物質支撐。這種情況下,本土開發跟海外貿易一起,並為歐洲資本積累,進而促成文明質變的兩大主要路徑。

但伊斯蘭則大不一樣。伊斯蘭世界的本部核心區中東,那是眾所周知的炎熱乾旱,常規生產潛力受到天然限制——歐洲最多也就是冷點,但起碼淡水是絕對不缺的,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和征服自然能力的增強,像北溫帶、乃至於亞寒帶,這些地區的開發價值都會逐漸顯現。但中東天然缺水,這就沒法弄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缺乏淡水,就算文明和技術再發達,沒水也是白搭。

當然,倒也不是啥地方都沒水,比如奧斯曼土耳其的核心區——巴爾幹半島和小亞細亞半島,這兩個半島的淡水資源就非常充足。只不過這兩個半島多為山地高原,就算能夠開發,它的價值跟低地平原相比也遜色許多。

氣候條件的惡劣,從根子上斷絕了伊斯蘭文明向近代工業文明轉型的空間。說的直接點,儘管伊斯蘭文明能在中世紀的海外貿易中大肆斂財,但卻不能把這些賺到的錢,投入到本土開發。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想進一步擴大受益,就只能整軍經武,通過對外征服和擴張,來實現資源總量的橫向增長。

只可惜,武力擴張終有極限。隨著被征服板塊跟本部核心區之間地緣距離的不斷增長,軍事消耗和征服的難度都會相應增加,而從被佔領區所攫取的收益卻呈下降趨勢。當這種此消彼長到一個臨界值,伊斯蘭世界的利益擴張也就隨之觸頂。

而回過頭看歐洲,受益於本土開發與海外殖民貿易的雙重推動,歐洲文明的體量和質量不斷上升。當上升到一定程度,質變隨機出現——此即工業革命。從這裡開始,歐洲率先鳳凰涅槃,完成了由傳統農耕文明朝近代工業文明的升級。

可伊斯蘭就情況不妙了。先前的海外貿易收益早就觸動,並隨著新航路的開闢和歐洲的滲透進逼而不斷萎縮。而中東核心區大規模開發的自然稟賦又不具備,文明質量無法質變上升,所以被歐洲漸漸趕上,並在工業革命後被反超。

接下來,該輪到西方欺壓伊斯蘭了。考慮到中東的自然稟賦在之後的幾百年里都無重大改變,人類科技發展也還沒有進步到可以大規模廉價海水淡化的地步,所以中東生產潛力不足的缺陷始終沒有彌補。這種情況下,以中東為基的伊斯蘭文明受西方壓制的局面,時至今日依舊沒有改觀。

只是,這就又出現一個新問題:既然西方文明之實力,已經強大到能夠對伊斯蘭予以強勢碾壓的程度,那它為啥不一鼓作氣,把這個與自己糾纏了上千年的老對頭給一舉摧毀算了呢?

非不願而,是不能而!即便西方文明有此想法,但現實決定了,他們就算力量空前強大,但要完全消滅伊斯蘭,他們依然力有不逮。

為什麼西方無法徹底打垮伊斯蘭?關注微信公眾號:雲石,雲石君在下一節中繼續為您解讀。

本文為雲石地緣政治系列第72章——解碼伊斯蘭之第5節。解讀大國博弈內幕,剖析政治深度邏輯,請用微信關注微信公眾號:雲石,收看全部雲石地緣政治系列原創文章。


根據《極簡歐洲史》的觀點,中世紀歐洲是由三個元素構成的:

希臘人的觀點:這是一個簡單、符合邏輯、能以數學表達的世界。基督教的觀點:這是個邪惡的世界,唯有耶穌能拯救它。日耳曼蠻族的觀點則是:打仗是好玩的事。這些看似天差地遠的元素組合在一起,造就了歐洲的文明。

日耳曼蠻族愛好掠奪,對統治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而

  羅馬帝國崩塌後,教會是唯一倖存下來的機構。當這幫戰士兵臨城下打算掠奪之際,前去打交道的常是基督教的主教,他這樣說:「河流那頭的土地你們可以拿去,但其他的請留給我們。」他遙指的可能是前羅馬的總督府,說自己過不久還會登門叩訪以協助治理國事,日耳曼蠻族首領想當然耳,也就開始以總督自居。很快地,這些戰士就被主教們說服了——主教告訴他們,只要接受基督教的上帝,就更能克敵制勝。
  這是一群很特別的征服者:他們接受了被征服者的宗教。教會明白告訴這些新來的統治者、國王和貴族,他們的職責之一就是奉行基督信仰。

因此

蠻族現在變成了信奉基督的騎士,也知道希臘和羅馬的學術被拿來支持基督教。而教會,就居於這個怪異的結盟體之間運籌帷幄,努力維繫這個體制於不墜。學術是基督教的,騎士也是基督徒,這個世界成了基督教王國,是耶穌基督的天下。

而在公元1400年後,文藝復興、宗教改革、科學革命、啟蒙運動、浪漫主義運動,各以不同方式削減了教會的權威,歐洲逐步走出了中世紀。

至於歐洲為何成為了領先者,作者拿中國作為例子做了一個對比:

  歐洲在政治上雖然四分五裂,但仍是一個完整的文明,中世紀以降就一直被稱為基督教文明。直到宗教改革之前,教會是不分國界、屹立於所有土地上的組織。教會也曾野心勃勃想控制國政,但國王雖然肩負護衛基督信仰的義務,卻不認為自己應該對教會唯命是從、有求必應。教會與國家之間總是關係緊繃,最突顯也最持久的例子即是教皇和皇帝之間的劍拔弩張,而這又是權力分散的另一例證。

  教會是基督教社會精英文化的掌控者,也是這個宗教的聖典——《聖經》以及古希臘羅馬學術的保護者。在中世紀,一些學者將《聖經》和古學術編織為一,製造出一套頭頭是道的神學思維,但教會也有罩門,它的聖典對教會本身的結構隻字未提——教會其實是個以羅馬統治為范的精密組織;另外,它所保存的古羅馬學術是異教徒的作品。借著宗教改革和文藝復興運動,這樣的扞格就此爆發。

  在中國,權力是極其明確地集中在皇帝手裡,以儒家為尊的精英文化對君權統治也支持有加。無論是個人修為或待人處世,中國人莫不以儒家思想為圭臬,它已深深紮根於整個社會和國家。統治者不管有沒有合法性都得熟讀四書五經,而你得通過儒家經典考試才能當上國家官員。

  反觀歐洲,權力不但分散,精英文化也是個大拼盤,與君權統治之間的系帶並不牢固。中國人非常聰明,可是他們的聰明從來不會脫軌失控,縱有奇思異想,基本上都不曾造成紛擾。歐洲社會的開放則是源遠流長。近代歐洲在經濟上爆發力十足,智識生活百家爭鳴,皆是基於一個事實:不管是好是壞,從來沒有一個單一強權掌控過它、形塑過它。它多元的歷史遺產因此能被充分發掘、延伸;希臘的數學觀念在科學革命時期得到實現,從而建立起科技創新的一個新基礎。

  經濟歷史學家拋出一個問題,問歐洲何以在工業化方面跑第一,就彷彿其他社會跟歐洲是在同一個軌道上並行,結果率先觸線的是歐洲。帕特里夏·克龍,本書諸多靈感即是得自於她,卻是這樣問:「歐洲究竟是跑了第一?還是怪物一個?」在她看來,歐洲毋庸置疑、不折不扣是個「怪物」。


很簡單,中世紀沒那麼黑。歐洲人自己黑自己黑過頭了,有些黑點其實是文藝復興時期發生的,根本不該扣到中世紀頭上。
假如有人有上帝般的能力,看到中世紀的歐洲和同時代的其他國家,不見得認為歐洲是落後的,很大可能他會看出後來歐洲領先世界的必然性。
打個比方,當年阿爾法狗大戰李世石。第一局下完以後,大家發現阿爾法狗下了許多庸手、俗手,一開始也是落後的,為什麼就莫名其妙贏了呢?但是阿爾法狗自己認為自己是一直領先的。假如是圍棋上帝來看,那看法又有所不同。
所以與其說是歐洲前期落後,倒不如想想,是不是因為哪怕有那麼多黑點,當時的歐洲還是領先的。而古代中國或其它文明,有那麼多光輝的歷史,實則已經落後了。


歐洲人認為中世紀是黑暗的時代。但我們不能這樣認為,這是勝利者的自謙。
在15世紀末,歐洲人已經開始向大洋探索,因為歐洲被奧斯曼帝國切斷了來自東方的商路。奧斯曼帝國的擴張,也是伊斯蘭最後的一次瘋狂。
對於歐洲人而言,1453年東羅馬被穆斯林滅亡,不過是了結了他們心中最後一絲羅馬情懷。就像日本人感嘆中華被滿洲搞得腥膻不堪時,遇到來自大洋外的洋人自然會去抱新的大腿。
而歐洲人可沒有大腿可抱,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大批的羅馬難民、文獻給西歐注入了最後一次新鮮血液,這是歐洲之主---羅馬人最後的遺產。

東羅馬滅亡了,杳無音信多年的父親就真的死了,以後就要靠自己了。

數百年持久的站在,讓歐洲人本身就很強,羅馬滅亡,打破了心中最後一絲芥蒂,只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已知世界的最強者。

因為貧瘠的土地、飢餓的人民、黑暗的教會,讓歐洲的掌權者不斷開拓海外,征服毀滅一個又一個國家、民族,在17、18世紀二流國家奧地利、波蘭就可以把兇猛的土耳其人擋在歐洲之外,在數十年之後的拿破崙時代,歐洲人已經把奧斯曼帝國當做一個二流國家輪流宰割。

恩,從1453年開始,到1798年拿破崙登上埃及的土地,奧斯曼帝國一直是那麼強大,但歐洲變得更強,以至於即便軍事改革遠遠早於歐洲。

但勝不過歐洲人擁有整個美洲、非洲,奧斯曼不過只有亞歐非交界處的沙子。

物競天擇,優勝劣汰。

跟奧斯曼一個命運的清王朝,只是幸運的離歐洲人比較遠,歐洲人征服世界的過程,不過是:
「印第安人也不過如此嘛」
「黑叔叔人也不過如此嘛」
「奧斯曼人也不過如此嘛」
「印度人也不過如此嘛」
「中國人也不過如此嘛」

然後歐洲人征服了世界,自謙的說,我們過去那一千年真是太黑暗了。


扣個萬能的帽子——體制問題。
一個成熟的體制,太發達,太穩定,太繁榮。也就太根深蒂固,在面臨社會新的進化時就越遲鈍。
伊斯蘭世界如此,古代中國也如此。

想想古代集權中國崛起於秦——周代邊陲。伊斯蘭的帝國崛起於阿拉伯半島——只是些游牧的貝都因人。羅馬雅典呢?那個城邦世界,不如說就是部落的世界吧。

他們如何崛起的呢?他們還是需要那些先進文明提供技術支持,而利用自己「落後」的制度優勢。太文明了,容易腐朽。而野蠻往往代表活力。

這也是歷史的平衡律,先進的不會永遠先進。那個曾經先進的體制,太過成功,就根深蒂固,難以自我變革。而那些相對落後的,制度不那麼成熟的力量,卻容易吸收了先進的技術,結合自己的優勢,發展出新文明來。

這樣你就能理解為什麼伊斯蘭世界和儒家的世界不如西歐了——它們太成功了。以至於體制根深蒂固,難以適應新格局。

西歐的文明,本來就是邊緣的,野蠻的文明。被稱為「蠻夷」當之無愧。英國的大憲章之類的,不如說就是蠻族風格。而德意志等日耳曼人,在步入近代前不久都還保留者原始公社。原始的制度遇到了先進的物質文明,反而更有活力。他們到處搶掠,征服,體現的就是原始的獵人的生活方式。這反而抓住了關鍵,不成熟的制度與技術發生結合,創造了新世界。

當然他們成功建立了新秩序,也沒忘記認祖宗。於是歷史就成了希臘羅馬一脈相承了。這都是些攀附。

我們再想想中國,秦漢後怎麼腐朽的?南朝士族怎麼完蛋的?侯景一亂,欠殺的都死了。後來的隋唐盛世,實際還是北方草原來的蠻族帶來了新的破壞,破而又立。才實現了大繁榮。隋唐野蠻的血液結合了先進的技術文明,就造成了成功的新體制。

蠻族有什麼好?就是他們有平等意識,自由競爭,以及暴力決勝。

你不介意的話,把西班牙人英國人等視為蒙古這樣的野蠻部落好了。只不過不同處是,他們接受了基督宗教秩序和附帶的技術思想,且經了商,到海上當海盜去了,而且發現新大陸才。由此西歐的野蠻人沒有如蒙古人一樣,僅僅成了個蠻族。
金融共產主義學堂:eziv587


因為 伊斯蘭 世界不夠慘,沒有充分的批判 過去或者神。

另外 就是伊斯蘭世界 大多數掌握在 誰手裡啊?不都是 最保守最封建的那批人,怎麼可能進步?

整個社會資源掌握在 阿訇手裡最多,你指望這個社會 有什麼進步的可能?他們會投資什麼樣的項目?會鼓勵人讀可蘭經還是上 西式的課本?

整個中東最有名的 只有酒店 酒店 酒店


這個問題相當於在問:

為什麼現代化發源於西歐而非當時看起來更繁榮的伊斯蘭世界,儒家文明和日本?

  講一下我的看法。

  先說說兩個歷史規律:

* 1 遏制領先法則。

歷史的發展通常不是「一事成功,事事成功」的,在轉變起先最發達和最成功的社會要想保持其領先地位將是最難的,所謂船小好調頭,而相對落後和較不成功的社會則更可能適應變化,並在轉變中處於領先地位。

* 2 種族的易接近程度。

最有機會與其他種族互相影響的種族,是最有可能處於領先地位的,與世隔絕的種族既沒有受到刺激,也沒有遭受危險,因為沒有選擇壓力,因此生活方式也相對不變。

那麼,西歐文明有哪些優勢?

  地理因素。

  西歐地處亞歐大陸的最西端,可以免遭蠻族侵略,相對和平的環境保證了原有的社會不付出太大的代價如基礎設施被破壞,長時間割據等,社會可以在保持原來科技,文化成果的前提下進步。

  適應了繁榮期的上層建築。

  西歐經濟經歷了相當漫長的繁榮年代(公元900-1300年),而繁榮之所以沒有跌入馬爾薩斯陷阱,成為像中國那樣不斷地重複王朝更替的原因在於兩個偶然事件:黑死病和十字軍運動。黑死病在保持原有社會結構下無差別地屠殺各個階層的人口,十字軍運動,則是向外發動戰爭,這兩個在當時看來黑暗的事件在未較大破壞社會的原有結構的情況下,釋放了人口壓力,保證了經濟的持續發展,算是焉知非福了。

  另一個附帶效果是,黑死病衝擊了封建制度,如在14世紀的英格蘭,黑死病造成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使得勞動力稀缺,農民可以擺脫暴虐的封建領主,在其他地方繼續找工作,農民之間的競爭激發了創新,使市場關係逐漸萌發,並對之後的資本主義生產的發展起到關鍵作用。

  地理大發現:

  習慣於擴張的上層建築在15世紀又一次到達極限時,依然保持了慣性,試圖繼續擴大自己的經濟規模,這就需要得到新的財源,而恰逢強大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阻斷了東西交流的道路,於是過剩的人力只能向海外尋求發展,探索商路,尋求空白的地區。

  歐洲在海外擴張方面有天然的地理優勢,歐洲擁有波羅的海和地中海兩個深入內陸的海域,為未來更福複雜,更危險的大洋航海提供練手的機會,而中東文明雖然也有內海,但主要農業地區人口並不在岸邊。

  地理大發現深刻地改變了西歐文明的人口-資源比,西歐獲得了空前的土地資源,這使得當歐洲人口給環境造成了壓力時,可以通過向海外移民的方式來減輕社會的動蕩力量:移民人口主要以赤貧為主,還有大量少數教派。殖民地反過來可以用糧食來供養本土高比例的非農產業,保證工商業的持續繁榮。

  然而,以上幾點只能讓歐洲對其他文明產生一些微弱優勢。真正徹底確立了近代歐洲領先地位的則是工業革命。

  工業革命需要一連串的技術進步,否則便不能稱之為革命,而新生的工業在很久以後才能通過化肥育種等方式提高糧食產量,養活更多人口的。所以早期的工業反而會擠掉許多人的飯碗,不存在人力過剩,是工業化充分展開的必要條件之一。

  統治階層相對不強。

  歐洲的君王不像亞洲和中東的君王一樣,僅僅靠收稅機制和進貢就可以運轉,這些國王最大的威脅就是他們的下屬,因此國王需要依賴於商人,金融家,獨特的政治環境使得歐洲商人避免了中國商人的命運。經濟上的活力,與權力的分散密不可分:從來沒有一個強權掌控過社會的全部。

  總結一下:

所謂的黃金時代,在下一場變革前可能就是累贅和負擔,而看似黑暗(落後)的社會,反而成了無心插柳柳成蔭,成為領先的動力之源。正如擁有完善的科舉制度,強大的儒家思想體系和官僚體系的中國君王,面對西方難免產生「蠻夷」「黑暗」的印象。

  認為「歐洲人天生優越」是一種錯覺。在歷史發展面前,人類的規劃能力和預測能力並不怎麼樣,真實的歷史更像是一場無意識的賽跑。近代日本、新中國的崛起同樣說明,西方的成功並不是不可超越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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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o-Jones, C. (2009). Political philosophy in Japan: Nishida, the Kyoto School and co-prosperity. Routledge.

Johnson, M. (1995). An archaeology of capitalism. Blackwell.

Stavrianos, L. S. (1970). The world to 1500: A global history. Prentice Hall.


一個是原地踏步,一個是破而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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