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林振強從未給達明一派填過詞?


謝邀。

關於這個問題呢,@AfraLam已經回答地非常詳細啦,給她點三十二個贊。我能補充的就是一點自己私人的揣測,可能不恰當,大家當做笑談看看就好了。

我覺得林振強從未給達明一派作詞,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之間存在有年齡的代溝。

林振強出生於1947年,而明哥和達叔分別出生於1962和1963年。也就是說,在1980年達明樂隊成立的時候,達明還是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夥子,但林振強已經是33歲的成名填詞人了。

當然這並不算什麼,我們不能單論資歷就說達明一派沒有實力去請到林振強來填詞,我覺得他們是可以請到林前輩來填詞的,林前輩的鬼馬才華也足夠和達明一派的音樂結合,綻放出耀眼光華。

那為什麼他們之間從沒有合作呢?實際上我覺得這和明哥喜歡磨歌詞的特性是有強大關係的。

在達明一派以及明哥後來單飛的生涯里,我們可以看出,明哥是極其注重歌詞的,他不但會去向作詞人提供歌詞的寫作靈感,還會全程去把控歌詞寫作,直到他覺得每一句都滿意,都符合他自己的期望。

還記得林老爺被明哥拖著改了無數遍《春光乍泄》的悲慘經歷嗎?林老爺那可是向來寫一不二的主,別人對他的歌詞提出疑問,都只會得到一句,你跟著唱就行了。偏偏折在明哥手上,每次寫詞幾乎改到吐血。

林老爺對明哥有這份愛心,啊不對,是耐心,當時炙手可熱日理萬機的林前輩有這份耐心陪著明哥慢慢來磨歌詞嗎?我看比較懸。

所以明哥也就只能欺負欺負少琪啊,折磨折磨要飛啊,對著潘源良撒撒嬌啊,逼一逼邁克和秀萍啊之類的。

在南方周末達明一派二十周年紀念特輯里,關於明哥的魔鬼式磨詞手法,大家紛紛發起了控訴,比如邁克曾經有第二天要出差,前一天還在被逼著必須把詞寫完交稿的悲慘經歷。而何秀萍有一次半夜兩點還被明哥打來電話抓起來討論,當然,瀟洒的她當機就掛了電話——對不起我還要上班還有一個老公要伺候,不可能半夜不睡覺陪你改歌詞。

所以總結來說,達明一派其實是一種群體式的創作方法,無論是歌詞,作曲,編曲,都是一群人大家在一起搞起來的,相互之間靈感的碰撞使得他們產生了許多奇思妙想,這和流水線式的音樂製作有著截然不同的特性,這也是他們獨特的魅力所在。

如果當時林前輩能年輕個十歲,願意陪著他們玩,大概也會有驚艷的合作吧,但事實就是這樣嘍,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玩法,前輩們耗不起啊。


好問題,剛好也問到了我最喜歡的填詞人和最喜歡的組合,手頭資料不足,先試答。

先說結論,活躍時期不同

在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自己給出的答案是「音樂風格」不同,林振強先生的詞偏有趣和豁達,而達明一派的歌比較「騷」(原諒我辭彙量少)。但事實並非如此。

林振強先生篇:

我們先來舉一些風騷的例子:

他將身體緊緊貼我,還從眉心開始輕輕親我,耳邊的呼吸,
熨熱我的一切,令人忘記理智放了在何。
他一雙手一起暖透我。猶如濃酒懂得怎醉死我,
我知他的打算,人卻不走遠,夜幕求我別共愛意撥河......
——《壞女孩》梅艷芳(1985)

我,我要,我要你,我要你愛,
怎麼只搔褲袋,而不放膽親我香腮......
我預定要了跟你今晚,盡情熱情熱戀,請放膽抱緊我,
使我身軀不知分寸,你若是再去苦忍,
會谷到哮喘,周身啰啰攣,思想開始不端......
——《我要》葉德嫻(1985)

Come on,Come on,聽我講,今晚我心快速震蕩,
皆因天生喜吃糖,偏偏你的眼光,甜蜜如軟糖,沒法擋。
我要靠近你,要咬你食你,糖一般怎可抵抗你......
——《甜蜜如軟糖》張衛健(1992)

投降吧,投降吧,准我親你你雙眼已經充滿希冀。
這刻只得我共你,可不可准我緊靠,一起將一起將空虛都嚇跑?
可不可准我輕咬?免我免我免我免我一生都咬香口膠......
——《投降吧》林子祥(1985)

你沒說不滿,但你一雙眼載滿重重疲倦及悶,
她像看穿你,讓你知她會替你排除疲倦及悶,
但你說不要惹我,I"m a family man,為了家室苦奔波的我,
絕對不要惹我,I"m a family man,被你迫得太過,或會錯......
——《住家男人》林憶蓮(1987)

慾念邪惡空虛造,凡塵俗世根本虛無,
地獄情慾心魔造,無求靜處不起波濤。
我願我可以是一個木頭人,不準感情發生。
你屬我好友,但你讓靈魂偷偷的瘋狂燒滾......
而心中的鬥爭,一邊責備我可恨,又願同做愛的罪人......
——這首歌出處不明,希望能翻牆或者在境外的知友幫忙查一下出處和年份。

別待夜半變清早,願你將命運完全裸露,
掃去保留和回頭之路,are you ready for love?
戀火燒我的中央,你今夜若亦是一樣,請用事實代想像,are you ready for love?
——《滴汗》林憶蓮(1985)

(其實我覺得這些個都挺適合耀明唱的欸你們覺得呢?)

不過在朱耀偉先生著的《香港粵語流行歌詞研究Ⅰ》裡面有這樣一段話:

其實林振強較後期寫情慾的作品仍停留於暗示多於直寫,與周耀輝《迷糊情慾對象》般的情慾詞的直接相比,已算相當含蓄。《滴汗》便 寫得頗為克制。雖說用「事實代想像」,但此人的敘寫卻還只是停留於「裸露」、「戀火」等想像性的意象之上。後來林振強的情慾作品並無多大發展,而他的才華也不在此範圍。他早期較多此類作品的原因也許只是出於他對「道德」批評的不滿,故此才刻意創作此類作品,實際他根本志不在此。

從這段話我們能得到 個信息。1,《滴汗》屬於較後期的作品,即1985年已屬於林振強先生填詞的較後期。2,他填情慾歌主要是為了表達對道德批評的不滿,而志不在此,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的之類作品集中在一個年份(1985年)。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待查。


達明一派篇:

1986-1990年五張專輯用過的填詞人如下:
《達明一派》(1986):潘源良、陳少琪。
《石頭記》(1987):陳少琪、黃耀明。
《你還愛我嗎?》(1988):何秀萍、邁克、陳少琪、潘源良。
《意難平》(1989):周耀輝、陳少琪、潘源良、何秀萍。
《神經》(1990):周耀輝、潘源良、陳少琪、何秀萍。
《不一樣的記憶》(1990):何秀萍、周耀輝、陳少琪、潘源良、邁克。

我記得耀明在演唱會提過他們和潘源良的關係,但是我忘記了......希望還記得的知友提醒一下。
其他的填詞人:陳少琪、黃偉文、何秀萍、邁克、周耀輝在當時來說都算是新晉的填詞人,

綜上,林振強先生活躍的時間主要在八十年代早期和中期,而到了八十年代後期九十年代初期填詞的質和量已經下降,而此時正是達明一派興起的時候,加上達明一派用人還挺專的,主要用新晉的填詞人。因此林振強從未給達明一派填過詞,或者說達明一派從未找林振強填詞,也就可以解釋了。

以上是我的回答,希望對你有幫助 :)

參考書目:
朱耀偉,香港粵語流行歌詞研究Ⅰ[M].香港:亮光文化,2011:128-130


新人剛出道,往往獲取不到公司太多的資源,更多要服從公司的安排,而非按自己的想法想怎樣就怎樣。
比如譚詠麟剛出道第一張專輯《反斗星》,12首歌有11首都是改編歌,而且全部的詞作者都是同一個人——鄭國江!
而且,樂隊和歌手還有不同,往往有自己相對明晰的音樂理念,所以樂隊往往和某一或某幾位填詞人配合較多,比如:
達明的陳少琪
Radias的林夕
太極的因葵
beyond的劉卓輝
甚至,更早期的
溫拿的黃霑

而商業組合則不同,草蜢的詞作者就相對廣泛


同意Barry Brent的話,達明出道是86年,那時林振強已經躍升最熱詞人,不是一般人可以請得起的。達明是新人,而且有自己專用的詞人班底,不可能再花大錢去找林振強。除非他們的監製和林私交不錯(例如張學友、陳慧嫻的監製歐丁玉、王菲的監製梁榮駿)。其實,達明與林振強其實合作過(不知算不算!),大家記得譚詠麟的《刺客》嗎?


林振強的詞直觀的描寫情情愛愛(請你與我啪啪啪)太俗,不符合達明文藝悶騷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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