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直男是什麼感覺?

如題


「吃完飯我騎摩托車帶你去玩好嗎?」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就不能加個寶貝嗎?一點也不解風情!」

「那吃完飯我騎我的寶貝摩托車帶你去玩好嗎?」


飛蛾撲火,絕望卻決絕。

故事還得從高二說起。高一下分文理科,成功選了文科,到了新的班級。選文科的人,尤其是男生,都是比較少的。而且,在縣級中學,大都是理科混不下去或是極其有遠大抱負的人才會選擇文科,自然,分班後在新的班級中因為同水平的人太少而感到格格不入。

整個高一下與他並無交集,就像平行線,怎會相交?現在想來,後悔認識他,卻每想到他,又會泛起甜蜜與幸福。因為高二上的時候,極其討厭那時候的同桌,所以看到他獨自坐便想和他商量要不要換座位。沒有絲毫交集便要換座位,自然是不會成功的。那時,他慵懶的樣子實在很可愛。

後來嘛,老班調座位,將我和他放同桌,便有了下面的故事。我想寫出來,怕遺忘的速度太快,以後沒什麼用來緬懷。

剛開始的時候,互為同桌,我忙我的學習,他誰他的覺,互不打擾,也還過得去。不過也就是一天說不上幾句話的狀態吧。時間久了,話也多了,發現他除了不愛學習,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也還挺安靜。

心塞啊,時間還是太久,高二的東西都快遺忘地消磨殆盡。唯一記得的就是有一段時間,他上課時特別喜歡和前面的或是後面的或是遙遠的同學傳紙條,說小話,這自然是極大的影響了我的學習。我提醒了多次,絲毫沒有任何改變。在一次政治課上,老師讓背書(一背一節課的那種),他和別的同學更囂張地傳紙條了。我因為被打擾的太過厭煩,便將桌子搬走了很遠,他怕老師看到,又把我桌子和他的拼起來。僵持了一會兒,我哭了,我居然神奇的哭了!只是感覺到好委屈好委屈,沒有安慰,我就坐在那默默傷心哭了一節課。

這是我記得的高二的唯一一件印象深刻的事了。基本上我也是心大的人,不愉快的事情,該忘就忘,根本不會留在心中太久,所以那衝突基本沒有影響後來的關係發展。

他的成績基本上不太好,徘徊在一本線的邊上,而我從不會下年級前三。他在高三的時候決心好好學習,不再像他的那些「哥們兒」一樣混著,所以他跟我說要不下次換座位還是坐同桌吧,那時還是直的我怎麼可能會再和一個男的坐同桌,我要妹紙啊喂!然而奈何他跟老班說了一下,老班對他發奮學習的態度十分讚賞,直接忽視了我的感受,把我和他排了同桌,而且直至畢業,只要我有同桌,那決然地必定是他。

因為他數學不太好嘛,而數學又是我的強項,所以每天只要我和他都閑著,他都會拿著一道數學題來問我,「元芳,這道題你怎麼看」,而我每次都會被這種提問方式搞地哭笑不得,但還是憋著笑將那道題給他講好。怕他只知道這道題怎麼做,不會變通,我甚至還會旁徵博引,給他出幾個變式或者說一下那類題型的通式通法。現在感覺,當時對他,真是跟教自己兒子一樣(,,?? . ??,,)。

我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天晚上九點下晚自習之後去跑步。有一天看著他在那個時間段也沒有事情,便拉著他一起下去跑。第一天沒有拒絕,第二天也沒有,便就這樣拉著他跑了整整一個高三。2014年國慶完了之後突然想天天做引體向上,便也拉著他一起去。每晚的九點,兩個少年在塑膠跑道上跑兩圈,再去乒乓球場旁的單杠上做引體向上,再急急忙忙地跑到洗手間,再急急忙忙趕到教室,多充實。

不過他從來都做引體向上的,他說他懶。從最開始只能做6個引體向上的我,在他陪伴了一年之後,2015年的6.7號晚上我也能做21個了,也是很感謝他的陪伴。

忘不了每天跑步時的輕快,都是男孩子,跑步時也可以契闊談宴,各種聊天。討論今天考試的難點啊,吐槽哪些題出錯了啊,談論妹紙啊。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聽著,他的語速很快,他的聲音好聽。

高三嘛,無非就是各種刷題,各種做作業。不過和他坐一起的時光,真的不覺得枯燥。兩個人上課的時候可以說說小話,爭論幾句,晚自習的時候還可以趁亂唱幾句歌(ps我們班課堂秩序極差),互相換著看課外書?嗯,高三也算是迄今最快樂最清閑的時光吧。

早晚飯時間可以算是平淡枯燥的生活中唯一比較有意思的活動了,想來,心情還是有些澎湃。一到飯點,全班六十多號人,爭先恐後地從兩扇狹小的門跑出教室,又從唯一的樓梯跑下去,經過跑到食堂前必經的小橋,全程將近1000米,到處是奔跑的人流。7.25打鈴吃飯,然而每天早自習到7.20後我們都沒了繼續讀書的慾望,他盯著表,說只掉五分鐘了,四分鐘,,,一分鐘了,,,,30秒,,快衝,兩人每次都配合地極好,會是班上最先衝出教室奔向食堂的兩人。有時候時間沒把握好或者是故意不想上早自習了,則會提前6分鐘左右跑出去。有時候會被班主任抓到,想到一起挨罵,也是挺不錯的回憶。

在食堂里,互相幫忙佔座,打飯,拿筷子,兩個人迅速的吃著,也聊著,那時可以天天看到他,真的好幸福。

有一段時間,因為和他同桌太久有些厭煩,老班又不可能給我安排除他以外的同桌,我就主動讓班主任把我排到教室的左后角獨自坐,倒數第三排,也巧,他也讓老班把他調在教室的右前角,第一排。每天上課,不輕易間往前一瞟就可以看到他的背影,瘦瘦的高高的。那時,我肯定是最早發現他有沒有換衣服的人。那背影,真的難忘。還好啊,坐在他那麼遠的後方,我熾熱的目光他不可能看到,也不會感到噁心吧,但願。

他坐在教室的右前方,守著門,所以每天我都會從那經過,他還是會在我經過的時候問我題 ,或者問我要不要吃他帶的牛肉乾。(????ω????)怎麼能食嗟來之食呢,爸爸的三觀那麼正自然是會婉拒的啊,瞬間感覺那時的自己好傻。

故事太多,文筆太差,每每回憶,感動地也是自己。

說來奇怪,那時快期末考試了,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可能是被老師們灌輸的思想毒害的原因吧,要以學習為重,怎麼可能去喜歡別人再去談戀愛呢?於是我把對那個女孩子的愛慕什麼的寫在紙蜻蜓上,在一個陽光正好的日子裡,從高樓扔下,希望紙蜻蜓能把我那躁動的心緒暫時帶走。幸運地,還挺管用。之後看到那個女孩子心裡確實平靜了許多,可能當時對她也不是那麼喜歡吧。

不過也挺感謝那個女生,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當時真正喜歡的是那個直男。因為當時雖然是喜歡了那個女孩子 但心中卻還是徨然若失,感覺心中缺了很大一塊東西,還是喜歡看他的背影,喜歡看他,喜歡想他。寒假雖然只有十天,除了寫作業學習什麼的,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想著開學看他,好吧,寒假過了,高三下學期了終於意識到自己喜歡那個直男了,我終於成功地把自己給掰彎了(?ω?)。

覺著自己很瘋狂,那是最後一次調座位。老班在黑板上寫著重新調出來的座位表時,心裡有的是緊張,多想多想。終於看到黑板上我的名字旁出現了他的姓氏時,內心瘋狂地叫囂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現在想到當時的心情,都會感到一絲可怕,我特么當時想男人是想瘋了么,那麼饑渴╮ (. ? ? ?.) ╭ 。幸好就這樣同桌直至畢業,各種小故事當然很多,開心有,不愉快也有。不過儘管偶爾有不愉快,但也不會影響兩個人每晚跑步的習慣,即使下雨也會看到兩個少年在雨中奔跑,即使颳風下雪。

高三後期我狀態極不穩定,成績下滑地厲害,伴隨著對他的喜歡,這兩種感情混在一起經常造成我情緒的崩潰,以及和他的冷戰。他是一個極其木訥的人,不太善於表達感情那段時間真是對不起他。還記得有一個星期三,歷史晚自習選擇題專項訓練,都是很簡單的題我卻錯了一大堆,他說了句什麼我和傻逼似的,那麼簡單還在錯,於是爆發了。我跑出了教室,從二樓跑到了天橋五樓,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我就想上去吹吹風透個氣,那卻下了個大暴雨,還特么刮大風。萬能的保暖校服留在教室,只穿了個長袖襯衫,天橋上又沒地方躲雨,真是凍死爸爸了(′?皿?`)好在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幸運的是我沒被歷史老師抓到哦(????ω????)

高考前兩個月時狀態恢復了,又滿血的狀態。又真切的意識到自己喜歡他,覺得以後畢業了再見很難便,,,,(〃?〃)開始肆無忌憚地摸他,最先肯定是大腿啦,感覺喜歡摸坐在我旁邊的人的大腿的習慣可能就是在那個階段養成的(?ω?),南方的夏天來的比較早,也是早早的換上了夏裝,穿上了短袖襯衫。很喜歡他穿那種按下去的紐扣襯衫,然後可以很方便地拉開衣服,看到裡面的(????ω????)手也可以不經意地略過(〃?〃)甚至是直接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 _ ?? ?)就是為了以後不留遺憾嘛,當然要在畢業之前把他摸遍啦(〃?〃)好在他脾氣也挺好,不過偶爾尺度大了,比方摸到了不可言說的地方還是會挨打(?ω?)

最後嘛,也常常在放假的時候約著自習,雖然半個月一天假。但,,,約到教室,一大早到教室了發現教室飛進一隻麻雀,我們就把門窗封死開始逮麻雀,兩個傻逼在教室逮了大半天浪費了一個上午最後還是沒有捉到麻雀也能算是自習?不過最後嘛,還是把窗戶打開放麻雀走了,兩年了,不知道它還活著沒有(?ω?)

因為是走讀,而且住的地方很近所以回家的時候有時會一起。但大部分時候,他都會一下課就走,而我還要刷幾道題,所以就遇不到啦。不過如果現在能回到那高中時代,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他一起走啊,到家刷題也是一樣嘛。運氣好的話,他走的晚或者我走的早,也能追上他,後來啊,他說啊如果後面有一個人在跑,他可以聽聲音來分辨是不是我,感動cry

後來的後來,高考了,畢業了也散了幾次步,壓過了整坐小城的馬路,想說自己喜歡他,卻終究是怕說出了之後連朋友都沒得做,默默地壓在心底,希望他能遇到一個愛他的好女孩。

再後來啊,說了自己喜歡他,壓根沒有指望他能回應,只希望不被厭惡就好。好在還是好好地在做朋友。前幾天還約在一起玩,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他,而我卻早已經變了。

花著比高中時代多的零花錢,逛著更大的街,像家人一樣逛超市買買買,也可以買酒了,我們卻回不去了。

喜歡你直接把錢甩過來的霸氣(雖然少)

喜歡和你像情侶一樣逛街買衣服

還喜歡看你

然而說再多也是自己的幻想,感動了自己卻感動不了別人。兩個人可以做情侶所做的很多事,可就是朋友。愛上直男,內心的每次歡喜都伴隨著心痛,絕望卻決絕。不過還好,至少時間會讓我們淡忘。
高中的故事,大家湊合著看吧。
PS現在真心求個男朋友(〃?〃)

所以,要不要給個贊呢(????ω????)


就像是一隻只能在黑夜中飄蕩的孤魂野鬼 愛上陽光 一方面 我想遠離他 不想陷的太深 一方面 又剋制不住自己向他靠近想對他好 直到自己變得很廉價變得很賤


愛你可能是我對你做過的最自私的事了。


高三那年,重新分班後認識了同宿舍的一個好哥們,長得很好看,身材也好,是我們班的「班草」,暫且叫他D吧。那會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我和D性子很合得來,很快就熟絡起來了,成了很要好的好兄弟,那也是我學習生涯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一開始,真的是手足一樣的感覺,他很陽光,身上自帶一種好聞的味道,一身正能量,班裡人和老師都喜歡他。我們成天形影不離又剛好是某一科的共同課代表,班裡的腐女們都開玩笑說我們是一對,久而久之連老師都拿我倆開玩笑,那會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後來發現我有些迷戀他的身影了,我坐在他的同桌的旁邊,我總是控制不住地去看他,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好聞的味道,一切都好像有魔力,把我吸引住了。一天,隔壁班的一個女同學來找他,聊天的時候問他,L是不是喜歡你?他後來笑著轉述給我說那個女生真是入戲太深,我也跟著笑,笑我自己原來才是那個入戲的人。冬天,學校里條件不好,暖氣還沒裝上,有時候我們都蓋了厚厚的被子還是冷,有一次我找了個借口(這個借口現在想想都覺得幼稚得可笑)說我做了個噩夢,夢裡有個老奶奶警告我不能自己一個人睡,不然會出事。於是我理所當然地就鑽進了他的被窩,床很小,我和他都得努力側著身子睡才能不掉下去,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伸出手臂抱住他,感受到他灼熱的肌膚,整個被窩裡都是他身上那種不知名的好聞味道,我緊緊貼著他的每一寸皮膚都燙得要命,緊張得不敢呼吸,半夜醒來發現我們面對著面,他呼出的氣像一把小扇子弄起的風,輕輕地打在我的臉上,我貪戀這種感覺,痴痴的看著他入了迷。因為班裡男生們都喜歡瘋鬧時候吃對方「豆腐」(抓胸),所以你們懂的,為了吃他豆腐真是費盡心思,他從小幫家裡干農活,有一身力氣,我和他較勁我就沒贏過。為了經常和他一個床睡,我就慫恿大家把床並在一起,兩個人一塊睡暖和,就這樣,就可以經常「同床共枕」了。那時他喜歡上班裡一個女生,就經常和我窩在被窩裡聊天,那會我也經常給他倆創造機會,也是希望他幸福吧。有時候我覺得我對他做的確實有些過了,但宿舍的同學們感覺都睜隻眼閉隻眼,舍長很愛拍照,他的手機留下了當年我們幾個最珍貴的回憶。後天天氣熱了,再也找不到機會和他睡一張床了,我還真的挺失落的。臨近高考,那種對他的感覺越來越濃,我開始有些悵然,不知到底應不應該告訴他,有一次他問我,畢業的時候要不要跟那個女孩告白,我還笑著說一定要啊,喜歡一個人怎麼能不說出來。(未完待續)


初一那時候我特別拽,很愛炫耀,只要看人不爽或者被人看不起就會開口罵或者做一些現在認為很幼稚的事情,G那時候只是我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初一上下學期的聲樂課考試我們都是一起考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關係。第一次唱的是首英文歌,第二次是中文的,那時候覺得很正常,什麼事都沒發生,也不會記著這些事,當然現在不一樣。第一次對他有感覺是初二那次老師調座位,我很不習慣。因為那時候我們上課的時候會很默契的把腳伸出來然後比比鞋的大小或者互相踹幾下然後就對對方笑笑便繼續聽課了(也許你們看起來很幼稚的事情但我仍記憶猶新)。于是之後就慢慢的喜歡上了。我開始接受腐女,她們會告訴我很多東西,其中有個特別好的朋友也是腐女L,我第一次跟她說出了真相,她說那就追啊,不行就直接上了他,我也只是笑了笑。漸漸的我跟他開始聯絡起來,QQ好像是他來加我的,他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們聊各種話題,他有時連洗澡的時候也會拍個照說我進去了,這些照片我一直保存著,想著到時候可以回憶。我越來越大膽,會向他開玩笑說要洗澡的照片,他從來拒絕,之後就經常約出來打球,每次走的時候我都會特別不舍。那天我去香港了,一個人坐在家裡跟他聊天,特無聊的扯到喜歡的人,他說他喜歡一個女的,然後問我喜歡誰,我特開玩笑的說假如是你呢,他發了個很驚奇的表情,回到別開玩笑,我說沒開玩笑,我以為我們會因此結束,結果他居然約我看電影,從香港回來之後我就去了電影院,結果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他才來的,呵。我就單相思,之後又一次問他假如我們在一起干情侶的事情會怎樣,他說噁心,我很不要臉的接著問,然後他走的時候下雨,他沒帶傘我問他要不要他說不用就走了,那天我跑到了教學樓最高層(那很少人進過)就坐在那哭,閨蜜就一個勁的過來安慰,我也不知道為他哭過多少次。之後我們的關係便開始淡化,我特別粘他,他不習慣吧就越來越遠離我,於是我們就吵了一架,半個學期都沒有說過話,但我每次看到他和別人玩在一起,特別是那種特親密的,心頭總很不舒服,就想不敢正眼對你,餘光卻掃了千萬遍。那次我叫了很多朋友來迎合他來讓他原諒我,那天我朋友打電話給他,開著揚聲器,我聽完了一整段差不多是罵我說我娘的話,我特傻逼的想了一夜。之後我會試著用各種方式接近他,會跟他撒嬌,會很想牽著他的手,很想。之後在外面喜歡上了一個男的,曾發誓要忘了G,卻發現最終只會更多傷疤。我常常會在他路過的時候特別大聲的講話,並且語無倫次。之後我很他又吵了一架,他說我煩不想理我,因此我們很近都沒有說過話,我也很少在提起他,但總會去搜他的QQ號看他簽名看他最近愛聽什麼,總以為他說的一些傷感的話會是對我說的,特傻逼。我最終以為不喜歡他了,打電話跟他說我們做回朋友,他同意了,卻依舊是我主動去加他,那時我真不喜歡他了,但聊多了之後就真的不一樣了,我對他又會到了原來那樣,我會因為他有喜歡的女生吃醋,會因為他換了個女生的頭像而生氣,會因為他對我的感情開玩笑的時候發怒。但是我最後發現,種種我做的這些事,都無濟於事,只因為他是個直男。畢業前,我很認真的挑了禮物,他說他想要一個情侶手環跟我帶,我說這是男女不是男男,他說差不多,買了。想了很久,他畢竟是個直男,他還說我有病要把我掰直,說我這病治好以後他就可以自動退出。禮物送到他手裡,我轉身,其實我很想他說:誒,一起帶吧。但沒有。我抱住他:三年了我愛你沒變。(真的三年了,我們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就我一個人在那像個智障一樣付出)
愛上直男不可怕,可怕你掰不彎他,自己已經把心給與給他了.


感受就是,雖然有得不到的痛苦和不甘心,但還是有幸福的時刻,無所謂值不值得。


T是很好的人,大學三年同宿舍,會踢球,很聰明,長相有稜角,眼睛深邃,有些難形容他的性格,因為他有man的一面,也有慫的一面,儘管三觀歪了,心地還是善良的。
我自己也覺得有些變態了...有時當他夜裡不在,我會抱著他的貼身衣物睡,嗅著他的體味,幻想他在我的懷裡,希望今夜我的夢裡有他。大概這就是所說的,感動了自己噁心了別人吧,然後我會替他把我抱過的衣服洗乾淨,在悄悄放回去,因為平時我也有給他洗過衣服,所以他也不會懷疑什麼。


本來想寫在「愛上直男是種什麼樣的體驗」下的,不料那個問題因為某些原因被關閉了,於是選擇po在此問題下。

在幾乎看完了所有的回答後,我決定寫寫自己的故事。
其實大概3年前就有這個想法了,還一度以為這個故事可能會精彩,後來想想根本不會的,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的獨角戲而已。
And yes, I"m not as cool as some others of you, so this story will be pretty lame I think.
「直男是毒藥」,I totally agree, 「我們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是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已掙扎了7年。
7年,我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昨晚毫無睡眠,想了想和他的這7年,才忽然發現,這7年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不確定3000字能不能一一寫完,但也不想如流水賬一般記錄完這7年,文筆也不好,這個東西就當寫給自己的吧,算是給自己的宣洩出口。


這是一個關於我,在7年前,愛上了我的一位初中同學,並且至今,都不知道結局會是怎樣發展的故事。

初一下。和他能成為朋友完全是因為一次座位安排,他坐在了我的後桌。他那時候可真是一個「壞學生」,基本都不聽課,經常上課找我說話(其實他也不是很外向,我也忘了他那時候為什麼會和我熟起來),那時我也正處於叛逆期,不想聽課時候就轉過去和他說話,後來就發展成了他假裝沒帶書,我們每節課側著身子共用一本書(初中座位安排沒有同桌),時不時假裝記一下筆記。 喜歡上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是為什麼呢,我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我就這樣放下了小學暗戀了4年的女生(是的我就是暗戀大師)。
和所有人一樣,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的,很慌,夜裡輾轉反側,問自己怎麼了?我為什麼天天想著一個男的?這意味著我的心理性別變成女的了嗎?也百度了很多,並且在網路上看到了很多喜歡男生的男生,才知道自己原來並不特殊。但畢竟,我還是幾乎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來接受自己喜歡上了他這個事實。
他和我成了好朋友,上課一起玩,下課也依然坐著說話,他很喜歡和人身體接觸(我當時也以為只是和我,後來發現他對所有人都這樣),說話時有時握著我的手臂,有時就如同牽著我的手一般。。 體育課自由活動時,不擅體育的我總顯得無所事事,本來在打籃球的他看到了,就和我一起,如同兩個小女生或者情侶一樣,在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兩顆單純幼稚的心談天說地。 「他是不是也喜歡我?」 那時候我就這樣想過,我們走得太近了。同學有好幾個開玩笑說我像他的小媳婦,「你們該不會在耍朋友吧」。表面有些尷尬,其實內心我還是挺開心的。
不久,他開始了他的第一段戀情。 我初中的班級不是很好,很多人有類似混社會的感覺。那種人是我最最反感了,偏偏他的初戀就是那樣的人,他的其他朋友也幾乎都是那樣的人,我就像是一個他單出來的朋友,我們倆沒有任何共同的朋友。 他告訴我他初吻了,我面無表情的聽他講細節,內心已想著那個女生的臉咒罵了一萬遍;他告訴我他分手了,我開心,不只是自私的開心,而是覺得那個女的對他的影響不好,離她遠點是好的,但又想到他心裡一定是難過的,於是耐心的安慰他。
他的第二段戀情是我們共同的一位朋友R,諷刺啊,我在喜歡上他之前也對那個女生有好感。他們好上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一段三角關係中被拋棄的一方,那段時間對他們倆一直愛理不理,心裡也一直非常難受。他們兩個一個星期就分手了,做回了普通朋友(我內心根本不承認這段戀情)。
時間來到了初二上,我和他還是那麼好的朋友。但也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我一直處於痛苦mix快樂之中。有時候真的感覺很痛苦,我真的不敢告訴他,一次實在受不了了一個人趴著課桌上哭,一群朋友圍過來問我怎麼了,他還非常關心的說:誰欺負你了我去打他。 我內心想著:就是你啊 就是你一直在欺負我... (後來換座位他再也沒有坐在我附近,座位是隨機變動的,我一直等著我們兩個再靠近得坐在一起,那再也沒有發生過..)
寒假來了,我們那時候都沒有手機,時不時在QQ上聊聊,也從來沒約過一起出去玩,我卻想見他想得要命,恨不得明天就開學。
呵呵,開學的那一天,卻是我最不想經歷,最忘不了的那一天。 2月底,那天好冷,我興高采烈的想著馬上見到他了,到了教室,他還沒來,我一個人坐著,等著。突然聽到了其他人說,「xxx轉學了..」 我不小心聽到了,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腦子一片空白「不可能的如果這樣他早告訴我了」,我就這樣一直看著他空空的座位,一直等他來,等到的卻是班主任來了,告訴了大家這個消息,那一天的其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大家還是和平時一樣快樂,即使是他的「朋友」,也像聽到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般,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失了魂一般。記得那天晚上哭到凌晨,枕頭真的全濕了,眼睛旁邊的皮膚碰一下都痛了。
「他沒有告訴我」 我真的對此非常生氣,他真的把我當朋友嗎?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此後兩個月,我在家像個沒事人一般,在學校里,沒有說一句話,天天當一個隱形人,面對朋友的關心也毫不回應,像一個傀儡的過了整整兩個月。 諷刺的是,後來發現他就在我家附近的學校,他中午放學時 我們走的路是相向的,我就這樣遇到了他。我問他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他微笑著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忘了」,我實在無力承受,也沒有精神對他發脾氣,但至少明確了:我在他生命中,真的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人就是這麼賤,我不敢也不想再面對他,於是放學走街對面,但卻一直望著這一邊,看到他了,我停下來,一直看到他消失在視線中。他和他的新同學說說笑笑,我為他高興,也為自己難過。一學期我就過著這樣 只期待中午放學時段的生活, 看到他了,我一整天都是開心的,錯過了,一整天都是鬱悶,心情實在難受了,就和他走同邊,假裝碰巧的遇見,彼此報以微笑,寒暄兩句,又匆忙的走開。。
於此同時我的成績直落千丈,叛逆期的我幾乎天天與父母吵架,內心壓抑得甚至有了自殘的行為。父親一直叫我轉學,說這個班風氣不好。我真想轉到他的學校去,但心裡也清楚那個昂貴的私立學校我去不起的。我一直不接受父親的要求,一次又一次的吵架,直到初三10月的一天,我突然意識到了,這樣下去我完了,我高中都考不上了,我就這樣突然的告訴了父親我要轉學,明天就轉。沒有告訴班上任何同學,第二天,我就走了。我想,我的叛逆期,也跟著那天,一起結束了。 (今天就寫到這)


我心裡養著一頭十歲的牡鹿。

那一年,我十五,他十四。

軍訓初見的那天,晴天的風放佛鴿子一般在他的迷彩里撲著翅膀,我覺得我看見了太陽。

就這樣,我「碰巧」地被分到他的旁邊,「碰巧」地和他做了同桌,「碰巧」地和他喜歡一樣的動漫,「碰巧」地和他放學順路。

那兩年形影不離,如同蜜月。他當我是他最好的兄弟。兩人會一起逃課去網吧打紅警三,看電影,逛街,旅遊,做陶藝。俊美如他者,自然蜂蝶群集,忍不可忍之下,我也年少任性了一把,他不知所措,從此默默疏遠我。

後來上了大學,終於知道了什麼是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每天買醉,發了瘋一樣地寫東西,然後把這段感情埋在潛意識的冰山最底。

太陽落山後,向日葵便只能寄望於流星了吧。

從此遊戲人生。

八年心理學浸染和閱人無數讓我變成了一個積年的老妖。這段時間裡,別說直男,情敵我都搞定過,皆如反掌。

但是,就好像脖子上套了鋼圈的魚鷹,不停地捕獵,但都只在嘴裡一過,胃裡還是空空如也。前任們抱怨我太理智,懷疑我性冷淡,我知道真正的原因在哪裡。

我透支了太多的甜蜜,我再也不會體驗心旌動蕩的感覺。我以為時間會消弭一切,但時間給了我一座監獄。

The night is no sun,even if numberless stars.

現在我真的沒有把握說我是他很好的朋友了,在煎蛋或者知乎看到有趣的東西,或者發現一部難得的電影,還是會忍不住猴子探寶似的第一時間發給他。

不過只是他很難得回復罷了,有時候是幾個小時,有時候是幾天,更多時候,就是石沉大海。

近次回國,他特意請假從其他城市來看我,給了我一個伴郎的名額。

欣然允諾。


明知道不可能有結果,還是飛蛾撲火地喜歡著那個人。
不敢表白,因為必然意味著失去一個朋友,但又不想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邊。
他主動找你說話,甚至只是笑一下,心都要化了;他和別的不管男的女的搞曖昧,都想撕了對方。
有同學聊天的時候說想給我男神介紹對象,我說在我畢業徹底離開他之前讓他保持單身好嗎。


閑著沒事看了一個網友的回答 我忽然就想寫寫我的故事
都沒什麼好結果 這是一句總結
高二那年當身邊的同學都陸續開始戀愛的時候 我依然不懂女生漂亮是什麼概念 到現在我都記得放學以後 擠出樓道 撒了一校園的男生女生 我掃一眼 就能判斷出那個男生的五官長得好看 身材不錯 穿衣品味真好 等等之類的 對於女生我真不懂
我到現在腦海里總是有一幅畫面 我還在小學 那是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 某天的下午 我跟妹妹從鄉下姥姥家坐著鄰居家的三輪車回縣城 一車的東西 我們倆被安排在尾部一個犄角旮旯里 靠駕駛室那頭坐著他們家倆兒子 炎夏的風拂面 三輪車龜速 車身抖動著 屁股都顫麻了 下半身都沒直覺了 車尾冒著濃重的黑煙 就在某個時間點 我看到了對面某個小子光腿短褲角 露出的黑色的一坨 (咱實事求是啊 細節我記不清了)我帶著羞恥感 好奇心 貪婪 看了一次又一次 現在想來可能那個時候我已經就成這樣了
有點偏題 接著說

第一個喜歡的直男 是高中同學 我哥們兒 他能歌善舞 好幾次校園歌手比賽預選都能進入決賽 而我在預選就被刷了 當然後來證明我也是可以的 甚至我比他更出色 那個時候下課 男同學玩的無外乎就是摸高 打鬧 他那時下課喜歡撩妹子 給妹子唱歌 就最新出的那種 記得最清楚有 該死的溫柔 還有 大長今 那個嗚啦啦那歌 跟我打鬧都一般以一個壓一個 然後臉對臉問 服不服 這句結束 每每那個時候老想親他 自己糾結過很長時間 後來跟他說了 他不表態 再後來我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然中間好多次撕扯矛盾鬧彆扭付出之類的 每到那個時候人人都一樣 我不想在這兒累贅 09年高中畢業 他進廠做了工人 我進了大學 13年畢業回來 我也進了廠 殊途同歸 15年他結婚了 到現在家庭美滿 要說我現在對他的想法 其實說有沒有 說沒有也有 舉個例子 前段時間他帶著媳婦兒兒子在街上溜達 偶遇 我一眼看見那小孩兒手臟 還往嘴裡送 我就近買了包濕巾 本想給小孩兒擦手擦嘴 結果小孩兒人生 我給了他媳婦兒(我覺得我將來一定是個好父親 至少有耐心 平和 細心 但我終究不會是個好丈夫)站街上聊了幾句 當天晚上夢到我給他口 醒來褲子都濕了 這是第二次 最近這兩天早晨上班 都能碰上 但已經沒有那時的那種瘋狂愛的感覺 就只是聊聊天

第二個喜歡的直男 是高中同學 隔壁班的 偏現在我的喜好 運動類型 蠻瘦的 那個時候下課會等在樓道里偶遇 能看到他就高興不得了 摸准了他每天下午放學會在球場打籃球 我下午都不回家吃飯 就坐球場邊上看他 買了水 不敢給人 自己咚咚咚都灌了 跳起來投籃 看見他的肚子 跟撿到錢似的 他過生日 寫段話 乘廣播員的職務之便 給人送祝福 點歌 (那張條 我在前幾天整理書櫃的時候找見了 看著笑了半天)有次他曠課打籃球 我正好體育課 名正言順坐籃筐下看球 他跳起來被人推倒了 跌落在地 胳膊肘 膝蓋擦破了流血 我心噔噔跳 給人扶起來 偷溜出去校外給買了創可貼 碘伏和棉棒 鼓了相當大勇氣 下了課把他從教室里叫出來 把東西給他 他收了創可貼 對我說謝謝 我血都沖腦門了 同年的除夕夜 我給他發了Q郵件說明我的意思 大年初一 他的空間日誌 完整貼出了我的郵件內容 說我是 全校最有名的變態 之類的云云 我沒有惱怒 給他回 可以不接受 但沒必要這樣誇大其詞羞辱 後來他刪了 高三他轉校了 據說去了某個知名高中衝刺學習 再後來聽說考了本地一個大學

第三個喜歡的直男 是高中同學 隔壁班的 那小子白白嫩嫩 一個學期就一套貴人鳥運動服套裝 我以為他是 結果人是鋼鐵直男 高三衝刺階段 不敢打擾 而且我也顧不上 偶爾下課樓道里 上廁所路上偶遇 我都跟在後面 看著他的背影 快畢業的時候 給他張照片 寫了祝福的話 還有電話 Q號 大一愚人節 我發信息說了我的意思 結果收到的是 你這個213 你居然是那個 滾 不懂213啥意思 百度以後才知道是2B 企圖挽回至少做朋友 但未果 多年以後我換了iphone 找到了他的Cloud號 試著發了條信息 居然回過來了 問我是誰 我報了名字 他說 都怪當年太年輕 見得少 不懂 寒暄許久 其實我從沒怨過他 去年夏天 在他家樓下的婚紗照店裡 看到他大幅的婚紗照 郎才女貌 才知道他已有婚約 心裡五味雜陳 但卻是真心的祝福
跟直男或多或少都有些故事 但印象最深的就是這三個 當然這些故事還在繼續 比如說 這個月25號晚上的事(具體見別的回答)
我依然在喜歡直男的路上前赴後繼
但感受都很苦澀
只是慢慢學會了保護自己

附: 沒臉照一張


我以朋友,以兄弟的身份,伴了你這麼多年。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無非是愛而不得,悲傷難過。
可對你的所有喜歡,都是我真正的喜歡。
我可以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你,也可以清楚的記著你的每一個喜好。
最後得到的,是坐在摩托車上從背後給你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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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不著,想要來完善這個答案,不管有沒有人看,我都想認真的回答完這個問題。
喜歡他六年,這是第六個年頭,從初三第一面到大二。
初見時動情,不是因為他帥氣,只是覺得感覺很對,很想跟他在一起。後來慢慢接近,慢慢熟悉,覺得更為動心。
高一真心話大冒險,他輸了,要吻一個人,他吻了我,我的初吻。
剛住校時,冬天晚上暖氣會停,我有點畏寒,瑟瑟發抖,他二話不說爬到我床上,抱著我睡,一個冬天。
……很多很多,行動和暖心都讓我一點點付出自己。
高二分文理,他理我文,為了跟他每天能多相處一點,我慌稱我家租的房子在他家對面,只是為了那一截同路,我每天從小城的最南跑到最北,我見過四季輪迴不同時間景色下的小城。也遇到過得以倖免的車禍,爬起來檢查了下沒大問題,就往過趕怕他著急。結果他還是沒等我。
高三畢業,他學車,一個人在租住的房子里,我照顧了他整整一個假期,從日常起居到洗衣做飯,我感覺到的,是短暫的幸福。
他的大學是我選的,專業是我選的,我甚至熟悉他報考學校的學長學姐,跟他們打得火熱。
高四,我補習,我說,你等我,我去找你。
他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啊。那天我走,你為什麼哭,每次我騎車帶你,你總會抱著我……很多很多,我都覺得你喜歡我,我跟你說過,我覺得同性戀噁心,我也說過,如果你是,你就滾。」
高四,在我最需要你陪伴的時候,你走了,我一個人走完了全程,孤軍奮戰,卻又異常冷靜。
你走了真好,我不用在猜測你的喜怒哀樂,不用在用心的記著你的每一個喜好。你走了真好,我不用活的不像我自己,不用因為你的一句話而瞬間失落。
可是,你走了,我卻還記得你的穿衣尺碼,記得你的每一個動作,甚至你的淚痣。可是,你走了,我卻還記得你不喜歡吃豆瓣醬,記得你轉氨酶偏高,不能吃太油膩。可是,你走了,我卻還清楚的記得你的生日,記得你和我打球的身影。
你知道嗎?每到你生日那天,我都一個人坐著,因為我知道,陪著你的,不再是我。我很難過。
你知道嗎?我後來很多次的路過你以前租住的地方,也進去過,裡面的租客換了,可我還是能記起來你在哪兒,做過什麼。
你知道嗎?我後來也試著去拍過拖,可是見到第一面,我都會想到你,覺得喜歡不起來,統統拒絕了。
一年,兩年……我沒忍心刪了你,也再沒聯繫過你,我看了那麼多文章,寫了那麼多文章,卻仍然無法做到克制自己的情緒。
有時候想說,你回來吧,我在等你。有時候想說,讓他過去吧,無不可過去之事,有尚未遇見之人。
做不到啊。第七年,我們,考研見吧。
以上_謝謝


(內容有點像小黃文,非戰鬥人員請撤離)
我大概永遠忘不了高中的時候和他的故事。
我們是火車迷,就是那種特別喜歡看火車,拍火車的人。這個愛好並不是那麼大眾。
2013年的夏末,當時的我嘴上說自己是男女通吃,身體卻無比誠實的只喜歡男性的肉體。現在想想,大概就是那時候對自己的性取向沒有覺醒而又恐同的日子吧。
那時候無所事事,天天在貼吧潛水。火車迷圈子太小,能遇見個志同道合的人實在是不容易。當然,遇見個自己看上眼的好少年,更難。
這個時候,他出現了。
我發現我們生活在同一所城市,我開始追尋他的蛛絲馬跡,發現他還是我的學弟。
我發現了他的照片,並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孩子。但是畢竟是個有這樣一個小眾的共同愛好的人,真是相見恨晚。
我開始在學校找他。滿世界找他。終於,在那個我發泄了無數次慾望的廁所,我遇見了他。
我們相認了。
他很高興,我也很高興,畢竟遇見有這種共同愛好的人太不容易。他開始天天找我,交流共同的愛好。
「誒,你的小基友來找你了。」基腐氣息濃厚的高中里,這個丑到沒朋友的糙漢有了自己的小基友。
彼時我還是很克制,在他面前還是一副紳士模樣。其實那時候我自己也意識不到我喜歡男孩子。一直整個高二,我們都是愉快的親密無間的關係。學校里,他只和我在一起玩,我只和他在一起玩。
他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那時候什麼都不懂,而我也沒什麼扒光他的慾望,沉醉於學校里其他的幾個男孩子的肉體。但是我們真的是天天下了課就在一起,親密無間的。
那是2014年的6月,那時候我拉著他的手走在學校里,我們一起去看新教學樓的工地,想像著那棟樓的樣子,談論著我們喜歡的火車。他要來了我的手機號,我們不在學校的時候就簡訊交流。當然,那時候基本上還都是火車火車的話題,我想和他談論一些羞羞的不可描述的話題,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高三之前的暑假,補課十分繁忙,他卻閑的飛起。我告訴他哪趟車值得去坐,哪裡有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好車,他就過去,然後和我發簡訊。
那時候,大概,我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小嘍啰了?反正,這一種親密無間的關係,我沒有體驗過。
高三來了。
因為得罪了一些朋友,我開始孤單起來。這時候,學校里只有他是我的依靠。還有,那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慢慢的覺得他就是屬於我的,沒有什麼人能夠比我更加親近他。我看見他和別的男孩子在一起走路的時候,會生氣,會吃醋。
最重要的是,我和他,開始涉及性了。
他,嬌小瘦弱,小肉棒更是小的不可描述。我開始抓住這個不放,拿這個和他調侃。
那時候,總是在一個個課間,我從教學樓東門出來,去廁所解決生理問題(嗯哼兩重意思,你懂的),同時看見他從教學樓中門出來,看見我就開始跑起來,一臉微笑的來到我身邊,我再嘲諷他的短處一番。我們談笑風生,一起走進廁所解決問題。
我記得,當時我最喜歡和他拉拉扯扯的在一起玩。我還把他的上衣不小心扯破了。唉,真的對不起他。
我記得,當時我們一起談論火車迷談論的一切。有時候他會遇見另外幾個他的同性好朋友,然後我會吃醋。
我記得,我想等我們都考上大學,我們就天天在一起,在一起去看火車,在一起去坐火車運轉。想到這些,那時候我會笑出來。
大概,那時候,我已經愛上他了吧。雖然,我還是放不下那幾個可愛的肉體。
從長相上來說,他並不是我的理想型。他的肉體,那時候不能讓我滿意。但是,他,在我心中,無可替代。
春節過去了,高三下學期。
學習還是那樣,我還是忙裡偷閒,和他捕捉愛的小遊戲。
那個春日的傍晚,還是在公廁里。
他第一次仔細觀察我的小兄弟。
「誒,我好後悔沒有帶手機過來啊。」
我和他相視一笑,我想,他是想把我的小兄弟拍下來收藏吧。
那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那天以後,我便開始把手伸向他那個不可描述的小東西。
第一次感受那種不可描述的感覺。啊,帶著少年的體溫,那樣溫熱,軟軟的,又嫩又滑。
那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東西。能夠把手放上去,是莫大的享受。
於是,在之後的很久很久,在許多不可描述的地方,發生了許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是我摸過的最可愛的東西。
只要天天能夠摸到他的那個東西,還要啥自行車呢?
那時候我已經完全把他當做自己的戀人了。別人問我:你是不是gay?我說,是的,他是我對象。別人告訴他,我是gay,他不會嫌棄嗎?他說不會。
我在教室門口和樓梯間里壁咚他,夏日裡少年的短褲下面的腿彼此盤繞,隔著薄薄的衣衫我感受著他的肉體。絲毫不懼班主任的眼神。
壁咚的時候有沒有小帳篷我不記得了,但是當我撫摸他那軟軟熱熱的小東西的時候,我的身體很誠實。

五月,和某箇舊友徹底鬧翻。
我在QQ空間寫了一條說說,意思是我之前對那舊友發脾氣真的不應該,我錯了。
他評論了一句話:咱倆好基友一輩子。
我看見這句話的時候,感動的要流淚。
拍畢業照那天,同學們都在合影留念,而我只是抱著他。
他說,我們「友盡了」,我說怎麼會,我們要一生一世。(他是說我畢業了,以後在學校見不到了)

六月八日,高考結束。
我回到家拿起手機,只看見兩條簡訊。是他發給我的。一條是祝賀我高考結束,另一條問我在哪裡。
我在家啊,你在哪裡?
我在考場門口等你呢。
那一瞬間我真的是感動到哭。如果這都不算愛,還有什麼是真愛?
那天晚上,我和他煲了半小時電話粥。
我覺得我一直都像父親一樣關心他。我關心他的學習成績,關心他在學校里的表現。當然,我還享受他的肉體。他不反抗,我也不懼別人的眼神。
高考結束第二天,我忘了誰約的誰了,反正我們一起出來玩了。
我買了一份答案,核對了一遍,感覺這次穩了。我很高興,把他抱在懷裡,抱著他跳起來。我看見了街上便利店老闆娘的微笑。
我把所有的最有意義的複習資料送給他。他成績和我差距太大,我只是想對他好,我們要好好的,我們將來要去同一座城市上大學,我們,要到天荒地老。
月底,高考成績揭曉,令我絕望。

七月,他期末考試結束,開始了一個短暫的暑假。
那時候,在一個朋友的點化下,我算是讀懂了自己?反正我知道,我,愛上他了。
我們一起出來看火車,荒無人煙的鐵路沿線,我抱著他,脫下他的褲子,摸起了那個不可描述的東西。反正荒無人煙沒人看見。
摸著我的小兄弟,他一定很幸福。我一廂情願。
我們去運轉(坐火車),夏日的硬座車廂里,我們坐著兩人座,我用手臂摟著他,時不時在裡面摸一摸。然後,我們走進廁所,鎖上門,我脫下他的褲子,開始享受。
我拿著相機,拍和他在一起的照片。我忘記了最開始對他長相的不滿,相反,他,是我心中,最可愛的正太。
我幻想著,一年以後,他考上大學,我們一起出去玩,在賓館裡,我脫光他的衣服,我們赤裸著相見,彼此在抱著對方,感受彼此的體溫。
高考成績很不好,可是有他在一起,似乎一切並不是糟透了。

八月,我家搬了家,他開始補課。
他很久很久才會有三天的休息時間,我無比珍視這相聚的機會。
讓我插一下你好不好?我問他。
不行,摸可以,Hulu也可以,就是那樣不行。
其實我心裡也不想插他,因為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比起屁股,我還是更喜歡正面的那個東西。但是有人告訴我那樣很爽很爽,我一廂情願認為他也許想要。
那天晚上,我家沒人。
我們Hulu好嗎?他給我發簡訊。
我當然願意。
我騎車迎接他,帶他走進家裡。我們在對方面前脫光衣服,他半躺在我床上,渾身是汗。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鞋子有一種奇怪的刺鼻氣味。不是臭味,是一種有機物的刺激性氣味,也許是膠水什麼的。我很掃興。
我摸了摸他的小東西,他不舉。其實,每一次,他都是這樣。雖然軟軟的熱熱的很可愛,但是,我總感覺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這樣?
過來擼我,我說。
他來了。我射到了他的大腿上。
我迅速進入賢者模式。我怕,害怕父母突然回來,雖然,我反鎖了三層大門。
我從床頭櫃里抽出紙巾,遞給他,自己也擦起來。然後把紙巾扔進馬桶。
我讓他到樓下等我,我收拾好一切,下了樓,騎上自行車,我們一起去吃冰淇淋。
甜品店。
「什麼感覺,爽嗎?」
「就像腿上被吐了一口痰。你個死基佬。」
我們騎上自行車,走到了城市郊區的菜地。風兒只是吹拂,特別舒服。
我把他送回了家。
「改天,我們一起去爬泰山吧。」他說
「好啊」
一星期後,他的休息時間到了。我們去車站對過的城市裡買東西帶著吃。
我買了一根碩大的香腸放在包里。
那夜裡在下雨,我們走在山路上。說著話。
那一刻,我想,我是最幸福的男孩子。有他在一起,還圖什麼?
天亮了,我們在南天門。他坐在我身邊,默默不出聲。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著我不做聲」我在空間寫下說說。
我沉浸在戀愛的酸腐味里。
山下。
「你下次休息的時候,我們去哪裡玩呢?」
「你個壞蛋,我可是要高三的學生了,不能玩了。」
「嗯,好好好。你要好好學習啊。」
那天下午在回家的火車上,他默默不出聲。
簡訊的內容也開始微妙起來,似乎要爭吵。
我開學的日子也臨近了。

9月3日。
那天晚上我就要離開了。我真的很捨不得他。我要他給我發他的小兄弟的照片給我,我要進行日常的聊騷遊戲。
他罵我死基佬。
傍晚。
我再去看一眼這座校園和校園裡的他。還是老地方,我等來了他。
我想抱著他,他的身體是涼的。我們之間的小情話,也不是那麼愉快了。
我感覺怪怪的,卻不知道是怎麼了。
上了火車,坐在卧鋪上,手機響了。
「跟你商量個事,以後咱倆就是一般朋友關係。我不想再這樣了」
這是絕交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來這一出。
窗外是夜色下的京滬線,我的心兒亂如麻。
我久久睡不著。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一連幾天,我都摸不著頭腦。
他只是罵我,罵我死基佬,同性戀怪物。他,怎麼了?
那天,我學著他的語氣,發了一條超長的簡訊給他,想要搞清楚究竟怎麼了?
「你那天說的什麼心上人,跟我做的那些事情令我噁心。我不明白,兩個大老爺們搞在一起,不噁心嗎?」
我怔住了。
他對這一切感到噁心。
他是直男,他的心終究屬於女孩子。
我們的故事,大概是這樣結束了吧?不,我不相信。
「他高三太忙了,一定是不想讓我打擾他。」我安慰自己。
我聽著《匆匆那年》,回想著我們的匆匆那年,眼淚就流了出來。我們一時糊塗,留下了多少難以承受誓言?也許只有等別人兌現吧。
我幻想著,在來年六月的一天,我們重新相逢,彼此擁抱,吻著對方,淚水雨水交織。此刻,世界只有愛。。。

來年的六月,他終究沒有回來。
暑假我又不止一次遇見他,可惜我們成為了最陌生的陌生人。
我通過別人問他,我們繼續做普通朋友好嗎?
他不同意。他說,在他的世界裡,已經沒有了我這個人。
我的心碎成了渣渣。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接受男孩子和男孩子的愛情。有些時候,讓別人知道了這些東西,也許會失去朋友。
我又開始選擇深櫃。因為,我不敢失去朋友。有人問我為什麼和他鬧翻了,我不說話。
他提出友盡的一年以後,我終於理解了他。他就是直男,喜歡女孩子的男孩子。我默默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現在旗幟鮮明的反同。他想要女朋友。
我開始後悔。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自己。我就這樣親手培養了一個恐同者。

如今快兩年過去了,我已經走出了那段陰影,也開始尋找新的愛情。他好像也是。
他,也許終究會忘記我吧,我呢?也許會,也許不會吧。
願我們都能夠被溫柔以待。


他是一隻萌萌的小熊直男。
和他去某家電影院的VIP廳看電影,廳里的座位居然全是類似小沙發一樣兩人座,開心到瘋掉。
和他在一起時忍不住想動手動腳,假裝喝醉了酒亂摸。
看到他和別的男生走得近時會有嫉妒感。
總是想著理由和話題在微信上騷擾他。如果是他先微信我更是樂得心跳加速。
做夢夢到在blued上看到了他。
朋友圈,微博上他的狀態總是第一個點贊。
從一開始就知道兩個人是不可能的,可是誰又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呢。其實還是會感謝他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當年還在上學的時候,他追一個女生,永遠在他爸媽面前拿我做擋箭牌,他爸媽問我,我都是幫著他說,可又有誰知道我心裡的疼。


喜歡一個怎麼都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 這種感受根本不需要用性取向來區分(=A=)


以朋友的身份像愛人般的陪伴,我愛你,卻也只能我愛你。


感覺啊。我還記得當時的自己所有感受都是以他為中心。他的快樂必須跟我有關,否則我就會不開心。他有憂愁,我會第一時間觀察到,那種想問問他怎麼了的心情卻還要隱忍,糾結了半天然後鼓起勇氣去問他。他說沒事,然後我又一臉無所謂的跟他說這有什麼啊,說出來看哥給你解決。過程中不斷放下自己自尊不斷撿起自己自尊,如此循環。自己受欺負不要緊,但是還是會看他的反應。絕不容許他受欺負。藉助許多事情不斷測試我在他心裡的地位。現在想想更覺可悲。然而我們之間始終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的距離,再也無法走近。再到後來,他有女朋友,我的心就徹底死了。我不願傷害和被傷害。於是就默默在他身邊,從「朋友」到真正的朋友。
也許他的心裡有你的位置,但是很小。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很高興我的人生中有他的陪伴。
喜歡上一個人,甚至愛上一個人,不由自己選擇。愛上直男,確實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可不也是一段財富嗎。如今想來,那些過去,那個過去的自己,還真可愛,不是嗎?


愛上身體 可是她還有個大腦


所愛之人都是直男,我把一路完整的心理歷程寫於此。

(一)

當第一次被問及「你是直的還是彎的?」,我一臉茫然,因為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是初二的一天,當然朋友只是無惡意的打趣,竟還逼我選一個,我猶豫了一下

「彎的吧。」

於是他們捧腹大笑,然後向我解釋了直男與彎男,我想任何第一次聽到同性戀概念時的人一樣目瞪口呆。

「男人還能喜歡男人?」我誇張的重複了三遍。如今想起來十分尷尬,自己不就是嗎?

然而其實這次談話並沒有讓我產生很大的思考,我僅僅將其當作笑談,便不多慮了,只是感覺自己貌似有一些傾向。

後來過生日時朋友送我一本《重口味心理學》,裡面有專門講同性戀這一章的。

我和兩個好朋友坐在公交車上,我正大光明地津津有味地看著這一章,並指著其中的金賽性向圖對他們說:「你們屬於哪一類啊?」

一個說他是完全異性戀,一個選擇了雙性偏女性,而我選擇了雙性偏男性。

對於這一次所謂出櫃,我是並沒有概念的,是極為單純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我們也權當玩笑沒往心裡去。

至此以後,我不再暴露自己的性取向,因為我彷彿認識到自己是個異類,並不十分光彩,後來在網上查怎樣翻包皮時,無意彈出了gay吧。

頓時一個新世界便向我打開了。

但是當時裡面還未有現在這麼污濁,爆照交友的並不太多,多是一些耽美文,因為我並不是對男人的身體感興趣,而是其品質特點,所以哪怕是有人爆照我也並不會看。Black di的《人生若只如初見,我與他的十二年》則成為我的啟蒙文章,因為大黑的文學素養也比較好,也便令我愛不釋手,連續幾個晚上熬夜看完了,當時正是中招考試前夕。

曾為王若飛和周毓笛的優秀折服,為他們的冷戰懊惱,為他們相互告白的那一天感動到落淚……那是愛情,我想。

於是想起小學有個好朋友天天往我身上蹭,一遍一遍肉麻的叫著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華兒~」聽起來像「花兒」。有段時間因為他告訴了我一個錯誤的他自稱超厲害的遊戲賬號,我就假裝再也不理他了。他求著我理我偏不理,這個關係竟持續到小學畢業。畢竟什麼都不懂。他大概是gay吧?

(二)

畢竟同志是少數,在學校我並沒有遇到,但竟又有一個公開追男生的人,可惜我不認識。所以大多都是直男,「直男是毒藥」俗話說。我以身試法了兩次,他們都讓我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是極其奇妙的感受,那一刻我只感覺世界只剩下我和他,空氣凝結時光靜止,有無數話噴涌而出卻呆立不動,久久不可平復。

我在市裡最好的高中,高一。軍訓第一天站軍姿時,我看到了他,小傑,一個矮瘦的長相極為普通的男孩。因為我個子算高站在後排無意瞥到他,於是目光便一直停留於那兒。

也許那是一種保護欲,因為他實在是太普通甚至弱小,讓人可憐。

也許那是一種長期單身的佔有慾,是必然發生的,而並不是因為他的出現。

也是那果真是一種愛情,因為我感覺世界頓時那麼美好,想與他白頭。

更也許,那是一種命運的驅使。

我們認識了,在炎熱的八月夏日。蟬鳴伴著我們的相識,月光照亮我們的道路。

「王華」我自報家門。

「傑」他羞澀地說。

我心裡默念,有門。

軍訓的最後一天,拓展訓練,有一個環節是找一個最好的朋友分別扮演瞎子和聾子,把校園走一遍。我只見他遠遠地直愣愣地望著我,眼神充滿了期待。因為他並不擅長打交道,朋友也不多,而近段時間我們形影不離,大概他以為我是最好的朋友。

那是極其美好的遊戲,我至今難忘,因為他的存在。我是瞎子,於是他牽著我的手,用肢體動作耐心的牽引著我走過校園。他努力憋著說話,用極其細膩的動作引導笨拙的我。那種幸福是無法言說的,我想倘若他哪一天能成為我的男友,死也值了。

但是這卻是僅有的幾次美好回憶,現實並未向美好的方向發展,充其量我們的關係是曖昧。他是一個完全的直男,在與所有人都熟了之後,本性便逐漸顯現。我不想再花筆墨追憶他,如果前期我是極其愛他的,後期便早已沒有了愛情,甚至恨。由愛生恨是最悲劇的事情,我深知。

初春,我第一次帶他去公園,那是一個美麗的在黃河之邊的公園。我們站在黃河邊上的石頭上,看著遠方的山巒,此起彼伏。

他掀起自己的衣服,伸個懶腰。他是在故意撩我?還是僅僅一個極為平常的動作。我盯著他那半遮的肚子,愣在那兒。我並沒有表露我的心聲,我知道他是直男,我怕連朋友的做不了。回到宿舍後,我幫他收被子,因為宿舍中只有我們倆,曖昧的氣息更加濃烈。

我緊貼著他,手輕輕撫摸他的腰,然後用一種不重但有強制意味的力道將他按在床上,讓他靠著被子。我的心跳快到了極點,有一種極強大的衝動吻他,墜入愛河。

他面無表情,也沒有反抗,我不知道他的態度。

「算了」我輕聲說,輕到只有我的心靈能聽見。

那是我們距離最近的一刻。

我們形影不離的關係持續了半年多,春末,我們又一次去公園玩,那天我是下定決心要表白。我們騎著自行車,在傍河的路上穿梭。

累了,我們躺在土地上。我側身看他,說:「我在你心目中什麼地位?我是你哥嗎?」

「不是」他竟沒有猶豫。

我轉身抱他,可他這次卻毫不猶豫的掙開,眼神中夾雜著憤怒。

那是憤怒,我想。我其實還沒有說,當時有個女孩正喜歡他,而他和那個女孩在我們班已經是公認的梗了。我為此吃盡了醋。

那是憤怒,我確信。腦袋裡只有一個聲音「放棄吧,不要害他」

於是乎,我極力平靜地與他回學校,說說笑笑。第二天,殘忍的是,我不再等他吃飯,不再說話,從此形同陌路。後兩年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很極端。也許是我只描述了其中美好的部分,我單戀所受的煎熬,一種是真情的憋悶,一種是無盡的自責,他家庭條件不好,父母千辛萬苦送過來,被最好的朋友掰彎了?他的未來怎麼辦,哪怕成功了,萬一分開了,他又怎麼辦?這些後果是我無法承擔的。

所以他掙開的那一刻,我的心痛到了極點。我不能這樣自私,如果愛他,就離開吧。

(三)

關於傑的事不再贅余,只是一年後的中秋班級聚會上,他竟用嘴親同班一個男同學,看的我目瞪口呆;而兩年後,他牽著女朋友的手,女朋友嬌氣地躺在他的懷裡,更令我感慨萬千。「真的變了」我說,心裡百感交集。

我常常想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思考的結果是孤獨。

我有一種救世主的思想,不願附和有權勢的人,專喜歡無依無靠的孤獨者,渴望成為他們唯一的支柱。而我也是一個極其孤獨的人,我的興趣和性趣跟大多數人不同。當他們成群結隊上網時,我會安靜的讀書學習;當他們在宿舍里喧囂時,我會一人坐在床上冥想或讀書;一人吃飯,一人出行……最鍾愛的是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

在極其平常的一天中午,當我在食堂中吃飯時,卻猛然瞥見了「他」,只見他背個紅色小包,身穿格子襯衫,體型微胖,動作乾脆利落,孤身一人吃飯。由於是背影,我沒有看見臉,卻給我無限遐想,正如朱自清的《背影》一般。

我熱愛足球,並且踢得不賴,在場上是主力。我驚喜的發現他竟也踢球,於是我們常常一起踢。他踢球的時候極為可愛,因為身體微胖(80kg),跑起步來一晃一晃,卻不服輸,非要搶到球,大喊著沖向門去。我們打對班時,我會故意不輕易過他,而是耍耍他,讓他死活搶不到球,甚至摔幾跤,然後他氣喘吁吁地說:「你走吧,老夫不搶了」

他有一張很帥氣的面龐,至少在我看來,在陽光的映襯下,格外可愛。

他人脈很好,別人親切的叫他外號:「小力」

也許是因為喜歡他的緣故,我並沒有輕易認識他,反而更有一些不自然。

高二初夏的一天,是我們認識的一天,我永生難忘。

我恰巧在超市遇到小力,十分興奮,便亂拿了個東西,嬉皮笑臉的插他隊(他後面只有一個人,可憐他了),說:

「小力,是嗎?」

「是啊」

「你是哪個li啊,我到底不清楚呢,你這名字怎麼來的?」

然後他微笑著解釋,解釋的內容我並不仔細聽,我只是看著他微微上揚的嘴唇和每一次微笑帶動的皺紋,那麼親切那麼可愛。那雙靈動的眼睛隨時發出電的火光,將我的心波動。我一時間語無倫次,只是點頭。我完完全全沉入愛河。

「原來是這樣,」我假裝認真聽了,「聽起來像個女生的名字」

我們相視而笑,一同走出了超市,分離。

「Ich liebe dich」我說。

「什麼?」他一臉茫然。

「德語的再見」我笑了笑。

我騙了你,那是德語的我愛你。我也騙了我自己。

(四)

小力的班級在我樓下,吃飯時我總會偷偷跟著他,在食堂偶遇。這是另一種形式的監視,他一日三餐去的哪個食堂,放學去哪玩我都瞭然於心。為了防止引起懷疑以及友誼的物極必反,我仔細思考了我們多久見一次合適,不讓他生煩。並且我細心研究了他的習慣路線,步伐速度,並計算出了去每個食堂的時間,列了一張表格。為了爭求偶遇,我當時也是瘋了。學習什麼排在了第二位,整天腦袋裡都是他。

和他一起吃飯是我難忘的美好回憶,他總去二樓也就是他所在的樓層的餐廳(教學樓餐廳連著),而二樓的飯實在不能恭維,且其中有一股怪味令我頭暈氣悶。但這都無所謂,即使我吃完甚至到宿舍要吐出來,只要能看著他,一切都值。特別是他吃的還很快。關於看他吃飯的樣子,曾經我的英文日記中這樣寫道:「Seeing his smiling face and hearing his attractive voice,how I want to tell him 『hi,do you know,I love you so much』」

因為總是硬撐著吃完,不久以後,我會換上輕度厭食症,令我再也無法忍受二樓的味道,一度不想吃飯。

小力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比我還要理想。他有許多奇思妙想,對未來充滿想法,同時擁有很好的素質。每次吃完飯,他都會將所有掉落在桌子上的殘渣清進碗里倒掉。於是這個習慣深入我的骨髓。這或許是愛情帶給我的影響。他學習很好,起碼在當時,我們倆都是各自班裡的尖子。

他說:「我理綜要考290!」

我一時有些驚愕,這樣的目標不是我能想的。我英語拔尖,語文素養較好,但理綜是極大的弱勢,這在以後的高考中體現的淋漓盡致。而他高考理綜也與290相差不多,英語卻脫了後腿。

不知為何,我會十分嫉妒他學習比我好,我似乎認為,只有我學習強於他,我才有資本有資格追他,給他以正面的影響;同時作為一個「攻」,我得有一些霸氣。所以我努力學習,雖然結果並不很理想,但不後悔。

小力喜歡生物,在自製的塑料花盆養一些花花草草,沒事還去調查豐富度。那天我們一起去學校的花園找好看的花朵栽培,天濛濛細雨。這個花園成為我滿載回憶的地方,每每回來看母校,都要去花園追憶,淚流滿面。

因為他,我開始接觸詩歌,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我有無限的來自愛泉的靈感,寫下許多小詩。但此時詩歌大抵是不成熟的,是「矯情的」,但何必苛責一個熱戀中的人呢。

(五)

記得一次放假過後的夜晚放學回宿舍,因為在班裡多學一會習,回去的路上人已很少。不料小力卻從我後面跑出來,他剪了頭髮。

小力扒拉扒拉頭髮:「我帥不帥?」其實他就是剪短了。

我竟幾乎愣住了,這難道只是打個招呼?還是某種暗示?我隨即開始懷疑他的性取向。

「帥啊,你最帥」我開玩笑似地說,實則是真心話「今天我去參加了婚禮,新郎是外國人,有個阿根廷的伴娘胸超大」

我意在試探他。我仔細觀察他的面部變化。

「不是吧?!好後悔沒去。」他瞳孔放大,嘴角上揚,臉色微紅,這是興奮的表現。

見鬼,看來是我想多了。

接觸多了,便逐漸了解小力的本性,又是一個純粹的直男,走過廁所時,他會瞥女廁所,還說:「好想進去。」

「變態。」我說這話時也是百感交集,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痛。我明確的知道,他最後一定也跟傑一樣,想多的往往是受傷最大的那個。

我們又成為形影不離的夥伴,因為班級不同卻總在一塊吃飯。我不自知,他們班的男生卻知道小力有個很好的朋友在別的班,有些朋友也開玩笑:「你們咋老在一起」

那是盛夏的一天,我和小力正好在一個考場考試,考完一科後閑逛時被問道的。

然後他竟搶先回答了,這話十分出乎我意料。

他沒有片刻猶豫:「搞基,信不?」

這在我的英文日記中是這樣的:「we gay,believe?」

之前我總感覺他並不覺得我們關係有多近,甚至懷疑他是否知道同志的存在。所以我佯裝平靜,實則內心的我已洶湧澎湃。

我站在天台上眺望遠方的山巒,我們的學校在山河旁邊,白雲藍天,微風拂面,可是我心中卻那麼沉重。心中的愛意是否藉機表露?

放放吧,我想。不知放了是一會兒,還是一生呢?

(六)

後來搬到高三宿舍,我們本差一個樓層,換完竟幾近隔壁,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以前他住我上層,分離之後我都會望著他的背影目送他上樓,儘管他從來沒回頭過。

那段時間也總是去宿舍找他玩,我們無話不談,當然除了情感,我不願提及,他也沒有提及。小力在宿舍里製作葡萄酒,自己買了一包酵母和葡萄,塞在一個塑料瓶。

我笑他:「你敢喝嗎做出來?」

但兩個月以後,我會喝到他盛情邀請的葡萄酒,味道不敢恭維,只有酸字可以形容。

他從來是一個勇於創新敢於探索不怕困難的人,他的目標是清華(我的也是)。當然最後沒有實現,但他一往無前的勇氣和稚氣令我沉醉。

我偶爾看見小力打籃球,心裡一陣吃驚。「你這麼全能啊,我都不會打籃球,雖然我長了一米八的個子。」我說。

「其實我最好的是乒乓球」他驕傲地說,「跟你足球一樣厲害。」

這真是我聽到最有情商的讚美……但是我乒乓球也是參加過比賽的人,我不服:「我要跟你切磋。」

「高考完高考完,好好玩兩天,到時打」雖是這樣說,但最終此話也成空談。

小力喜歡買水果,也不時送給我,有時專門來我宿舍送,我真是受寵若驚,而那些水果大都沒吃,被我珍藏起來,最後腐爛。每當我懷念他時,總拿出水果看看,彷彿看著他紅彤彤的臉蛋。有一次他偏要買木瓜吃,我說不好吃,他不信,吃完後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再也不信水果的顏值了」

「你應該信我。」我得意的笑了。

接著是漫長的暑假,暑假之前畢業典禮上,我得以見他最後一面,我注視著他的眼睛,輕輕說道:「再見。」

因為住的地方相距較遠,自然不能見面,我的思念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增無減。幾乎任何時刻想的都是他,做夢也都是他,他也不經常上QQ,聊天也沒有辦法。

在他僅有的幾次QQ上線中,我提出了去他家玩的想法。

「你是女的立刻讓你來!」他說。

這簡直是讓我崩潰的一句話,我很不爭氣地掉眼淚了。

我想起網上流傳的一句話:「我把你當好兄弟,你卻想上我?」如今我竟成了那種人。

一瞬間,和傑的記憶也湧上心頭,隨之而來的是曾經幾個舍友對同性戀的譴責,我彷彿成了罪人。我知道這些是必然來到的,可是即使有防備,真正到了那一刻,還是一樣殘忍。

(七)

《清醒的夜》

深夜 天使竊取了我的心

撥弄著 脆弱的神經

三點 我無助的醒來

痛哭 清醒著

還是沉淪著 我不能得知

就像我不能停止痛哭

愛、怨恨、恐懼、擔憂

一幕幕最可怖的夢境

印在此刻的心中

誰是天使

我很清醒

一場噩夢讓我驚醒,我夢見關於我出櫃的事情,這是我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在夢裡,媽媽一聽到我喜歡男生,臉色大變,毫不留情的拋棄我。我向他訴苦:「讓我結婚真的很痛苦,我真的不喜歡女生。」

「我管你喜不喜歡,你的想法我不在乎!」媽媽憤怒地冷漠地罵道。

還好是一場夢,我瞬間從夢裡驚醒,醒來立刻淚流滿面,正如我詩里寫的那樣。我媽不是那樣的人,相反,她溫柔體貼,深愛著我。之所以在夢裡會有那麼大的反差,是因為那是我最懼怕的東西——最親近的人厭惡我。

我走向陽台,嗅著花的方向,沉浸在夜色之中,漸漸平靜下來。

「我愛你,小力。」

我想起了他的話:

「要是你是女的就好了」

「搞基,信不?」

「帥不?」

不論悲傷還是喜悅,一瞬間都支離破碎。

(八)

我的暑假大約是在這樣的情緒中度過,我寫了很多詩,並將其印成了一本書。

我後悔愛他嗎?並不。愛情是雙刃劍,他帶給我的美妙是無與倫比的,而帶給我的痛苦也應如此。況且,因為他我學會了寫詩,擁有了情感,將痛苦演化成了美麗的詩行,供更多人欣賞和共鳴。

終於,開學了。即使欣喜若狂,但因為陷入愛情的人或許更加謹慎的緣故,我並沒有直接找小力玩。當我們漸漸熟悉校園,一切步入正軌的時候,才能更深入的交流。

我剋制自己的慾望,遠遠注視他成了每日的必修課。而因為學校高三提前開學,體育課還沒有設置,所以我們幾乎是隔離的。除了見面時,打個招呼。

一段時間過後,我覺得時機成熟。正巧一次打水碰到了他,便主動攀談起來。

我只覺得他聲音變了很多,或許是太久沒見。我說他聲音變了,他卻不承認。說他胖了,倒是承認了。

「十斤,胖了十斤!」

他顯然已經成了胖乎乎的男孩,但不妨礙他帥氣的面龐,可愛的神情。

自此,話閘便打開了。我們又一起吃飯,踢球。

一天中午放學回宿舍,我神神秘秘地說:「你等我一下。」於是我把我印的書送給他,「我出的書,厲害吧!」

他吃驚地看著我,表示讚賞。他道謝離去。

沒回去多久,便回來問我:「你印了幾本?」

「三……三本」我支支吾吾地說。其實是兩本,他一本我一本。書第二頁正中央有一句話:「謹以此獻給我深愛的人。」

「哦……那謝謝!」他笑道。

我不知道他是否感覺到了我的愛,既想讓他知道,又想隱藏。至於詩的意味,不知道他是否體會到。但看自此以後他彷彿有意跟我保持距離,我便知道他似乎懂了一些。

於是我們的關係到達了最後一個巔峰,一次吃飯,我就猛然感知到,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在一起吃飯了。我不懂這個想法怎麼來的,但或許人總是憑空出現一些想法,而且特別准。或是說,這個想法深入到潛意識,成為指引我行為的存在。總之,這個想法,毀滅了一切。

(九)

我說到,小力的英語很差,真是對不起他令人羨慕的理綜,所以作為英語強勢的我,當然非常想盡自己的力量幫助到他。說干就干,我要來了他一次考試的英語答題卡,這將成為我日後可憐的憑弔,我使出比對待我學習還認真的態度分析他的答題卡。

因為我在英語方面甚至自負,所以考試卷子我是從來不看第二遍的,但為了幫他找漏洞,我卻努力將這份卷子研究好幾遍。幫助他並不是為了顯示我多麼厲害,而是僅僅出於對這樣一個因英語不好未能及頂的人才的惋惜和喜愛。無獨有偶,日後我會聽到有一個女生為了自己男朋友的英語而四天整理了一整本厚厚的筆記本,字跡極其工整,解析極其認真,令我也佩服的五體投地。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只能這樣解釋。

於是我根據小力的漏洞制定了提分方案,第一步就是作文書寫。我誓將他的字打造成衡水字體,便將衡水字體的要領一一說明距離,並剪下他的書寫做反面例子,我的及班級里字寫的好的做正面例子。並且,我用了好幾節非英語課(物理、生物、語文等)超級認真地用各種字體寫或抄一篇文章。其中包括莎士比亞的愛情詩(Can I compare you to a summer』s day?的那首著名的詩),不知他最後看懂沒。

然後我還要挾了我們班寫字最好的女生抄了一篇,最後將這些一併送給了他。

「看你字那麼差,收好!祝你英語進步。」我說。

「啊,謝謝謝謝。」他翻了翻,很吃驚。

我感覺一切努力也值了。

那兩天,想的不是我的學習,想的全是他的英語怎麼提高,什麼時間去輔導他。總之一切為他。

我也常常把父母送來的奶(安慕希)送給他喝,時間長了,他顯然覺得我對他太好了。我解釋:「我喝這些奶上火。」對於生物好的他,當然知道這是歪理,但經過我的混淆視聽他最終信了,就這樣,我的一箱奶一天送一瓶就送完了。舍友十分不爽:「憑啥老給他啊?怎麼不給我!」我笑了笑,不理。

一起吃飯的時候,我還常常把肉給他,他同樣問我原因。我又解釋:「我吃肉多了會吐。」然後他便興高采烈地把我碗里的肉夾走,「早說嘛,肉還不吃。」

(十)

在那段時間,好似上帝這樣安排似的。我竟有一天和小力穿幾乎同樣的一身衣服,上衣、褲子、鞋子甚至書包顏色都是一樣的,更戲劇的是,那天我們竟在相同時間去超市買了相同的紫色牙刷。我們笑而不語。

我的追求之心更狂熱了,可我依舊不敢表露心聲,每次下課我都在天台上眺望他們班級,期待看到他的身影,但我不希望與他對視。我喜歡默默地看著他。

這個晚上終究是到來了,以前的一切情感積澱都將在這一刻爆發,極高的期待往往帶來最大的失望,這是我知道的,但我狂熱如初。

淺黃的燈光此時透出幾分溫暖,黑夜的瀰漫卻令萬物窒息。

我一本正經地對小力說:「我給你的書寫建議看沒?」

小力點頭,一邊又和旁邊的同學打鬧起來。

「你知道學英語這個東西……」我剛想大發議論,「小力?」小力依舊和同學打鬧。

我失落地放慢腳步,卻不甘,隨即加快了腳步。可他彷彿沒看見我似的,依舊和同學說笑,笑容燦爛如花。

我吃醋了,我感覺到受到冷落,我感覺努力徒勞無功,我感覺自己卑微如塵土,厚著臉皮貼別人冷屁股,我感覺可悲。

可我試圖挽回,我們並排地走進了宿舍樓。按照之前的慣例我們會一起直接上樓,直到各回宿舍。可今天,當他看到另一個同學走向了另一個方向,他竟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一句話不說給我撂在原地。我驚愕了,我想哪怕是不熟的人,也要說再見吧?我知道自己過於敏感了。

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通向樓道的另一方,義無反顧,絲毫沒有回頭的跡象。我依舊愣在原地,看著他,彷彿看著兩年前的傑,面無表情。

走到樓道中間,他回頭了,看了看我,然後轉身。那個眼神我永遠不能忘,又彷彿立刻忘記,因為我感覺這是一場夢,一切都那麼不符合邏輯。那個眼神似曾相識。

我再也忍不住了,即使人流竄動,無數人觸碰著我的肩膀而過,無數雙眼睛注視著我,我也不顧一切地崩潰了,可我欲哭無淚,身體無比僵硬地挪到了宿舍。

我對著宿舍的水池,無聲地痛哭,心劇烈疼痛起來。

又是這樣,王華,你真是混蛋,吃一塹不長一智。

(十一)

經過一個深夜的痛哭和反省,我做出了決定。我不想繼續下去了,既然有意無意地排斥我,我也只好默默退出。我不想成為那個「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上我」的那個「你」。我也本該退出,小力這麼優秀的條件,跟哪個漂亮女生不行,非要做個基佬?我又有什麼資格出現在他的世界,甚至改變他的人生?

於是我們又近乎絕交,或是冷戰,長達半年之久。但跟傑冷戰是不一樣的,那時我是恩斷義絕,不再留戀;但跟小力冷戰的每一天,都讓我心如刀割,日思夜想,我的夢也時常出現他,可悲的是,我們的關係依舊沒有進展。在夢裡我也如此虛偽。

我們學習能力相近,經常分在一起考試,甚至有時並排,但是卻一句話也不說,彷彿陌生人。我想起之前我自己還感覺我應該是小力最好的朋友了吧,現在覺得真是可笑,白日做夢。連朋友都不是吧?路人!一個不願提起的路人!

我嗤笑著自己,又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我何以那麼卑微?我王華也大抵是個人才吧?我沒有尊嚴么!

這是十足的氣話,在我心底,哪怕我在卑微,若能獲得小力的心,都值得,哪怕讓我有勇氣說出:「我愛你。」

踢球時,我們也沉默著,有時不可避免的對抗,我也再也不想過他耗費太長時間,索性乾脆利落的趟球用速度過他,也不會近距離晃他。記得以前我們同班時,我一搶到球就傳給他,旁邊有人還打趣:「你和小力真是真愛啊。」我心裡甜的跟吃蜜一樣。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又荒謬。

因為我一直是比較高冷的人,除了對小力和一些重要的人,大抵都挺冷漠,和小力分開後,我更加冷漠了。我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成績什麼關係什麼都不能擾亂我的心緒,我沒有心思學習,考試,滿腦子都是他,都是與他分開的悲傷。可我真正面對我日思夜想的小力時,卻面無表情佯裝冷漠,招呼也不打看也不看的錯過,最後當他走遠時再回望他的背影。

何苦呢?何苦呢?

我逼問自己,淚流滿面。

但我安慰自己:「忍者無敵,他算什麼。」

愛情實在是不能用理性評判的東西,我雖然是一個很理性的人,但面對愛情我是那麼感性,就像一個醋瓶子打翻的小女生。我賭氣,不知道賭給誰看。

(十二)

悲傷反應在我的詩歌中。我再也寫不出幸福的愛情詩,取而代之的是消極的痛苦的詩,中心思想都是懊悔、悲傷、痛苦之類,甚至有黑暗的成分。我無法阻止我的思念,我的靈感,我的詩歌讓熟悉的同學看後他們都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讓我的文風有這樣巨大的改變。

起碼,我還能看看他,在跑操時下課時,即使只是看看背影,也是我最滿足的事情。我夢想著有一天和他合影,那將成為我一生的留戀吧?

明明最在意卻裝作無視,明明最愛卻裝作絕情,我像個小丑一樣表演自娛自樂,無法自拔。從前我鄙視那些喜歡錶演的人,如今卻身為其中一員,真是可笑至極。表演吧,有什麼尊貴的,你以為你尊貴么!

於是我回歸了我孤獨的狀態,中午吃飯時,我孤身一人坐在我和小力以前常吃飯的座位,像個殭屍一樣。有段時間,我竟可以出現幻覺,幻想他就在對面,我又像以前一樣和他說話。就像神探夏洛克中福爾摩斯失去華生辦案時的樣子。我會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和他的談話,這嚇的同學直說:「王華瘋了,自言自語。」我還會瘋了似的傻笑,旁若無人,甚至在上課時。老師點我名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不相信愛情的影響會這麼大,我應該振作起來了。我諷刺著自己:「這都把你打倒了,你還怎麼實現你的理想?」我決定用學習彌補我的空虛,於是我發瘋似地學習。然而,我的思維卻永遠集中不到學習上,小力的面龐始終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們的關係僵化別人是不知道的。所以有時我通過他的同學來了解他近來的狀況,一次,他早上沒來,跑操完後,我問他們老班:「老師,小力怎麼請假了?」

老師有些吃驚,一看就是想歪的表情,說:「怎麼了?這麼關心他!他說口腔潰瘍出去買葯,可我不信啊,他一看就是故意想法子請假的!」

我笑了笑,一邊擔心著小力的口腔,一邊向老師道別。

然後這個擔心便攪得我心神不寧,直到看到他安安全全回學校才罷休。

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小力可能都不知道,竟然會有人比他自己更關心他。

(十三)

雪還是簌簌地落下了,從九月到來年一月,我不知道這四個月過的是慢是快,我活在一種空虛的狀態,一種寂寞的狀態。

這場大雪,來的特別早,特別大,好像從我記憶中只有三歲時下過這樣的大雪。身為課代表,那天我去送作業,走到連廊上,我習慣性地向小力的班級望去。我只見他一人站在樓道上,背對著我,注視著銀裝素裹的世界。那一刻,彷彿時間是靜止的,是多麼美好,美好到無法複製。我多麼希望,我們的關係和好如初,然後我搭在他的肩上,指著在雪中風中飄揚的國旗,說:「多麼有意境!」小力能再一次為我而笑嗎?

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了。

「如果能交付上天二十年壽命與你共享今日的雪景,如果我們能面對著相同的方向,惆悵著相同的事情。」我自言自語。

今天的雪景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裡,而小力永遠背對著我,一動不動地望著遠方。我永遠是個局外人吧。

關係破裂了半年,在來年的春天,高考的前幾個月,我們關係緩和了很多。但我們再也無法深入交流,一切交往都是形式,寒暄都浮於表面,但我很滿足。

這得益於一次班級值周,一個班值周一個星期,就是所謂「小紅帽」。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所以我自告奮勇地承擔了幾乎所有的職務,這些職務的站崗位置都與小力有關,都在小力的樓層或必經的通道。

正巧,不知為什麼小力被單獨請出了教室,他的桌子被搬到了教室外面,自習課在外面上。問他的同學,說:

「他覺得裡面太熱。」

於是,我站著崗,便能近距離地看著他。終於,我打破了尷尬,他當時正在學英語,我笑著說:「你竟然學英語。」

「不學怎麼行,都這麼差了。」他也笑了。

「叫你不跟著我學。」我想。

也許這便是一笑泯恩仇,當然,我們沒有仇。

因為我幾乎擔任了所有職務,所以他們班的衛生、紀律、寢室等全是我查,以至於我後來進他們班,好多認識我的男生起鬨:「你怎麼又來了,你看誰呢?」隨即壞笑了起來。

我一直很懷疑他們班有些人知道我喜歡小力。

查寢時,為了見小力而又不顯得別有用心,我一般將所有寢室都查完,才去他們宿舍。我到小力宿舍隔壁,也就是他班同學宿舍,有人一見我竟說:「小力在隔壁。」

難道我真的被看穿了嗎,我怔在那裡,佯裝淡定地說:「他在哪關我啥事?」但我心裡想的是:「關係大了,誰想查你們宿舍!」

現在想來,他們應該知道我喜歡小力,只是我當時不願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十四)

我買了個檸檬,遲遲不敢送給他,我覺得他就喜歡吃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起碼我是喜歡吃檸檬的。事實證明,小力也是將檸檬泡水喝的。

因為我查寢,有機會送小力檸檬。但闖進別人宿舍送吃的豈不是非常奇怪?所以我猶豫了幾天,又找了各種理由把檸檬送給他了。

這次進他宿舍,無意中發現之前送給他糾正他練字的紙竟被他放在碗里以防止其落灰,心中閃過一絲失落。

後來一天中午找他,正巧他不在,我突然瞥見他床頭貼在牆上的幾張女生照片,我問他舍友,說:「那是小力初中喜歡的人,天天炫耀著她多漂亮。」

聽了這話,我心裡萬馬奔騰,感到深深的絕望,也許我早已經絕望了,但聽聞這些我明明早已預料到的事後,也是同等悲傷。我知道我們之間絕對不可能多些什麼曖昧的關係,我們必定走上不同的路,不同的未來。「算了吧。」我想。

我們值周了七天,我也當了全職七天,十分疲累,但十分快樂。只要能和小力多待一秒,我就願意犧牲全力。

然而,這樣的機會也便是最後一次了。這次之後,儘管關係好轉,但再也沒有回到以前的狀態,有時候我後悔自己以前操之過急,也後悔自己不夠勇敢表露心意,我一切做法的結果就是我們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始終有一層厚厚的隔膜阻擋在我和他之間,這層隔膜也許是我一手造就的吧。

下來就是平淡如水的生活了,高三衝刺階段,我不能花費太多心思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但我忍不住想,在刷完一套題後;我忍不住看,在上完一門課後。我喜歡靜靜地偷著看他,他不用搭理我,理會我,就讓我自己聯想浮翩,構築浪漫的愛情王國。

我寫下詩,祭奠我們的愛情,祭奠我青春的這場轟轟烈烈的暗戀。

(十五)

我平靜的高三其實隱藏著許多曖昧,儘管我不想承認。我愛著小力,和他沒有進展,卻發現他同班的一個男孩暫且稱之為小丁,貌似對我有些關注。我不知道是想多了還是確有其事,事實就是我們開集會時他老往我這邊瞅,我在隊伍的最前方,沒有別人,所以他應該是在看我,那天集會開了四十分鐘,他起碼二十分鐘都望著我的方向,因為每當我轉頭他都看著我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頭。我們對視了三次,他不敢直視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就是我不得不承認有一個女孩喜歡上了我,這個喜歡就明目張胆多了,起初送我禮物我以為是只是友誼,後來總是送我就不敢接受了。這個女孩對我的愛絲毫不遜於我對小力的愛,這是我現在才明白的。但很可惜,我不會喜歡她,我註定是你生命的一個過客,而小力,註定是我生命的過客。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倘若對方沒有感情,再多的愛也只是糾纏。這是女孩追我我深切感受到的。

我還是把對小力的愛永遠埋在心裡吧。心理學說,我們以後的戀愛對象和年齡較小時喜歡上的人的特徵是相似,也就是我們總是愛上了那一類人。小力,微胖、可愛、偏黑、聰明、專註、有想像力,這將成為我的對象範本。

有時候想到明明我和小力本是那麼好的朋友,長大後我卻無法參加他的婚禮,見證他的愛情,真是十分可悲。我們以後的人生只會漸行漸遠,甚至永不交叉。

高三在別人看來是瘋狂的,而在我看來是平靜如水的,經歷了愛情的痛苦,我竟得以面對成績的起伏,一些普通的挫折保持極其平靜、漠視的心態。時光如梭,下來印象深刻的只有高考那兩天了。

我總覺得老天刻意如此安排。那天考完理綜,在食堂竟見他,便一同吃飯。在學校的最後一天,竟然讓我和小力吃了高三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飯。

坐在小力身旁的同學更是具有戲劇性。他突然問小力:「你有沒有被女生用深情的目光注視過?」

「沒有啊,一般都是我用深情的目光。」小力笑道。

我不知道他賣的什麼葯,可我的醋意已油然而生。

「現在有了,看那兒。」

他把小力的頭掰直,也就是面對我的方向。

我愣住了。我當時心裡想:「還有這種操作?還有這種助攻?你為什麼不早這樣干!」

原來早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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