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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泰國佛牌或者陰牌有哪些經驗可以分享?


兄弟我的基調很明確,勸您不要供養。儘管這條回答很「應該為問題評論」,為了讓更多人看到,我決定認真回答。(這什麼邏輯。。。)



如果來歷不明,就不要請來。萬一請什麼的「師父」在佛牌附上了一些邪惡的。。。你生活會很糟糕,要多terrible有多terrible。聽多了那邊的事情就會深信中國人是多麼善良的民族了,是這樣的。
正常的「佛牌」是可以供的,但不可以佩戴身上,奉勸各位也不要將觀音彌勒吊墜掛脖子上,為什麼呢,你佩戴在身上,身上不幹凈是不敬,得注意不能攜其如廁,同為不敬,沐浴行房事進聲色犬馬場所也得摘下,不如乾脆不戴(不要跟我講心中有佛佛就不會介意,佛不介意,因果介意,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觀察觀世音菩薩的相,是把阿彌陀佛戴在頭頂的不信搜搜);
最關鍵的是跟朋友一起,或彎腰撿東西蹲在對方面前,或鞠躬,實在不宜,彼此折福。
放在家裡整潔的高處位置,用水,用鮮花,焚香,好好供奉,是沒有問題的。


泰國流行拜「四面佛」,所謂四面佛不是佛教的佛,應是四面神,英文是four-face God,而非four-face Buddha,印度教的大梵天神,求他也會有感應,但不究竟,個人不推崇求這類神。聽說有女孩子求四面佛把前男友咒死,回國男孩果然車禍死了,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難逃因果。


陰牌什麼的根本不必請,財源廣進、消災解惡、刀槍不入、人緣六合、保財不漏等等,這些是商家的廣告語,絕對絕對的噱頭。淘寶上是件法寶就「開光」,親你信嗎。為了知乎朋友的利益,我得阻擋商家財路了。本證在學佛前對這些靈異的很感興趣,三年前我還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就自學過六爻八字,給人看命準的令我都瞠目結舌,比三四十周易師算的準的概率還高。六爻是鬼解,做多了有的時候我也能知道身邊人想什麼。還不滿足,想起來可笑還要學茅山術,我沒有碰過這些陰物,一些過來人的經驗告訴我這些陰物是對人完全沒有好作用的。我也可以告訴大家,算命占卜打卦觀星風水,這類靈異靈力靈幻,還有什麼大白菜金蟾蜍招財貓包括福香囊古曼童,對人生一點用處都沒有,請不要迷戀。


我有一名學佛師兄,在我的一個圈子裡對於靈異界的事情再熟悉不過了,古曼童貓胎頭骨鬼木這些他都請過,正宗泰國高人「加持」。他自己的話是不光是浪費錢財,人還搞的神神叨叨,邪邪乎乎請僧人超度。古曼童在國內被稱作小鬼,養小鬼,在泰國是招財童子,進中國要迎合國人貪求之心,加入了「召靈」元素,陰物上的確附著小鬼。製作「小鬼」的材料少說有一樣是陰物(比如人骨頭屍體油),有的則全是用人胎做的。
親耳聽過一名朋友講她的女性朋友養了「小鬼」,相貌確實漂亮了,在公司一帆風順,倒也顯得鬼魅,照我這人就不給用好聽的詞,我把這種狀態叫邪氣。給人不舒服的感覺,家裡來人,在按門鈴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什麼性格,什麼毛病。這不是天眼,不是神通,小鬼通而已。這是真的。
古曼童被用來求財求平安各種求,人的「命里無時莫強求」好比銀行,吃多少拿多少都是既定,空空求得只能透支福報。這師兄說古曼童請來了也就放家裡,啥事也不能幹。中國的天龍鬼神不是蓋的,他們有他們的一套制度,和嚴密的秩序,小鬼只能在家撒撒歡


兄弟我勸朋友們千萬不要心存希求巫怪之心,日子要好好過,工作要好好做。神通不敵業力,平常心是道。佛教里被邪魔附體的事情很多,都是這種心理引起的,不光佛教,基督教做彌撒被附的也不在少數。如果求福,不如求佛菩薩。念楞嚴咒有金剛護持,念佛念經有很多鬼神護持,羅剎鬼中最殘暴的鬼子母都皈依佛教了發願保護學佛的人,其法力會比小鬼差?在寺廟以至誠心在佛前供一杯清水,得來的福已經勝過養百千萬隻小鬼了,不信我也沒辦法。小鬼小神與佛菩薩神力相比就好比螢火蟲與太陽。這是我的建議,可聽可不聽。



不方便的話。念親恩情,供養父母,與供佛的福報是沒啥區別的。婚姻不順,事業不順,生活不順,在埋怨前,在求神拜佛求大仙求小鬼前,須反觀自己是不是對父母好。父母恩難報答,縱使每天割身上肉來孝養父母,亦還不能報父母一日之恩。父母便是家中兩尊佛。

慎重請,不要養。


日前耳聞:貨源在溫州。


想到哪寫到哪:

1、商業化的佛牌生意:自80年代以來,隨著佛牌在世界範圍內價格走高,泰國的佛牌已逐漸步入商業化時代,很多高僧亦因為維持寺廟運轉,不得不屈從商業,這也就是很多人寧願花大錢去請某高僧的早年加持佛牌,也不碰新牌的原因,據泰國新聞,今日的佛牌生意已超千億(已換算成RMB,下同),高僧每日的加持費用高達數萬。

2、老牌:在泰國特指佛歷2500年(1956年)以前的佛牌,主流的收藏圈包括政客、軍隊及警隊的高級官員、富豪、大牌商,這些老牌大多在這些人手中流通,主流認可的高僧老牌大多數萬起步,所以在佛牌街之類的地方有可能撿漏嗎?有這可能,不過概率很小很小就是了。

3、新牌:每年寺廟供善信恭請的牌,除有特殊目的(如銀行、軍警等單位訂製),一般出廟時供金都很平實(名氣極大的高僧也是如此)。

4、都說泰國分正牌、陰牌,其實在泰國,陰牌不屬於佛牌,任何高僧都不會製作陰牌(有製作帶有陰料的,比如LP Tim(Wat Lahanrai)就製作過不少派粉坤平,都是經過凈化的,據說派粉的會增加力量,而像LP Tae、LP Tim既然敢於製作,那必然是對自己的力量有足夠信心,不過就是這種都不建議請,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凈化完全,這就完全看個人了),製作陰牌的一般都是黑衣阿贊(阿贊是老師、師傅的意思,只是一種尊稱,沒什麼特殊涵義),泰國政府對這些人也會進行打擊的,其中影響最大的應該就是被美國人花高價拍到內部影像的魔僧,轟動一時。

5、陰牌:不太願意談這個話題,不過在國內好像受眾挺多,就隨便說幾句個人見解,真正恭請佛牌看重的是加持的高僧,這也是在泰國很多人只戴一枚高僧自身的原因,而佛牌的力量來自哪裡?還是高僧自身的修為以及所修持的法門,考察眾多資料(請勿相信牌商的嘴及百度,自己用大谷看世界),早期高僧們製作、加持佛牌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希望改善善信的生活,但注意前提,神通不敵業力,違背因果的事情,高僧們也沒這個力量,我的見解是,佛牌會祝你一臂之力,但不可能天上掉餡餅,更多的是自身福報加佛牌的助力,如果真的請到有力量的陰牌(非半吊子,你不知道半吊子會入什麼靈進去),這些靈也是在跟你進行交易,哪裡像一些牌商說的那樣,僅僅是供奉就可以滿足的,無法多勸,只能希望在請之前三思。

6、五大神僧、十大神僧的名單隨著牌商們的宣傳每天都在變,沒準哪天九大聖僧的名字也會變。

7、很多牌商的文案寫的如同修真小說。

8、某相聲演員的至交好友,因與眾多信徒XXOO,遭到師傅、弟子的曝光,最後只得還俗,沒想到在大陸繼續發揮餘熱。

9、泰國一些以前算命、占卜的,聽聞中國好撈金,與國內牌商一拍即合,換身衣服都是組團來的。

10、別迷信明星去請,明星也經常被騙,比如某導演及其演員妻子的御用阿贊,製作的只能算是工藝品。

11、某紅人說她的陰牌中有愛因斯坦的靈,好吧,不寫小說都可惜了。

12、假牌泛濫:不僅國內,在泰國假牌也是很多的,直接貼圖最直觀。

13、某國內牌商們炒作的「高僧」,號稱僧王親封「九級」高僧(泰國僧人有等級制度,但牌商們不認真,基本功課都不做,就敢在那瞎白活),曾別出心裁的為國人製作了金箔貼面(面膜上附上金箔),以至於整個泰國都忍無可忍,稱其為面膜和尚,泰國皇家監護泰國佛教會稱不清楚此人,若其真是僧侶,以犯戒,其在國內有廠,擅長製作網遊牌,很多所謂的狐仙牌就是在這個廠批量製作的。

14、還有一位同樣被國內牌商炒作起來的「高僧」,名字跟上面那位很像,經常被弄混,其所制佛牌,反饋很靈,不過是反著來的,以至於兩人經常互相承受對對方的指責。

15、狐仙、蝴蝶這類的,只能呵呵了。

16、招桃花,泰國各大正廟是不會出的,原因自己用腦子琢磨琢磨就知道了。

17、一些商業牌的形象來自於網路遊戲,某阿贊靠著在玩具店找靈感,其作品中甚至有大長今,目前還在不斷的尋求創新,人稱「玩具大師」。

18、泰國有很多賣佛牌的地方,如同北京的潘家園,都是一條龍的服務,你要比賽證書,當時就能給你製作出來。

19、導遊帶著去的都是商業寺廟,為迎合國人口味,純金加小紅繩,普吉島是重災區。

20、泰國沒有國營的佛牌鑒定機構,都是私人的,知名度最高的是Samakom,其次還有G、D、U三家(Samakom是全泰最專業的佛牌機構,不過本質上來說它也屬於牌商,Samakom和另外幾個機構、個人把控全泰佛牌市場,最後在提一下,Samakom有很多會員,基本上都是全球各地的牌商,託人進去交會費就可以,別迷信所謂的高級會員,甚至連Samakom、G、D、U等機構本身也不要去迷信,高級藏家想必已經明白我的意思,所有的收藏領域第一條鐵律永遠都是不要迷信任何人及機構)

21、藏家與玩家:全球有很多佛牌藏家,這些人除了自身佩戴的佛牌,也恭請很多收藏,主要是看中佛牌的升值潛力及其藝術價值,很多老牌如同古董,有的師傅製作的老牌現在價值百萬千萬,比如LP Parn的全泰第一虎,當時的轉讓費高達千萬,怎麼界定呢,打個比方,像LP Toh的銀蘭、珍寶,LP Parn的神獸,這些就算是中級玩家的最高追求,而藏家呢?過手的皆是幾十萬的老牌,但國人若想搞收藏發家,勸一句,別折騰那點錢了,一來水太深,別說國內,就連泰國都是假牌橫行,經常會有某大藏家打眼的消息,二來信息不對稱,在香港、馬來西亞、新加坡流行,並不等於在泰國流行,手段很多,牌商靠什麼賺錢?炒作功效外加囤積居奇。

22、進入佛牌收藏領域的道路:特指收藏,非一般玩家,如果真的要進入收藏領域,顛撲不破的真理就是學習學習在學習,先能夠分析掌握料的基本構成,在學習每個年代所用模具的特點及時代特徵,還得了解所請佛牌製作的目的及師傅背景,既化學、物理、歷史。

23、良言一句:多看多學少出手。

最後推薦個視頻:
泰國大神談說佛牌
(其中大鬍子就是Samakom的老闆)


我這裡有贖罪券你要不?


我就納了悶了,中國3000年傳統文化,不說凌霄寶殿光天兵天將就10萬。依次中國的神排隊稱謂你都要說了幾小時,那麼多自己土地上的佛不供養,幹嘛去泰國請個佛。我也不明白中國佛和外國佛,不懂,但是我就是覺得我們中國文化博大精深的還不至於跑國外請。


  和以往一樣,下面要講的是一段真實的靈異經歷,這次的主題與佛牌、古曼童、轉運有關。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因為種種原因,不斷地收到網友寄來的佛牌、古曼童。不過這些物件都還算尚可,並沒有引發太多是非。

  但我下面要講的,卻是一件由佛牌引起的、出了人命的事情,希望一些急於發財,妄圖通過鬼神來改變命運的人,能看看吧。

  這件事發生在幾年前的一個夏天。

  我這人有個古怪的嗜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手機都留在家裡,帶著乾糧飲料,到我家附近的一片荒墳里去待上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我再回家。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再繼續這個活動,這樣周而復始的來上三天。

  那一片荒墳沒有什麼盜墓的價值,平時沒什麼人來,冤魂厲魄也早就散盡了,安全得很。

  每次活動結束,我心裡的火氣怨氣都會消散大半,對於一些得罪我的人,也不會再記他們的仇。

  那次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正在荒墳里進行這個活動,當時我閉著眼睛看著、感受著周圍的死亡氣息,精神正高度集中著呢,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下。這一下嚇得我一機靈,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往前竄了六七步才算是停住。

  我轉頭一看,拍我的人居然是老陳,這人原本是個混跡於北京天橋的算命先生,最初算命的時候還被客戶追著打過,後來他水平越來越高,攤子越來越大,就跟幾個朋友一起開了個風水工作室,到處幫人看風水賺錢,也不用在天橋上風吹日晒了。

  不過他終究水平有限,特別是驅邪方面,手藝特別潮,每次遇見個鬼宅什麼的,都得拉上我一起收拾。

  這次他找到我的時候,滿臉都是猥瑣的笑容,他一露出這個表情來,我就知道了,準是又碰上什麼破事了。

  我也沒跟他廢話,直接了當地把話說明白了:「老陳啊,你這回可得跟我說實話,咱遇見妖魔鬼怪什麼的倒是不怕,可你每次都把大事說成小事,小事說成沒事,這可太害人了。」

  他笑嘻嘻地說:「這次啊,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就是想讓你收個佛牌。」

  那段時間流行泰國的古曼童和佛牌,很多人都把古曼童跟佛牌當成催發運勢的寶物,其實哪有這種東西呢?佛教本身是不提倡以超自然的力量改變運氣的,泰國的這些東西,都是以非常規的手段催發運氣,有些甚至只是以鬼物改變運氣而已。

  那時候不少網友來問我,買了佛牌、古曼童後倒霉了怎麼辦,還有人問我,佛牌、古曼童不想要了怎麼辦,我則廣開方便之門,叫他們把佛牌、古曼童都寄給我,我剛好有朋友在佛寺,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去一批。

  當然,也有人要求把古曼童寄養在我這裡的,我也按照他們要求寄養在我的杏林里了,這東西雖然是鬼物,但大部分古曼童並非不能教化,我也會抽空去給它們念念佛經,跟它們溝通一下什麼的,只是人鬼殊途,效果實在不咋樣。

  老陳大概是聽說了這事,所以才說要給我個佛牌。我皺了皺眉,知道他肯定沒憋好屁,就說:「那佛牌你帶來了嗎?」

  他卻說:「這佛牌還在人家事主家裡呢,得咱們親自去取。」

  「咱們去取?他給咱們送來不完了嘛?」

  老陳聽我這麼說,臉上一陣的尷尬:「呃……事情是這樣的,那個佛牌到她家裡之後沒幾天,她就不敢回家了。」

  我聽完嚇了一跳,心說這佛牌難道還會吃人嗎?怎麼還能把人弄得不敢回家了呢?以我多年的經驗看來,這事肯定不簡單,東南亞那邊一向邪乎,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都有,要是惹上了,估計又是一場麻煩。

  我得想辦法推給別人,想到這我對老陳說:「我最近腿疼,你看你能不能找王月,她最近水平突飛猛進,肯定能幫到你。」

  王月是北京某個風水工作室的顧問,看風水和設計風水的水平都挺高,而且審美比較高端,能懂得很多人房屋裝修設計的心理需求,不過她不咋會驅邪,我推薦她,純粹是糊弄一下老陳。

  老陳撇了撇嘴:「老曇,這就是你不厚道了,王月那小姑娘,我又不是沒見過,她能成?再說了,你還沒聽我說完呢,咋就推脫開了?我把事情跟你說說,你再決定管不管,你看成不?」

  我一想覺得也是,老陳也是熟人了,這跑到荒郊野地亂墳崗找到我,要是不讓他把事說完,就趕走他,實在是不厚道。我點了點頭:「你說吧。」

  他這才說起了那戶人家遇見的事情,這回的事主叫柳小餅,是個長相傳統的美女,早年間因為嫁得好,很年輕的時候就過上了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結婚幾年後,她靜極思動,就在朋友蠱惑慫恿之下,做起了微商。如果是尋常的微商,倒也沒這麼多是非,但她賣的東西卻有點特別。

  這姑娘所賣的是一種叫做佛牌的東西,所謂佛牌,是泰國佛教的一種特色產物,這東西被分成兩種,一種是職業僧侶以特殊的方式,加持過的一些護身符,其主要成分是香灰、寶石、香料等等,具有一定的驅邪護身作用,但並不能扭轉運勢,這種佛牌在中國被稱之為正牌。

  還有一種佛牌則是一些民間巫師、在家居士所作出的,它的主要成分是骨灰、骨頭、有特殊來歷的土壤,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材料。

  巫師會以泰國特有的巫術,將鬼物或其他邪物納入佛牌內部,與它們定下契約,要他們為人吸引偏財,泰國一些做違法犯罪生意,或基於發財的人,會戴這種佛牌,它在中國被稱之為陰牌。

  其實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泰國上座部佛教教義中產生的東西,更多的是當地民間信仰與佛教結合的產物,本來這個東西,其實就是泰國流行的護身符而已,卻被一些無良商家宣傳的神乎其神,編造了許多神奇故事,還利用人民獵奇的心理,加以炒作,在泰國相對尋常的東西,在中國卻成了珍寶一樣的物件。

  柳小餅正是看準了這個商機,所以聯繫了泰國當地的朋友,從泰國倒賣佛牌到國內。以低價買入,高價賣出的方式,賺了不少錢。佛牌倒賣得多了,柳小餅慢慢的也開始有點信這些東西了,後來她決定,通過朋友給自己定製一枚佛牌。

  正牌雖說溫和,但效果跟普通護身符沒有區別,柳小餅所要追求的是發大財,戴正牌對她來說沒有意義,雖說她老公每個月都給她大筆的零花錢,但她長期購買各種奢侈品,她老公給她的錢,經常沒到月底,就被她花光了。

  所以她決定弄個陰牌戴一戴,戴陰牌禁忌很多,一不留神就會惹到是非,但她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陰牌了,不會愚蠢的觸犯禁忌。她朋友倒是沒讓她失望,據說找了當地極為有名的一位大師,做了一枚陰牌給她。

  為了防止這佛牌丟失,她朋友親自回到國內,把佛牌交到了她手裡。這佛牌確實與眾不同,不但外觀精緻,更神奇的是柳小餅拿到它的一瞬間,只覺得整個人全身一涼,心裡的焦躁煩悶一掃而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

  佛牌剛到她家的幾天里,柳小餅覺得自己事事順利,無論是和人談事情,還是買賣東西,都與平時大不一樣。她以為這都是佛牌的功效,可惜她卻沒能預料到,真正奇詭的事情,還在後面等著她……

  之後又過了幾天,柳小餅突然多了失眠的毛病,每天晚上都會莫名其妙的睡不著,全身上下都很彆扭,但也說不出具體哪裡不舒服,每天晚上她都要在床上反覆很久才能睡著。有一天半夜的時候,她實在睡不著,就想著去客廳看看電視。

  結果走到客廳的時候,她覺得有些奇怪,客廳還是原來的客廳,但感覺上卻完全不同了,她覺得客廳好像跟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可客廳里的東西,都沒有什麼變化。如果要具體形容的話,柳小餅是覺得整個客廳的氣氛都很詭異,好像是被什麼特殊的人待過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看著一面擦得非常乾淨的舊玻璃,雖然它擦的很乾凈,但你還是能多少察覺出一點它的滄桑感。柳小餅當時就是這種感覺,她覺得一種氣息在客廳里。讓她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恐懼,她在沙發那站了十幾分鐘,仔細的把客廳的每個角落,都看了個遍,最後還是沒能發現什麼。

  但那種恐懼感,已經讓她在客廳待不下去了。她一點點的退回卧室後,用被子蒙住頭,開始設法讓自己睡著。老公因為工作的關係,長期不在家,這已經讓她養成了遇到什麼恐懼害怕的事,都不太會去找老公的習慣。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恐懼什麼,她只是突然覺得客廳很危險。

  躺到床上後,她還是睡不著,客廳里的那種感覺,以及客廳的畫面不斷地在她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閃過。這樣過了兩三個小時後,她才在極度疲憊下睡著了。睡著後,她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在夢境里,她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這時候她背後的牆壁突然扭曲了起來,慢慢的形成了一扇門,夢裡的柳小餅完全沒發覺這個變化,直到那扇門裡伸出了一隻長滿黑毛的大手,伸向她的時候,柳小餅依舊沒有察覺。

  那隻手有常人手掌七八倍那麼大,長滿了黑猩猩所擁有的那種黑毛,黑毛間似乎還有奇怪的爬蟲扭動著爬行,它一點點的靠近著柳小餅,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拖進了那扇門。

  夢到這裡的時候,柳小餅一下子驚醒了,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出了一層汗,而且身子下面的床單,也被汗水浸濕了。

  如果只是一個夢,柳小餅倒是完全不會在意,但這個夢引發了她的一些回憶,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客廳里她的那種感覺,以及她當時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在餘光里,看到了那扇門,就是夢裡那扇門所在的位置。

  只是她當時是以餘光看到的,一旦用正眼去看的時候,那扇門又會消失掉。那天晚上她之所以會睡不著,就是因為她腦子裡一直閃過,那扇門後伸出的一隻手,如果她當時沒有退回卧室,說不定夢境就會成真,只是她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當時怎麼觀察,之後怎麼回想,都沒法注意到那隻手?

  那天之後柳小餅身邊發生了很多怪事,先是她家的貓突然消失了,接著她養的金魚也不知所蹤了。她家的貓原本是關在籠子里的,每天都有固定的時間出來活動,等著貓活動大小便完畢,柳小餅會把貓在關回去,貓失蹤的那一天,柳小餅臨睡前明明把貓放進了籠子。

  可第二天她看的時候,貓卻已經不見了。貓籠子里留下的只有一些貓毛,還有一些看不出是什麼的白色渣滓,仔細去聞的時候,還會在貓籠子周圍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那味道和任何的花香、香水香都不同,讓人聞了之後會覺得頭暈目眩,心情低落。

  至於她的金魚,也是和貓差不多,一夜之間就消失了。魚缸里留著一些魚鱗和漂浮物,魚缸周圍還有些水漬,但柳小餅對老陳保證,她家絕不可能有人進去過,再說就算有人進去,也沒必要偷走魚和貓。

  柳小餅之前也聽說過,供奉佛牌或是古曼童,會對家裡造成一些影響,或是供奉之後會看到一些離奇的現象。正牌據說一般情況下不會有這種現象,但陰牌里據說寄居著的都是一些大靈(厲害的鬼魂),這些大靈的性格與人差不多,所以經常會做一些事情出來,顯示自己的存在。

  還有供奉佛牌古曼童的人,會被託夢,會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甚至還有一些人會看到有小孩子在身邊走過,總之各種現象都是有的,柳小餅之前從沒遇到過這種事,她一直以為那些現象都是一些人想多了,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她給泰國的朋友打電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泰國的朋友說這可能是因為柳小餅的供奉不夠虔誠,無意中做了什麼觸犯大靈的事情,才會遇到這種現象,讓柳小餅多供奉,多念經試試。

  柳小餅聽話照做了,還特地找了本注音的泰國佛經來念,可之後的情況卻更加糟糕了,有一天晚上柳小餅半夜醒來去廁所,她起來後是迷迷糊糊的,所以在走進客廳後,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一樣,可幾秒鐘後,她整個人都幾乎嚇傻了。

  她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客廳里,自己身處在一個很怪異的空間里,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像是照著一層霧一樣,看得不是很清晰,傢具之類的都消失了,取代傢具的是一些奇怪的植物,巨大的花,還有一些綠色的液體,空氣里蔓延著貓籠子里的那種香氣。

  雖然並沒有看到什麼會對她造成傷害的東西,但柳小餅的直覺告訴她,再在這裡待下去,她一定會遇到什麼極為兇險的事情。柳小餅想退回卧室,可她轉過身的時候,卻發現之前的某個時間裡,背後的門已經消失了。

  一陣對死亡的恐懼,瞬間佔據了她思想,她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絕望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就那樣慢慢癱軟在了地上,開始眼淚鼻涕一大把地嚎哭,最後不知道哭了多久之後,她聽到了一聲嘆息,接著又有人說:「只能到這裡了。」

  接著她就回到了正常的客廳里。那天夜裡,柳小餅在幾乎什麼都沒有收拾的情況下,帶了個手機和錢包,就從家裡跑了出來,哭著把佛牌的事情和他老公說了。

  我聽老陳講到這,有些疑惑:「按照你的說法,柳小餅遇到的現象,都是這佛牌鬧的,那她把佛牌退回去不就得了,實在不行就把做佛牌的那個貨從泰國弄來,叫他來擦屁股唄,咱國內以前發生過這種事,我記得有個不大不小的明星,就……。」

  我正要說下去,老陳卻擺了擺手打斷我:「要是那麼簡單不就好了,還用勞煩您?」

  接著老陳說出來的情況,才是真正嚇到我的。

  柳小餅的老公當時在外地出差,沒時間回家,看不到具體情況,不過他的思路和我一樣,他要柳小餅馬上聯繫泰國那方面的人,要求他們來解決這個事。

  可接下來的情況就更加混亂了,泰國那邊的人居然聯繫不上了,柳小餅泰國朋友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找不到人了。柳小餅接下來的一兩天里,都在儘力聯繫她的朋友,到最後才從別的渠道里得到消息,柳小餅的朋友被牽扯進泰國的某個事件中,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和外界有任何聯繫了。

  後來柳小餅聽網友說,如果不想要佛牌了,可以把佛牌送去寺廟,她也試過自己回家拿佛牌。那天她鼓起勇氣,回家去拿佛牌。可她走到自己門口時,卻聽到家裡有小孩的笑聲,那種笑聲陰測測的,就像是鬼片里的孩子奸笑一樣。

  除了那個笑聲,她還聽到了幾個大人的談話聲,他們似乎在討論著什麼,只是聲音太小,柳小餅聽不清楚。當時柳小餅在門外醞釀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門打開,最後她還是一跺腳,把門打開了,她把門打開的一瞬間,這些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任何響動一樣。

  她站在自家門口,從來沒覺得這個家讓她這麼恐懼、這麼陌生過,她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能拿出勇氣走進去。她關上家門的一瞬間,在門縫裡,她似乎看到了幾個人,在對著她詭異的笑著,只是那些人影很模糊,似乎看得清臉,但要說具體長相,她又完全說不上來。

  她只是覺得它們在笑。後來她請了個之前認識的風水先生,陪她一起回家拿佛牌,那次她一站在門口,就暈倒了,那個風水先生也跟著暈了過去,等醒來之後,兩個人全身都是青黑色的淤紫,看起來像是人的手印一樣。

  那風水先生說什麼都不願意進屋了。後來柳小餅經人介紹,才找到了老陳。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老陳一說,老陳就知道這事他管不了,這才找上了我。

  聽完了他的絮叨,我盤膝往地上一坐:「這種倒霉催的才幹的事,老子才不去呢,我不下地獄,誰愛下誰下。」

  見到我拒絕,老陳又想說點什麼,我趕緊接著說:「不是我不幫你,是這件事的危險程度,絕不是你跟我能參與的。」

  老陳一聽這話,有點懵逼:「不會吧,不就是他家鬧鬼了嗎?我也就罷了,水平比較一般嘛,你也沒法管?」

  我苦笑了一下:「你最近都忙什麼呢?咋也不學習一個?」

  被我這麼一問,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最近業務太忙,每天七八個算命的,哪有時間學習。」

  「算啦,咱們回去路上說,先回我家。」我說著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出了亂墳崗。

  他跟在後面說:「這事真有那麼複雜?」

  我點了點頭:「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正事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你說的這個事,背後恐怕不是什麼邪物,也不是什麼鬼。而是一扇門。」

  這回老陳直接傻了:「曇爺,老曇……真的,我要是能聽懂你這是啥意思,我是你孫子。」

  老陳這個人入行是從命理開始學起,後來又學風水之類的,可以說一直接觸的都是算命看風水的內容,他所掌握的知識,都是命理圈的一些內容,和驅邪幾乎不沾邊,後來他雖然也學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其實那些東西也只是皮毛,可以說他的世界觀,還是正常人的世界觀。

  而我則是一直在接觸這些靈異的東西,世界觀早就自成體系,所以他不懂我的話,也是很正常的。

  我接著對他說:「不急,等到了我家再說。」我倆走路的速度都不慢,亂墳崗離我家的距離不遠不近,我倆沒用多少時間,就到家了。

  等到了我的書房,我給他倒了杯茶:「老陳啊,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鬼?」

  他顯然更加暈乎了,隨口答了一句:「呃……生前有事沒辦完,死後沒法去投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這話也對,也不對。人死之後,確實會去另外一個世界,只是那個世界未必是陰曹地府,簡單說來,咱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會有很多其他的世界。」我怕他理解不了,拿了一張紙,一支筆過來,在紙的中心畫了個圈子,又在這個圈子周圍畫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圈子。

  「咱們這個世界,就像紙上的情況一樣,如果以咱們為參照物,那麼咱們這個世界就是中間的圈子,或者說中間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周圍,其實還有一些世界,這些世界有大有小,而這些世界周圍,同樣又還有很多世界。這些世界平時並不會交匯在一起,除非出現特殊的情況。」

  他撓了撓頭:「你說的特殊情況,是指死?」

  我喝了一口茶水:「死、飛升、虹化、成佛,咱們這個世界的人要離開,方法多種多樣,飛升之類的修鍊有成,也可能是離開了,當然,這些都是我的假設,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死絕對是離開咱們這個世界的方法之一。人死之後,魂魄分散,去了另一個世界,再重組,也可能會再回來,也可能會就留在那個世界。」

  「而這些其他的世界,跟咱們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沒有交流的,比如下凡、天啟、天書等等,這些是好的交流,再比如陰兵過路、惡魔降世,這些是壞的交流。這種交流需要特定的契機,比如時間、地點、特殊的人、周圍特殊的環境,古代一些大災難出現前,所謂的天有異象,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你能理解不?」

  他徹底被我說愣了,在那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才說:「你的意思是所有宗教都是假的,騙人的?啥唯一真神,是純扯淡?」

  我擺了擺手:「那倒不是,這些宗教的出現,都源於現象,他們的教主,比如佛祖,比如張天師,再比如一些自稱神之子的人,他們所說的一切也是真的,也是假的,因為他們看到的都是一部分的真相,因為觀察手段的局限性,他們只能看到一部分的世界。」

  「所以他們給出了自己能給出的,最好的答案。不過這些話題太深了,咱討論再多也說不完,單就柳小餅這事來說,她家現在就是一扇門,有東西通過她家可以進到咱們這個世界,如果你願意,也可能從這扇門進去,去那個世界,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老陳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按你這意思,這事沒法管?」

  我想了想:「我以前遇到過幾次和這件事幾乎一模一樣的情況,所以你一對我說完,我就知道肯定又是這種事,這事不是沒法管,而是管起來很麻煩,而且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那扇門是通向哪裡,裡面會出來什麼東西。這種東西跟一般的鬼物不同,要是鬼物,最多傷筋動骨。」

  「這種東西,有可能會讓你直接人間蒸發,你以為帝都每年失蹤那麼多人,都去哪了?你也不小了,孩子都倆了,要是真出點什麼意外,你家裡咋辦?」

  我說話的時候,老陳的臉色一直在變化,幾次想說話,卻都沒有開口,最後等我說完了,他才說:「老曇,這個事吧……其實我……我已經把錢收了。」

  「這有什麼呀?」我撇了撇嘴:「把錢退回去唄,沒必要為錢賣命吧,再說了,本事大的多了去了,白雲觀的老道、潭柘寺的和尚、念慈菴的尼姑……找誰都比找你好使,你別被這點小錢,迷了眼。」

  他翻了翻白眼說:「呃……念慈菴……出尼姑?」

  這時候我正拿著茶杯,在喝水,聽到這話,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我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趕緊退錢去,趁著事情還沒鬧大,讓他們另請高明,咱們也好繼續為和諧社會做貢獻。」

  他坐在那,半天沒說話,雙目獃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看他有點異常,就問他:「你這是什麼情況?」

  老陳嘆了口氣:「老曇,不瞞你說,我最近壓力山大啊,這不才買了房,家裡還添了個孩子,要不我也不可能接這麼沒把握的事對不?你沒結婚,不知道,結婚之後用錢的地方太多,孩子隨便鬧個發燒感冒,那就是天大的事,得花沒數的錢。」

  「現在看風水事兒也對,你得開好車,有司機,身上的衣服還不能差,要不人家客戶就覺得你是騙子。這年頭是個人就敢自稱大師,在網上買廣告,誇自己是什麼中國風水第一人,亞洲風水第一人,至於某某派掌門,某某派唯一傳人什麼的更是烏央烏央的……」

  聽到這,我打斷他:「你別跟我倒苦水,這事為啥你不能推啊?你就缺這點錢?」

  他苦笑了一下:「不是錢的問題,柳小餅他們家人脈挺廣,認識我不少老客戶,要是這事我沒辦好,生意肯定受影響,而且我都打了包票了,現在去退錢,那人就丟大了。我跟你說實話,那房子我去了,沒進門我就發現不對頭,在門外面站了半天,我愣沒敢進去。」

  「你說我自己要能辦的事,我幹嘛麻煩你呢?唉……我這是實在沒轍……」

  老陳說的倒是實話,他成家立業的早,現在還生了二胎,事情挺多,這點我也是理解的,平時有事,我也是能幫他就幫他,不過這回的事……

  我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咱們說好了,可就這一回,你下回可別幹這種事了。」

  他一聽我答應了,馬上又露出了那種猥瑣的笑容:「不敢不敢,咱們現在先去找柳小餅,再去拿房子。」

  我點了點頭:「也行,我正好也有事想問問她。」

  柳小餅自從被嚇壞之後,就住進了她家在北京的另一所房子,去的路上老陳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情況怎麼樣,電話里柳小餅情緒倒是挺穩定,就是沒什麼精神,等老陳放下電話,我在旁邊說了一句:「從聲音就能聽得出來,這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這倒不是亂說,而是有所根據的,現代人談到看相,說的就是手相面相,其實真正的相術也是講究多方面觀察的,不但要看手、臉,還要聽其聲、觀其神,甚至要觀察對方的一些吃飯喝水的行為。手相面相所能看出的信息,其實是很有限的,綜合觀察,才能得出靠譜的結論。

  柳小餅的聲音綿軟無力,語氣變化頻繁,言語短促,從相術的角度來說,這人是個挺有心眼,挺機靈的人。

  等見到了柳小餅,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柳小餅皮膚白而有光澤,柳葉眉,雙目大而無神,看人的時候眼神飄忽,面容嬌美,粗略看時倒是有幾分賢妻良母的味道。

  但仔細觀察,就會給人一種刻薄淡漠的感覺,她看著我們的時候,雖然是在禮貌的微笑,但我並沒有感覺到她的絲毫笑意,我反而是從她閃來閃去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點算計人時的眼神味道。

  老陳把我的基本情況跟柳小餅說了一遍,柳小餅哎呀了一聲:「啊,你就是王曇?網上那個?」

  我以為是遇到粉絲了呢,就禮貌的笑了笑:「對,咱們之前說過話?」

  她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我朋友之前在網上買古曼童,被你鄙視過,我們去罵你,被你的粉絲圍攻了。」

  「呃……」她這話一出,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是應了一聲,跟著她進了房子。

  等到了客廳,幾個人坐定之後,柳小餅對老陳說:「陳大師,您那個護身符,好像又不行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錦囊來,遞給了老陳。

  老陳接過錦囊,在手裡摸了摸,又遞給了我:「奇怪,這麼快東西就不好使了。」

  錦囊到了我手裡之後,我心裡就是一沉,這錦囊已經潮了,我再拿到鼻子邊上聞了聞,一股霉味從錦囊里傳了出來,不用看也知道,裡面的東西八成已經腐敗了。我對老陳說:「你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他想了想說:「十八菩提子,還有一點安息香。我以為從房子里出來就沒事了,也就沒放什麼太厲害的東西。」

  我打開錦囊看了看,安息香已經消失了,至於十八菩提子,也已經腐敗了,用手一捏,都能捏出小坑來了,我對老陳說:「十八菩提子是佛門辟邪護身的物件,能度化邪物,安息香是一種凝練的香料,能安撫妖邪鬼物。這兩樣東西作為護身,可以說已經很妥當了,只不過是咱們遇到的東西不簡單,才會把錦囊變成這樣。」

  接著我轉過頭對柳小餅說:「您是什麼時候,發現錦囊有問題的?」

  柳小餅接著就把之前她遇到的情況,跟我說了,原來她昨晚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冷風吹醒了。因為之前的種種怪異的現象,柳小餅這次沒敢起來幹什麼,而是趴在被子里,一手拿著錦囊,一手拿著手機,給保姆打電話。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電話怎麼也撥不出去,她因為害怕,又不敢大聲喊叫,只能是一遍一遍的撥號。最後她突然感覺到手上一涼,錦囊突然變濕了,那種濕度就像是錦囊被水浸過之後,又被擰乾了一樣。這變化實在太明顯了,柳小餅嚇得尖叫了一聲,接著把錦囊丟到了地上。

  保姆聽到了這個聲音,從自己的房間跑過來看怎麼回事,結果保姆一進來,那種冷風吹拂的詭異感覺,就消失了。柳小餅再撿起錦囊的時候,那個錦囊就已經傳出霉味來了。

  接著她又說:「我當時就給您打了電話,可您的電話一直是正在通話中……」

  「不會吧……」老陳聽她這麼說,拿起手機來看了一下,又播了我的號碼。電話很快就通了,根本沒有任何異常。

  等他試完了電話,我才看著柳小餅說:「看來它們昨晚已經找到您了,錦囊既然不管用,那您就很危險了,所以您必須把事情的全部信息,都告訴我才行,我現在要問您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您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柳小餅聽了我的話,想了一會才說:「好,您問吧。」

  「其實我的問題很簡單,您以前有沒有做過什麼不尊重生命的事情?我不是指吃肉或是一不小心弄死了小動物這類事,萬物互相吞噬,這是自然之理,我指的是您有沒有故意去殘害過生命?不把生命當回事?」我問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盯著柳小餅的臉,只要她的臉上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變化,我就能看得出來。

  沒想到她居然臉色絲毫不變,用非常誠懇的語氣對我說:「您知道的,我是信佛的,我平時肉都很少吃,怎麼會幹故意傷害生命這種事呢?您是看出來了什麼嗎?」

  我嘆了口氣:「雖然我們答應您,幫您處理好這件事,定金我們也收了,但您如果不對我們說實話,無論是於您,還是於我們,這都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特別是於您,要知道,您可是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的,真出了什麼事,我們還可以一走了之,您就危險了。」

  她坐在那裡,臉色略微沉了沉:「陳老師既然叫您曇爺,我也跟著就叫您曇爺了,曇爺,您如果看出了什麼,不妨直接告訴我,您說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我一個修佛的人,怎麼可能做您說的那些事呢?」

  我深吸了口氣:「您確定?」

  她這次沒說話,而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接著就用眼睛看著我,她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樣,顯得楚楚可憐,若是我沒有陰陽眼,看不到鬼神,恐怕也要相信她了。

  我對她冷笑了一下,站起身,朝著門口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對老陳說:「老陳,咱們走。」

  老陳此時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我是咋回事,不過他跟我公事多年,對我可以說是絕對的信任,見到我起身要離開,他也跟在了我後面,走到一半的時候,才轉頭對柳小餅說:「我們出去商量一下,一會再聯繫。」

  我卻回頭對他說:「得了吧,人家嘴裡一句實話沒有,您還想接這麼大一攤子事?聽我的勸,一會咱回去就把錢退了,錢是挺重要,但花不出去的錢,那就是紙,只有命才是咱自己的。」

  我說完一馬當先出了房子,老陳跟在我後面,一直沒說話,等我們回到了車上,老陳才問我:「曇爺,什麼情況啊?難不成因為她以前罵過你,你準備藉機刁難一下她?順便抬價?算了算了,他們給的不少,咱沒必要……」

  他還想接著說,我卻打斷了他:「這個女人太會演了,剛才我一進房子,就發現不太對勁,房間里陰陽二氣看似平靜,可我總覺得很彆扭,等我坐了一會,才發現她身後的柜子里,有一些小孩的亡魂進進出出,我數了數,居然有十幾個,太特么兇殘了。」

  老陳一愣:「呃……你的意思是……她養鬼?」

  我撇了撇嘴:「她要是能養十幾個小鬼在身邊,還用得著請咱們來幫忙?那是她曾經打掉的孩子,我對墮胎沒什麼惡感,畢竟有時候意外懷孕是免不了的,這事也並不都是女方的責任,男人在這方面可能責任更大一些,但要是一個人,打了十幾次胎,你覺得這人責任心怎麼樣?」

  他撓了撓頭:「不是,我沒聽明白,打了十幾次胎?不會吧,不是有人說,打幾次胎就會導致不孕不育嗎?十幾次……這不科學啊。」

  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盯了他幾秒鐘之後,才說:「首先打胎導致不孕不育這事,對於每個人的程度都是不同的,你的說法不是沒道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其次是你特么乾的事本來就不科學,現在跟我談科學?你忘了有種情況下,就算是處女,也會懷孕了?」

  他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卧槽,鬼……鬼胎?不會吧?那玩意不是傳說中的玩意嘛?」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還得再想想,但那堆孩子在她身邊,這事肯定不好辦,而且那些嬰靈都頗有靈智,居然懂得躲著咱倆,如果咱們用的是羅盤,而不是陰陽眼,可能就真的被它們騙過去了,開了竅的鬼,更難收拾。」我說著話,看了一眼路邊,我們此時已經離開了柳小餅的那個居住區,到了街上。

  我看到路邊有一家中藥店,就對司機說:「開到那個中藥店邊上停一下,我得買點東西。」

  老陳在旁邊說:「那你的意思,咱們真得把錢退了?」

  我搖了搖頭:「這個柳小餅不簡單,她說謊跟吃飯似的,自然而然,沒有半點情緒上的破綻,說明她這人挺有心機,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一會就能想明白,到時候肯定會覺得咱倆水平不低,再回頭來請咱們,說不定這能加價呢。」

  老陳一拍大腿,沖我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也學會坑人了。」

  我卻沒什麼開心的情緒,嘴裡絮叨了一句:「坑人非我願,只因她傻嗶。」

  這時候車已經停到了中藥店邊上,我進去買了兩大包艾草、菖蒲,等出來的時候,老陳對我說:「咱倆身上也沒有沾什麼晦氣,你買這麼多這玩意幹嘛?」

  艾草和菖蒲放一起煮水洗澡,能借著它倆克制邪氣的至陽正氣來去晦氣,遇到一些特別倒霉的人,或者去醫院探望快去世了的病人,都可以用這個水。

  我對老陳解釋:「那個柳小餅長期跟著這麼一幫熊孩子,身上的好運氣早被磨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她父母給她的命格很好,所以她到今天才倒霉,你別看她的面相、氣象沒什麼問題,但晦氣可比快死的人恐怖多了,一會你回去也好好洗洗吧。」

  他聽了我的話,臉色一沉:「我去,凈顧著研究她遇鬼的事了,忘了仔細觀察她面相了,大意了,大意了……」

  我倆正說這話,突然老陳的電話響了,他拿起手機來一看,對我說了句:「哎,她還真又來找咱們了。」

  柳小餅會找老陳,我一點都不意外,她這種人太多了,就像很多病人去看醫生的時候,對某些病症也會描述得不清晰,這時候如果醫生一再追問,那些病人也會乖乖的說出來,畢竟健康、生命這種東西是自己的,沒有人會拿這個開玩笑。

  我想了想,對老陳說「先接電話,看看她說什麼。」

  老陳點了點頭,接了電話,把電話調成了免提的模式。

  一接通,柳小餅就在電話那邊哭了起來,讓我們救救她。

  原來我們走後,她覺得我們的反應簡直是莫名其妙,就一個人回了房間,準備先休息一會兒再想辦法,畢竟昨晚她一夜沒睡,現在已經困得不行了。

  她回了房間剛躺下沒多久,才有了一點睡意的時候,頭髮突然被什麼東西用力扯了一下,柳小餅一下子就疼得醒了過來,接著她又覺得有人在她的胳膊上、腿上用力掐著、捏著,那種疼痛讓她幾乎哭了出來,保姆聽到她的叫聲也來看她,卻只看到柳小餅一個人在地上掙扎,完全沒看到別的什麼。

  這種折磨持續了一會兒後,突然間就消失了,柳小餅當時害怕極了,她覺得房子里不安全,也許新住處也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也許昨晚的時候,那東西就已經進到房子里了。

  她跑出門,開了車就到了街上,漫無目的地開著車,結果到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居然把車開到了放著佛牌的那個房子所在的小區。

  她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正在那房子的門口。她現在只要一有離開門口的意思,就會被扯頭髮,身上就會傳來被掐的痛感。

  她一邊對我們說著,一邊在不停地哭,聽聲音也能知道,她現在肯定是涕淚齊下,情緒已經崩潰了。

  我安慰她說:「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就過去,你呆在那別動就行了。」

  她卻好像完全聽不到我在說什麼似的,在那邊絮絮叨叨的說:「你們真的能幫我嗎?你們能幫我嗎?你們不行的,你們幫不了我,你們不會來幫我的,沒希望了,沒希望了。」

  我正要再說什麼,她又突然吼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沒人願意幫我,你們……你們到底要怎麼才肯幫我,要我死嗎?要我死在這裡嗎?你們要我怎麼死呢?割腕嗎?還是跳樓,還是喝葯?你們究竟想要什麼?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啊啊……」

  我聽著她的聲音,皺了皺眉,老陳在旁邊小聲說:「我去,這……怕是被附體了吧?」

  「不是被附體了,她身邊的那些小孩,每一個都帶著極大的怨念,可以說就是一種負能量,長期跟在她身邊,導致她的情緒本來就容易出問題,現在她又到了那個房子附近,可以說她現在已經完全被負能量控制了情緒,現在她做出什麼自殘的事情來,都不奇怪。」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了我自己的手機,找到幾段佛教、道教的音樂,點擊了播放。

  就像無形的鬼物可以影響人的情緒一樣,無形的音樂一樣可以影響人的思維,如果是好的樂師,不但可以用音樂調節人的情緒,還能用音樂化解鬼物的怨氣,甚至調動周圍的五行之氣,據說當年大禹在會稽山大會鬼神,就是以音樂召喚天下鬼神的。

  音樂聲響起之後,柳小餅的情緒的確好了不少,她的哭聲變小了,也不再說激動的話了,只是在電話那邊嗚嗚嗚的哭,老陳趕緊對司機說:「去上次**區的那個房子,就是鬧鬼的那個,開快點。」

  司機知道事情很嚴重,也不多話,加快了車速。就在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點的時候,柳小餅突然在電話那邊尖叫了一聲,接著她突然對著電話吼了起來:「曇爺,曇爺,快來救救我,它們來了,它們……它們來抓我了,我不要走,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妙,難道是門裡的東西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柳小餅的手機突然掛斷了,在手機掛斷之前,我聽到了咣當一聲,那應該是用力關門的聲音。

  老陳在旁邊看著我:「老曇,這……這什麼情況?」

  我吸了口氣,冷靜了一下,對他說:「你再打過去試試。」

  電話撥過去,返回來的信息卻是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我撓了撓頭:「這下壞了,柳小餅肯定是進屋了,麻煩,出大麻煩了……」

  就在我想跟老陳商量一下對策的時候,老陳的電話卻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手機,臉色卻是一變:「卧槽,這……這是柳小餅打來的。」

  我拿過手機一看,還真是柳小餅打來的,我趕緊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柳小餅的情緒平靜了不少,也不哭了,聲音也清楚了很多:「曇爺,剛才我嚇暈過去了,我看到有幾個黑影朝我走過來,把我往屋裡拽,它們不用鑰匙就能開門,然後我就喊救命,再之後我就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聽到她的話,我真想踹她兩腳,心說你沒事瞎暈什麼啊,暈也就暈吧,還特么掛我電話。

  不過這些話我都是壓在心裡的,我嘴上還是用很平靜的口吻對他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長舒了口氣:「那種感覺沒有了,我現在正準備回家呢,剛才嚇得我夠嗆,我現在全身都酸疼,曇爺,要不這樣吧,明天您來我家,我到時候把事情跟您講清楚,絕對不隱瞞什麼了。」

  「明天……」我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緊接著一個想法從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我把她這次打電話來之後,說的話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最後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對著電話冷冷的說了句:「你絕對不是柳小餅,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東西?」

  她那邊聽了我的話之後,半天沒說話,過了有一會兒,她才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笑聲和嬰兒很像,完全不是柳小餅這個年紀的人能發出來的,接著電話就又掛斷了。

  我們再打過去,就變成了「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柳小餅那邊電話一出現這種情況,我趕緊對老陳的司機說:「您再開快點吧,要是晚嘍,恐怕柳小餅就成涼拌菜了。」

  這司機也不清楚是怎麼個情況,不過他跟著老陳混久了,知道有些跟風水有關的事比較危險,我這一催他,車速又快了些。

  老陳在旁邊問我:「曇爺,這是怎麼回事?我聽你話里的意思是,剛才打電話來的不是柳小餅?」

  我點了點頭:「柳小餅之前情緒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被嚇得夠嗆,不可能只是暈一小會兒就能調整過來的,這是其一。她先前看見那麼多詭異的東西,如果脫險,肯定恨不得馬上見到咱們,不可能那麼有恃無恐,這是其二。再有一點就是她跟我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我就覺得這人不是柳小餅。」

  老陳點了點頭:「我懂,你說的這個感覺我也有,雖然剛才打電話的人聲音什麼的都挺像,但骨子裡透著一股冷氣兒,跟柳小餅完全不一樣,聽她那淡定勁兒,就跟什麼都不害怕似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估計最開始打電話的確實是柳小餅,她說話的時候哆哆嗦嗦的,肯定是被嚇壞了,那時候我懷疑她身邊有什麼影響心神的東西,導致她的情緒崩潰了,可能是那些嬰靈,也可能是別的。第二次打電話來的,就是別的東西了,可能是有什麼東西,附在了柳小餅的身上。」

  他一聽這話,撓了撓頭:「我去,那要按你這說法,這東西可夠厲害的啊,不但能影響人的情緒,還能控制人的行動,要是被它跑出來,肯定得為禍一方啊。」

  「那倒不至於,這地方距離北京的幾個佛寺道觀都不遠,它跑出來沒出三環就得被拿住,不過它要是在小區里折騰,倒確實是個麻煩,它為什麼沒從房子里出來呢,怎麼總感覺它畏首畏尾的,可能是那小區里有什麼東西在剋制它。」我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手機,打開了帝都的電子地圖,想看看柳小餅出事小區的方位。

  結果一看衛星地形圖,我有點傻眼了:「我去,這……這回玩大了,老陳,你怎麼就沒看出來,柳小餅她們家剛好在風波眼上呢?」

  老陳一聽也傻了,拿過我的手機去一看,也傻了:「我去,還真是。」

  所謂風波眼,又叫禍福地,是一種風水格局的稱呼,這是古代城市建設專門的一種風水術,和陽宅、陰宅風水都不同。古代人雖然不懂得現代的城市建設科學,但他們也有一套基於自然的城建科學。他們建設城市的時候,會盡量選擇宜居的,沒有風水危害的地方。

  但宜居的地方並不好找,就算是還不錯的地方,也難免有些險惡的陰陽變化之地。這時候就需要以風水秘術鎮壓,才能讓城市不被這種東西所害。有些城市的城牆七扭八歪的,也是這種風水術的產物,目的是用城牆把不好的東西擋在外面。

  帝都是千年古城,風水上自然是很好的,但也有幾處不能動的地方,一旦動了,就會有鬼神躁動,陰陽兩氣的平衡會在這個範圍內被打破,妖邪會藉此危害生人。

  本來這些地方都已經被鎮壓住了,鎮壓它們的都是一些厲害的法器,只是這些法器也畢竟都是凡間的東西,經過時間的衝擊,日子久了也就慢慢腐朽了,若是沒人去破壞,憑著它們的餘威,倒也能保一方平安。

  我估計柳小餅的佛牌里肯定也帶著很厲害的邪物,這東西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法器的餘威徹底破壞了,而柳小餅身邊的嬰靈,也藉此壯大了聲勢。

  我把自己的推測跟老陳說了,他也比較認同,這時候問題就來了,如果真是風波眼,我倆是絕對擋不住的,至少得多叫幾個人來幫忙,我趕緊給幾個朋友發信息,把這邊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下,叫他們趕緊過來。

  這邊我發完了信息,我們也終於到地方了,我問清楚了樓層跟門牌號,就直接竄進了樓里,進了電梯,我趕緊把工具箱里一尺來長的桃木劍拿出來了,就等著到了樓層,準備大幹一場了。

  沒想到電梯走到一半,居然搖晃了起來,電梯里的燈也滅了。看到這情況,我有點傻眼,這時候我才想到,確實是我太著急了。電梯里四面都能照見人,就像鏡子一樣,古人說鏡面為陽,鏡後為陰,普通鏡子白天可以反射陽光克制邪物,但要是到了晚上,那就會成為邪物攝人心魄的工具。

  像電梯這種環境,正是妖魔邪祟作怪好環境。因為電梯通道上下常年都不見光,剛好可以藏污納垢。我想到這,就明白了,恐怕這不是自然的電梯故障,而是有東西在嚇唬我呢。我趕緊深吸了口氣,對著電梯門喝了一聲:「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我氣學一脈的橫渠四為句,能激發人體正氣,破邪避凶,效果極好。我常年領悟這四句話,更是把它的效果運用的滾瓜爛熟。這四句話一出,電梯的燈光馬上正常了,也不搖晃了。過了一會兒,終於是升到了出事的樓層。

  我從電梯門裡一出來,就看見旁邊不遠處躺著個女的,披頭散髮的趴在那,我過去把她扶起來一看,正是柳小餅,只是她此時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怕是出了大問題。

  這時候老陳也氣喘吁吁的從安全通道里跑出來了,他沒坐上電梯,倒是也沒比我慢多少,一見我正扶著柳小餅,他開心一笑:「哎呦,人被你救出來了?」

  我這時候已經把手搭到了柳小餅的脈上,過了一會,我對他說:「身體是在這呢,就是魂魄沒了一部分,而且是主導思考能力的那部分,留下的這部分都是管生理慾望的,就算是勉強醒過來,也是個跟猴子差不多的白痴了。」

  一聽說柳小餅要變白痴,老陳立馬急了:「我去,不會吧,這……變白痴是什麼技術,這特么什麼情況?」

  我擺了擺手:「你急什麼,她的魂魄肯定是被門裡的東西拿走了,咱們只要走進去,自然能把她的魂魄拿出來,只是我在考慮,咱們真的有必要進去么?」

  他有點沒聽懂我的話:「呃……啥意思?」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把柳小餅包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開始找鑰匙:「這門裡的世界,跟咱們這個世界完全不同,有可能是鬼界,也可能是別的什麼世界,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咱倆要是進去了,遇到個牛氣點的鬼物,也就都跟她一樣了,沒準比她還慘,所以我問你,咱倆要不要進去?」

  這時候老陳已經懵逼了,他撓了撓腦袋:「柳小餅要是沒事,我把錢退給她,讓她找別人,生意也就被影響一段時間,現在錢還沒退呢,她就這德行了,要是治不好她,我看是藥丸啊……不行,說什麼也不能這樣,老王,我不連累你,我自己進去,你在這等我就成了。」

  我被他弄得有點無語:「大哥,你?咱倆進去是九死一生,你一個人進去,那就是十死無生,跟白給是一樣的,得了得了,算我倒霉,咱倆一塊吧。」

  這時候我已經從東西里找到了房門鑰匙,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柳小餅打電話來的時候,說她看到有人開了她家的門,把她往門裡帶,其實那是一種幻術,她家的門並沒有人打開過,那些東西帶走的,是她的魂魄,而不是她整個人。

  而我和老陳,卻是整個人都進了房子。進了房子之後,我掃視了一眼客廳,發現這裡挺普通的,並沒有什麼妖氣鬼氣,也不存在什麼太奇怪的東西。老陳在我旁邊問:「這……也沒什麼不對啊,跟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完全不一樣,我上次來的時候……」

  我趕緊打斷他:「你上次是一個人,這次是帶著我,人家鬼物又不是缺心眼,見到咱倆合起來戰鬥力不俗,肯定得換個陣勢,別廢話了,先找到那個佛牌。」

  說完我就開始找那個佛牌,按柳小餅的說法,佛牌是被供起來了,那肯定好找,這種東西沒有藏著供奉的,都得放在明面上。

  沒過多久,老陳對我喊了一句:「曇爺,在這呢。」

  我一聽趕緊跑了過去,等我看到佛牌的時候。老陳正拿著佛牌,美滋滋的在那樂呢,我則是心裡一驚,因為我發現老陳的身後,居然多了個黑色的影子,我正想提醒老陳呢,他卻指著我說:「曇爺,你背後……」

  顯然是我背後也有東西,不過他這個提醒有點晚了,我回過頭的時候,眼前一黑,接著我就暈了過去。暈的時候我的神智並沒有完全消失,我感覺到耳邊有風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可就是睜不開眼睛。

  醒來的時候,老陳和我都進了一個山洞,或者說一個石頭砌成的隧道。老陳比我醒過來的晚一點,他醒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閉目養神。他看見旁邊的我,就過來說話:「曇爺,這是什麼情況?」

  我看他還挺淡定,就問:「咱們現在應該是跟柳小餅一樣,魂魄都進了一個異界,你看這個山洞,沒有什麼光亮,卻不影響咱們看東西,可見不是人間的地方,我說你怎麼這麼淡定呢?」

  他嘿嘿一笑:「本來剛醒的時候,我挺害怕,後來我看你挺淡定,心裡就不怕啦,你現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肯定是有主意出去。」

  我點了點頭:「主意我倒是有,不過咱倆得快點,你往身後看看。」

  經我一提醒,他才想起來觀察周圍環境,這一回頭不要緊,把他嚇得怪叫了一聲:「卧槽,我去,我的天……這特么什麼鬼?」

  我倆背後不遠處的地方,正有一股暗影,在一點點的朝著我們的方向移過來,這股暗影所到的地方,馬上就充滿了死氣,我最初醒來的時候,不遠處還有個人影,我當時正想去和那人搭話,他卻被這暗影吞了,接著就沒了聲息。

  老陳雖然沒見到這暗影的兇殘情況,但他畢竟是看風水的,常年看到一些陰陽二氣變化,也知道有些東西不好惹,他觀察了這暗影幾秒鐘,就對我說:「曇爺,這東西充滿了死氣,要是咱們的魂魄被碰上了,怕是就回不去了。」

  我點了點頭:「這種情況,我以前讀一些古人筆記的時候,也聽說過,這肯定是異界的一些變化,我剛才坐在這裡,感知陰陽二氣變化,暗影所在的那邊毫無生氣,這山洞的另一邊,倒是隱隱有一些生氣的變化,咱們只要不被它追上,應該就沒事,好在這東西的速度極慢,咱們快點走就是了。」

  商量定了行進方向,我倆就開始朝著生氣較強的方向走,因為暗影來得並不快,我一邊走著,就開始一邊觀察著山洞的情況,這整個洞穴都散發著一股腐敗的氣味,說香不香,說臭不臭,聞起來就像是壞掉的饅頭,聞久了之後腦袋還會有點暈。

  洞壁表面有一層土黃色的粘液,用手摸過去也不會粘在手上,這些東西似乎只會黏在洞壁上,粘液下面則是堅硬的洞壁,每一塊組成洞壁的石頭都是同樣材質的東西,堅硬厚實,紋理很少,這種石頭似乎是經過了打磨的,但表面還是有很粗糙的顆粒。

  山洞裡到處都是濕噠噠的,感覺充滿了水氣,在山洞裡走了一會兒,我都能感覺到有水氣附著在我的身體上,讓我身上也開始發粘,我對老陳說:「這種地方我倒是第一次來,不過看起來規則倒是和咱們那邊差不多。」

  老陳則一邊走一邊用地上的石頭在擺著記號,這洞穴雖然只有一條路,但難保沒有什麼幻術,他這個行動倒也很有必要,這時候聽到我說話,他回了一句:「這裡除了光的規則之外,和咱們的世界確實差不多,我就是弄不明白,這山洞完全沒有光線的存在,咱們咋能看得到東西呢?」

  我卻笑了笑:「你這是佛經讀的少了,佛教有個說法,叫中陰身,是說人生命的最後階段到投胎之前的一段時間,會看到很多東西,這段時間人的眼睛肯定是不好使的,那人是靠什麼看的呢?咱們現在的狀態,也許就跟中陰身差不多。」

  他點了點頭:「還真是這樣,我發現聲音在這個地方也有點怪,就比如我聽到你的聲音,完全聽不出遠近來,也聽不出方向來,你對我說一句話,我聽起來就像是你在我耳邊說的一樣,這感覺挺詭異,莫不是傳說中的靈魂交流。」

  我想了想說:「或許吧。」就在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的眼睛觀察到了洞壁的一個角落處,畫著一道符,我湊過去一看,發現這道符居然紅光一閃,就消失了。

  整個過程一秒鐘不到,我正想著要怎麼把這事說給老陳,他那邊卻大喊了一聲:「曇爺,是柳小餅。」

  喊完這句話,他就跑了出去。我這時候才發現,距離我們大概一百步左右的地方,有一個跟像極了柳小餅的人正在跑開。她的服飾、身形、髮型都和柳小餅完全一樣,甚至給人的感覺也很像柳小餅,但我知道,這人肯定不是柳小餅。

  因為柳小餅認識我們,她是絕對沒理由朝著反方向逃走的。而且她出現的時間太詭異了,就像是詭異在引著我們跟她跑似的。我趕緊對老陳喊:「老陳,別追了,這人肯定不是柳小餅,是不是人還不一定呢……」

  我這話喊出去卻毫無效果,老陳還是撒丫子狠追,連頭都不帶回的。我怕他中計,深吸了口氣,也追了上去,等我追上老陳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讓他停下來,卻沒想到他居然想用力甩開我的手,還對我罵了起來:「老曇,你特么別拉著我,我眼瞅著就追上她了。」

  如果只是罵我一句,這倒也沒什麼,可他之後的舉動就太詭異了,他居然用另一隻手來推我,而且看向我的眼神里,帶著兇悍的光,就像是被搶了小狗崽的母狗似的。我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老陳這是中幻術了。

  我趕緊躲開了他這一下,也鬆開了他的胳膊,身子一側的同時,用腳勾了一下他的腿,老陳此時神志不清,身體的協調能力下降了不少,被我這麼一勾,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我趕緊上去騎在他身上,按摩他兩肩上的肩井穴。

  肩井穴有疏導血液的效果,可以讓人從幻覺中脫離出來,他被我一按之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接著就是哎呦哎呦地喊疼,嘴裡絮絮叨叨的說著:「曇爺……老曇……你幹啥呢?咋騎在我身上了,還特么對我下……下狠手。」

  我見他沒事了,就從他身上下來了。對他說:「剛才你被這山洞產生的幻術迷了,我一進洞就覺得這裡的怪味有問題,果然,這味道可以讓人產生幻覺,我越是在洞里走得久,腦子越不好使。好在這味道不厲害,我剛才給你按摩的時候,屏住呼吸了一會,現在感覺腦子好使多了。」

  接著我又教了他掐虎口的辦法,我倆每走一段路,就會掐一下虎口,以此來保持清醒。又走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終於看到了一段光亮。

  這道光亮並不強烈,而且山洞似乎有一種吸收光的力量,光亮照進山洞一點後,就徹底消失看不到了,我對老陳說:「這道光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生氣,看來是出口沒錯了。」

  老陳朝背後看了一眼:「這黑影想追上咱們,估計還得百八十年,不過要是光的那一頭有什麼凶神惡煞,咱們兩頭被堵,可就死定了。」

  我想了想說:「就算是這樣,咱們也還是朝著有光的方向走吧。」

  說完,我加快步伐朝著那道光走了過去,老陳也快步跟了上來。

  走了沒多久,我們就到了山洞的出口,這出口有一人多高,一米多寬,是個長方形,看起來確實是人工造就的東西,一出山洞,我就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光源,那是個類似於太陽的東西,一個掛在天上的昏黃色的圓球。

  但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光照在我身上,並不能讓我覺得暖和。老陳在旁邊說:「曇爺,這裡看起來,怎麼怪怪的?我只能感覺到一點生氣兒。」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我大概知道這是哪了……」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這個世界,這是一個昏黃色的世界,到處都是黃土地,唯一的一條通向遠方的路也是黃色的鵝卵石鋪就的,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每一個鵝卵石上,都似乎有著一張人的臉。

  路旁邊緊挨著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小河,河裡的水,也是昏黃色的,看不到一點水該有的清澈。我深吸了口氣,對老陳說:「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黃泉路了。我一個朋友對我講過,黃泉路就是萬里黃土,有一條用人面石鋪就的路,還有黃泉流出來的水變化成的黃河。」

  老陳一聽,都嚇傻了:「曇……曇爺,你沒開玩笑吧?咱倆這是掛了?來投胎來了?哎呦我去……我的命,咋這麼苦呢……」

  他情緒被我一弄,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要是我再不打斷他,估計他要開始號喪了,我趕緊說:「別急,所謂的黃泉路,其實就是去死後世界的一條路,而且死後的世界多了,黃泉路通向的,也就是其中之一而已,還記得我給你畫的圖嗎?」

  「咱們這個世界周圍有很多世界,死後才能過去,這黃泉路就是比較穩定的一條途徑,自古以來走過黃泉路的多了,我家鄉有個村子,裡面有個老大爺,每逢初一十五,就會去一趟黃泉路,據說是因為陰曹地府缺人,他被拉去維護治安去了。」

  一聽我這話,他馬上止住了哀嚎:「呃……你的意思是咱們還沒死?咱倆還能回去?」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既然是黃泉路,肯定是一頭是生,一頭是死,咱們一會去路邊找個老大爺問問,興許能問著回去的路,我估計柳小餅也是順著路走的,咱們順便打聽打聽,也許還能找到柳小餅呢。」

  他馬上換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臉跟我說:「哎呦,那敢情好。咱倆麻溜的趕緊找吧,估計陰曹地府也有熱心老大爺。」

  我有點無語地說:「咱們現在只是走黃泉路,陰曹地府還遠著呢,真到了陰曹地府,估計咱們就回不去了。」

  我倆接著又走了一段路,我發現這條路跟我一個朋友描述的黃泉路,真的是完全一樣,我那朋友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從小就去死人的世界溜達,據說他是陰曹地府的前任員工,因為特殊情況,才投胎轉世到了人世間,又因為他在陰曹地府人緣太好,陰曹地府的群眾們沒事就會叫他回去嘮嘮嗑。

  他跟我講過黃泉路的樣子,特別是黃泉路上的一種樹的樣子,這種樹在黃泉路上有很多,每一棵從遠處看都跟普通的樹柳沒什麼區別,但如果離近了觀察,就會發現它的樹皮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人的臉,而且每一張臉的表情神態,都在不斷而緩慢的變化著。

  我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這種樹,實話實說,這種樹看久了,容易反胃,我在確認了這種樹木是人面樹後,就不去看它了。就在我移開目光的時候,我掃到了黃色河流里的一個怪異現象,似乎看到了一個和人長得差不多的東西,在黃色的河流里像魚一樣翻出了水面,又躍入了河水中。

  按說如果有人在人世間做這種動作,激起的水花,發出的聲音肯定會很大,可他卻沒有激起半點聲息,一切都是無聲的。

  我正想對老陳說這個情況,他卻早已經發現了。

  「黃泉河裡有人?」他指著那個人影出現過的位置對我說。

  這個現象倒是我那個朋友沒提過的,或許是他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又或許是他沒有跟我說,畢竟他跟我說這些事的時候,並沒有想過我哪一天會在還活著的情況下進入黃泉,我盯著那個地方看了一會,才對老陳說:「這裡實在太過詭異,咱們再呆下去,恐怕會……」

  我還沒說完,更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河裡居然同時出現了十幾個類似人的東西,之所以說類似人,是因為它們長著和人類似的臉,但它們每一個的表情都很詭異,或者說它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它們每一個都緊閉著嘴,以一種很淡漠的表情面對著我們,眼睛裡沒有一丁點情緒,就像是雕塑一樣。

  他們的身體也沒有晃動,身子周圍也沒有水紋的變化,就那樣漂浮在河裡看著我們。我和它們對視了一會後,發現有點不太對,我的身體居然不由自主的朝著河裡走了過去,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我居然已經走出了六七步。

  反倒是老陳,比我淡定的多,他只是看得愣了,卻沒有走出去一步,我恢復神智的時候,老陳也已經恢復了神智。他皺了皺眉:「這些東西太邪乎了,我剛才差點被它們引得跳河。咱倆這水平都這樣,要是柳小餅路過這裡,我看有點懸。」

  我想了想說:「即使她真在河裡,咱們現在也沒轍,河裡那十幾號,看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去了沒準還不夠人家吃一頓的呢,算了,咱們還是繼續朝前走吧。」

  老陳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我倆就沒搭理河裡那幾位,繼續朝前走,大概走了有半個小時,路邊居然有個早點攤,攤子旁邊立著個牌子,上面寫著:「免費吃食,歡迎品嘗。如不好吃,請提意見。」

  其實也不能叫早點攤,因為這黃泉路上壓根看不出是早上還是晚上,黃色的太陽長期不動的掛在那,根本沒法用它來判斷時間,我之所以說那攤子是早點攤,是因為賣的都是包子,油條,餛飩之類的東西,跟一般早點攤配置差不多。

  早點攤上有兩個夥計,樣子倒都是普通人的模樣,還有一個正在和混沌的人,那人看著是個人形,全身卻被黑氣包裹著,完全看不出他的相貌穿著,只能從大概的身形看出來,這應該是個男的,或者說是個雄性。

  我跟老陳走到那人的對面,坐了下來,跟夥計要了兩碗混沌,一籠屜包子。那夥計一句話沒說,默默的給我們端上了東西後,就去看著攤子了。

  這時候對面那人身上黑氣居然慢慢散掉了,黑氣逐漸散掉後,從裡面顯出來了一個人來,這人長得很瘦,一對八字鬍,眼睛很小,長相猥瑣,看到我之後猥瑣的笑了笑:「這不是王曇嗎?你也來這啦?」

  我聽他叫出我的名字,先是一愣,接著仔細一看這人,居然是我認識的,我對老陳說:「這人是我童年時的玩伴,叫王傑子,後來他去學開大貨車,貨車翻了,他在翻車的時候從車門裡滾出來,結果被整輛車壓在身上,很快就壓死了,看來咱們是真到了黃泉路了。」

  王傑子這時候笑了:「我死的時候,你都沒來看我,沒想到時隔多年,你也到了這一步。」

  我趕緊呸呸呸了幾聲:「我跟你不一樣好嗎?我是有事,來這邊出差,還得回去呢,對了,你怎麼一直在黃泉路上,你不應該是早走完黃泉路了嗎?」

  他苦笑了一下:「我當初死的太慘,怨氣太盛,一直沒能走完這段路,後來怨氣慢慢散了,卻也不想再入輪迴了。留在這溜溜達達也好,每天有免費的包子吃,還能跟路過的人聊聊天。」

  老陳在旁邊說:「王兄弟,你在這攤子這多久了?有沒有看到一個女的,從這過去啊?她長得挺瘦的,挺漂亮的。」

  王傑子想了想說:「你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還真是有個女的,從這過去了,不過她沒吃早點,看樣子好像還挺著急的,一路小跑著就過去了。」

  他說完,朝著一個方向指了一下說:「就是那個方向,你們找她有事?沒關係沒關係,我在這邊熟人多,等一會咱吃完了東西,我帶你們去找找,順便也問問我的朋友。」

  老陳一見王傑子這麼熱情,還真高高興興地去拿籠屜里的包子,準備吃了,我趕緊按住了他的手:「吃個屁,先找人,一會兒回來再吃。」

  他還沒說話,王傑子卻說了:「哎呀,我在這裡熟人多,一會咱們到處走走,你們要找的人也就找著了,先吃點東西好乾活嘛。」

  我們這邊正說著話,黃泉河裡突然冒出了個人來,快步走到我們旁邊的桌子那坐下,也要了點吃的來吃。那人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全身穿著土黃色的衣服,臉色土黃,不過他從黃泉河裡出來,身上卻沒有半點黃土黃泥之類的東西,連黃色的泥水都不帶一點。

  王傑子一見這人來了,就笑嘻嘻的上去打招呼:「趙四叔啊?您老怎麼有心情來吃包子了?」他接著對我們介紹了起來:「這是趙四叔,他以前在老家蓋房,兩邊高中間低,犯了白虎煞,該著有血光之災,年紀輕輕的就被車撞了個半身不遂,後來病了十幾年才死。」

  「死後怨氣不散,在這黃泉河裡做了水鬼,專門拉一些黃泉路上的鬼魂去河裡,要是被他拽進河裡,也就跟他一樣,要做幾百年的水鬼,受水寒的苦刑,不過他們的本事只能在水裡用,在水裡這些水鬼力大無比,上了岸就跟普通人一樣。」

  這趙四叔聽他說了這麼幾句,也開始搭腔了:「我們勾進河裡的,都是一些生前心性繁雜,意志薄弱,做事情不專一,還拖累別人的傢伙,被你說的倒像是我們會把所有人都拉進河裡一樣。」

  他說這話時依舊是面無表情,言語也沒有語氣,但話的內容卻似乎是有情緒的,我看他也不是個冷麵不愛理人的傢伙,就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這位趙四叔,我們是王傑子的朋友,您剛才說只拉意志薄弱的死人,要是人活著魂魄進了這裡,你們水裡的朋友也會拉進河裡嗎?」

  他搖了搖頭:「我們有規矩,要是活人的魂魄一不小心進了這裡,我們是不搭理的。」說完這句,他看了一眼王傑子,又盯著我看了一會,才又說:「你和王傑子是朋友?」

  王傑子笑嘻嘻的說:「是啊,我和曇爺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您老以後多照顧著點。」

  趙四叔白了王傑子一眼:「我一個水鬼,有什麼可照顧他的,你還真夠朋友,這都想到了。」說完,趙四叔已經把眼前的包子吃光了,他拿起豆漿,一飲而盡,接著就走回了河裡。

  他走後沒多久,老陳就對我說:「有熟人就是好啊,一來二去,咱就問清楚了這裡的事情,看來這柳小餅不在河裡,咱順著路找下去就成了。」他說完話,又要去拿包子,我這次卻一把打掉了他手裡的包子。

  「呃……老曇,你啥意思?」他顯然是被我弄得有點懵逼了。

  王傑子在旁邊也一臉錯愕的看著我:「曇爺,你是跟著包子有仇還是怎麼的?」

  我盯著王傑子冷笑了一下:「這麼多年沒見,你這人品也沒變化啊,以前你就愛坑朋友,現在變了鬼,居然還是這個德行。」

  他被我說的臉色一變,露出了怒容:「王曇,你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幫你們找人,你怎麼卻說出這種話來?」

  我拿起一個籠屜里的包子,對他說:「我有個經常去鬼界的朋友一早就告訴過我,鬼界的任何食物,都絕對不能吃,因為這裡的東西都帶著死氣,一旦吃了就會被留在鬼界,跟死了沒區別,你剛才一個勁的勸我們吃東西,以為我們看不出什麼意思么?」

  王傑子被我三言兩句揭穿了真面目,臉上立馬猙獰了起來,原本長得像個人的他,分分鐘變得滿臉血污,眼睛凸出了眼眶,下巴也變得稀稀拉拉的掛在嘴上,全身上下的肉也都開始翻開,流出了血液來。

  這時候那兩個做早點的人里,個子較高的一個對我們說:「要打去遠處打,別弄壞了東西。」

  他說完,我只覺得身體被一陣力量託了起來,一下子就飄到了距離早點攤十幾米遠的地方,王傑子和老陳也和我一樣,都落到了我身邊。還沒等我有別的反應,周圍已經變得鬼氣森森,很多不完整的冤魂厲魄也都被王傑子引得到了我們這裡,似乎是要給他助陣。

  老陳被嚇得夠嗆,對我說:「曇爺,咱們只是魂魄進來了,這什麼傢伙事都沒帶,我看咱倆是藥丸啊。」

  我卻沒有絲毫慌張,反而是哈哈一笑:「他以為在這裡仗著人多,就能把咱們怎麼樣,其實他不知道,咱們是活人的魂魄,他是死人的魂魄,活人的魂魄身上帶著一點靈光,是活人五臟養出來的精華,平時這點靈光散成三把火,分別藏在人的雙眉之間、胸口心間、小腹之下,若是遇到了妖魔邪祟,這三把火就會懸在人的頭頂,保人平安。」

  一邊說著話,我已經一邊朝著王傑子走了過去,等我走到了他面前,才又說:「這火本來能保人平安,但要是那人被嚇得神智散亂,這火也就又散開了,鬼物就會乘機害人,可惜我不但沒被嚇到,還準備干一件有趣的事。」

  王傑子見我走到了他的面前,早就是一臉的驚愕,他此時的臉已經爛了,居然還能讓我看出他在驚愕,也是本事了。他被我逼得退了一步,用一種很古怪低沉的聲音問我:「你……你要幹嘛?」

  他的下巴都掉了,也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我對他嘿嘿一笑:「幹嘛?你不是要嚇唬我嗎?你不是要弄死我嗎?來來來,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勇者,敢於面對兇殘的鬼怪……」

  我說完這話,已經一腳踏出,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他的衣領,揮動老拳,朝他臉上揍了下去。

  旁邊的老陳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氣說了句:「卧槽,還有這種操作。」

  其實王傑子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冤魂厲魄,他只是死後因為怨氣較重,滯留鬼界的鬼魂而已,比起怨氣深重的冤魂厲魄來,他的水平也就那樣。

  在大家都是魂魄的情況下,我這個活人的魂魄,比他的戰鬥力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被我揍得哭爹喊娘,最後不得不又變回了正常人的樣子。俗話說得好,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梗赳赳。王傑子被胖揍之後態度好多了,也把他們這個所謂的黃泉路的事情,跟我說清楚了,原來他死之後,因為怨氣較深,在人間滯留了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這個所謂的黃泉路。

  這條路是沒有盡頭的,無論怎麼走,都到不了別處,也走不到所謂的陰曹地府,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罪孽深重,死後需要多受折磨,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所謂的黃泉路,只是某個鬼物的障眼法,這個鬼物本事極大,居然用這個辦法收攏了無數的魂魄,來作為它的養料。

  在這個世界的魂魄時間一長,就會慢慢消失,最後被那個極厲害的鬼物吸收,可以說這是那個鬼物開闢的一片小世界,它能掌管這個小世界中的一切。

  老陳聽了這話,臉色嚇得發白:「卧槽……這……藥丸藥丸……」

  我白了他一眼:「藥丸個屁,這應該就是個鬼道幻術,騙騙一般的冤魂厲魄還行,騙我還嫩點。」

  王傑子一聽有點懵:「鬼道幻術?那是什麼?」

  我對他們解釋說:「在很多人看來,鬼這種東西是無形之物,雖然能害人,但並沒有什麼本事,其實這只是一般人的看法,這世上的萬物都可以修鍊,可以修正道,也可以修邪道。這兩條路無論修哪一條,到最後都能修出極為可怕的境界來。」

  「據說佛教的阿彌陀佛當初修鍊有成,到了某個世界後,居然以佛法把那個世界改造成了極樂世界,現在很多人去的極樂凈土,就是阿彌陀佛創造的世界。有些鬼物修鍊邪道,雖然不能有阿彌陀佛的境界,卻也能幻化出一些自己的小世界來,這些世界在各個大世界的夾縫中,伺機吞噬魂魄,壯大自己的力量。」

  「我曾經看過一本清代人的筆記,裡面說某地地震後,有人在某個巨大的地坑中發現了大量的赤裸美女,各個搔首弄姿,勾引人去親昵她們,有無知的鄉人真下了坑去跟她們歡好,感覺很妙,就回村子傳播這件事,後來周圍的幾十個男人都去了那土坑找美女歡好。」

  「結果這些人都進了深坑後,那深坑居然突然閉合,鄉民發動人去挖土救人,挖了個極深的大坑,卻也沒發現有人的痕迹,那些人到底去了哪,也沒人知道,當時有修鍊家說,那坑就是個鬼王的小世界,他利用天地氣息混亂的時候,與人間界溝通,把那幾十個男人吞了。」

  老陳聽完,撓了撓頭:「雖然不是特別懂,但聽你這麼說,我咋覺得自己是在鬼肚子里呢?」

  我點了點頭:「你這個形容,也沒錯。」接著我看向王傑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裡?」

  他眼睛轉了轉才說:「我是知道的,不過我要是告訴你們,能不能求你們個事?我在這裡之所以沒有被那個東西吞了,是因為我得長期幫它騙人吃東西,這裡的東西,確實是一吃之後,就會留下來,想走也走不掉了。這麼多年了,這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你們能不能帶我出去?」

  我想了想說:「帶你出去倒不難,只是你出去之後,也是要去歸入幽冥的,並不能長期在人間,你願意么?」

  他點了點頭:「無所謂,這破地方我是真不想待了。」

  我看他確實是不想再留下來了,就說:「那好吧,只要救出我們要找的人,我就帶你出去,你說吧,她在哪?」

  王傑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樹說:「她就在那棵樹里。」

  接著他把我們帶到那棵樹邊上,用手撕開了那棵樹的樹皮,這樹的樹皮看起來堅韌,其實它只是一種類似於薄膜的東西,一下子就能揭開,等樹皮被揭開之後,裡面是個樹洞,光線投進樹洞,就把它藏著的東西就露了出來,樹裡面除了柳小餅,居然還藏著一個女孩。

  柳小餅已經昏迷了,我拍了她的臉兩下,都沒有拍醒,我就直接把她抱出了樹來,老陳則想去把那個姑娘抱出來,哪知道他一碰那姑娘的身體,那姑娘的頭就一歪,接著她的脖子就咔的一聲斷掉了。她的頭就像個皮球一樣,軲轆到了地上。

  我和老陳看到這個情況,都嚇了一跳,倒是王傑子一臉的淡定,他解釋說:「這個樹連接著這個世界的主人,只要把人藏在樹洞里,過個幾天時間,這人就會徹底的被吸干,我們之前遇到偶爾闖進來的外來人,都是這麼處理的。」

  他話才說完,那腦袋掉了的女孩就一點點的消散了起來,就像是雪遇到了火一樣,過了沒多久,她就化成了一灘水,那灘水也在片刻之後就滲入了底下,就像是從沒有存在過一樣。

  饒是我見多識廣,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裡只覺得控制著這個世界的鬼物絕對是個通天徹地的大BOSS,以我目前的等級,刷他無異於自尋死路,我心裡琢磨了一會兒之後,問王傑子:「那我們這位朋友不會有事吧?她要是回去之後魂魄不全,我們估計會惹上不小的麻煩。」

  王傑子嘿嘿一笑:「放心放心,你們的朋友才被放進樹洞,要明天才被吸食魂魄,而且她又沒吃攤子上的東西,只是被我們嚇暈了而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他才說完,就聽見不遠處有個聲音說:「你們這是要幹嘛?」

  很明顯,我們的行動被人注意到了,我趕緊循著聲音看去,卻看到趙四叔朝著我們走了過來,老陳馬上拉開了架勢,做出一副要拚命的樣子,迎著趙四叔就要開打。我趕緊拉住他,又轉頭對趙四叔說:「這位老大爺,我們現在是要回人間去,要不您也跟我們回去?」

  我之所以會對他說出這種話,是因為先前王傑子在騙我們吃飯的時候,趙四叔在言語間似乎在暗示我們不要吃那些東西,他當時雖說沒什麼表情,但他的那幾句話,明顯是在諷刺王傑子不夠朋友,我倒是早看出來王傑子有問題了,不過我心裡還是很感謝趙四叔的。

  趙四叔聽了我的話,皺了皺眉:「你們有辦法離開這裡?我在這裡很多年了,見到的闖入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能離開這裡的人,我也只見過兩個而已,而且這兩人都是極厲害的玄門高手,你們兩個小年輕有這種本事?」

  我對他笑了笑:「不瞞您說,要是論功力,我肯定不如您所說的那兩個前輩,但剛巧我們氣學一派自古以來就喜歡研究各種奇術,有位氣學前輩曾經創了套方法出來,可以讓人從鬼界離開,只是這方法需要耗損極大的元氣,而且還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就算是氣學一脈中的人,能用出來的也不多。」

  他顯然是被我說動了,站在那裡愣神了好一會兒,最後嘆了口氣:「我已經在這裡太多年了,人世間恐怕沒有什麼人想念我了,回去之後也沒什麼可期待的,反而是這裡,我還有些朋友,可以跟大家沒事的時候聊聊天,你們要走,我不阻攔你們,但我勸你們快一點,這裡的主人恐怕快要來了。」

  我被他說得一驚:「這裡的主人難道能知道這個世界發生的所有事?」

  他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只是他能感應到你們這些玄門中人,之前也來過一些修道修佛的人,這些人仗著會點道術佛法,想在這裡殺出條路來,結果都成了這裡主人的糧食,你們在人間中本事再大,到這裡也很難有所作為。」

  老陳插嘴說:「這就跟一些大佬玩那種沒法充值制霸的網遊一樣,你在現實生活中再牛,也得按照遊戲里的規矩來,除非你把整個遊戲買了。我上次玩了一個遊戲,就是這樣,我當時……」

  我擺了擺手打斷他:「這時候你還聊遊戲?你抱住柳小餅。」接著我又對王傑子說:「你拽著我的衣服,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鬆手,我得快點開始了。」

  說完我就開始運行起了那套離開鬼界的法訣,這套東西運行起來極為複雜,而且需要一心二用,還好我最擅長的就是一心二用,經常干聽著小說看書的事,這點倒難不住我,可它的複雜程度,是一般法訣沒法比的,我以前又沒有反覆演練過,只是記得方法而已。

  結果我在弄錯了十幾遍之後,終於用對了一次,隨著法訣操作完畢,我只覺得一股極大的力量抓住了我的身體,接著我就聽到趙四叔大聲對我們吼著:「你們出去後,可千萬別回來了。」

  隨後我眼前就是一黑,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柳小餅家裡了。王傑子的鬼魂,則正站在我身邊,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對他說:「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他點了點頭,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正準備對我說點什麼,突然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要從佛牌里出來了。

  我正想提醒王傑子和老陳小心點,卻已經晚了,就在我準備說話的時候,佛牌所在的那塊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的山洞,就像我們之前走過的那個山洞一樣大小,山洞裡冒出了兩隻毛茸茸的大手來,它們每一隻手的都有蒲扇那麼大,黑手下面連著黑乎乎的胳膊。

  這胳膊就像是有無限的長度、無限的彈性一樣,一隻手推開了屋門,抓起了還昏迷在門外的柳小餅,另一隻手卻抓向了王傑子。

  我一看這架勢,哪還敢發愣,趕緊深吸了口氣,牟足了勁,將手上的桃木劍朝著那隻手就斬了出去。那隻手被我直接斬斷,連著柳小餅一起掉在地上不動了,老陳對付的是另一隻手,他先是念了句咒,接著將手上那把五帝錢穿成的金錢劍朝著那隻手斬了出去。

  他卻不知道,我手上的桃木劍並不是尋常桃木雕刻而成,而是泰山當地一處風水寶地的桃木雕刻而成,自古以來泰山就是中國的鬼府,泰山下有中國最大的鬼門,但因為泰山本身具有極強的罡氣,所以鬼門一直沒有異動。

  古代皇帝想要展現權威的時候,就會封禪泰山,敬告天下鬼神,以示皇權無二。泰山附近的桃木得了罡氣,可知鬼神效果極好,而其他地方的桃木雖然也能辟邪,但效果就差了不少,至於老陳的金錢劍,其實是個樣子貨,那上面的五帝錢根本就是現代鑄造的。

  若是遇到尋常妖魔邪祟,還能對抗一下,可遇到了這黑手,這金錢劍就完全不行了,縱使老陳還用了咒法,也根本不能傷黑手分毫,那黑手只是被他阻了一阻,就拉著王傑子退回到了洞里。

  它們一進洞,那洞口就憑空消失了。原本是洞口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已經碎成了渣子的佛牌,接著我就聞到了一股極為腥臭的味道,老陳在旁邊說:「這……這什麼情況?」

  我嘆了口氣:「還能是什麼情況,咱們帶走了柳小餅,還接走了王傑子,咱們要單是帶走柳小餅也就算了,畢竟她不是那個世界的人,人家也不會在意什麼,可王傑子已經吃了那個世界的東西,人家聞著味道就追來了唄。」

  老陳也嘆了口氣:「這東西好厲害啊……居然還能搞這麼一手。」

  我想了想說:「打暈你和我的那兩個人影,估計就是它這兩隻手幻化而成的,上次咱們沒有防備,直接中招了,這次咱們能救出柳小餅來,已經是萬幸了。至於王傑子……現在這佛牌也毀了,咱們就算有心回去救他,也沒有門路了。」

  一邊說著話,我一邊蹲下觀察著那個佛牌的殘渣,這些碎塊看起來黑乎乎的,散發著一種腐敗屍體才有的惡臭,之前它被封在佛牌里,是完全密封的,所以味道不會冒出來,現在外罩毀了,這臭味真是快把我噁心透了。

  我找了個塑料袋,把所有殘渣都撿了起來,用塑料袋包了好幾層,才勉強擋住了一些臭味。

  抓著柳小餅的那隻黑手,在落地不久後就徹底消失了,沒留下一點痕迹,柳小餅被它這麼一拖一拽,居然慢慢蘇醒了過來。她醒來之後,一下子撲到了老陳懷裡,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

  像這種大難不死的人,難免都會痛哭流涕,我也是理解的,在旁邊看著她哭,這姑娘也挺厲害,哭了半個多小時在停住。等她哭完了,我才開始問她一些事情。

  這次柳小餅沒有隱瞞,把自己的事,都說了個清楚。原來她在結婚前,是個喜歡約約約的姑娘,每天不換個男人睡覺,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有時候一天能換幾個男人。期間因為不注意,懷孕了幾次,後來情況就變得詭異了。

  她居然經常會意外懷孕,有時候即使做了安全措施,也還是會意外懷孕。但柳小餅這個人比較奇怪,她完全不在乎這方面的事情,依舊我行我素地約約約,後來她約到了一個姓沈的道士,兩個人一番激情之後,沈道士對她說:「你難道就沒有發現,自己有哪裡不對嗎?」

  柳小餅表示不知道。

  沈道士又說:「你本來命格是不錯的,但後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被一個嬰靈盯上了,它不但壓低了你的運勢,還總是讓你意外懷孕,所以你的運氣越來越差,身邊更是跟了一堆嬰靈,要是再這麼搞下去,你本人不但會倒霉,你家人也會被你連累。」

  柳小餅當時想,這人雖然是個道士,但居然干出約約約這種事來,恐怕水平也就一般,現在難道是想騙錢嗎?

  沒想到那個道士一句跟錢有關係的話都沒提,只是給了她一塊玉石,那道士說:「這個小東西,給你留個紀念吧,能讓你身邊的嬰靈不敢靠近,不過將來這種事,還得你自己解決。」

  柳小餅後來專門找人看過,那個玉佩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只是一個大路貨而已,幾百塊錢就能買到,不過玉佩上的圖案挺特別的,像符又像字,柳小餅也就隨身帶了,帶了這個玉佩後,她的運氣確實好了一些,再之後她就嫁給了現在的老公。

  聽完她的描述,我問:「這麼說這玉佩挺厲害啊?能給我看看嗎?」

  這時候柳小餅才告訴我,佛牌界有個規矩,就是如果賣的是陰牌,家裡絕對不能有道教的東西,如果有的話,不但不會發財,還會引發事端。那個玉佩被她送給她媽媽了,不過她最初賣陰牌的時候並沒有出事,她也就沒想過那個玉佩的事。

  我嘆了口氣:「那道士雖然行為古怪,但也不能算是壞人,倒是你得了便宜沒夠,把人家送你的東西隨便送人,這很不厚道,我得罰一下你,這麼樣?你認罰嗎?」

  她一聽我要罰她,反而搞笑了起來:「您幫了我,以後還要幫我超度嬰靈,罰我多少錢都沒關係,我認罰。」

  我呵呵一笑:「錢就算了,這個錢你已經給老陳了,不過這個事太拚命了,你回頭還得再補償他一點,至於我這個罰,我要罰的是你的時間,我回頭會給你發幾十本電子經書,你給我一字不差的抄一遍。你什麼時候抄完,我再幫你解決後面的事。」

  我這個要求雖然出乎柳小餅的預料,卻也不是太難,她想了想就答應了。

  其實我這個要求並不是完全為了懲罰她,經書可以陶冶心性,就算是再怎麼冥頑不靈的人,讀了佛經後也會有點反思的意思,而柳小餅大難不死,心性肯定會轉變,此時讀些經書,是很有好處的,而且超度嬰靈這種事,嬰靈的父母有無懺悔之心,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嬰靈的父母覺得花錢請人超度就完事了,那對於超度的人來說,會增加不小的難度。

  這件事之後,柳小餅倒是改變了不少,心性漸漸朝著正能量轉變了,至於老陳的勞務費自然也增加了不少,我替她超度了嬰靈會,就繼續回家當我的宅男去了。

  我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卻沒想到大概一個月後,老陳又找到了我。

  幾年前因為在旅遊的時候,誤闖了一處供奉著「天神」的詭異之地,我和幾個一起見到天神的同學,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厄運,我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自殺,接著陷入半昏迷的狀態,每天渾渾噩噩,幾乎睡死過去。

  之後的某一天,我突然醒了過來,從那時開始,我就有了看到鬼神的能力,還擁有了一段原本不屬於我的記憶,也就是一般人說的陰陽眼。我在那之後認識了不少圈內的朋友,學了不少陰陽數術的東西。

  陳卦就是我認識的諸多朋友之一,我平時叫他老陳,他這人是從天橋算命先生做起,後來才慢慢開起了工作室,因為他的學藝不精,也因為我的面慈心軟,每次他遇到什麼嚴重的靈異事,都會叫我去幫忙,我也每次都不會拒絕他。

  只是我倆都沒想到,因為處理了一塊泰國來的佛牌,讓我倆都陷入了一個極為麻煩的詭異事件中。

  事實上那天老陳找到我的時候,我的感覺就不太好,他這人平時都是一臉猥瑣的笑,這次卻是一臉嚴肅,眼睛裡都是血絲,面色蒼白,黑眼圈極重,好像是幾天沒睡覺了一樣。

  一見到我,他就坐在那低著頭唉聲嘆氣,幾次抬起頭來想對我說什麼,都是張了張嘴,又把嘴閉上了。我當時正在忙手邊的事,也就沒急著問他。

  結果等我把事忙完了,他居然還沒開口,我去倒了杯飲料給他:「你今天不太對啊,怎麼……你這是得罪什麼牛人,要跑路了?」

  他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還記得上次處理的佛牌嗎?我覺得那個事咱們沒處理乾淨,有些東西找上門來了,我……我本來想不再麻煩你了,可我那幾手,都沒頂用。」

  說到這,他長出了一口氣,把袖子卷上去,露出了大半截的胳膊給我看,他的胳膊上有個黑紫色的淤血印記,那形狀像極了一條小蛇。

  我盯著那塊青紫看了一會,卻沒看出什麼名堂來,想用手去碰一下,卻被老陳攔住了:「不能碰,一碰我就心口疼,跟有人捏著我的心似的。」

  我意識到這件事很不尋常,揉了揉眉心,讓自己的精神更集中一點,才對他說:「那塊泰國陰牌的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陰牌這種東西作怪,往往是因為附著在陰牌上的鬼物作祟,那塊陰牌的材料主要是某個人的屍肉、屍油和骨灰,我後來用藿香正氣水點起來的火,把它燒成碎末了。你這個東西,我沒聽說過泰國有人會。」

  看我這麼說,老陳為了讓我更加準確的分析他手上青紫的來歷,詳細的把他近一段時間遇到的事情,跟我說了一遍。

  處理掉泰國佛牌的事情後,老陳那段時間一直忙於生意,他幫著事主解決了因為陰牌引發的事情後,人家為了感謝他,也幫著他介紹了不少生意。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忙著幫客戶設計室內風水,一直忙到了半夜兩三點,他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就在辦公室裡間的一個小卧室里睡著了。那個小卧室是他給自己加班的時候準備的,床雖然小,卻也很舒服,他躺在床上沒多久,就進入了睡眠。

  睡了一段時間後,他突然覺得周圍有點冷,當時他還在半睡眠的狀態下,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緊了緊被子就繼續睡了。可那股冷意居然越來越強,到最後居然被凍醒了。他打了個寒顫,慢慢睜開了眼睛,就在他睜開眼睛的同時,他看到了一張爬著蛆蟲的臉,正在俯視著他。

  那張臉上除了腐肉,就是蛆蟲,眼睛已經變成膿狀的東西了,鼻子也已經腐敗的不成樣子了,最完整的反而是嘴唇,而那對嘴唇此時呈現的口型,居然是微笑。


你們這些人,連祖宗靈位都不肯供,卻願意供個野鬼的牌位


我從事泰國佛牌的流通已經有8年了,佛牌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是佛牌是否是佛教的產物,這個就要看佛牌督造的師傅是否是正統的泰國黃衣,利用正統的材料來做。

泰國的師傅分為黃衣和白衣還有黑衣,三種的差別用我們中國這邊的概念來分,黃衣等同於寺廟修行的和尚,白衣類似於在家修行的居士,黑衣就有點像民間的能人異士。

至於佛牌同樣也分為很多種,佛牌其實就有點類似符文聖物,中國的茅山符咒,密宗裡面的佛寶,都是相同的概念。

為何說 有些人佩戴佛牌有用,花了100rmb ,為何有的人請了佛牌無用花了2萬rmb,這個和錢的多少無太多關係,畢竟有沒有用,只有自己知道,或許運氣,或許本命天神護持。所以,得到佛牌這個事情 本身的發心很重要,你的發心是供奉,是信仰,還是求慾望。如果 ,心態無法護持好,佩戴佛牌的金額與你的心裡預期是不會平衡的。


匿名來說一下吧。

無論是正牌還是陰牌這種東西,泰國人自己談不上很熱衷,更多的是脖子上掛個大粗金鏈子加個佛像,國內炒熱火起來,無非是利用了大眾的獵奇與投機心理。

去泰國,除了泰國導遊們脖子上掛一串忽悠中國人外,其實泰國人自己沒幾個玩這個的。

不信就去大街上看,觀察泰國人,有幾個掛這玩意的。

主要是利用了一些誇張詭異陰暗的心理暗示,至於什麼人骨灰,屍骨做的,基本上都是包裝出來的說法,更多的情況是,它是作為一種工藝品,不然的話,國內怎麼可能允許販賣?

泰國佛牌的傳播過程中,運用了不少營銷的手法,算是比較成功的包裝與營銷了。

比如說要求,一定要四處說佛牌好處,要四處去讚歎,才能更靈驗,於是不靈驗也沒人或很少人說,而覺得有所靈驗的,即使是有不靈時,也是不敢多的。還有比如說,請佛牌不能雙數之數的,其實也是營銷所設,這樣讓人再購買時,便不得不進行更多的購買。

裡面還有很多營銷的手法,大多是憑空製造出來的規矩,這些不僅僅是個體的商家們在搞這些說法,更多因為近幾年在中國賺了不少錢,所以成立有泰國的佛牌商會,天天研究怎麼對中國搞營銷。

所以出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佛牌,比如所謂的九尾狐仙牌,原來是根本沒有的,而這種牌原來其實本名叫「女大鬼」,意思就是女鬼的陰牌。而又如蝴蝶牌之類的,其實本來是很小眾的,但是針對中國特色的宣傳來說是比較好的,於是他們便這樣宣傳著賣了。

至於靈不靈的問題,這個其實純粹是個人的感受了,為照顧那些已經花了錢的,就不便多說了。


作為古曼供養者,佛牌佩戴者怒答一發!

上面那些說這說那的強烈建議你們親自去泰國自己問一問了解一下而不是道聽途說好嗎!


你問的是供奉經驗,那麼我就簡單說一下怎麼供養。


主要針對古曼,因為佛牌只有一個要求:乾淨的位置,比古曼供台高就可以。
睡覺不能帶,ooxx不能帶,洗澡不能帶。這種時候把佛牌放包包里就可以。


古曼的話,每日要供香、水、飯、牛奶和/或水果。
沒了。


如果你自己願意,可放零食,袋子要打開。
水果不能放楊桃,建議放蘋果。
上香吃飯的時候念心咒,三遍佛首經三遍心咒。
不可以供牛肉和一切血製品(生熟,人血動物血都不可以!)
不能放床尾,建議南北向供奉。

其他具體請諮詢製作此古曼的師傅。


不想繼續供養請送回原廟!請不要丟在野外!

其他沒了。
我家就這麼供的。


去黑岩網看田七的小說《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你會有所感悟


其實請正牌也好,陰牌也罷…都是希望它們能夠保佑自己…本人正牌也請,陰牌也請…還有古曼童~很多朋友告訴我這是假的,別相信…網上也是很多人這是假的別相信…那請問這些人,你們憑什麼斷定這是假的!(這時一定有人問我,你怎麼斷定是真的)本人福建廈門人…我要說的不是我請完之後多麼順…這說服不了你們這些反對的人。我認識了一個從泰國拜師回來的人,我在請古曼童的時候,他讓我和古曼童溝通過…不止1尊古曼童…古曼童會回答我問的問題(當然不是面對面回答,是通過靈擺)真的有古曼童願意跟我回家,也有古曼童不願意跟我回家。如果你是在淘寶請古曼也好,大哥大姐也好。如果他們不願意跟你回家。你請回去了。他們也不會幫助你。當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反噬你!當然你請回去的是願意幫你的靈體。那當然你會很順利!這就是為什麼有好多人都請古曼。確有人變順了有人不變甚至倒霉了。(前提是別利用他們做壞事)其實我真的有很多很多話要說。表示他們是真的。不過這裡確實不知道怎麼說。也無法證明給你們看!如果真的有緣我們見到面。我在讓你們親自見識一下!


所謂求神求佛不如求己,莫不造修養,就想著怎樣請佛尊神來保佑你,國內現太多人的所謂宗教(特別是佛、觀音包括關二哥)莫不是有所求,求財求子求平安的,哪來那麼多慾望。因有求而供佛,另一面自然會因無用而捨棄。功利心。這不是真的宗教,而是貪念來源。
我雖是無神論者,卻尊敬一些真心有信仰、有宗教的人,但決不是國內的大部分人。真正的信仰,是以己身之修為來供奉心中所敬的神佛,而不是擺幾個瓜果燒幾塊錢的香造一身金衣建一座神廟就想求神佛保你飛黃騰達保你長命百歲,這活活是把神佛人給坑成了拿人手短的角色。還不如去建個希望小學,多行布施,那才是真正的供佛。
以上,供奉佛牌陰牌沒有好處,也就不用求教,最好的供奉莫不過修己度人。


據我了解泰國佛牌最初也是寺院為了籌措善款,然後師父們會製作一些紀念品——佛牌,給信眾結緣。我認識一位師兄在泰國法身寺——世界上最大的寺院捐款鑄造佛像,寺院也贈送了佛像和佛牌以示紀念。
正信的師父製作的佛牌確實有加持力,但這些都是我們修行的助緣,但還是不能幫助我們達到究竟的彼岸。我佩戴龍婆甲森(泰國有名的苦行僧,已圓寂)一年多了,日子還是平平常常過。當時選擇他的佛牌就是看到師父的平身事迹讓我聯想到我國的虛雲老和尚,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至於陰牌和古曼童,聽一位接觸佛牌多年的台灣師兄告知,千萬別買,即浪費錢,也木有什麼效果。其實泰國人供古曼童和台灣人拜地基主一樣普遍,沒有什麼好神奇的。最後他告訴我修行還是靠自己,不離正法,不離佛法僧三寶。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推薦兄弟你還是找本金剛經隨身帶著翻翻,比佛牌更有福報。


附上我們對一個泰國佛牌店家的採訪。

您身邊的第006個商業內幕 | 泰國佛牌

口述|強子

整理|甘曉曦

編輯|黃瑜

今天商君要和大家聊的身邊商機,是在前幾年火的一塌糊塗的泰國佛牌,最近竟然還有「機友」留言詢問商君,現在開一個這樣的店或者加盟一個這樣的品牌,還賺不賺錢?於是,商君便找到了曾經在最熱火階段進入這個市場、一度成為國內泰國佛牌最大的連鎖店品牌的創始人強子,一個80後的創業者,他給商君詳解了泰國佛牌這個小品類的幕後秘密。

講述人:強子,某佛牌連鎖的創始人

說起泰國佛牌,其實即便是在最火熱的時候,這也算不是一個什麼大市場,只能是一個細分的市場,但是,由於這個市場具有信仰和宗教的色彩,讓很多人感覺很有意思,當然,火爆時期的暴利也是大家所想不到的。

如今,這個行當已經進入了非常明顯的下降的階段,我雖然還有幾十家店,主要是加盟店,但是大家的日子都不是很好過,能賺點錢,但是和火熱的時候完全無法相比。

靈異事件殺死了佛牌?

現在說起泰國佛牌來,生意不好做了,很多人都覺得是因為各種所謂的靈異事件造成的恐懼影響,讓用戶不敢再請佛牌了。我覺得,這確實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因為現在只要百度一下泰國佛牌,在很多論壇中,都有靈異事件爆出,而且是那種很驚悚的事情。對於這樣的事情,我不好說什麼,我也是一個小乘佛教的信仰者,也是泰國佛牌的擁躉,在泰國的寺廟中我也確實見過無法用理性來解釋的事情。

但是,以我這些年做泰國佛牌的經驗來看,這個行當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巨大落差,其實並非是以為靈異事件,這只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貪念和虛榮是消費佛牌的動力?

泰國佛牌火爆的階段應該是從2010年開始,高峰期是在2012年2013年左右,我就是在2013年進入這個領域的,也正好是在火爆的尾巴時期進入的。當時的年景確實激動,我當時每天接要加盟的諮詢電話真是要接到手軟。

由於泰國是小乘佛教為主,所以,請佛牌(俗稱買佛牌)的人中,有一批是小乘佛教的信仰者,這些人是購買的動力,主要源自信仰,這是一批重度粉絲用戶,他們往往對於泰國的哪些得道高僧很了解,會直接來找某個寺廟高僧開光的佛牌,對於價格往往不敏感。

我當時也是因為接觸並信仰了小乘佛教,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這些人們對於佛牌的強烈需求。當時因為之前生意結束掉了,正在想著做點其他的事情,正好發現,每次去泰國的時候,很多身邊的朋友都會讓自己給帶幾塊佛牌,這些佛牌,當時在國內往往是七八千,甚至一兩萬,有的當然更貴,但是在泰國卻是非常便宜,有的甚至只有100泰銖左右(摺合人民幣三十元左右),中間巨大的利潤差,讓我感覺興奮不已。於是,覺得這是一個發現的好金礦,所以,就進入了這個領域。

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很有的演藝明星都喜歡帶泰國佛牌,搞娛樂的,文化的,搞影視的,搞服務領域的,這些人是我的非常明顯的客戶。如果說他們為什麼要請佛牌,我發現,其實有非常內心的訴求,那就是不滿足現有的,希望藉助佛牌的保佑能夠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名和利,我經常說,貪念很重是很大的消費動力。

除了這樣的一群人之外,其實還要一群人,他們的心理和這些很不一樣的,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所謂小乘佛教什麼的,也不清楚泰國佛牌的意義,之所以要請佛牌,我覺得是因為虛榮,把這個東西作為了時尚用品,把信仰當成了滿足自己虛榮的裝飾品。這個人群其實挺大的,不光在佛牌領域,在其他領域也存在這種心理驅動的消費。

90%泰國旅遊買到的佛牌都是假的!

其實關於假貨的事情,泰國佛牌往往不是這樣來做區分的,因為如果從材質上來說,佛牌沒有假貨這一說,所以對於佛牌來說,要區分的是工廠牌和寺廟牌,如果從這點上非要用真假貨區分的話,那麼工廠牌就相當於假貨。

工廠牌是在工廠標準化生產的佛牌,材質上主要有塑料的、樹脂的等,而寺廟牌從材質上來說,就不僅僅有塑料的或者樹脂的,因為在泰國寺廟中,任何材料都是可以被做成佛牌的,因為佛牌的關鍵不是材質,而是哪個高僧開光的或者念經加持的,所以寺廟牌會有五花八門的,比如還有骨頭的,泥土的,甚至骨灰做成的。

大部分去泰國旅遊的人們買到的佛牌,其實都是工廠牌,特別是在曼谷佛牌一條街上。了解佛牌的人,是不會到這些地方去買的,而是到曼谷的寺廟中去請,因為在泰國寺廟中,兜售佛牌是非常普遍的生意。

我當時開始做的時候,就在想佛牌生意的門檻在哪?因為從供應商的角度來說,很多國內做佛牌生意的人,都是直接到泰國相當於批發一批佛牌然後帶回去高價賣出,就像當初咱們國家開始從深圳廣州販賣電子錶一樣,沒什麼區別。但是我覺得這樣的門檻太低了,很難形成競爭力。

由於泰國佛牌其實具有很強的粉絲效應,前幾年其實還沒有現在這個粉絲效應這一說,當時我主要是覺得佛牌的口碑傳播效果非常明顯,所以,我得讓這個佛牌的重度用戶能夠覺得我這裡的佛牌是最正宗的。要想達到這個效果,那就是只有一種情況,你要拿到這些重度用戶認為的得道高僧的佛牌,因為賣佛牌就是賣高僧。所以我就開始在泰國找這樣的高僧。

這些高僧有個特點,那就是他們不像在曼谷的那些知名寺廟一樣為大眾所知,他們的寺廟多是在郊區甚至山裡,有的非常簡陋,但這些高僧卻是信徒中非常有影響和威望。我當時在曼谷周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尋找拜訪,和這些高僧家裡聯繫,購買他們的佛牌,建立起信任的供應關係。後來,當國內的很多重度用戶,在我的店裡看到能夠有很少為外人所知的得道高僧的佛牌,立馬覺得你的店是正宗的,是特別有道行的。

賣佛牌就是賣高僧,賣高僧就要買流量

我當時剛開始準備做的事情,就在想怎麼才能快速的佔領市場一席之地,我覺得自己開店太慢,必須要通過加盟的方式,快速做起一個佛牌的品牌來。可是怎麼才能讓別人願意掏錢加盟你,而且是一個新開始的品牌。

我覺得咱們中國人都講究面子和排場,一個好的排場能給你加分不少,大家開始都不認識你,之所以信任你或者感覺你的事情還靠譜,往往是從外表來看的。所以,我先講自己的第一家店開在了北京人流密集和年輕人多聚集的三里屯,在那裡做了一個氣派的大店,讓人感覺你很有實力,很有檔次。

此外,我也會將自己是一個小乘佛教的信徒展示給大家,讓大家覺得老闆也是信佛的,有信仰的人不會太壞。當然在定價上絕對是要中高以上的價格,七八千到一兩萬這樣的為主,因為大家的心理都是便宜了反而不靠譜。

然後就開始在朋友中做一些口碑的傳播,但是開始的幾個月發現效果太慢,幾個月了也沒有什麼加盟的,當時特別著急,因為之前是傳統生意的,對於一些新的營銷的方式不是很了解,有一天一個哥們告訴我說應該去百度買一些關鍵詞,做一些推廣,我當時連流量都不了解。

於是,我就在百度開始投放關鍵詞,主要是投佛牌。由於當時關於佛牌的關鍵字,根本沒有人去購買,所以非常便宜,我購買之後,效果完全出乎意料,很多各種加盟電話就打爆了。因為當時用戶對於佛牌其實已經非常火熱了,很多人都看到了商機,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貨源從哪裡來,所以,一旦搜索到了加盟的品牌後,立馬就引發了這樣的需求。

很短的時間內,我就放出去了三十多家加盟店,每家店從兩三萬到五萬,最高到10萬的進貨費,然後統一給品牌和店面形象設計。

當時我幾乎都是在去泰國拿貨的路上,太火爆了。但是這種火爆讓我在加盟的處理上沒有太精細化,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整個泰國佛牌都出現問題一個很重要原因,就是因為我們都太希望抓住這個火爆,趕緊大賺一筆,所以,在加盟商價格包括給消費者的價格,都往暴利上靠,把自己的利潤都做的非常高,現在來看這都是很短視的。

最終導致了加盟商後來的損失率很高,一茬一茬的就像割韭菜一樣,在行業很火的時候會掩蓋了很多東西,但是一旦行業從火爆回歸了理性之後,這些掩蓋的問題就都暴露出來了。

後來,我也努力在做加盟商和用戶的體驗服務,比如從泰國請得道高僧不定期來舉行法事,讓這些佛牌的用戶能夠更深的體驗,也在社群上下功夫,增加大家之間的交流等。

但是,整體來說,這個行當已經過了紅火的階段了,說下大幅下滑倒不如說是回歸了理性,因為本來這就是一個小眾的市場。

商君生意筆記:

1.泰國佛牌本身就是一個小眾的市場,之前的火爆有很大的虛火成本,容易賺錢的高峰已經過去了。

2.做佛牌其實是在賣高僧,所以如何獲得這些高僧是能夠賣出佛牌好價錢的關鍵。

3.佛牌的受眾心理是有多重的,有的是出於信仰,有的是出於驅災保平安或者得名利,有的是出於時尚的虛榮。


4.佛牌的用戶需求,其實具有低頻和非剛性需求,在泛信仰或者沒有什麼信仰的用戶中,作為一種精神層面的東西,被其他東西替代性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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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義烏出品么?


封建迷信都能上知乎了?貴乎 啊。


之前我問:佛牌用天天掛在身上嗎?我記得一個玩了很多年佛牌的大哥和我說過:你只要沒有忘記它,他就永遠在你身上.


讓我想起白龍王 廟裡那句話 好心有好日 佛牌是讓你多做善事 多行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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