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清史運動是否可謂「欲要亡其國,必先亡其史」?

新清史不把清朝視為一個漢民族的帝國,而是將其視為一個滿族統治的帝國,這是不是想要把清朝划出中國歷史?

新清史是不是說明了清朝的眼界超越了以往傳統漢人王朝觀念的局限,是不是說明了滿族建立的清王朝完全超越以前所有的漢人王朝,成為東亞最優秀的帝國。

古人說「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敗人之綱紀,必先去其史;絕人之才,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


再次告訴我們一點:想要了解「新清史」研究到底在說些什麼,一定要去閱讀原文論著,並且了解這些學者的對話對象。萬萬不可依靠道聽途說,從別人口中聽到幾句什麼話,然後腦補一個所謂的「新清史」陰謀。

之前我在這個答案(新清史運動為什麼會在美國興起? - 知乎用戶的回答 - 知乎)里已經指出,中國大陸學界相當多的學者對「新清史」的了解有重大謬誤。現在看來,這個現象未必局限於大陸。

學術研究是嚴肅的事情,需要從學術史的角度全面了解,不是打嘴炮、玩文字遊戲、誘套別人「供認」什麼東西。不可斷章取義,抓住別人的幾句話、幾個詞,特別是在不同語境下含義不同的表述,就當成「結論」、「鐵證」,這是很無聊的鍵盤俠行徑。一些人「尋章摘句」,從美國漢學的論文、書刊中找出幾條和中國人當前表述習慣不同的詞句,作為「新清史」「供認」什麼「罪狀」的「鐵證」,便屬此類無聊情況——甚至還有一些文章專門致力於收集這種論據。事實上,相當多(我不敢說「絕大多數」)的「新清史罪證」,都是在這種割裂語境的條件下蓄意製造出來的。故而,閱讀原著、深入了解「新清史」研究是什麼,再加評判,不被這些「深文周納」之說所誤導,更有必要。一些人限於年齡、精力、個人稟賦,只能作「誅心之論」,這顯然不是負責任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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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 @經略幽燕我童貫 就這個問題稍有溝通。我把評論區里對他的回復貼上來供大家參考。

(1)「新清史」研究是一個學術研究題目,並不是歷史敘述題目,換句話說它的目的是在歷史研究的前沿發現新知識,是對知識的補充,而不是掀翻,更不是取代,這就是「做歷史研究」(發現新知識點)和「寫新的史書」(刷新歷史敘事)之間的區別。

(2) 「新清史」研究的主要對話對象是美國社會科學界對中國的固有印象(停滯、虛弱、千人一面、專制、愚昧),或者說其實是一群洋人在給另一群洋人就中國問題說好話。據我所知,從未有「新清史」研究者要來對中國學者開戰(這也是2015年李治亭文章為什麼讓美國學界震驚的緣故之一,很多人一直覺得中國學者應該是和他們一條戰線里的,一起破除西方偏見,沒想到李治亭會說出那樣可怖的言辭)。

(3) 市儈一點來講,一般來講,中國史研究(特別是中國17世紀以後的歷史)在美國學界的版圖裡屬於「東亞研究」的一部分,和「中亞研究」是兩個領域;而「東亞研究」則是一個比「中亞研究」要發達、繁盛得多的領域。或者說,凡是研究中國史的學者,基本不可能會援引「中亞研究」來解構中國,兩個領域的方法、史料、著眼點相差實在太大了。同理,如果真存在CIA在中亞的什麼活動,那麼它的工作對象也應是「中亞研究」學者,而非「東亞研究」領域內的學者。

(4) 「新清史」研究在漢語世界裡,傳播早期的一些謬誤在可怕的人云亦云以及新媒體發展的特定形勢下被嚴重放大。許多無中生有的「高人分析」、「良心言論」在捕風捉影的情況下流傳。其結果就是「新清史分裂中國」這個說法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事實上,人民大學清史研究所應該說是全國最早關注、回應「新清史」研究的單位之一,但在2010年學術會議的時候,「意識形態解釋權」「分裂主義」「西方理論反華」這些說法,都沒有人提過;2010年到2015年,除了定宜庄的一篇文章以外,大陸學界里就「新清史」展開的學術討論非常少。所有這些論調,都是2010年以後被「三人成虎」搞出來的。其流傳渠道,大體可以歸結為:一知半解的學者講給急於對同學標榜自己知道得多的年輕學生,然後年輕學生再講給新媒體人、書評人等,最後散布到歷史愛好者群體中。童貫君您說的「新清史涉及意識形態解釋權」,便是這個傳播鏈更下游里製造出來的解釋。而且可以看到,越遠離一線史學研究的人,往往罵新清史罵得越起勁。

(5) 「新清史」研究者從未說過不懂滿文就不能談清史,他們的研究也並非都是西方理論。事實上,「新清史」代表作之一的張勉治《馬背上的王朝》,考察乾隆帝南巡,其中史料的分析和鋪陳分量很重,而幾乎沒什麼理論色彩。畢竟無論中外,歷史學和社會科學之間的差異性雖然有許多模糊之處,但還是存在的。拿史料來為理論作注,這是作者寫作水平差,不是「新清史」研究的毛病。

(6) 我們都知道現在社會分化有多厲害,每個專業的前沿都比初學者要遠很多;許多早期的結論,前沿研究成果可能與之並不契合,但這並不是說早期結論就錯了或者無意義了,而是對早期結論的補充、修正,讓我們對這些結論有更深刻的認識。同理,「新清史」研究指出了18世紀中國族群關係和政治模式上一些和固有印象中的「清代中國」不同之處,這並不是說以前對清朝的認識是錯的,探索未知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了解歷史。當然,讀書階段與深度不同、各人稟賦不同、感興趣的方向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就不一樣,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受到良好訓練的專業研究者無疑應該往前走。一些同志或朋友雖然不是專業研究者,但興趣很高,知識儲備也還不錯,那麼儘可能地關注前沿研究,多讀多想,也不是壞事。也有些同志或朋友對歷史就是單純有點興趣,看個熱鬧,那就不一定費時費力去追著前沿研究去看——要知道,讓我這個宋史的門外漢去去看宋史前沿研究,去理解他們所探索的東西有什麼意義,我也有困難啊。換句話說,歷史閱讀確實有個過程,不同階段、不同目的、不同條件,能想到的問題是有區別的。大家網上扯扯閑篇哈哈一笑就過去了,但對於廣大非專業研究者而言,對自己並不熟悉的學術前沿研究,最好不要太早下「有沒有意義」的結論——畢竟學海無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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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網友 @忠遼愛宋郭藥師 找出了徐泓論文中轉引的羅友枝1996年文章的第四節選譯,並問我的看法。這裡將對這位網友的回復也放過來。

(1) 這篇論文的中譯本見於《清朝的國家認同》(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年),文初有譯註,註明了最後一節在中文譯本中已被刪除,換句話說這一節的存在,大家都知道,不存在掩蓋的問題。這段有問題的論述就是出現在這個「最後一節」,也就是第四節。關於這一節的背景,我在新清史運動為什麼會在美國興起? - 知乎用戶的回答 - 知乎 里已經有介紹了,您說的這一段,我也選譯了。

(2) 該文是1996年美國亞洲研究學會(注意是「亞洲研究」而不是「中國歷史研究」)上,羅友枝作為當時主席所作的發言稿,而不是真正意義上學術論文,不代表全文都是充滿論證的結論。該文前三節主要是對那幾年相關題目的研究綜述,尚不失有學術價值,最後一節則明顯和中國史研究關係不大。而後來「新清史」研究,更多的是和前三節所述及的學界趨勢相應和,而沒有學者會順著第四節的結論往下走——我相信每一位讀過第四節的讀者,都不會對它太放在心上。(實際上《亞洲研究學刊》在刊發該文時,使用的標題是"Presidential Address: ......",亦即年會的主席致辭。這是個很儀式化的東西。)

(3) 刪去這一節,當然一方面由於這本書是公開出版物,不是自己隨便印的會議手冊,必須要遵守國家在出版物方面的法律規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一節和包括「新清史」在內的中國史研究關係不大。

(4) 羅友枝長年從事中國社會經濟史、大眾文化史研究,她對中國的情況當然是有了解的。然而,當時她所主持的組織囊括了美國所有關心亞洲的人,有熟知中國歷史發展過程、同情中國的歷史學者,也有政治極端勢力,羅的發言稿兼顧各方,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5) 對於關心中國歷史的人而言,如果「新清史」研究和這篇論文的第四節在學術史上關係不大,那麼在一本意在介紹「新清史」研究的論文集里略去這一節,當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啊。歸根結底,「新清史」研究是一個前沿學術領域,關心的是新知識、新視角;而在這些學術關照之外,無論羅友枝寫了什麼,如果在學術史上沒有什麼影響,那麼都不應該被算成是「新清史」研究的問題。

(6) 2010年的學術會議所進行的是嚴肅的學術討論,例如就蓋博堅(R. Kent Guy,一般認為是「新清史」研究的學者之一)對清代巡撫升遷制度的研究,我的老師就給予了相當多的批評。經過多方了解,這次會議上並沒有「打棍子」的現象——說到底,一個學術機構得干點學術研究與討論的正事,不能幹「打棍子」這麼格調低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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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說我替洋人著想,那就不妨把我的態度明確說一下。
凡是致力於中國史前沿研究的人,我都要尊敬;
凡是致力於「打棍子」、「戴帽子」的人,我都不怎麼尊敬。


基本可以這麼算吧。

新清史是個新東西,但研究方法不是什麼新東西。

這類社科一開始出現或許只是某個學者的靈機一動,學者覺得自己在創造新知識,但等到後來發現有巨大價值,就會被人當作政治武器來利用。

歷史總是在不斷的重複。

慕尼黑的清真寺

伊恩?約翰遜(Ian Johnson):中文名張彥,普利策獎得主,曾任《華爾街日報》中國分社和德國分社社長。現為《紐約時報》《紐約客》《紐約書評》等媒體供稿。除了宏觀的經濟議題,長期以來,宗教信仰議題一直是伊恩?約翰遜的寫作主題,目前他一共出版了三本專著:《野草》(Wild Grass , 2004),《慕尼黑的清真寺》(A Mosque in Munich ,2010)和《中國之魂》(The Souls of China ,2017)。

2001年張彥擔任《華爾街日報》駐柏林站站長,工作之餘他把時間都投入在了對慕尼黑清真寺的調查中,他發現這座清真寺的背景不只是一個伊斯蘭教組織那麼簡單,它可以追溯到二戰時期,德國納粹利用蘇聯穆斯林少數族裔對蘇聯的仇恨情緒來為自己作戰。在冷戰中,政府為了爭取伊斯蘭信徒,在慕尼黑建了一座清真寺,利用穆斯林教組織反共陣線,宣傳對付蘇聯。而如今,西方政府對伊斯蘭教的利用依然以現代的形式繼續……

03 年的冬天,倫敦。我正在一家售賣伊斯蘭激進主義文學作品的書店內瀏覽。就是這種書店,讓倫敦贏得了「倫敦斯坦」的名號:層層疊疊的書籍,連篇累牘地號召要打倒自由社會;這些書籍,在試探言論自由底線的同時,也無意間記錄下歐洲穆斯林社群面臨的困境。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顧客。

過道里,我注意到一張很特別的世界地圖。各個國家都按穆斯林人口的比例用顏色來標識。深綠色國家裡,穆斯林占多數;淺綠色、黃色、褐色,各代表了逐級下降的穆斯林人口比例——典型的政治伊斯蘭,把宗教作為唯一標準,將世界劃為你我兩半。在地圖四周,綴飾著各地著名的清真寺——麥加大清真寺(千千萬萬朝覲者每年的目的地),耶路撒冷圓頂清真寺(穆罕默德登天處),神奇的伊斯坦布爾藍色清真寺,還有,慕尼黑的伊斯蘭中心。

慕尼黑的伊斯蘭中心?有點奇怪。我以歐洲和世界其他地區的宗教為主題寫作已經有六年了,在德國住的時間則更長。這清真寺的名字倒是聽說過,是德國境內一個伊斯蘭小組織的總部,但似乎配不上這麼大的來頭。慕尼黑並不是伊斯蘭的中心,那個清真寺也不是德國最大的,更別說在歐洲了。不過,它仍然是某些人心中傳之萬世的聖殿。正好,我計劃要去慕尼黑,就決定順道看個究竟。

幾周後,我開車從慕尼黑市中心出發,沿著舊大道往北,先是和通向新機場和未來派體育場的那條高速公路並行了一段,繞過這些德國引以為傲的樣板基礎設施後,駛入了德國巴伐利亞首府被忽視的社區。從這裡開始,城中心讓位於郊區,然後是郊野的零落鄉鎮。最後清真寺現身了,一開始不過是突出在松樹頂上的細長尖塔,就像一根指向天國的手指。隨後,其餘部分也進入了視野。這是一幢卵形建築,就像一個被篷布罩著的氣象氣球——早已過時的 1950 年代的未來派設計。

我找到了一位身材矮小瘦弱的看門人,大約六十歲左右,穿著傳統的白色長袍和涼鞋。我問他為什麼這座清真寺這麼出名,他聳了聳肩,冷淡地說肯定是我搞錯了。我問是什麼時候建造的?他說他不知道。我又問是誰建造的,他只是一個勁地抱歉不知。

他的答覆讓我吃驚不已。算起來,我到過歐洲的許多清真寺,每到一地,每個做禮拜的人都會無比驕傲地向我講述它的淵源:通常都是由移民們集資建造。但這次,是真不知道,還是忘了?總之,很奇怪。

我觀察得更仔細了,清真寺似乎在衰敗。混凝土和瓷磚已經褪色開裂,樹木似乎在吞噬整幢建築。世界上最偉大的清真寺之一?我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是這個疑問,引出了我的研究項目,把我帶向意想不到的地點,耗費了遠遠超過當初預計的時間。我曾以為,只要在德國找幾個 1960 年代移民來穆斯林社群的人談談,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正是當初的那批移民,部分造成了歐洲人口結構的巨變。我猜想,慕尼黑的伊斯蘭中心也是在那個時期出現的。

然而,我發現答案回溯的年代要更為久遠—— 1930 年代。確實,我採訪過許多德國的穆斯林,但我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美國和歐洲的檔案館。正是從那一箱箱或是無人問津或是新近解密的檔案中,那些為這個清真寺奠定思想基礎,其後又為奪取控制權而相互角力的人物和故事,才慢慢串聯成篇。

與通常的想像相反,這些創始者跟廣大的移民沒有什麼關係。相反,我發現有三類群體,為了達到既定目標而支持清真寺。一類是納粹思想家,計劃利用伊斯蘭作為二戰期間的政治武器,隨後,這一戰略又延續到冷戰時期。另一類,主要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成員,他們以納粹的工作為基礎,希望利用伊斯蘭來對抗共產主義。第三類才是伊斯蘭激進分子,他們把清真寺視為在西方的一個立足點。這三類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建造一個做禮拜的地方,而是一個政治甚至暴力活動中心。


歐立德把社科院抨擊新清史在搞新帝國主義史學的頁面列印出來貼自己辦公室門口,還手寫了一個「新帝國主義史學之家」。歐立德本人都承認了,這一手證據你們滿不滿意,開不開心?


新清史運動是在20世紀初從美國興起,當時只是一種學術思潮,沒有影響國內。到20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影響台灣,20世紀末,開始影響內地。

內地學術界對新清史一直持抵制和批判態度,因為新清史本身屬於學術研究範疇,但是它所引起的爭議,不是學術問題,而是政治問題。

新清史的核心內容,是把大清帝國當作一個殖民帝國來看待,而不是一個多民族的大一統帝國。

按照新清史的觀點,滿人從滿洲崛起,先後征服了漠南蒙古、漠北蒙古、中國本部、台灣、漠西蒙古準噶爾部、吐蕃,並將朝鮮、中亞三國、拉達克、緬甸、暹羅、安南納入勢力範圍。滿洲、蒙古、吐蕃、西域、中國本部是相互獨立的政治實體,大清皇帝是滿洲人和蒙古人的大汗、是西藏的大護法、中國本部的皇帝、朝鮮等附庸國的進貢對象。

也就是說,大清帝國與差不多同時代的西班牙王國、葡萄牙王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尼德蘭王國(荷蘭)、俄羅斯帝國沒有實質區別。都是一個民族征服了廣大的地域和其他很多民族,對後者實行殖民統治。

為什麼我們說新清史是政治問題呢?因為它否認了大清的法統,從而否定了民國和新中國維持大一統的合法性,為民族分裂找到了歷史依據。

首先,新清史與舊清史是完全對立的。舊清史就是在東亞地區一直被奉為正統的傳統史觀,它認為大清帝國是古典中國的一個朝代,是由少數民族建立的多民族王朝,與北魏、北齊、北周、遼、金有同樣的基本屬性。與這些朝代不同的是,它完成了大一統,與元朝一致。各民族都接受大清皇帝的統治,是一家人。

按照舊清史的觀點,清帝在遜位之後,交給民國一塊完整地包括中國本部、滿洲、蒙古、西域、吐蕃的,各民族共同生存的土地(當時,外東北、外西北、台灣已被侵略者割占,不屬於大清帝國領土)。民國維持大一統,是繼承了清朝的法統。新中國維持大一統,則是繼承了民國的法統。

新中國成立以後,進軍西域、吐蕃,並且一直沒有放棄統一台灣的訴求,歸根到底,是來自舊清史所秉持的大清帝國的法統。

當然,我們可以批判民國喪師失地、出賣外蒙、地圖開疆。但是,民國是否守住大一統,是能力問題。是否承認大一統,是態度問題和政治問題。民國歷代領導人,從孫大炮、袁大頭到老蔣,從來沒有承認吐蕃、西域、滿洲、內蒙的『獨立』,至於拒絕承認外蒙,也是從1911年硬挺到了1946年,最後在蘇聯的壓力下才被迫妥協。我們不能因為民國喪師失地就批判它沒有承認大一統。

然而,新清史把大清帝國定性為殖民帝國,用殖民史觀和民族主義的框架套在大清帝國頭上,那麼,辛亥革命就被定性為中國人的獨立運動,清帝遜位,他只是失去了中國皇帝的頭銜而已,他至少還有滿洲大汗、蒙古大汗、西藏大總管的頭銜。日本人扶植溥儀做偽滿皇帝,就是看中了清朝皇室還抓在手裡的的滿洲大汗頭銜。

另一方面,按照新清史的觀點,辛亥革命使大清帝國崩潰,既然中國人獨立了,蒙古人、西域人、吐蕃人也有獨立的權利。所以,民族分離運動就變得順理成章。俄羅斯帝國侵佔外蒙古的第一步,是立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為大蒙古國皇帝,即從清朝皇室手裡奪走了蒙古大汗的頭銜。蘇聯滲透新疆,也是扶植了一個『東**斯坦共和國』。大喇嘛逃亡印度,則可以被解讀為把吐蕃的宗主權從清朝皇室手中收回。

看看,以上民族分裂活動,都是新清史理論與現實結合的產物。這種分裂性質的理論一旦與民族分裂實踐結合,對中國產生了巨大的破壞力。

綜上所述,新清史否定了大清帝國的大一統法統,否定了民國和新中國維護國家統一的合法性,為中國邊疆民族分裂提供了歷史依據。

因此,新舊清史之爭,不是學術爭論,而是政治衝突,是意識形態的對抗。國內學術界抵制、批判新清史,不是學術爭論,也不是黨同伐異,而是維護國家統一的責任之舉,維護國家統一,是憲法規定的公民義務。


「新清史」=「大英帝國和印度是兩回事」。
「不承認新清史」=「印度就是大英帝國」。

你們愛國歷史專家硬要說因為英女王是印度皇帝,所以加拿大和澳大利亞是印度的,我們這些不學無術的鍵盤俠還能說什麼?你們開心就好咯。


@Freedom Seeker 一來就給新清史貼上解構中國的標籤,雖然作為行政人員,一句話不縮是最吼的。但是看到你這麼給邊疆民族研究潑髒水,還是覺得給一點銀生的莖葉,別老想著搞特大新聞。

聽執權大人說,您好像不是第一次干這事兒了,讓我問一句知道阿其那塞思黑的意思嗎?

新清史的初衷沒有那麼複雜和深奧,就是覺得研究清朝邊疆地區的時候不能老是拿中原王朝的眼光來看,而要代入當時的邊疆思維——比如我大新疆的准格爾問題和後來的土爾扈特東歸。在中原王朝的眼光來看,准格爾是反叛,土爾扈特是「心向天朝」,但根據蒙古史料來看就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在蒙古史料的記載中,准格爾不是叛亂,而是和清朝平起平坐的草原帝國,准格爾帝國的廣大甚至一度超過了當時的清朝,而土爾扈特的東歸,其初衷並非是什麼心向天朝,而是聽說准格爾那片地空出來了,趕緊搶地盤啊!

仔細想想就明白,邊疆民族史本身的真實要從所在民族的史料去發掘更有意義,這就是所謂新清史的科學價值所在。但以此要否定清朝是中國,進而達到解構中國這個概念的地步,我只能說一句:你們真不愧是LSE畢業的

中原王朝對邊疆地區的歸化運動從西周分封就開始了,不停地把新開闢的疆土納入華夏基本盤。新清史的思路來看,新明史的思路也是行得通的——明朝主要歸化的是雲南、貴州、兩廣這些南方諸省,這些現在我們看來的漢人十八省,實際上在明朝是年年叛亂的邊疆地區。播州楊應龍(彝族還是苗族?)當年的口號還是驅客民復故土,站在這些少數民族的角度看問題完全足以締造一門新明史的學科。

但為什麼沒有新明史只有新清史呢?一來是清朝特殊的統治民族,讓滿文這個誕生於十七世紀的新文字一舉幹掉了彝文苗文這些遠比他古老的少數民族文字,成為清朝的「國語國文」,很多文獻檔案都有滿文記錄,滿文成了研究早期清朝統治階級的不二選擇。二來今天的西南地區已經完全歸化為漢人基本盤,少數民族的很多視野也和漢族趨近,不再有類似新疆蒙古那樣天差地別的差距。

至於清朝是不是中國,別的不多談,就談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普洱茶的進貢。雲南的朝貢茶葉中清朝早期有普洱茶,但到了中期以後就逐漸減少了,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清朝早期進貢的普洱茶是拿來煮奶茶用的,並不是清飲(凡是聲稱自己的普洱貢茶是清飲的都是假冒偽劣)。中期以後,宗室的習慣逐漸漢化,喝茶也改為清飲,自然不需要普洱這種發酵程度和黑茶相近的茶品,所以進貢量就減少了。

類似的還有劍橋中國清代史里關於清朝對蒙古高原統治態度的變化,這本書可不是中國人編的,大家可以去查查

其實總結一句,新清史作為一門科學,尤其是側重於邊疆民族史探究的科學,是十分有用且不容潑髒水的。任何想把新清史和解構中國這個概念掛鉤的,比如什麼新清史運動,不是蠢就是壞


被@爵士貓掛了,新清史運動是否可謂「欲要亡其國,必先亡其史」? - 知乎

那就把評論修補一下也轉出來發個回答。

不管姚大力們怎麼迴避和否認,新清史極為明顯的用歷史為當代政治服務,先削弱,有機會就否認塞外(內亞)是傳統和一般認知的「歷史中國」的一部分,這是姚大力自己最後也直率承認的。 在此基礎上,中國人對任何呼應新清史(注意是且只是「新清史」,姚大力們最喜歡把北方邊疆歷史研究整個綁架為「新清史」,把反對「新清史」偷換概念為反對邊疆史研究)的所謂專業探討,不是蠢就是壞,或者兩者皆有。

科學是沒有國界的,科學家們有。歷史研究可以超脫於政治,但否認有的歷史研究就是為政治目的服務,鬼都不信。類比的話,呂思勉罵岳飛贊秦檜,顧頡剛在抗戰時堅持反對「炎黃子孫」論,姚大力們對新清史的熱愛可謂完美繼承之。

人是有情緒的,沒有情緒的正常活人絕對不存在。憤怒、鄙視也是情緒的一種,並不是抱著憤怒、鄙視的情緒就必然失去理智,反之亦然。不要以為只扣上一頂「你在鬧情緒」的帽子,就代表了可以把別人打入「不懂高貴學術無國界」的憤青、噴子行列。低調俱樂部是不是看上去也非常理中客呢,他們最喜歡批評反對者無腦狂熱。陳嘉庚先生1938年提案:敵未出國土前言和即漢奸。歷史已經告訴我們,後者不是自不量力的愛國賊,前者更不是冷靜堅毅的民族脊樑。

釐清了不是只有「斷情絕性」才配「討論問題」的是非後,可以來看新清史的惡毒,以及,實際是當代政治而非中立歷史研究的根本性質問題了。

新清史對中國的深深惡意,是它開啟了對滿、蒙、藏、維以及其他傳統上主要生活在長城塞外的農商、漁獵、游牧民族的歷史研究?

說出或是暗示這個觀點的人得多不要臉!

對此值得一駁嗎?

不值得浪費一句口舌。只用回答一個字:

呸!

新清史的核心,或者說最關鍵最重要的「理論創新」——「內亞觀」。剝去複雜繞口的「推導」、繁多零散的論據,深入到最底層最基石,到底是什麼意思?

哪怕只是稍微看過一點對新清史部分代表著作、論文簡介,也可以迅速找到關鍵:

清王朝在統治中國的同時,注意這個關鍵詞「同時」,又是一個「內亞帝國」。

或者說,清王朝(在入關擊敗農民軍、消滅南明後)是一個中華帝國和一個內亞帝國的聯合體,後者甚至更在前者之前、之上,是一個內亞帝國對傳統中華帝國的征服,並形成了兩元制君合帝國。

請問,姚大力或者其他新清史的愛戴者們,敢正面否認新清史籠籠總總,核心要義都不脫這個結論嗎?

「兩元制君合帝國」!

「君合帝國」!

「君合國」!

新清史的代表人物、主要附和來自於國外,來自於西方漢學界,這個是無需複述的客觀事實。而西方漢學界作為西方歷史學界的一個分支,主要人物都是受西方歷史教育科班出身。會出於不明白不理解,「隨便」「隨意」的在清史研究中引入「君合制」的概念?

姚大力倒是還可以辯解說,他是半截入土的老頭子了,年輕時信息不暢,對西方歷史、文化和政治傳統了解不多,通了六竅。所以不知道、不懂得,承認清王朝(帝國)是「君合制」的長遠和現實危害。不過,我很懷疑,非常懷疑,他的年齡,加上他的專業,至少不太可能不知道,外蒙古分裂的(自我)法理依據就是「滿蒙君合於清,清帝退位,蒙古自然獲得獨立」。

而當代的年輕人,哪怕是業餘歷史愛好者,去稱頌「新清史開拓了新的歷史視野」,卻不了解、不在意「君合制清帝國」的險惡政治用心,就一定是在歷史知識儲備和基本愛國情操上,至少一項不及格。

「歷史上匈奴歷史、歷史上突厥歷史、歷史上回鶻歷史、歷史上蒙古歷史。歷史上女真歷史。歷史上契丹歷史。歷史上鮮卑歷史, 從「中國歷史」割裂出去, 這才會導致現代的中國人的歷史分裂感,為民族分裂分子提供口實。 」

——修改關鍵詞奉還。

新清史把「中國歷史」偷梁換柱為「(大)東亞(含中亞和北亞的所謂內亞)大陸歷史」,將滿、蒙、藏、維等等幾十個少數民族的歷史與「中國歷史」並列,把「中國歷史」狹隘化為「漢族歷史」,這是有眼睛、認識字的人一看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

把反對新清史扣上「割裂少數民族於中國歷史」的帽子,真正是當面顛倒黑白、含血噴人。

又或者,做賊心虛,賊喊捉賊。


作為一個學清史出身的孩紙來回答一下。我讀書時很奇怪為啥系裡搞日本史的都是親日派。後來一位學長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要是你整天在書里大罵日本,還會有哪家日本學術機構會提供經費請你去搞研究?還會有哪家日本大學請你去當訪問學者?恐怕連去日本參加學術會議都沒你的份了吧?

所以其實搞歷史的都是這麼一回事。你要是不把自個研究的朝代捧成一朵花,而是說,我研究的這個朝代就是血腥,殘暴,黑暗,專制,落後。你自個都把他罵成渣,還想不要學術經費了?還會有人出錢讓你去搞課題嗎?所以歷史學家也是人,也要吃飯,為了養家糊口乾點出賣良心的事也很正常。


新清史學鬧出的史學危機是基於史學界長久以來的錯誤觀念,即「清朝奠定中國版圖」,「清朝奠定中國多民族多元一體的政治格局」,「當代中國的主權是繼承清朝而來的,所以要承繼清末民初的『五族共和』搞什麼多元一體」。這種錯誤的觀念是清史學歷史觀的基礎,清史學被不當政治化,既不符合事實又被新清史學抓住了死穴。


要解決只有皇漢提出的新思路才是根本性的,皇漢指出各國領土主權不可侵犯只有在二戰後才得以普遍承認。「唯二戰才奠定了世界各國的領土主權」。「中國領土疆域的法理性來自於二戰」,「中國的領土主權是中國人民在抗戰中貢獻和流血犧牲的成果。」所以,我們以維護二戰勝利成果為旗幟才能避免陷入討論「清朝是不是中國是否會分裂中國」這種困境。
皇漢指出「二戰後的中國版圖附帶了民族形成了中國的多民族國家」。「必須由二戰做基點,二戰作為法理的原點,道義的原點,世界各國國家歷史的里程碑。」
為什麼中國會面臨民族自決的威脅,而美國不會,澳大利亞不會,印度不會。這不應該是歷史問題而是現實政治問題是民族政策導向問題,新清史能興風作浪更在於清史被政治化太深。

另:皇漢的觀點主張觸怒了一批既得利益者,某些民族分子和歷史工作者想方設法把皇漢污名化,暗示皇漢和西方反華勢力和分裂勢力勾連,可惜至今為止他們拿不出任何真憑實據。

見這些文章:http://blog.sina.com.cn/s/blog_46f13ae601018bul.html
與豆瓣葛兆光小組交流:深入解析清朝無法奠定中國版圖
中國領土疆界的法理性是二戰的勝利果實,而非追溯到「元、清之自古以來」
「鴉片戰爭」、「辛亥革命」與「多元一體」,近代以來「中國觀」的演變及前景
隆重紀念抗戰勝利和大閱兵,「抗戰建國」顯出主題


題主醒醒,文化大革命結束了!

正經點說,清朝包含相當大的非漢人成分本是直觀印象。滿蒙共治是有清一代的國策。相當多公文檔案以滿語寫成。辛亥革命時鐵血十八星旗就代表內地十八省。康有為有賣掉西藏的想法,更早清廷高層有海防塞防之爭。何以中國從民間到朝堂都大大方方討論的觀點,有人正正經經研究,就成了欲亡其國?
文革過去了,思想罪結束了。


謝邀 @錦熙
對於題主的這個問題,我認為可以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美國「新清史」學派的學者如歐立德(Mark C. Elliott)、柯嬌燕(Pamela Kyle Crossley )、羅友枝(Evelyn Rawski)等人我個人相信他們是出於真誠的學術研究。雖然羅友枝女士和柯嬌燕女士的觀點有點極端,似乎她們和「漢化」有多大仇似的,提到滿族漢化就反感,對所謂清朝「漢化」問題太過於敏感了。羅友枝女士在與何炳棣先生論戰過程中,完全否定了清朝漢化,認為清朝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內亞滿洲帝國,和漢文明一點關係都沒有;柯嬌燕對漢化厭惡更甚,甚至連漢名都不要了。但是我認為她們的觀點畢竟還是她們自己經過研究、思考後提出的一家之言,從單純學術的角度看還是值得尊重的。就像當年中國歷史疆域討論時孫祚民先生一樣,他老人家認為遼、金非中國,把「中國」等同於漢族,但他治學嚴謹,真誠追求真理即使在文革時期受盡野蠻迫害也不屈服,這種一絲不苟的嚴謹治學態度和對真理的不懈追求是值得我們後輩學子學習的,我雖然不贊成他的觀點但是依然很尊重他的觀點,因為這是他獨立思考得出的結論。應該說,美國「新清史」學派的觀點有很多是我不贊成的,但也沒必要把學術之爭上綱上線說成是「欲要亡其國,必先亡其史」。我相信他們並不是出於政治目的妄圖分裂中國才故意炮製清朝未漢化(或全盤漢化)論的,更多地是一種學術的探討,學術可以爭辯、可以批判但不應該扣帽子。「新清史」學派學者們的一些觀點和我們不一樣可能是中國和美國文化差異造成的,例如他們說清朝主要身份是內亞游牧帝國而不是傳統東亞(儒家漢文明圈)王朝,或者說清朝西進是中國對中亞「殖民擴張」等。以往我們研究清史確實忽略了清朝未完全漢化這一事實,清朝也確實有內陸亞洲游牧民族(廣義上的游牧民族,含漁獵民族)政權的某些因素;至於「殖民」論,我認為這是因為西方人理解的「殖民」(colonize)和我們所說的有本質區別吧,雖然我不贊同把清朝兼并今新疆、西藏、青海等地說成是「colonize」,但是不可否認清朝確實在中亞方向上大大擴張了中國的版圖,今天的新疆和青藏高原(青海、西藏、川西、甘南州及新疆帕米爾高原和昆崙山)在地理上確實屬於中亞的一部分(甚至是中亞地區主體部分),吐蕃、喀喇汗王朝、西遼王朝確實是古代中亞歷史上的政權。所以我認為,美國「新清史」學派和一部分中國學者(如大陸學者何炳棣、台灣學者汪榮祖)之間的爭論可以看作是學術之爭,他們並不帶政治目的,沒必要給他們扣「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的帽子,何況大部分「新清史」學者(如歐立德教授)仍然認同清朝是中國歷史上一個王朝。
但那些利用「新清史」宣揚「元清非中國」論的中國蝗蚶份子就是居心不良了。他們的所謂「元清非中國」這套理論不過是拾人牙慧,從他們倭寇主子白鳥庫吉、福澤諭吉、石原莞爾、土肥原賢二、板垣征四郎、東條英機那裡抄襲來的。他們本身就是日本右翼勢力扶持起來的,目的不在於討論學術問題(真要從事學術研究為什麼毆打閻崇年先生那麼一個手無寸鐵的七旬老人),而是有險惡的政治用心,目的在於挑撥中國民族關係、破壞中國民族團結、打斷中國中華民族民族國家建構過程,為日本(還有美國)再次侵略中國製造機會。他們和真正的美國「新清史」學派的關係就像疆獨勢力和伊斯蘭教的關係一樣,只不過是打著後者的旗號而已。他們才是真正的「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目的就是要滅亡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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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隨便說說「新清史」和日本法西斯以及一些漢奸(蝗蚶)「元清非中國」論的區別。
首先,「新清史」學派大多數學者是認同清朝屬於中國的,只不過他們認為清朝沒有漢化或者沒有全盤漢化。他們的理論最多屬於沿襲德裔美國學者魏特夫(Karl August Wittfogel)的「征服王朝」(the Dynasties of Conquest)理論,是把清朝看作英國諾曼王朝(House of Normandy,1066~1154)、金雀花王朝(House of Plantagenet,1154~1485)和印度莫卧兒帝國(Mughal Empire,1526~1857)、伊朗卡扎爾王朝(Qājār Dynasty,1794~1925)那樣的征服王朝罷了,沒有不承認清朝是中國。而「元清非中國」論者不承認元朝、清朝是中國,甚至不承認蒙古族、滿族是中國人,故意混淆「中國」和「漢」這兩個不同概念。
其次,「新清史」學派是強調用內亞史觀看待清朝歷史,通過滿文、藏文、突厥文史料並運用全球化視角、「邊緣視角」(border)研究清朝歷史,他們不少人對「中國」一詞在中文中古今含義的不同以及古代王朝國家和現代民族主權國家的區別是分得很清的。「元清非中國」論者混淆漢語中作為古今異義詞的「中國」一詞古今含義,曲解中國古代「華夷之辨」,把清朝說成外國侵略中國並在中國疆域內建立的殖民政權(請問有一個全部領土都屬於它的殖民地而沒有自己本土的殖民政權嗎)。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區別,「新清史」學派是學術探討而不是懷著險惡政治用心故意放毒,「元清非中國」論者志不在學術研究卻懷有不可告人的險惡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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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本來我們一些正常人正在討論學術問題,沒想到你們這些被我戳到痛處的傢伙也來了。正好,讓大家看看你們的素質如何、到底配不配被稱為「人」!罵人和扣帽子不能說明你們水平高,恰恰證明你們心虛!要成才先成人,成人要先學會說人話!

這正好說明了我所說的後一種人根本不是像前面一種人一樣真心從事學術研究,而是惡意搗亂,說理說不過就開始罵人,哈哈 @錦熙
我始終認為在一個理性文明、充滿人性的現代社會中包容不同聲音是必須的,但法律才是保障這樣的社會能夠運轉下去的基石。所以對待真正搞學術的學者無論他們持什麼觀點都應該給予包容和尊重,但對於居心不良、妄圖危害社會的人得依靠法律來制裁他們。所以對待胎毒、蝗蚶、輪子邪教、霓虹國間諜最好的辦法就是送他們進去見警察!


新清史有政治訴求,不可否認;新清史有學術貢獻,也不可抹殺。
不過,那個李什麼的也真是玩的一手一石三鳥,即表明身份向金主邀功,又以愛國主義搶佔道德制高點,再借刀殺人讓持異見的研究者成為眾矢之的。水平真高。


清朝本來就是滿族統治的帝國,這不是新清史的觀點,這就是清史的觀點。難道你以前看的書籍有說清朝是漢人統治的嗎?清朝處於滿族的統治之下,這一點從無爭議。新清史的觀點與清史的觀點差異在於,是否把中國等同於漢族,以及歷史上是否存在一個內亞模式。建國後的歷史學研究,一直強調中國歷史是五十六個民族共同創造的,但也並不否認漢族的主體地位。所以我們的歷史教科書主要敘事線索仍是以華夏-漢族的歷史發展為主線的,同時將其它少數民族的歷史融入這條主線當中加以闡述。新清史的觀點是認為漢族即中國,中國即漢族,只有漢族創造的歷史才算中國歷史。在此基礎上,新清史認為類似清朝這種統治範圍遠遠超漢族傳統活動範圍的王朝屬於一種的新的統治模式,即內亞——邊疆模式。中國(漢族)只是這個帝國征服的眾多地區中的一部分,而不能等同於這個帝國。中國今天的邊疆,是由中國人(漢族)推翻清帝國統治後,進行的再征服而得到的。
有很多人認為這個觀點是「欲亡其國,先亡其史」,覺得這是在解構中國對邊疆地區主權的歷史依據。我覺得是過慮了。首先,中國對邊疆地區主權的歷史依據並不是從清朝算起的,新疆公元前60年西漢設立西域都護算起,西藏從元朝劃為宣政院轄地算起,內蒙從西漢南匈奴歸附算起。如果僅從清朝算起的話,那很多地區根本稱不上「自古以來」,比如西藏,1727年才設立駐藏大臣,此前清朝只是簡單的把明朝頒發的印信換成清朝的。新疆更是到了1759年才設立伊犁將軍。而西方國家對很多殖民地的統治都要比這長的多。更何況,所謂的「自古以來」本來就是一個只有中國人才認的概念,在國際上,只認實際控制和國際法文件。我們今天對邊疆地區的主權依據,主要是這些地區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實際控制。法理依據則來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形成的《開羅宣言》、《波斯坦公告》等法律文件。我們自己首先要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這樣才不會被某些勢力牽著鼻子走。


有一位絕世工匠,花費十年心血,鑄造了一把絕世好劍。劍成之時,天地失色日月無光,禽鳥為之哀鳴,走獸為之低吼。工匠欣喜萬分,只覺得心愿已足,平生無憾。旁邊智叟見到這一幕,不由嘆道:從此天下將血流成河生靈塗炭啊。

據說,研究出原子彈的某位科學家,認為自己罪孽深重。

新清史,就是那把劍和原子彈。發明者或許無意於分裂中國,然而事情並不受他們的控制。自己的發明就像孩子,孩大不由娘。當某些人發現了新清史的價值和潛在用途,還能任由新清史的提出人站出來說話嗎?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沒有分裂中國,中國因我而分裂。


……………………………………………………………………
PS:有些人看不上新清史,覺得我杞人憂天危言聳聽。對此我回答如下:

新清史可不是一本書,而是一整套思想體系。思想的厲害之處,是可以為個人提供信仰,為國家提供法統。現在中國強大,新清史也只不過是「思想」。等國勢衰退,新清史就會由思想蛻化成邊疆地區立國的理論根據,成為他們的自古以來。

擁有思想的共產黨人打碎了舊世界,擁有思想的???會打碎什麼?

@關毛 大嬸多次批駁嘲諷土雞亂認爹的可笑行徑,然而,土雞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在亂認爹嗎?他們,至少他們中的精英當然知道,那為什麼還繼續這可笑的行為呢?因為有利可圖啊。

認一堆爹,宣傳泛突厥主義,能夠爭取「客居他國的同民族兄弟」的好感,擴大國際影響力,獲得廣泛的國際支持。這些好處是實實在在的,在這些好處面前,認幾個賊爹又算啥?

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是真理。泛突厥主義已經開出了自己的果實。某些人心目中的祖國是不是中國已經不再是毫無疑問的了。

最後給個公式吧:
泛突厥主義+新清史=某區獨立的理論依據


屁股上的痔瘡被別人揭出來是挺丟臉的,但合著就不治這痔瘡了?


我看印度獨立後四處搶殖民遺產也沒見他們臉紅的,怎麼到了中國這裡就成見不得光的事了?


說實話可能要得罪人。不過我還是想說,不管你搞學術還是政治,是什麼立場,搞歷史的人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雖然歷史為政治服務吧,樓上各位說得都有理。可我怎麼覺得新清史實際是證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有滿,蒙,藏,疆的法律效力來源?要不咱看看《清帝退位詔書》?


不謝邀。
所謂「新清史運動」,我個人認為,往上數到它第一批相關著述被譯介之前,應該還不真正存在。甚至今天它是不是個可以觀測到的「運動」都還很值得懷疑。在中國學界「回應新清史」之前,它就是一個研究趨向,包含著大家都知道的那些要素:內亞、滿洲特性、帝國,等等。然而學界的歸門別類是不留情的。雖然幾個「主要人物」之間還有分歧,米華健還曾指歐立德是「大滿洲主義者」(要出典,據說是在學術會議上,然而我並無福參加,所以不能確定,但一批學者已經被劃歸為「學派」,而且成為「運動」了。倘若說今天有新清史學派,有新清史運動,這無疑是國內學界回應,相互刺激造成的。而這些回應,就像上面張兄說的那樣,有一些問題。你帶著敵意去看它,它會有些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人尚如是,理論豈能得免?那我就覺得,你現在說「新清史運動」是壞,要顛覆我們,第一顯得不自信,把大大三個自信的聖訓置於度外,第二,你說新清史解構中國,問題是「新清史學派(運動)」就是建構起來的東西,你要建構再建構,裡頭套著解構再解構,我是覺得暈,各位呢?
至於國內學者的呼應…新清史沒傳開的時候,力圖「解構中國」的已經不少,要我說,真是不差這麼一件。何況現在學界幾乎談「新清史」色變,你要有所呼應 ,立刻就有先生指責你「吠聲吠影」。2015早都過去,不幸前些日子《殊方未遠》出來,姚大力先生就又遭「書評」鞭笞,到2016年1月徐泓先生文章出來之後,反正我是沒見任何國內學界有公開發表說新清史好的文章。誰見瞭望在評論區賜教一下,謝謝。


先通過新清史,告訴你滿蒙藏疆不是中國。

下一步,再通過新唐史新遼史新金史,告訴你不「雲貴」不是中國,「北中國」的河北不是中國。

再下一步,通過「新秦史」,告訴你四川不是中國,兩廣不是中國,福建不是中國。

再下一步,通過「新春秋史」,告訴你楚人不是中國,吳越不是中國,湖南湖北江蘇浙江都不是中國。

再下一步,通過「新周史」,告訴你周朝是關隴蠻族對於中原的殖民,甘陝不是中國。

再下一步,通過「新商史」,告訴你商朝是山東東夷對中原的殖民,所以山東不是中國。

這個時候,只剩下河南與山西西部還配得上「中國」這個詞。

然後再通過「新史前史」,告訴你夏朝根本不存在,中國根本就是虛構的概念,只有各路野蠻人輪流佔據了名為「中原」的這片土地而已。

中國就是中原,就是河南與山西南部,一個地理概念,而非文化概念。

最後一步,通過積累許久的對河南的污名化,告訴你「中國」就是河南,河南人是劣等人,所以中國人是劣等人,除了河南以外,世界上並不存在「中國」

OK,大功告成,比日本人的支那解體七塊論更加徹底,比劉阿姨的「諸夏」更徹底。因為根本沒有華夏,只有劣等的披著「中國」「外衣的「中原」。

既然你是從古到今一步步逐漸融合組合成的,我就從今往古一步步把你拆回去,直接成歷史形成之初的那一小片碎片,這就是「新X史」的工作思路

我已經指明了接下來幾十年行動的道路,美國皿煮基金會至少要給我五美元吧


跟劍橋學者討論這件事之後大跌眼鏡。

邏輯是這樣的:英軍兩次侵華獲得了大量滿文文獻,這恰恰是學術研究寶貴的一手資料,更重要的是,滿文要比漢語簡單好學得多。所以,為了說明他們基於滿文文獻做研究很牛逼,編了內亞殖民帝國這一套。

這地圖大約和達爾文物種起源同期出版的,沒發現有啥內亞殖民帝國的痕迹。

其實人家就是搞學術構建理論混口飯吃。噁心就噁心在,中國的學者極端不自信,人家的屎也拿來當香的,後來發現這麼搞會把解放區給忽悠瘸了所以開始反對。可嘆的是這批80年代上大學的占著茅坑的確實拉不出什麼東西只能吃別人的屎。

在西方世界發文章政治正確多了去了。比如不能有技術決定論傾向,只能寫存在弱決定性,否則就覺得你是變相搞馬克思那一套。我之前反對過現在的學術評價標準,就是因為人文社科這東西發國際期刊,基本就是套別人的範式罵自己的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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