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苦難造就人這種邏輯?
最近陷入了一個困境。
如果一個突如其來的災難成就了一個人的話——比如說極端的貧窮讓某人奮鬥了起來,童年的傷害使某人成為了作家——那麼我們在讚美他們的成功和偉大成就的時候,我們又該怎麼看待他們所經受的苦難?
承認苦難的正面意義?
那麼放上極端例子吧:一個父親被謀殺的少年,為了報仇,卧薪嘗膽最後成就了事業報了仇。那麼當我們慶幸這樣一個偉人誕生的時候,我們是不是也在慶幸他父親的死亡?
ps:我談論的就是個例。
我記得在諾獎得主Rudorf Eucken某本書中看過這樣一段話:苦難不具有提高人精神韌度的優點。實際上,許多人缺乏內在的精神活力,常常被苦難摧毀。唯有少數具有強大小宇宙的人能被苦難激發出活力,精神上更加強大。(靠記憶轉述)
我很同意這段話,苦難對於你是什麼,首先取決於你是什麼。
再多說一句:類似苦難造就人類這種高考作文金句實在太多,先不說其具不具有放之四海皆準的正確性,即使有,適不適用每個人,恐怕只有自己知道。以此度之,小馬過河真是個很有深度的故事啊。在時間線上看到了這個問題,怒答一記。
1.
畢業那年,我一個人來杭州。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也沒朋友,心裡難免會有些悵然。好在入職第一天,公司許諾可以免費住三個月員工宿舍,算是新員工的緩衝階段,我才稍微心安了些。
宿舍是雙人間,但幾天下來,卻還是我一個人住。我去前台詢問,才知道我是有室友的,只不過他沒買到這幾天的火車票,要遲一些才會來,我便也沒多想。
第二天是周末,我在宿舍里鼓搗電腦。門突然被撞開了,門口站著個瘦弱的人,白襯衫被划了幾道污漬,手上拖著的不是行李箱,是麻袋。後面跟著個中年男子,兩個人像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想必是父子關係。
他們顯然沒有料到宿舍里還有其他人,愣在原地,過了幾秒才拘謹地笑笑,一言不發,做賊一般,躡手躡腳地安置行李,似乎生怕影響到我。過了沒一會兒,他們安頓好了,簡單和我點了點頭,便又迅速溜出門去,也不知是去做什麼。
這便是我第一次見到鄒紙父子時的情形,要我用兩個字來形容,便是「奇怪」;換成三個字,那是「真奇怪」。
他姓鄒,但不叫鄒紙。因為他瘦得像紙一樣,似乎被壓平了,所以我才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鄒紙,他倒覺得這名字比他本名還好,有書卷氣。公司伙食不錯,他一個月胖了好多,這回不像紙了,倒像火腿腸。
鄒紙是地地道道的鄉里人,他爹務農,他爹的爹也務農,後來爹們開了竅,讓鄒紙去讀書,砸鍋賣鐵把他拉扯大。鄒紙也爭氣,成了他們村高考分數最高的孩子,仔細問來,比我高出幾十分。我又對他多了幾分敬意。
鄒紙是個安靜的人,話很少,平日工作繁忙,沒什麼機會聊天,空閑時我也只和他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雖然很想知道他的身世,但剛認識了沒幾天就要調查戶口,似乎不太妥當,於是便強忍住好奇心,相安無事。
2.
過了一個月,我們都安定下來,每日工作、吃飯,倒也充實。不過公司食堂卻漸漸滿足不了我們的胃口,即便有菜有肉,卻翻來覆去就那幾種,嘴裡再無滋味。
這天難得清閑不加班,我和鄒紙沒在食堂吃飯,跑去外面下館子改善生活,專點公司食堂不會做的菜。
服務員端上來一條清蒸鱸魚,鮮得很,鄒紙卻盯著出神。我嘲笑他還怕被刺扎了不成,他不說話,慢慢夾起一塊放到嘴裡,抿一抿,咕嘟一聲咽下去,喉結一突,像在喝水。之後便不再動筷子。
我以為他不喜歡吃魚,也沒太在意。過了一會兒,他卻打開了話匣子,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他說,自己小時候家裡窮得很,一年到頭也不見幾頓葷腥,能吃飽,也就不再奢望別的。他家門口有條河,鄒紙經常去河裡耍。
有年夏天,鄒紙照例在河裡游,卻見一條魚七拐八拐,像喝醉了酒,撞到鄒紙懷裡。他順勢拿起塊石頭,照著那魚猛砸下去,還真就砸到了。鄒紙高興壞了,他想著中午能有魚吃了。
鄒紙的娘也開心,她說把這魚賣給別人,能賺兩天飯錢。鄒紙捨不得,脖子一扯,嚎啕大哭,哭得他娘心軟,就把魚給燉了。
他說,那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他又說,現在也沒口福再去吃娘做的魚了,娘覺得日子實在太苦,又眼見著已經把鄒紙拉扯大,所以幾年前改嫁了。
我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得夾了菜放進嘴裡,卻似乎看見了鄒紙他娘,瘦削的身子,扛著行李,一步步離鄒紙遠去。
我似乎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吃魚了。
3.
三個月過去了,搬離公司宿舍的約定時間快到了,我們商量在公司附近合租間房子。我這人沒安全感,如果小區安保不好,晚上睡覺會擔心家裡進了賊。但好一些的房子,價錢又不便宜。
鄒紙挑來挑去,最後卻選了個價錢低廉,月租不到500塊,但條件很差的房間。這種房間,在公司被戲稱為「民工房」,他卻不以為然,說這床舒服得很。
我有些不樂意了。新員工互相之間都私下交換過勞動合同,我知道他月收入不低,比我多了將近一倍,所以完全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這樣吝嗇。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和他合租了同一間房,權當有個照應。
又到發工資的日子。當天晚上,鄒紙說我們出去溜達溜達,順便找找哪裡有農業銀行。他走得很急,也不說話,我只能小跑著跟上。
過了半小時,我們找到了一家農行。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掏出卡來,在機器上按了好長時間。待他出來時,我瞧見他的臉色,像是完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務一般,長舒了一口氣。
鄒紙這才開口和我說,來杭州已經有三個月,生活安頓下來了。從這個月開始,他要給家裡打錢了。父親生了病,每月要吃上千塊錢的葯;妹妹今年上大學,學費和生活費都要他來撐著。
這些錢扣下去,他剩在手裡的工資,比我還少。我突然明白鄒紙為什麼不租好一些的房子了。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我想安慰他,卻發現他並沒有半點落寞。也許在他眼裡,能找到一份這樣的工作,還有什麼其它的奢求呢。
4.
過了半年,公司透出口風來,說有可能會裁員,新員工根基淺,首當其衝。
我從沒見過鄒紙如此不安過,他像是丟了魂,經常見他自言自語,晚上睡覺時,也能隱約聽到他的嘆息。短短一個月,他就又瘦回了以前的模樣。
最終,公司手下留情,沒有把我們二人裁了去。消息一放出來,鄒紙像是中了化骨綿掌,整個人從繃緊的狀態鬆弛下來,我竟隱約覺得他的腰似乎有些彎。
我理解鄒紙的緊張。每月的房租,加上給父親和妹妹的費用,一旦他丟了工作,不出幾個月,他的所有積蓄都會被掏空。鄒紙冒不起這個險。
他這樣的境遇,換作誰,都冒不起這個險。
後來,鄒紙被調去了別的部門,我們之間的聯繫也漸漸少了。房租到期後,我換去了稍好一些的小區,鄒紙仍然堅守在民工房,白天西裝革履,讓人欣羨,下了班便換了一個人,滿臉疲憊。
我曾經問過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的工作。他搖搖頭,說自己當初報考計算機專業,就是覺得賺錢多。上大學之前連電腦都沒摸過,哪裡談得上什麼喜歡。
5.
最近,我大學一同學創業中,前途光明。他和我說,公司在擴招,有沒有靠譜的開發工程師推薦,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鄒紙。我試著和鄒紙聊這事兒,不料卻被他一口回絕。
他說自己在公司過得挺好,工資也不低,還是以穩定為主吧。我便不再作聲,突然明白,如果公司不倒閉的話,鄒紙也許會在那裡干一輩子。
他聰明得很,能從如此貧困的地區走出來,就是最好的證明。但他沒有年輕人應有的夢想、衝勁、對未來的嚮往、對現實的不甘,他都沒有,他似乎就是一頭疲憊不堪的牛,拉著爬犁,永遠也不會停下來。
如果鄒紙家裡不是那麼貧苦,不用他去抗這些沉重的負擔,能讓他有機會喘息,停下腳步抬頭看一看自己的路,憑他的能力,一定會有更光明的未來。但他不行,他的錢要拿來救命。
他沒有女朋友,沒有業餘愛好,沒想過出去旅遊,也很少和同事出去聚餐。他的餘生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
6.
有人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但你卻只見到了一個鄒紙,沒見其他更多的孩子在窮鄉僻壤里窮盡一生。有人又說吃點兒苦好啊,懂事兒的早,聽話。可你不見鄒紙吃了多少苦,現實又把他折磨成了什麼樣?
苦難永遠都不是什麼財富,它是不幸,莫大的不幸。來了,就得受著,不管你能不能抗得住,天都會塌下來。苦難也不會使人成長,它只會抹去歡樂、讓人麻木,把好端端的人,抽干成一架機器。
如果可以選擇,又有誰會去刻意體會諸多苦楚呢?
鄒紙是幸運的,他考上了大學,坐在空調房裡敲著鍵盤,拿著不菲的工資;他同樣也是不幸的,歷經的種種苦難早已壓彎他25歲的脊樑,他的軀殼還在,他的靈魂已死。
這是鄒紙的故事。
這也是千萬個在大城市打拚的窮苦孩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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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摘自我的私人公眾號。
在公眾號中回復「知乎」,為你講述一個我永遠也不會在知乎上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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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不會造就人,苦難就只是苦難。
因為倖存者偏差的緣故,人們往往只能看到經歷重重磨難的成功者,至於被苦難擊垮的大多數,連一絲憐意都是奢侈。
而那些好不容易穿過重重苦難的人,可能本身就是能力超群,假如沒有磨難,興許成就會遠不止於此。
所以,苦難就只是苦難,不值得被歌頌,不值得被感激,失意者聊以自慰,如意者暗自慶幸,如是而已。苦難造就人的邏輯並不罕見,比如逆境更有利於人的成長/多難興邦,都屬此類。如果說找一個正確的看待方式的話:
這是一種價值導向,而非客觀規律。
這是一種價值導向,而非客觀規律。
這是一種價值導向,而非客觀規律。
無可置疑的事實,同樣的人做同樣的事,外部條件越好成功率越高。同樣,順境更容易培育出健康陽光的心態,也是主流所基本接納的觀點。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說苦難造就人呢?因為大部分苦難是客觀存在的,甚至於難以改變。我們只能抱著「在苦難中挺過去,生活會更好」的樂觀主義革命精神,才能有勇氣等到風雨過後的彩虹。
同樣的道理,我們說「逆境更有利於人的成長」,不是說我們喜歡逆境,而是要用這種精神激勵告誡鞭策自己不要放棄成長。
我們說「多難興邦」,不是盼著多來幾次汶川大地震,而是要堅信再慘絕人寰的天災都不能打倒我們克服困難走下去的決心。
我們宣揚類似的價值觀,不是要求幸福中的人們放棄已經取得的條件,而是要告訴苦難之中的人:「不要害怕,不要灰心,不要喪氣,堅強面對苦難,也是可以成功的,雖然,這樣的成功相對更難一些,但也因此更加珍貴啊!」
話沒有錯,邏輯也通順,關鍵看怎麼理解了。如果你明明家有LED模擬自然陽光的護眼燈,偏偏要捉一堆螢火蟲來照著看書,熬瞎了眼也沒人同情的,一般還會附送一個「腦子有病」的榮譽稱號。
畢竟,在古代的寒門,也沒見有人放著純天然無公害粗糧不吃,跑去茹毛飲血吧?手機作答。
東漢末年,天下大亂。
百年間,死亡人數以千萬記。
鰥寡孤獨,又何止百萬。
這是大災難,大災難出了英才,最後三個孤兒左右了彼時的時局。
荀令君,葛公,魯肅。
有人講他們是被災難,被亂世成就的。
真是這樣么。
自然不是。
否則,那當年應是遍地英才。
災難,只不過是加速了一個人優秀與平庸的篩選進程。
災難來了,優秀的人脫穎而出,平庸的人則就此沉淪。
沒什麼造就,更多的只是阻礙。
如果不是生逢亂世,管寧給後來人留下的斷然不會只是一個無所表現的背影。
災難對人,能阻礙,也能篩選,但唯獨從不造就。
以上。諸比丘。
螢火之明不如燈燭。
燈燭之明不如炬火。
炬火之明不如積火。
積火之明不如四天王宮殿 城墎 瓔珞 衣服 身色光明。
四天王宮殿城墎瓔珞衣服身色光明。不如三十三天光明。
三十三天光明。不如焰摩天光明。
焰摩天光明。不如兜率天光明。
兜率天光明。不如化自在天光明。
化自在天光明。不如他化自在天光明。
他化自在天光明。不如梵迦夷天宮殿衣服身色光明。
梵迦夷天宮殿衣服身色光明。不如光念天光明。
光念天光明。不如遍凈天光明。
遍凈天光明。不如果實天光明。
果實天光明。不如無想天光明。
無想天光明。不如無造天。
無造天光明。不如無熱天。
無熱天光明。不如善見天。
善見天光明。不如大善天。
大善天光明。不如色究竟天。
色究竟天光明。不如地自在天。
地自在天光明。不如佛光明。
從螢火光至佛光明。合集爾所光明。不如苦諦光明集諦滅諦道諦光明。
是故諸比丘。欲求光明者。當求苦諦集諦滅諦道諦光明。當作是修行。
被成功塑造起來的個體大多經歷過他自己的(存在主義)生存論階段,這個階段里苦難就是真理。
只有極少數天才和信心偉人能夠跳過或不被他人注意到自己人生的這一階段。
謝邀。哲學問題非我所長,淺談之,權當拋磚引玉。
一九一二年,高爾基寫出了《童年》,這部書讓我們明白,原來高爾基不只是那位裝在畫框里、掛在走廊上、還當了大官的蘇聯長鬍子大叔,他也有童年,也有小夥伴,也會淘氣,也曾被家長打罵。童年的高爾基,只是個並不比我們任何人都有出息的普通小孩。
但也正是因為童年的磨難,將這位平凡少年,打造成了偉人。
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風雨老天真。對於這點,我深以為然。
但是,這事可以反過來看,卻不一定可以正過來看。
一個人之所以偉大,可以源自他早年的磨難;但經受磨難的人,卻並不一定都會偉大。
俄羅斯經歷過先死爸爸再死媽媽的孩子又何止千千萬萬?但高爾基卻只有一個。
由富家公子轉瞬變成貧下中農的紈絝子弟恐怕三天三夜數不完,卻也只有曹雪芹寫出了《紅樓夢》。
二十世紀的日本孤兒如果統計一下也絕對不會太少,但終其一世,也只產生了一位川端康成。
所有偉人的成功,都是孤證。
早年的苦難,只是催化劑。真正促成偉人成功的,是天賦,是眼界,是另類的視角,是強大的信念。偉人可以曾經窮困,但內心卻早已豐富多彩。
換句話說,磨難造就偉人,這種邏輯是對的。但是,它不具有普適性。
也因為它並不具有普適性,所以,苦難也並不具有正面意義。苦難將永遠被人嗟嘆,讓人痛苦,令人憤慨,使無數平庸者在凄慘困苦中死去。苦難像一隻巨大的漁網,網住了一干運氣不好的小魚小蝦,只有少數佼佼者能逃出其中。
不要因為一小撮人的成功,而去宣揚苦難的合理性。
平平順順度過一生,不是也很好么?1.苦難是財富嗎?
苦難並不是財富,考驗才是。
一個人變得更強,不是因為經歷了苦難,而是因為經受住了考驗。
所以苦難也不會造就一個人,他只是實在很倒霉,不得不從苦難中爬起來罷了。
2.怎樣的苦難才是有價值的?
苦難中往往包含一些考驗,這一些自然是有價值的;
剩下的那大部分,就只是純純粹粹、毫無意義的苦難罷了。
很可惜的是,經歷了苦難的人,大部分卻未能經受住考驗。
3.苦難和考驗的區別是什麼?
讓一個人得不到社會普遍擁有的東西,叫苦難;
讓一個人得不到社會普遍需要奮鬥才能得到的東西,叫考驗。
所以如果我們要給人考驗,請不要錯給成了苦難。
以上是我價值觀的一部分,與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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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苦難造就人的話,為什麼那些社會資源豐富、眼光長遠、智識卓越的人,不把自己的孩子扔去貧民窟,18年後再把他找回來呢?
我所知道這樣的例子,要麼是私生子不得已而為之,要麼是傳說故事信不得真,要麼就是《萬萬沒想到》某一集的劇情:母親的財產全是假鈔,父親以為自己是聯合國秘書長其實是精神病。天將降大任的人的確是得經歷一番磨難來脫胎換骨的,按修仙的說法這個叫渡劫,不渡境界上不去。但是咱們普通老百姓就不能這麼玩了吧,一道雷劈下來,渣渣都不剩了………
人都有安於現狀的惰性,不願改變的惰性。
而一些突發事件發生,就由不得你了。
所謂時勢造英雄也,逼不得已也。
可以用佛家的一句話來解釋:化煩惱為菩提
化煩惱為菩提的關鍵點在於「化」,通俗理解是:將煩惱和苦難轉化為幸福和快樂,並不是說煩惱就等同於菩提
苦難造就人,這句話在邏輯是並不通順,並不是說吃苦吃多了你就可以成功,我認為正確的理解是:感受苦難,在苦難中看清自己,看清客觀事實,發現事物本質和客觀規律,掌握方法後去追尋正確的道路。完整話語應該是苦難的歷練造就了人對幸福成功的追求。
苦難本身並不造就人,至於那些認為多吃苦就能多造就人的,把吃苦當成快樂的那些自我催眠而且迷信的人,請讓苦難在他們身上來的更猛烈一些吧,畢竟覺悟是需要時間和緣分的。
你所追尋的,只是你認為對的事情。保持覺知和客觀,是對自己最大的尊重和對世界的尊重,你將會看到不一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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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開通了喜馬拉雅的賬號,大家搜索雷鳴Leo就可以找到我,相對而言,我的語言能力要遠遠超過文字能力,而且我個人也認為聲音的力量要大於文字的,智慧就在當下。每天我都會分享面相及儒釋道的知識,偶爾也會唱唱兒歌,講講笑話。
如果對面相及儒釋道有濃厚興趣的,加我的微信粉絲群吧,請先添加管理員微信,然後說明理由,再由管理員拉入群,管理員微信號:cl-chris
首先,十分贊同 @歐陽笠和 @李正Str的答案。
補充一點,苦難雖然無法造就人,但是的確能給人帶來一樣好東西:對世界的認知的全面性。
多一點苦難的經歷,與那些未經過此類苦難的人相比,就更能理解那些處於苦難中的人,更能夠有意識的去幫助處於苦難中的人,更少的因為對苦難的無知而傷害他們。
在有幾個「好學校里存不存在碾壓」「被碾壓的學生如何應對碾壓」一類的問題下都可以看到這樣的情況。我相信大多數像我這樣的弱渣在看到自己認真努力卻仍然被某幾個大神輕鬆碾壓的局面以後都會對自己年少無知時因為沒有意識到會傷人而說出口的一些傷人的話感到愧疚,暗暗的告訴自己:以後遇到了某件事做的不好的人,只要他們真的認真努力了,就不要求全責備,因為人和人所擁有的天賦、資源等條件是不一樣的,不是所有人都能那麼幸運。正是因為高爾基年復一年的吃飯進食,他才有精力思考。
正是因為鳴人、路飛、卡卡洛特等人貪吃,所以他們才有力量征服世界。
君不見,文王野炊遇到釣魚的姜子牙,晉文公吃大腿肉而成霸業,韓信受一飯之恩而志吞六合,後來又被劉邦因狡兔死而走狗烹,曹操望梅止渴激勵了全軍,楊貴妃吃荔枝而誤國,茅台臘/肉康/師傅,社團大哥叫山雞,當年興亡誰能定,只因武大郎燒餅。
所以說應該是食物造就人,所有的偉人都是被食物造就的。
啊,偉大的食物我要歌頌你。你想要成為海賊王/火影的男人嗎,快成為一個吃貨吧。
人們,尤其是長輩們,往往分不清折磨和鍛煉……
「痛苦是財富,這話是扯淡。姑娘,痛苦就是痛苦,」他說,「對痛苦的思考才是財富。」陳虻 ——柴靜 《看見》
@楊威 你老問我這種問題到底是幾個意思?
不答你一個都過意不去了。
如果讓我說各位是不是該理智一點啊。
我看了一串下來,都答了個什麼啊都。
楊威你最高票但你答的也不怎麼樣啊,這不雞湯嗎?
當然你的結論看起來似乎是對的,但這個傾向並不好。
都大把的青春,不要去為賦新詞強說愁。
什麼災難、偉大、磨難、成就、創傷、復仇的,這都形容詞上癮症吧。
——昨天去飯館吃飯,夾起一塊紅燒肉,一看肉上好多小細毛,心說這飯店越來越不衛生了,我抜呀拔呀終於把毛都拔乾淨了才放進嘴裡。
CA,是塊姜。——
這是我前些天上廁所時候看到的笑話。
這笑話是個公式,公式的意思是在設定條件下可以通用。
它可以用來解釋世界上絕大多數由於情緒產生的誤會。
很多老一輩的動物學、人類學先驅,很早很早就說過:人是被 「避免」 造就的。
「避免」 是由求生本能演化出來的 「行為機制」 。這個行為機制,開始當然是在避免苦難的,人整個物種的確立,都是因避開苦難而不斷改變,並最終發達了自己的智能。宏觀地講,要說是苦難造就人,其實是沒有錯的。
但這個看法過分粗糙。我建議你把人想得複雜一點,結局設定開放一些,不可知一些。人的 「避免機制」 早就遠遠超出與苦難的糾纏,那個級別的糾纏是一種 「動物級糾纏」 而已。讓所有動物想不到的是,人 「避免」 的範圍,遠遠,遠遠大於苦難。人幾乎是什麼都避免的,如果一個人過分幸福,他同樣會避免幸福。
遞進順序是這樣的:
1 每當不舒服了,就 「避免」 一下,這個就是人。
就像你一刺蟲子它就卷一下,疼痛消失了它就又開始往前蠕動。
貧窮讓有些人奮鬥,是因為 「避免」 的本能,避免貧窮。
富裕讓有些人奮鬥,也是因為 「避免」 的本能,避免無聊。
得過且過的人不是死人,他也一直在 「避免」 的。人的下限是避免死亡,上限是避免疼痛,如果達到 「更好」 的代價是難以忍受的疼痛,人對上限就也會避免。「懶得去想」 也屬此列,它是頭疼。
2 本能之後是 「習慣」 。
這個都知道就不說了。與偉大無關,人只是被習慣牽引的動物。
3 習慣的深度是 「癮」。
有的人 「避免」 上了癮,就產生了奮鬥、深思、精益求精、追求等習慣,這是正面。反面的話,毒舌、吸煙、反叛、朋克、SM、吸毒、惡搞也屬此列。這時候 「避免」 就遞進成了越過了通識的 「特殊享受」。
4 癮一旦產生,這個時候人就 「移情」 了。
各種各樣的 「移情」 ,是發生在人身上的情緒行為現象,移情導致這個人異於常人的,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寫作能力、經商能力、政治、情聖、功夫、畫畫、打仗、手工藝等等。
5 移情,和 「移情映射」,在群體社會中會成對出現,是因為人群是一個 「鏡子叢林」 。
鏡子的好處在於,更多的人用微小代價就可以取得 「移情」 的通感享受,即對這種能力和成功的崇拜和讚美,這就是 「移情」 的映射。簡單說就是卡拉OK。
我啰嗦這麼多不知道有沒有能講明白?
沒講明白怪我。
我的意思是:一個人所關注的,如果是在成功、奮鬥、仇恨、苦難,甚至要因為讚美成功而慶幸父親死了。這些統稱段子,是映射影像的故事。人為什麼喜歡看故事?故事是通感享受。你關注的每一個關鍵詞,都真的不是邏輯問題,你根本沒去看這背後實際運行的生物機制。
也算不上苦難吧。只是之前的生活過於順遂。
自主招生半分之差和傾心的大學的文學院錯肩。高考遇數學大年,分數只略過重點幾十分。出於綜合考量選擇了某大學的學前教育專業,據說排名全國第四,初步方向定為科研。
但發覺非自己所愛。
這個專業被放在一個新建的校區,只完成了第一期的工程,百廢待興,一片荒蕪,糟糕的食堂與超市,放眼望去的建築工地,以及畸形的性別比。
一個圖書館沒有藏書的大學。
一個周邊都是專科學校的大學。
一個幾乎沒有愛情的大學。
一個幾乎沒有自行車的大學。
這根本不是大學。
甚至不如我的高中。
每天面對的是各種課程回課的壓力。(當然,壓力是進步的動機,沒什麼不好,這也是學校畢業生質量高的原因,只是很累。)
我高中苦讀三年,期盼而來的大學生活就是這樣的。
更糟的是,暗戀很久的男孩子對我出櫃了。
在他家樓下的銀行,他同我提及此事。彼時我只不信,打電話問了他的好朋友,他好朋友證實了這個問題,並說,他還在尋求與磨合。
彼時我跌跌撞撞地上了車,眼前白晃晃的一片,罷了,真願從此盲掉,再見不得光。過了很久,在一片喇叭聲中我才意識到我在逆向地開車。
我甚至想過要成為同妻這樣荒唐的事。他勸我說,孩子你清醒些。
過了很久才從中掙脫。
但最痛苦的事還是文思枯竭,生活貧乏。感覺自己就要枯死在對文字的熱愛中。
這個時代不缺寫手,缺的是作家。
而造成我現狀的,不是懷才不遇,而是才華不夠。
於是看到了一篇文章,很有感觸。
荒謬的苦難哲學。
中國人喜歡讚美苦難,認為苦難能磨練一個人的意志,從而使一個人變得堅強和偉大。過去有一句話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因而,現在的「成功人士」都喜歡把自己的過去說得一無所有,幾乎每一個企業家都是白手起家,告貸無門,最後忍辱負重,不惜腆顏事敵,終獲成功。流風所及,甚至一篇普通的中學生作文也總是喜歡謳歌母親的任勞任怨,含辛茹苦,終將自己拉扯成人。但母親的苦難是什麼原因造成的?誰應該對這種苦難負責?做子女的在改善母親的境遇方面做了什麼?除非你打算繼續讓母親享受苦難,否則,這些現實的問題是不容迴避的。但在這些作品裡,現實的苦難遠遠沒有浪漫的抒情重要,不但不重要,好像還應該感謝似的,因為如果沒有這些苦難,母親就沒有發揮「忍耐」功夫的舞台。
其實,苦難並不總是導致偉大。相反,在很多情況下,它毀壞了人的尊嚴,傷害了人的心靈,扼殺了天才的創造力。中國人在講到苦難時,喜歡引用司馬遷在《報任安書》中的話:「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但幾乎所有的引用者都忽略了前面的幾句話:「夫人情莫不貪生惡死,念父母,顧妻子,至激於義理者不然,乃有所不得已也。」誰也不能說,文王不拘就演不出《周易》;仲尼不厄就寫不出《春秋》;屈原留在宮中,就不賦《離騷》;左丘眼明,就不會寫《國語》;孫子腳好,就不修兵法;不韋仍然是宰相,就不編《呂覽》;韓非不囚,就沒有《說難》《孤憤》;《詩》三百篇,聖賢高興的時候就一定寫不成?因而,這是把特殊的歷史情境當成了普遍的創造規律。
實踐當然是檢驗真理的一個標準,但誰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由於歷史經驗的不可重複性,有人獲得了實踐的檢驗權,別的實踐就沒有了檢驗的機會,誰能保證它不是真理?曹雪芹全家喝著稀飯,喝酒也要靠「按揭」,居然寫出了《紅樓夢》,但誰能保證他吃飽喝好就寫不出《紅樓夢》,或寫得更好?
這牽扯到中國人如何對待苦難的問題。苦難在一定的意義上,提升了人的精神品質,增強了人自我實現的能力,使得一個人可以最大限度地擺脫生命的庸碌,甚至在有限的範圍內,我也願意承認這種苦難哲學對人的安慰作用。但不是所有的苦難都能轉化為創造的動力,苦難轉化為創造的動力是有條件的。這首要的條件就是苦難的承擔者必須具有非凡的毅力,超人的心智,以及對自己犧牲較低價值換取更高價值的堅定不移。當然,在任何時代、任何社會一些人為了取得更高的成就,總是得犧牲在他們看來價值較小的目標,但對處於歷史關頭的承當者來說,這種選擇有時會變得異常殘酷。因為它不僅要犧牲自己的健康、安逸和生命,有時甚至會影響到別人的健康、安逸和生命,而且更令人喪氣的是,即便犧牲了自己和別人的健康、安逸和生命也不一定能換回自己所期望的目標。它需要犧牲者的才力、勤奮和機遇都處於一個比較協調的狀態里。可以想見,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人們的創造精神被苦難和凄慘的生活窒息。在榮譽、金錢和地位的誘惑面前,在只有按照既定的方式生活才能獲得尊嚴的社會裡,要讓所有的人都頂住貧困、疾病以及各種世俗專斷勢力的壓迫從事他所心儀的事業,未免是奢望;在離婚、抄家、監禁、殺戮、秘密處決、甚至滅門九族的威懾面前,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扼住命運的咽喉向撒旦宣戰,而大多數人則選擇了投降。在他們看來,自由雖然是好東西,但要犧牲世界上那麼多的好東西來保全它,就未必值得。這就是歷史上被處宮刑的人多矣,而司馬遷只有一個的原因。
其次,對製造苦難的人來說,也要有最低限度的容忍。我們知道,身被諸苦成就非凡事業的人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犧牲他們認為價值較低的目標來成就他們認為價值更大的目標。但這種犧牲也得有一個限度,一般來說,不能剝奪他們的生命,因為生命是創造一切價值的基礎。仁人志士可以不顧及自己的生命,但如果犧牲了生命也無法換取更大的目標,這種犧牲就變得毫無意義。在生命保全的前提下,犧牲者必須要能得到最低限度的「自由」或者叫「犧牲的自由」。「文王拘而演《周易》」當然是歷史佳話,但我想,商紂王的監獄裡一定沒有牢頭獄霸,否則,保命尚且不暇,哪裡顧得上推演八卦?進而說明大殷帝國,尤其是羑里監獄當局的管教幹部具備起碼的人文素質,否則,怎麼能允許一個朝廷要犯在監獄裡搞科學研究?孔子一生顛沛流離,晚歲退而作《春秋》,亂臣賊子懼,但春秋諸國都沒有慘無人道的戶籍制度,否則,孔子就有可能被當作「三無人員」收容勞教——即使寫出《春秋》,也可能因涉嫌「泄露國家機密」被秘密監禁;孟姜女不滿秦帝暴政,千里尋夫,哭倒長城八百里,成為中國最早的抗暴英雄,但如果孟姜女還沒有哭就被割斷喉管,她怎麼能成為萬馬齊喑時代的首席女高音?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毅然掛冠歸鄉,寫下一系列膾炙人口的隱逸詩篇,但本人自述尚有「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如果土地收歸國有,房屋又面臨強制拆遷,恐怕他老人家也難吟唱「歸去來兮」;方孝孺恪守儒家經典教義,拒不草詔,被滅門十族,磔裂於市,但如果朱棣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就沒有辦法以死來完成他的節烈美名……
中國的傳記作家喜歡描摹傳主的不幸,以為傳主越不幸,他們的人格就越偉大。最終給人一個印象:這些傳主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就,不是靠他們自身的才華和努力,而是靠苦難本身的孕育。但這無法解釋像歌德、泰戈爾這樣命途順遂的天才;反而,有可能推出一系列荒謬的結論:如果說苦難是對一個人有幫助的話,那麼楚懷王就成了推動中國文學事業發展的功臣,因為如果沒有他的迫害和放逐,就沒有屈原的《離騷》和《九章》;漢武帝就成了支持史學研究的好領導,他雖然沒有給司馬遷撥經費,但如果不是他閹割了司馬遷的話,司馬可能就寫不出《史記》;皇權專制就是好,要是沒有政治的黑暗和腐敗,李白、蘇軾、關漢卿就不會留下那麼多牢騷滿腹的詩篇;甚至奴隸制也不壞,要是沒有秦始皇的皮鞭,奴隸們哪會心甘情願地修長城、築皇陵?…… 而且,為了讓這些才子俊逸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最好讓楚懷王、漢武帝、始皇爺爺做得更糟糕些——正如一部汽車,動力越大,牽引力就會越大——作為讀者,我們自然就會收穫的越多。然而,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要求別人犧牲他的利益甚至生命,來滿足自己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精神需要,哪怕被要求者是古人或外國人。
在遊覽長城、兵馬俑、故宮、頤和園等名勝古迹時,我們常常聽到一句陳陳相因的話:「這是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但解說員甚至是學者們沒有告訴我們的是,「這些古代勞動人民」是不是願意發揮他們的智慧?這些「結晶」又是怎樣形成的?是由血、汗、水還是葡萄糖析出來的?在我看來,任何一門藝術如果不能體現人類的尊嚴和價值,甚至完工之日就是創造者的生命終結之日,那麼,這門藝術之所以留存下來,就是因為後人要研究祖先的恥辱。長城也許雄偉壯麗,兵馬俑也許奇巧無比,故宮和頤和園也許幽深似海,但作為人類罪惡的象徵,我們應該首先記住,這些用白骨奠基,充斥著膿血和眼淚的所謂「藝術」只是因為時間的久遠,使我們拉開了距離「審美」。充其量是壞事裡面衍生出的好事,不值得讚美。就像強姦使一個寡婦懷孕,使她晚年的生活有了依靠,但不能因此讚美強姦;流氓將一個少年的腿打斷,使他沒有資格報名服役,從而避免了「為國捐軀」,但不能因此頌揚「打斷腿」;一惡棍無端將一男子閹割,使他沒有機會犯生活作風問題,但不能因此炫耀說:「還是閹割好哩!」……
一切沒有選擇的行為,在道德上都是沒有價值的。你表揚一個太監守貞操,就像在我們的時代你表揚一個下崗工人勤儉節約,農民衣著樸素一樣沒有意義。只有當我們可以依照自己的良心選擇並對自己的選擇負責時,我們的「犧牲」才是有價值的。也就是說,善惡在個人不能負責的範圍內是沒有意義的。一件我們完全不能把握的事件,在道德上就既沒有機會獲得好評,也沒有機會招致惡損。在皮鞭和棍棒下被動地從事一件他完全不得已的工作,和頂住輿論的壓力,毀家紓難,成就一項他認為有價值的事業,這二者是有天壤之別的。如果不問選擇和被迫的區分,一味讚歎受難者的勤勞勇敢,即使他們的工作真對後人有意義,也顯得全無心肝。
由於和意識形態「捆綁銷售」的時間太長,中國的文人學士喜歡把一切問題都「泛道德化」。一座諾大的城市十里不見廁所,市民忍恥到牆角排泄,論者歸結為「素質低」,而全然不管市政當局的不作為;一個鄉村教師三十年如一日,省吃節用,自費買磚,親自手提肩背,將一座學校背上山,媒體高度讚揚「劉老漢」的「主人翁精神」,而隻字不提教育部門的失職對一個老人的身心摧殘;一個雲南鄉村的女郵電員工資不夠坐車,步行穿山,獨自往返數百公里,好多地方要靠溜索穿越,記者採訪完畢,只是一個勁地稱讚她的任勞任怨……這種冷血文化培養出的冷血道德魯迅稱之為「瞞和騙」。「瞞和騙」的要訣在於,閉上眼睛,繞開真實人生,把一切需要改良的現實問題轉化成一個無私奉獻的道德自律問題,然後用形而上的空洞抒情代替形而下的技術改進。苦難和苦難的製造者就這樣一起消失。「亡國一次,即添加幾個殉難的忠臣,後來每不想光復舊物,而只去讚美那幾個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過之後,也每每不思懲凶,自衛,卻只顧歌詠那一群烈女。」(魯迅《論睜了眼看》)看來這種「乾坤大轉移」的法術自古有之,於今為烈。
那麼,誰是這種犧牲道德的最後受益者?當一些人無論是心甘情願還是受人哄騙地出售了他們的體能和智力時,誰是這種廉價產品的真正買方?從中國農民的身上我看到了這種道德加減的最後得數。中國農民幾千年來忍受著非人的苛待,兵來如篦,官來如剃,換來的只是一句「吃苦耐勞」的道德美譽,而幾千年來他們的善良、隱忍是不是提高了執政者的道德水平呢?是不是使得治人者有些許的良心發現而減輕壓迫呢?或者乾脆反過來說,是不是在更大程度上出現了相反的變化呢?時代發展到今天,人們打死一隻狗熊或獼猴都要判刑,但打死一個農民卻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有時還會成為晉陞的資本。牛馬般地付出,綿羊般地忍耐,換來的卻是虎狼般地侵害,那麼,這忍耐究竟是助惡呢,還是揚善呢?而幾乎所有腦滿腸肥的「城市貴族」,甚至是專家教授,開車玩一回「農家樂」回來都盛讚農民的樂天知命,而他們哪裡知道隱藏在這笑容背後的是永無止境的傷害積澱而成的無奈。無數次的哀哭使他們知道,哭沒有用。沒有人因為他們哭喪著臉而給予幫助。德蕾莎修女自述,她在印度貧民窟里幫助的人,從來不上教堂,因為衣衫襤褸;不會哭泣,因為沒有眼淚;從來不祈禱,因為沒有用;甚至不會請求,因為沒有人會理他們。中國農民從來不上教堂,是因為沒有教堂;從來不請求,是因為上帝聽不見;經常笑逐顏開,是因為不用擔心有人會罰他不當農民;不害怕死亡,是因為到地獄也不過就是在水深火熱中種地(服苦役)。
誠然,在任何時代、任何社會可供人們選擇的自由總是有限的,但在自由競爭的社會裡,人們知道,只要我肯犧牲一些在我看來不重要的價值,加上努力,就總是可以達到目的。再也沒有比我十分清楚無論我怎樣努力都不能改變命運更令人絕望的了。一個人的處境可以不理想,但他如果知道這只是因為我自己不願放棄安逸,開闢新天地;只要我願意,就沒有那個人或組織可以阻止我追求幸福的進程,那麼,這現狀就變得可以忍受。在這兒,忍受不忍受苦難,何時動身追求新的生活,新生活的標準是什麼,完全由我自己決定,不是任何領袖或巨型組織灌輸的結果。
當然,在最好的情況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選擇自由,但這不能成為某些人和組織剝奪別人自由的理由。社會也不能養活一批專門替別人選擇幸福生活的人,新聞機構除了報道真相沒有教人安分守己或冒險進取的義務。即便是這樣,不幸和悲慘的事情仍然會隨時發生,但它與有意識指導人們生活的社會不同的是,這種不幸不是官長和當局合謀的結果,非人為的力量是造成貧富、好壞等不平等現象的主要罪魁。因為它是非人為的,所以這種力量不管是來自市場,還是意外(上帝),它對人尊嚴和心靈的傷害程度要比有意識加諸的苦難小得多。區別之大正好比不小心摔倒和被人有意絆倒。
中國人,尤其是那些從皇帝身邊討來了紙筆的人,先是大言欺人,要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老老實實做順民,做奴隸,不但要做奴隸,而且要從奴隸的命運中尋出美來。時間長了,就自己也糊塗了,只能自欺,騙己。災難和苦痛一來便背誦亞聖語錄:「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而問題是這「苦」、「勞」、「餓」、「空」、「亂」真是由天降的嗎?如果真是由天降的,它使人掉價的程度當然要小得多,但我懷疑中國的聖賢鴻儒們多數時候是把人降的疾苦委之於天。因為災難和痛苦如果是人為的,立即就存在一個如何改良的問題,於是眼睛一閉,嫁禍於天,萬事大吉。
最普遍的人情是:如果疾病、災難、困頓來源於一種不可知的力量,這種力量你把它稱作「上帝」還是「天」都無所謂,要緊的是這種力量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而且在任何時代任何社會都不可能完全避免。因此,你的懊惱不是針對某人的懊惱,你的悔恨不是針對某種勢力的悔恨,而且你相信,只要這種力量是來源於「天」的,那麼,「天」就不可能在任何時候、任何事情上都賜給你不幸。老子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就是指天地是一個自然存在,無所偏愛。但你如果知道你的命運是被一些與你一樣有缺點、會跌倒、能說謊、有罪性的人控制的,而且這種控制是很難擺脫的,除非你肯犧牲自己的尊嚴,出賣自己的色相和金錢使那些能決定你命運的人改變決定,你就沒有辦法使情況好起來。上教堂不行,因為教堂是針對上帝的呼求;去法院也不行,因為凡是能有意識陷害你的社會,所有的權力都是穿一條褲子的。這時,你就真成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世界上最孤苦無助的人了。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擴大選擇的自由,盡量減少犧牲的程度和人數,但在個人選擇個人負責的公民社會建立起來之前,我認為,最迫切的任務是政教分離,讓上帝的歸於上帝,愷撒的歸於愷撒。具體地講,就是將道德從社會實際事務中剝離出來,不要一味慫恿年輕人吃喝玩樂,做新時代的「稻草人」;也不要一味宣揚「苦難哲學」,讓人們沉醉其中,無怨無悔,尤其是當號召別人「不怕犧牲,排除萬難」的人本身就是「萬難」的製造者時,這種「苦難哲學」就尤其顯得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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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藝考,第一年失利的時候,有人安慰我說:
你看,基耶斯洛夫斯基考了三年才考上電影學院,賈科長考了三年甚至還沒考上呢。
所以說啊,大師的路途總是坎坷且艱巨的。
但是你可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是通過復讀才考上名校的?
最後又能有幾個成為了基耶斯洛夫斯基賈樟柯?
極端的貧窮使某人奮鬥起來。
更貧窮的人呢?
童年的傷害使某人成為了作家。
有童年傷害的人挺多,知乎就有不少呢。
而那些經歷過苦難最後成功了的人,我覺著大多成功的原因在於「機遇」。
我們陝北首富,學歷止於初中。早年在縣城街上賣豆腐。
具體致富情況不明,但為何最後成為首富的不是他們家對門賣燒餅的?
原因就在於機遇。
你要是說首富離我們太遠,我們村兒那些通過煤炭發家致富的人也是這樣。
上世紀末我爹跟他們一塊北上賺錢,
為什麼最後只有我沒成為富人的兒子?
於我看來,單單某一災難,如你說的貧窮、童年創傷,並不是致使他們成功的原因。
而所謂「災難造就人」只是普通人給自己平凡的託詞,為了心理的平衡。
一個成功的商人,經歷過極端的苦難。
有些人可能會想,雖然他現在看起來那麼光彩照人,可是曾經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
所以啊,他的成功是應該的,說不準這些都是上天給他的補償呢。
於是便心安理得的繼續平凡下去。
然而苦難有正面意義嗎?
當然有,苦難激勵了很多人,有些最終因此擺脫了苦難。
有些不止擺脫了苦難,還成為了所謂成功的人。
——於是就成了所謂的「災難造就人」。
而更多的人則是安於苦難。
只有嘗試過苦難的滋味,才知道幸福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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