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男子登珠峰在8600米高度倒下上百人路過無人救?

看了很多登山的技術貼,好像都是不建議施救。拋開爭論,誰可以從技術角度來講下,難度在哪,風險在哪


涉及到高海拔救援的事故非第一次,被大眾熱討的高海拔救援事故也非第一次。但高海拔救援成功的案例是極少的。

發一篇戶外探險特約作者十一郎11年前寫的文章,以普及高海拔救援的基本背景常識。

今年5月15日(註:2006年),英國人大衛·夏普從珠峰登頂下撤後因氧氣用盡、體力衰竭而在珠峰第二台階附近遇難。據報道,夏普「因缺氧最終導致死亡。其間至少有40人經過他身邊,卻無一人伸出援手。」

就在夏普遇難後的10天,在同一個高度、因類似的原因,澳大利亞人林肯·霍爾在被放棄16小時後,因得到國際救援而「死裡逃生」。

一生、一死,兩個人的命運是如此的截然不同,給了大眾媒體上佳的新聞題材,於是紛紛做起「發掘」或「揭示」某些人性真理的文章和討論。輿論導向,傾向於譴責經過夏普身邊的登山者的「不道德」。

期間,我接過一位記者朋友的電話,對方問我:「你怎麼看?」我想了想,只能回答:「如果要認真討論這個問題,您不妨先戴上五層口罩、跑個馬拉松,然後咱們再來說該怎麼看待?」

這麼說,倒不是我刻意迴避這個話題,而是因為:用所謂的「公眾道德」去評判登山者在8000米高度的行為,必定是個虛假命題。

所謂「道德」,是指某個人群在某個時間段、某種環境下約定俗成的行為規範。而在8000米以上的環境,要說「道德」問題,首先必須弄明白是一群什麼人、在什麼環境下形成的行為規範

人類對8000米以上山峰的攀登,發軔於上個世紀二十年代。一直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在那個高度攀登的人,無論是出於「探索未知」、「為國爭光」還是「自我實現」,都有一個總的特點,那就是:注重攀登的自理,具備良好的個人能力。

而自九十年代初開始,隨著「付費+服務」的商業登山方式在珠峰、卓奧友峰等8000米高山的興起和蓬勃發展,在8000米空氣稀薄地帶躑躅徘徊的,更多的是那些「登山客戶們」。這一點,可以從珠峰的登頂人次統計上得到旁證:1953年~1989年,295人次;1990年~2006年春夏季,則超過2200人次。(註:今年登山季之後,人類登頂珠峰的總人次,已經遠超7000)

對於這種變化,首登珠峰的埃德蒙·希拉里爵士,曾這樣抨擊道:「收取費用以護送那些新手登上峰頂,是對這座山峰的大不敬。」希拉里的話,不僅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攀登者」和「登山客戶」在登山理念上的差異,而且也隱含著前者對後者能力的不放心。

關於珠峰的另一個事實是:珠峰現有的19條攀登線路,沒有一條是由這種「付費+服務」的商業隊伍首創的;更進一步,也從沒有一支「付費+服務」的商業隊伍選擇過南北兩條傳統線路之外的其他17條攀登線路——登山客戶的訴求點更集中在登頂這個結果上,而不是攀登的水平和方式

隨著商業登山的興旺發達,攀登珠峰的人群由以下三種人組成:1、職業高山嚮導和協作(出售登山服務);2、登山客戶(購買登山服務);3、自主攀登者。前兩種人,近20多年佔據了珠峰登山人群的大部分。

說到8000米救援,讓我們來看看這三種人的能力和可能性。

職業高山嚮導和協作:他們的攀登能力很強,有救援的體能和技能。但由於他們最首要和最根本的職責是照顧客戶,所以他們缺乏兼顧其他人的餘力——讓一名帶著新手(註:今年的登山客戶,不會穿冰爪的大有人在)的高山嚮導,在8000米以上的高度,放棄客戶的生命安全去營救其他人,基本上是一個「殺一人、救一人」的零和行為。對於嚮導和協作而言,是否救援是個兩難選擇——甚至大部分情況下,即使有能力救援遇險者,幾個高山嚮導也未必能救活一個人,而這幾個高山嚮導去救援,必然置更多的登山客戶於危險之中。

除非,現場有一位具備充分經驗和權威的指揮者,能夠解除不相從屬的嚮導、協作們原有的職責,重新整合力量投入到救援當中——在霍爾的故事中,登頂過K2的美國人丹尼爾·馬祖起到了這個作用。

登山客戶:對於依靠職業嚮導和協作才能攀登珠峰的人而言,不論是體能、經驗、高山適應性、技術技能,都不足以承擔救援他人的工作。他們能夠做的,只有一件事——別讓自己出事,成為他人救援的對象。

自主攀登者:首先他們人數很少;其次,他們很可能不在登山客戶雲集的傳統線路上。所以說,即使他們有能力、有意願,也未必在場

當攀登珠峰的人群發生了這種變化之後(註:而今珠峰上主要就是登山客戶和職業嚮導),我們所看到的現實就是:在8000米以上,絕大多數人缺乏救助他人的能力或餘力。所以說,不救援夏普和救援霍爾,從來就不是一個普適的道德問題。

在這裡,我們回到了登山的初級普及層面——登山者,首先必須做到的、最基本的事情是:「具有自我照顧的能力。」否則不僅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間接的謀殺他人。

對於「決定獨自嘗試攀登珠穆朗瑪峰東北坡的英國登山者戴維·夏普」(新華社語)而言,只攜帶兩瓶氧氣攀登珠峰,不管是出於自信、還是疏忽,這樣的準備本身就意味著極大的危險——之前他沒有這種海拔的攀登經驗。他的遇難固然令人沉痛,但反過來,卻又一次提醒我們:「登山是要死人的!不能輕視任何一座山!」

面對每年幾百名「客戶」登頂珠峰的21世紀,如何實現有效的高山救援,才是一個有切實意義的、有價值的命題

2003年的珠峰攀登,我參與過一次真實的高山救援。5月21日,我們第一突擊隊登頂下撤、第二突擊隊到達8300米營地的時候,英國「Adventure Peaks」隊的隊醫在前進營地找到了我:他們有一位隊員在8400米腿部受傷、無法行走,需要我們的幫助。

那一年,中國隊在珠峰北側的三十幾支隊伍中,是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隊伍之一。作為東道主,我們協調了另外幾支國際商業隊伍共同參與救援:中國隊負責8400米到7900米;紐西蘭隊負責7900米到7400米;瑞士隊負責7400米到北坳(7028米);出事的AP隊派出協作負責北坳到6400米;6400米到大本營,則由臨時請的8名氂牛工輪流抬擔架。

這一路,從8400米到北坳,每一路段參加救援的人數都不超過三人。一則,在狹窄線路上,救援人數多了,起不到作用;其次,各個隊伍還要保證自身客戶的安全,不可能把所有的嚮導、協作都派出來。

經過幾個大隊伍的協調努力,AP隊的英國傷員安全撤了下來。

中國隊負責實施救援的,是A組突擊隊長尼瑪次仁。在前進營地,他對我說:「獲救的傷員大多情況下,是掛在路繩上自己挪動。遇到過不去的地方,我們才上前幫他通過。在那個高度和線路上,背或者抬,都不可能。」

從這個案例進一步設想,如果有一支強有力的機動力量在山上隨時待命,並且由權威的指揮協調各支隊伍,那麼像夏普這樣的遇險者,生還的機會也許會大很多。(註:很高興看到,近年珠峰北側已經逐步實現了這個設想。而珠峰南側,由於夏爾巴人的崛起和各自為政,還沒有一個跨公司的、強有力的權威來協調促成此事。)

在感慨於「夏普之死」與「霍爾之生」的同時,我認為:在粗礪的現實和理想主義之間,登山者和輿論都應少一些浪漫主義的幻想和功利色彩的躁動。改善8000米以上的安全形勢,需要科學、切實的行動,而不是鍵盤俠們無聊的呻吟和抒情。

【完】

撰文: 十一郎

微信公眾號:不見(ID:bu-jian)

作者簡介:戶外探險撰稿人、知名媒體人、NGO從業者


事實是已經救下來了,是被一家登山公司的七個夏爾巴人在返程途中救下來的。(注意是返程途中)路過的150人可能有100人只是客戶,並無很豐富的登山經驗,而且登珠峰這樣的事情對於一些人來說一生只有一次,無論從安全還是個人利益方面,都不大可能去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冒生命的風險、損失幾萬美金,錯過可能是一生中唯一的登頂的機會,所以不救的話也完全情有可原。而施救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夏爾巴人,而且是在完成了帶客戶登頂的任務之後,他們的行為的確值得稱讚,但也不能說就比那其他150人高出多少。

總之,8600米的地方,你看到150人路過,你就看到人性的冷漠,其實並不是這樣,這個天平的一端,是兩個人鮮活的生命,而另一端,除了大筆的金錢,畢生的夢想之外,也仍然是鮮活的生命,沒有人能對生命的重量評頭論足,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陸地上的人們所能用的道德指標來衡量的了。


前幾年去納木錯玩,海拔大概5000米左右,
因為第二天要去看日出,提前選定了湖邊的一座小山(土坡),大概高出湖平面200來米。

次日清晨,只攜帶單反爬坡,因為休息不好加上高海拔,往上攀登的時候,心臟極其難受,大腦里一片空白,只想著要到山頂,每爬若干米,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

大概就是這個視角,爬上山頂休息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但這只是5000米級別的登山體驗

往上加到8600米

氣溫:海拔每上升1000米,溫度下降6°

氧氣含量:海拔越高,大氣壓及氧分壓相應降低,即海拔每升高100米,大氣壓下降5.9毫米汞柱,氧分壓下降約1.2毫米汞柱。

以萬米高空為參考:
10000米,空氣含氧量下降16% 空氣含氧量4.95% , 為0海拔含氧量的23.6%

好了,現在可以描述一下8600米的攀登者狀態了:
先看下珠峰北坡攀登路線圖

北坡攀登路線中,一共有5個營地,攀登者光在第二個營地(海拔6500米處)就需要進行多天的適應性訓練,營地之間的行進也不是一帆風順,比如北坳大冰壁,就橫亘于海拔6700米到7028米之間

(北坳大冰壁,圖:竹隱清風)

比如海拔7500米處的大風口,風速極大

(大風口,圖:劉政,可參見旅行探險雜誌的文章)

而8650米處大概是這樣的

所以,這個問題可以比喻成,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極低氣溫里,氧氣含量只有正常情況下的20%(雖然很多攀登者在7000米就開始使用輔助氧氣)。

我背負重物,經歷了千辛萬苦的情況下來到了8600米處左右的第二台階附近,身體極度疲倦,大腦意識極度模糊,你問我根號2是多少我都答不上來,只有登頂的唯一意志做支撐。

你告訴我旁邊附近幾十米遠有個人需要救援,我看看了橫亘在不遠處高聳近乎直立的第二台階,又看了看遠方

打個比方,如圖

最後看了看遠處的受困者,我也想救啊,可是你能救的了嗎?豬八戒背媳婦,我背著你,然後一起坐直升飛機下山好不好。

在極端異常環境下,不能用日常道德來要求別人。


雖然珠峰不是最難爬的峰,甚至經過這麼多年的開墾,線路的穩定性,團隊成熟,裝備升級,以及中國隊在傳統路線,最難的第二台階上擺放的金屬梯,使得其登山難度連前五都不算。(沒錯,就是咱們中國的梯子幫著全世界絕大多數登山愛好者登頂的)

但是,人的身體在海拔五千五百米的地方會缺氧,毫無食慾,減重,皮膚耳鼻喉乾燥,長瘡。過了七千米,嚴重缺氧,損傷增重,容易伴隨著低溫症,神經失調認知失調,幻覺,失明,肺水腫,腦水腫等風險,八千米的地方,以上風險增大,會進入快速死亡的過程,為什麼說是快速死亡的過程,因為醫學上認定死亡為腦死亡,並且腦細胞的死亡不可逆轉,而在八千米的地方,人的腦細胞會不斷快速死亡,加之其他身體機能迅速減弱。大多數登山者,登頂的路上隨時隨地要考慮的是,我還能不能爬下去了,不能的話,趕緊下山,因為絕大多數高山山難都是死在回去的路上。

就算是有經驗的嚮導或者夏巴人都不敢隨便在八千米區域隨便救人,更何況是8600米,自己已經進入死亡狀態了,還去救別人,簡直就是隨時搭上自己命的啊,如果稍微來個天氣變壞,1996年的珠峰山難隨時重演。

再充足的氧氣,再精良的裝備,再專業的嚮導,再先進的通訊在珠峰的惡劣天氣面前都不堪一擊,而再優秀、再保守謹慎的登山嚮導也還是人,總有疏忽、麻痹的時候,而自然不可能原諒這一點大意。

排第二名的答案寫道,要看有沒有能力,建議他改成:

要看有沒有超能力。

最後這位夏巴人是被十二個中國登山隊的人,繩索滑行救下了,就連救人者甘志明自己都說了,海拔八千米以上的救援成功率很低,要不是人多,有很強的意志和道德感,在那種情況下,沒人願意搭半條命進去救人。


要看有沒有能力。


難度類似於,你剛剛跑了一個馬拉松,然後你隊友說,我崴腳了,你背著我再跑一個42公里吧~
不是要不要,而是不可能。在那個高度上,沒有受傷的人都要走一步,喘半天,精疲力盡。稍微走慢一點,過了中午,那個大風就能把人吹到山腳下了。還想背個150斤的人?


如果想在平原之上感受下八千米救援的感覺,大致可以這麼做:

1、12月底去漠河
2、冰天雪地里餓一個星期
3、背上20kg的包

好,這時候前面有150斤大米,扛著它走20公里。

凡是法則,必有其適用範圍,雲層之上,那是另一個世界。


到了那個高度,保全自己都要費盡心思,別說救人了。


如果有質疑,可以在平地拖動一個成年人試試


0米地面上,人站著很難死。

2萬米高空中,人站著很快會死,再續也沒用。(太陽神522航班)

那麼中間肯定正好有個海拔,人在昏迷和不昏迷之間。對該男子而言,8600米就是這個臨界點。


用遊戲做比喻,

地面:每秒-10HP,每秒+3000HP

海拔3000m:每秒-200HP,每秒+2899HP

海拔8600m:每秒-2500HP,每秒+2499HP

假設移動會讓人-500HP,那麼顯然,如果一個人幫了事主,那麼相當於承擔了事主的負荷。也就是每秒-3000HP

看起來增加的不多,消耗僅+20%,但凈失血從-1HP暴增到-501HP

假設用時間來計算的話,就是-1s變成-501s

如果原本能堅持5小時,幫助他只能堅持36分鐘。這就是最大的難度。

你以為隨便一個人就是

?

何況一旦誤了時程,大家不得不用肉體去感受珠穆朗瑪半夜的清涼。


估計整個知乎也很難找到一個登過珠峰的人。

我有幸在珠峰大本營過了一夜。海拔5200。之前在海拔3500以上的地方玩了四天沒有高反,於是大瘋特瘋。

但是珠峰大本營那夜高反突然就來了,頭疼欲裂,呼吸急促,嚴重噁心無力,雖然餓卻什麼也吃不下。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去之前和題主有同樣的疑問,自從那一夜後,我終於深刻知道高反缺氧的可怕之處。況且我才5200。 7000以上簡直不敢想。


建議觀看一部很老的美國大片,垂直極限,講在K2營救的,裡面有美國的ED,ED在裡面演他自己,電影里有一個情節,主角招募救人的自願者,ED是在場登山最厲害的,(當然現實里他也是最厲害的,無氧登頂世界14座8000米以上雪山),主角希望ED能幫忙去救人,大家可以去看看ED的回答,最後他沒去,電影里最後去的人不是有自己的目的,就是瘋子,沒有正常人!
另外只要玩過戶外爬過山的人都知道,想要讓裝備輕上幾克重量都非常難,不光是花費金錢,帶的東西剛夠一人用的,多一點少一點有可能就付出命的代價,在那麼高的地方救一個100多斤的人不敢想像,自保都難!
史詩級的營救不是年年都有,死人天天都有!


不請自來。


本人屬於登山愛好者,無奈是一個弱雞,但是認識的一個教練是多年的登山愛好者,而且目前最好的成績是登上7400米的雪峰。也就是昨天,和他偶然談起這個新聞,我的那個教練滿臉回憶,然後和我說起了他在登山途中的一次經歷。
其實這件事發生的時間不長,也就是今年五月份的事。當時教練他們幾個朋友和一個團隊一起去徒步,然後海拔不算高,最高的也就四千多,但是那條路不是很好走,再加上自己負重,即使是像教練那樣的老資格,走的也不是太輕鬆。大概是過程中的第二天,那條路上突然起了大霧,那條路線上除了我們教練的隊伍,還有另外一支隊伍。然後不幸的是,那支隊伍準備的不是很充分,有兩個人迷失了,一男一女,那個女人的老公和大部隊在一起,後來霧小了,那個男人跪在路邊,求人和他一起回去找他老婆。大家都很同情,但是卻沒有人敢陪同,所以最後的結局是,那條路上的驢友們一起請了救援隊,但是那兩個迷失的人都遇難了。
我說這件事,無非是想說,在這種戶外遇險的情況下,沒有人會不管不顧的去救你,這與道德無關,助人的前提應該是先助己,沒有人是神。
在珠峰那種環境那麼複雜的地方,高反,低溫都可能輕易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如果那些路過的人,真的去救那個不幸的人,最後的結果可以斷定是一起死,這才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
最後,我想說,戶外活動真的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美好,請在之前一定要準備充分,對自己負責。

經提醒和查詢,這是鰲太線上發生的事故,有興趣的可以自己去看一下。


如何看待空難發生時沒有一個目擊者追到飛機落點把它接住?


最高去過5000+,不過沒有運動量所以看不太出。

去年走過高海拔路線,4000+點樣子,背一個小包,大包讓馬幫背了,走了三天六七十公里,真的是走三步喘五分鐘,頭疼欲裂的感覺。再讓我背個150斤的人?

我日常是平原上是負重一天40公里無壓力。

are you kidding me?


走鰲太,我失溫,和另兩個隊友說好一起下撤,結果我下撤不到五分鐘,兩個隊友反悔往前走。我不回頭的話,就差點一個人下撤,顯然必死無疑。後來跟著大部隊繼續往前走。走了不到半小時,感覺實在不行,隊伍里一老大哥看出來了,決定帶我下撤。就這樣,我二話不說,和他堅定的下撤。劇情反轉的是,不到二十分鐘,由於天氣實在惡劣,全隊下撤。追上我們的時候,其中有兩人失溫,一人失溫嚴重。我已經復溫,呆在和我一起下撤的隊友搭建好的帳篷里幫忙另兩個失溫隊友。通過這個事情,我認為在危險的戶外環境下,別人不幫你是本分,幫你那是過命的交情。


前幾天采了一個登珠峰歸來的,化名Ctrl+V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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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上面美嗎?」我問。

「沒上去過的人永遠體會不到的美。」Dominic回答。

5月22日,21歲Dominic成功登頂洛子峰(Lhotse)。在這個海拔8516米的世界第四高峰對面,是直線距離只有3公里的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半年前,Dominic的原計劃正是登頂珠峰。雖然他同時拿到了洛子峰和珠穆朗瑪峰登山許可證,但「不聽話」的天氣註定此次他只能先隔著一條山坳遙望珠峰。

96年出生的Dominic接觸戶外登山4年,他已陸續登頂海拔超過5000米的四姑娘山、6168米的雀兒山和7509米的慕士塔格峰。為了成功登頂珠峰,Dominic從大半年前就開始做準備工作。這次攀登,他和隊友選擇了尼泊爾南坡路線,在大本營休整近一個月後,他們開始了為期20多天的營地攀登拉練適應,最後因珠峰天氣原因,他們選擇登頂洛子峰。

【15min缺氧致肺水腫,艱難下撤】

22日上午10點,Dominic和夏爾巴(尼泊爾當地登山嚮導)在登頂洛子峰15分鐘後開始向4號營地下撤。沒過多久,Dominic突然感受到從喉嚨蔓延至肺部的劇烈疼痛,他猛然回想到登頂時的興奮讓他忘記了檢查氧氣是否充足。

「當我去檢查氧氣瓶時,氧氣已經沒有了,等夏爾巴幫我換完新的氧氣瓶,差不多已經斷氧了15分鐘,當時我就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缺氧導致了急性肺水腫。」

在海拔8500米的頂峰,氧流量從3L/min掉到0L/min,Dominic身體經歷了從高度依賴氧氣到完全失去供氧。經驗提醒他,肺水腫必須要依賴大量的氧氣供應並降低海拔,他迅速將氧流量調整到4L/min的最大值,帶著身體的巨大疼痛儘力往下撤。

【命懸一線,5小時僅下撤500米海拔】

中午12點左右,來自肺部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啰音開始出現,Dominic呼吸變得更加困難,病情繼續加重。當天沖頂消耗的能量和疼痛帶來的精神折磨讓Dominic終於在8200米海拔的地方暫停下撤,坐下來休息了近20分鐘。

山上天氣驟變,瞬間風雪交加,Dominic看著身邊僅有的一個夏爾巴嚮導,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要下撤到7800米的4號營地,否則他將永遠被留在山上。

下午4點,Dominic終於從海報8200米下撤到7800米的4號營地,他用了5個多小時。

此時,氧氣告急。但4號營地並沒有充足的氧氣瓶等著Dominic,精疲力盡的他向大本營發出求救,要求大本營聯繫他購買保險的齊欣旅遊,請求直升機救援。與此同時,大本營也安排了救援隊帶著氧氣瓶前往4號營地接應Dominic。

傍晚6點,救援隊帶來一滿瓶氧氣並告訴Dominic,一定要下撤到2號營地,否則氧氣不夠,海拔太高太危險。同時,只有2號營地才有可供救援直升機起降的大平台。

只能繼續下撤。此時的Dominic食管氣管氣腫,無法吞咽,勉強靠喝水補給能量。

凌晨1點,他艱難下撤到7200米的3號營地。肺部的劇痛讓他不能平躺,只能半仰著趟在睡袋裡儲蓄能量。

凌晨4點,Dominic重新出發,向2號營地下撤。

23號早上7點半,到達2號營地的Dominic,等來了救命的直升機。在歷經21個小時的下撤後,他終於得救了。

Dominic發布在朋友圈的攀登照片令人心馳神往。8000多米的雪山上隨手一拍即成大片,美景里沒有缺失的氧氣、痛苦的肺水腫以及一觸即發的危險。

唯一與這次救援有關的信息,是Dominic發出的兩張確診為皮下氣腫和肺水腫的醫療報告。他配文:

「我不是裝病,我也沒有騙保。我對我在山上的言行舉止向各位長輩表示歉意,我年少無知,希望你們能寬恕。

雖然無法忍心詢問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但卻足以想像在遭遇危難情急之時這個年輕的新生戶外力量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掙扎、抱怨或無奈。在海拔8500米以上,人們無法苛求道德的尺碼。自救是唯一的出路。

直升機經停大本營和盧卡拉加滿油後,於23號上午十點半,成功將Dominic送至加德滿都醫院救治。在醫院經歷了3天的灌氧,4天的吃藥、打針後,Dominic在入院的第7天恢復良好出院。肺水腫的康復周期是半年,雖然Dominic足夠年輕,但在未來半年內他仍然無法做任何劇烈運動。

問及這次攀登的感受,Dominic說了幾段話:

「在8000米,任何錯誤都會被放大,甚至一些小的錯誤會要命。」

「出發之前我買過一個美國保險公司的保險。在大本營待著的那一個月中,我發生過一次嚴重的感冒,當時保險公司派了人過來治療,但明確告訴我不會理賠,我自己出了醫療費用。他們還告訴我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攀登的過程中他們也一樣不會理賠。旁邊的隊友當時就推薦我重新買國內的一個專做戶外運動的保險,這次的直升機和醫療費用我才完全沒有付一分錢,否則我不知道這十幾萬的費用從哪裡出。」

「了解自己的健康狀況,登山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沒爬過5000的不要上6000,沒上過6000的不要上7000。後勤保障一定要到位,戶外AA的我絕不贊成。」

「是的,這很醜,我也意識到這對我來說是一次遺憾,是不完整的攀登。但是我想活,如果命還在,以後多的是機會。我還會再來,去完成一次真正的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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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的感觸來自於【在海拔8500米以上,人們無法苛求道德的尺碼】,以及登山客們都深諳於心的【沒有人會救你,你只能自救】。「8600米高度倒下上百人路過無人救」,這並沒什麼好去進行道德評判的,倒下的人雖然內心撕心裂肺的喊著「不要丟下我」,但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也不會真正的埋怨那些從他生命邊緣路過的人吧。


問問題的人對這方面很無知 應該去腦補一下有這方面知識的人就不會問出這種問題 海拔5000米以上就不要有被別人救的心理準備,一點也不要有。因為你在讓別人救你的時候,你在拖累別人,後果很嚴重。。。


這個新聞讓我想起北理風信子社團2011年被困貓兒山的事,論壇里有不少人都在說為什麼不把受傷的同學背下來。
很多人只會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人罷了,野山,三五個人輪流抬都沒法抬一個受傷的人,珠峰,8000+海拔,以為是在開玩笑嗎?


我記得上了7000以後你即使吸氧也是在慢性自殺

所以如果你可以一邊自殺一邊救人

那也許可以試一試救人


沒道德的新聞人寫的又一個博人眼球的沒道德沒立場的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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