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權運動與同性戀運動的關係是怎樣的?

女性主義_百度百科

對同性戀的影響
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上半葉的女權運動,是在基督教文明形成後西方世界首次公開討論性的非生殖作用。而同性戀性行為的第一特徵,就是不具有繁殖功能。因此,女性主義公開討論性愛的非繁殖功能,就像是開了一道泄洪閘,為之後的各種性別性向運動奠定了基礎。
歷史上,女權運動和同性戀權利運動一直摩擦多於合作,二者的交集基本局限在女同性戀上。


樓上的答主們貌似並沒有切中題主的命題,因為題主問的是女權運動和同性戀權利運動在發展上的歷史問題, 簡單地說,也就是群體間的合作和分裂。以及,為什麼會這樣,兩個陣營之間的共識和衝突是什麼?這一切都需要從兩百餘年前慢慢講起(不會棄坑,我有時間會慢慢更)。

註明:非完全原創,全文多為整合內容,所有資源均來源於網路(已經得知來源的包括:拉拉同語資訊;酷拉時報;女權主義貼吧微博、博客;女性主義百度百科特色詞條作者媧月,女同性戀女性主義百度百科特色詞條作者媧月;不斷補充來源ing...),經過排版整理而成。有如侵犯版權,請告知。

即便是整理,其實也並沒有那麼輕鬆。心中總得有個時間軸和故事的連貫性,這樣才能把許許多多個片段剪輯在一起,呈現給大家一個比較清晰的脈絡,我希望不要再有人藉此事攻擊我了,如果你能做得更好,我絕對不會嫉妒,我對這種行動是喜聞樂見的,真的。

一般講來,現代女權運動從法國大革命開始,代表人物奧蘭普·德古熱(法語:Olympe de Gouges)。法國大革命把統治法國多個世紀的君主制在三年內土崩瓦解,過往的貴族和宗教特權不斷受到自由主義政治組織及上街抗議的民眾的衝擊,舊的觀念逐漸被全新的天賦人權等民主思想所取代。

           谷歌紀念奧蘭普·德古熱誕辰266周年LOGO

法國大革命最著名的成果即《人權與公民權利宣言》,但包括後來美國的《獨立宣言》中,人權「人權」(rights of man)的含義只是男人(man)的權利,不包含女人(women)。

因而在這種歷史環境下,法國大革命的婦女領袖奧蘭普·德古熱作為女權第一人,發表了《女權與女公民權宣言》,或稱《女權宣言》。《女權與女公民權宣言》開宗明義,認為:「婦女生來就是自由人,和男人有平等的權利。」兩年後奧蘭普·德古熱就被她過去的男性同黨推上了斷頭台。

女權主義理論與女權運動,就伴隨著君權和神權土崩瓦解後的工業革命時期開始萌芽,此時大量的女性走出家庭(私領域)開始進入公領域,為之後的女權主義的第一次浪潮做好了物質和文化鋪墊。上世紀60年代末,世界處於動蕩、分化、改組之中,發展到國家關係的破裂,導致了整個社會主義陣營的瓦解。西方聯盟內部也有了離心傾向,意識形態一致的結構開始鬆動,在劇烈的文化撞擊下,女權主義的第一次浪潮終於在西方開始席捲而來。

                   自由女神像

最早出現的女權主義,因其由自由主義啟發而來,因此我們叫她「自由主義女權主義」。這裡不做贅述,有興趣的可以自行檢索相關的文獻。當然在這裡我需要提示一點,即自由主義女權主義以及後來出現的各個流派,並不是曇花一現然後消失了,這些理論一直在發展直至當代。目前在本土來講,自由主義女權主義仍然是大多數「真女權主義者」(對應所謂的「偽女權」)的統一理論架構。

在女權主義不斷發展的歷史過程中,同性戀群體受到啟發,也開始了自己的理論建設和政治運動。眾所周知,現代同性戀的歷史社會建構和發展,最初是以「病態」開始的,理查德·克拉夫特-埃賓( Richard Freiherr von Krafft-Ebing)在1886年著成了一本「臭名昭著」的書即《性精神病態》(Psychopathia Sexualis),這本書使他受到空前的美譽,再版12次並迅速被翻譯成多種語言,成為眾多醫生的「精神醫學指針」。需要提示的一點是,《性精神病態》並非是同性戀病態化的始作俑者,因為他認為這些性倒錯是疾病,而不是犯罪,並要求廢除處罰(男)同性戀者的德國刑法第175 條。(附:阿道夫·希特勒當權之後,他嚴加禁止男性之間有著親嘴、擁抱、同性性幻想、及性行為發生。在希特勒當權中的1937自1939二年之中,就有大約二萬五千人被希特勒軍隊控訴以犯了第一百七十五條罪而逮捕,並被關到監獄或是之後的集中營去。而這些的「犯罪者」則必須受到結紮或是死亡的下場。在1942年,希特勒更是將第一百七十五條罪的處罰加重至死刑。)

一個被著稱有「同性戀去病理化」鼻祖,同運先驅的人,在這時出現了,她的名字叫芭芭拉·吉丁斯(Barbara Gittings,1932-2007),沒錯,她是個女人。

高中畢業後,吉丁斯就讀於美國西北大學戲劇專業。大一時,一位心理醫師將她「確診」為同性戀,並且提出要對她進行「治療」。但吉丁斯沒有就範,相反,她走進了大學的圖書館,尋找包括醫學和法律書籍在內的同性戀相關資料。很快她便意識到,讀物少之又少,寥寥可數的幾本還被歸在了諸如「反常」「出軌」「倒錯」等條目之下。此外,幾乎所有的文獻都只是針對男同性戀者,而且真正論述同性戀愛情本身的書籍幾不可尋。


1950 年,美國參議院調查同性戀和其他「性變態」者在政府部門的受雇情況,由精神病為主的調查委員會認為同性戀「缺乏正常人的感情穩定性」,並指出他們倒錯的性格和薄弱的道德力量不僅使他們沒有責任感,而且容易被人敲詐勒索,同性戀被認為是對國家安全的威脅,會逐漸從內部破壞美國社會。結果,哈里·S·杜魯門(Harry S Truman)總統簽署行政令禁止同性戀者在政府部門中工作,隱蔽在街頭的同性戀酒吧也經常遭到警方突擊搜查。阿爾弗雷德·金賽(Alfred Kinsey)在1948年發表的調查報告發現,美國37%的成年男性有過同性性行為。這個調查結果讓很多同性戀知道了這個世界存在千千萬萬的人與他們有著相同的經歷。1950年代,美國心理學家艾弗倫·胡克(Evelyn Hooker)做了第一個關於同性戀是不是精神疾病的經驗研究,研究結果表明同性戀者並不一定有精神缺陷或是心理變態。這個研究在同性戀圈裡傳播很廣,並成為此後同性戀運動的最重要的武器。

1961年,在「比利蒂斯女兒」的野餐會上,吉丁斯結識了也同樣身為同志活動家的凱·拉赫森(Kay Lahusen),兩人墜入愛河並相伴終生。


1963年,吉丁斯接管社團的會刊《階梯》,她把雜誌引向了更好鬥的方向,這一做法挑戰了「比利蒂斯女兒」的社會同化主義立場,她還公開質疑醫學權威以及將同性戀視為疾病的觀點。


1971年卡米利和吉丁斯共同舉辦了在美國精神病學會的展覽,次年,他們受邀出席了一個名為「對話:精神病學,同志的朋友還是敵人」的研討會。

     左側:芭芭拉·吉丁斯(Barbara Gittings),右側約翰·弗萊(John Fry)

就在這時,曾一向主張以平和姿態與社會展開對話的弗蘭克·卡梅尼(Frank Kameny)在會場強行奪過麥克風,高聲抗議將同性戀列為精神變態。這番「出格」舉動震驚會場,在成為新聞的同時,「同性戀者拒絕承認自己有病」的呼籲終於見諸主流媒體,也迫使精神學界不得不加以面對。在次年的精神病學會上,會員翰·弗萊(John Fry)頭戴面具出場,向與會者宣告:「我是一名精神病專家,也是一名同性戀。」此言震驚四座,因為當時絕大多數精神病學專家仍然將同性戀者視為精神病,屬診治對象。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身邊的同行里就有同性戀。同性戀非病理化議題被正式提上日程,不僅早先艾弗倫·胡克(Evelyn Hooker)博士有關同性戀正常性研究受到更大範圍的正視,精神病學界也展開了進一步的科研調查。

同性戀權利運動和女權運動的第一次合作與分裂,即將開始。

1950年代末到1960年代末的女權運動,通過大量的街頭運動、政治論述與文化創作,來喚起社會對於工作場所和公領域中女性所受歧視的重視。這個年代的女同性戀者在戴爾·馬丁(Del Martin) 菲利斯·萊昂 (PhyuisLyon) 的領導下,建立了一個女同性戀組織,取名為「比利蒂斯的女兒」(Daughter of Bilitis),這個名字來源於由古希臘著名女同性戀詩人薩福(古希臘文:Σαπφ?;拉丁化:Sappho,約前630或者612~約前592或者560)一首詩改寫的色情詩,外人可能看不懂,但是圈內人士一看就懂。

在西方50年代-60年代末,同性戀運動不分男女,都叫Gay(Gay的本意是快樂的,至於Gay的詞義演化姑且不提,因為談起來又是長篇大論。)

女同性戀、男同性戀統稱為Gay的時期,稱作第一代同性戀權利運動,而女同性戀(Lesbian)分離之後的稱為第二代同性戀權利運動(這個之後會講到)。

              石牆暴動(Stonewall riots)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紐約的石牆酒吧為黑手黨所開,屬無照經營,只為賺同性戀的錢。由於酒吧環境差,酒水價位也低,因此吸引了不少低收入同性戀顧客,其中包括不少易裝者。1969年6月28日凌晨,當警方再次突檢酒吧時,同性戀顧客忍無可忍,發起暴力對抗。此事受到媒體的廣泛報導後,在警力增加的同時,美國各地同性戀也紛紛前往支援,雙方整整持續對峙三天三夜。

石牆暴動發生得相當突然,事件當晚是朱迪·嘉蘭(Judy Garland)的葬禮,正當大家情緒高昂之際,一些聚集在石牆的變裝皇后(跨性別)和悍T(強壯的女同性戀),終於再也忍受不了警察持續了好幾個禮拜對格林威治村的臨檢。同性戀者們對警察大打出手,情況急劇惡化,警察開始用警棍毆打拒絕逮捕的人,很多人被打傷,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被警方在車門上碾斷兩根手指,警方也毆打了一名異性戀鄉村音樂歌手戴維·范·洛克(Dave Van Ronk),一些懦弱的男同性戀者都被抓出來挨個毆打。

大家聚集起來,開始向警方拋擲石塊和酒瓶,在巨大的石頭雨和玻璃酒瓶的猛烈攻擊下,警方被迫退入酒吧內部。一些同性戀者開始試圖點燃噴向門裡面的可燃液體,他們把一個停車計時器當作攻城器來用。隨即其他得到音訊的同性戀者趕來增援,人群開始擴大。他們開始唱著「同性戀的力量」(Gay Power!)的歌曲。

警方開始緊急派遣增援力量,其中一個鎮壓隊伍曾是處理反越戰示威的受訓的「戰術巡邏隊」(Tactical Patrol Force)。但是他們沒能成功分散人群,大家緊緊地團結在一起,繼續向他們拋擲石塊。他們大聲歌唱:

「We are the Stonewall girls,We wear our hair in curls,We wear no underwear,We show our pubic hair,We wear our dungarees,Above our nelly knees!」 (至今沒得到一個令我滿意的翻譯)

人群在第二天晚上又聚集起來,在警方惡劣對待和慘無人道地壓迫同性戀者幾十年後的1969年6月27日,星期五這一天開始爆發了。同性戀者向人們派發傳單,寫著「讓黑手黨和警察滾出同性戀酒吧!」(Get the Mafia and cops out of gay bars!)示威持續了五個夜晚。

石牆暴動被視為現代同性戀權利運動的開始,同性戀解放陣線(Gay Liberation Front)形成了。
美國同性戀者們開始破壞各種精神病學學術會議,他們騷擾會場,撕毀研究文獻,砸爛研究設備,激烈地高呼:「我們不是病人!」同性戀者還衝進會議的展覽廳,威脅商家必須撤下有關治療同性戀的器具,否則將砸毀他們的展台。同性戀者的對抗行為極端激烈,導致當時的精神病學專家和學者無比害怕和恐懼。

因同性戀組織與精神病學界衝突不斷,終於在1973年,美國精神醫學學會董事會決定將同性戀剔除出疾病分類,但這一決定遭到了眾多會員的反對,學會內部吵得不可開交。最終,學會決定以會員公投的方式來決定同性戀的命運。一共有一萬多名精神病學家參加了投票,其中58%的人贊成董事會的決定,37%的人表示反對。到1992年,世界衛生組織也以同樣的方式將同性戀剔除出了精神疾病的行列,同性戀被以投票的方式結束了它作為一種精神疾病的歷史。

與此同時,女權主義的第二次浪潮也席捲而來,與當時男同性戀共同奮戰的女同性戀們,開始從同性戀權利運動里「分離」出來。這很複雜,我又要開始鋪墊了。

              凱特·米利特(Kate Millett)

凱特·米利特出生於愛爾蘭裔天主教家庭。她在哥倫比亞讀大學的時候,正逢美國風起雲湧的60年代。她是標準的文學憤青。那時,哥大的學生鬧革命,佔領了主樓跟警察對峙,米利特跟其他男生、女生一起手拉手頂著警察的消防水柱往前沖,挨了警察的警棍都沒有退縮。

後來,政府終於妥協願意談判,米利特她們隊伍中的男生卻開始大言不慚地說,「 你們女生還是打字印文件發傳單吧,談判是男人的事。」 所有的女生都憤怒了,而米利特在憤怒的女生中間,忽然醍醐灌頂地明白了,這樣的革命即使成功,也沒女人什麼事,我們不過是被一群小男人利用來推翻一群老男人的工具。在對我們女人群體的態度上,老小男人是一丘之貉。那麼,我們要過好一點,該革誰的命?

米利特的專業是文學,她的研究就從極端男性沙文主義(男權主義)的小說入手,首當其衝把勞倫斯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和亨利·米勒的《北回歸線》拎了出來。她發現書里寫男人要求女人用種種姿勢做愛,女人那個快樂啊,欲仙欲死的。

米利特覺得這些敘述很可疑,她是左派知識分子,受馬克思主義思想影響很深,推崇實踐出真知。於是她召集各路女性友人說:「 大家請幫我個學術的忙,回去找老公或者男友,試試這些姿勢到底是不是讓女人爽到沒邊 」。調查反饋是:不!米利特的結論是,原來這些男權文本寫的根本不是性,而是權力關係,是他們渴望隨心所欲地安排女人,甚至設計她們的慾望、身體和感受的微觀政治。

(附:性學研究顯示,目前科學尚無法明確地找到陰道高潮的原理。研究者使用調查、影像掃描、活組織檢查等方法,通過綜述96篇已經發布的文獻得出結論:「毫無疑問,謹慎地說,從解剖學角度看,並不存在所謂的陰道高潮。」更多關於這方面的研究看這裡:譯言網 | 女人,想要什麼?)

   第一對法律承認的同性婚姻伴侶戴爾·馬丁(Del Martin) 和菲利斯·萊昂 (PhyuisLyon)

對,你沒有猜錯,米利特是同性戀者,我們剛剛提到的建立第一個女同性戀組織的領導人戴爾·馬丁 和菲利斯·萊昂(她們是第一對法律承認的同性婚姻的同性戀伴侶),要開始和男同性戀們決裂了。她們在1970年聲明與同性戀權利運動分道揚鑣,馬丁指責當時的同性戀平權運動由男性及男性的「兄弟情誼」(brotherhood)為主導,十五年來都在忽視和排斥女性的訴求,而她們在同性戀運動社群中找不到的「接受、平等、愛與友誼」,正可以在女性主義運動中找到。(Martin 1970)

馬丁的聲明代表了一群在同性戀運動中發現自己被忽視和噤聲的失望的女同性戀者,她們在女權主義中找到了同盟,因為女權主義恰恰強調女性在整個社會環境中的被忽視和噤聲的地位;在女性主義陣營里,不同性傾向的女性可以共同反對對於女性的壓迫,尋求女性的獨立自主與政治聲音。

女同性戀群體於是把當時用來罵人的辭彙lesbo改成lesbian,作為獨立的稱謂,是謂分離,也取懷念古代希臘女同性戀詩人薩福(蕾絲波為其所住之島名)之意。

朱莉婭·佩內洛普(Julia Penelope)寫於1974年的文章——《女同性戀分離主義》(Lesbian Separatism)說:「退出(男)同性戀(gay)組織是建立女同性戀身分的第一步,同時也是邁向建立女同性戀社群的一步。」〔見:柯采新(Cheshire Calhoun)(張娟芬譯)《女同出走》(女書文化),頁312-313。〕女同性戀全面撤出(男)同性戀運動,建立了自己的獨立身份。

從這時開始,女同性戀開始以積極和熱情的姿態擁抱女權主義。

------------------------------------------------------------------------------------------
第二次更新,沒想到這麼多人支持我,我很受寵若驚。我平時挺愛看書的,也喜歡去檢索一些英文文獻來看,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把一段女權運動和同性戀權利運動歷史結合起來,通過講故事的方法,讓大家了解這段歷史。了解歷史,也是認識自己,不復前車之鑒,才能少走彎路或不走彎路。
------------------------------------------------------------------------------------------

投身於民權運動、同性戀權利運動中的進步女性們,此時突然發現他們被男性視為低下者、服侍者、性對象,也爭取不到發言權,因而在憤怒、幻滅之餘棄絕新左派而獨立出來。

她們發現,使她們遭受壓迫的最主要原因根本不是什麼階級、經濟(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認為資本主義與私有財產制度是製造婦女受壓迫的根源,必須取消這種制度,實現社會主義,婦女解放方可能實現。馬克思主義者的首要革命策略是階級鬥爭,強調資本主義與階級制度是婦女受壓迫的唯一根源。於是,性別壓迫被化約成經濟問題,婦女問題被納入階級與國家問題之範疇,婚姻、生育與家庭議題都淪為芝麻小事),而是男權制(也稱父權制,patriarchy),最早看出這一點的人是傑梅茵·格里爾(Germaine Greer)

女權主義此時對馬克思主義做了一個改造,這也是女權主義世界觀對社會科學的重大補白,即:男權制是先於資本主義制度而存在的,因此,推翻資本主義只是結束性別壓迫的必要條件,而不是充分條件。

我們現在要了解一個前提,即到這時為止,自由主義女性主義還沒有取得一些實質性成果,就連法律上的平等都沒有成功爭取到。自由主義女性主義雖然溫和、穩健、理性,但是起不到什麼作用。於是,激進女權主義隆重登場了。

直到今日,激進女權主義仍然飽受爭議,許多人心目中的女權主義就是等同於激進女權主義,就女權主義者對其都飽有微詞,甚至被「真女權主義者」斥為「偽女權」而遭受唾棄。但在我心中,激進女權主義在女權史上佔有最重要的地位,她輝煌、勇敢、有態度、有嬉笑怒罵也有血淚傾訴,這些話語深深地刺痛了女性的身心,發出了最赤裸裸的聲音。激進女權主義者一改求和求全的姿態,改變了一往繼來女權運動的色彩。

傑梅茵·格里爾(Germaine Greer)以《女太監》(The Female Eunuch)一書闡述她的基本理念:女人是被動的性存在,因為他被男人閹割了。

《女太監》一書里這樣寫道:「男性從胎兒期起,就有一連串的弱點,被稱為伴性的弱點,這些弱點源自只有Y染色體中才有的基因。這些弱點會導致毛髮過度症、角質斑塊、色盲等癥狀;此外還有大約30種機能失調現象可以在雄性物種身上找到,但很少能因同樣理由在雌性身上發現。有足夠證據表明,女性從體質上比男性強壯,壽命更長,在每一個年齡組中,男性死亡人數都多於女性,儘管男性胎兒數目要比女性胎兒數目多10%到30%。男性中的天才、瘋子和傻子的百分比要高於女性,而女性與之相比更為正常。」

他們還提到:「女人是天生的和平主義者(natural pacifists);而男人是戰爭販子(war-mongers);女人是看重人與人關係的(relational);男人是個人中心主義的 (individuated);女人全身到處都能體會快感;男人的快感只局限在生殖器(penis-fixated);女人從事各類行為時總是能夠從整個過程中得到快樂;男人卻一門心思盯著最後的結果(goal-oriented)等等。她們由此得出結論說,女人比富於攻擊性和自我中心的男人更適合、也更有能力領導這個社會。文化女性主義者大力頌揚女性氣質,主張以感性代替知性;以天生愛好和平的氣質代替好鬥氣質;把母性神化為一種創造性行為。」

凱特·米利特(Kate Millett)在其經典之作《性政治》(Sexual Politics)一書里大聲說「性即政治」,並使用「男權制」一詞來指涉世界上許多地方控制女人的事實,它後來成為女性主義著作的標準辭彙。

          女同性戀女權主義先驅瑪麗·戴莉(Mary Daly)

瑪麗·戴莉(Mary Daly)的《婦女生態》(Gyn╱Ecology)一書,為激進女性主義的旅程繪製了一面地圖。此書分三階段:第一階段評擊父權制度。第二階段詳述「虐待儀式」,如印度的寡婦自焚殉夫、中國的纏足、非洲的陰蒂切除與陰道口縫合術、歐洲過去的焚燒女巫乃至現今普及的避孕藥品等。戴莉認為這些儀式全被男性學者以價值中立的語言及概念化著述正當化了,而未被揭露,因此,父權制度的學術是虐待性儀式的延伸與持續。第三階段:建議婦女退出一切的父權制度,從事一個「認知、行動、自我本位的過程」,創造一個認同女人的新環境,此即「婦女生態」的形成。

激進女權主義者看出婦女受壓迫的根源是性別制度(sex╱gender system),便努力思索去除這個制度的方法。一是排除性別區別,即朝陰陽同體文化努力;一是不與男性發生關係,即拒絕或改變異性戀制度,採取性別分離主義,而女同性戀女權主義乃是最徹底的方式。

人類性別鬥爭史上最激烈的時期,乘坐著女同性戀女權主義的坦克,開始對男權社會進行了史無前例的猛烈轟炸,女同性戀女權主義運動的激烈姿態驚動了整個美國社會,她們引起了(男權)社會的極大焦慮,甚至當時的美國總統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Franklin D.Roosevelt)都不得不出面應對,這時的女權運動讓整個(男權)社會不得不做出改變。

------------------------------------------------------------------------------------------
第三次更新,本來打算去睡覺的,寫得意猶未盡,再來一段。讀完了請順手點一下感謝,我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是比較虛榮(嚴肅臉)。
------------------------------------------------------------------------------------------

魯迅先生說:中國人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窗了。沒有更激烈的主張,他們總連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這個看來全世界都通用)

19世紀末,美國第一批女校畢業生里有40%-60%終身未婚(同期女性整體未婚率為10%),有的和女性生活了一輩子,這批不婚女性大多來自美國中上階層,畢業後大多成為職業女性,各方紛紛撰文抨擊,當時的總統西奧多·羅斯福也發表演講責備她們不當媽不生娃不延續(白)種族。

和19世紀早一批較低調主要在私領域活動的不婚女性相比,這群不婚女性非常高調,在公領域裡都有自己的事業,積极參与社運推動改革,建立了很多女性社區彼此支持。早期對她們的批判多是責備她們不當媽不生孩子搞種族自殺;後來性學家們將這群不婚女性徹底病態化,說她們不和男人結婚和女人過一生是有病。

為什麼會這樣?這就是女同性戀女權主義的直接後果,她們一方面將女權主義對於女性獨立的訴求推至極端,一方面又對女性主義為爭取權益而不斷與社會主流協商感到不滿,既希望能夠建立毫不依靠男性、完全實踐平等自由原則的女性身份,又希望能夠擺脫與立法和輿論進行的令人失望的關於同工同酬、家務平分、生育休假等的持久戰,於是女同性戀者開始嘗試建立自己獨立的社區——一個個只有女人的、經濟和文化自給自足的「烏托邦」在美國各地紛紛興起,在1970年代末期的高峰期,約數有幾千人居住在這樣的社區里。

事實上,由於她們堅持女性獨立的訴求非常有吸引力,一度說服了很多異性戀女權主義者,從而造成了美國女權主義歷史中的一個現象:「政治女同性戀者」(political lesbian),意即為擺脫無處不在的男權文化而選擇與女性建立親密關係的女性。女權主義理論家蘇珊·布朗米勒(Susan Brownmiller)就提到過:「一夜之間就有許多人轉變為女同性戀者,我認識的許多運動家都忽然改變了性取向。」

還記得我之前講過的第一對法律承認的同性婚姻伴侶戴爾·馬丁(Del Martin) 和菲利斯·萊昂 (PhyuisLyon) 嗎?你又猜對了,馬丁曾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是一位29歲的拉媽,而萊昂則是25歲的「直女(異性戀女人)」。1952年,她們相戀了。1953年,她們搬到了舊金山。隨後的五十年,她們從未分開過,也沒搬過家。《戴爾?馬丁和菲利斯?萊昂:我用一生成為你的新娘》

女同性戀女權主義者還發起了一項爭議極大的運動,她們呼籲所有的女性主義者包容女同,號召她們的異性戀姐妹把男人「從自己的床上和思想中驅趕出去。」她們發起辯論,在最高潮的時期——1981年,出版了一本「臭名昭著」的小冊子《愛你的敵人?——異性戀女性主義和政治女同性戀之爭》(簡稱異同之爭)。在這本書中寫到:「所有的女性主義者可以而且應當是女同。我們對政治女同的定義是,一個不和男人上床的自我女性身份得到確定的女人。這並不意味著你必須要和女人發生性關係。」

這本書很快激起了強烈反應,而這其中多有的是負面回應。儘管有一些激進的女性主義者贊同她們的理論,但大多數人從中得知和男人上床「有違革命意志」,而且對女性解放運動不利,她們都幾乎要抓狂了。主要作者希拉·傑弗里斯(Sheila Jeffreys)說道,這本冊子所引發的迴響,即便是在女同群體中,都是十分強烈的。很多人對此大為光火。她們感到這本冊子讓自己站在了異性戀女性主義者的對立面。

蒂娜·克羅克特(Tina Crockett)和其他人一起在約克郡的度假村裡創作了這本冊子。她說,書中除了關於異性戀女性能夠選擇成為女同性戀這一觀點引發了廣泛爭議,另一個把男性當做敵人看待的觀點也十分顯眼。「我們試著推翻異性戀女性主義者和『Niger、John』(男性的姓名符號化,可以等同於「王老五」,「李某男」)們同居的借口。」她說,「她們覺得,『噢,但是我的男人還可以,』這樣就不用去審視為什麼有些男人確實仇恨女人這個問題。」

艾莉森·蓋斯維特(Alison Garthwaite)是作者之一,她支持這一原創性的概念。「性取向並不是由基因決定的,這不是生來就確定了的,」她說到。「它可以隨著時間發生變化,決定因素包括環境,另外還有你自身做出的抉擇。」她迫切希望異性戀女性主義者能夠理解,她們在女性主義陣營中的角色並不是可有可無或者被排斥的。「也許書中暗示過異性戀女性主義者作用不大,她們並不被需求。但我的觀點不是這樣的。」

這本冊子引發如此之多的爭議,本是意料中的事情。「我們認為嚴肅的女權主義者除了放棄自己的異性戀立場外別無選擇,」書中寫道。「壓迫者只有在男性至上的體制中才能夠進攻並且奴役受壓迫者的身心。」它還強調,「男性的插入動作不僅僅是一個符號,它的功能和效果就是懲罰、控制女性。」

儘管有很多人對此表現了不滿,但還是有一些女性認真地對待書中所討論的問題。當70年代的女性仍然被貶低、被排斥的時候,這本冊子用了十分光彩的篇章描敘了女同性戀,這的確顯得與眾不同。一些女性記錄如下的言論後便將她們的男朋友和老公甩到一邊去了:「異性戀女權主義者就好比,有這樣一些人,在抵抗攻佔歐洲的納粹時白天炸橋,到晚上又去修橋。」

            朱莉·賓德爾(Julie Bindel,1962—)

著名的女權理論家朱莉·賓德爾(Julie Bindel)就這樣說過:

而另外一些人,包括我在內,認為《異同之爭》的言論直接命中了我們發展中的一些認知。反對政治女同性戀的人相信驅動「真正的」女同性戀者的因素是她們對女性的渴望,而不是出於對異性和異性戀的抵觸。但是於我而言,我的女同性戀傾向是在女性主義政治以及參與抵抗性別暴力的運動中發展起來的。

當我在達林頓的房舍里成長的時候,我所預見的是某日和住在這裡的某個男孩結婚安家生子。說實話,這種想法令我感到恐懼。我的身邊全部都是男人——他們是我的爸爸和兩個兄弟,在幼年時我就從社區的傳聞中聽到了關於家庭暴力和虐待兒童等林林總總的不愉快的話題。另外讓我感到不安的是女人要做各種各樣的家務。當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計劃著釣魚出遊,享受自己的自由時,女人卻要忙著給他們做飯,洗衣服,圍著孩子團團轉。對女人來說,異性關係是個天大的謊言。

我曾經不那麼當回事地談過一個男朋友,接著15歲時,我變成了一個女同。三年後,我去了利茲,為了尋找傳說中十分了不起的女同性主義者們,並且加入了一個反色情的組織,最終,我遇到了RFs(女同性戀女權主義組織)。她們在聚會時邀請我加入異性關係的討論,她們譴責這一主流的性別文化,我覺得這十分在理——最起碼我還沒有遇到過一個從中獲益的女人。RFs告訴我,對這些女人而言同性戀是一個選擇,而同性戀並不是我們應當在出生時所必備的「條件」。「所有的女人都有成為同性戀的可能」,這就是她們的箴言。我喜歡這種感覺,我自己選擇了我的性取向,和那些因此而感到羞恥或者內疚的女人相比,我能夠感到驕傲,並且認為這是一種特權。

許多在七八十年代參與了政治女同性戀運動的人直到今天仍然堅守她們的信念。對Jeffreys而言,30年前《異同之爭》中曾經探討過的問題直到今天仍然有它們的實際效用。「我們身為女同性戀者,就要為我們所熱愛的女性群體而奮鬥,這是我們生活的中心,對我來說它仍然是。如果我終生都在為解放女性而奮鬥,到最後卻要回到一個男人的家中去,這將令一切變得毫無意義。」Crockett表示她支持這本書的主旨,但同時希望她們不要只強調異性關係的消極面。「我們應當這樣說,『來吧,水溫正合適,』因為身為一個同性戀的確是充滿了樂趣。」

對我來說,政治女同性戀主義仍將繼續成為一種內在的動力,它加強了這樣一種觀點——即性取向是一種選擇,我們的命運不應該被染色體所左右。而我也懷疑,你白天去反抗男性暴力只為了晚上能和男人睡一張床——這是很難成功的一件事。另外還有一個事實是,和女性一起為了某個共同的目標而奮鬥,這會使你們彼此建立起穩固的情感聯繫——可為什麼又有一些女性主義者卻排斥和她們的政治姊妹們建立性關係,轉而在夜幕下投入了男人的懷抱,這一點我實在不能理解。

------------------------------------------------------------------------------------------
第四次更新
------------------------------------------------------------------------------------------

來引用一段對女同性戀女權主義的評價:

  當時所稱的「同志革命」迅速地為後來的女同性戀女權主義革命鋪下了道路。女同性戀女權主義革命有時與同志運動並肩作戰,有時則站在相反的立場。不像五零年代的「同性戀女人」(Gay women),女同性戀女權主義者抱怨說「同志(gay)」其實只指男同志。女同性戀女權主義者這麼說:『我很生氣,我可不是個高興的(男)同性戀(原文: I』m angry, not gay。譯註:gay 在英文本來是快樂的意思)。』我們的首要目標是要建立一個「女人的文化」,而這句話的意思是建立一個女同性戀女權主義者的文化。男同性戀對他們來說跟異性戀男人一樣可疑。

        女同性戀作家、詩人阿德里安·里奇(Adrienne Rich)

一個引人注目的例子是女同性戀作家、詩人阿德里安·里奇(Adrienne Rich)對於「強制性異性戀」(compulsory heterosexuality)的批判,她的文字里時常吐露著巨大的憤怒。

里奇認為,在當代社會中,女性的社會化不可避免地基於異性戀的模式,即女性所受的教育和社會影響告訴她們,她們的性別身份(例如女性意味著美麗的外表和溫柔的態度等),和社會角色(妻子、母親、情人等),都是基於與男性的異性戀關係,而這樣的模式使得女性既背離了真實的自我,又與其他女性形成競爭關係。為了使女性能夠自由發展自己的人格與才能,免於受到壓迫性的社會要求,與其他女性相互認同,而不是爭奪男性的認可,女性應該致力於創造以女性為主的空間和文化。異性戀本身並不一定對於女性構成問題,但是從社會層面上來說,異性戀的絕對主導地位和「所有人都是異性戀」的預設、以及異性戀者因符合社會要求而享受到的特權,不僅會使得同性戀女性被邊緣化和從社會圖景中被抹去,更會促進對於性別形象和角色的刻板印象,從而使所有女性的自由發展受到限制。

與里奇一樣,越來越多的女性主義理論寫作強調作者的女同性戀視角,通過對於異性戀模式、性別角色、社會規範、性表達和性行為模式的梳理、懷疑、反思和批判,使得女性主義理論和運動的層次更加豐富,角度更加多樣,批判更加深入。

那麼,激進女權主義又是如何看待男同性戀的呢?李銀河在《同性戀亞文化》這本書中寫到:

女權主義對男性暴力與色情材料及所謂「性解放」有較強的批判,較少的讚許。作為對女權主義這種觀點的回應,出現了自由主義的反彈,他們攻擊女權主義者是假正經和清教主義,就因為她們不能接受男性創造的性解放。

在兩次女權主義浪潮中,性都被視為壓迫婦女的主要方面,性解放的男性使徒——心理分析學家、婦女學家、性激進派、男同性戀理論家——全都對女權主義的性分析抱著憤怒與輕蔑的態度。他們妄圖通過威嚇使婦女接受關於解放自身的男權主義觀點,而每一次總有許多女性欣然接受了男權主義的性觀點,在婦女運動中播下混亂的種子。

關於男性氣質問題。激進女權主義疑慮重重地提出,許多參與虐戀活動的男性是有意從中追求所謂男性氣質的,他們當中有很多人是把虐戀的服飾當作男性氣質的象徵來看的。

如果翻看一下虐戀和男同性戀出版物,滿眼皆是皮革服裝和各式制服。很多男性對此所做的解釋是:它們增強男性氣質和性感程度。在斯巴達報告中,25%的人承認制服令其感到性興奮;18%的人說皮革服飾令其感到性興奮。一位調查對象說:「我喜歡男人。如果他們穿皮革服裝、制服或有男性的體味,他們的男性氣質就更足。」「對我來說,制服是權力、力量和統治的絕對標誌,具有立即喚起性慾的功效。」在斯巴達報告中有一問題,要求對男性氣質下定義,有人簡潔地回答:「皮革服裝。」由此可見,皮革服裝和各類制服為什麼在男同性戀中如此流行:這是他們追求誇張的男性氣質的表現。

一位男同性戀虐戀者是這樣解釋他參加虐戀活動的動機的:「我關於虐戀的理解是這樣的:首先,這個社會日益變得陰盛陽衰,除了生產精子之外,女人在各行各業的權力都越來越大;其次,由於自動化的發展,計算機和高科技機器的發展,男人不再是自己的主人;再次,原子時代毀掉了英雄和戰士的形象。虐戀的主旨就是尋找英雄,他已經淹沒在這個現代社會中;虐戀企圖尋找男性氣質的象徵,它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所剩無幾了。男性氣質正在消失。」

                 美國乳膠皮革遊行

因此,激進女權主義者在1978年召開的虐戀論壇會上提出批評,認為男同性戀解放運動的一大失誤是成為傳統男性優越觀念的宣揚者,成為反對女權主義運動的回潮的組成部分。她們認為,這些男同性戀者不僅喜歡男人,還像其他男人一樣反對女權主義。在男同性戀解放運動中,男同性戀中的虐戀者也開始走出陰影,公開露面。如今男同性戀亞文化與新納粹制服、刑訊玩具、狂歡酒吧、「黃金浴」表演、拳交表演、表現折磨與虐待的電影、雜誌聯繫在一起。所有這一切相當於在爭取自由的女性的臉上吐口水。對男性氣質的崇拜及建立與此相適應的性觀念與文化是對婦女解放可能性的直接威脅。

特別有趣的是,這個時候,女同性戀者中有虐戀傾向的人開始在社會上發出她們自己的聲音,在公共空間為虐戀活動爭取一席之地,男同性戀中的虐戀活動只有實踐,較少理論;而女同性戀則更看重虐戀活動的理論意義。這種區別的原因在於,從表面上看,虐戀活動似乎與女權主義針鋒相對。這種矛盾心理迫使女同性戀者比男同性戀者更迫切地需要從理論上解釋虐戀行為的理論含義。

因此,男同性戀中的虐戀者為了逃避女權主義的抨擊和挑戰,總是躲在女同性戀者的背後,在論爭中動輒引用女同性戀者的理論,以便闡明自己的立場。

安德里亞·德沃金(Andrea Dworkin)她將男性權力概括為:第一,它是男性的自我表達,認為自己理所當然高人一等,對否定與挑戰不屑一顧。第二,它是針對弱者的肉體的強力。第三,它是威懾力,是一個階級中所的人對另一個階級中所有的人的恐懼。第四,男性擁有命名的權力,用以定義經驗和價值。第五,男性擁有所有權,其中包括歷史上的奴隸制和其他迫害,但主要是軍事力量和法律。第六,男性擁有金錢的權力。第七,男性擁有性的權力,這一權力來自男性生殖器。

德沃金有多麼著名呢?她做成了兩件事:一、創造了性騷擾的概念,並讓這個概念寫進法律。二、反淫穢色情製品;凱瑟琳·麥金農安德里亞·德沃金為代表的激進女權主義的觀點把兩性之間的性關係本身作為攻擊的目標,認為異性性交就是對女性的奴役、貶低、玷污和壓迫,人類要實現普遍的和平,首先就要結束性交。

千萬不要低估這兩個女人在美國女權史上的地位,舉足輕重的人物,麥金農現在還健在,是密歇根大學法學教授。
《凱瑟琳?麥金農:從女性角度改變法律》
《凱瑟琳?麥金農:「女人是人嗎?」》

------------------------------------------------------------------------------------------
第五次更新。預計第六次更新就要收官了,到第六次更新的時候,會講到中國本土女權和同性戀的關係,尤其是女同性戀和女權、女同性戀和同性戀運動的關係。
------------------------------------------------------------------------------------------

我國社會科學研究中對同性戀議題的研究大部分都集中於對男同性戀者的研究,例如李銀河(2002)以同性戀為主題的《同性戀亞文化》一書,趙萬智(2011)與庾泳(2010)研究同性戀現象的學位論文中,都是以男同性戀者為研究對象進行社會調查,女同性戀者完全被忽視。

在同性戀人群內部,女同性戀常常處於被消聲和代言的境地——性別和性取向的雙重邊緣化使女同志的發聲更為困難,卻也相應的更具反思性和抗爭性。這種的抗爭性不僅關乎性少數人群的主體表達和權益訴求,它也關乎現代生活中每一個個體在面對集體文化挾持時可及的思考。

根據女權主義的觀點,中國社會中的女同性戀者不僅受到同性戀身份的困擾,她們同樣受到來自父權社會的壓力,其自我認同難度更大、情況更複雜,因而更具研究價值。但是,為什麼一直得不到重視,拿不到話語權,第六次更新重點說這個問題。

當今的同運,有個非常明顯的「主流」文化,一是同性婚姻,一是本質主義(同性戀是天生的,基因決定的)。這幾乎已經形成了一個共識,但是實際上,這兩點的立論並不是來源於什麼科學的研究,而是一種文化的建構,或許說,這是(男)同性戀在政治運動上的一種策略。

這種文化,或者說策略,有沒有一個稱呼來指代呢?有,叫道德進步主義。詳見 《同性婚姻與新道德主義的未來》寧應斌/卡維波 著

但是道德進步主義不僅受到保守道德主義的反對,還受到激進進步主義的反對,激進進步主義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同性戀不需要婚姻,我們的目標不是進入婚姻,而是消滅婚姻制度。

我在知乎找到了激進進步主義的影子:
《如何看待同性婚姻合法化? - 女權主義的回答》
《有什麼「聽起來合理」的反對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論調? - 李耀子的回答》

有些人覺得我說的一些點不容易理解,就是為什麼本質主義(先天論)是文化建構而不是科學研究的事實存在呢?因為科學之所以為科學,是要有可重複性和雙盲驗證的,一個人站在你面前,除了你問他以外,並沒有什麼有效的手段來檢驗他的性取向。而且這種僅憑個人自我表述來進行的「科學研究」本質上就受到社會文化因素的影響,況且科學解決不了全部問題。

更多關於本質主義的質疑請看《駁斥:基因研究證明同性戀系天生,而非對生活方式選擇》鏈接:Sina Visitor System

為什麼要說到這些?因為同志主流文化是與女權相對立的,這可從(National Council for Civil Liberties)在1994年出版的《性慾與國家:女男同志、雙性戀、跨性別者的人權侵害》報告書中看出。

該書編纂代表了來自英國男同性戀改革者、激進運動者,與同志刊物的意見。但這份報告只能代表男性掌控的男同志政治,而不是女同性戀政治!文中,女同志女性主義者的觀點全被排除在外,像長期從事女同性戀法律權益的機構「女權」(Rights of Women)的出版品就完全沒有被引用,可見女性組織的意見也沒被徵詢。


一方面,該書把異性戀和同性戀描述為「不可轉化」,這直接導致了異性戀和同性戀無法消除的界限,維持這個界限就意味著維持了制度化異性戀的邊界。女權主義的中心主張一直是:性是社會建構的,因此,我們可以政治性的鬥爭來改變它。既然前述的威脅存在,想要有政治改革的潛能,倚靠的就應該是把現有的性別秩序和性慾看成社會的,而不是自然而然的。「性取向是天生的」這種信條根本不能挑戰任何性別階層、性階層。


我們平時經常用到,同性戀群體中也經常用到的「異性戀霸權(heteronormativity)」一詞,其實有一個更學術的名字,叫做「父權規範(男權規範)」,意為基於傳統的二進位性別系統理論,主要包括在規範社會中強制異性戀、家庭核心權力的父權制等等。


至此,我們可以從女權運動和同性戀權利運動的意識形態甚至是運動策略的分歧中窺見一斑,但是這些西方國家遭遇的問題,在我們國家是怎樣的呢?


------------------------------------------------------------------------------------------
最後一次更新,開始收官了。這次更新後基本上不會有對於全文結構做大的修改了,最後一次更新的內容將觸及很多人敏感的神經,甚至遭來辱罵。這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我的立場不會變,有些該說的事情我必須說。
------------------------------------------------------------------------------------------


有些人說,中國本土從未發生過任何成規模成氣候的女權運動,直接跳過第一代被寫進憲法。這一點我絕對不同意,中國現代史上,有過很多著名的女權主義者,中國國民黨第一個女會員吳弱男,中國共產黨第一個女會員繆伯英,都是女權主義者。吳弱男從辛亥時期就追求女權,是中國同盟會早期女會員;繆伯英是北京女權運動同盟會的籌備人,中共工人運動發起者。國共兩黨初期女會員多是女權者,更不說唐群英與向警予。宋慶齡,鄧穎超都是女權主義者。


1995年在北京召開的第四屆世界婦女大會上,秋瑾、宋慶齡、何香凝、唐群英、向警予、蔡暢、鄧穎超、帥孟奇被中央認定為「中華百年八大女傑」。在這份「中華百年八大女傑」的名單中,如果是有心者的話,可以發現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是女權主義者。

《李思磐 : 一百年前的女權行動派》


但中國現代同性戀權利運動發展史就比較短暫,早期的(男)同性戀群體基本上沒有什麼形成氣候的理論建構,更別提運動了。一般都零散地分布在浴池、據點以及廁所里,說到這點很多男同可能非常不高興,但這卻是事實。而且直到今天,廁所文化依然是本土男同文化建構的一個組成部分,廁所的門板依然是很多經濟、文化底層男同性戀者的社交APP。


這種壓抑的不見光的地下活動,直到改革開放後,80年代末才有所好轉。但同運依然是處於一種幾乎停滯的狀態,沒有什麼起色。1999年愛白網成立,2000年淡藍網成立,這一般認為可能是中國本土同運的開始。


中國同性戀開始受重視,不是因為同性戀群體的政治運動,而是HIV(艾滋病)。最早的同運策略,可能就是「防艾」,與現在不同的是,那時宣傳艾滋和同志有關,並有意無意擴大這種意識,是政治正確的。但是同性戀群體里不僅有男同,也有女同,女同比異性戀還不易傳播性疾病,這一點卻被「消聲」了。


2000年開始,西方國家開始風起雲湧的同性婚姻合法化運動,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越來越多,受到西方道德進步主義及本質主義的影響,本土同運也開始照葫蘆畫瓢地模仿起來。大家都認為「天生論」是有效策略,因為這似乎看起來是同性戀者們「不得不」這樣的。最後到現在,由男同主導的同運開始積極塑造一個又一個相貌、教育、地位高的精英男同形象,為了讓群眾「更容易」接受同性戀群體。


2011年12月7日,「美少女戰士拉拉」在新浪微博橫空出世,高舉「酷兒論」和「多元論」大旗,向中國同志運動中日漸主流的唯科學論和本質主義宣戰。「美少女戰士拉拉」的出現給中國同志運動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運動的核心意識形態在這裡出現了重大分歧,而同時這種分歧的顯現又帶著鮮明的性別特徵。

2012年6月16日-6月17日,為期兩天的」中國 LGBT 組織合作與發展論壇」在北京舉行。這次論壇是中國首次有來自全國53家、23個不同地區、80多位的LGBT(男女同性戀,雙性戀和跨性別)組織和個人出席。


這一天,被主流同運組織和機構稱為「中國同性戀權利運動史上最灰暗的一天」,這次會議的召開,迸濺出很多問題,因為在以前的中國,從未有過四大群體直接面對面的交流。這次會議令人震驚地反映出了某些群體根本沒有性別意識,有的男同性戀說:「現在的社會男多女少,我們讓政府宣傳同性戀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這是個策略。」但他們從未意識到,同性戀不只有男同,男多女少不是男同的福音,多少女人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被扼殺了,性別歧視才是這個問題的元兇。


不出意外,這次會議的爭論焦點又再次被歸結為女同性戀運動者對男同志的指責,「女權拉拉」被想像成了掐著男同志脖子索要關注和平等的一群魔鬼。本質主義和酷兒多元社會建構主義在此發生了重大分歧,雙方吵得不可開交。女同性戀者宋十夜站在會場中間,裸露著身子,上面寫著「你看見了嗎」,「你看不見」。

男同性戀群體騷亂起來,許多人邊喊著「我暈奶」邊跑出會場,當晚愛白網在官方微博發言稱「向中國同志運動致哀」,彷彿是對那場歷時半年的觀念之爭的蓋棺定論——「女權拉拉」被認為應當為中國同志運動的「分裂」承擔最大的責任。從這時開始,標誌著愛白網在中國領導地位的喪失,這個標榜自己是「科學的」,「權威的」,希望一統中國同性戀權利運動秩序的組織地位不再。


更多細節請點擊《讓誰先平等起來?——關於中國性/別運動的一些觀察》


我想當下我國最著名的女同性戀者,應該就要當數李麥子和肖美麗了吧,她們是積極的女權主義行動派。去年,她組織了「美麗的女權徒步」反性侵運動,獲得聯合國婦女署頒發的女性傳媒大獎。

       《肖美麗:女權主義行遍中國_2014女性傳媒大獎二月人物》

            李麥子是著名的「佔領男廁所」組織發起者

             她們是一對相互鼓勵扶持的愛人

  因為愛,可以讓我們驅趕黑暗,溫暖彼此,不離不棄,堅持信念!(完)


  最後的話:感謝眾多女權主義者和擁女主義者的支持,這是我知乎第一個破百贊的回答。百度百科特色詞條編纂行動正在進行中,在這裡我介紹一個默默戰鬥在詞條編輯工作的女權鬥士媧月,這兩年來她一直為女權主義大百科工作辛勤奉獻。她是百度蝌蚪團的唯一一位女權主義者,(註:百度蝌蚪團成員嚴格限制成員數量,成員百餘人,主要工作為優化詞條、幫助百科評審、管理詞條)。這篇答案援引了很多她編纂整理的原文,她的微博地址Sina Visitor System,歡迎大家與她聯繫。


我想題主可能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女權運動會和同性戀運動在歷史上摩擦多過合作」吧?

具體的歷史部分我也在查找資料學習,因為當初我上課的時候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也覺得很驚訝,因為覺得好像女權運動應該是和同性戀運動以及黑人和少數族裔是一起的啊,為什麼還會有摩擦?

後來因為課更重視的是現當代的女權思想,所以對於這個問題我當時就放過去了……覺得可能是在第二次女權主義運動時期有什麼比較極端的性別隔離主義的緣故吧。

現在看了一些文章後,我覺得應該可以這樣理解。
首先要了解這些「摩擦」的原因,就必須先了解什麼是「特權」(privilege),以及我們應該如何面對特權。
【長條漫畫預警】
Robot Hugs - Privilege

不知道有沒有人耐心看完這個長條漫畫……我覺得它算是總結的非常好的一個。簡單來講,特權不是一個負面的詞,而是一個事實。特權也不僅僅是指財富和階層上的,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有著別人沒有的特權,這包括樣貌(長的美的比長的丑的有優待,身材好的比身材差的有優待),身體健康(身體健康的比身體殘疾的有優待),性取向(異性戀比其他性取向的有優待),年齡(年輕人比年老的人有優待),智力(其實和身體健康差不多,就是智力正常的比智力缺失的有優待),性別(男性比女性有優待),階級(有錢的人比沒錢的人有優待,中產階級比無產階級有優待),族裔(在美國是白人比其他族裔都更享有優待,但是在中國可能更多的是漢族比其他少數民族有「優待」),宗教(社會主流的宗教比其他宗教有優待,最明顯的就是基督教比起伊斯蘭教要更有優待),學歷(學歷高的比學歷低的有優勢)等等等等

拿我自己作個例子,我是個樣貌身材普通,年輕,身體健康,異性戀,智商正常,接受過國外的高等教育,家庭環境中產較好,漢族,無宗教信仰(在中國是比較主流的)的女性。這麼一數,我簡直是除了性別和樣貌身材以外,其他的各方面都特權爆表了的幸運兒。而我們生活中最容易發生的,就是我們自己本身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這些別人沒有的特權,所以僅僅以自己有限的生活經驗去評價他人的痛苦,而得到了非常粗暴傲慢的結論。最典型的,就是「何不食肉糜」這種話。在生活中,我也會無意的在自己有特權的地方會「冒犯」沒有這些特權的人,並被別人在我沒有特權的地方冒犯我。這就像很多男性會無法理解女性所說的「女性被壓迫」一樣,也像長的漂亮的人無法理解「長的丑是什麼感覺」一樣,而我也會無法理解「身體殘疾是什麼感受」,無法理解「同性戀是什麼感受」,無法理解「年老是什麼感受」,無法理解「弱智是什麼感受」,無法理解「教育程度低是什麼感受」,無法理解「家境貧困是什麼感受」,無法理解「有宗教信仰是什麼感受」,無法理解「少數民族是什麼感受」,是一樣的。因為主流媒體被大部分有特權優勢的人佔有,所以那些有特權劣勢的人的聲音得不到更多的被聆聽,甚至是被打壓,被人說出」何不食肉糜「的話,就像我曾經看到有人對著同性戀群體說出」誰叫你活該自己想當同性戀不當異性戀,你當同性戀就活該被人罵」,也曾看到有人對著女性說出「誰叫你是女的呢,女的就是比男人低一等,就該活的不自由啊,不想這樣那你變性當男人啊」,也像有人戲謔的「長的丑你還有臉說話?」 「回回滾出中國,中國是漢人的」

那麼我明白了這些道理,這和女權運動和同性戀運動的摩擦有什麼關係呢?其實這兩者的摩擦到現在依然還可以看到些影子,正是因為兩者中的代表,異性戀女性,同性戀女性,和同性戀男性之間相互用自己的特權來攻擊彼此。

上世紀的異性戀女性的女權主義者,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是完全不接受同性戀女性或者同性戀男性加入女權運動的,因為「同性戀影響太壞,會讓女權運動變味變得不嚴肅」。這是異性戀對同性戀的特權欺壓。而同性戀男性因為自己的男性身份,所以在我們的父權社會下就有了男性的特權,所以在面對異性戀女性和同性戀女性的時候會有很多傲慢的「仇女情緒」,也就是「我一想到女人的陰道就噁心想吐」並覺得這種言論很有趣,也對女性多少帶有些和異性戀男性般的「物化女性」的態度,這是男性對女性的特權欺壓。而這個社會體系下最有特權的異性戀男性,則是有著在性別和性取向上的絕對特權,所以也成為「公敵」。而女同性戀群體就悲劇的落單了,異性戀的女權運動不要她們,男同性戀的同性戀運動也不要她們。但是當然在後面的時候女同性戀和黑人以及少數族裔的女性也是被納入了女權運動中了的,並出現了「女同性戀女權主義」,被認為是比較激烈的一種極端女權,主要主張是「完全杜絕男人的存在,完全隔離女人和男人的連接,女人就算精神上不是個同性戀也應該當個政治上的同性戀」。這種態度其實也是百度的女權主義吧有的,主要是因為吧內的成員大多數都是女同性戀,作為在性別和性取向上的雙重弱勢群體,這是最符合她們的利益訴求的主張。所以如果想了解這種女權主義有多「激烈」,去那裡看看可以一窺一二。


而說到這裡,好像這個問題就沒法解了,嘖嘖,整一個鄙視循環圈啊,內部矛盾外部矛盾都有,好像一場腥風血雨的百年大戰就要拉開帷幕(並不XD)。確實在上世紀的第二次女權運動中,每個群體都覺得好像自己被別人排斥和鄙視,自己又在鄙視和排斥別人,攘外必先安內, 也因此摩擦和相互攻擊不下。但是在吵吵吵吵了這麼久後,我們終於所有人意識到"這都是時臣的錯!」(開玩笑……) 其實是意識到了這些問題不是打到某一個性別(男性),某一個性取向(異性戀)就能解決的,我們需要的不是用一種性別或者性取向代替另一種性別或者性取向,而是應該用一種思想代替另一種思想,也就是只要在沒有傷害他人利益和權利的前提下,每個人都不應該被無端指責。而這些內容在上面的 @張洪濤 有講的不錯,這裡我就不多贅述了。

上面的內容多少說的有點粗糙,以後有時間再做整理和補充吧,希望有幫助=)


謝 @槍槍君 喵~我就拋個磚:

女權和同性戀運動都是人權運動或者說平權運動的一部分,目的都是讓這個社會適合更多的人生存,讓更多的人能夠自由發展自己,享受自己的勞動果實,並且發揮自己的才能。


由於古代生產力的低下,這個社會其實是一部分人建設出來的,為了一部分人生活方便而建設的,這部分人就是成年男性。所以我們看到,每個文明都有屠殺老人的歷史,每個文明都曾經不把女人和孩子當人看,這種現象甚至現在還有。我不能說這樣做有錯,因為他是適應那個生產力水平的,但是隨著生產力的發展,這個社會理應適應更多的人生存。因為越是能夠適應更多的人生存,更多的人就能夠發揮出自己的才能,這個社會就會更加進步,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人們最早意識到這一點,是在兒童身上,費孝通在他的《生育制度》裡面總結道:

孩子碰著的不是一個為他方便而設下的世界,而是一個為成人們方便所布置下的園地。他闖入進來,並沒有帶著創立新秩序的力量,可是又沒有個服從舊秩序的心愿。

沒有創立新秩序的力量怎麼辦?那就靠教育:

1619年,德國魏瑪公國公布的學校法令規定:父母應送其6~12歲的子女入學,這是最早的義務教育。為了能夠讓更多的人有能力閱讀和解釋《聖經》,打破聖經的解釋權壟斷。

不適合孩子怎麼辦?那就讓他適合孩子:

1802年英國議會通過的《學徒健康與道德法》。這一法律規定,禁止紡織工廠使用9歲以下學徒,並且規定18歲以下的學徒其勞動時間每日不得超過12小時和禁止學徒在晚9時至次日凌晨5時之間從事夜間工作。

然後呢?

1883年,德國帝國議會通過了第一部國家社會保障立法《疾病保險法》,1884年頒行了《意外事故保險法》;1889年通過的《老年和殘廢保險法》;

再然後呢?自然是女性、少數性向,還有,少數人格。這個社會將會變得越來越適應更多的人生存。那麼怎麼適應?老人和殘障人士確實需要成年人的照顧,但女性、少數性向和少數人格不是,我們可以自己來建設。既然男人可以建設一個令他感到舒適的世界,那麼我們也可以自己建設一個令我們舒服的世界。問題是,當我們試圖這樣做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阻礙,所以就有了平權運動。平權運動的目的是爭取一個建設社會機會;目的是給我們的下一代,建設一個適合他們的社會;目的是,讓他們,不再經歷我們曾經經歷的痛苦;目的是,讓這個世界,不再需要女權主義。

有沒有注意到我在上一段用的是「我們」,我是一個男人、我也是異性戀,我為什麼要用「我們」呢?
平權運動中,對女性和少數性向大家已經有所了解了,其實還有第三個群體,那就是我上面說的「少數人格」。在上世紀全球左翼運動高潮中,反精神病學運動是和前兩者並列的第三種力量。我在個人簡介裡面也一直強調——我是一個Anti-Psychiatry的女權主義者。

人們經常說「天才和瘋子在一念之間」、「天才都是自閉症」,不是這樣子的。少數人格是少數人格,精神病是精神病,精神病是弱勢群體,需要我們救助;少數人格只需要一個適合的環境,發揮自己的才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混淆,因為這個世界並不適合少數人格的人生存,所以他們經常被誤以為是精神病,或者由於和社會的摩擦,真實的發展成為精神病。

很多人即是少數人格,又有真正的讓他痛苦的精神病,結果情況就越來越混亂。而且50年代盛行用切割腦前額葉的方式"治療"精神疾病,切割完了人就成行屍走肉,這是一種非常不人道的方式。在加上很多人將精神病學用於政治迫害,所以就有了後來的反精神病學運動。反應這一運動的的最著名影視作品是:飛越瘋人院_百度百科

在反精神病學興起之前,少數人格包括少數性向都被視為是一種精神疾病,而精神疾病又被很多人視為一種罪惡或「遭遇了詛咒」。反精神病學的目的就是反對這種「少數人格疾病化、精神疾病妖魔化」的偏見,希望少數人格的人,能夠得到更加公正的對待;與此同時,真正的精神疾病患者、自閉症兒童、智力障礙兒童,能夠獲得像生理殘障的兒童那樣的人道援助。反精神病學運動最重要的成果就是不得要求任何人「自證其病」,因為根本做不到,沒人能夠證明自己沒病,所以「沒精神病」應該作為一種人的默認狀態,無病推定、疑病從無。

歸根結底,女權運動、LGBTQ運動和反精神病學(Anti-Psy)運動的內在邏輯都是相同的,都是為了能夠讓社會適應更多的人生存。要實現這個目的,就需要改變傳統上人格的粗暴劃分,不是僅僅劃分為男人和女人,並且男人必須有「男性氣質」,女人必須有「女性氣質」。而是進行更加豐富的劃分,讓每一種人格的人,都能夠找到適合自己的發展路徑。

比如最近流行的九型人格,有人納悶,為什麼知乎的INTP/J總喜歡把自己標成INTP/J,那是因為我們都是反精神病學運動的志願者(APer)啊。沒發現吧,藏得很深吧?大家知道女權和LGBTQ運動在知乎有很多受眾,其實我們也APer早就暗自發展出龐大的力量啦,哈哈哈哈哈~好了,剛才是開玩笑,其實九型人格不是嚴謹的科學,大家不要當真。不過他為了社會接受多元人格,確實做出了一定貢獻。

回到發展的話題,當人們的發展遭遇阻礙的時候,她自然會去排除障礙,所以發展受阻的女性就成為了女權主義者。她這輩子不能再回到童年階段了,但是她可以為了她的孩子,建設一個更加適合她們生活的世界。只要這世上還有女性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會有女權主義;即使本人的發展沒有受阻,看到被人的發展受阻了,作為女性,也會因為同情而成為女權主義者。什麼時候大家都可以自由全面的發展了,也就不會再有女權主義了。所以我經常說,女權主義的最終目的就是「消滅女權主義」,就是讓這個世界不再需要女權主義。

PS:上面說的主要是理論,在中國的平權運動實踐中,女權主義者、LGBTQ和APer是完全站在一起的,因為因為大家面對的阻力是一樣的,就是那些腐朽的封建殘餘。甚至於很多女權主義者本身就是APer,APer本身就是女權主義者。比如我有一位非常要好的知友,這裡就不@ 她了,不過熟悉的人應該都知道。她是女權主義者,他對象也是女權主義者,雙方都是博士,他對象描述兩人戀愛故事的答案被收入進了知乎周刊,評論裡面一片讚揚。


但是,到了過年回家的時候,她在房間玩手機,就聽見外面親戚朋友說閑話,說要「拯救」她。她就在知乎說——為什麼要「拯救」我呢?我不需要你們「拯救」,我活得很好,這就是我的人格,不是什麼人格障礙。這還是一個成功的案例,她已經考出來了,完成了博士學業,而且和心愛的人結婚了,但依舊面臨各種煩惱,你就能夠感覺到形勢的嚴峻。


從中我們也能夠看到,其實女權主義者並不是很多人想像的那樣,一幅覺得自己是「弱勢群體」,對著男人搖尾乞憐的樣子,不是的。她們很多人很堅強, 她們面臨著龐大的養老壓力,有新聞說「農村女孩已經成為了父母的提款機」,其實,她們根本不介意成為提款機,她們覺得那是她們應盡的義務,但她們的父母卻連當提款機的機會都不給她們。往小了說,她們在努力賺錢給父母養老;往大了說,她們在努力不讓這個國家因為養老問題而崩潰,可是她們的父母卻一心想著怎麼把女兒騙回老家,嫁人換彩禮,拿彩禮給自己養老要我說,中國女權實踐中的主要矛盾,就是90後所面臨的空前嚴峻的養老壓力,與他們的父母落後的養老觀念之間的矛盾:女兒想的是自己怎麼賺錢養活父母,父母想的是怎麼賣女兒


父親這樣做算不算性騷擾,我該怎麼辦? - 知乎用戶的回答

被男友猥褻過,至今不接受他,媽媽說我考慮問題太片面? - 戀愛

那些在北上廣深國外打拚的年輕人們,你們的父母怎麼辦? - 崔大鵬的回答


我覺得可以互相幫助的。都是社會的弱勢群體(或者感覺自己受到社會的關注度不夠),領導自己的隊伍發出呼籲的時候應該也是能互相合作的,畢竟有女同這個話題嘛,兩方都是要保護女性的權益的,應該很好合作啊,怎麼會「矛盾多於摩擦」的?這兒不太明白,希望題主能具體地舉一些例子說明。
至於不在「女權」範圍內的「男同」方面,馬克思不是教導我們了嗎,天下無產者是一家,無產階級必將聯合起來~同理,LGBT是一家,同時女權主義也是要為了保護社會上相對弱勢的群體而設的,所以說,大家可以互相幫助嘛,就當互相起了一個推動促進的作用。


我不算女權主義者,我只是有很多女性好朋友。我必須為她們表達態度,就像她們為我做過的事情一樣。


這兩種運動性質都是人權運動,相信其他答案說的都很好了。
但對我個人來講(gay),當今世界大眾對同性戀的理解還是有很大誤解,太多人以為同性戀是可以從異性戀轉變過來的。然而縱觀歷史,女權運動還是比同性戀平權運動影響更廣,我相信對目前大多數受過良好教育的男性來講,讓他們尊重女性比尊重同性戀(尤其是男同性戀)應該容易的多。就像當今知乎里反政治正確是新的政治正確這樣的風潮來說,也許同性戀平權運動還要走很長一段路,但是女權運動發展情況比同性戀平權運動要好很多,誤解也少很多(純屬個人感覺)。
通俗易懂的說,就像是gay蜜幫自己的女性好友撐腰一樣,先把異性戀的兩性問題處理好得到信任後再考慮自己……


我這個做了八年公益的來說說,為了讓更多的人正確的認識同性關係,真心建議同性圈的朋友離中華田園女權遠一點,她們只會把你拖下臭水溝,我是深有體會,我支持同性者任何維權反歧視的活動。但是田園女權的名聲已經臭了,圈子裡全是要讓男人接盤,讓男人買單,還有要割男人吊的,這種制杖一樣的言論根本不配擁有任何權利,她們只配獲得黑紗蒙面,要是有反田園女權的組織我會加入,對我來說這也算是對社會做了公益。


ted上有一個演講你可以找找


所有的回答都沒到點子上,什麼時候女人敢大聲宣布我有十個男朋友,和男人大聲宣布我有十個女朋友,獲得的是一樣的道德評價和輿論指向,那個時候就是男女平等了。

什麼時候,男人不再用手機房子來比喻女人,然後問你願不願意用二手的,這種把女性等同於商品的問題。

什麼時候,女性認識到強姦和被打了一耳光沒有什麼區別,完全不用擔負道德壓力和眾人若有若無的指責和虛偽的憐憫。

這個時候,男女就基本上平等了。


至於你說的女權和同性戀的關係是怎樣的,我可以有一個很明確的回答,本質上完全一樣,都是在追求性權力的絕對平等和自由。


私以為,女權的發展同時也能推動人權。
在一個人權都沒有保障的郭嘉如何談女權。

勇士,願你我共同努力,成為時代改革的弄潮兒。


推薦閱讀:

什麼是lesbian(女同)氣質?
作為一個不用交友軟體不加gay群不混同志圈的gay,真的有可能在生活中憑緣分遇到對的他嗎?
同志被父母逼著做電擊療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同性之間有個大叔男友是個怎樣的體驗?
如何看待華中科技大學「反同性戀」橫幅?

TAG:同性戀 | 女性主義 | 女權運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