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選 2014 APEC 志願者是怎樣的體驗?
有哪些經驗、經歷值得分享?
陳娟在編輯新的朋友圈。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年代,這是愚蠢的年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絕望之冬;我們擁有一切,我們一無所有;我們正走向天堂,我們都在奔向與其相反的地方。《雙城記》的開頭常讀常新,大概這就是文學的魅力吧,就算北平不是倫敦亦或巴黎,我們總覺得他說的『這個時代』就是我們的時代。今天我在這裡做志願 」
寫到一半她想了想,游標移回去又把北平的「平」改成「京」,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寫出了"北平",也許和剛讀完老舍寫的《想北平》有關?「倫敦,巴黎,羅馬與……曾被稱為歐洲的四大『歷史的都城』……」她還記著文中的片段,就是想不起來了四大歷史都城還有一個是什麼,印象中是一個譯法和當代稍有不同的五個字的名稱,就在嘴邊,但是想不起來,她返回桌面,打開瀏覽器搜索「想北平」,想看看到底是叫什麼。
網路有點不好,進度條吃力地膨脹,頁面還是一片空白,無謂地盯著屏幕的這幾秒鐘,她又想起,也許今天在日記里默寫雙城記,就是因為看了《想北平》,因為都提到了倫敦和巴黎。
這就是潛意識對人的影響啊,陳娟更加確認了自己這個邏輯,不禁因為自己如此熟諳並且在實際中運用了心理學原理而沾沾自喜起來。
頁面顯示「連接超時」,信號顯示一度消失,不久才半死不活地恢復一格。她心裡暗暗咒罵手機,但很快轉化成了自憐,學校里的高富帥白富美們已經有幾個人用上了新款iphone6,而自己還在用一年前買的二手的iphone4,這個和第五代相比也顯得臃腫的喬布斯遺作被陳娟小心翼翼地保護在硅膠套子之中,電池已經疲態盡顯,這才中午,剩餘電量已經不到百分之六十了。她有點後悔前一天晚上忘了把充電寶充好,今天的大半個下午可能都沒的用了。
但她還是挺感謝這個1600元從網上收來的曾經的最好的智能手機,至少讓她可以加入蘋果一族並且驕傲地表示對於安卓系統「已經回不去了」。這是她在其他一些品牌推出新的旗艦機時候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入手的說辭。
如今,iphone又經歷了4s、5、5s和5c,新一代6也上市了,對於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不買新款iphone?」的回答「這個4代還能用,等新一代出來再換吧。」眼看著一天天更加搖搖欲墜。而6代的推出,對這個託詞的破壞力絕不是最後一根稻草,而是一捆草垛。
陳娟自怨地關閉瀏覽器,返回微信,看著滿屏的「時代」,愣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繼續,思路接續不上,只好作罷。放下手機,她轉過身背靠著欄杆,看身邊駛過的車。身後響起了一個不太一樣的發動機聲音,還沒等她回頭,車已經駛入了她的視線,停在了紅燈前面,憑著僅有的對於汽車的認識,她判斷這是一部很貴的車,因為它很低,還只有兩個門。她的視線跟隨著銀灰色的機器到達了地平線,忽然意識到今天的空氣出奇的好,她從來沒有在北京的馬路上有過這麼遠的視野,天藍得有些不真實,她曾經一度以為這樣的顏色只有在ps之後才會是北京景色的一部分,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一起出發離開學校的時候,楊亦如對陳娟說,這天讓她想起了巴黎,那裡的天空一年四季都是這麼藍,然後越過陳娟對坐在另一側的任凡說「是吧?」任凡微笑地附和著說「是啊」。
楊亦如和任凡就是所謂的白富美和高富帥了,兩個人在近幾天先後拿到了新款蘋果手機,任凡是6,而楊亦如的6plus更是在國內上市前很久就已經買了,是她的姐姐從日本帶回來的——「最近日元貶值,從日本買很划算呢」,亦如如是說,陳娟當時也微笑地附和,盡量把表情控制的平靜,好像內心並沒有產生任何波瀾。
所有那些陳娟從書里或者網上看到的東西,對這些人來說,是親身經歷的生活。普羅旺斯的薰衣草田(「真實的這裡比拍出來還壯觀!」)、倫敦國家畫廊的名畫(「這裡面不允許拍照我是偷拍的吼吼」)聖女峰的山頂(「雲就從我身邊飄過,太美啦!」)都曾出現在楊亦如的朋友圈裡,每一次假期,她似乎都會在另外一個大洲度過。
「你在法國吃 truffle cake了嗎?法國的黑松露好像很有名。」說到了兩個人的共同話題,楊亦如繼續聊了幾句。Truffle是松露的意思,這是陳娟後來嘗試了幾次拼寫才查到的。「沒有啊,倒是吃了烤鵝肝。」任凡的回答讓陳娟也接不上茬。雖然她不知道松露的讀音是什麼,但是她曾經在書里看過,這種對生長環境要求嚴苛的蕈類生物,出產於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每年冬天的收穫季,人們藉助豬的嗅覺在密林之中尋找它的蹤跡。她還知道,松露配烤鵝肝是經典吃法,而松露蛋糕里實際上並不含有松露。
當陳娟在網上查到原來Truffle就是松露的時候,恍然大悟之餘不由地再一次被任凡折服,從任凡當時的語氣,她可以判斷出任凡應該也是知道松露蛋糕不含松露的,但是用說起另一種美食的模稜兩可,既搭上了話,又不明確自己是否知道這一點,避免了拆穿的尷尬。這是多麼高的情商啊。
陳娟是對任凡有好感的,誰不會呢?任凡是標準的大學男神形象,一米八零,相貌俊朗,學生會主席,足球隊主力,GPA 3.8,富二代。任凡同樣常常出國,不過和楊亦如五大洲走親戚不同,任凡經常是以志願者或者國際勤工儉學的身份。他曾經在某幾個月留了很長頭髮,別人問他也不說為什麼。之後的那個假期,他出現在了非洲,傳回來的照片里,晒黑了幾個色度,但更顯陽剛,而他的頭上,是當地人編的一腦袋玉米辮。去年,他申請上了聯合國的志願者,在巴黎的分部做媒體工作,在那之前,任凡自學了一年的法語。這個男孩做什麼事情都未雨綢繆充滿了計劃性,放在浮躁的大學生群體里,顯得稀有而令人著迷。陳娟倒是早早地不斷提醒自己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任凡這種人就是屬於楊亦如的,他們有共同話題和接近的消費水平。離開家之前父母就告誡過陳娟,找男朋友可以,但是不要貪圖富貴,門當戶對還是有道理的。
有某些時刻,陳娟也會懷疑任凡對自己有意思,畢竟同在學生會工作,他們經常在一起,甚至單獨討論工作,兩個人也算不遠不近的朋友,時不時關心一下她,偶爾任凡也會在聽她說話的時候長時間看著陳娟的眼睛,讓她每次都不好意思地避開目光,因此從來不知道任凡到底看了多久,但是設身處地的想,她覺得這種凝視不可能是毫無含義的。
明知道沒有機會,陳娟仍然暗暗地在以「配得上任凡」作為自己努力的目標,她覺得這樣給自己一點奮鬥的動力也挺好的,自己也很受益。很多時候她的積極和努力就是來源於這個目標,再多背一個單詞,再多做一份實習,儘管和流利的法語還有聯合國的志願者還有很大差距,但是前進就是好的。
這次APEC志願者也是一樣,通知一發她就積極爭取,作為學生會外聯部部長,其實也不那麼困難。儘管沒有報酬和補助,這一個志願者經歷以後也是在簡歷中拿得出手的。
楊亦如很罕見地也報名了,她向來不大熱衷於這種活動的,她給陳娟的解釋是「需要外語好的,我就報名看看咯」。陳娟本來也相信了這個理由,直到她發現任凡也是報的翻譯崗。陳娟的英語其實不算差,四六級都是高分通過,但是口語的硬傷在中學的時候已經落下,越覺得自己口語差她就越不敢開口說,距離實用還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任凡曾經誇過她英語口音不錯,她也曾沾沾自喜了幾天,找個角落偷偷練習,有一次戴著耳機太忘我了,語音和口型還都很誇張,剛好被楊亦如撞到,雖然楊亦如什麼也沒說,甚至表情也絲毫沒有嘲諷的意味,但是陳娟仍然沉浸在了自慚形穢的羞赧之中。自那以後每當想練口語,就會回憶起那天,自己尷尬得想蒙在被子里用頭撞牆,根本沒法繼續。可能自己的口語天賦因此斷送了吧,她有時候這樣想。
她其實並不討厭楊亦如,儘管覺得有時候顯得有些裝,但是相處之中她發現楊亦如其實是真誠的,富養起來的姑娘,有點不諳世事的天真,有些事在她看來是再平常不過的,可能就會刺痛平常人家孩子敏感的心靈。聽說陳娟也會去做志願者,楊亦如大方地邀請她一起坐家裡的車去,任凡也會一起。當時楊亦如說完,任凡還開打趣說「你家的勞斯萊斯幻影一過去,這志願者的車要比參會代表的車還好了。」
出發前一周,志願者工作安排下來了,任凡和楊亦如都不出意外地被分配到了國家會議中心的翻譯崗,但是陳娟卻一直沒收到簡訊通知。「也許是漏發了吧」她這樣想,去找負責的老師,還想著問問她申請的媒體工作區是在國際會議中心哪個樓,和任凡他們能不能見到。
「我正想找你呢,」 一進門老師看到她先說話了「志願者工作安排裡面沒有你的。」老師低頭翻看幾張表格「我看了一下是最後的名額和給咱們當時報的名額有點出入,這次你就先不用去了,沒關係吧?」
逃出辦公室,陳娟大腦一片空白地回到宿舍,呆坐在書桌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拿手機隨機播放歌曲,
一個慵懶的女聲響起:
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
I asked my mother,
"What will I be? 「
Will I be pretty? Will I be rich?"
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
"Que sera, sera,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Que sera, sera,
What will be, will be.」
夕陽下走過的人群,駛過的自行車,挽手的情侶,穿著睡衣去往浴室的女孩……
她想像著從窗外看到的這一切都是MV的畫面配合著她聽的音樂,一曲過後漸漸心情也沒那麼不好了,她想音樂確實有治癒的能力,現在的她就感覺像是又長出了一層盔甲,又有了一點收拾重新出發的志氣。唯一煩心的就是得讓楊亦如和任凡兩個人做勞斯萊斯幻影去國家會議中心了。會不會有人真的把他們當成某位與會代表的家屬接待了呢?
第二天,陳娟正在想怎麼跟任凡和楊亦如解釋說自己不去了,老師又打來一個電話「陳娟,我們學校又要到兩個志願者名額,你要不要去?」陳娟忙不迭答應,電話里對老師千恩萬謝,「那知道是什麼部門的志願者嗎?」「安保。」「啊?安保還需要女孩子嗎?」「我也不知道,你跟那邊的人聯繫吧。」
陳娟還是成為了志願者,可以坐楊亦如的車去工作了,工作第一天,任凡和陳娟在校門口等楊亦如司機帶她從家裡過來。
「你還練口語嗎?」任凡的問題更像是為了打破沉默。
「是啊,不過現在保持不了每天都說了。」陳娟努力地擠出一個幾乎自己都相信了的笑容。
「還是要堅持啊……」
「嗯…。」
之後又是沉默,陳娟突然悲哀地認識到一個事實,似乎任凡每出國一次,陳娟和她的共同話題就減少一點。英語還是撿起來一點吧,以後有機會也要出國,陳娟在嘴裡含了一句話醞釀著,在唇齒之間滾動,尋找著合適的節奏,她想對任凡說「有機會你教教我口語唄?」。但這個時候任凡先說話了。
「誒,你看,楊亦如的車來了。」
楊亦如這次沒有坐那輛幻影來,由遠及近的是一輛同樣是黑色的轎車,格柵上的標誌是一對翅膀中間一個大寫英文字母「B」。
「對不起,忘了這兩天單雙號了,那輛車今天限號,這車沒那個寬敞。」楊亦如一開車門就道歉。「陳娟你是去國際飯店那個會場是吧?」「是的。」陳娟有點後悔那句話沒早說,一想又慶幸沒說,要不然很快車來了被打斷了也不好,以後找機會說吧。
「王叔叔,那麻煩你再送她去國際飯店。陳娟,再見啊!」「再見!」
在國家會議中心任凡楊亦如和陳娟道別,兩個人並肩走向裡面,胳膊側面若有若無地觸碰著,很快汽車加起了速度,從尾窗里也看不到他們了,陳娟扭回頭。
賓利歐陸不算特別昂貴的車,但是拐進朝陽門南小街緩緩在路邊停下,穿著志願者衣服的陳娟出來的時候還是引來了很多側目。
她從背包里拿出志願者證掛在脖子上,走到了黑黃相間的欄杆旁邊。
「絕對不能讓人攀爬上去,看住這棵大樹。」
陳娟心理默念自己的志願者職責。
【全文虛構,與任何現實中的人和事無關】
難得一見的奧體中心
哈哈,可以見見大世面,了解了解不同國家的人,拓寬自己的視野。
比如韓國總統,雖然貴為總統,但是待人處事就跟個家政婦似的(不是貶義),特別特別特別特別有禮貌,和誰身子都是弓下去的,和她的秘書聊天,還給我推薦了一首韓國90年代的一首特別好聽的歌。
比如泰國總統,要不說人家國家是軍閥當政呢,總統職業軍人出身,走路那叫一個硬氣,霸氣側漏,把我都給鎮住了。
比如泰國總理夫人,大氣婉約,作為一國的第一夫人,一身的貴氣,同時不失禮貌,有一次夫人出門的時候還專門兒跟我握手,嚇得我是大氣都不敢出。
而且還可以增長自己待人接物的能力,和不同國家的人多說說話是極好的。
偶然看到這個問題,想起2014年11月前後的那段時光,記不太清楚了所以有些細節可能不準確。
當時住在亞奧,期間沒有特殊情況不能回學校(而且學校也很遠),負責接送各國記者貴賓之內的,主要兩種任務,第一種是把客人從機場領到去往所住酒店的擺渡大巴那裡,有時候還需要跟隨客人一起到酒店並幫助辦理入住。第二種是把參加完會議的客人從酒店接到專車並送到機場。
前者比較容易,後者真的特別累,因為後者需要凌晨三四點起來陪專車司機一起繞酒店,坐在專車沿著一條酒店專線在每個指定的大酒店下停留10分鐘看有沒有客人需要去機場,這麼一直在一條專線上循環直到中午11點半。尤其遇到一個人和一個司機在車上的時候(當時單數個男生兩兩分組,由於是唯一一個研究生,別的都是本科小學弟,我就自告奮勇一個人去「巡街」),困、無聊、而且特別特別特別冷,當時11月初出發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很冷所以沒帶多少衣服,最後凌晨三四點裹著衣服貼著暖寶寶在車上瑟瑟發抖哈哈哈。
手機碼字好累啊!總之真的很有意思,認識了很多朋友,而且亞奧的自助真的超級贊!(對志願者是免費的,如果花錢還是很貴的)
不過提到APEC,最懷念的是遇到了一個很喜歡的姑娘,不過沒有下文了...sigh...
祝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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