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麝月的性格是怎樣的呢?有什麼獨特之處嗎?
怡紅院的外交官麝月
她最獨特之處就是----會說話。
麝月是寶玉的三個大丫鬟里性格特徵最不明顯的:
不及襲人溫柔和順,卻也不是沒嘴的葫蘆;
不及晴雯風流靈巧,卻也不是易爆的炸藥。
服侍寶玉上,公然又是一個襲人;
對外處事上,比起晴雯更收放自如。
管寶玉者必襲人,受晴雯者必寶玉。這兩個都是為寶玉量身打造的定製版,而麝月不同,她是通用版,是何怡紅院外人打交道的第一人選。她言談舉止為人處事既能像襲人般如沐春風,也能像晴雯般據理力爭,既不會襲人般千年好人,又不會晴雯般咄咄逼人。
襲人的評價:
襲人喚麝月道:「我不會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過去震嚇他兩句。」
處理各種糾紛第一人:
又一丫頭笑道:「他們不會說話,怨不得你老人家生氣。寶玉還時常送東西孝敬你老去,豈有為這個不自在的。」
麝月又向婆子及眾人道:「怨不得這嫂子說我們管不著他們的事,我們雖無知錯管了,如今請出一個管得著的人來管一管,嫂子就心服口服,也知道規矩了。」
麝月忙道:「嫂子,你只管帶了人出去,有話再說。這個地方豈有你叫喊講禮的?你見誰和我們講過禮?別說嫂子你,就是賴奶奶林大娘,也得擔待我們三分。便是叫名字,從小兒直到如今,都是老太太吩咐過的,你們也知道的,恐怕難養活,巴巴的寫了他的小名兒,各處貼著叫萬人叫去,為的是好養活。連挑水挑糞花子都叫得,何況我們!連昨兒林大娘叫了一聲『爺』,老太太還說他呢,此是一件。二則,我們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話去,可不叫著名字回話,難道也稱『爺』?那一日不把寶玉兩個字念二百遍,偏嫂子又來挑這個了!過一日嫂子閑了,在老太太、太太跟前,聽聽我們當著面兒叫他就知道了。嫂子原也不得在老太太、太太跟前當些體統差事,成年家只在三門外頭混,怪不得不知我們裡頭的規矩。這裡不是嫂子久站的,再一會,不用我們說話,就有人來問你了。有什麼分證話,且帶了他去,你回了林大娘,叫他來找二爺說話。家裡上千的人,你也跑來,我也跑來,我們認人問姓,還認不清呢!」
」麝月聽了,忙過來說道:「你且別嚷。我且問你,別說我們這一處,你看滿園子里,誰在主子屋裡教導過女兒的?便是你的親女兒,既分了房,有了主子,自有主子打得罵得,再者大些的姑娘姐姐們打得罵得,誰許老子娘又半中間管閑事了?都這樣管,又要叫他們跟著我們學什麼?越老越沒了規矩!你見前兒墜兒的娘來吵,你也來跟他學?你們放心,因連日這個病那個病,老太太又不得閑心,所以我沒回。等兩日消閑了,咱們痛回一回,大家把威風煞一煞兒才好。寶玉才好了些,連我們不敢大聲說話,你反打的人狼號鬼叫的。上頭能出了幾日門,你們就無法無天的,眼睛裡沒了我們,再兩天你們就該打我們了。他不要你這乾娘,怕糞草埋了他不成?」上述案例,襲人必做和事佬,晴雯必火上澆油,只有麝月既能有理的發,又能有節的收。
閑話:陪寶玉到最後的麝月,可惜又副冊里沒有她的判詞
己夾:閑閑一段兒女口舌,卻寫麝月一人。襲人出嫁之後,寶玉、寶釵身邊還有一人,雖不及襲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負寶釵之為人也。故襲人出嫁後雲「好歹留著麝月」一語,寶玉便依從此話。
《紅樓夢》中說過她「公然又是一個襲人」,這話意思是,麝月不僅性格和襲人相似,對寶玉也和襲人一樣盡心儘力。
但是如果曹雪芹就是寫一個「小襲人」,那這個角色也就沒意思了。
第七十四回王夫人說過:「寶玉房裡常見我的只有襲人麝月,這兩個笨笨的倒好。」麝月是挺實心眼兒的,但是她絕對不笨。她既有晴雯的口巧潑辣,又有襲人的縝密心思,作為賈府與鴛鴦、襲人等人同輩的資深大丫鬟,她有資歷、有能力,但是從來不張揚,心腸也好,厚道,還會講道理、跟人吵架。
麝月是安分守己的,大家出去頑自己守著。麝月是體貼照顧的,體諒襲人病了,讓老媽媽子們歇歇,小丫頭子們頑頑。麝月是善解人意的,晴雯抱怨林之孝家嘮叨,麝月確能為他人想:「他也不是好意的,少不得也要常提著些兒。也堤防著怕走了大褶兒的意思。」
脂硯齋在第二十回的批語:「閑上一段女兒口舌,卻寫麝月一人,襲人出嫁之後,寶玉寶釵身邊還有一人,雖不及襲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負寶釵之為人也。故襲人出嫁後云:「好歹留著麝月」一語,寶玉便依從此話」 。第二十四回還有批語:「全是襲人口氣,所以後來代任。」
《紅樓夢》第六十三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麝月便掣了一根出來,大家看時,這上面一枝荼縻花,題著"韶華勝極"四字,那邊寫著一句舊詩,道是"開到荼縻花事了"。注云"在席各飲三懷送春。"麝月問怎麼講,寶玉愁眉忙將簽藏了說:"咱們且喝酒。"說著,大家吃了三口,以充三杯之數。"說明麝月後來「韶華勝極」過一段時間,但是這之後賈家的故事也就說完了,麝月應該是最後的見證人吧。
謝邀。
麝月是個沒什麼上進心,甚至沒什麼自我的丫頭,嘴緊人懶明事理。
平兒蝦須鐲被偷那回,襲人已經回家,平兒告訴了麝月,麝月沒說出去,後來倒是寶玉給說漏的,可見麝月這丫頭是有分寸的,不是一味正直惹事,和魚眼珠們講起理來也是不撒潑有條理,直得圓融。
說她丫頭做得好,偏偏有時候又懶。寶玉夜裡叫人,她睡在旁邊不理,直說「他叫襲人,與我什麼相干」;要打發胡庸醫一兩銀子,她竟然連戥子都不識,虧寶玉還說這麝月是襲人調教的,如果有襲人之志,她也不至於懶成這樣,非但分外之事一點都不關心,連分內事都是能拖且拖。
襲人有所求,所做之事難免看著有點自私,晴雯太清直,銳利得傷人傷己,比起來麝月倒顯得乾淨平穩,合矩合度,彷彿這姑娘是專門來填補襲人與晴雯之間的空隙的,沒什麼自己的故事,一直都像個局外之人。可惜這麼個姑娘,連判詞都沒有,只得一句「開到荼蘼花事了」,到終了都還只是一雙用於見證的眼睛。
- 先來點麝月的個人喜好:
麝月等笑道:「野墳里只有楊樹不成?難道就沒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楊樹,那麼大笨樹,葉子只一點子,沒一絲風,他也是亂響。你偏比他,也太下流了。」
我怎麼記得楊樹的葉子很多啊。
- 再來點,睡覺睡不夠:
晴雯自在熏籠上,麝月便在暖閣外邊。至三更以後,寶玉睡夢之中,便叫襲人。叫了兩聲,無人答應,自己醒了,方想起襲人不在家,自己也好笑起來。晴雯已醒,因笑喚麝月道:「連我都醒了,他守在旁邊還不知道,真是個挺死屍的。」麝月翻身打個哈氣笑道:「他叫襲人,與我什麼相干!"因問作什麼。
不要以為是晴雯把她叫醒的,晴雯可沒告訴她寶玉叫的是襲人。麝月分明是聽到了寶玉喊襲人,但是因為她懶得起來……
聽說孤證不立,再來一個:
至次日,天未明時,晴雯便叫醒麝月道:「你也該醒了,只是睡不夠!你出去叫人給他預備茶水,我叫醒他就是了。」
由於麝月的這個職業弱點,所以
因晴雯睡卧警醒,且舉動輕便,故夜晚一應茶水起坐呼喚之任皆悉委他一人,所以寶玉外床只是他睡.
- 洞察人心,支使同事和上司:
寶玉見關著門,便以手扣門,裡面諸人只顧笑,那裡聽見。叫了半日,拍的門山響,裡面方聽見了,估諒著寶玉這會子再不回來的。襲人笑道:「誰這會子叫門,沒人開去。"寶玉道:「是我。"麝月道:「是寶姑娘的聲音。"晴雯道:「胡說!寶姑娘這會子做什麼來。"襲人道:「讓我隔著門縫兒瞧瞧,可開就開,要不可開,叫他淋著去。"說著,便順著游廊到門前,往外一瞧,只見寶玉淋的雨打雞一般。襲人見了又是著忙又是可笑,忙開了門,笑的彎著腰拍手道:「這麼大雨地里跑什麼?那裡知道爺回來了。」
一句話,襲人急忙忙去開門。
襲人笑道:「少輕狂罷。你們誰取了碟子來是正經。」麝月道:「那瓶得空兒也該收來了。老太太屋裡還罷了,太太屋裡人多手雜。別人還可以,趙姨奶奶一夥的人見是這屋裡的東西,又該使黑心弄壞了才罷。太太也不大管這些,不如早些收來正經。」晴雯聽說,便擲下針黹道:「這話倒是,等我取去。」
一句話,晴雯急忙忙去取花瓶。
- 襲人的小跟班
鴛鴦紅了臉,向平兒冷笑道:「我只想咱們,好比如襲人、琥珀、素雲、紫鵑、彩霞、玉釧、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縷,死了的可人和金釧,去了的茜雪,連上你我,這十來個人,從小兒什麼話兒不說的,什麼事兒不做?」
寶玉素知麝月與襲人親厚,一併連麝月也不理,揭起軟簾自往裡間來。麝月只得跟進來。寶玉便推他出去,說:「不敢驚動你們。」麝月只得笑著出來,喚了兩個小丫頭進來。……襲人和麝月在外間聽了抿嘴而笑。
襲人送母殯後,業已回來,麝月便將平兒所說宋媽墜兒一事,並晴雯攆逐出去等話,一一也曾回過寶玉。襲人也沒別說,只說太性急了些。
寶玉道:「怎麼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單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紋來?"襲人聽了這話,心內一動,低頭半日,無可回答,因便笑道:「正是呢。若論我們也有頑笑不留心的孟浪去處,怎麼太太竟忘了?想是還有別的事,等完了再發放我們,也未可知。」寶玉笑道:「你是頭一個出了名的至善至賢之人,他兩個又是你陶冶教育的,焉得還有孟浪該罰之處!
- 但他絕不是襲人複製品,牙尖嘴利,也少不了酸,至少這些話襲人是不會說的
麝月道:「既這麼說,就把匣子搬了出來,讓他儘力的撕,豈不好?"寶玉笑道:「你就搬去。"麝月道:「我可不造這孽。他也沒折了手,叫他自己搬去。」
麝月笑道:「你今兒別裝小姐了,我勸你也動一動兒。」
麝月翻身打個哈氣笑道:「他叫襲人,與我什麼相干!"
寶玉聽說,便命麝月去取銀子。麝月道:「花大奶奶還不知擱在那裡呢 ?"
且說寶玉送了黛玉回來,想著黛玉的孤苦,不免也替他傷感起來。因要將這話告訴襲人,進來時卻只有麝月秋紋在房中。因問:「你襲人姐姐那裡去了?"麝月道:「左不過在這幾個院里,那裡就丟了他。一時不見,就這樣找。」
- 經常去賈母和王夫人那裡回話的丫鬟,王夫人一定喜歡她,賈母也看不出來不喜歡她
秋紋:「你們知道,老太太素日不大同我說話的,有些不入他老人家的眼的。」
麝月:「我們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話去,可不叫著名字回話,難道也稱"爺"?那一日不把寶玉兩個字念二百遍,偏嫂子又來挑這個了!過一日嫂子閑了,在老太太,太太跟前,聽聽我們當著面兒叫他就知道了。」
寶玉回說:「不往遠去,只出去就來。」賈母命婆子們好生跟著。於是寶玉出來,只有麝月秋紋並幾個小丫頭隨著。賈母因說:「襲人怎麼不見?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單支使小女孩子出來。」
賈母聽了,笑道:「原來這樣,如此更好了。襲人本來從小兒不言不語,我只說他是沒嘴的葫蘆。」
賈母聽了,點頭道:「這倒是正理,我也正想著如此呢。但晴雯那丫頭我看他甚好,怎麼就這樣起來。我的意思這些丫頭的模樣爽利言談針線多不及他,將來只他還可以給寶玉使喚得。誰知變了。」
王夫人道:「寶玉房裡常見我的只有襲人麝月,這兩個笨笨的倒好。若有這個,他自不敢來見我的。」
素日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妝艷飾語薄言輕者,故晴雯不敢出頭。
賈母對於秋紋和襲人都曾不滿意。
王夫人只對襲人和麝月滿意。
兩個人取 滿意的交集,只有麝月一個。
也許這才是麝月留到最後的原因。
知人不易大概說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姑娘了。
在吵架這件事上,晴雯是平時牙尖嘴利慣了的,到了緊要關頭反而不顯,一味只有氣勢上不輸陣罷了;襲人要掙賢良名兒,自然是事事不肯得罪人的,只會支使別人去拌嘴;他倆個行事都是顯在外頭的,明眼人一看斤兩就掂准了。惟有麝月,平時溫柔安靜,公然又一個襲人,及至到了事情的當口,比如在晴雯攆偷鐲子的墜兒這一節,果斷出馬,盡顯辯手風采,思維邏輯嚴密,語言綿里藏針,真真與平時判若兩人。才知比起晴雯,麝月更不好惹呢。
所以說呢,生活中也是一樣,人姑娘不說話,也不可隨隨便便就以為人家是個悶嘴的葫蘆好欺負。人家雖然門檻精,只是不大顯。錯別把人當軟柿子捏,到時候吃虧坍台都是自己倒霉。
諸位說了那麼多,很贊同。我補充一點吧~
寶玉屋裡的大丫頭,戲份最多的是襲人晴雯麝月秋紋碧痕五個。
小紅這個小丫頭用正當手段往上爬,除了襲人,唯一沒打擊她的只有麝月,就這點,我挺她。
開到荼縻花事了。
麝月是送春之人,也是大觀園從興盛到衰落的旁觀者。
她清醒地對自己有定位認知,像襲人但是絕對不超過襲人(很難說是不是故意剋制自己,畢竟襲人是老太太屋裡送來的丫鬟,又得到王夫人的喜愛)
她伶牙俐齒,但是平時絕對不作威作福。晴雯會用針戳墜兒,大聲呵斥老婆子,麝月卻是被襲人點到才出去說話。
這個名字有兩個含義:
指月。
南朝 陳 徐陵 《<玉台新詠>序》:「金星將婺女爭華,麝月與 嫦娥 競爽。」 明 唐寅 《詠春江花月夜》:「麝月重輪三五夜,玉人聯漿出靈娥。」
茶名。
金 蔡松年 《尉遲杯》詞:「喜銀屏,小語私分,麝月春心一點。」 明 楊慎 《詞品·麝月》:「麝月,茶名。麝言香,月言圓也。」
月亮和清茶,都是很美好的東西,所以麝月身上雖然情商高,卻不像襲人暗中踩人得到上位。個人認為,麝月的情商在丫鬟里可以排到前三,和平兒、小紅差不多。
大觀園內女兒國,姑娘丫鬟各有各的妙處。薛林二姝各有千秋,曹公生怕諸位為難,於太虛環境中寫兼美以兩全,那兼林風釵副的襲人晴雯之美的又是誰呢?自然非麝月莫屬。
諸君若不細讀,只怕險些被二十回寶玉那句「公然又是一個襲人」所誤,可知麝月,要有意思的多呢。「俏平兒」一回正主雖是平兒與晴雯,卻使我發現了麝月這顆滄海遺珠。平兒說晴雯是爆炭,將墜兒偷蝦須鐲之事告於麝月,可知平兒心中麝月是個穩重之人。墜兒他娘進屋理論時才見麝月,晴雯被激得氣急敗壞,麝月卻能有理有據的一頓批駁使得那婆子無立錐之地。 至此,穩重與潑辣,方得兩全。而後因偏心、折柳條等事與芳官乾娘理論,更是讓人看得直呼大快人心。
闔府丫鬟幾十上百,偏就麝月之名深得我心。金玉木石雖有天定情緣,終不長久。月則不然,彼時高懸於青天者,如今依舊。初出場時便讓寶玉為己篦頭,抽花名簽又抽到開到荼蘼花事了,賦之於麝月,印證了襲人那句「好歹留著麝月」,麝月成了怡紅院中陪在寶玉身邊最後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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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不爭
杏滿頭
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眼睛專盯著別人碗里的,擁有再多都覺得不夠,越有越想攫取更多,夠不著,就氣恨難平,牢騷滿腹;一種是眼睛看著自己碗里的,越有越覺得幸福和知足。
紅樓夢裡的麝月,在群芳爭艷的怡紅院里,算是最不起眼的一個,論溫柔賢惠,不如襲人;論貌美手巧,趕不上晴雯。可她不與人爭,不與人比,只安守本分,倒活出旁人不及的精彩與滋潤。
身處怡紅院這等繁華似錦之地,誰都難免生出幾分爭榮誇耀之心。襲人是公認的大賢人,行事穩重守規矩自不必說,一來可能是性格使然,二來則是身為首席大丫頭,她一直心存當姨娘的野心。這讓她不得不事事小心,忍辱負重,處心積慮,四面討好。想來,這等如履薄冰的日子未必好過。可憐她算計來算計去,最後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晴雯貌美手巧,深受賈母與寶玉寵愛,越發放任驕縱。她成天看不慣這個,瞧不上那個,見不得旁人落一絲絲好。在無休止的爭鬥與較量中,落得個火暴脾氣,到最後,居然拖著病體被人攆出去,連命也送掉了。
而麝月呢,身邊的繁華熱鬧,她不羨亦不爭。「開麝月之奩」那回,寶玉從外面回來,屋裡只見麝月一人,問她為何不去玩,麝月只淡淡回答:「都玩去了,這屋裡交給誰呢?那一個又病了。滿屋裡上頭是燈,地下是火。那些老媽媽子們,老天拔地,服侍一天,也該叫她們歇歇;小丫頭子們也是服侍了一天,這會子還不叫她們玩玩去。所以讓她們都去罷,我在這裡看著。」別人都去玩,她能想到滿屋子燈火需要照看,此為負責;說那一個病了、讓老媽媽們歇歇,此是體上;叫小丫頭們也去玩玩,此是憐下。麝月一平凡丫頭,能有這樣的胸襟,可欽可愛。
麝月才貌平平,不具備爭榮的資本,也不懷這等心思。灰姑娘的夢她是不做的,只安然過自己的小日子,不貪婪,不妄想,內心寧靜,隨遇而安。這讓她行事自有一種從容與坦然。寶玉要替她篦頭,她安然接受,並不覺得怎樣受寵若驚,也絲毫不覺不妥。晴雯對此醋意大發,她也只是笑顏相向,並不爭辯。因為不爭,她有種天然的親切與熨帖,所有人都願意與她親近。晴雯與她相交無隙,晴雯生病,她精心看護,晴雯撕扇,她直罵「造孽」。襲人與她親厚無比,到臨出嫁前,還一再叮囑寶玉說「好歹留著麝月」。平兒也信任她,發現墜兒偷竊,瞞著晴雯,只肯偷偷告訴她。王夫人嫌惡寶玉身邊一幫丫頭時,也不忘把麝月跟襲人撇開,說只這兩個人「笨笨」的倒好。寶玉也評價她「公然又是一個襲人」。她的溫和寬厚,與世無爭,為她贏得了好人緣與好處境。
到最後,「開到荼蘼花事了」,麝月成為陪伴在寶玉身側的最後一個侍婢,就也在情理之中了。
看著自己的碗吃飯,少點妄念,多些淡定,生命或許平淡,或有點寂寥,可得失之數,往往只在一念之間。這是智慧,更是一種境界。
蟹妖,首先慚愧萬分!
如果按照《紅樓夢》寫實性的理解,整部紅樓篇幅雖不少,但可謂包羅萬象,我甚至曾經看過一本專門討論紅樓里出現的花草植被的!
而裡面提到的人物,也有人粗略統計過近1500人。而麝月,我還未曾關注她。
抱歉,如有機會再補充好了!
周姨娘
麝月是怡紅院的隱藏boss,陪伴寶玉到最後就是她了。
可以說她是襲人和晴雯的綜合體。書里曾經說過,她服侍寶玉什麼的「公然又是一個襲人「;但是另一個方面,她性格不像襲人那麼溫吞,犀利起來有晴雯的風範。
最佩服她的還是上面楊不過了說過的,會說話。其實不僅僅是說話,麝月的特點是頭腦清楚,邏輯思維能力強。我個人認為這是個很大的優點,特別是在那個時代沒受過什麼教育的女性身上,能夠把事情和相關利益方的邏輯分析清楚,能闡述清楚的,就是人才。
麝月是紅樓中我最喜歡的女性角色,剛才各位也列舉了麝月的一些特點:一是敬業,有大局觀。詳細參見那章中Y頭們都去玩,賭錢,但麝月獨自留守,負責看家,這是一種什麼精神,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把單位當家來建,把工作當事業干,把同事當姐妹愛,這之中沒有絲毫的心機,有的只是單純的責任和擔任。二是麝月非常低調,從不張揚,從不越權,也不顯擺。三是內心平和,淡定寧靜,無論周邊發生什麼她都是用平和的心,平和的話,平和的語氣去解決,做到有理有利有節,因此她也是當之無愧的怡紅院的外交部長。還有關於麝月曹學芹還有非常詭異的神來之筆,這筆從來沒見紅學家和網民重視過,就是賈寶玉給麝月梳頭,晴雯從外面跑進來了,晴雯就說「交杯盞還沒吃呢就上頭了」,然後晴雯跑出去了,賈寶玉就開始抱怨了,晴雯在鏡子里給賈寶玉擺手,意思不要說了,就在這時晴雯就跑進來}。意思是這麼個意思,原文我就不引了,從這件事上我對麝月真是非常感慨,這件事有待於更深地去分析。
最佳辯手,高配版馬薇薇.
印象最深的就是幾場吵架,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令人不得不佩服,把那這個尋釁滋事的老婆子給鎮壓下去,氣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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