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飯時對面的陌生妹子突然吃了一口你的菜,你會怎麼辦?

在食堂吃飯時突然很想吃一口對面陌生妹子的菜,怎麼辦? http://www.zhihu.com/question/38270995



感謝大家如此看得起我的藝術作品。
但是我個人最愛的得意之作是這下面這兩幅:神鳥鳳凰圖 與 來世有緣來世遷
想養只鸚鵡,教它說一些什麼話好? - 飛行員舒克的回答

西遊記中,如何以一個平凡的妖怪的心理,看待整個取經的過程? - 飛行員舒克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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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身經歷如假包換。如有雷同全是抄我。

有一段時間我十分沮喪,因為全校妹子都很美,我簡直拉低了全校審美標準。後來突然有天抽風了,覺得我美如畫,全校我最美,已經對我表白的就是喜歡我,沒表白的就是默默暗戀我。

我就是在這段時間遇到的。

那天我在食堂打飯,打了飯我又去買可樂。回來發現飯里有根雞腿,我不疑有他,可能是誰暗戀我給我偷偷買的。我吃的時候發現對面有個男生一直看我,我猜他想搶我雞腿,我急忙把雞腿吃了。抬起頭,那個男生欲言又止,旁邊的男生在偷笑,氣氛詭異。我看了一眼,發現他的飯和我一樣,我不疑有他,繼續吃。

吃了一半突然頓悟,我次!!!我們飯是一樣的!!!我吃了他的雞腿!!!

我震驚的抬起頭,問他,我還能吃嗎?他一臉無奈,吃吧吃吧。旁邊男生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從椅子上快滾下去了。

so妹子吃了你的飯,可能真的吃錯了。


我輕聲問道:「美女,請問你有男朋友么?」

她嬌羞地搖了搖頭。

於是我一巴掌呼了過去:「沒男朋友也敢來偷吃我的東西,你膽子也太肥了吧!」


記得那是十多年前了
我還只有十四歲
剛從農村到成都讀書

我們學校對面是旅遊職中(現在我們學校和旅遊職中都已經不在了)
旅遊職中的學生基本都是成都本地的孩子
女生是男生的幾倍
漂亮妹子好多的說

學校旁邊有家飯館的蓋澆飯蠻好吃
三元錢一份價格也實在
食堂飯菜吃膩了的時候我就會去吃一次
一個普通的中午我點了土豆排骨蓋澆飯
蓋澆飯剛到我面前
兩個旅遊職中的漂亮妹子也坐在了我對面
我只是瞄了一眼就埋頭吃飯了
真的很漂亮,但真的不敢再抬頭看

飯館會給每人配一小碟泡菜
老闆給我們這桌上了三碟泡菜
就放桌中間了,沒有分給我們每個人
兩個妹子先各自吃著一碟泡菜
很快泡菜見底兒了……

其中一妹子(稱為A吧)開始對第三碟泡菜下手
第三碟本該是我的,但我不愛吃就沒動過
B妹子小聲給A妹子說:那是人家的泡菜,你幹嘛吃啊
A妹子笑了笑沒說話

老闆看我沒泡菜,又上了一碟,直接放我面前了
幾秒之後,A妹子直接伸筷子過來夾泡菜了
而且一邊吃一邊咯咯咯的笑

看我泡菜碟子空了
老闆又給了我一份,還是放我面前
A妹子立馬伸出了筷子把碟子劃拉到她面前了
一邊劃拉一邊笑
這次她不再吃泡菜了,一直在很開心的笑
雖然我低著頭
但我感受得到她一直在盯著我笑
B妹子拉了幾次她的衣服她還是一直笑

在兩個妹子坐下之後我就不敢再看一眼
當時我不知道我頭埋得有多低
也不知道我的臉紅成了什麼樣子
我只記得自己在A妹子的笑聲中放下了三塊錢落荒而逃
甚至在起身時也沒勇氣看對面的妹子一眼……

《一個初到大城市的農村男孩第一次被城裡女孩調戲的經歷》

我寫這段不是為了說這女孩沒素質什麼的
她當時應該就是發現第三碟泡菜我沒吃自己就吃了
然後就發現了對面這個衣著樸素的靦腆男孩很好玩
然後就開始玩了……然後玩得好開心……
我現在只想對A女孩說:
咱們將這場景重演吧,哥要調戲回來!!!


把她喜歡吃的菜,再夾一筷子給她。


如果她吃了我的胡蘿蔔,我全當沒看到。如果她吃了我的炸雞腿,媽蛋,林志玲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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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評論都沒回復,因為評論里的逗比實在太多了,我的智商明顯不夠用了

所以謝謝你們這些善良的人們送了我這麼多美好新年祝福,我也把同樣的祝福雙倍的送給你們。。。


我想想。這事,好多年了吧。有一次,吃飯。那時候我的飯菜配的確實可口。


有個漂亮的姑娘和我坐一起。

吃著吃著。她突然,夾走我一口肉。

我當時就懵逼了。

算了,一塊肉而已。

不值得大驚小怪。

然後,我很自然的把她整個鴨腿夾走了。


我坐在這,對面會有女生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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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完早飯,對面和旁邊坐了妹子,真的好煩啊!老子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喝豆腐腦啊!


我其他答案更好好咩。

遇到過這種情況,一點汗:(? ??????????????? ?):。

情況是這樣的,我(女)和一個妹子(面對面)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一個小夥子打好飯菜把盤子往我旁邊座位一放就轉身去拿筷子了。


哇塞這男生長得不怎麼樣菜倒是打得可口我當下就說他打的好像好好吃耶,女伴淡定地伸進人家盤子里開始吃了起來=???? =???? ?( ′Д`)? !!!我當下非常緊張,真的很緊張,我注視著人家的背影,邊低呼,「快別吃了~快,他轉頭了~別動了,他過來了啊啊啊你個神經病~~!」(形勢真的超級緊急,我可是吃過霸王餐見過世面走南闖北的人耶,但是當下)我臉都急紅了,吃就吃了,被抓到可怎麼辦阿太丟人啦啦啦不值當阿不值當四不四!!

男生緩緩在我旁邊坐下了。

女伴嬉笑指著我說,她說你的菜好吃,我就吃了一口。我_?乙(???)_23333。男生順勢把盤子推過來,那你們吃吧。我_?乙(???)_23333。


這件事告訴我們,我真的是應屆最無敵可愛的純情美少女戰士中的傻girl無疑 //這兩個小王八蛋原來認識。


「小排一共就那幾塊,我留著最後吃的!」

「光天化日的,你竟敢明搶,說,怎麼辦?」

「什麼?肉償?肉償個毛呀!合著老子沒吃飽,還要伺候你爽,做夢吧你!」

「老子要紅燒肉償!」

抓著脖領子,隔著桌子把她拎過來,拖到窗口,

「阿姨,兩份紅燒肉,大份的。」

「謝謝阿姨!刷這娘們的卡。」



真遇到過類似的事,坐火車,對面睡一妹子,我在吃花生,花生放在小桌子上。
她醒來也開始吃,我雖然納悶,但沒阻止。我繼續吃,她一看我也吃,有點惱怒了,吃的更起勁了,好像我倆在比賽吃花生一樣。
然後我到站了,拿起剩下的花生袋子就走了,她就喊,我的花生!我回一句,我的!(是不是有點像益達?)
然後到了寢室,收拾包時,發現我的花生好好的躺在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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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很多朋友說到了剽竊的問題,就聲明一下,這樣的事生活中挺多的,沒必要剽竊,前幾天也出過這樣的事,我上班時買了一瓶農夫山泉,然後幹活去,後來渴了就拿過桌子上的農夫山泉喝了小半瓶,結果打字員(小美女)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說這是我的,而且她已經喝了幾口了。
我愣了半天,尷尬的問她沒傳染病吧。。。。。。
這種事在球場上就更常見了,比如打著球,喝水時發現剩半瓶了,也不管,喝完回來發現瓶子又滿了,其實都不是我的水。。。。。。。

生活中很多有趣的事,只是缺乏被發現而已。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啊,上學的時候奇葩的妹子很多的。

當時我們的宿舍是那種男生一到三層,女生三到六層的宿舍,有一天我買了兩個大柚子,正高高興興的往宿舍走呢,突然間一個女生跑過來把我手中的一個柚子抱著就跑了。我一直追她追到三樓和四樓之間的那個宿管員的崗哨處,結果沒敢繼續追。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可是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搶走我柚子的女生到底是誰?每次想起來都氣得胃疼。


謝邀。

「現在你是我女朋友了。」

「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特么你吃我的肉經過我同意了嗎?」


吃吧,多吃點,將來給我生出來………


遇到這種情況可不是好事情;通常這意味著這個女生是有男朋友的且她的男朋友就在不遠處;她應該是利用這個行為來試探她的男朋友,看她的男朋友會不會生氣(生氣代表男友在乎她)

這時候,如果你被沖昏了頭腦,也給這個陌生女孩夾菜或者做其他曖昧行為可能會有無妄之災

這時候最優解是馬上換個地方遠離這個女生或者直接呵斥:我不認識你,你誰啊

一個稍微有教養的人都不會直接夾陌生人的菜,如果她做了,必定有內情;天上不會憑空掉餡餅,艷遇也一樣;別當傻小子


這是個小說,還沒有名字的。

等更加私人微信(記得備註)

最後謝謝評論區支持的朋友,我無法滿足你們對於甜美愛情的幻想,對那些迷茫荒誕時期的復盤,但我盡量給你們一個共鳴,關於愛,關於理想,關於隨著時間推移而漸漸走出視野的朋友。

喜歡的請點贊,特別喜歡的請推薦。
小生叩謝。
第一章:

鄭前一個人在食堂吃著午飯,一個穿著格子襯衫高腰淺色牛仔褲的女生坐到了他的對面。
鄭前抬頭看了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吃飯。
這時那個女生突然夾了一口鄭前的菜,不急不忙的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鄭前很錯愕,由於錯愕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可是坐在他對面的這個女生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一口,兩口,三口。
眼瞅著點的小炒要被吃光了,鄭前坐不住了。
「什麼情況啊,美女?」
女生嘴裡的肉還沒全部咽下去,抬頭看了一眼鄭前說:
「我就是想看看別人的東西是不是就特別好吃。「
鄭前徹底蒙逼了,這是哪跟哪啊。
女生抬頭看了眼鄭前說:」你吃完了啊?那麻煩幫我買杯紅豆奶茶謝謝,不加冰「
」啊,好「鄭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答應的這麼痛快,別鬧了好嗎?你吃了我的菜,還讓我給你買杯奶茶?
鄭前拿著奶茶走回來的時候,看見桌子上一片狼藉,自己只吃了幾口的小炒已經見底了。心想這姑娘不會是一個神經病吧?沒聽說JL大學最近出了什麼女神經病啊。
」給,你的奶茶,8塊錢謝謝。奶茶7塊,紅豆1塊「鄭前一邊遞過去奶茶一邊說。
女生也沒說話,拿著吸管狠狠的一戳,猛吸起來。
鄭前坐在椅子上也沒出聲,就看著她跟幾天沒喝水一樣咕咚咕咚的喝。
女生放下奶茶杯的時候鄭前發現她哭了。
不是吧,有這麼好喝嗎?
」那個,你怎麼了?「鄭前望著她
」你剛才說奶茶几塊錢?我沒帶錢「女生的眼淚還在流著,聲音哽咽的說
」8塊錢,啊,不,我請你的,不要錢,你別哭了就行。8塊錢沒事的「鄭前心想,不至於吧。這是演的哪出啊。
」你去死,男生沒一個好東西。明天這時候來這裡,我還你。「女生說完,抹了抹眼淚就走了。

鄭前後來知道,她叫李曉,金融學院會計班的。
記得李曉第一次說她名字的時候是這麼說的:「我叫李曉,木子日堯李曉」
鄭前第一次說他名字是這麼說的:「我叫鄭前,前進的前,不是金錢的錢,我爺爺起的,他以前是個地主衣服都不會穿,後來鬥地主給他鬥了。他就時常跟我說,給你起鄭前也叫掙錢,為了以後不自己穿衣服」

鄭前和李曉漸漸熟絡了起來,倆人經常一起吃個午飯,打打撞球,看看電影什麼的。
旁人都以為倆人在談戀愛,他們倆也不辯解。
鄭前一如既往的買來紅豆奶茶放到李曉跟前,李曉說「鄭前,這是三伏天,你給我整杯熱的是什麼意思?」
"你不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要奶茶的時候說的什麼?給我買杯紅豆奶茶謝謝,不加冰。「
」老娘那天大姨媽。「李曉掐著腰瞪著眼
"姑奶奶,這是食堂,你能不能小聲點」鄭前左看右看生怕被人盯上了一樣
」你看你那慫樣,走打撞球去,輸了的今晚請看電影."李曉說完起身就走
鄭前誇著李曉的包緊跟著走了出去。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電話鈴聲響起
「李曉,你電話」鄭前從包里拿出來電話沖著前面蹦蹦跳跳的李曉喊道
「你幫我看看是誰,要是我寢室的人找我逛街你就告訴她們咱倆打撞球去」
「不知道誰,前面一堆0:」鄭前沒好氣的說
李曉像個猴子一樣,撇著明顯的內八跑回來,拿了電話又跑到一邊,只聽那邊傳出了一句嗲聲嗲氣的「親愛的」。
鄭前找了個台階坐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李曉眉飛色舞的聊著。
李曉打完電話過來跟鄭前說「走吧」。
"不去了,車王約我去圖書館玩滑板"
」什麼時候說的?「
」吃飯之前「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剛才我忘了「
鄭前說完就把包遞給了李曉,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李曉望著鄭前的背影,心裡默念,摔,摔,摔。
直到望著鄭前的身影轉了彎,特異功能也沒成功。

這樣的場面幾天一次,他們兩個都習慣了。
但是每次原因都差不多,要麼是李曉接了一個一堆0開頭的電話,要麼是鄭前接了一個028開頭的電話。
李曉的男朋友在英國留學,她和鄭前認識的那天,正是她發現她的閨蜜和她男友有曖昧關係的那天。
鄭前女友在028,本來是初中相識的,後來升高中的時候女友家舉家遷移,倆人就這樣異地了幾年。一直到大學也在沒見過面,不過鄭前一直說,等到了畢業就過去找他女友,去028工作。
鄭前總是嘲笑李曉說」讓人玩了這麼久還能滿心歡喜的,你就是那個被賣了替人數錢的二逼「。
李曉反擊鄭前說」你就是那個玩柏拉圖好幾年,讓人綠了多少次都不知道的傻X。「
」半斤八兩「
」彼此彼此「
」告辭「
」再會「

李曉發現鄭前是個人才,系裡的辯論賽,鄭前頂替參加力挽狂瀾。李曉的班導說」李曉,你的那個男朋友是個人才啊「 李曉為此樂了好幾天,也不辯解。
鄭前也發現李曉是個人才,倆人擠公交的時候,李曉總是能沖在最前端,左沖右撞的坐一個位置手包放一旁又站一個位置,等著鄭前慢慢悠悠的上車。
鄭前給李曉買過衛生巾衝過紅糖水,這裡還有個故事。
鄭前有一次在超市問李曉,「這東西貼那不難受嗎?」
「貼哪?」
「貼那。」
「哪?」
「那。」
「貼內褲上的,傻X。」
為此,李曉還在超市裡不厭其煩的指著琳琅滿目的衛生巾給鄭前科普過。
說著以後要是跟遠在他鄉的女友相會時,給女友買衛生巾不至於手忙腳亂的亂拿。
李曉給鄭前買過內褲,當時是這麼說的」二百多呢,小哥,我都沒穿過這麼貴的罩子」
「什麼做的啊,二百多?」
「不知道,聽說新材料,防輻射」
「防輻射?哪來的輻射?我把手機揣內褲里啊?」
「我告訴你,死貴的,你別不識好歹。」
鄭前回到寢室,特意拿出別內褲比較了一下,也沒發現有什麼不一樣啊。

期末課業漸漸多了起來,鄭前在系主任的課上專心聽講,以求一個好的平時表現分。
手機震動響了,李曉的簡訊。
「出來陪我,我不開心。(大哭)」
「系主任課,等下課出去,老地方見」
「就現在」
「出不去啊,大姐」
過了好久李曉也沒回信息,鄭前正準備再發條簡訊安撫安撫這位姑奶奶的時候。
忽然教室有人敲門,只見李曉手裡拿著電話,紅著眼眶的站在教室門口,左看右看的看到了鄭前。
大聲喊道「鄭前你給我出來,簡訊不回,電話不接,你說分手就分手?憑什麼?」
鄭前此刻的蒙逼狀態是第一次李曉夾他菜吃的三倍。
鄭前蒙逼了,身邊的同學起鬨,不過要說姜還是老的辣。系主任就是系主任,開口就是「鄭前,你先出去吧,這回不記你曠課,回去從你同學那裡拷一份PPT。」
最後還遞給了鄭前一個「都是過來人「的眼神。
鄭前出門前還給主任鞠了個躬,惹的全場哄堂大笑。
」姑奶奶,什麼情況啊?我這明天系裡估計就出名了「鄭前拿著書邊走邊對身邊的李曉說。
」我失戀了「李曉低著頭
」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這回是真的「
」每回都是真的「
」有人給我拍了他倆在咖啡廳接吻的照片"
「早晚的事,離那麼遠,又異國他鄉,難免的嘛,想開點」鄭前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但是明顯能感覺出這次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呵呵。你別急,你也早晚的事」李曉冷笑的說
「你能不能行了,怎麼什麼都得扯上我。有福沒同享過,有難就得同當了?算了,你想幹嘛去?」
「喝酒」
「不去」
「不去我自己去」
」我錯了,我去。「
鄭前還記得,上次李曉說喝酒他沒去,結果12點了,李曉電話不接。鄭前急的從寢室跑出來,等在校外的KTV找到她的時候,她在裡面正抱著兩個酒瓶子睡覺呢。
兩瓶不到的量也要喝酒?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鄭前想。

倆人一前以後的走在出校門的路上,忽然一輛馬自達急停,差點擦到魂不守舍李曉。
鄭前把李曉拽到一邊對著車內的人吼道」你他媽有病啊?學校里開這麼快?「
車裡坐著一男一女,搖下窗戶男的說」瞎啊?不會躲著點嗎?「
說完啟動車子就要走,鄭前拽著李曉走近車子,怒視著車主,又從兜里掏出鑰匙,悄悄的抵在車門處。車主的位置只能看見鄭前的怒視,沒理會,罵了句」傻X「就開走了。
隨著車子的啟動,車子也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劃痕。
」你怎麼那麼壞呢「李曉抓著鄭前的胳膊一邊笑一邊說
」高興沒?」
「高興了。」
「那不喝了?」
「不行。」
李曉把鄭前拽到了校外的酒吧里,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箱啤酒,踩著啤酒箱子跟鄭前說:「喝不完,不許回去。」
鄭前睜大了眼睛看著李曉腳下的啤酒箱子說「姐,別鬧成嗎?你能喝倆,我得喝10個?」
「這回我多喝一個,給你一個佔便宜的機會。「
鄭前認認真真的從上至下的掃了李曉幾眼說「我能不要嗎?」
「別犯貧,喝,誰不喝完誰孫子。」李曉說完就砰砰砰的起來4瓶。
後來鄭前回憶,那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持久戰,倆人要了4盤花生米,兩份炒飯,你半杯,我一杯,你一口,我兩口的從下午4點一直喝到了晚上的11點半。
一開始李曉痛苦流涕,訴說著自己的愛意,痛罵渣男的可惡,後來哭的累了,餓了,吃完飯繼續哭。再後來覺得實在是沒的說了,沒的哭了,沒的傾訴了,倆人就開始聊別的,從人生信仰聊到政治文學,從異性戀同性戀,聊到了種族簡史。服務員說了兩次要下班了,李曉說「不行,我倆得喝完,不喝完我就成他孫子了」最後把老闆逼的沒辦法,把倆人起開的啤酒給退了,倆人才互相扶著走出了酒吧。戰果是7瓶啤酒,李曉3瓶,鄭前4瓶。

倆人顫顫悠悠的走到校門口發現校門早關了,李曉提議翻過去,李曉說老娘長這麼大還沒翻過大門呢,刺激,要試試。
李曉讓鄭前拖著她讓她邁到門上,鄭前拖著她的時候發現她露底了。鄭前說「姐妹,我不是故意看的,不過你這個大臉貓的內褲也太喜感了吧。」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不許看"李曉憤怒的回答
經過二人的不懈努力,李曉終於翻到了門內。
李曉望著鄭前說」哥們,我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給你加油「
鄭前說:"不用,簡單。「
說完鄭前走到大門的另一邊,把手從鐵柵欄中央伸過去,往上一提,一拽,小門開了……
」鄭前你給我站住,你個王八蛋,騙老娘翻大門,你自己走小門。不要臉,你給我站住。「鄭前在前面跑,李曉踏著小高跟踩著碎步猛追。
」拜託,是你自己說的,老娘長這麼大還沒翻過大門呢,刺激,要試試。我怎麼好阻攔啊「鄭前一邊跑一邊喊。
」你給我去死!!!!「李曉越說越憤怒。
跑著跑著,跑到了李曉寢室樓下,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收發室的阿姨去哪了,敲了半天門也沒人來。
李曉說:「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凍死了。」
鄭前把襯衫脫下來遞給了李曉。
"不行,還是冷,要不咱倆今天住校外吧?「李曉哆哆嗦嗦的跟鄭前說
」你要跟我開房?「
」雙人間!!!「
也不知倆人都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到的賓館。
鄭前跟吧台說」開一個雙人間「
」沒有雙人間了,只有大床房不含早餐188,要嗎?「吧台回答
鄭前看了李曉一眼。
李曉沒抬頭的說」要「
鄭前把身份證遞給吧台以後回身跟李曉說了一句」你付錢「
李曉套包付錢,拿完房卡的時候,鄭前看著賓館的保安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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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此章很短,但耗時真的很長)

李曉和鄭前坐在賓館房間的床上。
鄭前玩著手機,李曉疊著鄭前的襯衫,不知道是不是鄭前的襯衫太難疊,李曉好像疊了很久。
燈只開了廊燈,低瓦數帶著昏黃的光照著兩個人,很安靜,能聽的見賓館門口小攤前嘈雜的叫賣聲。
過了一會,鄭前說,「要不你先去洗澡?」
「什麼?」
「我說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我先吧。」也不等鄭前回話,李曉就一頭鑽進了洗手間,隔了好一會才聽見裡面傳出嘩嘩的流水聲。
鄭前瞄了一眼被李曉放在一旁疊好的襯衫,把襯衫打開,拿起茶几下方的衣服架,把衣服掛到了牆上。
過了大約20分鐘,李曉出來了,穿戴整齊,只有頭上微濕的發梢證明著她好像確實可能洗了澡。
李曉開口」我洗完了,你去吧。「
」我就別了吧"鄭前還在擺弄著電話。
李曉向前走了一步,把電話搶了過來說:」從一進屋就假模假樣的刷你的朋友圈,這個時間,有人更新嗎?「
鄭前也沒說話,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等鄭前出來的時候,發現李曉已經鑽到被窩裡了,緊靠著床的左邊側躺著。
鄭前走到床邊站住了,看了眼床上的李曉,又走到鏡子前,開始使勁的擦著自己的頭髮。
」李曉,你那有打火機么?「
」我抽煙嗎?「李曉眼皮也沒抬的回答
」那我有一次見你拿個打火機。「
」我那是用來燙睫毛的,上次燙焦了,就扔了。「
」那我下樓去買一個。「說完鄭前就拔了房卡出去了
出了房間的鄭前看見大廳里的保安正在電視前看球,鄭前在旁邊坐下,向保安要了個火。
球踢完了,鄭前一共抽了六根煙,起身上樓,小心翼翼的打開室內的廊燈,
發現李曉已經把身子轉過來了,蜷縮著,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清晰可見。
鄭前躡手躡腳的走到床的另一邊,褪下鞋子,輕輕的掀起被角鑽了進去。
鄭前的動作可能驚動了李曉,她翻了個身,頭重新沖向了床邊,鄭前也一樣把頭沖向另一側,倆人都拽著被角,能明顯看出,被子被倆人抻直了。
」你是買火機還是造火機去了?「李曉低喃了一句
」在樓下看了場球「
」啊,睡吧「
」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早晨醒來,房間里只剩下鄭前一個人了,鄭前拿起手機,有一條李曉的簡訊。
」早課,穿走了你的襯衫。襯衫上兜里有個打火機。「
鄭前回」限量版的,別給我弄丟了「
李曉很快的又回了一條,只有兩個字」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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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夏末和淺秋的分界總是模糊不堪,前一天還穿著t恤衫滿哪蹦躂,一場小雨過後就不得不套上外套或者換成薄毛衣了。
鄭前忙著準備期末考試惡補專業課,李曉忙著籌備畢業生典禮的節目,兩大巨頭還是經常聚首,
只是鄭前好像沒有以前那麼貧了,李曉也有那麼丁點的拘謹了,因為鄭前明顯感覺出李曉的葷段子講的少了。
午飯的時候李曉買了兩杯奶茶放在鄭前的桌子上,鄭前握了握,起身走了。
不一會又拿了杯新的回來。「這兩天你還是喝熱的吧。」鄭前把新買的熱奶茶推給了李曉。
李曉握著奶茶也沒喝,就拿兩隻手來回搓著,鄭前說:「怎麼了?今天出來沒充電?情緒不高啊。」
「沒什麼,突然有點累了,我先回去了。」
李曉說完,捧著奶茶就走了,留下錯愕的鄭前不知所措,女人都這麼陰晴不定的嗎?
學校的生活總是異常的詭異,它有時很快唰的一下就過去了,有時候走的又很慢,像寢室斷電的鈴聲,像課堂走著的指針。
李曉在畢業生晚會的前排弄了幾個位置留給鄭前和他室友,他們是極少數坐在這裡未面臨畢業的學生,在他們的四周大多坐著學校組織的頭腦和學生會骨幹。
晚會正在聽著那些領導沒完沒了的訴說對畢業生期望和不舍的時候,鄭前和室友在討論臨來之前英雄聯盟開黑輸了是誰的鍋。前排的人回頭看了一眼,鄭前把腦袋湊過去小聲的說:「哥們你也玩?回去寢室來個內戰啊?」
那人回過頭撇了眼鄭前說「不好意思,我不會。「
正當鄭前百無聊賴的時候,晚會的主持人終於上台了,一男兩女其中還一個是個老外。
中文報一遍幕英文又報一遍,鄭前寢室的人說:「整個禮堂里我就發現前面有那麼三四個外教,這還得專門配個報幕的?「
鄭前前面的同學聽見說話聲,又回了一下頭。
鄭前又賤兮兮的把頭湊過去問:」哥們你是外國人嗎?「
那人把頭轉了回去,再也沒理鄭前。
」唉,我說鄭前,李曉什麼時候出來啊。從寢室來的急急忙忙的,我還沒吃飯吶。可別壓軸啊,那我不得餓死了」 說話的是寢室的車王,車王本名劉勝利,他家有個卡丁車場,從小他就在裡面摸爬滾打的,上學是個特招,聽說拿了青年組卡丁車冠軍。沒事總說自己以後是開F1的人物,就有了車王這個外號。
「快了吧,我不知道啊,看完一起吃唄」鄭前回答。
前面的節目枯燥乏味,鄭前寢室加鄭前一共來了4個人,如今倆人石頭剪子布彈腦瓜崩,一個拿著手機看小說,只有鄭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的表演。
「下面請欣賞由文藝社帶來的歌舞《那些花兒》,表演者,李曉,鄭佳慧,田壯壯等「報幕員終於報出了李曉的名字,車王三人聽見以後拼了命的鼓掌,他們的掌聲響起來,其他人也不明白為什麼鼓掌,但是也都跟著鼓了起來。
前奏響起,一個個演員開始出現,融合了街舞,芭蕾,現代舞的場面,儼然是一個小型的舞台劇。
李曉緩緩登場,一襲白色長紗裙,一雙碎布花鞋,緩緩開口」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
鄭前目不轉睛的盯著李曉,他能感覺到,似乎李曉也在盯著他,一直待下一個節目開始,鄭前似乎都沒有緩過勁來。太美了。
鄭前給李曉發簡訊」你這妖法也太高深了,迷的我身邊這些人如痴如醉的。
隔了好一會,李曉回:「包括你么?」
鄭前回「小爺我金剛不壞之身,你這道行還是不夠」
「真不要臉,出來吧,吃飯去。」
收到李曉的簡訊,鄭前和他寢室的同學就悄悄溜了出去,從偏門一出來就看見了李曉和另外2個女生站在門口。
"嫂子好,嫂子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車王忽然來了這麼一嘴,李曉有點蒙,不過隨即也嬌嗔了句:"說什麼呢。「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社的兩大美女,宋雨佳,甜壯壯「李曉指著另外兩個女生介紹道。
」這是鄭前,車王,馬磊,牛棚。「又分別介紹了鄭前寢室的同學
」嫂子,我叫牟鵬。「鄭前寢室的牟鵬憨憨的說
一群人笑的前仰後合的,李曉瞪了鄭前一眼,當初鄭前告訴李曉他寢室有個人叫牛棚的時候李曉還不相信。反覆確認了好幾次,鄭前給的理由是」我那個寢室哥們家在山區,養牛的,起名圖個吉利。「
這裡還有個關於牛棚的事,記得大一剛開學沒多久那會,大家漸漸熟絡起來也就互相說了一下關於家裡的情況,牛棚是這麼說的。」為了供我上學,我媽賣了頭牛" 表情耿直,弄的鄭前和其他幾個寢室同學心裡都怪怪的。鄭前為此還特意囑咐了車王,讓車王有事沒事的少炫富,出去吃飯的時候大家也都是緊著不讓牛棚花錢。
可後來有一天牛棚家要買車,問車王買個啥車上山方便,車王說了幾款20萬左右的,牛棚都不滿意。車王急了說那就買個牧馬人,牛棚還真去查了,回來說好,家裡確定就買那款了。
到這才知道,牛棚上學他媽確實賣了頭牛,不過牛棚後來又說,他家大牛大概500多頭。
為此車王讓牛棚連續請吃了3天火鍋,最後整個寢室都是火鍋味才放棄,說是報仇。
車王說:」嫂子,咱吃啥去?第一次見面我安排。「
」吃餃子去吧,挺久沒吃了。「李曉回道
」餃子好啊,俗話說的好,好吃不如餃子,好玩……「鄭前迅猛的把車王嘴給捂住了,要讓他繼續說下去,准沒個好。

吃完飯,鄭前送李曉回寢室的路上的時候李曉問鄭前:」你最近怎麼樣啊?「
"咱倆天天見面,你問我怎麼樣幹嘛。」鄭前回
「我說的是什麼你別裝蒜」
「我是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我最近挺好的啊,科科及格線,完美」
「我!說!你!最!近!和!她!怎!么!樣!」 李曉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說
「老樣子」鄭前回答簡潔
「你說隔著那麼遠,你又是在大學,她就不怕有人把你拐跑了?」
「她印象中的我應該還是那個整天被老師叫家長,黑黑的傻小子,沒人要的」
「那我要呢?」李曉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你要我幹啥?你別又來患難與共那一套啊」
「我要你陪我逛街,給我付錢」
「嗨,多大點事啊,作為兄弟,陪你走出失戀的陰影,不讓炎夏的眼淚走入深秋是我分內的事」
「我到了,你回去吧」
「這還好幾百米呢?」
「我自己能走,我也能擦眼淚,用不著你。」
「眼淚都伴著鼻涕,我給你擦鼻涕,乖」
「滾!」
說完李曉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鄭前一個人站在校園的路燈下。
鄭前站在原地一動沒動,掏煙點火,一直看著李曉上了樓。
「我到寢室了」 鄭前拿出手機看到了李曉發來的簡訊,踩滅了煙回去了。

隔天李曉喊鄭前吃午飯,鄭前說正跟計算機系那幫人對戰,榮譽之戰,走不開。
要李曉幫忙訂點吃的,順便帶兩盒煙。
送餐員把飯和煙送上來了,鄭前寢室的同學都傻了。
5個菜,醋溜白菜,白勺白菜,清炒油麥菜,尖椒土豆絲,木耳白菜。
邊上還放一條硬中華。
「我說,不帶這麼偏向的吧,送餐的不會以為我們是兔子窩吧?全白菜啊?」
車王愁眉苦臉的說
「要我說,嫂子就是局氣,咱這中南海級別也抽上硬中華了」牛棚跟著說道
「牛棚,你下去買只燒雞上來,你倆都是食草動物,我這個無肉不歡的,根本吃不下啊。
幫哥買了,晚上帶你上分帶你飛」車王說道。
車王說上半句的時候牛棚一動沒動,最後一句話說完,牛棚已經穿好鞋了。
「鄭前,我說你不會是個GAY吧,李曉都這樣了你看不出來?」車王對鄭前說
「看出來啥?」
「煙都給你配硬中華,菜全你喜歡吃的,還說沒意思?」
鄭前沒說話
」要我說啊,問題就出在你這個飲食上了,天天吃素哪行啊?你看都啥人吃素?和尚!!和尚為啥吃素?因為吃素沒慾望啊。你就是沒慾望!「車王一本正經的給鄭前上課。
鄭前也沒搭理車王一本正經的胡說,躺在床上給李曉發簡訊
「你買中華幹什麼?撿錢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抽什麼,什麼好,我看我爸總抽這個,就買了「
」我留兩盒給他們,剩下的退了,浪費「
」買都買了,退什麼啊,都是抽,抽好煙傷害能少點「
」歪理邪說!抽順嘴了以後咋辦?「
」以後都我買「
簡訊在這停了,牛棚回來了,大家開始吃飯了。
鄭前的手機又收到李曉的一條簡訊
「就當是你陪我逛街提前支付的薪水了」
「成」
「說好了,那明天?」
「明早你喊我「
鄭前回完簡訊就又跟寢室人開黑去了。

第二天早上牛棚把鄭前搖了起來說」李曉給你來電話了"說完把電話仍鄭前床上,鄭前接起來電話說。
「喂?」
「睡嗨了是吧你,我打兩遍電話都不接?讓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你靜音嗎?」
「我不可能靜音,可能是沒聽見。」
鄭前說完,車王就在被窩裡唱:「你走的時候唱著出塞歌謠,你青春年少不怕山水迢迢~~~大哥,搖滾再搖也搖不起來你啊,我都聽兩遍了」
「鄭前,我跟你說話呢,你是不是又睡著了?」李曉在電話那頭吼到
「沒有,我醒了。」
「你真醒了?」
「我真醒了。」
「現在去洗臉,立刻,馬上,聽見水龍頭聲音我就掛」
「好的,你稍等。」這時的鄭前,閉著眼睛,真的是閉著眼睛。摸著桌子,打開陽台的門走了進去,打開了水龍頭說」聽見了吧?「
」給你一個小時時間梳洗打扮,10點準時出發「說完就掛了電話。
鄭前摸著桌子原路返回,栽倒在床上,期間眼皮都沒抬過一下。
」你走的時候唱著出塞歌謠,你青春年少不怕山水迢迢……「鄭前的電話鈴聲又響了
」哎呀我去"鄭前猛的起身,接起電話,一本正經的播音腔說
「馬上,5分鐘內下樓」
「我去你樓下等你。」說完李曉就掛了電話
鄭前迅雷筆記掩耳盜鈴的速度穿衣洗漱,臨走的時候問車王說「借我點錢」
車王說」多少?「
」3000吧」
「沒那麼多,我這就2000,牛棚你那有沒」車王對著牛棚喊了一句
「有,抽屜里呢,自己拿」牛棚回道
鄭前拿了錢跑下樓,正看見李曉站在寢室樓門口。
今天是周末,寢室樓門口男男女女都有,李曉站在這也不顯得突兀。
「我付了薪水的,你今天好好伺候著」李曉惡狠狠的說
「好的,老闆。」鄭前回答的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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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京真是個好地方啊,無論去哪都是兩個小時打底的路程,給你預留出充足的休息時間。公交睡,地鐵睡,公交地鐵人擠人的睡。
地鐵上李曉氣鼓鼓的坐在地鐵靠扶手位置,鄭前抓著邊上的欄杆閉目養神。
李曉在生氣,鄭前是因為還沒過困勁,倆人都沒說話。
李曉生氣是因為地鐵十三號換乘站有兩個長長的電梯,倆人每次走到這的時候都要隔著電梯扶手石頭剪刀布,贏的人彈輸的人腦瓜崩,從踏上電梯那一刻開始,從邁下電梯那一時結束。
李曉完敗,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她確實很少贏。
可這不足以成為她生氣的理由,她生氣的主要原因是,鄭前這孫子每次都彈一個地方!!!
倆人出了地鐵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李曉詢問鄭前吃什麼,鄭前說:「這還用問?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然吃點好的,呷哺呷哺,GOGOGO。」
鄭前是呷哺的死忠粉,每次出了校區第一個奔的地方就是呷哺小火鍋。
每次必點三盤大白菜,不吃完不走那種。
倆人吃完飯,漫無目的的走在王府井大街上,鄭前說「咱不買衣服么,逛這幹嘛啊?」
「快放假了,看看能不能給我爸媽挑點什麼回去」
李曉在前面走,鄭前在後面東張西望的看。「你能不能走快點啊,幹嘛呢?」李曉沖著後面慢吞吞的鄭前說道。
「還是走慢點吧,我這要是一不小心碰碎點東西,我家估計賣房子賣地來贖我」鄭前剛才瞄到了個瓶子,上面掛的牌子一堆0,走過去也沒查明白是多少錢。
「算了算了,也沒什麼好看的,陪我去買衣服。」李曉拉著鄭前就往另一旁的商場走
李曉逛了幾家店,大部分都是只有英文,銷售員一個個西裝革履的,整個店裡也就幾件衣服。
好不容易找了家店,李曉試了件淺色短款的牛仔衣,搭配著百褶裙,靈氣十足。
「好看嗎?」李曉文鄭前
「把嗎去了」鄭前回
「那就它了,麻煩打包,刷卡。」李曉對著導購說道
「我買吧」鄭前起身道
「不用,我爸花錢,你別指望買個衣服就給我打發了。」 鄭前也沒跟李曉掙再掙
「麻煩簽個字」導購把紙條抵到李曉面前,鄭前拎著衣服跟在後面,看了眼價格,鄭前心驚肉跳的,媽媽呀,8折還9000多?幸虧沒裝大尾巴狼,這全身帶的錢夠買個袖子的嗎?
出門鄭前就對李曉說「合計你才是個富二代啊,你爹不會是個搜刮民脂民膏的大官吧?「
」滾,買件衣服就富二代了啊,真有錢的你沒見到呢。我爸做生意的。「
」那估計也是個壓榨我們勞動人民血汗的資本家「
」我說鄭前,你仇富心理這麼強烈嗎?「
鄭前聽了李曉的話也有點過意不去,平時不這樣的啊,今天這是怎麼了?李曉有錢沒錢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啊。較這勁幹嘛呢?鄭前沒說話
這時走到了一家NIKE店前,李曉指了指說:」你表現的機會到了,我要買個跑鞋,以後陪我夜跑「
鄭前給李曉挑了一雙,李曉也給鄭前買了一雙,付賬的時候鄭前說」說好了,你購物,我買單。」
「你買我的,我買你的,不耽誤。」鄭前看著人多也沒跟李曉搶。
鄭前扛著幾個購物袋和李曉走在地鐵的地下通道,忽然聽見有人在地鐵里賣唱,李曉眼睛眨巴眨巴的說:「今天是我買的時間,是不是得聽我的?」
「不違反原則,不出賣肉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誰要你肉體,不要臉,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你給我唱首歌。」
「在這?」
「都行。」
鄭前看了眼李曉,做了很大決定一樣把袋子放到地下,然後對李曉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壯烈的走到了那個賣場唱歌手的面前,向琴盒裡放了一張粉票,跟歌手嘀嘀咕咕半天。
那個賣唱歌手把琴拿下來遞給了鄭前。
鄭前哼哼哈伊的清了清嗓說:「今天是我好朋友的生日,我要給她唱一首歌,謝謝大家捧場。」
周圍的人都順著鄭前望著的方向看了眼李曉,李曉唰的一下臉就紅了。
鄭前站在那裡,前奏開始:「我來唱一首歌,古老的一首歌,我輕輕的唱,你慢慢的合」
鄭前的聲音本就不是屬於粗獷的類型,但是又沒有很尖銳,像是在說著一個故事般的娓娓道來。
當唱到「你我為了理想,歷盡了艱苦,我們曾經哭泣,也曾共同歡笑」一股滄桑感撲面而來,不是說鄭前唱的有多好聽,只是那歌聲里似乎有著沒講完的故事,沒道完的話。
一曲唱罷,周圍圍觀的人都開始鼓掌,不知誰喊了句,再來一首。
鄭前笑了笑說「唱的不好,大家見諒啊,再一次祝我朋友生日快樂。」
說完把琴還給了那個賣唱歌手,走到李曉身邊,再一次扛起那堆包裝袋向地鐵里走去。
「不要臉的傢伙,你哪個朋友過生日了?撒謊都不眨眼的。」李曉路上跟鄭前說
「我不得師出有名嗎?難道我要說,各位,生活所迫再下賣身被人逼迫在此地要高歌一曲,望各位海涵嗎?」鄭前說完李曉就拿粉拳錘了他一下。

鄭前和李曉到學校以後已經十點多了,先送李曉回的寢室,而後鄭前又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進了寢室就趟在床上氣喘吁吁。
「都買啥了?怎麼累這樣?」車王說
「沒買什麼,錢沒用上,你倆自己分吧「鄭前說完就把早晨從車王這拿的兩千和牛棚的一千扔到了桌子上。
回頭一看,自己對鋪空空如也,問了一句上面的牛棚:「馬磊呢?沒回來?」
「跟田壯壯出去看搖滾現場去了。」牛棚回到
「田壯壯?李曉那個社團的?」
「對,就那個,有顆美人痣那個。」
「這小子偷偷摸摸的下手這麼快啊?」
「倆人你來我往都多少天了,也就你不知道。」
說完牛棚就開始打坐了,牛棚這些日子不知道從哪看的視頻,說是要靜心打坐,讓自己更好的感受自己的存在。
鄭前給李曉發簡訊:「你朋友給我室友拐跑了。」
李曉回」誰拐跑誰不一定呢啊「
」夜不歸寢了都,也太快了」
「那你打個電話唄"
鄭前一想也對,怎麼說也是同寢兄弟,打個電話關心一下也好。
電話撥了兩遍才接通,接通的時候鄭前緊忙把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了點,聽裡面正唱著什麼"乾死這幫孫子,乾乾干「。
」馬磊,我說你今不回來能不能告訴一聲啊。「
」唉,哥們,我這在現場呢,老嗨了,今不回去了啊。「馬磊回道
"那成吧,注意安全,兩個安全都得注意。」
「好嘞」
掛了電話,鄭前跟其他兩個寢室人說明馬磊今天不回來了,準備在現場繼續嗨。
牛棚仰天長嘯,「神啊,也賜我個妞吧」。

第二天鄭前被叮叮噹噹的響聲吵醒,睜眼一看,馬磊回來了。正在往床上搬什麼東西,身後還背了把琴。
」兄弟,你什麼情況,你看現場順便把人家吃飯的傢伙順回來了?「鄭前沖著馬磊迷迷糊糊的說
」壯壯朋友的,我拿回來練練「馬磊整理著東西說道
鄭前也沒了睡意,就坐在床上獃獃的看著馬磊拿出一件又一件法寶,音箱,效果合成器,三頭插電板,真全啊。
」馬磊,你會彈嗎?「鄭前問馬磊
」我這不正準備練嗎?「
」你這是準備為了愛情進入搖滾事業?「
」我覺得搖滾就是為我準備的「
鄭前沒在跟馬磊說,回頭給李曉發了信息
」馬磊被你朋友帶瘋了,說要進軍搖滾事業,在寢室弄了個電琵琶回來。我估計我們沒好日子了。「
」可喜可賀,你們的宅男寢室終於有了新思想「
」算了吧,我看不像是好事」
「出來說吧,吃午飯了。」
「哪見?」
「初。」
李曉回個初鄭前就明白了,意思是她夾鄭前菜吃的那個地方。
有時候地點所存在的意義就在於紀念一些特殊的時間和境遇,這就是所謂的觸景生情。
學校有幾個食堂,但是他倆更多的時間都聚在這個食堂里。
吃完飯,鄭前和李曉坐在桌子上閑聊,談了談放假的事。
李曉說「你放假哪野去?」
「回家啊,要不去哪?」
「我想留校玩幾天,然後直接就接新生了」
「我可能不成,我媽想我想的都哭了」
李曉對鄭前翻了個白眼。
鄭前離校的時候李曉送的他,鄭前本意是不想讓李曉送的,可是車王通風報信,等鄭前到樓下的時候發現李曉早在那裡等他了。
"怎麼?還不想讓我送的意思?「李曉瞪著鄭前說
」沒有,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雨我去接你。我想的是自古離愁多感傷,你這一下兩個月見不到我,萬一把持不住淚灑當場,我在過意不去。「
」就你還淚灑當場,我這是為首都人民送走你這個禍害「
」成,那走吧「
到火車站的時候李曉還是哭了,鄭前問李曉說你不是說好了不會哭么,李曉說你不知道這兩天北京沙塵暴啊。迷眼了。
李曉給鄭前買了一堆零食,還有兩盒糕點,說是做為好朋友給家人的禮品一點心意。

鄭前到家以後隔三差五能接到李曉電話彙報在京情況,李曉說馬磊和壯壯都留北京了。
他們之前一起吃了個飯,倆人想在校外租個房子同居。
李曉玩了幾天就開始準備學校招生和接待的工作,學生會的很多幹部都選擇了留校。
差半個月就要開學的時候,鄭前接了個電話,馬磊打來的
」鄭前,我聽壯壯說李曉讓人欺負了「
」怎麼回事?「
」學生會有個傻X,打水仗,一盆水全扣到李曉身上了,t恤都透了。「
」嗯。知道了「
接完馬磊電話,鄭前就渾身不自在,本來約好跟同學打球也沒了心情。
儘管馬磊說的含蓄,鄭前也能想像李曉當時的樣子,透了代表什麼?
晚上鄭前就跟家人打了招呼,說是有事情要提前回學校,鄭前的媽媽準備了一些家鄉特產讓鄭前帶過去,鄭前的爸爸給鄭前的行李箱里裝了兩條煙說是搞好同學關係。
馬磊去接的鄭前,路上說」都給你調查好了,計算機系的,北京人,以前就追過李曉,李曉沒搭理他「
」你怎麼搞的我們要殺人越貨一樣呢?「
」不搞他?「
」搞什麼搞,講道理!「
鄭前是下午到的,在寢室放下行李以後就跟馬磊說帶他去找那個孫子。
」就咱倆?他們人挺多的,要不我在叫幾個人吧」馬磊說
「講道理懂不懂,講道理要人那麼多幹嘛?又不是小流氓打架」鄭前一本正經的說
馬磊說的地方在學校7號公寓的地下室,學校把那裡給校學生會當做辦公地點,鄭前和馬磊推門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開會,大概十幾個人。李曉也在裡面,李曉看見鄭前的時候很吃驚,但看見馬磊以後就想明白了。起身還沒等說話,就有個人說「你們找誰啊?」
鄭前看了眼身邊的馬磊,馬磊指了下左側第三個男生,鄭前順勢走了過去說「你潑的李曉?」
李曉緊忙跑過去拽著鄭前說「幹嘛啊鄭前,別鬧事。」
那個男生也起身說「我潑的怎麼了?跟你有一毛錢關係?」
鄭前也沒說話,轉身向屋外走去,李曉和馬磊跟在後面。就在要快走出門口的時候,鄭前突然的拔起飲水機上的水桶,回身就沖向那個男生。
「我操你大爺怎麼了。」鄭前輪著水桶,水桶里的水也隨著鄭前的揮舞灑的滿屋都是,在場的人都楞了兩秒鐘,然後就見馬磊大喊一聲:「我操」。拿起身旁的椅子就沖了上去。
場面亂作一團,拉架的,拉偏架的,一旁喊著你們別打了的姑娘。
人越來越多,最後被拉開的時候鄭前的嘴角破了,馬磊的白色t恤上幾個明晃晃的腳印,而那個被打的男生臉上竟然有幾條被指甲撓過的劃痕。
馬磊,李曉,鄭前在校保衛科一直呆到七點才出來,保衛科主任說此事要交給學校領導協商處理。
馬磊出來的時候問鄭前:「你們那的講道理是這個意思?」
鄭前說「看孫子那樣一下沒忍住。」
「不過不都說你們東北打架挺狠的嗎?怎麼還帶撓人的?你看那小子的臉。"馬磊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鄭前。
鄭前又望向了李曉,李曉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把手揣到了兜里,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看他打你了嘛「
「那你一個姑娘家也不能上手啊」鄭前回
「那我也不能看著你被打啊」李曉掐著腰看著鄭前

第二天鄭前接到了班導的電話,說是學校可能會嚴肅處理,他這邊努努力能平息盡量平息。
馬磊也來電話說,被打的那家家長跟學校有點關係,準備開除鄭前,他已經打電話給車王,讓車王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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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車王,牛棚,都提前返校了。
4人在寢室開了一個解決方案的小會,車王說「現在這事情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那小子叫李彬,我認識一點,只要他家對學校鬆口,不死命的追究。就當同學間的矛盾小打小鬧處理了。其實學校也不想這件事處理的太過分,擴大影響的"
馬磊說:」我覺得沒什麼戲,我聽壯壯說,這小子現在在醫院躺著呢,放出話來,有他沒鄭前,有鄭前沒他「
車王:」你們就是太衝動了。就算打人也不能當人面打啊。既然我都提前回來了,你們相信我,明天我去醫院找這個小子好好聊聊。這事肯定能給你擺平了。「
牛棚說:」我陪著車王去,你倆就別去了,人多也不好。車王嘴會說,爭取賠點醫藥費解決算了。「
車王:」對,牛棚這話說的對。哥哥我最愛講道理,我出馬這事准沒問題。誰都得給我點薄面不是?「
第二天,車王和牛棚帶著水果,禮品就去醫院看挨打的李彬了。倆人走之前特別安撫了一下鄭前,告訴鄭前放寬心,他倆去講道理,百分之二百的沒有問題。
倆人中午走的,一直到傍晚也沒回來,馬磊心裡有點忐忑,打了倆人電話幾次都沒人接。
馬磊和鄭前在寢室等的心急火燎,鄭前電話響了,班導來的電話:」我說鄭前,你們有完沒完了,說了我幫你們努力平息了,這車王和牛棚怎麼又給人打了?「
」啊?不能吧?「
」不能什麼,我現在代表學校去派出所接他倆「
掛了電話鄭前就竄下床,喊了馬磊說」我操,這事要大,車王和牛棚又給那孫子打了,倆人在派出所呢,班導去撈了。咱倆也去吧。「
馬磊也緊忙的穿好衣服說:「我真的納悶了,你們都是哪來的蠻夷,一個個信誓旦旦的說去講道理,都這麼講的啊?」
「別說了,先去看看人再說」鄭前拽著馬磊火急火燎的去了派出所
等他倆到了的時候,透過玻璃能看見車王正死命的給警察叔叔鞠躬,班導陪著笑,牛棚一言不發的站在車王邊上。鄭前和馬磊就在大廳里等,沒過幾分鐘,幾個人都出來了。
「我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們幾個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班導說完就開車走了
「謝謝老大」車王喊了一句
四個人找了間小飯館,了解事情的始末,用車王的話說,他這個屬於激情犯罪。
原來車王和馬磊拎著東西到病房的時候,看見李彬那孫子正在床上跟人鬥地主呢。
車王開始的時候是和李彬講道理,苦口婆心的,李彬就一句話」要用錢解決也可以,賠個五萬塊錢就行了,我現在是輕微腦震蕩,還有間歇性失憶,嚴重的很「
牛棚在邊上急了說」你怎麼能訛人呢?「
李彬就說」哪來的土包子,有你什麼事「
車王一聽也急了,喊了聲」老子也給你五萬「。抄起點滴架子就一頓猛砸。
在之後醫院報了警,他倆就被帶到派出所了,後來因為是大學生,給學校打電話,學校出面保人。
車王拿起酒杯倒了杯酒,舉起來對鄭前說」兄弟,哥們這次出師不利,但你放心,這錢我掏了。早晚我從這小子身上在找回來「說完就幹了
鄭前說」這事因我而起,我解決。「
馬磊說:」你拿啥解決?現在根本就不是簡單的事了,這回好像是真給打壞了啊。「
牛棚說:」那就該打,訛人就該打「
4個人都沒少喝,晃晃悠悠的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寢室。
隔天起來鄭前早早一個人去了班導的辦公室,班導說這個事情現在難辦了。
第一次是在學校,以學生糾紛來處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二次在醫院,李彬的家長說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團伙尋性滋事,讓學校給個說法。
鄭前說」那就我一個人扛,把我開了。別帶著他們三「
班導說」這是講義氣的時候?這事要是進了你檔案,這輩子都得跟著你走。「
鄭前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他們三人也都已經醒了。本來馬磊和壯壯已經住校外了,這回因為鄭前的事,馬磊又搬回來了。
車王先說的話:」鄭前,剛才我們三都打了幾個電話,能用的關係都用上了。我爹說他一個朋友是咱們副校的老同學能搭上話。讓我等信,我家老頭子辦事應該沒問題。你放心這事不能讓你一個人扛。「
馬磊和牛棚沒說什麼,都點頭附和著。

學校里返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有各種各樣的版本在校園流傳。
什麼鄭前一怒為紅顏,單刀赴會,單挑學生會眾人。
還有說鄭前本來就有黑社會背景。
車王每次回來說這些版本的時候,大夥都當個樂呵聽,但笑的也沒以前那麼放肆了,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些忐忑。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知道一件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但是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發生,那時候懸著的心七上八下最難熬。
還剩下三天開學的時候,鄭前接到李曉的電話,她約鄭前去校外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鄭前到了的時候看見李曉的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一身運動裝,但舉手投足間也能看出些不同,氣場。對,鄭前想了很久怎麼形容第一次見到李曉的父親,那是鄭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理解氣場這個東西。
」鄭前吧?總聽曉曉說起你,挺好的。「李曉的父親先開口
」叔叔好「鄭前拘謹的回答
」我來呢,一是看看你,二是幫你解決掉你現在的麻煩。一個男生,有點血性是好的,淘小子才出好漢。但要有勇有謀,不能衝動了又付不了責任。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李曉的父親對著鄭前說出這番話,也聽不出情緒。
」我聽懂了「鄭前稍微平靜了一些
」爸,你說什麼呢,我跟鄭前是好朋友,因為幫我出頭,他才要受學校處分的"李曉在鄭前身邊說道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還有事情要處理。學校那邊我打好招呼了,沒事了別擔心。以後遇事要冷靜,男人要有責任感」李曉的父親語重心長的對鄭前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快走吧,快走吧,我送你。」李曉起身去拽著他父親的手向門外走去
鄭前透過窗戶看見,李曉的父親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然後開走了。
李曉重新坐回座位說:「我爸就那樣,見誰都一副說教的語氣,你別往心裡去」
鄭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開學已經三天了,但是風平浪靜,讓所有知道事情的人都有些吃驚。
不能一點處分都沒有吧?
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撲面而來,每個細節詳細的讓你身靈其境。
車王在寢室說:「據可靠消息說,教育局某位領導親臨我們校長辦公室喝了會茶,我們的問題就解決了。」
又接著說「鄭前,我說你怎麼一直不慌不忙的,你早說你有這門路,我們還干著急幹什麼。」
「不是我,是鄭曉她爸。」鄭前回到
「好哇塞啊,你老丈人這麼牛逼啊。」馬磊跟著說
「別跟個小姑娘一樣嚼舌根子行么?」鄭前聊天的性質明顯不高,他三也沒人找那個晦氣。開黑遊戲去了。

鄭前的生活又回歸了平靜,只是多了些學習的動力,今年的選修課也並不是像以往一樣單純的選音樂鑒賞,雕塑,刺繡了。不過車王抖機靈的選了一個神奇的選修課,名字叫」兩性行為解析還是鑒賞之類的「。其實就是放些夫妻房事的科教片,然後台上的老師假模假樣的講兩句,這學期新開的課,聽說國外大學很多都會開這個課,也不知道傳回國內會不會水土不服。
不過車王明顯很嗨,車王是這麼說的:」那感覺,太美妙了,你們看沒看那個叫香水的電影?上這個課的感覺就跟電影最後一幕的淫亂大派對一個感覺。雖然沒那麼露骨,但是大家都知道在說什麼。二百多人的大課上看毛片。那感覺。哈哈哈哈"
車王說完,牛棚的臉都綠了,說什麼下節課也要跟著車王蹭一節。
大學是快樂的,也是憂愁的,看看我們的馬磊同學就知道了。
馬磊算是被田壯壯徹底改變了,現如今回寢室的次數也不多了,有一次邀請大家去他的出租房,
一進屋滿牆的搖滾海報,兩把琴,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箇舊貨市場淘來的破了鼓面的架子鼓。
鄭前說:「你這麼整,房東幹麼?不告你擾民啊?」
馬磊說:「別提了,這不這幾天正找地方呢么。」
「要不還是回學校算了。讓李曉給你整個地下室,平時沒事你去那,使勁折騰,還省錢。」鄭前一邊擺弄著鼓棒一邊說
「算了吧,最近正要組建個樂隊呢。以後就準備往這上發展了,年輕就得瘋狂」
馬磊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的炙熱感就像一個被傳銷份子洗腦了的人一樣
馬磊的瘋狂也確實付諸了行動,並且一鳴驚人。
沒過幾天,車王跟鄭前說:「今天馬磊來電話了,說不準備讀了,準備搞樂隊去了。」
「大四了,說不讀就不讀了?晚上約吃飯,必須勸勸」鄭前聽到這消息就一臉的不理解
晚上幾個人在校外的小餐館聚了一下,宅男寢室4人組都到了,李曉和田壯壯作陪。
坐下來以後鄭前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對馬磊進行思想教育,說的口乾舌燥的,光免費的茶水就添兩次水了。鄭前打主力,車王輔助進攻就連牛棚也是見縫插針。
馬磊一直也沒怎麼說話,過了好一會大家都說累了,馬磊鎮定自若的說「要不先點菜吧,大家都餓了。」
吃完飯鄭前還不放棄,依然喋喋不休,但馬磊仍是不為所動。
鄭前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讓馬磊動搖一分,也就放棄了。
回去的路上,鄭前問李曉:「田壯壯一句話也不說?」
李曉說:「說了,她也陪著馬磊離校,倆人要奔著夢想而去。」
「我靠,這世界怎麼了?」鄭前很不理解的說
「你不要把你不能理解的東西都想成不好的,作為朋友,兄弟,我覺得你該支持他的夢想。」
李曉很嚴肅的說
「那也不用這麼著急啊,我明天去找我們班導,他是老大,肯定有辦法「鄭前決定尋求班導的幫助。
鄭前他們的班導是他們這一屆里導員最年輕的,本科一畢業就留學校帶新生了。
說起來也大不了鄭前他們幾歲,平時跟鄭前寢室走的近,他們幾個就叫他老大。
老大的名字叫蘭文熙,第一次做完自我介紹的時候,車王就來了一句」文熙啊,知道了文熙。「
老大說:」請叫我全名,蘭文熙「 相信看過《國產凌凌漆》的人聽到身邊有叫這個名字的人,都會笑的肚子痛。
老大第一次去鄭前寢室的時候看見桌子上的煙盒就說:「你們寢室有人抽煙?」
鄭前和其他人都沒敢搭話,不知道這個導員什麼品性不敢接茬。
「有沒有人抽中南海的,給我來一根」老大緊接著又說
就這樣鄭前他們對這個導員格外的親切,有時候男生的友誼就是那麼奇怪,興趣相投了可以成為朋友,臭味相投沒準就能成為兄弟了。
文熙老大還欺騙過牛棚幼小的心靈,也是才開學那一會,大家對校園都還不太熟悉。
有一天文熙老大來鄭前寢室蹭煙抽,嘴裡叼著煙坐在鄭前的床上,兩眼看著窗外,很深邃的說:「你們知不知道這個學校有些不為人知的事?」
鄭前他們幾個早就把耳朵豎起來了,車王大獻殷勤的打開瓶飲料說:「老大您給我們說說。」
文熙老大很神秘的小聲說「聽說過校雞么?」
所有人都楞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是的,文熙老大吐了口煙繼續說
「學校後面有個小樹林知道吧?傍晚的時候小樹林深處就會有校雞在那裡,等人過去談價格,這個學校的老人都知道這個事」
「就是18號宿舍後面那個樹林么?」車王說
「對。就是那個」文熙老大起身走了,關門的時候還對著這群娃娃眨了眨眼。
四個人商量了好幾天,出於好奇想一探究竟,最後說要不大家猜拳吧,輸了的去看看。
最後牛棚輸了,下午四點,牛棚隻身走入了小樹林。
一直呆到七點鐘才回來,一進屋就破口大罵:「蘭文熙就是個騙子!!!我在小樹林里餵了幾個小時蚊子,血都快被吸幹了,你們看我臉。」鄭前走近一看,牛棚眼皮下方一個大包把眼睛都給擠變形了,笑的前仰後合。

鄭前回到寢室以後把自己的想法與車王,牛棚說了。
車王說:"對,這事到時候手續還得老大辦,咱們提前給老大通通風。老大出馬一個頂三。「
牛棚說:」蘭文熙那個大騙子,肯定能給馬磊忽悠的回頭是岸。「
三人一拍即合,決定明天一起去找文熙老大吃頓飯順便解決此事。
文熙老大確實也拿出了當大哥的樣子,抹了抹油嘴說:」你們放心,這個事包老大身上了。老大以前救贖過多少迷途青年。他這個就是一時興起,你們只是沒說到點子上,所以他才沒動搖。「
老大一邊說一邊把手握成拳頭,在心房的位置拍了拍,意思是一切有我。
鄭前覺得老大此刻的形象閃閃發光,這要是在少先隊時期,鄭前鐵定把紅領巾摘下來給老大戴上。
車王是對這個事最上心的人,因為馬磊要是走了,就意味著玩遊戲的時候車王少了一個任勞任怨隨時準備為他付出肉體的好輔助,意味著車王想泡妞的時候少了一個在身邊襯托他玉樹臨風的陪襯。
所以這此後的幾天,車王對此事盯的最緊。
有天車王還沒等進到寢室門裡就大喊」完了完了,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老大栽進去了。「
」什麼玩意?老大貪贓枉法了?他一共就管那麼百十來人的能幹啥?「鄭前問道
」不是不是,老大被馬磊拐跑了,說要辭職不幹了。跟馬磊追尋夢想去。「車王火急火燎的說
」不對,你等會。你的意思是,老大去開導馬磊,讓馬磊洗腦了,工作都不想幹了要跟馬磊玩搖滾去?「鄭前此刻有點蒙,蒙逼指數四次李曉吃菜。
」對,剛才我去見老大,老大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他終於找到存在的意義了。決心去馬磊那樂隊當個鼓手「車王喝了口水說道
」等等,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勸的話,不僅要勸馬磊迷途知返,還得把老大也勸回來?「鄭前冷靜了一下說道
」你們都不靠譜,明天我去,我覺得現在最靠譜的事就是我去給他們講道理。「一直沒開口的牛棚說
鄭前轉身看了看牛棚,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著牛棚,牛棚被鄭前看的有點不自在
」你算了吧你,我看你有貝斯手潛質,你過去勸,沒準你也折里了。「鄭前嘆了口氣說
鄭前吃飯的時候跟李曉說這事,李曉笑的花枝亂顫的。
」你能不能不笑了,這多嚴肅的事啊,怎麼在你們眼裡這麼輕鬆呢?替我想想辦法怎麼辦「鄭前一本正經的對李曉說
」別想了,你也別去了,按這個節奏走下去,誰去誰完。我可不想你過去當主唱,哈哈哈哈哈。「
李曉一直咯咯的笑個不停
鄭前和車王也為了此事苦惱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膽量輕舉妄動。
真害怕下一個栽進去的是自己。
就這樣,宅男寢室減員一名,幸好隔壁的羅三炮一直想要跟著他們寢室開黑,也不算沒有替補。
只是鄭前總是會想起,那晚蘭文熙把手握成拳頭拍在胸口的動作。鄭前總是想,是不是我坑了文熙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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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鄭前,你折騰什麼呢?我看你一回寢室就趴桌子上寫來寫去的,什麼時候這麼愛學習了?「車王剛玩完滑板回到寢室就看見鄭前在書桌前寫著什麼,持續好幾天了。
」大計劃,不要打擾我「鄭前沒抬頭的說道
車王特別好奇的湊了過去,發現鄭前正在寫著一個類似報告一樣的東西,已經寫到了第16條,標題叫做」七夕放假對在校師生的好處「車王趁鄭前倒水的功夫把報告翻到第一頁,赫然寫著《請求校方將七夕定為校假日》。
」我說鄭前,你吃飽了撐的,寫這個幹嗎?「車王不理解的問道
」放假啊「鄭前言簡意賅的回答到
」我知道放假,問題是你寫個這個就放假了?況且不放假上課的人也不一定多。「車王覺得鄭前可能被之前馬磊和文熙老大的事情刺激到了,腦子變的不好了。
」大計劃,大計劃你懂嗎?上衣邊去,別耽誤我。「鄭前推開擋在前面的車王又再一次的奮筆疾書。
第二天車王再次下課回到寢室的時候,鄭前已經坐在電腦前開始排版了。
晚上臨斷電之前鄭前對著車王和牛棚說:」現在是一個關鍵時期了,你們二人要幫我。車王,明天你去找你那個計算機系的老鄉,他現在是我們學校BBS的總版。你讓他把我寫的東西掛在最醒目的區域。東西我已經發你郵箱了。牛棚,你負責幫我做個海報,內容我一會告訴你。」
「啊好,不對,鄭前,你這到底要幹嘛?」車王詢問到
「為了七夕放假啊」鄭前回到
「七夕放假幹嘛啊?」
「為了出去玩啊」
「直接出去玩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
「為了李曉。」
「怎麼又扯到李曉了?」
「因為李曉的生日是七夕。」
車王還是不能理解鄭前正在做的事情,可也沒有辦法,兄弟找幫忙,必當鞠躬盡瘁。
第二天的校BBS上就出現了一篇七夕放假聯名請願的帖子,列舉了種種好處,迅速引發校內學生的熱議,很多人開始聲援支持。但其實大多人也都只是看看熱鬧,並不覺得此事有多大的可行性。
而校內的食堂里也出現了幾張畫風幽默的海報,有一張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牛郎和織女隔河相望,即使有橋,但橋中央擺放著鄭前學校的LOGO讓他倆不能相遇,牛郎伸著手,織女伸著手,卻無奈中間隔著一個學校的大LOGO。下面一行小字寫著,為了牛郎和織女,請支持我們。在下面是校BBS的地址。
經過三五天的刻意造勢,校內已經引發了七夕放假的熱議,但眼看著七夕的臨近,校方也並沒有對此事發表任何看法。
鄭前在寢室準備了一個文件袋,將BBS上的聯名請願列印下來,隨著自己洋洋洒洒寫了1W多字的請願書一起裝了進去。換上正裝,打起了領結,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出門前對著車王和牛棚說:「待我凱旋而歸!」
車王說:「鄭前哥哥,即使你失敗了,你也是不畏強權的勇者,千萬別想不開,我們在這裡等著你。」
鄭前聽完車王的這段話,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寢室門口。
上午八時鄭前出門,十一時歸來,推門而入一言不發,恰逢車王和牛棚都沒課。
二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鄭前,鄭前忽然踏著椅子站在了桌子上吼了一聲:」我們贏了!!!!!!!!「
緊接著,鄭前坐在電腦前在校BBS上發了篇帖子,只有一句話」勝利屬於我們「。
馬上被加精置頂,1小時內蓋起千層樓。
隨後下午,學校在校網上發出七夕休息半天的通知,大概內容是:」XX大學是一所開明的大學,秉承著自由,創新的辦學初衷,遂聽取學生建議,但全日放假不可會影響教學進程,協商之後做出上午正常上課,下午休息的決定。「
鄭前給李曉發去了簡訊:」現在,你有時間出去玩了。「
李曉握著手機看著簡訊怔怔的出神。

6.2(有人提醒我七夕日期問題,我上學那會真的就有在學校過七夕的時候。特此查了萬年曆,感謝那個哥們)

鄭前此前曾經問過李曉生日準備怎麼過,李曉說生日那天有課,估計不能出去玩了。晚上小聚一下就可以了。但沒想到此事鄭前竟然大費周章
"我說鄭前,人家都說烽火戲諸侯,你這也算是借題發揮了吧?」車王嬉皮笑臉的看著鄭前說
「沒想到能這麼順利,感謝兄弟幫忙。」鄭前也假模假樣的抱拳示意
第二天鄭前起了個大早,跑到李曉的課堂去了,買了倆雞蛋,非逼著李曉在桌子上滾一滾然後吃了。李曉說,我直接吃了不行嗎?鄭前給她解釋說「在我們家鄉,生日的時候一定要吃雞蛋,並且要滾幾圈,意思是滾走所有不好的東西」李曉擰不過鄭前,偷偷摸摸的把雞蛋吃了。
看著李曉吃完,鄭前就趴桌子上睡覺,李曉認真的做著筆記。
「最後一排的那個男生,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在我的課上睡覺。假如你們困,可以在寢室好好睡,我的課不點名,不記名,你這是在挑釁我嗎?」講課的老師停了下來對著鄭前的方位吼到。
其實也不能怪老師發火,鄭前也真是太過分了。睡覺就睡唄,你安安靜靜的趴桌子上睡不行么?他可好,睡一睡還打起呼嚕來了,本來大課是聽不見的,可是在這個老師整理PPT的時候全班異常安靜,就只聽見鄭前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李曉在邊上臉紅的不行,推了好幾下鄭前,鄭前被推的一機靈,猛的站了起來說「啊,下課了?」
結果睜眼一看,整個大課一百多人全都望著他,隨即哄堂大笑。
「老師,他不是我們班的」一個前排學生告訴老師
老師看見鄭前身邊的李曉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隨即說:"既然你這麼喜歡我的課,那麼這學期結束的時候你來考試,你要是不過,你身邊的女生也別過了。」
說完就又開始繼續講課了,再也沒看過鄭前一眼。
李曉嘟著嘴說:「都怪你,睡覺就睡覺,打什麼呼嚕呢。」
「昨晚睡的太晚,一下沒收住,放心,這科以後我都陪你上,准過。」
李曉撇了撇嘴說:「就你?算了吧,你們院長的早課你都不上。」
中午鄭前就拉著李曉出了學校,拉著李曉跑五道口淘書去了。
說是要給李曉一個不一樣的生日體驗,李曉在後面跟著他,看著他跟市場裡面的書油子討價還價。
最後竟然一口買了四五十斤,李曉拎著小的,鄭前扛著大的。
李曉說:「這就是你給我的不一樣的生日體驗?」
鄭前聽完就把打包書放下,從裡面挑挑揀揀,拿出一本張愛玲的《傾城之戀》,又拿出一本詞典。
遞給了李曉說:「這本《傾城之戀》應該是真的,97版的,這個詞典應該也是真的72版的「
隨後鄭前拎著兩個袋子拐了個彎,以3毛一斤的價格給其他書又賣了。
看著李曉的不解,鄭前說:」這幫書油子都是老奸巨猾的,你要是看準哪本想單買,他們沒準要的價比全包了的錢還多。現在撿漏的太多,哪有那麼多漏可以揀。「
"沒看出來,你對此還挺有研究的?」
「上高中時候賣過舊書。」鄭前說完就又拽著李曉亂逛
走過一家首飾店,鄭前拉著李曉進去,看到了一個翠鐲子,鄭前問價店員回三萬。
鄭前又問了邊上的另一個,店員說2000,鄭前說100,店員有點生氣的說:「您這也不是成心要買啊?」
鄭前說180能賣我就買了,多了不行了。要走出門口的時候被店員叫回去了。
說今天還沒開張呢,賣你圖個開門紅,以後就沒這價了。
出了門鄭前就給李曉套上了。「雖說是個假的,但也是個半人工的,等以後小爺飛黃騰達了,給你配個真的」給李曉戴鐲子的時候說道
李曉又一次被鄭前給震撼了,問鄭前「你不會以前也賣過鐲子吧?」
"那到沒有,我老叔在景區賣這個東西,有年我暑假去玩幫賣了挺久。這東西就是唬弄外行的,一個人造的20塊錢都不值,漫天喊價,就等那些愛佔小便宜愛撿漏的人來買。「
鄭前又拉著李曉到護國寺吃了一圈,才意猶未盡的趕回學校。
車王打了幾遍電話催,說是人都到齊了要給李曉慶生,讓倆人趕緊趕回去。
呼啦啦十幾個人,鄭前寢室人都到了,包括馬磊和文熙老大,李曉寢室的姐妹也來了。
一群年輕人你來我往,玩的不亦樂乎。
大家都喝的很盡興,李曉小臉紅撲撲的特別惹人憐惜。
車王看上了李曉寢室的劉雨薇,酒桌上大獻殷勤,搬著凳子就坐到人家身邊了,並一直嚷嚷著:」今兒個她就是我同盟,要想灌她酒,先來放倒我。「
牛棚也喝開心了,喊服務員說:」給我拿個壺!「
服務員說:」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沒有壺「
」那就給我拿個大碗,就是那種喝湯的「牛棚拎著酒瓶子說
服務員把碗拿來以後,牛棚倒里兩瓶啤酒才剛剛讓這個大碗裝滿大多半,其實也不能叫大碗,準確的說那個東西應該叫盆。
牛棚舉著這個白瓷盆說:」首先祝李曉生日快樂,二祝老大馬磊夢想成真,三祝我們友誼萬歲。「
緊接著就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幹了。
車王在邊上看著,臉色都快白了,硬著頭皮說:」我來!「
李曉和鄭前緊忙打著圓場說算了,盡興就好盡興就好,車王則是想在美女面前表現一下說不行。
這時候劉雨薇說話了」既然我倆是同盟,我先來,我不行了主力在上。「
緊接著又說:」我喝白的行不?我不知道你們什麼規矩,我們老家一杯白的頂4杯啤的「
本來鄭前還有點擔心,但是劉雨薇這兩句話說出來,鄭前就一點也不擔心她了,而開始擔心車王了。明顯這個劉雨薇是個練家子啊,酒桌常上啊。
緊接著劉雨薇要了瓶二鍋頭,倒在碗里,一口就悶了。
車王在邊上看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結果劉雨薇重新坐回座位,臉不紅心不跳,跟沒事發生一樣。
鄭前小聲的問李曉:」你這個室友也太生猛了,什麼來頭啊?「
李曉說」山東的,說白酒喝個三五斤一點問題沒有。「

飯吃完了,車王提議大家索性就找個KTV唱個通宵算了。
隨後猛向鄭前眨眼,鄭前也詢問了大家的意見。
最後KTV到場的有鄭前,李曉,車王,劉雨薇和牛棚。
牛棚也比較識相,看著都是一對一對的,他進了KTV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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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劉雨薇跟車王坐一起,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倆人你一首我一首的唱的不亦樂乎。
李曉和鄭前倆人就坐在那裡看著,過了好一會,李曉說:」要不我們倆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鄭前說」怎麼玩?「
」猜拳,贏的問問題,輸的不願意回答就喝酒。「
鄭前說好,那就來。
李曉在面前擺了一排酒杯倒滿了酒,然後開始和鄭前猜拳,李曉輸了,鄭前問:「你到底是B還是A?」
李曉憤怒的回答:「瞎了你狗眼,老娘是C+」說完還故意挺了挺胸
「再來再來"鄭前催促到。
李曉又輸了,鄭前問:」你第一次吃我菜的時候,是不是有預謀的,早就盯上我了?「
李曉看了眼鄭前,拿起酒杯就喝了一杯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李曉一直輸,而鄭前就不厭其煩的問這個同一個問題
李曉逼急了說:」同樣問題不允許超過三次!!「
李曉來之前本就喝了些酒,這三杯下肚有些醉醺醺的了,小臉紅撲撲的,又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鄭前越看越覺得可愛。
」這次如果我還輸,我就不玩了,你肯定耍賴了。「李曉說道
也不知道是鄭前真耍賴覺得有愧還是李曉突然轉運了,李曉這次贏了。
」你愛我不愛我。「李曉醉醺醺的說
說完以後李曉也有點覺得太輕佻了,臉更紅了,低著頭又像是突然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又把頭抬起來,正視著鄭前的眼睛。
這回輪到鄭前不自在了,左右躲閃著,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過的很慢,一旁的歌聲似乎也變得很輕,李曉就一直盯著鄭前,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鄭前拿起酒杯,連喝三杯說:」下一局「
李曉也不生氣,結果鄭前又輸了。
」那你喜歡不喜歡我。"李曉把愛變成了喜歡
鄭前拿了根煙,點上以後,很輕聲的說:「喜歡」。
即使不遠處馬磊二人唱的起勁,即使包廂里音樂嘈雜,可李曉還是聽見了。
就那麼仔仔細細的聽見了。
倆人也沒說還玩不玩,忽然間都安靜了下來,鄭前抽著煙,李曉低著頭。

鄭前掏出電話,李曉看見電話的閃爍,鄭前起身走出包廂。
李曉在這一刻忽然很想哭,但也跟著起身走了出去。
不用李曉猜,能讓鄭前迴避著接這個電話的一定是鄭前那個「柏拉圖」女友了。
鄭前走進了一個沒人的空包廂,李曉緊跟著也進來了,站在鄭前的不遠處。
電話那頭似乎在埋怨鄭前七夕一整天都沒有打個電話,眼看就要過十二點了。
鄭前一遍一遍的解釋著,李曉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一會,鄭前和電話那頭吵起來了。
電話聲音越來越大,李曉都能隱隱約約的聽見那頭有個女聲不停的罵著鄭前混蛋,
說七夕沒有一通電話也沒有禮物。
眼看著越罵越難聽,李曉忍不住了,衝過去搶過來電話就對著那邊說:「你有什麼資格罵鄭前,他沒給你打電話,你就給他打了嗎?他沒給你準備禮物,你哪個節日給他準備過禮物了?「
鄭前把手機拿了過來掛掉了,緊接著說:」李曉,你過分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包間,李曉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在外面呆了好一會,低著頭走了進來。
鄭前坐下後,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杯,李曉也拿起一杯喝了。
倆人都沒說話,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
沒一會,桌上的酒杯都空了。
李曉又起開啤酒全都倒滿了。
一旁的馬磊和劉雨薇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紛紛坐到了鄭前和李曉的身邊。
李曉拿起酒杯又要喝,鄭前一把搶了過來說」別喝了。「
李曉也沒掙扎,坐在那裡眼圈紅紅的。
鄭前說:」差不多了吧,咱們走吧,我去把單買了「
李曉說:」我去買單「
鄭前說:」我買「
李曉起身望著鄭前,唰的一下眼淚就流出來了,大聲喊道:」我買單不行嗎?我買不行嗎?我連買單的資格都沒有嗎?我就想買個單而已,我買單也不行嗎?不行嗎?「
說完就坐到沙發上抱著胳膊哭,哭的撕心裂肺,劉雨薇抱著李曉,馬磊錯愕的望著鄭前。
鄭前坐到了離李曉不遠處的沙發上,抽著煙,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李曉終於哭完了。
鄭前起身把牛棚搖醒,說了句走吧。

鄭前在KTV隔壁開了兩間房,李曉和劉雨薇一個房間,他和車王牛棚一個房間。
李曉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鄭前也是。
進了房間,車王問鄭前:」你把李曉怎麼了?「
」沒怎麼「鄭前又拿出煙來說
」沒怎麼哭成那樣?人都快哭岔氣了,那得受多大委屈啊「車王緊接著又說
」我覺得李曉是個好姑娘,跟其他那些不一樣,我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之你別太傷她「
說完車王就進洗手間洗澡去了
鄭前坐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車王從衛生間出來以後緊忙把窗戶打開了說:「你要抽死?這屋的煙都嗆眼睛了」
第二天一早劉雨薇就來砸房門,說是要出去吃早點,牛棚也去了。
鄭前說他再睡一會,等起來的時候發現李曉就坐在床邊,床頭柜上放著早點。
鄭前說:「你來多久了?」
「沒多久」李曉坐在床上也沒動位置
鄭前起身沖涼,吃早點,期間李曉一句話都沒說。
鄭前吃完以後,李曉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垃圾,然後說:「對不起」
鄭前沒回答,起身穿外套的時候,鄭前也說了一句「對不起」
李曉怔了怔,鄭前回頭對著李曉說:「走吧」

隨後的幾天時間裡,鄭前和李曉再也沒見過面,李曉形單影隻的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吃午飯,一個人買杯加了冰的紅豆奶茶。
而鄭前則是一步寢室門都沒出過,那天回來,鄭前在寢室一直發簡訊,後來跑到陽台打了好久的電話再然後就是一直躺在床上。臉不洗,鬍子不刮,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車王和牛棚給鄭前帶午飯和晚飯,有時候鄭前會吃一點,不過吃過之後就又回去睡了。
第五天的時候車王給李曉打了電話說了鄭前的情況:「鄭前跟那個女孩分了,在寢室不吃不喝的,五天了已經。」
李曉火急火燎的衝進男生寢室,不知是走的太快還是怎樣,竟然沒有被門衛的阿姨發現,只是一個個穿著褲衩背心在走廊里溜達的人看見急忙閃躲。
李曉進了寢室以後說:「車王,牛棚,你們倆先出去,我跟他有話說。」
即使李曉不開口,車王和牛棚也是要出去的,留在這幫不上忙不說,反倒是不方便。
李曉走到鄭前床前,一把把被子掀開,大聲的吼到:「你能不能像個爺們一樣?」
鄭前也沒說話,把被子裹在身上坐了起來,點了跟煙。
李曉忽然哭了,特別安靜的哭,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曉說:」你為什麼這麼糟蹋自己?」
鄭前說:「你不明白。」
李曉說:「對,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就比不上那個你小時候愛上的人。我不明白我明明能感覺的出你喜歡我,可你為什麼就不能承認?你在怕什麼?你這麼糟蹋自己,最後心疼的是我!是我!不是她!」
鄭前掐滅了手裡的煙,繼續躺回了床上。
李曉接著說:」你不喜歡我,我不難過。你為了你的原則不跟我在一起我也不難過。可我難過你現在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你要真喜歡她,你就去追回來。你這樣躺著算什麼?你不是很多年沒見過她了嗎?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
鄭前沙啞的說了句」好。「李曉奪門而出。

第二天鄭前就簡單收拾了一下,讓車王幫訂張機票去上海。
鄭前的初戀叫木念念,17號要去上海出差,鄭前託人要了航班號,準備在機場接她,最後一搏。
車王也打了電話彙報李曉,李曉很淡然的說:」讓他去吧,去了就死心了,死心了就好了"
最後李曉又要來了鄭前的航班號,還幫鄭前升了倉位。
鄭前的飛機是下午兩點到的上海虹橋機場,木念念的飛機是晚上七點到。
鄭前詢問了出站口,就在出站口不遠處的咖啡廳里坐著。
七點了,鄭前握著欄杆等待著,一開始是星星點點的幾個人,後來是一大批又一大批,鄭前憑著照片和以前的記憶在人群中不斷的搜索著。
鄭前看見她了,戴了一頂黃色帽子穿了一條優雅的長裙,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鄭前隨著人群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正在思考著要用什麼樣的開場白而不顯得尷尬。
這時從後方出現了一個男人,拎著兩個行李箱,喊了聲「念念」。
鄭前就看著木念念溫柔的笑,隨後挽住男人的手。鄭前此刻像沒了電的玩具,脫了線的木偶一樣。楞楞的看著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木念念好像看見他了,又似乎沒看見。
他們眼神交匯時鄭前看見她似乎有些波動,可她就那樣自然的轉過了頭。
鄭前猛的轉身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越走越遠下了電梯。
鄭前忽然笑了,笑的自然而又平靜。
他回到了此前一直等待著佳人到來的咖啡廳,點了杯果茶,用手擺弄著茶勺,一圈兩圈直到杯中的水盪起了一圈圈的波瀾他才停下。
鄭前打電話給車王,讓車王訂最近的航班回首都,車王告訴鄭前,李曉應該也在上海。
劉雨薇說李曉也訂了一張去上海的機票,就在你後面那個航班。
鄭前掛掉電話就打李曉的電話,開口就是:「你在哪?」
李曉說:「你後面。"
鄭前回頭張望,在身後的休息區內看見了李曉的身影,李曉走了過來,坐在鄭前面前,表情平靜。
鄭前說:」你想到會是這樣?「
李曉說:」沒有。「
鄭前說:」那你為什麼會來?「
李曉說:」假如能親眼看著你們牽手走了,我也就死心了。「
鄭前說:」那現在呢?「
李曉笑了笑說:」現在我來拯救你「
倆人訂了最近的航班回北京,鄭前上了飛機就開始睡覺。
李曉要了條毯子給他蓋上。
倆人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
李曉問鄭前:」上哪?「
鄭前說:」喝酒「
李曉笑了笑說:」能不去嗎?「
鄭前說:」那我就自己去。「
倆人打車到了後海,找了間酒吧坐下,三三兩兩的客人分散著坐著,台上一個女歌手抱著吉他輕輕的唱著一些外文歌曲。
鄭前要了一箱啤酒,踩著酒箱子說:」喝?「
李曉說:」誰不喝完誰孫子。「
前兩瓶鄭前喝的很快,李曉作勢也要干,鄭前搶下來說:」你得負責我的安全。"
李曉聽後,輕輕抿了一口,看著鄭前一杯又一杯,也不說話。
鄭前可能覺得用杯喝的不盡興,索性直接拿起了瓶子。
李曉也沒阻止,一直安靜的看著。
好一會,鄭前停了下來說:「我從來不認為我算什麼好人,但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好男人。我在懵懂的時候遇見了她,那時候哪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就連牽個手都要興奮的一整晚睡不著覺。後來考大學,我想去她那邊讀書,可她已經工作了。我想著一個男人總不能讓女人養著吧,還是離的遠點好,那就去首都吧。從到了大學開始,我就幻想著,四年以後我就會出現在她的城市,陪著她上班,賺錢養她,做那些我們一直夢寐以求卻一直做不成的事情。去年,也就是認識你之前,我漸漸發現她變了,一直沒完沒了的簡訊沒了,工作也越來越忙了。每次我給她打電話都說還有事情,過一會回你,我一等就是一整天。可我還是覺得那是因為距離太遠而產生的隔閡,當我走到她身邊一切都會變好的。我不傻,可我不敢面對。從我有理想的那一刻開始,我理想的全部就是她,我不知道當這一切消失不見以後我還剩下什麼。後來我又遇見了你,你說我不承認我喜歡你,不是不承認是不敢承認!!我不敢承認我會變心,我不敢承認一個人可以喜歡兩個人!我不敢面對這樣的自己。我就是個懦夫!」
李曉安靜的聽鄭前講完說:「你是個好男人,喝多了別說胡話」
鄭前點了根煙,抽完以後說:「開房去?」
李曉說:「好。」
進了酒店的房間,李曉說:「你先洗個澡,去去身上的酒味」
鄭前就在李曉面前脫下了衣服,只剩條內褲走進了洗手間。
李曉把鄭前的衣服疊了起來,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邊。
過了一會,鄭前出來了,裹著一條浴巾問李曉:「你洗嗎?」
李曉說:「我等下洗,我下樓去給你買點解酒藥,你喝的太多了。」
李曉下樓圍著酒店附近的街走了幾圈,找了間藥店,買了些解救的葯。
又去旁邊的飯店打包了份湯。
等李曉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鄭前已經睡著了,騎著個枕頭,蓋了一半的被子。
李曉走過去把被子蓋好,脫下了外套,鑽進了被子里。
鄭前醒來時,李曉正在擦頭髮,床頭柜上擺著早餐。
鄭前望著李曉有些出神,李曉回頭笑著說:」沒見過美女啊?「
鄭前揉了揉頭說:」你一笑起來怎麼跟個妖精是的。「
李曉說:」那是什麼級別的妖精?「
鄭前說:」恩。最少也是千年道行的妖」
李曉繼續擦著頭髮說:「快洗把臉把早餐吃了,一會都涼了」
鄭前進洗手間之前小聲說了句:」謝謝「

李曉失戀的時候對鄭前說了句謝謝,鄭前失戀後對李曉說了句謝謝。
這似乎是二人的一種默契體現,一句謝謝,掩蓋了千百種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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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沉默,將一切都埋藏在心底。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鄭前仍然能敏銳的感知到今天的奶茶該買涼的還是熱的,李曉還是會在廣場上安靜的捧著一本詩集等著鄭前和車王玩完滑板後鄭前的一句「幫我把水拿來。」
兩個人也越來越有默契,有時鄭前的班級聚會也會帶著李曉,鄭前的一個眼神李曉就知道要悄悄的把單買了。
鄭前給李曉買了一個一米多長的大洋娃娃,後來又讓李曉給送回來了。
鄭前說:「好不容易淘到的,你怎麼不領情啊?」
李曉說:「是挺好看,問題是它睡床,我睡哪?」
車王把這個大洋娃娃掛在了寢室牆上,每天都要當成沙包練練手
李曉聽說以後,氣呼呼的跟車王說:「你再敢打它,我就打你。」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深秋時節。車王提議趕著香山的末班車,咱們也去陶冶陶冶情操,看看那香山的紅葉。
一個帶著一個,等出發的時候竟然有十幾個人之多。文熙老大有個尼桑,車王不知從哪淘來了個破皮卡,還是那種不帶助力的。車速慢的時候一打舵整個人需要站起來。可還是不夠坐,後來有人提議,女生在車裡坐著,剩餘的男生站到皮卡車上。
車王還弄了一面校旗,說是咱們也算集體行動,顯得專業一點。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開始的時候,牛棚和鄭前坐在皮卡車後面還挺開心,大呼小叫的。
牛棚和鄭前在車上大唱《縴夫的愛》「妹妹你坐船頭啊,哥哥我在岸上走」
惹的李曉和她寢室的人在車裡笑岔了氣。
可時間一久就不對了,每次紅燈停車,鄭前總能看見公交車裡的人齊刷刷的看著鄭前他們,還有的私家車索性打開車窗慢慢欣賞,更有甚者拿出手機一頓猛拍。
鄭前說:「牛棚,你覺得咱們在這上面像猴子不?」
牛棚說:「不像,就是猴子!」
鄭前不幹了,猛拍車窗讓車王停在地鐵站,他們幾個坐地鐵去。
李曉也從車上下來陪著鄭前。
在地鐵站的時候,李曉和鄭前拌了嘴,兩個多月第一次拌嘴。
原因是李曉看見有人乞討要給錢,鄭前說:「你有錢沒處花給我」
李曉嘟嘟個嘴,鄭前又說:「他們沒準比你我有錢多了。」
李曉說:「我知道,可是萬一呢?」
鄭前說:「有手有腳沒有萬一。」
換乘的時候,子又在車廂里碰見掛著聾啞人牌子賣中國結的人,李曉眼巴巴的看著鄭前,
鄭前說:「這個可以買。」
等到了香山的時候,發現車王他們也才到沒一會兒,鄭前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
這烏泱泱的人群,要是這麼一路過來,可丟死人了。
下了車鄭前他們就犯愁了,這哪是賞紅葉啊,人比葉子估計都多。
車王從車上拿起校旗,看了劉雨薇一眼,大聲喊道:「你們跟緊我,讓我帶你們殺出一條血路」
只見車王扛著校旗,衝進人群大聲喊道:「殺啊!!!!!!!!!!!!」
鄭前他們緊隨其後的一路小跑,大家都氣喘吁吁的時候李曉看著前面起勁的車王對鄭前說:」今天車王怎麼跟打了雞血是的?這麼興奮呢?「
鄭前說:」你永遠不要低估一個雄性動物求偶的能力。「
到了山中央的時候,人漸漸開始少了,大家也就三三兩兩的開始慢慢的向前走。
鄭前忽然說道:」朋友啊,這飄零了一地的不是紅葉,是我日漸凋零的心「
李曉莞爾一笑說:」沒事,有一片算一片我都撿起來給你粘上「
鄭前說:」那還是心嗎?「
李曉說:」只會比以前跳的更歡實。「
下山的時候李曉提議出去走走再回學校,鄭前同意了,告別了大隊人馬,倆人慢慢悠悠的走在北京的大街上。
過天橋的時候看見有人在擺攤算命,鄭前湊了過去。算命的是一中年男人,戴了頂棉帽子,破舊的大衣,坐著一個簡易的小板凳。凳子前面用幾個石頭壓著一塊布,上面寫著測字,測姻緣,看手相等。鄭前看了一眼剛要走,那人說:」小夥子看相?「口音像是河北人。
」沒錢。「鄭前說完就拽了下李曉
」先看,看不準不要錢。算卦那人胸有成竹的說
鄭前看了看了他,就蹲在了他的面前。
算卦的人說鄭前是家中獨子,他日必飛黃騰達,命中有貴人相助等等。
鄭前聽他說完就站起來說:」我看過卦書,我天生淚痣註定坎坷,沒你說的這麼好命。「
那人也沒生氣,接著說:」小夥子,命是不能自己給自己算的。你那卦書上有沒有說你右眼淚痣代表什麼?「
鄭前又蹲了下來看著算卦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又說:」左眼蒼生,右眼美人,你命里哭的是姻緣不是事業。「
鄭前也沒說什麼,掏出三十塊錢遞給那人拉著李曉走了。
沒走幾步,李曉停了下來,趴在過街天橋的欄杆上望著過往的車流。
鄭前也在邊上拄著欄杆。
鄭前說:」想什麼呢?「
李曉說:」想你的右眼美人呢。「
鄭前說:」一天橋算卦騙錢的你信他幹嘛?我小時候看過我爺爺的卦書,大同小異說的都一樣,騙人的玩意。「
李曉沒有回答,繼續怔怔的望著車流。
過了好一會,李曉說:」你畢業留北京么?「
鄭前說:」可能留,也可能不留。「
李曉說:」為什麼?「
鄭前說:」北京太大,況且它不喜歡我,我也不太喜歡它。「
李曉說:」不懂。「
鄭前說:」就說咱倆今天拌嘴的事吧,無論那個乞丐是真是假,在這個城市裡他都該是假的。這麼大的城市,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悲劇在上演,誰能幫的了誰,誰又能管的了誰。它見的太多了,所以就冷漠了。就像地鐵上的人一樣,行屍走肉的一樣來來回回。」
李曉說:「你就這麼討厭北京?」
鄭前說:「談不上討厭,就是覺得沒有熱乎氣。都說北京人熱情,大氣,可你看看走在大街上的人,祖上翻一代有幾個北京本地的?「
李曉轉過身看著鄭前說:」我不熱嗎?「
鄭前馬上嬉皮笑臉的說:」你熱就脫,我給你擋著「
李曉踹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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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京的雪總是來的毫無徵兆和那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降臨的秋天一樣孩子氣,昨天還乾冷乾冷的晴天,轉天醒來秋風夾雜著雪花就緩緩飄落了。在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眼裡看來,初雪並不一定是美好的,它就像你一直期待的未來一般,當它終於出現並緩緩落下的時候才發現也不過如此,享受完它飄落的舞姿又要忍受它把大地變得泥濘。
可今年的初雪卻與往年不同,凌晨便開始落下,躲過了初升的太陽,等到天明時以積攢了厚厚的一層,鄭前在寢室的陽台上望著雪花飄落,給李曉發了條簡訊:「漫天大雪何所似?」
李曉回:「漫天遍地是鄭前。」
鄭前把車王搖醒,告訴車王下雪了,而且很大。
車王披著被子走到窗前大喊了一聲「啊。」 可能又覺得不足以表現出一個南方人見到北方雪的激動,再次補充了兩聲:「啊,啊。」
鄭前笑了笑說:「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雪,至於每次都這樣嗎?」
車王說:「可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啊」
車王洗了把臉就拽著鄭前和牛棚下樓,說是要在雪地里撒回野。
玩鬧了一會,鄭前看了看錶,也快到李曉下課的時間了。
就說去接李曉下課,牛棚不去,車王也要跟著牛棚回寢室,鄭前說:「劉雨薇今天和李曉是一個課」
車王馬上拋棄了牛棚,屁顛屁顛的跟在鄭前身後。
李曉出了教學樓就看見鄭前和車王蹲在馬路邊上笑嘻嘻的看著她,李曉回身喊了一下劉雨薇,劉雨薇看見蹲在前方的倆人,也站到了李曉身邊。
「今天怎麼這麼好心,接我下課啊?」李曉撥了撥落在頭上的雪說
「車王非要來,我陪他。」鄭前嫌棄的看了眼車王說
車王起身怒視鄭前,鄭前對著車王卡巴卡巴眼睛,車王馬上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說:「對,我主要想著今天下雪,給劉雨薇送把傘。」
劉雨薇到也沒不好意思,笑了笑說:「那傘呢?」
車王支支吾吾半天說:「我的意思是,我就是傘,遮風擋雨的傘。」
鄭前馬上起身跟車王保持了距離說:「我還是先躲躲吧,怕一會吃不下飯。」
說完就拽著李曉走了
李曉穿了一件墨綠色連帽大衣,鄭前把大衣背部的雪拍了拍,作勢要把帽子幫她蓋上。
李曉阻止了說:「就這麼走走,挺好的。」
鄭前說:「你不會是要玩走著走著就白了頭的那一套吧?」
李曉說:「我有那麼俗氣么?」
鄭前說:「沒有,你仙氣十足。」
李曉抿嘴一笑說:「背我。」
鄭前愣了愣說:「你確定?」
李曉說:「嗯。」
說完李曉就站到了台階上,順勢向鄭前身上趴了去,摟著鄭前的脖子。
鄭前向前走了幾步,可能是覺得這個姿勢不太舒服,索性抬起了李曉的兩條腿用胳膊夾住。
一路向食堂方向走去,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他倆身上。
李曉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把頭埋在鄭前的背上,鄭前到是挺了挺胸,又把李曉抬高了些。
李曉在鄭前的背上小心翼翼的說:「我胖嗎?要不你放我下來吧。」
鄭前有點喘的說:「不胖。」
一直背到食堂的台階上鄭前才把李曉放了下來。
吃完飯後李曉問鄭前:「你們在哪實習定了嗎?」
鄭前回答:「學校的意思是能自己找的自己找,找不到的學校統一分配。」
李曉說:「那我和你一起吧。」
說完就看著鄭前,鄭前起身說:「我去給你買水。」
不一會鄭前拿了兩杯熱的紅豆奶茶回來放在李曉面前。
鄭前很突兀的說:「有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像這杯熱奶茶一樣。」
李曉握著杯子說:「什麼意思?」
鄭前也沒看李曉,低著頭說:「很溫暖,熱乎乎的,特別是在這樣的天氣里。可它終究會涼。」
李曉好一會都沒有說話,快要走的時候李曉小聲說:「人心是涼的,自然看什麼都是涼的。」
鄭前起身說:「走吧,送你回去。」
李曉說:「今天打撞球,輸的請看電影。」
離校的時候李曉送的鄭前,鄭前這次說什麼也沒讓她送到車站,李曉又是拎了一大堆的東西說是怕鄭前餓到。裡面竟然還有貼面膜,鄭前說:「用不到這個吧?」李曉說:「天干,補補水。」
鄭前在火車連接處吞雲吐霧的時候李曉發來簡訊:「你要給我個答案。」
鄭前回:「返校前。」
不知是二人第一次不打啞語的說話覺得尷尬還是怎樣,鄭前回家的這一路李曉也沒發過信息。
年三十的時候李曉給鄭前打來電話,還彼此問候了父母。
鄭前說:「給叔叔阿姨帶好。」
李曉說:「把電話給阿姨。」
也不知兩個素未謀面的女人能聊些什麼,鄭前看著他媽媽拿著電話走進廚房聊了快10分鐘才出來。
鄭前自從失戀以後就在沒怎麼上過QQ。
這天無聊了,打開QQ,發現自己的簽名上還是失戀時候寫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正巧看見李曉在線,看了眼李曉的簽名寫著:「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也難平。」
鄭前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把QQ簽名刪了,給李曉發了條消息:「嗨,美女。」
李曉回了條:「嗨,醜男。」
鄭前發:「我叫你美女,你叫我醜男,你看這合適嗎?」
李曉回:「不然呢?」
鄭前發:「帥哥啊。」
李曉回:「沒看出來。」
似乎鄭前也覺得這種沒話找話的方式挺無聊的,就看著李曉的聊天框發獃。
不一會聊天框上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李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一直都是熱的,但我想作為一杯水,它是沒有辦法選擇自己是涼還是熱吧。也許它嚮往變成一杯溫水,又也許它不想讓自己很快的涼掉,但這並不是它自己能左右的不是嗎?」
鄭前:「我有那麼好嗎?」
李曉:「我才認識你那會兒,只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後來我失戀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那天晚上我其實沒醉,我當時想你要是近一步我就從了你。可後來我又很感謝你,也許是因為你給了我尊重。就像是你總說的,這個年紀哪懂什麼情啊愛的,可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每分每秒都過的特別快。看你失落的時候我會心疼。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你為我打架的時候,我覺得你特別的帥。」
鄭前正要回復,李曉又發來一句:「當著你的面我說不出口,你別打斷我。」
鄭前就坐在電腦前老老實實的看著。
李曉:「你和她分開的時候,我覺得這可能是我的機會。可我又不甘心,不服氣。我有我的驕傲,所以我給你時間,給你選擇,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尊重你。」
鄭前:「咱們能別搞的跟藝術人生是的嗎?這麼煽情,我都快哭了。」
李曉:「滾」
說完李曉就下線了。
鄭前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回憶著李曉過來莫名其妙的夾了他一口菜,李曉在台上唱歌的樣子,一幕幕像幻燈片一樣在腦海里略過。抬眼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面膜,鄭前一笑。
拿起電話發了條簡訊給李曉:「我家這裡冬天可冷,小心凍掉耳朵。」
李曉回的很快:「我不怕。」
鄭前握著手機躺在床上笑的像個傻子。
李曉的媽媽看著握著手機在沙發上傻笑的李曉說:「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李曉紅著臉的跑回了房間。

」朋友在我家玩,看著我打完這段話,他說:「這就在一起了?一點也不波瀾壯闊啊。」我說這就在一起了。是的朋友,你們相遇時你記得那天陽光明媚,但或許那天是陰的,你分手那天你記得大雨磅礴,但其實它與往常一樣。我們都喜歡把某些事物和時間情景化突出我們的欣喜和悲壯,但回過頭去,它就是那麼從從容容,平平淡淡的出現。一切的鋪墊都是我們自己為了在記憶中畫一個圈而反反覆復的添加種種本不存在的東西,說的直白,都是我們一廂情願的對號入座罷了。。夜深了,就是愛啰嗦,這段起來刪。早安,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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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段戀情的開始就像突然打開了糖果罐子,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但每顆都是甜蜜的。鄭前在家的日子每天都要與李曉煲電話粥到很晚,兩個人都沒有話的時候,鄭前就說「一」,李曉就說「二」。沒查幾個數,兩個人就在電話的兩頭開始傻笑,隨後又有了話題。
李曉詳細詢問了鄭前的家人喜好,鄭前說:「你現在就開始關心這個,太早了吧。」
李曉說:「有備無患。」
才剛過完正月十五,李曉就催促鄭前趕快回京,鄭前說那我明天看看票。
李曉說:「可別坐你那綠皮火車了,每次慢的都跟烏龜一樣,要走20多個小時。」
鄭前說:「那好。我看看機票。」
三天後鄭前回京,出了出站口就看見李曉站在那裡,身邊放了個大行李箱,李曉頭上戴了一個紅色的帽子,穿了一件乳白色的毛衣外套,氣質又不失可愛。李曉遠遠的望著鄭前,兩人目光對視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笑了。鄭前快走了兩步,走到李曉面前,鄭前說:「想我了?」
李曉害羞的低下了頭小聲的嗯了一聲。
鄭前拉起李曉的行李箱,拎著兩個大箱子在前面走,李曉在側面跟著,走到下行電梯的時候,李曉說:「按照流程是不是該抱一下啊?電視不都這麼演的嗎?」
鄭前說:「沒確定之前你對著我又摟又抱的,怎麼確定了關係還拘謹了?害羞了?」
李曉一嘟嘴說:「不要了!」
鄭前向前走了一步,把李曉抱在懷裡。李曉把頭埋在鄭前的胸口,好一會都沒有分開。
「那個。您好,能不能讓我們先過去。」 後面一個拎著電腦包的男士說到。
鄭前這才反應過來,倆人拎著行李箱把整個電梯入口都堵住了,後面四五個人都看著他倆。
李曉臉紅的不行,鬆開鄭前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快走了兩步。
機場快軌上鄭前說:「害羞了?」 李曉錘了鄭前一下說:「你還說!」
鄭前啊了一聲,捂著胸口裝作疼痛的樣子說:「親愛的,你這拳法就是失傳的要你命三千嗎?」
李曉撲哧一下被逗樂了。
這時回學校的學生很少,三三兩兩,鄭前和李曉把行李放回寢室就提議去找文熙老大和馬磊。馬磊和文熙老大大年初五就回到了北京,馬磊說是元宵節酒吧有演出,馬磊的樂隊在三里屯附近找了個酒吧駐唱,軟磨硬泡的情況下酒吧才收留了他們,不過酒吧老闆人挺好,說是管吃管住管酒喝,唯一沒有的就是錢。不過客人送的酒酒吧都給折算成錢退給他們。
李曉和鄭前到的時候還沒開場,酒吧里沒坐滿人。招待他倆的是田壯壯,田壯壯說現在也沒什麼事正好酒吧缺個收銀,老闆一看田壯壯是會計專業就說那你來干吧。後來因為田壯壯操辦的好,酒吧老闆索性當起了甩手掌柜,每周來個兩三次看看賬就走了。
酒吧的名字叫「飄」。
沒坐一會兒就看見馬磊晃晃悠悠的過來了,拎了打啤酒,坐在鄭前邊上說:「來,祝你倆終於修成正果。」田壯壯去招待客人了,剩下他們三人嘻嘻哈哈的聊著。
不一會走過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用鄭前的話說就是:「這瘦的就剩下骨頭了吧。」
「來,齊燃,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寢室鐵哥們鄭前,他女朋友李曉。鄭前,這是你本家,鄭齊燃。」馬磊介紹雙方認識說到
「鄭前,齊燃是我們樂隊主唱。「馬磊摟著齊燃的肩膀說到。
看著馬磊摟著齊燃,鄭前心裡直突突,生怕馬磊把齊燃摟散架了,實在太瘦了。
」你倆先坐會,我們馬上開始了。」馬磊說完拉著齊燃走了
「剛才那個是主唱啊?」李曉問鄭前,雖然鄭前很想跟李曉說不要以貌取人,但問題是他也納悶。關鍵是齊燃不僅瘦,而且戴副黑框眼鏡,穿個白襯衫,斯斯文文的。走大街上估計很多人都會以為這是個宅男或者碼農。

鼓聲響起來了,鄭前隨著聲音望去,只見文熙老大留長了頭髮,穿了身皮衣,搖晃著腦袋敲擊著架子鼓。任誰也不能想到,這人半年以前還是一個光榮的人民教師。
鼓聲停了,馬磊說到:「新老朋友都有,給大家拜個晚年。也感謝我的好兄弟和嫂子到場。下面給大家帶來第一首歌,也是我們樂隊的名字「雜牌軍」,謝謝大家」
說完就一個人來了段吉他solo。現場氣氛也隨之被帶動了起來。
齊燃換了個黑色的體恤,站在麥克風面前也沒怎麼動,有點獃獃的,隨後開嗓就給李曉和正燃驚訝到了,這聲音太有故事了。不看人只聽聲,這就是一個經過生活洗禮的中年男人聲音啊。
正燃唱:「我們搖搖晃晃的走在街上/我們漫無目的的尋求理想/我們拉幫結派的要著信仰/我們都會倒在衝鋒的路上/但是我們不怕/但是我們不怕/當號角吹響/我們必將逆流而上/為了我們卑微的理想/為了我們高貴的信仰/哪怕倒在這衝鋒的路上/……」

正燃唱到後面聲音已經變成了嘶吼,真的燃了,全場都跟著擺動。北京有個字叫「燥」。
說的就是這個感覺。
散場以後馬磊說要安排他倆一下,讓他倆感受一下三里屯的夜色。
拉著倆人進了個街邊燒烤店,點單的時候馬磊說:「來五個腰子。」
然後一臉曖昧的看著鄭前說:「補補,補補。」
鄭前有點茫然,但李曉瞬間就反應過來了,掐著腰說:「你補吧,我家鄭前不用補。」
都說女生遲鈍,看來是分事情的。
馬磊又說:「你咋知道的?試過了?」
李曉馬上臉就紅了,瞪了馬磊一眼。鄭前了解李曉就是個紙老虎,對熟人的時候嘴裡嚷嚷的凶,偶爾還會講個葷段子,可稍微過一點界限,馬上就慫的跟個貓一樣了。

告別了馬磊,鄭前和李曉牽著手走在馬路上,霓虹燈把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拉長。
鄭前和李曉找到賓館的時候已經快夜裡一點了,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連續找了幾家賓館都爆滿。
回到房間鄭前就躺在了床上,李曉也跟著躺在鄭前身邊,兩個人都沒說話,安靜的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鄭前忽然轉過身李曉也抬起頭看著鄭前,四目相對時鄭前吻了下去,蜻蜓點水的吻,片刻就如暴雨般強烈。隨後分開,鄭前又望著李曉,又一次吻了下去。
沒一會又分開看著李曉,李曉有點茫然的時候又吻了下去。等再次分開的時候李曉急了:「你幹嘛啊。」
鄭前哈哈哈大笑的說:「怎麼一吻你,你就閉著眼呢?」
李曉憤怒的拿起枕頭對著鄭前一頓猛拍,鄭前一邊躲閃一邊假模假樣的喊「疼,疼,我錯了。」
李曉氣鼓鼓抱著枕頭坐在一邊,鄭前站起身摸了摸李曉的頭說:「我去洗澡啦,你今天就先別洗了。」
李曉吃驚的說:「這你都知道?」
鄭前說:「吃飯的時候你上廁所翻包看見了。」
鄭前出來後躺在床上看著電視,李曉去洗了把臉回來。
把頭壓在鄭前胸前,雙手環繞著鄭前,鄭前聞著李曉頭髮上的發香,撫摸著李曉的頭髮。
不一會李曉竟然哭了,鄭前感受到胸口熱乎乎的。
「怎麼了?」鄭前問到
李曉沒抬頭,哽咽的說了句:「沒怎麼」

這件事情鄭前一直不理解,即使兩人真的發生關係的那一晚李曉也沒有哭。
可為什麼偏偏這一晚哭了呢?
鄭前問了很多次李曉,李曉都沒說。
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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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鄭前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馬上要實習了,原定計劃是和車王去他小姨夫的廣告公司實習。
車王說自己家人好辦事,反正也就是混幾個月,我小姨答應我給咱倆按正常工資算。
說的時候天花亂墜,結果馬上要去了的時候車王變卦了,說是因為劉雨微實習在天津,離的有點遠不方便展開猛烈的攻勢。
鄭前給李曉打電話彙報的時候說:「這小子就是瘋了,北京往哪去不是跟去天津用的一個時間?編理由也不編個靠譜點的,典型的見色忘義。」
李曉說:「誰還沒點追求了?那你一個人怎麼辦?」
鄭前說:「車王還算有良心,在他小姨那都給我說好了。我直接去報道就行。」
分道揚鑣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席間車王說:「真不是哥們不講道義,你想想,這四年。你什麼時候見哥們這麼喜歡一個姑娘了。我做夢都能夢見她。」
鄭前說:「反正你自己注意就行,別太死乞白賴了。尺度把握好點。」
車王:「我說,你這戀愛沒談過幾次,經驗到是不少啊?你仔細給我講講。」
鄭前:「我就是說你自己長點心,別太掏心掏肺了。我覺得劉雨微挺不簡單的。」
車王:「說明白點。」
鄭前:「從咱們才認識她開始吧,我就覺得她心思挺沉的。遇事特冷靜,你記得那次咱們聚會你倆分一組拼酒不?人家那架勢,拿起來就給幹了。我看她連眼睛都沒卡巴一下。」
牛棚:「嗯。能喝,給我鎮住了。」
車王:「能喝代表啥啊?」
鄭前:「我的意思不是說她能喝不能喝,是那個架勢和起范,李曉無論怎麼能喝她也起不出那種范你懂嗎?那東西不是與生俱來的,是見過風風雨雨的。我的意思不是說不好,在我眼裡,你跟她相比,你就是個孩子。我不是跟你嚼舌頭,我是告訴你別太幼稚,她也許喜歡成熟一點的。」
車王:「我明白你意思。你就瞧好吧,一個月內給你們好消息。」
吃完飯,車王非拽著牛棚讓牛棚幫他給劉雨微打個電話,說是要說車王喝多了,但是閉眼的前一秒叮囑他一定要給劉雨微打個電話說聲晚安。
鄭前震驚的看著車王說:「你確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車王正在為自己的聰明伶俐欣喜,壓根沒搭理鄭前。

隔天大家就都散了,車王和劉雨微去天津,鄭前去車王小姨廣告公司,李曉直接去她爸的朋友公司了。剩牛棚孤苦伶仃的等學校分配。
李曉的公司離鄭前公司很近,地鐵三站地距離,倆人午休時候還能一起吃個午飯。
鄭前住員工宿舍,李曉住她親戚家。
鄭前第一天報到的時候接待他的是公司副總,說是副總其實兼著很多,人事,後勤,接待基本都歸他管。公司不大也就二十幾個人,刨除每天在外跑業務的,坐班的也就十幾個人。
時間久了鄭前發現這個主任有個毛病,特別喜歡給人上課。主任姓劉,大夥都叫他劉哥,或者劉總。才接觸的時候時不時的找鄭前聊聊,鄭前就想可能是託人來的對咱格外照顧?
開始的時候午休過後,看見鄭前就給鄭前講行業規則,比如什麼:「天下文章一大抄,創意也是一樣,多看看國外的,參考參考。」
再比如:「不耍流氓那做什麼廣告啊?不耍流氓不精準定位,客戶就見不到實際效應,見不到實際效應就不找咱們,不著咱們咱們吃啥,喝啥,你說我說得對不?」
一開始鄭前都拼了命的點頭,沒事洗手間遇到還會給劉哥點根煙,做小輩的禮節。
後來鄭前就有點受不了了,這也不能總給我灌輸流氓思想啊。
有天鄭前才跟李曉在附近的茶餐廳吃完午餐回公司,正好見到劉哥,劉哥在公司吃的午飯。
劉哥一見鄭前就說:「來,小鄭啊,我跟你說幾句話。」
鄭前過來以後,劉哥抹了抹油嘴,從兜里掏出個紅色封皮還帶著五角星的筆記本。
跟鄭前語重心長的說:「你們這些大學生啊,就是社會閱歷少,什麼事都蠻幹,不懂變通。既然高總交代說要照顧照顧你,我也得讓你學到東西。別來咱這實習一回什麼都沒學到。」
之後就開始噼里啪啦的說那些耍流氓經驗了。
時間久了鄭前發現耍流氓這個事還真不能說劉總的毛病,因為這壓根就是個流氓公司。
來了有小一個月了,正兒八經的廣告案子就接過倆。一個整容,一個職業培訓。
剩下的全是垃圾郵件,垃圾簡訊,垃圾推銷電話的方案和人群定製。
鄭前打電話給車王:「我說你丫知道不知道你小姨夫這公司幹嘛的?」
車王:「知道啊,廣告公司啊」
鄭前:「廣你妹,就一發垃圾簡訊的公司。我今在那資料庫查了,咱倆名字和電話都有,你記得不記得大二的時候,咱倆電話讓人打爆了?一個勁問要不要報名學習英語。後來你跟人吵起來了,結果電話轟炸了你好幾天?」
車王:「啊。我記得,那孫子!」
鄭前:「我告訴你,那事沒準你就小姨夫公司乾的。」
鄭前開始的時候也納悶,怎麼一個廣告公司還有專門的資料庫維護人員?怎麼文案加設計就四個人?後來鄭前本著愛知求真的精神給劉哥買了幾次咖啡,劉哥詳細的說了一下他們公司負責的東西。總的來說呢,劉哥這個公司只是流氓產業的其中一環,客戶有需求以後找他們,他們根據客戶的需求假模假樣的做點海報設計圖啥的,基本都一個模板直接套上。然後跟客戶推銷當今最立竿見影的廣告方法。劉哥公司接到客戶,然後根據受眾人群購買人群數據或從現有資料庫中提取,然後把數據交給另一個專門發簡訊或郵件或打電話的公司。也就是說劉哥的公司不直接耍流氓,而是間接制定流氓計劃。
鄭前問劉哥,哪來的這麼多人資料啊?
劉哥又一次拿出那個紅色帶著五角星的本子說:「去醫院檢查要登記吧?去賓館要登記吧?在哪幹嘛不都得登記嗎?只要你登記,那就有人賣這些。」
鄭前一臉虛心求教的說:「那能賣幾個錢啊。」
劉哥說:「幾個錢?你在醫院登記的信息,那些賣特效藥的買一條一塊錢!這就是精準定位。」
說完劉哥還用一副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了看鄭前,意思是說,小樣的我可是流氓屆的泰斗級人物,都是知識。
劉哥看鄭前沒出聲,顯然是被博大精深的流氓文化震撼了,拍了拍鄭前的肩膀說:「好好乾,小夥子,你們年輕人接觸新鮮東西比我們快。人得活到老學到老。」
鄭前心裡想,媽的,下次寫信息可得注意了。

李曉給鄭前買了盆多肉植物,說是防輻射。
拿給鄭前的時候問鄭前:「你知道這個叫什麼嗎?」
鄭前說:「知道。叫肥嫩多汁。」
李曉:「……」
這天鄭前正百無聊賴的看著這盆「肥嫩多汁」發獃,車王來電話了。
「鄭前,劉雨微懷孕了。」車王電話說到
鄭前:「你的?」
車王:「不是。」
鄭前:「回來。」
車王:「不行。」
掛了電話鄭前就跟劉哥請了假,又打電話告訴了李曉,李曉說陪鄭前一起去天津。
倆人碰頭就往車站趕,買了最近一班去天津的高鐵,路上鄭前給李曉講了詳細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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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劉雨薇懷孕了,住她阿姨家,她家人知道了。」鄭前對著身邊的李曉說
李曉聽完以後若有所思,鄭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她以前有男朋友?」
李曉說:「聽說有,但是分了啊,她男朋友大我們兩屆。」
鄭前:「車王的意思是這事他扛,我不能讓我兄弟戴這帽子。」
李曉欲言又止,鄭前也沒理會。
倆人下了高鐵就直奔車王的地方,車王在一家咖啡廳里,鄭前進門就見到車王一個人坐在那裡,桌上放著的煙缸里好多個煙頭,眼睛紅的能看見清晰的血絲。
坐下後鄭前開口說:「昨晚沒睡?」
車王:「沒睡。」
鄭前:「劉雨薇呢?」
車王:「在她親戚家,她家人晚上到。」
鄭前:「她怎麼說?」
車王:「總得有人扛,她不想再跟前任有什麼聯繫。」 說完車王又問鄭前:「你揣煙了么?給我根。」
鄭前遞了根煙給車王,隨後跟李曉說:」你幫我點杯東西,涼的。「
李曉起身點東西的時候鄭前說:」這事你不能扛,李曉在車上告訴我她跟她前男友早分了。這說明你倆曖昧不清的時候她還跟其他人有關係你明白嗎?你扛了你就成大傻X了。「
車王說:」我讓你來不是讓你來勸我的,她家人來了,我想讓你幫我說說話。「
鄭前:」說個屁說,這是原則問題。你以為過家家呢?說扛你就扛?「
車王沒說話,鄭前也氣鼓鼓的坐在那不知道說什麼,倆人對著抽煙都若有所思的。
李曉點了很久的飲品,可能是故意給倆人留出說話的空間。
李曉回來以後坐在鄭前身邊也是一言不發。
車王這時候說話了:」以前吧,總想要一個轟轟烈烈的愛情。但你說什麼算轟轟烈烈?不傷筋動骨不死個人哪叫轟轟烈烈啊。也好,完成了我愛情的心愿。你倆也不用勸我了,我是真喜歡她,我也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這個責任起碼我現在扛的動也扛的起。「
說完車王淡然一笑。
鄭前忽然提高了嗓音說:」劉勝利,你覺得你牛逼了是吧?長本事了是吧?為了讓你愛情顯得悲壯揀個屎盆子就想往自己腦袋上扣是不是?「
車王也急了說:」這是我的事,喊你來不是聽你給我講道理的。「
鄭前起身說:」可以,你是真他媽可以。「
李曉也緊隨其後的出了咖啡廳,鄭前也沒說話,就一直往前走,李曉安靜的在後面跟著。
鄭前看到一個廣場,在廣場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李曉也在身邊坐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鄭前開口說:「還沒正兒八經的在一起呢,先揀個綠帽子扣頭上。這能證明個什麼愛情?這隻能證明他是個傻X。」
李曉還是沒開口。
倆人就在廣場上坐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鄭前拿起電話打給車王。
「哪?」鄭前開口
車王:「還在那。」
鄭前直接把電話掛掉了,跟李曉說:「走,回去。」
重新坐回位置上以後鄭前說:「她家人什麼時候到?」
車王說:「七點半」
鄭前看著李曉說:」這事在哪聊合適?「
李曉說:」還是找個飯店吧。去她親戚家不太好。「
鄭前說:」一會我跟他去接人,你帶劉雨薇去找飯店等我們。「
李曉點頭答應,鄭前緊接著問車王:」她爸媽都來了?」
車王:「好像就她爸來了。」
鄭前說:「時間差不多了,分頭走吧,電話聯繫。」
說完就拉著車王打車直奔高鐵站,路上鄭前說:「她家人來無非是要個說法,畢竟自己家姑娘。一會見到的時候你也不用上來就說什麼。有話到飯店再說。」
下了計程車,鄭前說你先到出站口等著我去買點東西。說完倆人就散開了,十分鐘左右鄭前也出現在了出站口。
鄭前拿了幾片葯給車王然後說:」一會吃飯之前把這個吃了,解酒的。劉雨薇那麼能喝,她爸也不能差到哪去。酒品見人品,千萬別失態。「
車王舉著電話接到了劉雨薇的父親,劉雨薇的父親中等身材戴眼鏡。
車王表明身份後劉雨薇的父親也沒說什麼,但是一直板著臉。
鄭前給李曉打了電話問了飯店位置,打車直奔飯店。
劉雨薇和李曉已經坐在那裡了,劉雨薇面色平和也沒有像想像中的手足無措感。
點完菜以後劉雨薇的父親也沒怎麼開口,大部分都是鄭前叔叔長叔叔短的,問些什麼路上累不累,高鐵要幾個小時才能到之類的可有可無的客套話。
鄭前要了兩瓶白酒示意車王給劉雨薇的父親倒上,劉雨薇的父親沒說什麼。
車王拿起自己的白酒杯直接幹了說:「叔叔,這個事是我不對。但我一定會負責。」
劉雨薇的父親看著車王說:」你怎麼負責?「
車王又把自己的酒杯倒上說:」我還沒問過雨薇意見,但是如果您和雨薇都同意,我們畢業就結婚。孩子留著「
說完就又幹了一杯。
鄭前看了車王一眼,車王也沒注意他,鄭前緊接著說:「勝利,你現在說這個有點早了吧。劉雨薇不還要考研呢嗎?」
鄭前是真害怕萬一劉雨薇的父親點頭同意,這帽子坐實,那就不是簡單扛不扛的事了。
這事可太要命了。
劉雨薇的父親開口到:「我這次來就是來見見你,要不是她三姨打電話說這事,我們還都不知道她談朋友了。不過你們也都太沒有責任感了。」
鄭前一見劉雨薇的父親鬆口了,馬上給車王使眼色,車王心領神會的又把酒杯滿上說:「叔叔,不管怎麼說,是我不負責任了。但我真心實意的喜歡雨薇,我肯定能對她好。」
說完就又要干,劉雨薇的父親開口說:「行了,把杯先放下。酒哪能這麼喝。」
期間問了問車王家庭情況,又問了車王準備怎麼處理孩子的事,車王說劉雨薇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劉雨薇說還想考學,結婚也太早了點,想先把孩子拿了。
出飯店的時候鄭前跟著車王身邊,車王喝了得有小一斤白酒,吃什麼葯也都白扯。
鄭前能感覺出來,他是強裝鎮定呢。
送走了劉雨薇和她父親,鄭前對車王說:「麻溜上洗手間吐去,別綳著了。」
車王聽到這句話撒丫子就往洗手間跑。
劉雨薇讓李曉跟著一起住她親戚家,李曉同意了。
鄭前扶著車王附近找了家賓館住下。
躺下的時候車王說:「鄭前,我今說想娶劉雨薇的事是真的,不是哄她爸的。」
鄭前也沒搭理他。
第二天鄭前和李曉趕早車回了北京,沒過幾天車王打電話說劉雨薇父親在劉雨薇做完手術之後就走了。倆人還留了個微信。這個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鄭前回北京以後給「流氓公司」接了個單子,但是劉總不太高興。
原因是鄭前接的是一個純粹的廣告案子,不耍流氓只講質量和創意的
劉總想退掉轉給其他公司,但是客戶訂金都已經付了。
劉總跟鄭前說:「既然你已經接了這個案子,那這個案子就你負責吧。」其實劉總壓根就沒報一點希望,一個剛實習的大學生能幹嘛?況且公司在這業務的資源有限。反正訂金已經付了,那就讓鄭前做唄,做的不滿意就改,一直不滿意的話客戶也就自己取消了。
按道理說,這單子沒這麼好談,但是恰巧意向公司來的時候鄭前在,也就跟人聊了聊。對方是一家紅酒代理公司,引進了一款國外的紅酒想開拓北京本土市場。偏偏鄭前在大一的時候選過一門叫紅酒鑒賞的課,把記憶中能引用的話一股腦的全說了。顯然是用力過猛,對方一看這公司人還挺懂紅酒,就拍板了。
那幾天的鄭前真可謂是拼盡了全力了,淘了十幾本跟紅酒有關的書籍,天天捧著看。
還讓李曉幫著去查明星酒會和政界人物酒會上的用酒,都誰出國的時候喝過等等。
最後還真讓他弄成了,策劃書出來以後客戶挺滿意。
車王小姨夫知道這個事以後,還特批了1萬獎金給鄭前。
說到車王的小姨夫這事也得講講,鄭前之前一直納悶,怎麼自從來公司就見不到車王的小姨夫廬山真面目呢?後來鄭前知道了,合計這公司就是方便車王小姨夫耍流氓而成立的,他小姨夫主業是搞金融投資,這都是說好聽了的,其實就是騙錢。
鄭前拿到獎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曉喊出來,拉著李曉跑到王府井在一家飾品店裡買了個八千多的鐲子。李曉說太貴了,算了吧。鄭前說:」你生日的時候就說給你買一好的,男人答應的事就得辦到。「
李曉說:」那個三千多的,看著跟這個沒什麼區別啊?「
鄭前說:」區別就在於你自己知道它們的價值,給你買的再貴也不心疼。「
李曉說:」那就傾家蕩產的買個鐲子啊?「
鄭前說:」什麼叫傾家蕩產啊,我那不還留了兩千嘛。」
沒過幾天李曉給鄭前買了一套范思哲,鄭前說:「幾個意思啊?你來我往啊?」
李曉說:「又不是我花錢,刷的我爸卡。」
李曉和鄭前就這麼晃著,跟新婚甜蜜小夫妻一樣說不完的話,看不煩的眼。
每天午休的約會風雨無阻,每晚睡前的晚安累死也不忘。
不過鄭前這段時間有點魔障,鄭前喜歡上了買帽子,但不是給自己買,而是給李曉買。
開了工資就買,但有時見到好看的帽子也直接就買。
他倆去馬磊和文熙老大「飄」酒吧的時候,李曉就悄悄和馬磊說過:「你能不能勸勸鄭前,三天兩頭的送我禮物。」
馬磊說:「那還不好?」
李曉說:「也不是不好,問題拆開以後全是帽子,這才幾個月都買了7個了。送我點別的也行啊」
馬磊問鄭前:「你為啥總送李曉帽子?」
鄭前說:「我覺得她戴帽子的時候特高貴,那感覺就跟天仙下凡一樣。」
馬磊望著戴著巫師帽的李曉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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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鄭前和李曉畢業的晚上倆人又回到了第一次開房的那個小旅館,畢業的傷感也未能阻止夜裡狂歡的人群,窗外賣肉串小攤上還是能聽見有人大聲的喊再來倆腰子。李曉把頭埋在鄭前胸前,鄭前望著天花板。窗外的嘈雜和窗內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曉開口說:「留北京嗎?」
鄭前說:「要是不留呢?」
李曉:「那我就嫁什麼隨什麼。」
鄭前:「留。」
李曉:「這麼痛快?」
鄭前:「我老家冬冷夏熱,怕你不習慣。」
李曉翻身騎在鄭前身上,用手扶著鄭前的臉,馬上要親下去的時候鄭前笑場了。
李曉:「你!!!!」
鄭前:「我就是看到你還沒親上就閉眼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曉:「滾!你睡地下。」
說完就翻身把被子全拽了過去,鄭前笑了笑望著天花板發獃,過了一會李曉又怕鄭前凍到,又把被子悄悄向鄭前的身邊推了推。
說白了還是捨不得。

鄭前寢室的人都賴在學校沒有走,大家約好晚上去「飄」聚一下。
文熙老大找了個外貿公司的工作,薪金不高但是時間充裕,每周的演出時間都能到場。
馬磊和田壯壯已經基本全面接手了這個酒吧,酒吧老闆甚至提出兌給他倆,馬磊說過段日子再說。
今天不是馬磊他們」雜牌軍「樂隊的演出時間,文熙老大也沒來。幾個人都是一對一對的唯獨牛棚自己單著。牛棚說:」你們這大學念完起碼還有個歸宿,你看我,唉。「說完拿起杯酒一飲而盡。
馬磊說:」哎哥們,那是純的,你得兌點東西。你這麼喝我心疼。「
牛棚說:」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我還有你們這幫哥們呢,還有人關心我。「
說完就含情脈脈的看著馬磊,耿直的小眼神讓人心疼。
馬磊說:」我意思是心疼那酒,挺貴的。「
田壯壯:」牛棚,你別聽他瞎說,我那有個小姐妹特別好,你等我過會發給你。「
台上表演的是一個小清新樂隊,伴著美妙的歌聲,鄭前他們聊起了大學的趣事。
」壯壯,你聽我說,馬磊這小子特別不是人。大一那會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非要去八寶山祭拜烈士。你也知道咱學校到那的距離,等我們到的時候都黃昏了。他也不說到底祭拜誰,就瞅著那一路的相片一路念叨,什麼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們的幸福生活啥的。我們三就在那跟著他,結果走著走著,馬磊拽著鄭前和車王就往山下跑。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快跑沒影了。給我嚇的回學校病了好幾天。「
牛棚一臉不忿的對田壯壯訴說冤屈,車王哈哈大笑補充到:」問題是,他在後面一直喊我們,一直喊救救我,救救我。你說你喊個等等我,我們也就停了。你喊救救我,誰敢停啊。「
說完大夥都樂的不行,牛棚又說:」還有你,車王!劉雨薇我跟你講,車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二元旦的時候,追外語系一姑娘,大半夜的非要給人放煙花。也是我們幾個人陪著。跑到人家女生樓下對面的足球場上擺了四個煙花,說要大家同步,結果那天風大,煙花倒了給我這頓蹦!!「
鄭前這回實在是笑岔氣了,說一句笑一下的說:「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問題是,哈哈哈哈,我們三個都跑了。他在原地來回蹦!哈哈哈哈哈,然後天黑,煙花一閃就看一個人影跳一下,一閃就跳一下。哈哈哈哈哈哈"
牛棚特別傷心的又說:」那你們也不能去學保安那舉報說有人放煙花把足球場燒了吧。「
李曉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說:」他們怎麼都欺負你啊。」
鄭前說:「唉。都不是什麼好人,也就我沒欺負他。」
「你最沒有說話資格」馬磊說到 車王附議而牛棚頭點的跟小雞啄米是的。
馬磊說:「有天他回寢室說要跟隔壁寢室搞個聯誼,弄個拼酒大賽,增進同學感情,結果呢?人家一寢室的西北大漢,開始還都用小杯喝。三杯以後直接換碗了,說是人家鄉規矩。他看情況不妙先跑了,給我們三扔下了。我三也想跑,可人家寢室的老大說了句「菜可以不吃,酒必須喝完」那眼神都帶著殺氣。那之後的一個月,我見酒都肝顫。「
車王說:」還有還有,他說在論壇看見一姑娘,詩寫的那叫一個漂亮。對著牛棚說了好幾天,給牛棚心說活了,要來QQ聊了得有小半個月。倆人一見面,那姑娘就是個女版泰森,不光長得像身材也像!牛棚從此就再沒追過女生「
各個說的義憤填膺,簡直就成了鄭前的個人批鬥會。
李曉看著鄭前說:」行啊,合計本姑娘是讓你人畜無害的外表給騙了啊?「
鄭前臉紅了說:」年少無知,年少無知,見笑見笑了。「
可能是大家都笑的累了,忽然間安靜下來了,沒有一個人出聲,只有台上歌手的歌聲還在唱著。
有時候就是很奇怪,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忽然就沒了聲音,也不知是誰先停下的,但是就是奇怪的安靜了下來。
馬磊先開口說:」你們畢業以後都怎麼想的啊?「
鄭前說:」留北京吧,陪李曉。「
車王說:」可能進車隊,但也是留北京。「
牛棚說:」我不知道。」
大家回答的都很簡潔,但又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也許今晚的聚會就是在等這一句怎麼想的。
每個人都若有所思,每個人都對充滿未知的未來憧憬而又忐忑不安。

李曉是這群人里第一個找到工作的,準確的來說不能叫找。
因為李曉所在的會計事務所是她爸公司的合作夥伴。
鄭前投了很多份簡歷各種各樣的崗位,大多的回答都是一句等消息。
李曉問鄭前:「你就沒一個預期崗位和目標嗎?」
鄭前說:「所以我才投不同崗位啊,想看看自己到底喜歡什麼嘛。」
李曉告訴鄭前工作可以慢慢找不著急,但是你也不能繼續賴在學校了,是不是該找房子了?
鄭前一臉壞笑的說:「是要開始同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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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這是個好天氣,起碼鄭前和李曉記憶中是那樣子的。陽光大片大片的灑在身上暖暖的,夏風撲面而來帶著花香。就連街面上過往人群步伐似乎也比平時慢了些。
鄭前和李曉看了許多的房子都不滿意,但倆人都不氣餒,牽著手一路的走。
鄭前說要找便利店,結果連續進了幾家又都什麼沒買的出來,李曉問他,他也不答。
等到第五家的時候終於拿了盒哈根達斯冰激凌出來了,在一個小區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李曉撫了撫青絲舉著冰激凌說:「就為了買個這個,跑這麼多家便利店啊?」
鄭前驕傲的說:「寧缺毋濫!」
李曉吃著吧冰激凌一雙小腳上下擺動,鄭前看著她的模樣覺得世界上所有的花都開了似的。
望著她傻傻的笑。
李曉看鄭前笑的沒頭沒腦就說:「饞了吧?給你吃口?」
鄭前說:「李曉,剛剛我實現了我少年時的願望。「
李曉說:」什麼願望?「
鄭前說:」初中時作文比賽寫《我的理想》。我寫的就是,在夏天的長凳上,和喜歡的女生吃著冰激凌「
李曉望著鄭前也笑的傻傻的。
終於在接近黃昏時他們找到了喜歡的房子,房主是一對新婚夫婦倆人都要出國。李曉喜歡那房子有個開放的大廚房,鄭前喜歡那房子有個一覽無餘的落地窗。沒想到交了幾百的中介費,最後竟然在小區的布告上找到了個喜歡的房子。
李曉急急忙忙的掏出家當把合約簽了,鄭前為李曉付房租的事情有些糾結。李曉抱著鄭前說:」以後你賺了大錢,要給我買個大房子。「
鄭前故意愁眉苦臉的說:」小的行不行?「
李曉說:」那不行,必須要大的,要不你就沒動力了。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隔天倆人就發動群眾的力量搬家,車王又去借了那台皮卡車,對的,就是那台車速慢打舵時人要站起來才可以轉的動的車。最後因為裝上車的東西太多,沒有找到繩子固定大夥愁的不行。
車王說:」乾脆上去倆人扶著算了。「
說完車王和李曉都看向了鄭前,鄭前轉身看向牛棚,民主時代民主第一。
鄭前和車王像兩個電線杆子一樣站到了皮卡車上,並且還要用手扶著一個個箱子。
鄭前把送李曉的那個大熊放在箱子上面,用手環著箱子,把頭藏在大熊的絨毛里,一是為了暖和,二是怕人見了尷尬。
牛棚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他要扶著那些鍋碗瓢的四年征戰殘留物和在車上亂滾的衣服架。
收拾屋子的時候劉雨薇也來了,大家分工明確,男生負責重體力的搬運,女生負責洗洗涮涮。
李曉整理衣物的時候沖屋外正搬柜子的鄭前喊道:」鄭前,你怎麼這麼多的白襯衫啊。「
鄭前回應到:」小時候看青春小說,裡面的男主角都穿白襯衫,我學著學著就成了習慣了。「
一直忙活到了下午,幾個人才終於把這個家弄出個樣子。
鄭前說:」以後咱們在北京也算有個根據地了。車王你以後跟劉雨薇吵架了,就往我這跑,劉雨薇你就來抓。「
車王說:」我說你能不能盼點好的。「
幾個人在小區外的餐館吃了一頓就都走了。
李曉說:」是不是得置辦些家用品啊?「
鄭前說:」走著。「
倆人又急急忙忙的跑到日用品超市一通掃蕩,李曉看看這個摸摸那個。
買了兩個杯子對鄭前說:」這個大熊的是你的,這個小兔子的是我的。「
買了兩個漱口杯說:」這個藍的是你的,這個粉的是我的。但是牙刷粉的是你的,藍的是我的。「
」咿,加濕器「李曉回頭看著推著滿滿一車東西的鄭前。」買「鄭前推著車說。
「浴球!」
「買!」
「好可愛的抱枕」
「買!」
「蛋包飯鍋.」
「買!"
」拖鞋!「
」買買買!「
倆人推著車出來一算帳兩千多,鄭前特別瀟洒的把卡一遞說:」刷卡。「
出來以後鄭前看到一家賣音響的店,倆人進去逛了一下。
鄭前出門又扛了個音響。
二人回到小窩的時候已經夜裡九點多了,疲憊不堪的躺在床上,李曉看著賬單憂傷說:」鄭前,我以後不亂花錢了。我今天竟然買了這麼多東西。「
鄭前說:」不至於,也就你一件衣服的錢。「
李曉盤著腿坐在床上義正言辭的說:」那不一樣!那是花我爸的,這是花你的。花他的不心疼,花你的心疼。「
鄭前說:」我還不一樣?買個二手音響花了三千多。不過那個煲的簡直完美,這HIFI……「
後面的話李曉基本都沒聽見,躺在床上呼呼的睡著了,鄭前把李曉扶正。
」來,抬手。「鄭前一邊拽著李曉衣服一邊說
」來,伸腿。來,側過去。」忙活了好一陣才把李曉衣服脫完換上睡衣
鄭前望著熟睡中像貓一樣的女孩想,這就是要和我度過一生的人嗎?真可愛。

鄭前睜開眼時李曉已經不見了,走出卧室就見李曉正在客廳的地上鋪了條瑜伽毯穿著瑜伽服練瑜伽,身體跪在遇見毯上,一條修長的腿向後伸展,從鄭前的角度望去血脈噴張。
李曉看見鄭前說:「醒啦?真懶。」
鄭前說:「你一大早做這種動作,是要引人犯罪么?」
李曉警惕的看著鄭前說:」你能先洗漱把早飯吃了嗎?一會涼了「
鄭前走進洗手間一看,洗漱台上已經擺好了藍色的杯子粉色的牙刷,鄭前的洗面奶,爽膚水都擺在左側,李曉的在右側。就連毛巾也都是整整齊齊的排列著。
有人說愛情要經歷甜蜜期,適應期,磨合期,互補期和平淡期,這瞬間的鄭前覺得自己已經跳躍式的進去入平淡期。平平淡淡,但每個細節都是驚喜和感動。
鄭前吃著早餐,李曉說:」我給你郵箱轉了個郵件,我郭叔叔的公司招人,我替你報名了。今天去面試。「
鄭前嘴裡還嚼著東西問:」你郭叔叔是幹嘛的?「
李曉說:」我爸的哥們,跟我爸一樣做進出口貿易的。我家主要負責南方他們主要負責北方「
鄭前說:」能不去嗎?「
李曉說:」先去看看,不喜歡的話再換。況且你就一定認為你能被錄取啊?我可沒走後門。「
鄭前說:」只有小爺選公司的份,哪有公司選小爺的份。你就瞧好吧。「
鄭前吃完早餐的時候看見李曉已經幫他把面試的衣服準備好了,李曉拿著條格子領帶說:」你懶的領帶都是直接摘的?「
鄭前說:」這領帶還是那時候頂替你們系參加辯論時候買的呢。就這麼一條。唉,你別拆啊。」
鄭前話才說一半就看見李曉把領帶結打開了。
李曉走到鄭前面前說:「站好了。」
鄭前站著一動不動的,盯著李曉的手在自己胸前左動右動,不一會打出了一個新領結。
鄭前心裡想,李曉真厲害啊,打領帶這麼難的事都會?
不過鄭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問李曉說:「我怎麼覺得我這樣子不像去面試而像賣保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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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鄭前出門時李曉握著拳頭站在門口為鄭前加油打氣,鄭前邁著大步走出房門,像新婚小夫婦一樣一步三回頭。到了樓下的時候鄭前望著上面,雖然看不見李曉的身影,但是他知道李曉一定躲在哪個地方偷看呢。
北京的公交自2008年後就有了很大的改善,有時一條長長的隊伍能排到第二班車的到來。鄭前在車上仔仔細細的查閱了一下關於這個公司的資料,涉獵的業務還真不少。
公司在朝陽區離鄭前的出租房不太遠,也就半小時的路程。面試地點在寫字樓的五層,到了地方才看見五到七層都是屬於這家公司。
鄭前到了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在排隊了,排在前面的是一個身材略胖的男士,頭髮微卷,回頭問鄭前:「哥們以前哪個公司的?」
「才畢業,在廣告公司實習過。」
「啊,才畢業啊?好。有朝氣。」
顯然聽說鄭前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就失去了攀談的興趣,畢竟北京人太多了,曾經就有懷才不遇的人網上說過北京。「是金子早晚都會發光不假,但北京這座城市金子太多了。」
「鄭前來了嗎?」 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生拿著文件夾沖著人群問到。
「來了來了。」鄭前向前一步,走到那個女生的身邊。
「進去吧。」說完也沒理鄭前,開門走進了會議室,鄭前緊跟著也走了進去。
會議室里加上剛剛的女生一共有五個人,女生拿著文件做到了門邊的位置上。
鄭前的右側有個大圓形會議桌,前方一張長條桌,桌上放著一些文件和水杯。
長條桌後面分別坐著四個人,三男一女,桌子前方還有一個椅子,顯然是給面試的人準備的。鄭前看著這個架勢就特別想鞠躬,這感覺跟當年高中藝考的感覺太像了,強忍著要說老師好的衝動,鄭前坐到了椅子上。
坐在左側年齡稍大的男士先開口說:「對我們公司有了解嗎?」
「知道些,來之前查閱了資料。」
「你簡歷上說你曾經在廣告公司任職過,並獨立負責過項目是嗎?」
「簡歷是我女朋友做的,我只是在那個公司實習。但確實獨立做過一個紅酒推廣的案子。」
鄭前的回答顯然不讓人滿意,左側年齡大的男士翻閱著鄭前簡短的簡歷沒在說話。
右手邊第一位的女士開口了:「你簡歷上寫應聘職位是業務經理?有什麼能勝任的理由嗎?」
「能說會道算嗎?」
「別的呢?」
「我反應比較快。」
「沒了嗎?」這位女士也漸漸對鄭前失去了興趣,鄭前想了一下說
「其實我來之前不知道自己應聘的崗位是業務經理,因為我的簡歷是我女朋友做的,可能原因是你們上面寫的薪金比較高吧。我並不認為我能勝任這個崗位,但我的確有很高的調劑性。我能很快的適應新鮮的業務並在短時間內學會。」
「有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例子?」女士有了點興趣看著鄭前
「我在那個廣告公司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其實是在陰差陽錯下接下的並且是臨危受命。我用了3天的時間調查這款紅酒的出產地和全部背景,整合了手上所有可調用資源用最少的錢辦了最多的事。最後客戶的回饋也不錯。」
「能問問哪家紅酒公司嗎?」
「品越。」
「好了,麻煩你了。有消息我們會在三天內通知你的。」左手邊的中年男士開口了
鄭前禮貌的說了聲謝謝起身出去了。
走出這家公司後鄭前給李曉打電話彙報了戰果。
「我估計是沒戲了,你寫個業務經理,我一個才畢業的大學生怎麼可能啊。」
「你自己想什麼都試試的,再說他們公司的招聘單上也就那麼幾個,都差不多啊。」
鄭前說咱倆出來逛逛公園吧,李曉說那你找個地方等我吧。
坐在公園長凳上等李曉的時候,鄭前忽然想起了那位女士問的話:「你有能勝任的理由嗎?」
鄭前忽然迷茫了起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覺得自己什麼都會無所不能,不過當出了學校被人這麼一問還真有點蒙。我怎麼好像什麼都不會了?
鄭前冥思苦想的時候李曉到了,李曉穿了條藍粉相間的碎花長裙,背了一個白布包。
鄭前看見李曉後說:「你穿的這麼嫩別人會不會以為我是你叔叔?」
「現在大叔最吃香,不過你這賣相一般。不夠滄桑。」李曉說的一本正經。
倆人走到空中飛車娛樂項目邊上的時候李曉非要玩,鄭前說那你等著我去買票。
等鄭前回來後忽然發現有人在跟李曉搭訕,可惡的是那男生長的還蠻高,其實鄭前也不矮,一米七八左右的樣子,但是那個男生一眼望去就像根柱子一樣,顯然一米八開外。
鄭前忽然玩心大發,板著臉走向李曉走去,還未等李曉開口,鄭前就說:「李曉,你還是不要找我了,讓我女朋友知道了不好。我們最好不要聯繫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前走,李曉愣神了一下,邁著小碎步帶著哭腔喊:「鄭前。等等我,等等我鄭前。」
轉了個彎鄭前停下來了,李曉氣喘吁吁的但眼睛裡還真含著淚。
鄭前走到她身邊說:「可以了,你這演技有點浮誇啊。」
李曉用手錘了鄭前一下說:「我剛才追你的時候真覺得你要走。」
鄭前走過去抱了一下李曉說:「白痴。」
李曉回擊:「白王。」
「白王是什麼鬼?」
「白痴加王八蛋!」李曉鏗鏘有力的說到
李曉真的是博學多才,鄭前想,都會造詞了呢。

第二天下午鄭前接到了李曉郭叔叔公司的電話,電話通知讓他在去一趟公司。
鄭前到了公司以後接待他的正是那天面試的那位女士,其實也就三十左右歲的樣子,但是有一種職業女性特有的氣質。
打過招呼後就說:「業務經理就別想了,不過公司準備新成立一個部門,專門針對特種物品的進出口,你有興趣嗎?」
「薪金方面?」鄭前開口問到
「實習4k,轉正6k,有獎金有提成,業務部門關鍵看業績。」回答的有些不太高興,畢竟一個才畢業的大學生,有正經公司收留已經是挺不容易的事了。挑三揀四就有些過分了。
但是鄭前心裡想的確實是掙錢,他算了一下,不用家裡接濟的情況下。他要維持現今與李曉的開支一個月起碼10k左右,那還是在李曉買的東西都刷她爸卡的情況下,假如都從他這裡支出,那不可預估。
「好的,我大概什麼時候來上班?」
「下周一吧,這裡是一些業務的簡介和資料,回去看看。我是新業務組的經理我叫季芸」
「好的季姐。」交接完資料鄭前就離開了公司。
出門就又給李曉打電話:「親愛的,你男人工作搞定了。去馬磊那慶祝一下。」
倆人是下午到的「飄」。接待他倆的是馬磊樂隊的主唱鄭齊燃外號叫瘦子,他們圈裡人都這麼叫,以弱不經風的身子骨和沙啞的嗓音而被人識別。
酒吧里只有一個服務生和瘦子,瘦子開口說:「你倆喝什麼自己拿,馬磊陪田壯壯上動物園買衣服去了,過會就能回來。」
鄭前在屋裡來回溜達,上台上摸了摸琴,又敲了敲鼓的,瘦子到邊上說:「玩一下?」
拿了把吉他遞給鄭前,鄭前拿起來彈了幾個音對著台下的李曉說。
「這首歌送給我坐在台下的女朋友,祝她生日快樂」 李曉一聽到這個梗就笑的不行。
鄭前唱了首《南方姑娘》當年這個歌還沒爛大街,被很多小清新當作瑰寶一樣傳閱。
瘦子又接過吉他唱了幾首自己新寫的歌,讓鄭前李曉聽聽給點意見,鄭前還真說了點自己意見。倆人為了歌詞中用陰霾還是陰鬱討論了好一會。
馬磊回來以後分別給車王和牛棚都去了電話,幾人說好在附近挑家館子好好聚一下,牛棚起初不願意來,田壯壯說會給他介紹個姑娘他就屁顛屁顛的來了。
牛棚找了個二手房交易中心賣房子去了,鄭前說他屈才,他告訴鄭前說這是體驗生活。
車王也順利的進入了車隊,劉雨微已經確定了要考研。
田壯壯要給牛棚介紹的姑娘叫木可可,起初田壯壯說介紹小姐妹的時候鄭前覺得有點不太靠譜,以為又是一搖滾范的女青年,明顯牛棚駕馭不了那個類型的。
可一見面發現這倆人其實還挺配,木可可人如其姓,木!
整場飯局開口的次數不出3句,無論是大家講多好笑的段子都是莞爾一笑,鄰家少女范的。
田壯壯故意給倆人製造溝通機會,牛棚和木可可才算是搭上話,等大家一轉頭髮現倆人已經聊的火熱了。鄭前偷偷摸摸的聽了一下,差點沒笑岔氣了。
合計倆人正在討論養殖業的問題,木可可家裡是養水產的,牛棚家養牛的,倆人討論的那叫一個你來我往。牛棚不稀奇,鄭前絲毫不懷疑他遇見姑娘找話題的時候會去聊「你知道xx星系的xx星為什麼叫xx星嗎?」之類的問題。毫無社交經驗的男生在女生面前裝學識淵博是通病,特別是當代大學生,但往往都會因用力過猛而適得其反。但牛棚竟然碰見一個與他一樣社交觀念的人,那簡直是天造地設,此天此地就一對的概念啊。
牛棚和木可可一副相見恨晚奈何酒局太短的架勢互留了電話,約好回家在探討學術。
出門的時候鄭前問牛棚:「你覺得這姑娘怎麼樣?」
牛棚說:「特別好。學識淵博。」
一行人搖搖晃晃的走在大街上哼著歌,唱著關於夢想的歌,分別的時候都意猶未盡。

回到家裡,鄭前坐在桌子前翻閱今天季姐給的資料,李曉窩在被窩裡看韓劇。
忽然鄭前聽見李曉「嗚嗚嗚」的哭了,哭的特傷心,鄭前趕緊過去安慰。
韓劇里的女主得了絕症不忍牽連男主,故意刺激分開,男主依然不離不棄。
最終倆人在雪地里抱頭痛哭。
鄭前抱著李曉說「假的,別哭啦,乖。」
李曉哭的一抽一抽的說:「有一天我也生病了,我就離開你,走的遠遠的。不讓你為我難過。」
鄭前說:「那我得了絕症呢?」
「我肯定不離不棄啊。不然你多孤單。」
「那你離我遠遠的就不孤單嗎?」
「不,我就是要愛你比你愛我多一點點,永遠都多那麼一點點。」
房間的空調吹的嗡嗡響,鄭前暗自發誓一生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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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難免會影響到對方。老話的那句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的意思其實是入錯行了志短,嫁錯郎了毀習慣。鄭前和李曉倆人同居以後發現了很多可圈可點的地方,有天在家裡吃飯。鄭前準備了很多生菜,黃瓜之類的生蔬菜,李曉眼巴巴的看著鄭前說:「這能吃嗎?」
鄭前拿起根黃瓜一口咬了說「能啊。」
「要不咱還是放到水裡煮煮再吃吧。」
這時候鄭前才發現,原來南北差異還真有。
再比如有一次鄭前單位福利發了些大閘蟹回來讓李曉做了,一鍋蟹還沒等出鍋就滿屋飄香,可等擺在桌子上了,鄭前犯難了。
鄭前就看著李曉一樣一樣的打開,乾淨利落,手段極其熟練。
李曉一邊扒開一邊給鄭前講順序和哪裡不該吃。
鄭前說:「這小玩意這麼多事啊"
」那是,正統吃法比這講究多了。「
這種南北的文化交流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但鄭前發現李曉的愛好變了,比如李曉愛看小說了。而且讓鄭前震驚的是李曉竟然看了本修仙小說。事情是這樣的,鄭前有一天早晨起來在衛生間里一邊上廁所一邊刷微博,李曉連拍了幾次門。後來李曉大喊一聲」鄭前,你在裡面這麼久是在渡劫嗎?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嗎?「
嚇的鄭前趕緊跑出來了,等倆人吃早餐的時候鄭前問李曉:」你打哪聽的渡劫?「
」我最近在看修仙小說。「
」你沒事看那個幹嘛?「
」我想跟你多些共同語言嘛。你說元嬰期是不是就代表要生了?」
鄭前一陣無語
兩人這兩個多月的生活中唯一不和諧的東西是鄭前越來越忙了,有時都是下半夜才能到家。
其實按道理說李曉在會計所應該更忙些,可誰讓人家是關係戶啊,最過分的是李曉的組長。
李曉晚上跟鄭前埋怨說:「我覺得我們那個組長有點過分了,公司都傳我是公司高層女兒什麼的了」
「怎麼過分了?」
李曉說:」今天有個客戶資料要重審,我們組忙的不行,我們組長就說小劉你這個今晚加班一定要弄好。小張你那邊的也一樣,明早要匯總。李曉你負責收他倆的東西然後給我。「
」哈哈哈哈哈,這巴結的也太過分了吧。「
」是啊。我在想要不要我也給我郭叔叔打個電話算了。放你兩天假,好好陪我出去玩玩。「
」你可別,我這剛在公司站穩點。「
鄭前才去公司那會跟大家都不太熟。新部門,但員工比較散有老有新,大家都相互比較客氣。季姐說要搞個部門聚會,大家聯絡聯絡感情,吃完飯鄭前提議去酒吧坐坐,帶著他們去了」飄「。主戰場就是不同,恰巧那天車王和劉雨薇也在,劉雨薇主攻車王鄭前負責吆喝,鄭前喊:」患難見真情,酒桌出情誼,來!「說完馬上把酒杯遞給劉雨薇,劉雨薇也給面子,直接就干。最後這場酒拼的結果是只要有不服的都是被人拖著出去的。
從此公司但凡有聚會總會有人提起鄭前有個同學千杯不醉的傳說。
鄭前在公司混的也是漸漸如魚得水很受季姐賞識,原因是鄭前比較回來事。
大約是鄭前入職三個月左右的時候,有個客戶非常難纏,已經簽好了合同非要換別家公司,同事說那就按合同辦付違約金,客戶聽後大鬧公司。恰巧那天鄭前在,鄭前說:」領導不在,要不您等領導回來在談這事?「
說完就給客戶領導會議室,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結果領導沒回來,客戶說不換了。
季姐回來問詳細情況,鄭前說:」這人其實就是聽說有同行公司給的報價比我們少5%,想省錢,不想用我們公司了。「
」那你怎麼說服他的?「
」我也沒怎麼說服,我就講了講行業規則,比如少的那5%可能夾帶私貨啊,騙稅點啊之類的。又給他重新念了念我們公司合同。做生意講究的是平平安安,貪便宜到最後有可能出大問題。「
季姐自從這次事以後開始留意起了鄭前,後來乾脆有時就帶著鄭前出去看業務,鄭前也爭氣。酒桌從來不慫,客人安排妥妥噹噹,懂規矩又會來事,深得季姐喜愛,許諾明年給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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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眨眼兩年時間以過,鄭前已經混到了副經理,李曉還在那家會計所掛職。
磕磕絆絆會有,但大多都是鄭前主動認慫,李曉大多也不死咬著不放。
鄭前有時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以遇見李曉這種姑娘,識大體知分寸,入的了五星飯店坐的穩路邊攤的凳子。有一次鄭前發了獎金給李曉買個包,李曉說:」你以後這種就不要買了啊,我拿我爸卡刷多好。「
」你爸是你爸,我是我,那能一樣嗎?「
」你的就是我的,拿自己錢買多心疼。「
李曉不愛背名包,尤其不喜歡LOGO明顯的東西,每次逛街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剪標籤。
用她的話說就是」真正的品味不需要LOGO襯托「
不過還是在去年鄭前生日的時候給鄭前刷了塊表,鄭前問」這玩意多錢?「
」一萬多吧,刷我爸的別心疼「
鄭前雖然心裡有點小疙瘩,但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公司同事提醒鄭前才知道,這塊表起碼八萬多。
這天車王來電話約鄭前出去坐坐,倆人在飯店碰頭,等鄭前到了的時候看見車王已經自己喝上了。
」怎麼了啊?大白天的自己喝悶酒?「
」我從車隊出來了,不準備幹了。「
」你這振興中華賽車事業停了?「
」嗯。「
」因為什麼?「
」不賺錢「
」你缺錢?你家那車場不是挺好的嗎?「
」那是我家裡的,也不是我的。「
」別亂扯,說真正的原因。「
車王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酒勁有點上臉,臉色潮紅。
鄭前急了說:」你丫能不能別跟個娘們是的。「
」我想給劉雨薇在五環買套房子。「
」她不還沒畢業呢嗎?著什麼急啊。「
」她那天跟我說,這城市裡沒套自己的房子總有種流浪的感覺。我覺得也是,況且這麼大了,不能在混下去了「
」膚淺!有房子就踏實了?「
」哪能像你啊,李曉家根本不差那東西。你命好,挑了個好老婆。「
」你這是擠兌我呢?「
」我是認真的,沒出學校那會吧,覺得咱都挺牛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出了學校你才知道,辦事都得求人,離了父母你什麼也不是。混了兩年一事無成,還得靠家裡接濟,天天瞎玩瞎晃,車隊里也不出成績。我現在晚上有的時候都壓的喘不過氣。「
」劉雨薇說你了?「
」沒有,她還真沒說什麼,但咱們是男人。咱們自己心裡得有數啊,我就想踏踏實實賺點錢,等她畢業了,在五環給她買個房子。讓她心裡也踏實,不用聽那些傻逼同學的說三道四,也不用為了未來發愁。「
」你下一步怎麼想的?「
」我那還有點錢,給牛棚也打了電話。這兩年手機遊戲挺火,我也想弄個干手機遊戲的公司,牛棚答應了。今天喊你出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這方面想法。「
」你懂編程么?懂UI嗎?什麼都不懂的就人傻錢多的往裡沖?「
」人傻是真的,錢多還真沒有。我倆湊了湊也就40多個。「
」我想想再說吧。「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車王有點喝大了,鄭前給他打個計程車,告訴他這兩天給他電話。
送走車王,鄭前也沒著急回家,就在路上走,腦子裡一直回憶著車王的那幾句話。
」混了兩年一事無成,不用聽傻逼說三道四也不用為了未來發愁,男人心裡得有數。「
一句又一句的話往鄭前心窩裡撞,鄭前第一次開始質疑這看似美好的生活,假如談婚論嫁他真的會是個好男人么?假如一切不像這般順風順水他和李曉還能每天嘻嘻哈哈嗎?李曉又是怎麼想的?好多問題一股腦的沖向鄭前,鄭前望著北京灰濛濛的天漸漸有些迷茫。

鄭前回到家裡的時候李曉正在沙發里看韓劇。
」回來啦。工作辛苦啦。我等下給你做香菇油菜呦!「李曉起身接過鄭前的外套給鄭前一個大擁抱後說到
」我和車王吃過了「
」開小灶!不帶我!哼「
」車王不在車隊了,要和牛棚創業,問我要不要一起「
」你想去嗎?放心的去吧!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小後盾!「
」傻樣!看看再說吧。「
這天晚上鄭前失眠了,躲在衛生間偷偷的抽了幾根煙。
自從同居以後鄭前的煙量也漸漸少了,有時家裡不來人煙灰缸都不會擺出來。
此後的幾天李曉發現鄭前有些變化了,鄭前翻閱了倆人的信用卡賬單,又拿出了水費電費,讓李曉特別好奇。
李曉好奇而鄭前就只有震驚了。一直以來鄭前的工資卡都是給李曉的,而李曉也從不缺鄭前的零花,鄭前有回家都把兜里的東西掏乾淨放在桌子上的習慣。每隔幾天李曉都會看眼鄭前錢包里的現金,不足一千就補進去,信用卡公交卡都會排列的整整齊齊。
然而鄭前翻了三個月的賬單發現,每月的開支都在一萬左右,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倆人一直過的都是負收入的日子,一直都是在靠家裡接濟而鄭前一無所知。
鄭前很想問問李曉,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後一個月的鄭前拚命的工作,有時為了談成個客戶把自己灌的不省人事,回到家裡就抱著馬桶猛吐。李曉都會在感謝完鄭前同事後把鄭前衣服脫掉,用熱毛巾擦拭全身。
李曉問鄭前:」你最近怎麼了?「
」我想努力工作養你啊。「
」那也不能這樣啊,你繼續這樣我生氣了啊「
鄭前依然加班到很晚,這月談成的業務是上月的兩倍,開工資的時候鄭前興奮的問李曉」我這月開了多少?「
李曉說」一萬耶,你好棒!「
鄭前聽到後有點晃神,即使這麼拚命也只是剛夠生活嗎?
鄭前隔天給車王打了電話說自己想好了,想和他們一起創業,想幾個人聚一聚。
幾個人再一次全員到齊的聚到了」飄「。現在的飄已經完全是馬磊同學和田壯壯同志所有的了。
倆人去年就已經盤下了這家酒吧,開始因為錢不夠而犯愁了段時間,可原來酒吧老闆特別局氣,說差的錢就當我入股了。等攢夠了,我在退股也行。馬磊覺得遇見了恩人。
鄭前詳細的問了計劃,這次車王明顯已經做足了準備工作,每一個點都說的頭頭是道,包括選址,開發期,後期投資人。每一項車王都說的井然有序,甚至連第一款遊戲的思路也已經漸漸出了雛形。
鄭前說:」投多少?怎麼分?「
」我拿30萬,你和牛棚一人20萬,我佔40%你倆一人30%,風險平攤,到時候直接做合同。「
」成。「
第二天鄭前就跟季姐提了辭職,季姐很詫異鄭前的決定,挽留了很久。
甚至懷疑鄭前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職位和薪金低,有意透露鄭前說年底可能會升經理。
其實鄭前一個畢業兩年的大學生如今的待遇已經很好了,可偏偏對鄭前來說這樣的日子還是杯水車薪。
最後季姐同意這個月過後鄭前離職,最後季姐說:」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姐姐希望你成功。但假如受了挫折,還回姐姐這。有事給姐打電話。「
鄭前有點過意不去,甚至想過後悔,自從來這公司,每一件事都是季姐教的。怎麼和同事相處,如何跟客戶談判,選什麼樣的禮品送客戶才不會壞了規矩。如何投其所好。鄭前初入職場,季姐可謂像親姐姐一樣照顧他。但最後鄭前還是走了。

回到家中鄭前就開始想這20萬的起步資金從哪來?第一個念頭閃過的竟然是李曉。
鄭前猛的一激靈,自己這是怎麼了?
李曉也暗示過鄭前說她可以從家拿出些錢來。暗示的很隱晦,但是以鄭前對李曉的熟悉,鄭前明白李曉的意思。
李曉是個聰明的姑娘,她能輕而易舉的看破鄭前所有的謊話但卻不戳破。鄭前讓李曉幫著整理文件時她曾見過鄭前還保存著與前任的情書,鄭前忽然想起一身冷汗時,發現李曉淡然的假裝沒有看見,並隻字不提。
鄭前打電話回家裡,家裡最後湊了15萬給鄭前。
李曉把她的工資卡拿出來說:「這裡有五萬多,我的工資卡一直沒動。」
鄭前忽然有些氣餒,他想到去年夏天李曉父親來京見面時說:「你們能養活自己就好。」後意味深長的笑。
鄭前還曾信誓旦旦的對李曉說「我一定要讓你爸特別驕傲的把你交到我手裡」
李曉笑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次月鄭前忙的焦頭爛額,其實不光是鄭前,這個小圈子裡的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
公司選址定在了北四環,離鄭前稍遠,但是離其他人比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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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件新鮮事物的發現或開始都會讓人精神抖擻不知疲倦,創業也是一樣。這類似於一種對於成功渴望的精神鴉片,但很多人都知道,心靈雞湯這種東西喝多了總會讓人噁心。喝一碗覺得自己忽然朝氣蓬勃,明日太陽高照,但也至多維持三天期限,期限一到一切又會回歸原點。假如再一次嘗試,就要換些不同種類的湯了,否則再喝下去時就立刻吐出來說:「丫就一騙子」。
鄭前小夥伴們的創業正是蓬勃發展的時期,為了理想和為了不跟傻X低頭他們都將這理解為自己終將奮鬥一生的目標。
公司招人的時候是鄭前出馬,為了省下獵頭的錢,他們決定自行挖人和招新畢業的學生。
一是為了省錢,二是為了讓公司朝氣蓬勃點,三是這樣也可以服眾,四是「對不起我編不下去了,其實我們就是為了省錢」鄭前在對李曉解釋為什麼以剛畢業大學生為主而不是選擇那些行業經驗更為豐富的老人時候這麼說道。
有些崗位是不可以選擇新人的,比如項目經理。
但鄭前真的以低廉的年薪招到了一個行業從業經驗豐富的「老人」,說是「老人」也就三十左右歲,名字叫做馬長興,時代氣息很濃重的名字。
招到老馬其實是很巧合的,起碼鄭前和老馬當著所有人面都這麼說,但事情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比如鄭前說:「招老馬到我們公司那就是緣分,我告訴你們,緣分懂嗎?」
李曉知道原因,因為鄭前在微博和知乎上等平台上搜索了幾天的此類行業的從業人員,從幾百人中選定了十人,最後確定主攻老馬和另一個姓孫的人。李曉問鄭前有多大把握,鄭前說百分之五十,但是倆人就是百分之百了。李曉撇了一眼鄭前說「你確定你學過高三數學嗎?」
鄭前放在抗戰時期那就是一個特務苗子,鄭前首先完整的搜索了老馬和老孫的詳細資料並且翻閱了每個帖子。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特別含蓄的不恥下問,後又以一種哎呀我們好像是同行的姿態,又聊起某本曾被對方分享的書籍和電影,最後「不經意」的透露出自己創業的公司正缺一個項目經理,猛灌前景理想畫大餅。不到一周的時間把老馬折磨瘋了,老馬曾經問過鄭前「媽的,怎麼你以前那些愛好現在都不見了?工作辛苦也不要忘記理想啊,生活品質很重要啊」
老馬被折磨瘋了是有原因的,任何一個人碰見另外一個陌生人,所謂不打笑臉人,人家低姿態的求助,作為一個熱心人總不能拒絕不是?聊一會發現,這人喜歡的東西和我喜歡的這麼一樣?原來他也認同我的觀點,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女歌手那肯定是王菲啊,你也去了那場演唱會?我也覺得股票不只是調控問題。
老馬被鄭前洗腦以後就稀里糊塗的加入了這個草台班子的公司,幾乎樣樣問題都得照顧到。
不過老馬也是聰明人,很快發覺自己被忽悠了。可奈何鄭前一口一個馬哥叫著並且許諾假如創業成功老馬就算技術入股後老馬又平靜了下來。
只是有天鄭前非常小心的透露出公司缺一個能力出眾的UI設計師的時候老馬憤怒了。
「你別指望我給你忽悠一個UI設計師回來!!」老馬怒視鄭前
「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嘛,你急啥」鄭前灰溜溜的忙去了。
公司面試的時候牛棚爽的不得了。
「你看看這些人,像不像我們以前,這感覺太爽了。那畢恭畢敬的樣子,竊聲竊語生怕哪句話說錯了。無論我問什麼都說會,我估計我要問你們都有什麼絕活,馬上就能蹦出個人練一個胸口碎大石」牛棚面試了幾個人後午飯時對鄭前說到。
「想想也是,當年的我們不也是拼了命的展現自己,就想怎麼能獲得第一份工作,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憑自己可以在這個城市生活下來么?你啊,別光顧著當老大的感覺,挑人的時候心細點。」
鄭前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牛棚說,鄭前一點也不擔心牛棚的溝通能力,自從牛棚出學校以後,干二手銷售形形色色的人接觸太多了,不比從前了。牛棚有時還會展示出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有傷感,望著窗外惆悵。

鄭前公司在起名時產生了很大分歧,鄭前說叫「苞米」。被所有人以眼神回擊。
車王說叫「輪骨」又被眼神回擊
幾乎沒有人說的不被反對,最後馬磊在電話里說「那就也叫飄算了,反正我們都是外來戶」
大家一合計就這麼定了,註冊的時候「飄」這個字不能用最後改成了「漂」。
一個天一個地,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也可能他們都覺得這樣更接地氣吧。
李曉從公司辭職來「漂」當會計,木可可和劉雨薇也來了但不是全職。
所有人都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開選題會的時候大家爭的面紅耳赤,車王和鄭前甚至在初期的幾天直接就住在公司里了。後來李曉和劉雨薇憤怒了倆人才告別雙宿雙飛的日子。
第一款遊戲的開發選擇了RPG劇情類,小公司技術能力不行就要在構思和創意上多下功夫,但是也引發了矛盾。牛棚覺得該照搬國外成功遊戲思路,而鄭前認為應該堅持自主創新不能留他人口舌,牛棚覺得鄭前說的太飄了不夠腳踏實際,見效不快。鄭前覺得牛棚太急功近利,會因小失大。車王則沒有表態,為此爭吵了幾天,後來牛棚被鄭前的耿直折磨煩了也就同意了。
李曉精打細算著每一筆財務支出,鄭前惡補相關專業知識,沒日沒夜的與設計師混在一起。
就在遊戲初具雛形的時候問題來了,假如這個月遊戲不能順利賣出,公司就不能開出下月工資了。李曉問可不可以這個月獎金先後發,那樣還可以在維持一個月讓遊戲順利完成。鄭前不同意。
」每個人都跟在自己家一樣努力工作,雖然他們也是想證明自己和積累經驗。但我們不能吝嗇,該發的還得發,有幾個人下班都不回家的趕進程也不要加班費。我們在把獎金扣了,太不仁義。「
鄭前某天睡前和李曉說到
第二天鄭前就和車王拿著雛形奔走在遊戲運營公司的路上,挨家挨戶的問,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
大公司一般都看不上這種遊戲,盈利模式單一,道具不夠吸引人,雖然內容有新意但是更多公司看重利益。
大家一籌莫展開始懷疑是否意味著創業失敗的時候,終於有一家公司願意接納他們的遊戲了。
但有條件,移交所有數據一次買斷。鄭前他們思前想後還是同意了。
如果不同意他們將不在有後續開發遊戲的資金,甚至這個月工資都開不出了。
簽完轉交合同的時候鄭前說:「你們能不能給我十萬現金,剩下的打卡里?」
對方雖然覺得這個提議有些不太理解,但也都照做了。
鄭前拎著十萬現金的口袋進到公司會議室,大夥都在,鄭前關上門看著李曉,車王,牛棚。撕開現金上的封條,一捆一捆的向天上扔,然後喊著「賺錢啦,我們終於賺錢了。「
李曉坐在坐位上看著鄭前笑,牛棚和車王也都手舞足蹈的捧起地下錢又扔到天上。
扔累了,鄭前坐到李曉邊上說:」太難了,我一度懷疑我們失敗了。「
鄭前聲音有點哽咽
李曉起身抱了抱他沒有說話。
晚間大家聚在馬磊的酒吧喝了頓大酒,把酒吧搞的像自家KTV一樣,鄭前興緻很高,連唱了好幾首。好在酒吧大多都是常客,也沒人計較這些,蹦蹦跳跳都很開心。
從酒吧出來,車王說沒玩夠,找個夜店嗨一會。
一行人又到了家夜店,進了夜店車王就情不自禁的隨著歌曲扭動了起來,酒還沒點完就鑽進了舞池。夜店有人說是墮落開端,有人說是寂寞情場,但其實更像是年輕人合理的釋放壓力和宣洩苦悶的聖地。在這裡沒人會在意你的舞姿有多單一醜陋,昏暗的燈光遮住了五官的缺陷,空氣里充滿了酒精和荷爾蒙的味道讓人的原始衝動暴露無遺。
李曉和劉雨薇也走進了舞池,鄭前端著杯子望著李曉,李曉俏皮的擺了心手勢假裝扔給鄭前,鄭前作勢接住按到了自己心房的位置,隔空玩著倆人熟悉的小遊戲。
快進入尾聲的時候車王和人推搡了起來,原因是那人在路過劉雨薇和李曉時假裝跳舞用手摸了一下劉雨薇屁股。恰巧車王看見了,車王急了,音樂還未停,但是場中明顯空出了幾人的位置。
鄭前和牛棚也跑了過去,與車王對峙的幾個人像是學生,年齡不大。
車王有些喝多了,滿嘴的髒話劈頭蓋臉的吼出來,那邊也不甘示弱的回敬。
場面很微妙,兩邊都嚴陣以待,似乎隨時都能打起來,但又都有些忌諱。
鄭前抓著李曉的手看著對方,車王這時向前走了一步,一個踉蹌。牛棚從後方快速跑過來對著前面的人就是一腳,正中胸口直接倒地。兩邊人瞬間廝打在了一起,鄭前衝進去將被三人圍住的車王拽了出來,對方明顯人多,鄭前喊牛棚跑。
牛棚一邊揮舞著拳頭一邊向後退,鄭前也隨手拿起一個酒瓶子敲碎,喊李曉和劉雨薇先把車王扶出去。
打鬥在夜店門口位置停了下來,鄭前拎著碎酒瓶子牛棚拿了個不知從哪來的棍子,對面大概六七個人的樣子。也沒衝上來。馬上退到門口的時候,鄭前把酒瓶子向前一扔喊牛棚:」跑「。
說完推開門就向外跑去,牛棚跟在邊上,後面的人一直罵罵咧咧的追著,鄭前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後面的人正好追了上來,一頓拳打腳踢,鄭前捂著頭。
身旁有個燈箱,不知是誰推倒在了鄭前身上,牛棚沖了回來,拿起路邊攤的椅子拚命的揮舞著。
又搬開了鄭前身上的燈箱,碎玻璃掉了一地。
鄭前爬了起來站到了牛棚身邊,順手拿起了路邊攤桌上的肉串簽子攥在手裡。
場面再一次變成了對峙,街邊的行人也都站在遠處望著這裡,這時遠處傳來聲響,鄭前看見馬磊不知拎著什麼東西向這邊跑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那伙人見狀轉身就跑,鄭前沒有動,牛棚也沒有動,倆人的四肢都有些麻木了。
馬磊看了眼鄭前又跟後面的人說:」追"

在醫院裡鄭前做了檢查,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牛棚手掌心有一條很長的傷口需要包紮,幸好傷口不是很深。
李曉看著鄭前眼睛紅紅的,鄭前笑了笑說:「沒事".
馬磊回來的時候罵罵咧咧的說」這幫孫子跑的太快,沒抓住。「
又說:」你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打架?」
車王酒也醒了大半說:」我沒想打啊,就看見一條腿伸過來把我前面人踹倒了,然後我就被人打倒了「
牛棚捂著手呲牙咧嘴的說:」放屁,我明明看著是你先動的手怕你吃虧我才打的。「
鄭前看著馬磊說:」你怎麼來的?「
「李曉給我打的電話,我就帶著店裡的人過去了。」
鄭前嬉皮笑臉的望向李曉說:「還是我家李曉聰明,知道叫人。」
李曉白了他一眼。
一行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半了。
第二天老馬在公司見到他們三人的樣子特別驚恐的說:」咋的了這是,一夜沒見怎麼多了三個木乃伊啊「
不能怪老馬,主要是車王的裝扮有點太潮了。車王到家以後發覺自己鼻子很疼,早晨又打車去了醫院,發覺鼻骨骨折,醫生給弄了個夾子固定纏著繃帶。只看臉真是活脫脫的木乃伊歸來。
牛棚手上也纏著繃帶,而鄭前就更慘了,臉上多處擦傷,本來是想貼創可貼,可是後來發覺用量實在太多,就索性塗藥水了,結果弄的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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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嘗到了甜頭後,鄭前小夥伴們的公司也漸漸的走上了正軌。
雖偶爾有狀況發生,但是好在還算順風順水。
項目組也從最開始的一個拓展到兩個,鄭前和車王還是會在遊戲選題上有分歧。
車王主張見效快,來錢快。鄭前則是想穩步前進。
車王:「你知道大製作遊戲壽命是多久嗎?最多十年,十年以後還在運營的都是苟延殘喘。我們在那些沒用的細節上浪費資源一點價值都沒有。更何況手游的壽命就更短了。」
鄭前:「難道我們不該站著賺錢嗎?一定要同流合污的跟風走嗎?」
車王:「什麼叫跟風走?什麼叫站著賺錢?你當你是誰,這個年代談什麼情懷。」
鄭前:「你能不能別義憤填膺的對什麼都不滿,年紀輕輕的哪裡來的這麼大怨氣?」
車王低頭不語,牛棚在旁抽著煙也沒說話,隔了一會車王說:「我沒多大的理想,創業的時候我就說了,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賺錢而已。不行就分開做吧。」
車王的話說完,會議室中突然異常安靜,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變得極其慎重,這可能是公司成立以來火藥味最濃的一次會議。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對公司的未來負責。
鄭前:「你負責一個項目組獨立開發,公司所有資源配合你,我也帶一個組。資源分配以你的組為主。」

車王怔怔的望著鄭前,牛棚說:「你看,這不就解決了嘛。我覺得挺好的,挺好的。」
剩下的會議就變得輕鬆了,大家有說有笑。
吃飯的時候車王跟鄭前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鄭前也沒接這個話茬改口說了句:「晚上去我家看球。」

有時候很多話並不需要說明,關係的不同所用的表達方式也有區別。
不說會有隔閡,說的多了就成了尷尬。
鄭前是處理人際關係的高手,他清楚的知道該如何化解尷尬,一句來我家看球,轉述了他們的關係未曾改變。

一年的時間,鄭前的公司以從無人知曉,變成行業的後起之秀。
車王的組一年的時間連續開發了4款遊戲,因其能緊跟玩家喜好和市場需求,幾乎還未完成就有運營公司接洽購買,因其盈利模式多樣分成也從最初的一成漲至三成。
這幾乎是行業內遊戲開發公司能拿到最高的分成比例了。
有的公司賣給大運營公司比如企鵝類的,能拿到1成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鄭前的組則開發了一款遊戲,雖盈利不多但細緻耐人尋味。
兩個組一個組負責賺錢,另一個組負責口碑也相得益彰,牛棚也成立了一個組。
只是所做內容就有些不上大雅之堂了,假如說車王的組是借鑒國外新型遊戲風格和國內爆款的話,那牛棚的組也就是直接將別人的遊戲改個名字而已。
索性牛棚都是在遊戲拷貝完成後直接一次性轉賣給其他更小的公司,大家也都沒什麼意見,畢竟也是一種盈利。
公司站穩腳跟後鄭前提議要做一款一鳴驚人的遊戲,大規模拓展將公司一舉送上巔峰。
公司的會議室現如今也從最初的4人變成了十幾人。
大家耐心聽完鄭前所講的內容後都未做明確表態,利益前景總是伴隨著風險,雖然鄭前已經努力的將風險降至最低,但世上哪有沒有風險的項目存在呢?
這款項目的開發幾乎將三組成員全部彙集,公司現有的資源也並不能完全保證可以順利進行,而開發時間也是未知數。
這個選題會連續開了3天也沒有一個結果,鄭前也不急,他已經不是那個當初的毛頭小子了,好大喜功的毛病已經改掉了。將近兩年的公司管理,他越來越知道責任的重要。
但是他的心裡其實還是很想獲得認同和支持的。
會議第4天的時候大家的矛盾點已經從最初的對項目本身的質疑轉變成了成與敗的分析。
所有人都已經很清楚的知道這是一個好項目,只是這項目的風險太高,高到讓人望而卻步。
第5天的時候車王在抽了一根煙後說了一句:「幹了」
這讓鄭前有些恍惚,鄭前在此之前並未想過車王能這麼快的下這個決定。
車王說:「我們開始的時候一無所有,甚至都是負債經營,那麼在干一次又能怎樣?」
說完還頗有深意的看了鄭前一眼。
車王表態後,其餘公司骨幹也都相繼表態全力支持項目推行。
隨著項目的開展,難題也接踵而至,越來越多的技術難題把鄭前和車王搞的焦頭爛額,他們不得不支付高昂的技術費用給國外的公司讓其幫解決技術問題。
有時兩人忙的幾天不出公司,李曉則負責起了幾人的伙食問題。
四個月後最難的問題出現了,公司現金鏈斷裂,雖然還有遊戲在運營中每月都能拿到應有的分成,但這已經不能負擔的起開發龐大的開支了。
鄭前的面前又面臨了艱難的選擇,是否接受投資,投資公司給出的條件是永久性入股。
這讓鄭前難以接受,這就像你的孩子在還未出生時就要認一個素未謀面的乾爹並且是終生的。而這個乾爹只是付出了一袋奶粉錢,就想讓你給他養老。
資本家從不會做虧本買賣。
車王有天早晨找到了李曉,給了李曉一張卡,說是自己這兩年攢的。
李曉將這個事告訴了鄭前,鄭前恍然大悟般跑到電腦前噼里啪啦的寫了起來。
隔天公司所有人的工作郵箱里都多了一封郵件。
內容並不多,但每個字都值得推敲,鄭前決定接受公司內部員工的投資入股。
以投資金額換算公司股份,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刻意營造悲觀情緒。
甚至還將風險利弊分析的徹徹底底,這封郵件發完,鄭前就睡去了,他太累了,已經幾天沒有合眼了。

他想,如果這次不成,那就接受投資公司的要求吧。
鄭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睜開眼沒有看見李曉的身影。
走出卧室,看見李曉正在電腦前忙碌著,李曉的頭髮扎了起來,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
這兩年李曉變得越發乾練,成熟,李曉並沒有注意到鄭前,鄭前就那麼望著李曉有些出神。
他忽然開始覺得這一切像做夢一樣,他們的相識相遇。愣頭青一樣的北京闖蕩到有了自己的小窩,不停的忙碌,奔波,這一切的原因都因為眼前的姑娘。
鄭前忽然很想抱抱她,李曉回頭看見鄭前,開口道:「你醒了?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吃啊?」
鄭前望著李曉沒有出聲,李曉被看的有些臉紅。
李曉:「怎麼了?做噩夢了啊?一直看我幹嘛。」
鄭前抱住李曉說:「我愛你。」
李曉愣住了,就坐在椅子上,鄭前能明顯感覺到李曉的身體有些僵硬,李曉的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就那麼順著手臂耷拉下來,後又用力的把鄭前抱住。
過了好一會,鄭前鬆開李曉,坐在沙發上說:「我餓了。」
李曉起身說:「好,我給你下面。」
不一會李曉端了碗素麵放到茶几上說:「你猜公司集資集了多少?」
鄭前:「應該過百萬了吧。」
李曉卡巴卡巴眼睛說:「再猜。」
鄭前叼著沒咽下的面說:「過兩百萬了?」
李曉笑了笑說:「四百三十萬」
鄭前猛的放下碗,衝到李曉面前,抱起李曉轉了起來,在李曉的臉上親了好幾下。
鄭前:「哈哈哈哈,老婆你太厲害了。這回好了,這回好了。」
李曉拍著鄭前說:「你快放我下來,蹭我一臉油!」

第二天到公司的時候鄭前發現所有同事好像一下子都變得朝氣蓬勃了,鄭前在夜裡看了集資名單,公司的每一個人都在集資的行列。更有同事發郵件說,可不可以先不要工資等項目結束後在開,這期間的工資也當作投資入股。
而最大一筆入股資金竟然是老馬,老馬一人就拿出了一百五十萬。
鄭前走到老馬跟前說:「你這是把房子賣了?」
老馬說:「抵押了。」
鄭前:「這麼看好?」
老馬:「年輕一回。當押寶了。」
不知是不是蒼天開眼,項目從此以後一帆風順,幾乎所有的問題都能在一天內得到解決。
進程也明顯加快,大家都卯足了勁,就等這孩子「出生」了。
遊戲在測試的時候,一進公司車王都有點傻了,這是怎麼了,所有崗位上的人都拿著電話玩呢。車王走到鄭前的辦公室推門而入,看見鄭前正把腿放在桌子上,聚精會神的玩著呢,車王說:「不工作了?至於嗎?」
鄭前說:「昨天出成品,一高興我就說,這次我們不找測試公司了,我們自己來測試。找一個bug獎5000.第一個打到第二章的獎1萬。我這不是想著省點錢呢嘛。」
車王一聽,拿著電話就跑技術員那邊要預裝去了。
等李曉進鄭前辦公室的時候愣住了,會客椅上坐著車王拚命的按著電話,主座上坐著鄭前,桌子上趴著個牛棚。
李曉:「……」
李曉:「你們喝東西嗎?」
「可樂」
「雪碧」
「加冰」
三人一人一句,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說是成品出爐,但其實也只是一個開端,但這個開端卻匯合了多人的智慧和經驗。
鄭前公司開發的遊戲與其說是遊戲不如說是一個遊戲的合集。
玩法多樣化,即使不聯網也可以玩,喜歡rpg劇情?可以,這裡有。喜歡回合制?可以,副本有。喜歡操作?種類繁多的支線任務滿足你的操作。
最重要的是在遊戲設定的最初就已經定好的可無限發展模式,遊戲共有九章,給後期的內容添加和版本更新留有無限空間。絲毫不誇張的說,假如運營公司挑的好,鄭前公司在今後只需要維護這一款遊戲就可以吃一輩子了。

晚間的慶功會上鄭前喝大了,一直傻笑,拼了命的敬酒給身邊的同事。
不省人事前鄭前舉著酒杯大喊:「明天我去談運營,談不好我提頭來見!」
鄭前一個人忙不過來了,車王和鄭前分頭行動,最後連牛棚也出馬了。
三個人每天換著地方的接觸運營公司,更有一些中等規模公司開出了55分賬的比例。
每天大家都會開會,只是這會開的大家都合不攏嘴,都是在討論與哪家公司合作利益會最大化。所有人彷彿都能看見公司飛黃騰達的一天。
最後大家敲定了一家中等規模公司,首先是其公司前景很好,然後是他們提出的分賬很有誠意,並且願意提前支付一季度的資金用作前期運營維護。
就在臨簽約的前一天,鄭前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是一家行業內龍頭的運營公司。
沒說幾句話對方就說:「我們要一次性買斷」
鄭前:「朋友。你瘋了吧?」
說完就要掛了電話,畢竟這通電話沒頭沒腦的。
只是後面對方的話讓鄭前一身冷汗。
「我們已經拿到了遊戲源碼,你們公司並沒有申請專利,所以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二次開發的事情。即使你們現在發行運營,我想以我們公司的大用戶數據和推廣也會分走很大一部分用戶。您是聰明人,您應該知道我說的意思。「
鄭前冷聲說:「從哪拿的源碼?」
「對不起,這個我們不能說。」
鄭前說:「我考慮一下。」
掛了電話的鄭前安靜的坐在辦公室,一如往常的下班回到家中。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李曉詢問了幾次鄭前怎麼了,鄭前也沒有說話。
李曉就安靜的陪著鄭前,過了兩個小時,鄭前開口說:「怎麼會呢?」
李曉說:「怎麼了啊?」
鄭前把電話內容與李曉說了,李曉起初是震驚而後又是憤怒。
李曉說:「你知道是誰了?」
鄭前說:「我不知道。」
隨後鄭前拿起電話打給車王,約車王出來坐一坐,直到深夜鄭前才回來,身上並沒有酒味。
而後又打電話給老馬,兩人講了很久,李曉沒有聽。
直到掛了電話,鄭前看著李曉說:「睡吧。」

公司會議上,鄭前把提議說出來的時候,除了老馬和車王外所有人都是震驚和不解。
傻了嗎?雖然買斷價格不菲,但對未來前景來說那最多只能算的上是蠅頭小利而已。
會議上吵的嗡嗡作響,鄭前沒有說話,車王只是在抽煙,老馬則是風淡雲清的看著,似乎對於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牛棚拍案而起說:「這不行,公司的人都對這個項目付出太多了,不能這麼賣掉。我不同意。」
車王撇了牛棚一眼,牛棚緊接著說:「雖然我們是兄弟,但現在已經是公司了。親兄弟明算賬,假如就我們幾個人,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可是我們也都不是小孩了。我們得對公司負責,對這些同事負責!」
車王有些吃驚的望著牛棚,眼神中有不解,還有一點點的傷心。
鄭前低著頭似乎沒有聽到牛棚在說什麼,在鄭前的腦海里有一副畫面,牛棚靦腆的在寢室可憐兮兮的說:「我家為了送我上大學,賣了一頭牛。」
車王回聲說:「我和鄭前老馬已經商量過了的,今天是通知,並不是討論。」
牛棚說:「那也得投票啊!」
車王說:「按股份我們三個人佔了58%,還投嗎?」
鄭前接話道:「今天就到這吧,明天我們與那家公司詳談。到時候在談分配。」
說完鄭前率先走出了會議室,緊跟著是車王和老馬。
牛棚則被其他員工拽住問原因,牛棚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牛棚找到了李曉說:「嫂子,鄭前他們三怎麼了?為啥非得賣啊。」
李曉把緣由告訴了牛棚,牛棚憤怒的說:「我去找鄭前」
牛棚推開鄭前辦公室門的時候恰巧看見車王也在,牛棚說:「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倆不告訴我?當不當我是兄弟了。這事怎麼辦?」
鄭前抽了口煙說:「告訴你,也是你跟著上火,這樣的事怪我們自己。解決不了的,也無從查起。」
牛棚又義憤填膺的說了很多話,但是鄭前和車王兩個人都愁眉苦臉的沒有接話。
牛棚走後,車王走到窗戶邊上望著窗外說:「你還認識他嗎?」
鄭前沒有回話,車王回頭看見鄭前雙眼通紅。
隔天與對方談判異常順利,當天就移交了所有數據。
第二天公司全員都收到了一個大紅包,當初的集資款也返還了,並且以盈利比例每人多分了20%左右。
再然後老馬出任公司總經理,鄭前和車王退股不退資,將多出股份分配給公司老員工。
老馬將帶領公司開發新項目而鄭前和車王退出公司管理層,牛棚原位不動。
當晚大家又相聚再馬磊的酒吧里,鄭前和車王喝的異常開心,又談起了大學往事,牛棚先退了場。聚會後期,鄭前和車王倆人喝的抱頭痛哭,馬磊隱隱約約覺得有問題,但看兩人的樣子也沒問。
鄭前語無倫次的拿著杯子問車王:「你說。你說,這手,刮開這麼長,這麼深的口子。疼不疼?疼不疼?」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
車王也喝高了說:「不知道,我沒划過。那你說,我這裡疼不疼,疼不疼。」車王拿手拍著胸口
鄭前:「你疼我疼?」
車王:「當然是他媽我疼。」
鄭前:「你疼個屁,我疼!手劃那麼長口子,肯定疼。」
「不疼」
「疼」
「肯定疼」
「誰他媽知道疼不疼」
車王和鄭前倆人摟著脖子走出了酒吧,顫顫悠悠的,雨微和李曉在兩邊跟著搖搖晃晃的兩個人,分別攙扶著上了車。
上車以後鄭前坐直了身子,也不像之前一樣搖搖晃晃了。
另一個車裡的車王也是如此,兩人都望著車窗外奔騰的車流不言不語。
回到家中,鄭前安安靜靜的脫掉外套,鞋子,一樣一樣排列整齊。
望著李曉笑了笑說:「我洗個澡,你乖乖在床上等我」
李曉望著鄭前關上了衛生間的門,聽著裡面的水流聲。
過了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水流的聲音還在持續,李曉有些坐不住了,喊了聲:「鄭前」。
沒有回應,李曉使勁拍著洗手間的門喊道:「鄭前,你把門打開」
好一會鄭前才打開洗手間的門,只見到鄭前的白襯衣濕漉漉的掛著水滴,頭髮一縷一縷的,水流從留海處留下,順著鼻子滴到嘴角,順著嘴角流了下去。
鄭前通紅著眼睛望著李曉說:「曉,你說,為什麼啊?」
李曉抱著鄭前說:「過去了。」
鄭前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李曉在他的身後用一條大浴巾反覆擦拭著鄭前的頭髮。
李曉說:「你怎麼那麼肯定是牛棚呢?」
鄭前一本正經的說:「我什麼時候說是牛棚了,別亂懷疑我兄弟。」
那認真的樣子讓李曉有些不知所措,正想著怎麼解釋的時候。
鄭前又收起一副認真的表情,像變臉一樣變出一副猥瑣的樣子說:「我餓了。」
睡夢中鄭前夢見那天夜裡,他倒在路邊,有人從他身上搬走倒落的燈箱。
破碎的玻璃劃開那人的手掌,鮮血流了一地,紅的刺眼,紅的讓人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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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這日子彷彿是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忽然一腳急剎停下,從原本紛擾的生活回歸平靜。
鄭前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剛剛擦拭過得地板一塵不染的閃出一道道波瀾。
鄭前望著李曉整理書架上的雜書,窩在沙發里說:「出去走走?」
李曉說好,穿戴整齊的時候李曉拿出兩頂帽子問鄭前,哪頂好看。
鄭前說:「都配不上你得氣質,看來帽子還是少。」
李曉打開身旁的衣櫃,整整一柜子的帽子,從底下一直摞到了柜子頂。
李曉掐腰說:「少嗎?」
鄭前迅速的開門而去喊了聲「我在樓下等你。」

李曉抿嘴一笑拿起一頂紅色小禮帽戴在了頭上。
兩人走在街上,清晨剛剛下過一場小雨,太陽照著濕乎乎的路面,蒸發的雨水讓空氣變得濕乎乎的。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們似走在江南小鎮而非那滾滾紅塵的北京。
李曉玩心大發的跑到鄭前的前方,一路蹦蹦跳跳,轉了一個圈問鄭前:「我美嗎?」
鄭前笑眯眯的說:「美!」
「哼,敢說不美。」
路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李曉駐足看了一會,鄭前站在她的身旁。
李曉說:「我們結婚是穿婚紗還是旗袍?」
鄭前:「中西結合,都穿。」
李曉:「那我要坐轎子」
鄭前:「這個不行。」
李曉:「為什麼?」
鄭前:「我怕你被人抓進高粱地。」
李曉愣了一下,然後追著鄭前打。鄭前一邊跑一邊唱:「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
鄭前總是會像臨時抽查一樣在聊天時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梗,然而每次李曉都能心領神會。
李曉喜歡那種偶爾的小驚喜,鄭前喜歡那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開始的一段時間兩人總是相約出行,圍著北京城走來走去。
過了幾天也漸漸有了疲憊,生活總是要浸在柴米油鹽的日子中,鄭前不得不去想該如何養家了。
他覺得自己這幾年好像經歷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未經歷,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與李曉討論了幾次,最後李曉問他:「你有什麼自己特別想做的嗎?」
鄭前說:「我想寫書。」
李曉說:「好,那你就寫書,我全力支持你。我還是你堅強的小後盾。」
鄭前打電話給車王,車王正在籌備開一家改車行。
牛棚則還在原來他們一起創建的公司中。
大家還是每周相聚,雷雨不動,只是很少談及理想和未來。
都接受了現實的洗禮,腳踏實地的想著該如何去應付生活。
李曉最後還是去了她爸爸的公司,雖然每天朝九晚五,但還有一些小特權,比如偶爾提前早退拉著鄭前去看場電影或者吃一頓燭光的晚餐。
李曉上班的時間,鄭前一個人在家中,寫字,聽音樂,看書。
鄭前沒有告訴家人自己的狀況,老一輩人會覺得這種生活方式充滿了惰性,不陽光,不充實,甚至於腳不著地。
但李曉很支持鄭前,每天李曉回到家中就會問鄭前,今天寫了什麼啊?
他們會在一起嗎?
鄭前總是故作神秘的說:「我不知道呀。」

那年的九月十三日,陽光明媚,但對於李曉和鄭前都是忐忑的一天,李曉的父親要見鄭前了。早在很久以前李曉的父親就有意找鄭前,只是李曉一直在中間盤旋。
終於不能阻擋的時候告訴了鄭前,鄭前嘿嘿一笑說:「老丈人又不能吃人,一定要見啊」
鄭前說他一點也不緊張,可李曉見他在家踱步了一天,把那幾套西裝換來換去。
吹好了頭髮又洗掉說:「這樣是不是看起來不沉穩?」
鄭前和李曉早早的到了訂好的餐廳,李曉的父親很和藹,幾乎聊得都是家常。
偶爾問出的幾個問題,鄭前也是從容答覆。
飯吃到了最後李曉的父親說:「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公司工作?」
鄭前似乎早有準備的說:「我想自己再試試。」
李曉的父親也沒有不悅只是輕飄飄的說:「年輕最富裕的是時間,最緊迫的也是時間」
回家的路上鄭前一直在想李曉父親的這句話,似乎只是簡單的一句人生感悟,但又好似話有所指。

很長一段時間裡鄭前總是一個人在書房裡不分晝夜的寫作,李曉則安靜的陪伴著。有時困了就窩在沙發中睡著了。只是鄭前卻一直對自己的作品不太滿意,有時熬了整夜第二天又刪掉重新來過。
李曉能感覺出鄭前的波動,李曉總是會在鄭前停下的時候上前送上一個吻說一些鼓勵的話。
日子周而復始的過著,有一天李曉回到家裡看著鄭前還在電腦前坐著,煙灰缸里堆積了滿滿一層煙頭,李曉走過來拿起煙缸想要倒掉,鄭前說:「放那別動。」
李曉:「都滿了」
鄭前:「我說別動。」
語氣生硬的讓李曉不知所措,李曉小心翼翼的把煙缸放回原處。
鄭前忙碌過後告訴李曉他不是故意的,李曉說:「我知道。」
只是李曉還知道,這樣的時候在這段時間裡出現了很多次了。
一件事情的發生有了開始,後面就變得順理成章,比如惡劣的溝通方式,比如自私的話語。
甚至有一次李曉加班回家,鄭前讓李曉沖杯咖啡,李曉沖好送到鄭前面前。
鄭前喝了一口就又倒掉了說:「我要手沖的。」
李曉說「那我們一起啊,我去挑豆子,你來磨。」
鄭前沒有回答。
李曉曾在和劉雨薇吃飯的時候講述了這些情況。
劉雨薇說:「我覺得他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對成功的渴望壓得他有點走火入魔了,太想證明自己了吧。」
李曉說:「我知道。」

終於鄭前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他的第一部作品寫了一個鄉鎮青年的奮鬥史。
完成的那天,他抱著李曉哈哈大笑,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李曉在一旁說:「先生,給我簽個名吧」
鄭前說:「小意思,小意思。」
可事情偏偏不像鄭前想的那般如意,連續幾家出版社都不願意出版鄭前的小說。
有的會委婉的說:「我們出版社並不擅長這種題材」
而有的則毫不留情的說:「不夠切合實際。」
為此李曉也幫著奔走了幾家出版社,鄭前則每天苦大仇深的覺得沒人能理解他,沒人可以明白他。他覺得他是一匹千里馬卻沒人能識別。
又是兩個月的黑暗日子,起碼對李曉來說是黑暗的,鄭前在這段時間裡,有事沒事的就跑到馬磊的酒吧里喝個爛醉回家。每天向馬磊訴說著自己的不如意。
馬磊則氣勢洶洶的找到李曉說:「你能不逼他這麼緊嗎?好好的一個人都成什麼樣子了。」
這種話車王也說過,只不過更委婉些。
車王說:「有時我很羨慕你們倆,你們都有一個錦繡前程,不用擔心這枯燥的日子。這麼多人一起拼,你們倆是榜樣,你倆要是也倒了。我們可怎麼辦?」
李曉沒有跟鄭前說過一句這樣的話,依然是每天準備好鄭前的早餐晚餐,每天起來檢查鄭前放在桌上的錢包,將現金放入。按時還信用卡的賬單。
李曉在整理賬單的時候對鄭前說:「你最近開銷有些大啊,都幹嘛了啊?」
鄭前玩著遊戲回答:「吃吃喝喝啊。沒幹嘛啊。」
李曉:「上個月花了兩萬多啊」
鄭前:「都是跟哥們朋友在一起花的。」
李曉:「怎麼總是你花錢啊?」
鄭前:「你要說什麼啊?我花自己的錢還不行了?」
說完鄭前滑鼠一摔的看著李曉,又說道:「怎麼婆婆媽媽的,從公司出來不是拿了20多萬嗎?」
李曉說:「你不是說那是我們結婚的錢嗎?」
鄭前像沒聽見一樣轉身又去玩遊戲了,過了兩個小時喊李曉給他煮碗面。
李曉安靜的把煮好的面放在鄭前跟前,又整理了鄭前電腦桌前堆積的垃圾,輕生說了句「早點睡啊」

劉雨薇和田壯壯都來找了李曉,大致意思是不妨礙他們哥們之間聚會。
但也不能三天兩頭的一直聚,場場喝大酒啊。
鄭前今天跑到馬磊店裡呆一天喝一天,明天又跑到車王店裡拉著車王喝。
倆人都沒空的時候就去找牛棚,找老馬,這怎麼行啊。
好在鄭前的書終於賣出去了,那天李曉回到家中,看著鄭前把餐桌換上了桌布,點了兩根蠟燭,神秘兮兮的端上來兩盤十分熟有些焦糊糊的牛排。興奮的告訴李曉說,終於有人識貨的出版他的書了,從此以後他就可以靠寫字為生養活李曉了。
李曉說:「那你要養我一輩子哦」
鄭前說:「一定的啊」
鄭前抱著李曉在床上,說了一整夜的以後,他們結婚要找一個有海的地方。
要把所有人都找來,男生當伴郎女生當伴娘。
要帶她去法國度蜜月,去日本看櫻花。
鄭前天花亂墜的說著,李曉環著鄭前的腰傻傻的笑。

李曉以為從此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可鄭前在第二天又去挨家挨戶的喝了。
他說要把喜訊告訴所有人,李曉說少喝點。
一周過去了,鄭前幾乎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家。
李曉說:「書出版了,新書是不是也該寫了啊。你覺得累的話就先寫些專欄?」
鄭前說:「著急什麼啊。」

終於在一個周六的早晨,陽光依然刺眼,依然能從那扇大落地窗灑在光潔的地板上。
李曉平靜的對鄭前說:「我們分手吧。」
這時的鄭前正在吃著李曉做好的早餐,他又吃了三口以後才反應過來李曉剛剛說的話。
鄭前覺得不可思議,他回身望著站在客廳中的李曉,李曉的肩膀上有一道從玻璃窗透過的光,粉紅色的肩帶若隱若現。
李曉平靜的話語就像往常再說:「我去上班啦」 一樣平靜。
鄭前覺得自己聽錯了,回聲道:「親愛的。你剛剛說什麼?」
李曉依然平靜的說:「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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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鄭前楞楞的望著李曉,連握著麵包的手都忘記了抽回。
他在此後的一篇日記中形容了他當時的心情,他寫道:「我覺得李曉是一個隱士高人,武功高強,只是輕飄飄的一招就打的手足無措。瞬間掉入到萬丈深淵的感覺。」
李曉並沒有過多理會愣在那裡的鄭前,她如往常一樣,擺整齊散落在書架旁的書。
一個又一個用紅葉做成的書籤放入那些未合上的書籍當中。
拿起抹布,擦拭著電腦桌,倒掉煙灰缸用清水沖洗後鋪了一層紙巾,乾淨利落的打包好廚餘垃圾,繫上袋子放到門口。
鄭前的目光隨著李曉在屋內徘徊,假如不是那句帶有魔咒一樣的話語一直在鄭前的耳邊回蕩。鄭前只是以為這是一個尋常的周末。
他很想問問為什麼,但又不知該從哪開口。
他有一瞬間想衝上前去抱住李曉說:「我不要你離開我」
他腦海中甚至蹦出了一副跪在李曉面前的畫面,他表情不停變幻著,震驚,不解,憤怒,傷心。
就在他正在想著怎麼用自己的小聰明挽留住李曉的時候,李曉已經打包好了行李。
李曉站在門口回頭望著鄭前說:「冰箱里的速食我已經買好了,但是你最好還是少吃。你的煙我擺在了電腦桌下的第二個抽屜,以後沒人會藏了。茶几的名片夾里是附近那些你愛吃的外賣卡,我走了。」
關門的聲響震的鄭前一個踉蹌,他望著門口卻沒有邁出一步,他深知李曉的性格。
她一定是想好了一切,不是臨時起意。
鄭前安靜的收拾好餐桌的盤子,一遍又一遍的沖洗著餐具,他走進洗手間發現臟衣簍里空空如也。他走進卧室發現連一雙未洗的襪子都見不到。他氣憤的脫掉身上所有的衣物,將他們一股腦的扔進洗衣機中,看著滾筒一遍一遍的轉著圈。
叮的一聲以後,他把衣服拿出又再一次扔入。
他太需要做些什麼了,他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第一念頭甚至不是「為什麼?」
他倚著馬桶外壁睡著了,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房間內沒有一絲聲響,靜的讓人害怕。
他人生第一次開始害怕天黑,拿出冰箱中的速食一股腦的塞進嘴裡,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
他把頭用力的向沙發的縫隙去蹭,那種擠壓感能讓他稍微舒服一些。

四天以後當車王和劉雨薇拍了幾十分鐘的門後,鄭前打開了房門。
屋內一股腐爛的氣息讓劉雨薇下意識的捂了一下鼻子,鄭前身上穿著的白色T恤上還沾著油漬,蓬亂的頭髮,胡茬在臉上參差不齊,此時的鄭前邋遢的不像樣子。
車王的面色很難看,拽著鄭前的衣服拖著鄭前走進了洗手間,關門的時候向身後的劉雨薇說了一句:「你先收拾一下。」
進了洗手間的鄭前被車王按在馬桶上,打開噴頭,水溫很涼。車王順著鄭前的頭髮向下沖洗著鄭前。鄭前一動未動的坐在那裡任由著冷水的沖洗,車王回身尋找著沐浴用品,似乎有些心急又像是失去了耐性,或者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車王抓起身旁洗衣粉的桶向鄭前身上潑去。
車王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接近濕透,走入卧室打卡柜子拿出兩套衣服換好一套後又拿出一套走進洗手間,看著鄭前說:「衣服不用我伺候吧?」
說完放下衣服走了出去。劉雨薇已經收拾的七七八八了,她讓車王把門口的垃圾扔出去。
車王出門的時候,鄭前也換好衣服走了出來。看見劉雨薇苦澀一笑說:「來了啊」
劉雨薇並沒有理會鄭前,依然干著手裡的活,鄭前坐在沙發中埋著頭,像一個做錯事了的孩子。
車王和劉雨薇陪著鄭前吃了頓晚飯,期間劉雨薇一句話也沒有和鄭前說。
臨走的時候車王說:「李曉打電話給劉雨薇讓來看看你。」
鄭前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閃動,又暗了下去。
連續的兩周時間,車王劉雨薇,馬磊田壯壯,文熙老大,牛棚都串著時間來到這間屋子。
他們幾人後來又聚在了馬磊的酒吧里,鄭前喝兩瓶啤酒以後說:「你們放心,我已經好了,沒事了。死不了的。」
馬磊說:「操,李曉心真狠啊。」
他說完後車王和牛棚也都說相繼說了一些,到不是什麼不好聽的話,大多的意思都是再說「以後再找一個更好的,不用一棵樹上弔死。」
酒越喝越多,話越說越沒邊。
劉雨薇有些聽不下去了,放下酒杯說:「讓一個不惜跟家裡鬧翻也要護著自己男人的女生做一個離開的決定就那麼輕鬆嗎?」
似乎劉雨薇喝的也有點多,又接著說:「鄭前,你知道你那書是怎麼出版的嗎?自費出版!鄭曉求著她爸要的錢!家人不同意你們關係的時候她說那我就私奔。你讓一個決心要與你私奔的女人做一個離開的決定,那時的她該有多傷心,你又讓她有多失望?你們這幫哥們在這裡喝著酒數落著李曉,誰管過現在李曉的心情?」

一番話後,全場寂靜。
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或是抽煙掩蓋,或是擺弄酒杯,唯獨鄭前雙眼紅紅的。
沒說幾句話,大家也就散了。
車王怕鄭前一個人亂來,說什麼也要和鄭前一起回去住,讓馬磊送劉雨薇回家。

回到家中的鄭前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安安靜靜的躺在沙發上,他讓車王進屋睡床,車王說「我就在這睡,你丫也別佔便宜,你跟我一起睡地板。」
倆人也沒開電視就那麼躺著,鄭前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我是不是錯了。」
車王說:「嗯,不夠爺們。」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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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第二天車王醒來時沒有發現鄭前的身影,一個機靈的坐了起來,轉頭望見鄭前正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抽著煙。神情落寞或是心事重重的人總能把香煙吸的跟吸毒一般。

「抽什麼風?大早上站窗檯抽煙?」車王身子靠在沙發上把毯子蓋到身上嘟囔了句

鄭前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彈煙灰的時候開口說:「我上班那會,她就站在這,看著我,今天忽然發覺這個角度能看見很多以前看不見的東西」

車王只當鄭前抽風,起身去洗漱,匆匆洗了把臉出來發覺鄭前還在那裡站著,連姿勢都沒換過。

車王說:「兄弟,要不你先洗把臉,我陪你出去走走你看行么?這麼窩著不是回事。」

鄭前似乎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轉身進入洗手間,車王則是去冰箱找吃的。

等鄭前出來的時候車王已經在餐桌上擺起了早餐,其實也就是兩杯沒加熱的牛奶和兩片吐司。

「吃點?」車王指著桌子上的東西說。

「沒胃口」鄭前一邊套著t恤一邊回道。

車王盯著桌上的食物好半天說:「成,我捨命陪君子了,你不吃我就陪著你。」

二人出了小區,一路無話的走著,走到了一個公園路口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

鄭前依然保持著如行屍走肉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發獃。

車王無趣的拿著手機刷來刷去,偶爾看條段子就對鄭前說一遍然後哈哈大笑的說:「好笑不?」

結果發現鄭前毫無反應,這讓車王也失去了分享的興趣,似乎無人分享的笑話就失去了全部的笑點。

最後兩人都盯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發獃,過了很久,車王見一個老大爺牽著條小狗從他們面前走過。車王喊了聲鄭前,鄭前順著車王的目光看去,只見大爺一手牽著狗,另一手拿著個透明塑料袋,裡面的包子若隱若現。

再看車王的眼睛已經綠了,死死盯著那個塑料袋,似乎塑料袋中微弱的熱氣全被車王吸進了鼻孔,瘋狂刺激著他的味蕾一樣。

鄭前抿嘴一笑說:「要不你先吃點東西吧。」

車王轉了轉眼睛說:「你吃不?」

鄭前回道:「我真不餓」

車王說:「那我也不吃」

這時劉雨薇來電話了,詢問車王鄭前的情況,車王說:「丫什麼都挺好的,不吵不鬧,關鍵是他不吃飯啊」

劉雨薇似乎在那邊詢問車王有沒有吃,車王緊接著又說:「他不吃,我能吃嘛。」

掛了電話的車王說:「有李曉的消息,不過你吃了東西我才能告訴你」

鄭前說好,車王就迅速的衝進包子鋪拿了幾個大包子出來。

車王扔給鄭前後自己就狼吞虎咽的塞進嘴裡,宿醉過後胃裡空空的,起床的他是真餓了。

車王這邊一個包子還沒咽下去,正要拿下一個的時候,鄭前咬了口包子說:「說吧。」

隨後盯著車王。

「李曉給劉雨薇打電話了,詢問你的情況。」車王含糊不清的說道。

鄭前聽到這句話後開心的不行,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到一旁就拿起手機。

車王也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得吃著。

鄭前給李曉發了一條簡訊,不長也不短。

「我好像失明了,只能看見灰色,我好像失聰了,耳邊只有嗡嗡的聲響。我的腿好像麻木了,走起路來感覺不到疲憊。我想你,想見到你。」

一條信息發完,鄭前就握著電話在那裡獃獃的坐著。

似乎是要確認簡訊的提示是震動,他又把電話的設置翻看了一遍。

可能是害怕運營商有延遲,他又打開簡訊,又關閉簡訊的看來看去。

來來回回幾次可能也有些浮躁了,就把除了這條外的所有簡訊都刪除了。

終於手機震動了一下,他驚喜的打開信息發現對方只回復了一個「?」

這個符號完全沒有澆滅鄭前炙熱的心,他緊接著回復。

「我想見你」

「我在上海」

「我現在就去」

「不要幼稚了好嗎?」

「我不管」

以往發生摩擦時的撒嬌似乎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李曉可能真的是覺得鄭前幼稚而並沒有再回復。

鄭前依然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待著李曉的回復。

不一會車王發現鄭前開始哼起歌來,聽了好一會才發現原來一直是一句歌詞唱來唱去。

他唱的好像是:「生來為了認識你之後,與你分離。」

似乎是哼的有些累了,鄭前又編輯了一條簡訊:

「我知道你詢問了劉雨薇我的狀況,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回來好嗎?我們再試試。」

「我詢問你狀況就像詢問一個朋友一樣,假如這給你造成了錯覺,我以後不這樣做就是了。」

鄭前反反覆復的看了幾遍這句話,他完全沒辦法從這句話中判定發這段話的人是李曉,他無法相信一個朝夕相處的人在短時間內會連說話的口吻都變掉。

這不是那個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李曉,對,一定不是。

鄭前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是對的,李曉一定有了難言之隱,甚至可能有人在脅迫她。

上海?也許是她媽媽?鄭前在腦海中浮現一個又一個景象,就像在創作時那些戲劇化的場景一樣,一幕又一幕的在腦中推演著。

他拿起電話,快速的播出李曉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他有一些清醒了,鄭前似乎知道那一切可能都是真實的,只是他自己不願意去相信罷了。然而管他呢,已經播過去了不是嗎?

就在鄭前以為這通電話會無人接聽的時候,電話那頭突然有了聲響,隨著這聲輕微的聲響,鄭前的心臟也跟著緊緊的咯噔一下。

「喂?」

一句再也平常不過的開頭語,讓鄭前差點熱淚盈眶,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

有多久?一個月?一年?時間似乎過的很慢,但這幾秒鐘鄭前卻慌亂的很,他既興奮又憂傷,終於聽見了這個聲音,然而也確定了之前的話是出自李曉本人。

「喂??」
第二聲喂的聲音提高了聲響。

鄭前說:「我們可以當面說說話嗎?」

李曉說:「算了吧,我都放下了。挺忙的,就這樣。」

嘟嘟的聲響提醒著鄭前,這通電話已經掛掉了。

掛他電話的人是李曉,是那個以往兩人在通話過後都會不約而同的說:「你先掛」。

而後要重複幾句「那我掛了啊?」
「那我真的掛了啊?」
「這回我可掛了啊?」

依依不捨的李曉。

是那個在接到保險電話也會客客氣氣的說「謝謝您,我不需要。」特別有禮貌的李曉。

鄭前有些不平,又有些憤怒,為什麼你對每一個人都那麼彬彬有禮,而對我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聽說過女人善變,但是他不知道女人什麼時候可以變得這麼快了?

車王心裡正在忐忑著想該如何寬慰這個受傷孩子的時候,鄭前沒頭沒腦的說:「唱歌去,走。」

兩個人找了一家KTV,一進包廂鄭前就拿起麥克風開唱。

終於車王知道他之前哼的那首歌叫《最愛》了。

然而讓車王不能接受的是,你總不能唱完一遍還唱同一首吧?

好吧,你是失戀的人,你繼續。

再來一次?行,我忍了。

車王終於要忍無可忍出聲制止的時候,鄭前換歌了,換了一首《傷痕》。

然而你又重複著來是什麼意思?!

車王打電話給劉雨薇,彙報了坐標,隨後就躺在沙發上看著鄭前哼。

真的是在哼,鄭前這時應該是在用靈魂歌唱,因為你若不盯著電視的屏幕看,真的不知道他唱的是什麼。

車王被鄭前哼的睡著了,醒來時包間里多了幾個人,馬磊,壯壯,牛棚,劉雨薇都在了。

而這時的鄭前正在唱一首《女兒情》唱的聲淚俱下。

「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

沒人出聲制止,也沒人起頭安慰,甚至眼神都不在鄭前身上,大家都安靜的要麼喝著酒,要麼發獃玩著電話。

這時車王發現鄭前換了套路,已經不是重複唱一首歌了,而是順著歌單往下唱,不會的就跟著哼。

散場之前鄭前自己喝了瓶洋酒,期間也與大家沒什麼互動。

出門的時候鄭前對著大家抱拳一拜說:「謝謝大家來聽我的演唱會,在四十歲聽歌的女人很美!」

沒人理他,馬磊對車王說了句:「辛苦了」

大夥就散了,回家的路上劉雨薇開車,鄭前唱了一路的:「女兒美不美」

回到家中睡醒的鄭前,醒來時就收拾行李要去找李曉,車王出言勸阻,但是鄭前堅持要去。

車王實在沒辦法了,對鄭前說:「你一定要去可以,但是李曉不一定會見你。我給李曉打一個電話,假如她見你,我現在給你訂機票,假如不見,我不希望你去。」

鄭前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車王打電話,車王拿著電話進了卧室,不一會又出來把電話遞給鄭前。

鄭前說:「我去找你,你見我」

李曉回:「我覺得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都該成熟些了。」

鄭前說:「我去你家找你,等我。」

李曉回:「如果你來我家找我,我就不回家了。」

鄭前不記得這通電話是如何掛斷的,他只記得有人跟他說:「如果你要來我家找我,那我就不回家了。」

這時候的鄭前臉漲的通紅,委屈,不甘和憤怒幾種情緒充斥著他。

他有些不認識李曉了,更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難道是害怕他會像無賴一樣賴在她的家嗎?

要有多厭惡才可以用出這種辭彙和語氣呢。

難道她不認識我了?

或者原來我在她眼中是這個模樣。

又也許我一直是這個模樣,只是我自己看不清自己?

鄭前過後發了一條微博,只有一個字。

「累」。

有人在他的評論下留言說:「不要認為自己一定會有故事,就不會那麼累。」

他怔怔的望著這句話,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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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三十七天後,鄭前與李曉終於見面了。

在這三十七天的時間裡,鄭前每晚一封郵件的問候,用鄭前的話說就是:「我說盡了我看過和想像的到的所有情話。」

鄭前將手機調了幾個鬧鐘,鬧鐘提醒著他該做的事情。

8:00 發信息給李曉說早安。

11:30 提醒李曉午餐

22:30 要和李曉說聲晚安


車王見鄭前的狀態有所緩和也就回了家。

留給鄭前的時間太多了,以至於鄭前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為什麼?」

一人在家的鄭前學會了做家務,他不得不找一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將抹布扔進水池的剎那,李曉的臉就會浮現出來,鄭前給李曉發信息說:

「這房間里的每個角落都有你的影子,讓我怎麼能甘心放棄你。」

鄭前已經完全習慣李曉不回信息了,有時他的話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的自我安慰。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這種不健康的狀態,所以他嘗試提筆創作,然而寫不過三行,就全變成了李曉。

他又發條信息說:「我字字皆你」

最後索性所有的話都講給李曉了。

抖了所有的機靈說了所有的情話,情話說完以後就開始回憶,一點一滴的回憶。

他特別想從這些生活中的蛛絲馬跡里找出一個標準答案,關於李曉的決絕和自身的變化。

所以那些發送給李曉的郵件,與其說是講給李曉聽,倒不如說是幫助自己去找尋一個未知的答案。

「也許李曉並不喜歡帽子?或者是我買帽子太多了,讓她覺得我是一個很沒有品位的人?」

諸如此類的幻想每一次出現時,鄭前都會醍醐灌頂般的跟李曉說聲抱歉。

回憶到後來自己對成功那種近乎癲狂狀態而傷害李曉的時候,鄭前甚至感到了羞愧。

在自責中懺悔,在懺悔時企圖尋求原諒,然而李曉並沒有回應過。


三十七天後,鄭前和李曉相約在五道口的一家星巴克里。

準確的說是李曉和劉雨薇相約在咖啡廳,而鄭前在得知後,近乎哀求的說他頂替赴約。

劉雨薇在電話中沉默了一會說了聲「好」。

入了秋的北京乾冷乾冷的,人行道濕乎乎的磚縫是昨夜那場雨留下的唯一痕迹。

鄭前早早的來到了這裡,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破天荒的點了杯咖啡。

他一會斜靠在椅子上,一會又翹起了腿,他分別給車王和馬磊打了電話,但都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

他跟車王說:「昨晚下了雨,今天有點起風,出門多穿點。」

他跟馬磊說:「昨晚下了雨,今天有點起風,你店裡會不會漏水?」

車王說:「兄弟你怎麼了?」

馬磊說:「滾」

鄭前去了兩次洗手間,但並不是上廁所,而是分別整理了頭髮和襯衫。

十點二十五分,李曉推開了咖啡廳的門,李曉戴了頂紅色針織的帽子,微微捲起的頭髮披在肩頭,米色的風衣,淺色的牛仔褲。

假如讓鄭前去回憶,他應該還能記得起風衣只扣了一個扣子和鞋上的LOGO。

李曉走進屋內環顧四周與鄭前四目相對,並沒有想像中的錯愕,徑直的向鄭前走去。

鄭前用手扶了下桌子,肩膀有一個抖動的動作似乎要站起來,但又直了直身子望著李曉。

也許他覺得紳士些的男生該站起來吧,又想到站起來幹嘛呢?

難道要與李曉握個手說:「你好,好久不見嗎?」

李曉坐下後很平淡的說:「劉雨薇呢?」

鄭前盯著咖啡杯說:「沒來」

氣氛有些尷尬,鄭前說:「喝什麼,我去點。」

李曉把包放在另一個座椅上說:「隨便吧」

鄭前起身到吧台點了杯熱奶茶。

放下的時候微笑著說:「今天喝熱的吧」

李曉握著奶茶杯說:「日期變了」

鄭前低著頭擺弄著杯子,李曉也是一樣,氣氛再一次由出口即是沉默的話推向了尷尬。

鄭前看了眼李曉的帽子說:「我說的沒錯吧,你還是戴帽子好看」

李曉說:「你沒話說了是嗎?」

「有」

「說」

「我想你了」

「說完了?」

「沒有,你能不這麼冷淡嗎?我知道,你肯定也想我了。故作鎮定。」

「你還是這麼有妄想症嗎?」

「我對你,不是妄想,是念想」

李曉抬頭看著鄭前說:「我覺得我已經過了那個聽這些話會心動的時候了。」

鄭前不甘示弱的也盯著李曉說:「包括看見我嗎?」

「包括」


鄭前在李曉面前第一次覺得語言匱乏,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去還擊,

還擊一個壓根就沒有興趣與你搏鬥的人?

蔡康永曾經說過一個關於愛情乞丐的概念: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我不愛你了,

沒關係,我還是愛你的啊。

說出這句話以後的你哭了,不是因為他不愛你了,而是你發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已經淪為了愛情的乞丐」


我想,這瞬間的鄭前可能就是這種心境吧。


鄭前不敢去看李曉的眼睛,他生怕從李曉的眼神中看出厭煩。

所以他極力的低著頭,一種有些低沉似乎有點哽咽的聲音從喉嚨發出:「我們在試試好嗎?」

沒等李曉回答,鄭前又說道:「我知道我的毛病,我不夠有責任心。我一味的考慮著以後,想著把我喜歡的東西強加於你,卻沒問過你想或者不想。我知道……」

鄭前的話還沒說完,李曉身體動了一下,鄭前緊忙的說:「拜託,別打斷我。我努力回憶了所有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我無法去想以後沒有你的日子。你不在的時候,每分每秒我都在熬,每時每刻我都想逃。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不晚睡了,我會戒掉煙,我會努力工作,我會……」


終於李曉還是打斷了他,李曉說:「我們回不去了。」

鄭前緊忙的說:「可以的,能回去的,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能的,能的。」

李曉說:「誰說我還喜歡你?」

鄭前說:「有種你跟我說你不愛我了?」


有種你說你不愛我了,這是那年鄭前和李曉大吵的時候,兩人都在氣頭上。

鄭前假裝收拾東西要去車王那裡住,李曉掐著腰站在門口對鄭前吼出的一句話。

「有種你跟我說你不愛我了?」

那時的鄭前就像一個氣鼓鼓的皮球被扎漏了氣一樣,低著頭說:「我沒種」

同樣的話,從不同人的嘴裡說出,叫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李曉說:「我不愛你了」

鄭前很快速的說:「哎呀,這麼有種,不像你啊。怎麼的,修鍊了幾個月你還要成仙不成?什麼話都敢說了呢?……」

講著講著,鄭前就停了下來。

他想用自己的貧嘴掩蓋這瞬間的恐慌,他想騙李曉,他想傳遞給李曉一個意思是:「這個話我是開玩笑問的,所以你的回答也是開玩笑的。不作數的,不該作數的」

然而貧了一半他才反應過來,他騙的了李曉,卻騙不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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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總是有一些事情是我們不敢面對,不想面對的。

比如情侶之前總會說一句情話叫:「我不能想像沒有你的日子」

事情過去後,到不是真的可以故作鎮定的說一句「不過如此」。

只是在心底默念一聲「原來,不會死」

鄭前曾經問李曉說:「假如沒了我……」

不等話說完,李曉就捧住鄭前的臉說:「說呸呸呸」

鄭前:「啊?」

李曉:「說呸呸呸,否則不許吃飯」

鄭前:「啊?」

李曉:「說呸呸呸!」

過往的甜蜜是分手後情侶傷口上的鹽,每記起一分就痛上一分。

都說「時間會治癒一切」

但吳宗憲卻說過:「時間不會治癒傷痛,它只會讓你習慣傷痛」


鄭前不記得李曉是怎麼走出咖啡廳的,他清楚的記得李曉是如何有如天女下凡般降臨在他的世界中,記得李曉走進咖啡廳時走的步數,卻怎麼也回憶不起李曉走時的樣子。

回到家中的鄭前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直到黃昏將近他才下意識的打開屋內的燈。

期間車王曾打來電話詢問鄭前,鄭前平靜的回答:「沒吵也沒鬧」。

鄭前甚至開始嘗試工作,坐在電腦前寫了點東西,停下後又將髒了的襯衣丟進洗衣機,更破天荒的玩了會遊戲。

似乎有些累了,就回到卧室中睡去了,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睡的不是很安穩。

睜開眼的時候發覺天還沒亮,拿起電話一看才凌晨三點半。

打開冰箱拿出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又再一次的睡去了。


隔天上午九點,車王接到鄭前的電話要他開車來他家。

車王進屋的時候發現鄭前的出租房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門口放著一個行李箱。

車王環顧四周開口道:「逃?」

鄭前苦笑的說了一句:「冷靜一下」

對於鄭前的選擇車王並沒有覺得吃驚,他幫著鄭前拿起挎包,兩人並肩下樓。

在車上鄭前將鑰匙交給了車王說:「房租到年底,沒事幫我打掃一下,東西都沒動過」

車王漫不經心的將鑰匙扔到副駕駛的雜物箱內說:「多久?」

鄭前回答:「可能三五天,可能三五個月」

男生之間在討論與女生的情愛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酒喝的多了,大可以摟脖抱腰的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大家都懂,手足砍了會痛,衣服掉了就真的如行屍走肉了。


車王並沒有將鄭前一直送上飛機,道別時兩人也只是揮了揮手。

鄭前在候機時給馬磊和其他朋友打了電話,交代了一下要回老家休息兩天的事情。

快要登機的時候來了一條簡訊,李曉發來的。

內容是:「一路順風」。

鄭前回了一條:「你信不信我現在到你面前」

李曉再也沒有回應。


回到老家的鄭前像沒事人一樣,父母很吃驚鄭前突然回來,鄭前的媽媽很開心做了一大桌的飯菜,鄭前也吃了很多。

撿桌子的時候鄭前的媽媽問鄭前:「曉曉呢?」

鄭前說:「工作忙,下次帶她回來」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每隔兩天車王都會打來電話,但每次也都不到一分鐘就掛掉了。

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鄭前似乎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有時候還能去小區的老年活動室跟老大爺老大媽打一會麻將。

終於鄭前的母親忍不住了,一天晚飯的時候問鄭前說:「你是不是和曉曉有矛盾了?」

鄭前不知該怎麼回答索性嗯了一聲。

鄭前母親笑了笑說:「多大點事啊,媽媽幫你搞定小李同志」

鄭前有點害羞又有些激動,用很小的聲音說了句:「您就別管了」。

但是說過以後,又害怕媽媽真的不管了,緊跟著又說了句:「能行嗎?」

母親抿嘴一笑說:「我還不了解你么?你是誰生的啊? 放心吧,包在媽媽身上了。」

之後的幾天里,鄭前都在忐忑中度過,他不好意思問母親進行到哪一步了,更不敢對此指手畫腳。

幾天過後,他從忐忑變成了恐慌,他害怕李曉會像對待自己一樣冷言冷語的回復母親。

他怕母親尷尬,更害怕這會成了病急亂投醫的道德綁架。

忽然想到這種結果的鄭前一個人躺在床上自言自語:「鄭前啊鄭前,你就是個大傻X,怎麼能這麼做呢。你明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不可以的。」

鄭前決定給李曉取得聯繫,但從念頭開始之後的幾個小時里,鄭前都沒想好要用什麼樣的方式開場,猶豫不決的時候李曉的信息先來了。

「你沒有告訴阿姨我們分手了?」

鄭前回:「假如我媽說什麼了,你別介意。」

李曉回:「沒說什麼,只是說讓我有空過去玩」


異地情侶的愛意和矛盾大多來源於錯覺,距離和不帶溫度的文字讓信息變得如此的不對等。

帶著愛意的人解讀一個對方發的「好」字,可能會看到對方帶著嬌羞的表情。

冷戰和矛盾的情侶解讀一個對方發的「好」字,可能會看見冷漠與不耐煩。

而此時的鄭前卻對這條信息解讀成了李曉留了口,有回心轉意的跡象。

他快速的回復了一條:「那你來,我去接你」

激動的等待著李曉的回復,半個小時候後李曉回:「我覺得你還是告訴阿姨吧。」


鄭前在日記中是這樣形容那段時間的感覺的:「以前聽說有個醫生在自己老婆得了癌症以後,去嘗試用針灸和偏方治療。我無法理解那種愚昧,而現在我或許理解了,那種明明知道結果,也騙自己說有一絲希望的理解。」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雖然鄭前仍然想不通李曉為什麼那麼厲害,可以把愛意收放自如,但是他已經開始接受李曉離開的事實了。

房東有打電話過來問續不續租,鄭前回答續租。

他覺得無論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

在準備回京的時候又一次接到了李曉的簡訊:「我回北京我爸爸的公司工作了。」

鄭前握著電話,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急於回復,若時間在提前一個月,也許鄭前會很快的回一句:「我馬上就到,你乖乖等我。」

但是這一次的鄭前卻握著電話很久都沒有動,他有些生氣,他很想問一句憑什麼?

憑什麼我不停的安撫自己,不停的懺悔,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以後,你就可以只用一句話來擊碎我辛苦堆積的堡壘。

如果有愛,為什麼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假如沒了愛,這種沒頭沒腦的簡訊又算什麼?

鄭前有些煩躁,他很想打回電話質問李曉,但又極力的剋制自己。

最後他回道:「我周末回京」

李曉回:「我覺得你不用這樣的,我們回不去的。」

這是幾個月以來鄭前第一次主動不回李曉的信息,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回復。

他清楚的知道,假如他回「我本來定的是那天。」可能會讓李曉尷尬,他更怕因為這份尷尬斷了他們最後的可能。


當天晚上鄭前打電話給當初自己在貿易公司的領導:「喂,季姐嗎?我想回去工作。」


鄭前是坐著火車回的北京,車王問他為什麼,他說:「以前就是覺得缺時間,現在就是覺得時間太多了」

鄭前坐著綠皮火車咣當咣當的進了京。

出了站口就看見車王和馬磊站在那向他招手示意,鄭前快走兩步走到他倆身邊。

三個人互相看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鄭前咧嘴笑著打了車王一拳,車王也不甘示弱的還擊鄭前胸口一拳,倆人你來我往,最後推搡了起來。

馬磊大吼一聲:「搞啥?搞啥?多大的人了,上車吃飯去。」

三人去停車場的路上,一陣風刮來,捲起地上的塑料袋和塵土,馬磊和車王連忙躲避。

鄭前則是敞開雙臂迎著風,感慨的說:「啊~北京~」

話還沒說完,一個綠色的塑料袋不偏不倚的正中靶心,貼在了鄭前的臉上,場面異常尷尬。

馬磊和車王笑的直不起腰來了,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汽車行駛在北京的三環路上,鄭前坐在後排,車王開車馬磊坐在副駕駛。

鄭前看著窗外,車王說:「兄弟。看什麼呢?」

沒等鄭前回話,馬磊說:「啊~北京~」

說完馬磊轉頭望向車王,車王哈哈大笑的罵到:「媽的,開車的時候別逗我笑,哈哈哈哈,啊~北京,哈哈哈哈」

馬磊說:「鄭前,看到沒有,這就是報應。總說自己不喜歡北京,這回好了吧,擺明了北京也不喜歡你。剛跟人打個招呼,一個大嘴巴就抽來了吧。」

鄭前到是漫不經心的繼續望著窗外說:「你們懂什麼,那塵土飛揚的樣,不正是迎接我的滾滾紅塵么?」

明顯鄭前不合時宜的文藝范讓前排的兩人失去了交談興趣。


將鄭前的行李放好以後,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飯館開吃,坐下沒一會牛棚也到了。

四個人談天說地,吹的不亦樂乎,都喝的搖搖晃晃的。

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任何關於李曉的話題,哪怕關於女性的話題都沒有。

分別的時候車王將車鑰匙扔給鄭前說:「這幾天你先開吧,才找工作,出門不能丟了哥們面子。」

馬磊聽到以後馬上把表摘下來,說什麼也要給鄭前帶上,一邊推搡著一邊說:「對,車王這話有道理。」

牛棚看了看他倆,起身就要摘自己的大金項鏈。

鄭前一驚,連忙阻住著說:「大哥,使不得使不得,別這樣,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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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悲憤化為動力從來都是一個偽命題,妄圖用這種借口安慰自己,讓自己能有更加堅強的勇氣和信念。但我們往往都會忽略,忽略我們其實想追求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一個女孩與男友分手,思來想去也找不到答案,最後覺得是因為自己不夠漂亮。

所以決心徹頭徹尾的改變自己,愛惜自己,讓那個人後悔。

更有甚者把一切歸結到現實上,但說到底都是執念。

佛家說的我執正是如此,丟不下,捨不得。

所以拼了命的要為自己找一個堅持的借口。

到是沒從鄭前身上看出這種執念,起碼車王沒有看出來。

但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太快了,又太過於平靜了。

鄭前回公司報道的當天早上,站在鏡子前呆了很久。拿著一條布在襯衫前來來回回的擺弄,最後系出個紅領巾結。然後就開始不自覺的想起李曉了,李曉怎麼那麼聰明,會系領帶呢?

索性將領帶揣在兜里就出發了,貿易公司已經搬了地方,搬到了一個寸土寸金的核心商業區。

公司前台帶著甜美的微笑問鄭前:「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鄭前卡巴卡巴眼睛說:「請問你會系領帶么?」

前台的小姑娘明顯被鄭前的問的不知所措,錯愕了一下,假如是內心戲十足的人,內心對白可能是這樣的「他在撩我么?我們會在一起嗎?他也會這麼撩別人嗎?我今天美么?在一起要結婚嗎?還挺帥的呢。」

鄭前從兜里掏出領帶在她面前抖了抖才打斷了她的錯愕。

最後的結果是,鄭前伸著脖子站在前台,前台的小姑娘真的幫他把領帶系好了。

鄭前整理了下衣服說:「我是來應聘的,請問季姐的辦公室在哪?」

小姑娘說:「季姐?是季總嗎?在二樓左邊的辦公室」

鄭前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就上樓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和季姐一起下的樓,倆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公司。

出了公司鄭前就說:「姐,這樣合適嗎,第一天報道就有工作啊?」

季姐白了鄭前一眼說:「又不是不給你工資,這個客戶是天津過來的,很有實力。中午安排人吃飯,正愁不知道帶誰好呢。所以說來得好不如來的巧」

鄭前撓了撓頭說:「好的。我去取車」

季姐看了眼遠處停著的明顯幾天沒刷了的馬自達說:「你還是開我的吧」

說著就把X5的鑰匙扔給了鄭前。

季姐訂了一家環境不錯的中餐館,在接待客人方面鄭前早就被季姐調教明白了。

當你不知道客人喜好的時候,訂中餐是准沒錯的,大家都是中國人,總不能不愛吃大米飯吧。

為了表示對客戶的重視,二人索性站在飯店的門口等著了。

不一會來了一輛天津牌照大眾標誌的車,季姐看了看對身旁的鄭前說:「人來了」

然後又嘀咕了一句:「這麼大的老闆開輛大眾,太低調了吧」

鄭前順著季姐的目光看過去,然後低聲回道:「姐,那車叫輝騰。沒準能買咱這倆呢」

客戶接洽的很順利,鄭前因為開車並沒有喝酒。送走客戶季姐說下午放假,讓鄭前準備一下明天再來上班

鄭前開車送季姐回公司的路上季姐說:「有個事我覺得跟你說一下」

鄭前開著車說:「姐,你說」

季姐說:「郭正林和李耀華鬧掰了的事你知道吧?雖然你回來幫姐,姐很高興。但是現在北京方面是我負責,我不希望你這次回來是帶著這種目的的」

鄭前有點蒙,頓了一下說:「姐,你說誰?」

:「郭正林和李耀華,別給我裝。你當初進公司的時候不就是李耀華那邊送進來的嗎?」

鄭前這才想明白,合計說的是李曉她爸和李曉的郭叔叔。

生意場的事真是說不清,不是說多年摯友么?說掰就掰?

鄭前不緊不慢的說:「姐,我不知道這事。當初進咱們公司是我女朋友給我投的」

:「曉曉?她跟李耀華什麼關係?」

「李曉是他女兒」

季姐顯然對此不知情,好一會沒有說話。

鄭前怕季姐多想,輕飄飄的補了一句:「我倆分了」

季姐也沒說什麼,過了一會自顧自的說:「以前兩家公司的生意分南北,我們接到了南邊的客戶一般都會介紹給他們,他們也一樣。現在兩家處於競爭狀態,大華給我們的壓力很大。他們給出的報價基本就是不賠等於賺」

鄭前:「我們公司態度呢?」

季姐:「拖,誰挺住了市場就是誰的。貿易不像其他,關鍵在於信譽,客戶流失到是不多,但是你要是一直不降價,短期內到沒什麼,時間長了難免會動搖」

鄭前:「開始互挖客戶了么?」

季姐:「那到沒有,畢竟兩家公司以前往來很多,大家也都保留著底線。以後就說不定了」

說著說著就到了公司,鄭前將鑰匙遞給季姐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鄭前坐在車裡到沒有急於開走,搖下了車窗抽了根煙。

說來也奇怪,從頭到尾季姐都沒說會給他什麼職位什麼待遇。

鄭前索性也不想了,一腳油門直奔馬磊酒吧。

路上打電話給車王,開口道:「來吧,寶貝,別害羞了」

車王說:「才幾點啊,來什麼來啊。」

鄭前說:「別端著了,早知道你已經饑渴難耐了」

車王啊了一聲掛了電話。

鄭前嘟囔了一句,現在的人真沒禮貌啊。

到了酒吧鄭前輕車熟路自己拿了杯子和酒,在吧台前方的位置坐了下來。

一邊看著液晶電視里的足球比賽,一邊美滋滋的喝著小酒。

半個小時以後車王進來了,身邊還跟著劉雨薇。

車王看見鄭前以後,激動的指著鄭前對劉雨薇說:「你看見沒?這孫子就在這呢,真在這呢」

鄭前一頭霧水的望著走過來的兩人說了句:「唱哪出啊?」

車王也沒理鄭前,起開瓶啤酒喝了大半說:「你丫給我滾蛋,還不是你?」

鄭前有點蒙了說:「我怎麼了?」

車王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說:「你給我打電話說的那麼曖昧,我老婆就在邊上,以為咱倆要去幹嘛呢。還寶貝,別害羞了,早知道你已經饑渴難耐了」

鄭前轉頭望著劉雨薇說:「姐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相信他可以,你得相信我啊。我像是那種人么?」

劉雨薇倚著座位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的鄭前說:「像」。

鄭前有些鬱悶的撇過頭去,而劉雨薇的目光卻沒有離開鄭前。

倆人上次見面還是在鄭前的家,那時的鄭前與現在判若兩人。

鄭前留意到劉雨薇的目光後說:「你別這麼盯著我看,你男人還在呢。」

劉雨薇沒好氣的說:「這麼能貧,看來是走出來了。」

鄭前還嘴說:「我何止是走出來了,我還能跳呢」

說完從座位上站起來,真在原地蹦了幾下。

劉雨薇看了眼鄭前轉頭跟車王說:「他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車王還真被問蒙了,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我,不確定」

鄭前失去了與兩個沒有幽默細胞的人溝通的慾望,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

三個人一直無話的堅持了十幾分鐘,劉雨薇率先打破沉默說:「別憋著了,想問就問吧」

鄭前蹭的一下把腦袋轉了過來,含情脈脈的看著劉雨薇,車王不幹了,一把摟過劉雨薇對鄭前說:「我的」。隨後又用了一下力,讓劉雨薇靠的更近了些然後說:「我的!」劉雨薇因為肩膀被車王使勁摟著,所以頭也向車王這邊傾斜了。

但是鄭前絲毫沒有停止含情脈脈的意思,車王直接放開了劉雨薇,緊緊握著鄭前的手,帶著哭腔的說:「兄弟,這個真是我的!」

鄭前白了車王一眼說:「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放心吧,永遠不會有人跟你搶她的」

「鄭前,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永遠都不會?」劉雨薇聽出了話中的意思,怒視鄭前問道。

鄭前也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緊忙獻媚的說:「我是說,只有車王這種不要臉的才能追到咱們家薇薇,其他人看見薇薇就會自慚形愧的」

劉雨薇一撇頭一嘟嘴,顯然很吃這一套,沒等鄭前開口問,她就已經說了:「我倆最近也沒怎麼聯繫,她回京好像是住在王府井附近。」

說著說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收聲以後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鄭前喝了口酒說:「說都說了,藏著幹嘛」

說完不自然的低頭轉了轉杯子,掩飾緊張。

劉雨薇又開口說:「好像有個富二代最近在追她」

鄭前聽到以後,並沒有很大反應,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劉雨薇很不理解,車王也不理解,兩人互相看了一下,好像都沒理解為什麼鄭前聽到這個消息會這麼平靜。

車王先忍不住說:「你不吃醋?」

鄭前說:「吃」

劉雨薇接著說:「那怎麼好像無所謂?」

鄭前說:「李曉不會答應的」

車王切了一聲說:「你哪來這麼大自信,人家比你有錢」

鄭前說:「我給李曉的起點太高了」

頓了一下又說:「我雖然一直到現在也不理解李曉離開的理由,但是我用這幾個月的時間認認真真的想過我們,包括我們之間的性格。李曉是一個寧缺毋濫的姑娘,她雖然看起來很柔弱,但是她的內心堅強的可怕,總之我是一定比不上的。她不會輕易的被感動,也不會做無意義的堅持,有時候我還是覺得她似乎笨一些更好。」

車王說:「你能不感慨嗎?說人話可以嗎?能說讓我聽得懂的嗎?」

劉雨薇點頭示意車王說的有道理。

鄭前又說道:「就是說,我覺得我給她起了個好頭。以至於她再遇見男生以後,下意識對比以後,都會覺得那些男生很差。所以沒壓力」

車王:「呵呵」

劉雨薇:「呵呵」

車王:「第一次見到被人甩了還自我感覺良好的,憑什麼人家就會覺得別人很差啊」

鄭前說:「我才高八斗」

劉雨薇說:「按現在的演算法,也就是九斤多一點的樣子吧」

車王明顯聽不懂這個梗,一臉迷茫,劉雨薇轉頭跟車王說:「一斗=十升」

車王還是不懂,不過劉雨薇已經懶得解釋了。

鄭前接著說:「我體貼」

車王:「人家富二代」

鄭前說:「是不是我無論說什麼,你都要說人家是富二代?老梗能不能不重複啊」

車王說:「人家富二代啊!!」

鄭前沒有還嘴,場面有點冷清,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尷尬。

車王和劉雨薇都覺得是不是鬥嘴讓鄭前認真了,打擊到他了。

倆人眉來眼去的傳遞訊息,到底該誰出馬安慰鄭前。

就在車王剛要開口的時候,鄭前恍然大悟般抬起頭,水汪汪的小眼睛看著車王說:「我終於想到我有什麼優點不能讓你反駁了」

車王鬆了一口氣說:「什麼優點?」

鄭前一本正經的說:「我活好!」

說完還特別不好意思的給車王拋了個媚眼,那表情活脫一個羞答答的姑娘。

劉雨薇還沒確定鄭前說的是什麼,緩了一下才想明白鄭前說的意思,也轉頭很曖昧的看了車王一眼。

車王被這一眼看驚了,大聲喊到:「滾犢子,你活好不好我哪知道,你這麼看我幹嗎?不對,你那個眼神看我幹嗎?」

鄭前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只開了門口的廊燈。

沖了個澡躺在床上,翻身看見電話在枕頭旁放著,緊忙把電話關機扔到床柜上。

放下以後一愣神,又拿回來開機放在了枕頭底下。

剛剛的一瞬間,他放佛聽見有一個生了氣也很溫柔的聲音在說:「你怎麼又不把電話關機放在枕頭邊啊,輻射啊!」

李宗盛寫過:「思念放過誰呢?」

鄭前寫過:

「逃避或許是人類的本能,面對未知與危險我們總是本能的選擇逃避和妥協,得過且過。

把自己變得忙碌,想著該如何經營而讓自己變得更有錢,讓自己變得物質,因為總會覺得這比感情更有安全感。

與自己掙扎或是與他人對抗,但往往我們最後都只是自欺欺人罷了,深夜來襲,所有的思緒都像一隻只小螞蟻一樣緩慢又迅速的衝上心臟,讓自己不得不去感受那顆自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還在跳動。

抗的住挫折與磨難,最後還是敗給了念想,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說:「這就是命吧」。

但那都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們有顆不安定的心。」

最後鄭前抓著電話睡著了,似是他囈語了一句:「李曉,我們又要見面了呢」


(這章弄上來,不知道怎麼排版有問題。。太晚了,做個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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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更的加微信74441,記得備註。
未完待續。
每周2 4 6更。 微信早更一章未編輯的


「少年,你知道嗎,你吃的這盤兒辣子雞有故事。」
「我知道。」
我面前的姑娘頭髮柔順,紅嫩的嘴唇上泛著辣子雞的油光,她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油。
「且說這辣子雞……」
「姑娘,我可以給你講。」
「開啟你的腦洞。」
「你可知,這世間英雄好漢不計其數,有死了英魂不散,泉下還要鬧上一鬧的。也有那死了成了神仙,庇佑一方的。還有那滿世間遊盪,心愿未了的,更有那寄宿於物的,找機會託身的。」
「天地間有十三位本領高強的好漢,第一位是文天祥文信國,一氣斗七氣的忠臣。第二位是關二爺,忠義無雙,一方帝君。第三位是岳飛,收復失地,最終冤死。第四位是韓信,兵仙在世,計謀無雙。第五位是諸葛孔明,智及近妖,老臣丹心。第六位是霍去病,驅逐匈奴,年少封侯。第七位是陳湯,遠驅胡虜,犯我必誅。第八位是項羽,破秦而起,霸王無雙。第九位是于謙,死守北京,相聲皇后。第十位是冉閔,殺胡天王,十戰十捷,第十一位是王玄策,揚我國威,一人滅國,第十二位是戚繼光,巡邊滅倭,護我海疆。【排名不分前後啊姑娘。】這十二位不肯投胎,或成了神仙,或陰間也不消停,只因他們的十三弟不見了。」
「姑娘可能好奇,這十三弟是誰,怎麼害的其餘十二位也不肯投胎呢?姑娘你別著急,你先等我打個電話。」
「這第十三位就是張巡了,張巡將軍內無糧草,外無援兵,死守睢陽城,保護了大唐半壁江山,可是張將軍不但殺人,糧草不足時還吃人,這就壞了功果。張將軍死後,陰間被他吃的人在閻王面前告他狀,說,豈可慷他人之慨,吃別人的肉來完全自己的名節呢?」
「閻王說有道理,那這輩子你就投胎讓別人吃,什麼時候吃完了,什麼時候就可以成神。可張巡就問道,我該成什麼呢?閻王說,你既然護了中國半壁江山,中國地圖又似一隻雄雞,那不如就給你投胎成雞吧!」
「張巡說閻王大人你好好說話可不準罵人啊。」
「閻王說我沒罵人。」
「那大人,我在睢陽城內吃了不知多少人,我要是成了雞,這天下幾百億隻雞算是有了,可是我哪知道我會是哪只雞,啥時候會被人吃呢?」
「那好說,你既然護了東南,那你就應該在東邊,你一腔忠烈,你就應該是大火烹炒,熱辣滾燙的。你吃了婦孺,你終將被婦孺之口所吃。」
「那末將最後一塊肉被吃掉之時,一定要現出金身法相,閻王你可答應?」
「自然。」
「來,在這兒呢,坐這兒。」
椒椒面無表情的坐在我身邊。
我面前那個姑娘噗嗤一樂,然後說道。
「你這人真有趣,你接下來會不會說,你就是那張巡,我就是吃了你最後一塊兒肉的婦孺?」
我微微一笑。
「張巡是哪盤我並不知道。」

「但是你特么吃我菜!!!還吧唧嘴!!!老子嘴裡這口米飯沒菜就!!!張巡是誰老子不管!!!但是老子女票真姓張,她兄弟真有十二個!!!!受死吧!!!感受一下」

【飯桶の懲戒】啊!!!!!!


我會發現原來我吃了好久她的菜


也許會哭。有一次我蹲在電視前開心的啃一塊肉骨頭,媳婦路過撞我一下,把骨頭撞掉了,我怒吼一聲,特委屈的看著她。我媳婦當場就扛不住了,說看我眼眶裡都有淚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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