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焦晃與陳道明版的康熙?焦晃演技處於什麼水準?石揮是中國演員界偶然的一個「意外驚喜」嗎?

看了很多遍《雍正王朝》,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看焦晃的康熙

中國還有哪些演技卓越,名氣不高的演員?


我提供一個回答:關於陳道明和焦晃兩版康熙的一點比較分析

關於陳道明和焦晃兩版康熙的一點比較分析
文/蕎麥花開

必須首先言明,這篇小文只是對陳道明和焦晃兩版康熙作一個較為粗略的比較分析(欲求全面詳盡,非一篇長文不可),謬誤偏頗或所不免。尚待方家不吝賜正~

不少觀眾感覺,陳道明康熙「演的其實挺做作的,表演痕迹比較重,不如焦晃自然」。這或許需要從四個方面分析理解:一是劣質劇本對演員的帶累;二是表演形態的外放或內斂;三是表演風格的話劇化或生活化;四是表演對人物內心世界的貼近。下面逐個討論:

一、康熙劇劇本的「偽高潮」、「灑狗血」對演員表演的帶累

劇本劇本,一劇之本。劇本的高下會很大程度上決定演員的演出水準。我曾說,陳寶國塑造的幾個古裝皇帝,嘉靖可算神品,唐高宗漢武帝優秀之作,朱元璋就只能等而下之了。這很大部分原因在於劇本的質量——鄙意,《大明王朝1566》可稱神作,《武則天》、《漢武大帝》優秀之作,《傳奇皇帝朱元璋》庸作。

《雍正王朝》劇本質量高於《康熙王朝》,這幾乎是公認的。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便是:前者中在皇帝前滿臣必自稱奴才漢臣必自稱臣,這是涇渭分明絲毫不能亂的;而後者中明珠一會一個臣一會一個奴才想怎麼來就怎麼亂來。須知有清一代漢臣「僭稱」奴才或滿臣「卑稱」臣都是不識臣體、必獲嚴譴的。《康熙王朝》各種常識級錯誤鋪天蓋地:太皇太后慷慨自稱「我孝庄」、明珠當著康熙面說「大清律乃聖祖所定,雖當今皇上也應遵守」、太皇太后和康熙公然把「努爾哈赤、皇太極」的「祖宗聖諱」念來念去……該劇編劇可能以為大眾跟他一樣不學無術(插一句:好幾處錯誤都跟康熙有關,所以坊間所傳的陳道明學問好,水分很大。他如果真是學問好,至少能把住關),錯或對不重要,反正大家跟我一樣傻。只能是這個解釋。

有人說脫離史實看劇情,《康熙王朝》其實還是蠻緊湊曲折動人心魄的。但我們如果看過《大明王朝1566》或《雍正王朝》的權斗政爭(該二劇情節也多不合史實,但「編」得好),大多會感覺朱蘇進捯飭出來的鬥爭完全是劣質的山寨貨。好比喝過了飛天茅台,你現在給我一瓶二鍋頭,美滋滋的說,來,哥們,整兩口,這個是真夠味吧?或者演部三級片叫聲震天動地自以為銷魂得要死要活觀眾卻面無表情轉過身去打開島國A片不動聲色真槍實彈……《康熙王朝》這種劇情上的浮誇、「偽高潮」、缺乏內涵深味,「株連」到演員表演上就是:演員幅度稍大一點的表演,觀眾覺得好傻逼,好狗血;演員有些即或是正常幅度的表演,一部分口味挑剔的觀眾也會覺得略浮誇。竊以為,這是不少觀眾認為康熙劇中斯琴高娃、陳道明的表演顯得「挺做作的,表演痕迹比較重,不夠自然」的第一個原因。

二、人物定位影響演員表演形態的外放或內斂

《康熙王朝》的主角康熙的一生可謂是開創的一生,手握日月迎風斬浪,這個人物定位決定了陳道明採取一種張揚、凌厲、外放的表演形態,如八達嶺豪邁訓話「永不築長城」,正大光明殿痛斥腐敗如獅虎怒吼驚雷破柱,即便到老來千叟宴敬三碗酒,那敬酒詞還是凌厲澎湃,如主題曲所唱「豪情不變年復一年」。

《雍正王朝》中康熙出場已是暮年,不再是全劇全局的主角,焦晃飾演的老年康熙已悄然退至幕後,以一種洞若觀火的不動聲色主導一切。鄔思道撫須長嘆:「當今皇上真乃千古聖君哪!」焦晃內斂含蓄的表演風格跟《雍正王朝》內斂穩重的劇風和該劇對老年康熙晚歲倦政之態、洞悉精明之心的定位是很好貼合的。

客觀而言,以陳氏康熙的凌厲澎湃和焦氏康熙的老倦精明對比,只能看出人物定位的不同,並不能得出此高彼低或此低彼高的結論。(蕎麥按:這裡為便於分析,各取一點說明。焦晃康熙也有張揚凌厲處,如網友「中國男兒12345」所說「痛斥大阿哥手足相殘,田獵時朗聲大笑讚揚弘曆,自述『自信人生一百年』都可見其一代雄主的氣魄」。陳道明康熙自然也不全是凌厲澎湃,如艱難彎腰撿起藍齊兒摔碎的玉兔的艱難凝眉,暮年鬍鬚花白佝僂著在秋風中蹣跚、食指蘸著茶水寫字的孤苦。但總體而言,兩版康熙的定位一為張揚外放一為內斂含蓄,應是沒錯的。)

三、古裝正劇中「話劇化」表演風格的應用及應用程度

一般而言,國內的古裝劇尤其是古裝正劇(包括所謂的「古裝正劇」),演員都比較傾向於運用話劇化的表演風格,身段講究利落大氣,台詞講究鏗鏹頓挫。尤其是人藝、上話的演員演古裝戲,更傾向於此。而同時,他們想為此也能為此,話劇是有功力的——你換個港台偶像演員「拿腔拿調」試試。比如坊間頗受推崇的歷史劇《東周列國 春秋篇》,便是人藝戲骨們傾巢而為的一水兒的話劇活兒。如修宗迪的申包胥哭秦庭,吳剛的伍子胥鞭楚平王,那種純粹是話劇演出的張揚外放的美,情感的恣肆噴薄,台詞的衝擊大氣,節奏的層疊起伏,迄今還時時回味於我心頭。但並非每個演員在古裝劇或古裝正劇中都會帶入較強烈的話劇化風格。據我感覺,陳寶國唐國強飾演帝王的台詞,便並無(或者謹慎言之「較少」)陳道明焦晃那種刻意強調的鏗鏹頓挫之味。

焦晃和陳道明是國內演技派演員中將話劇化表演風格(主要是台詞的鏗鏹頓挫、身段的利落大氣)用於古裝正劇的兩位典型。焦晃在話劇界的地位和成就不須多言。作為影視演員的陳道明在正式踏上影視表演之路之前,一直在學習、也在實踐話劇表演,他其實是話劇演員出身(1971年進入天津人藝,1978年進入中戲研習表演理論,1982年畢業進入中央電視台電視劇製作中心)。他們兩位具備「寓話劇於影視」的能力條件。具體分析,焦陳二位「寓話劇於影視」又有同有異。先看同:

先看台詞的鏗鏹頓挫:陳道明康熙如蕭峰郭靖使開降龍掌,掌風所及,破碑裂石,排空激浪,如八達嶺訓話、正大光明殿痛斥腐敗、千叟宴敬酒三段台詞,如錢塘潮奔,長江浪涌,一浪高過一浪,凌厲澎湃令人嘆為聽止。焦晃的鏗鏹頓挫帶有老年人的「收」,如神拳無敵歸辛樹一拳打出,拳頭雖小內勁驚人。如老倦的康熙突然從躺椅里「凸出」一句「給你們選了一位『金剛不可奪其志』的主子」(單引號為台詞重音,一字一頓,沉實精悍)。再如病重虛弱的景帝突然對加冠的兒子劉徹一句響亮的「劉徹!你成年了!你要頂起,大漢的天下!」拼盡全身餘力,半句一頓挫,喊出這一嗓子讓劉徹去頂天立地。然後,吐血,委頓,倒下。身段也著實美啊。

再看身段的利落大氣:陳道明如康熙「看《皇輿全圖》」一段戲:康熙北巡盛京,周培公贈皇上「一幅小畫」,說「臣的屋子太小了,展不開,請皇上帶回宮去看」。康熙開始以為周培公只是寄情山水而已,所以不大在意,回到盛京行宮大殿,只叫奴才們抬到殿上即可。此時他昂首負手朝殿上龍座走去,上身穩如泰山,左臂隨手用力一揮,示意太監們打開此圖。這個細節透出他骨子裡的皇者氣質,又表明他對該圖不存重視。待到他聽到太監們的驚呼,偶爾側首一望,發現博大的皇輿全圖隨著捲軸在宮牆上緩緩展開,雙目登時放出吃驚的光芒,嘴微張,頭自然地保持剛剛這個姿勢不變,只上身緩緩轉過,右手扶著陛階玉欄緩緩步下(因為他未曾將目光收回看路),走到階下,目光直指牆上未改,右手順手抄起陛階盡頭小柱子上那一枝大紅蠟燭(不知觀眾是否為此一細節叫好,康熙的不拘一格與洒脫大氣就在這「順手一抄」,康熙的內心震撼以及全身心為此圖吸引的行狀就在這「順手一抄」),然後步子加快,小步急前,走到圖前,伸出左手撫摸圖面,左手食指在圖上快速游弋。也許是覺得披著黑色披風礙事,他猛然轉身,回走幾步,順勢扯掉披風,原地急轉個大圈,正對圖面,微微轉動頭頸,似乎要對全圖有個整體印象,然後再緩步以凝重的姿態趨前。到圖前,右手舉燭,左手指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個不休。這時,索額圖匆匆來報:皇上,周培公去世了。康熙此時的表現是游弋在圖上的手指連同全身頓時一動不動。這個全身僵持的鏡頭無聲勝有聲,在當時的具體情景下無疑是最適當的處理方式。康熙在整個這段戲中一言未發,陳道明不用他素來為人稱道的台詞和眼神,純以手勢、舉止、步伐、快慢停頓來演戲,同樣絲絲入扣。焦晃如《漢武大帝》開頭第一集,漢景帝聞匈奴患邊而雙手持劍(晁錯點頭深許:陛下擁劍而坐,好。忍字心頭一把刀。可眼下陛下還不得不忍),沉身揮臂,一個大開大闔的勁道弧線划過,一支燭台剖為兩半,然後他揮劍振臂,繞室疾走,越走越快,步伐勁健大氣,如一股龍捲風從宮殿里捲起狂飆……這個氣勢真正是帝王氣勢。

同之外,還有異。這個異,鄙意主要在台詞的疾徐高低強弱上。陳道明的康熙在台詞的念白上,有時候有一種漸快漸慢的趨勢,前邊後邊都還說得比較緩慢,中間就一溜兒說出一串台詞不打標點然後戛然而止,這是有意識地製造一種台詞內部的疾徐。在音調上,調子漸漸升高或降低。在響度上,聲音漸漸響亮或微弱。這幾點,應該都出於他的有意識。焦晃的康熙、乾隆、景帝的台詞里就聽不出這幾點「主觀故意」。不惟焦晃,放眼看一眾話劇演員,似乎都罕見陳道明這一類「漸變式」台詞處理情形。據我極為有限的見聞,陳道明而外,似乎只在《鴉片戰爭》中鮑國安的林則徐那,見識過類似的突然一長句迅疾飆過的台詞。我沒學過話劇理論,不知道這種台詞處理是否有理論來源?我對陳道明的劇看得略多一點,很有意思的是,他這種有意識地、比較刻意地人為製造台詞快慢節奏的處理,在康熙前後的劇里都很少見,即或是2007《卧薪嘗膽》里他演勾踐,某些地方的話劇化舞颱風處理較之康熙劇更有過之(如勾踐振臂高呼「羞愧啊!罪人!」),仍很難找到類似康熙劇中那麼「刻意快慢」的台詞。所以我推測,這種處理有可能是在表演上一直不斷探索、嘗試革新的演員陳道明的一次有意識的「試驗」。就如他以《黑洞》革新斯坦尼「人物至上」的表演原則,變「角色導向」為「演員導向」;又如他以《卧薪嘗膽》嘗試古裝劇尤其是古裝正劇引入濃厚的莎士比亞風格是個什麼效果。這種嘗試是成是敗容當另說,但有這種不斷的嘗試,便是一個可敬的演員。大言一句,藝術家與一般演員的分別即在此。這種刻意於台詞的快慢節奏的處理,可能會予一部分觀眾以「演的其實挺做作的,表演痕迹比較重,不夠自然」的觀感,很正常。觀眾會比較,同是演皇帝,唐國強的雍正台詞那麼自然,跟平常說話似的;焦晃的康熙台詞有話劇味兒,但是也還跟平常說話差不多;陳道明的康熙台詞那個刻意快慢的感覺,真還不大習慣呢。——不過,也並不妨礙另一部分觀眾對這種台詞處理印象深刻,「過耳難忘」,越品越有味。我自己直言,最初被陳道明吸引,便是《長征》劇中蔣公那一口十足「夠味兒」的台詞~。(末了再揣測一下,是否康熙之後反響不好,或者陳道明自己「反芻」,覺得這個「刻意快慢」的台詞處理終究「有悖自然」,所以康熙之後的古裝劇中他再沒這麼處理了?《卧薪嘗膽》中勾踐的話劇味兒在頓挫鏗鏘上,《楚漢傳奇》中劉季的台詞則如貧嘴張大民直接是泥土氣了。)

小結一下:古裝正劇中「話劇化」表演風格的應用及應用程度,會影響到觀眾對演員演戲夠不夠自然的評判。但說穿了這是個口味問題。滿桌子大眾菜,又何妨多一道另類偏味兒呢~?總有好這口的。

四、表演對人物內心世界的貼近

我們前邊的討論大致可以歸為表演形態、表演風格等外在形式的分析;下面我們分析內在——表演對人物內心世界的貼近。演戲是成是敗,最重要的標準不是用了哪些形式,而是直接看塑造的人物是否能感動人。如果演員的表演、塑造的角色感動到了觀眾,觀眾必然是難以做出「演的其實挺做作的,表演痕迹比較重」這個評論的。比如說,康熙劇中青年康熙在撤藩上被吳三桂騙了,覺得自己天下第一號大傻瓜,當著臣子的面就仰面痛哭,那種青年人的血氣衝動、青年皇帝內心的悔恨痛苦,我們觀眾是不難感同身受的。中年康熙正大光明殿痛斥群臣,當其語及「崇禎皇帝朱由檢,弔死在煤山上才幾年哪」,語重心長,「才幾年哪」,語氣尤為緩重,似乎用盡全力擠出這四字,凝眸彎腰直要把心窩子掏給臣子們——一個短暫的停頓,接著一聲炸雷也似的獅子吼「忘啦!」伴隨著雄渾的底氣從胸腔中爆出,在肅靜的大殿上滾滾碾過,康熙振臂一揮,手指全殿,「那棵老歪脖子樹還站在皇宮的後面,天天地盯著你們呢!」「老歪脖子樹」,這五個字由陳道明咬牙切齒地吼出來,凌厲又澎湃,如黃河之水競迸壺口。如果換作「那棵樹」,則味道大減,顯得刻板、獃滯、沒有生氣,出不來康熙對臣子們恨鐵不成鋼的愛之深責之切的難以言傳的況味。這一段戲陳道明顯然也是把話劇台詞的張收節奏技巧「用足」了的,但顯然予觀眾的絕不是「做作和表演痕迹」,而只能是耳膜心底的深深共震。形式是服務於內在的。如果演員的表演,如陳道明演出康熙,外放的表演形態是適宜於人物「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這一定位的,話劇化的鏗鏘頓挫是比較適宜於古裝正劇的形式的,而這些「外在」最後傳達出來的內在,康熙帝這個人物,是立得起來的,是能感動到觀眾的,是讓觀眾感到演員是融入了真感情、真體驗乃至於心魂的,那麼,這個表演就應是成功的,就不是「做作」、帶有「表演痕迹」的。至於有的觀眾說陳道明康熙老是歪著身子缺乏帝王堂堂正正之氣,呵呵這完全是誤解。我們如果對全劇中陳道明康熙的鏡頭「數據分析」,會知道康熙該端坐的時候是端坐了的。青年康熙一出場便是正襟危坐於鑾駕中上朝,接下來接見三藩也是端坐於龍座上,他只有在偏殿、暖閣或後宮時,才怎麼舒服怎麼坐卧。事實上,我們看雍正劇中焦晃康熙,也不乏側坐、側躺,甚至蹺二郎腿的場景。老年皇帝倦怠之態,畢現矣。正殿朝會時端坐,退朝後坐卧較為隨意,這恐怕更自然、更近於帝王起居的實情。所以,所謂「沒坐相」實際上是對陳道明康熙最沒道理的一句指摘。

結語

以上從四個方面對陳道明和焦晃兩版康熙作了較為粗略的對比分析。由分析可知,我是不大能同意「陳道明康熙演的其實挺做作的,表演痕迹比較重,不如焦晃自然」這一觀點的。這並非因為我是陳道明粉絲(事實上,單說歷史劇演出,我對焦晃的欣賞和熱愛一點不少於陳道明),而是我的觀感和我的分析,告訴我,此論非真。(如果說腹誹,我也不是沒有腹誹。我腹誹的是陳道明對歷史劇劇本的鑒賞力,對歷史劇編劇的眼光,的確有待提高。)綜上所析,簡而言之:陳道明演出康熙,是在朱蘇進劣質劇本之上進行的一次以我們現在眼光看去可謂是「冒險」的演出,然而他完成得還算是比較好。大段的台詞戲和身段戲,非常漂亮,堪稱經典。對青年康熙的血氣未定易於衝動,對中年康熙的凝重(但有的地方我也以為輕浮、險躁。這就是又回到劇本了,回到編劇和他對康熙的理解了)和老年康熙的孤苦,也把握得比較到位、區分得比較準確。(陳道明在塑造前後發展「有跨度」的人物時,特別注重凸顯人物性格、心理、情態的落差與轉變。《康熙王朝》與《卧薪嘗膽》播出時的觀眾反應有個很有趣的類似之處:前貶而後褒。《康熙王朝》,觀眾看到前邊青年康熙,總覺得略顯毛燥,不管是大政決策上的所謂「逼反」吳三桂,還是細節動作上的搖著躺椅翹著二郎腿;但如果我們看到後邊戲中年康熙的沉厚雍容、凝重霸氣,或許會感到這是演員表演上的有意區分。《卧薪嘗膽》,從監國太子到敗前大王,勾踐予人的觀感是凌厲張狂,甚至張狂到狂妄。這種特意的表演設計據導演侯詠解說是「欲抑先揚」,前邊飛得越高,後邊跌得就越慘,前邊有多高傲,後邊變這高傲為卑屈,便有多悲屈。)對人物神韻和內心世界,貼合度也比較高。至於所演「聖祖仁皇帝」似乎狠了些,這自然首先是劇本的因素(而且真正的雄猜之主又有哪個是仁慈之帝?)。某些戲份似乎也有話劇化動作用得過了、台詞的快慢處理略顯刻意這麼一些不夠自然的地方。陳氏康熙,並不完美,但我認為,評一個「優秀」,應是中肯的。

蕎麥花開於成都
2014年9月12日

廣陵散於今猶見

——石揮先生在電影《宋景詩》(1955)中表演略析

文/蕎麥花開

老輩演員演歷史人物的「身段」,得益於京戲等傳統戲曲中演員尤其是武生演員的「功架」,石揮先生在話劇《正氣歌》中演文天祥即為顯例。由於那個年代影像手段條件所限,石揮先生在舞台上的卓絕風采非常遺憾地未能保留下來,筆者今日也就無法覓廣陵散於地下,對《正氣歌》中石版文丞相一作「復盤」;所幸的是石揮先生還有多部電影在,茲再舉一例,電影《宋景詩》(1955)。石揮先生以一代表演大師,在電影《宋景詩》中演配角僧格林沁,也是出手不凡,可圈可點。本片中石揮所演是古裝歷史人物,最宜發揮京戲老武生的功架身段;事實上,石揮在本片中精彩的演出其最大特質,便在於肢體語言的匠心處理。「壯觀應許好句誇」,筆者下試作簡析:

譬如開片的戲份便是勝保打了敗仗,到僧王馬前跪地,僧王扭過頭來,對勝保說話,石揮的表演細節是嘴角一咧,這個細節傳神出了僧格林沁的兇狠桀驁之氣。

又如僧格林沁進京見恭王一段戲,對洋鬼子的態度,僧王是鷹派,主張強硬到底,似乎不滿恭王的退讓(其時咸豐「北狩」,恭王駐京與英法聯軍媾和),但當恭王說「皇上都答應了」,石揮的表演是:僧王臉角拂過一絲惋惜心痛之色,稍一停頓,隨即肅立,甩袖,躬身,垂首,以示「恭聆聖諭」,奴才遵旨。這一系列連貫動作表示他僧格林沁的桀驁只是對下的桀驁,他是大清朝廷的忠臣,他對上是恭順的。

再如僧格林沁奉命到山東籌糧剿捻,地方官員赴僧王座船聆訓,這批人按慣例總說地方上困難啊又連年遭災籌不到糧啊——我們一般的觀影思維多半以為這位強凶霸道的「天下第一」武勇親王立時便會勃然大怒厲聲斥罵吧,誰知高手的套路每每出其不意,石揮的表演是兩個特點:在語言上是「少語」;在動作上是有節奏地給出了三個重複的動作:他先是坐在座船的虎皮座椅中的,聽到這幫庸吏這番小九九做戲,他心裡自然洞若觀火,他先是陡地緊拽了下黑披風大氅,這個動作不發一言,但感覺氣勢就出來了,下邊的庸吏們迫於氣勢,好似都顫抖後退了一小步似的;接著,僧王「騰」地站起身來,等於是將剛蓄之勢再做提升,正在庸吏們以為他終要爆發了時,僧王仍不語,只是更緊地拽了拽氅子,頭一側看向另一側;他再回過頭來(這一側一回頭,立體動蕩的「戲味兒」就出來了),陡然開口,卻不是暴雨如注不絕,而是驚雷一閃即住——倆字:「開船!」;旋即側頭側身,正當這幫子戰戰兢兢的官員們以為這煞神終是要走了,他卻一個停頓,再第三次緊拽了拽披風大氅,乃邁步而去……

——這段戲,石揮的表演精彩粲然,其特點有二:一是少語,所謂「言多必失」,真正懂得威壓馭下的上位者一般都是無聲勝有聲,譬如《開國大典》中蔣中正突擊檢查江防,看到將士們竟在船艙里打麻將,於是乎一言不發坐下玩兒了一局,果大勝,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臨了一句:「打牌,諸位不如我;打仗,我不如諸位!長江防務,就拜託諸位了。」二是重視動作細節的表現力,在肢體語言上下功夫,「重要的動作演三遍」,三次緊拽黑披風大氅子,逐層深入,一層一層把場中的官員、場外的觀眾的心往深里緊拽,藝術表現效果大讚,實可謂「以肢體之多言,補口舌之少言」~妙哉!


明叔的演技在國內可以說已經封神,但我冒著被吐槽的危險也要說:就康熙來講,他不如焦晃的表現!道明演康熙很像,焦晃一上鏡那就是康熙,你察覺不到任何表演的痕迹,堂堂皇皇,不怒自威。
記得看過一次訪談節目,胡玫導演說,在《雍正王朝》拍攝期間,焦晃晚上背台詞找感覺,直接從故宮受保護的白玉階走了下來,當時自我感覺就是皇帝。

又及:偶然看到過清朝歷代皇帝的畫像,焦晃連長相都有幾分像康熙啊。


陳道明是在演康熙,焦晃已經成精,直接康熙附體;
不過很大的問題不見得是演員,或者不都是演員的問題,康熙王朝的編劇和導演。。。 和雍正王朝的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雍正王朝的劇本非常出色,可惜鄔先生這位奇人的戲份兒有點少,不夠過癮


看過一個評論,陳道明的康熙是康熙與臣子斗,焦晃的康熙是康熙看臣子與臣子斗


看到和男神有關就進來轉轉……陳道明主要表現得是康熙皇帝人在青年、中年那種劈星斬月的霸氣,從頭至尾霸氣味十足,包括到最後演暮年康熙的時候,在擺千叟宴那一點,依然表現的是一代帝王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比如說第三大碗酒敬給自己的敵人,依然是霸氣味十足。而雍正王朝裡面的康熙,更是要表現得是一個站在幕後,不動聲色,把握全局,人老成精的康熙,所以我覺得兩個康熙要表現得不是同一個類型,如果說體現的是康熙作為一代雄主的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嚴,陳道明演的好,但是如果是為了體現他那種睿智沉穩還是焦晃演的更好一點


都是說陳道明和焦晃的,我就轉篇談石揮的帖子吧
下面有原地址
轉載:石揮之自殺 (原作者不詳)
《石揮之自殺》
話劇界有兩個人,一個是于是之,一個是他的舅舅石揮,在他們死後的半個世紀,不會有人超過去。

五十年前十一月中旬的一個傍晚,石揮告別了新婚不久的妻子童苓芷,往碼頭走去。路上遇到了上影廠的一位同事,問他到哪裡,他的回答驢頭不對馬嘴——「再也不能演戲了」。暮色蒼茫之中,他來到黃埔碼頭,買了張票,登上了開往寧波的「民主三號」客輪。從此,這位40年代的「話劇皇帝」,影界的編、導、演全才消失了。各種傳聞在社會上遊走——石揮到了香港,到了台灣,到了美國,投靠了資本主義……

石揮的失蹤是前兩天開會的結果,他的上影廠同事揭發批判他的右派言行,說他驕傲自大,有點成就,就跟黨討價還價;說他寫文章反黨,說他根本不懂藝術,就知道迎合觀眾的低級趣味;說他道德敗壞,吃喝玩樂玩女人;而且流氓成性,在周璇生病期間強姦了她……總之,幾乎在一夜之間,石揮從人傑變成了鬼蜮;從卓越的電影藝術家變成了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臭狗屎。

三年前,李鎮寫關於石揮的論文,想採訪揭批會的當事人。聽說當時的會議記錄師偉,退休了,住八一廠。師偉飾演的角色多是那些天真單純、服從組織的女孩子——《不夜城》中的錚錚,《林海雪原》中的小白鴿……我原以為,只要打出「廣電總局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的大牌子,她一定會欣然應允。沒想到,得到的卻是一個斬釘截鐵的拒絕。

轉念想來,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哪個陌生人要我談談當年下鄉時如何批鬥「黑五類」,我也不會痛快答應。遺忘是治療心靈創傷的常用藥,最廉價卻最有效。然而,歷史並不那麼容易被屏蔽,當時的報刊還在,還保存著一些批判石揮的材料。儘管不那麼鮮活,但它更有條理、更確鑿無疑。

在1958年1月23日的《人民日報》上,有一篇名為《石揮是電影界極端右派分子》的文章。作者是上影廠的副廠長、導演張駿祥。這位清華畢業生,留美碩士認為,石揮的反黨是有一貫性的。「遠在上海淪為孤島的時期,石揮就煽動人脫離當時黨領導的劇團上海劇藝社,破壞劇運。解放以來,石揮隨時隨地,從講笑話、說相聲到寫文章、拍電影,不放棄任何機會,千方百計地誣衊、諷刺和咒罵黨,反對黨的政策和黨的文藝路線。在鳴放期中,他更認為『翻身』的時機已到,猖狂地發表各種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論和文章,噴吐出蘊蓄在他胸中的毒液。」

《談石揮的反動的藝術觀點》登載在《中國電影》1958年第1期上,作者是以《一江春水向東流》、《烏鴉與麻雀》聞名於世的導演鄭君里。其獨到之處是從藝術上批石揮——作為編劇,「石揮從來不放過一個最小的機會在正面人物的鼻子上抹灰」,「他狂熱地誇大了正面人物的所謂陰暗面,用欣賞的態度加油加醬,從中製造各種笑料,去迎合小市民觀眾的低級趣味」。作為導演,「他可以輕輕地一筆勾銷了思想對劇本的指導作用,把解放後演員同志們在各種思想戰線上的收穫連根拔掉,把多年來演員同志們在學習史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體系所取得的進步一掃而光,把舊思想和錯誤的方法,扶上正位,使它合理合法重新稱王稱霸」。作為演員,他反對史坦尼表演體系。「英、法的表演大師就不按什麼史坦尼,你能不承認他們的藝術?」是石揮典型的反動言論。鄭君里認為,石揮根本算不上演員,而是一個賣弄「惡性海派噱頭」的「戲油子」,他的戲包袱里裝的全是破爛,「其中不少的一部分是他青少年時代整天價逛天橋撿來的,流氓地痞、九流三教的貨色,應有盡有。總之,「無論在編劇、導演、表演各方面,石揮一刻也沒有放鬆在經濟上把它變為個人抓錢的手段,在政治上把它變為向新社會、向人民進攻的武器。在他的交待中他說,我不甘心於自己階級的滅亡,對新人、新事、新社會充滿了攻擊和誹謗。這是實話,另一方面他在自己階級沒落的仇恨中拚命加緊抓錢,瘋狂玩樂,金錢、女人、吃喝是石揮生活中三件大事。」在一篇文章中,石揮有一段發自內心的表白:「我們愛祖國、愛人民、愛藝術,準備把自己的全部生命獻給人民電影事業……我們看到電影院前的觀眾在等法國電影的退票,在排隊買票看《流浪者》,受到很大的刺激。我們在廠里談來談去思想性強、拍得好的影片,可就是出了門沒有人看。」鄭君里將這一表白解釋成:「石揮誣衊中國觀眾喜歡看資本主義國家電影,不愛看我們自己的『思想性強、拍得好的影片』。」

1958年底,電影出版社出了兩本反擊右派的批判文章彙編,題目是《捍衛黨對電影事業的領導》。此書的續集選登了趙丹和瞿白音合寫的、發表在《中國電影》上的文章——《石揮「滾」的哲學和他的才能》。石揮跟青年演員說過這樣的話:「跟我滾兩年,包你能滾出來,滾成個名演員。」趙、瞿認為,「滾」的中心思想,即「票房價值」。就是千方百計地迎合當時的資產階級和城市小市民層觀眾的落後的趣味,落後的思想意識,贏得了他們的笑聲、掌聲。兩位作者還「根據同志們揭發的情況」,曆數石揮的罪惡——石出身於一個破落的大地主家庭,最早是一個「五分鐘」演員,後來混進上海劇藝社,在黨的培養下,演了文天祥,一舉成名。他從此驕狂起來,在劇社製造糾紛,企圖把社搞垮。後來進了「苦幹劇團」,同樣製造分裂,把「苦幹」拉垮了。與此同時,他買通小報,吹捧自己,給自己加冕為「話劇皇帝」。解放前夕,他做了演出的老闆,剝削同行。還做過投機倒把的棉紗交易,穿著美軍的軍服,任意打罵三輪車工人,或是裝成日本人嚇唬人。解放後,「黨耐心的教育他,爭取他,給他重要的創作任務……可是他慾壑難填,大聲的叫囂『黨埋沒人才』,『不尊重傳統』,『扼殺創作意志,沒有自由』,『新社會只叫人說假話』……他到處放火,到處造謠誣衊,挑撥離間,向我們黨和人民猖狂進攻」。

批判文藝人自然要聯繫他們的作品,石揮編導演過的電影、話劇,從《關連長》、《我這一輩子》到《霧海夜航》都成了批判者的靶子。出自前北京電影學院副院長、導演趙明之手的大作《從〈霧海夜航〉看石揮反黨反人民的才華》,是其中的佼佼者。

三十年後,業界重新評價石揮,研討會、傳記、評論、論文紛至沓來。原來石揮出身貧苦,小時候,父親棄家不顧,母親獨立支撐。為生活所迫,他15歲就出外打工,在下層摸爬滾打,吃了不少苦。1941年到1948年間,在「苦幹」劇團里演戲,尊黃佐臨為師,很快成了劇團的台柱子,由於過度疲勞,他兩次昏倒在舞台上。他痛恨舊社會厭惡國民黨,由衷地熱愛共產黨和新中國,努力向新的意識形態靠攏。他與周璇相愛,正準備結婚時,香港傳出周璇的緋聞,他大受打擊。後來周璇患精神病回到上海,被上影廠的一個美工強姦。石揮從藝16年,只有9年從事電影創作,9年之中演、編、導了18部電影。他憑著天分和刻苦,成了40年代的「話劇皇帝」;又憑著虛心和悟性,執起導筒,自編自導自演了中國電影史上的名片《我這一輩子》、《關連長》。1982年義大利舉行「中國電影回顧展」,《我這一輩子》讓老外們讚嘆不已。法國電影史家米特里說:「我參加了這次回顧展,發現了中國電影,也發現了石揮。」日本影評家佐藤忠男說:「過去我只知道中國有個趙丹,現在我發現還有石揮。」

大凡藝術家都有自己的藝術觀。石揮憑自學卓然成家,是因為他對藝術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在表演上,他取各家之長,把中國民間的戲曲、英國哥格蘭的「表現派」熔鑄一爐,形成了一套穩定而成熟的個人風格。因此,他對蘇俄的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體驗派」理論一統天下的做法不以為然。在導演上,他走的是貼近生活,貼近現實的路子,自覺地疏離當時的主流手法。因此,他塑造的解放軍英雄親切自然,卻與時代要求相距甚遠。他以觀眾的好惡為取捨,痛恨概念化公式主義,無形中成了政治標準第一的反對派。他的藝術觀與新的文藝方針格格不入,儘管他努力地改造自己去向新政權靠攏,可努力歌頌解放軍的《關連長》卻遭來一通不講道理的批判。《武訓傳》批判之後的文藝整風全國電影停產一年。此後,他雖然導了《雞毛信》、《天仙配》和《霧海夜航》,但是,新的文藝方針對他的壓迫有增無減。「雙百」一提出來,他極為振奮,撰文發言,訴苦衷、批外行、倡傳統,憋了六七年的鳥氣,一吐為快。這樣的人,當然是極右分子。

1957年底,當電影界還在盛傳石揮投敵的時候,寧波海邊飄來了一具男屍,當地漁民就地埋了。第二年,當地公安查訪此事,漁民們忘了埋屍的準確地點。經驗豐富的公安在蘆葦茂盛處挖出了這具男屍,西裝中的派克筆和腿骨骨折的舊痕告訴人們,他就是石揮。

當年撰文揭批石揮的積極分子並沒有因此而免禍——瞿白音因為一篇《關於電影創新的獨白》,從1964年就被打入另冊,「文革」中更成了「文藝黑線」的代表人物,飽受折磨。「四人幫」倒台不久即撒手塵寰。張駿祥被關進「牛棚」,鄭君里慘死在獄中。趙丹1967年12月被捕入獄,被捕前後屢遭毒打。1980年逝世後做屍體解剖,醫生對黃宗英說:「趙丹身上,沒有一塊地方沒傷,包括兩隻耳朵,太慘了。」趙丹在獄中寫下了兩大捆「認罪」材料,其中有一篇是《五七年反右》:「那次的反右鬥爭,我在黑線的保護之下,非但沒有列入右派,反而搖身一變而成為『左』派,我參加了對右派分子石揮的面對面的鬥爭大會,又參加了對上官雲珠的批判鬥爭的中型會,我皆作了發言。瞿白音也乘機撈了把稻草,跑到我家裡來,急就章地二人搞了一篇批判石揮的文字,送給報上刊登了出來。這樣,將自己打扮成個『左』派,混過了關去,並在劉少奇的一條招降納叛的建黨路線之下,我站在叛徒哲學的觀點上,篡改、隱瞞了我的罪惡的叛徒政治、歷史部分,混入了黨內,玷辱了偉大的正確的光榮的中國共產黨,給黨帶來了無法彌補的損害!真是傾東海之水也洗滌不凈的罪孽呀!只有再次地向黨、向革命人民請罪!服罪!」(《趙丹自述》,大象出版社)按照極左派的說法,反右時的左派都是偽裝,是假左派真右派,他們比「極右分子」石揮更陰險更狡猾更反動。

十年浩劫之後,受迫害的人們都在控訴,可很少有人想到,他們的厄運與反右時的緊跟、表態、落井下石有什麼關係;很少有人想到,他們當初不顧事實,違背情理,上綱上線地揭批石揮,害死的不但是石揮,而且是他們獻身的理想,忠於的事業。

上影廠打了46名右派,自殺的只有石揮一人。這是性格使然。石揮表面上嘻嘻哈哈熱情隨和,平日里開玩笑、說相聲、找噱頭,內心深處卻孤獨冷寂——少年打工,混跡下層,使他嘗遍人間冷暖,閱盡人性醜惡:「打開世界史,沒有一個學說、沒有一個主義、宗教、革命,不在理論上有正確的立足點,但又沒有不被否定、推翻、再建的。」「真理各具一套,分不清青紅皂白誰是誰非。」「世界上被人稱頌著的功績和偉業,十有八九都是目不忍睹的慘事。」這是《石揮談藝錄》中的文字。黃宗江在回憶錄里說,40年代,他和石揮同居上海的亭子間。石揮說過一句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話——「天下人都是王八蛋」。在這極端惡毒的咒罵之中,深藏著對冰冷的利己主義的憎惡和輕蔑。唯一給他溫暖的母親已經故去,唯一鍾愛的藝術已經把他視為仇敵,他的人格成了一張揉皺的手紙,在眾人腳下無聲地哭泣,這個世界,還值得留戀?!

1957年11月的那天夜裡,石揮站在「民主三號」的甲板上,眼前翻騰著漆黑的海水,「天下人都是王八蛋」,帶著對人性的失望,對世道的怨恨,他縱身跳進大海。那一年,他42歲。
總結:石揮錯投了胎,可能對於中國演員界他是一個驚喜,但石揮臨死前可能不這麼認為。


時間線上刷出男神的名字,一激動就跑來答題了。
說三點:
1.雖然老道是我從小的男神,但他的表演有比較重的舞台腔,時常「用力過猛」,戲劇味兒重。
2.雖然焦晃和陳道明在不同程度上都有舞台腔,但就康熙這個角色而言,焦晃勝出,他這個版的康熙像一種潤物無聲的自然流露。(其實老道版康熙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不在於那段經典的殿中訓話,而是他面對藍齊兒拒絕遠嫁准葛爾丹時的那個橋段。從藍齊兒哭鬧、到砸玉,老道的表演都不是在演帝王,而是演一個父親。失神、抑制、勸解、苦悶、嘆氣、流淚……無一不絕。蹲地上撿碎玉那段簡直把我看哭…包括《唐山大地震》、《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歸來》等等,老道只要演父親,從來沒有失招過。他本色就是個好父親才能做到這樣吧~哎呀跑題了抱歉)
3.雖然老道現在黑了也老了,對沒錯…這個月26號他就奔七了,而且他的康熙也有不完善之處,但是他依然是我男神。(我努力地把主題又拉了回來…)


很多人評價人都喜歡捧一個踩一個,我對此深惡痛絕,我看見有人說陳道明演的康熙不如焦晃,今天我倒想替明叔爭辯幾句。
《雍正王朝》一共四十集,其中二十集是講九子奪嫡,主要集中在康熙晚年。而《康熙王朝》五十集里要講完康熙一生,其中陳道明演的成年康熙從14集開始出現,明叔要在36集里從20歲演到69歲。再看看兩個演員的年紀,焦老爺子1936年出生,拍《雍正王朝》時大概62歲,演晚年康熙正好合適。而明叔演《康熙王朝》時45歲,平三藩時還要裝嫩,大阿哥和太子爭皇位時需要扮老,演繹難度確實更大。但是我敢說很多人看的時候也覺得明叔把康熙的年輕氣盛和年老時的孤獨無助感演得非常好。
兩部不同的電視劇,劇本也有好壞之分,《康熙王朝》里確實有很多不符合歷史和比較狗血的劇情。這導致了很多人認為明叔演技浮誇,拜託劇本上寫著要大怒,明叔也只能照演吧!再配上激昂的音樂,原意估計是增加觀眾的投入,結果很多人覺得明叔老是生氣,而且過於浮誇。《雍正王朝》顯得樸實多了,而且劇本比較尊重原著,受到許多「歷史迷」的推崇,焦老爺子也確實演得很好。
總的來說我覺得兩位都演得很好,主要的差別在劇本和兩劇對於演員的考驗不同。人總是各有所好,但是希望大家尊重兩位演員。


我覺得焦晃像 他演乾隆也像康熙


陳道明在《康熙王朝》里演康熙青年中年好,焦晃在《雍正王朝》《李衛當官》里演康熙老年萬年好。總體上說,焦晃演老年康熙演的好,演出了皇帝的不怒自威、做父親的愛子心切。以上!


我覺得吧,焦的康熙是「無為而治」的演出
往那兒一站就是康熙;而明叔則需加入自己的表演技巧才能成為康熙。就康熙這一角色來講,高下立判啊。


八十年代中期,剛上初一吧!只能借上廁所之機瞟了幾眼電視。一個話劇鏡頭,一老人著戰國時服飾,持長劍橫頸自吻,其姿態之瀟洒飄逸,乾淨利落,當場把我震呆,幾十年歷歷在目,一直想知道這個演員,幾十年後知道那是焦晃演的某個角色。要知道哪個年代最愛香港武打片,話劇在一個十多年少年心中比京劇和黃煤戲更討厭。


兩位都是很優秀演員,但就這兩個劇本身而言,焦晃秒殺陳道明,焦老師的漢景帝也是爐火純青。雍正王朝看了無數遍,康熙王朝幾集都看不下去。


陳道明文氣太重了,不太適合出演頭面政治人物,這一點在演劉邦這種跨越階層的逆襲皇帝的時候尤為明顯。明哥要到飾演陸焉識這樣的角色才會讓人覺得毫無違和感。
就飾演康熙帝的表現來看,焦晃的內心戲是要勝明哥一籌的。另外,從焦晃飾演的漢景帝角色中可以看出焦晃本人應該是對歷史上的文治名帝有研究有共鳴,深解一個皇帝面臨各種問題時是什麼態度,是如何考慮的,否則不會連表情都是恰到好處的。他出演的角色皆是一氣呵成,不著痕迹的。
說起飾演皇帝,就不得不提到另外兩位殿堂級大腕了――陳寶國與唐國強。
唐太宗自不必說,目前還沒有誰能超過唐國強所飾演的李世民,更不用說演本朝太祖了。唐國強自身就符合那種開一代先河人物的氣質;最讓人拍案叫絕的個人認為還是陳寶國飾演的兩個個性十分鮮明的皇帝,漢武帝劉徹跟明世宗朱厚熜。啥也不說了,《漢武大帝》跟《大明王朝1566》可謂經典,是墜吼滴!


焦晃長的跟乾隆一個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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