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本中出現的哪些吃的讓你念念不忘?

大家都半夜回答,你們不會餓嗎?


《黃油烙餅》有人記得不?因為這篇文章愛上汪曾祺。我90年的,看到好多朋友說《高郵的鴨蛋》,我印象中語文課本里沒出現過呢。《黃油烙餅》原文如下:

蕭勝跟著爸爸到口外去。
蕭勝滿七歲,進八歲了。他這些年一直跟著奶奶過。他爸爸的工作一直不固定。一會兒修水庫啦,一會兒大鍊鋼鐵啦。他媽也是調來調去。奶奶一個人在家鄉,說是冷清得很。他三歲那年,就被送回老家來了。他在家鄉吃了好些蘿蔔白菜,小米麵餅子,玉米麵餅子,長高了。
奶奶不怎麼管他。奶奶有事。她老是找出一些零碎料子給他接衣裳,接褂子,接褲子,接棉襖,接棉褲。他的衣服都是接成一道一道的,一道青,一道藍。倒是挺乾淨的。奶奶還給他做鞋。自己打袼褙,剪樣子,納底子,自己緔。奶奶老是說:「你的腳上有牙,有嘴?」「你的腳是鐵打的!」再就是給他做吃的。小米麵餅子,玉米麵餅子,蘿蔔白菜——炒雞蛋,熬小魚。他整天在外面玩。奶奶把飯做得了,就在門口嚷:「勝兒!回來吃飯咧——!」
後來辦了食堂。奶奶把家裡的兩口鍋交上去,從食堂里打飯回來吃。真不賴!白面饅頭,大烙餅,鹵蝦醬炒豆腐、悶茄子,豬頭肉!食堂的大師傅穿著白衣服,戴著白帽子,在蒸籠的白蒙蒙的熱氣中晃來晃去,拿鏟子敲著鍋邊,還大聲嚷叫。人也胖了,豬也肥了。真不賴!
後來就不行了。還是小米麵餅子,玉米麵餅子。
後來小米麵餅子里有糠,玉米麵餅子里有玉米核磨出的碴子,拉嗓子。人也瘦了,豬也瘦了。往年,攆個豬可費勁哪。今年,一伸手就把豬後腿攥住了。挺大一個克郎,一擠它,咕咚就倒了。摻假的餅子不好吃,可是蕭勝還是吃得挺香。他餓。
奶奶吃得不香。她從食堂打回飯來,掰半塊餅子,嚼半天。其餘的,都歸了蕭勝。
奶奶的身體原來就不好。她有個氣喘的病。每年冬天都犯。白天還好,晚上難熬。蕭勝躺在坑上,聽奶奶喝嘍喝嘍地喘。睡醒了,還聽她喝嘍喝嘍。他想,奶奶喝嘍了一夜。可是奶奶還是喝嘍著起來了,喝嘍著給他到食堂去打早飯,打摻了假的小米餅子,玉米餅子。
爸爸去年冬天回來看過奶奶。他每年回來,都是冬天。爸爸帶回來半麻袋土豆,一串口蘑,還有兩瓶黃油。爸爸說,土豆是他分的;口蘑是他自己采,自己晾的;黃油是「走後門」搞來的。爸爸說,黃油是牛奶煉的,很「營養」,叫奶奶抹餅子吃。土豆,奶奶借鍋來蒸了,煮了,放在灶火里烤了,給蕭勝吃了。口蘑過年時打了一次鹵。黃油,奶奶叫爸爸拿回去:「你們吃吧。這麼貴重的東西!」爸爸一定要給奶奶留下。奶奶把黃油留下了,可是一直沒有吃。奶奶把兩瓶黃油放在躺柜上,時不時地拿抹布擦擦。黃油是個啥東西?牛奶煉的?隔著玻璃,看得見它的顏色是嫩黃嫩黃的。去年小三家生了小四,他看見小三他媽給小四用松花粉撲痱子。黃油的顏色就像松花粉。油汪汪的,很好看。奶奶說,這是能吃的。蕭勝不想吃。他沒有吃過,不饞。
奶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她從前從食堂打回餅子,能一氣走到家。現在不行了,走到歪脖柳樹那兒就得歇一會。奶奶跟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們說:「只怕是過得了冬,過不得春呀。」蕭勝知道這不是好話。這是一句罵牲口的話。「噯!看你這乏樣兒!過得了冬過不得春!」果然,春天不好過。村裡的老頭老太太接二連三的死了。鎮上有個木業生產合作社,原來打傢具、修犁耙,都停了,改了打棺材。村外添了好些新墳,好些白幡。奶奶不行了,她渾身都腫。用手指按一按,老大一個坑,半天不起來。她求人寫信叫兒子回來。
爸爸趕回來,奶奶已經咽了氣了。
爸爸求木業社把奶奶屋裡的躺櫃改成一口棺材,把奶奶埋了。晚上,坐在奶奶的炕上流了一夜眼淚。
蕭勝一生第一次經驗什麼是「死」。他知道「死」就是「沒有」了。他沒有奶奶了。他躺在枕頭上,枕頭上還有奶奶的頭髮的氣味。他哭了。
奶奶給他做了兩雙鞋。做得了,說:「來試試!」——「等會兒!」吱溜,他跑了。蕭勝醒來,光著腳把兩雙鞋都試了試。一雙正合腳,一雙大一些。他的赤腳接觸了搪底布,感覺到奶奶納的底線,他叫了一聲「奶奶!」又哭了一氣。
爸爸拜望了村裡的長輩,把家裡的東西收拾收拾,把一些能應用的鍋碗瓢盆都裝在一個大網籃里。把奶奶給蕭勝做的兩雙鞋也裝在網籃里。把兩瓶動都沒有動過的黃油也裝在網籃里。鎖了門,就帶著蕭勝上路了。
蕭勝跟爸爸不熟。他跟奶奶過慣了。他起先不說話。他想家,想奶奶,想那棵歪脖柳樹,想小三家的一對大白鵝,想蜻蜓,想蟈蟈,想掛大扁飛起來格格地響,露出綠色硬翅膀低下的桃紅色的翅膜……後來跟爸爸熟了。他是爸爸呀!他們坐了汽車,坐火車,後來又坐汽車。爸爸很好。爸爸老是引他說話,告訴他許多口外的事。他的話越來越多,問這問那。他對「口外」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他問爸爸啥叫「口外」。爸爸說「口外」就是張家口以外,又叫「壩上」。「為啥叫壩上?」他以為「壩」是一個水壩。爸爸說到了就知道了。
敢情「壩」是一溜大山。山頂齊齊的,倒像個壩。可是真大!汽車一個勁地往上爬。汽車爬得很累,好像氣都喘不過來,不停地哼哼。上了大山,嘿,一片大平地!真是平呀!又平又大。像是擀過的一樣。怎麼可以這樣平呢!汽車一上壩,就撒開歡了。它不哼哼了,「刷——」一直往前開。一上了壩,氣候忽然變了。壩下是夏天,一上壩就像秋天。忽然,就涼了。壩上壩下,刀切的一樣。真平呀!遠遠有幾個小山包,圓圓的。一棵樹也沒有。他的家鄉有很多樹。榆樹,柳樹,槐樹。這是個什麼地方!不長一棵樹!就是一大片大平地,碧綠的,長滿了草。有地。這地塊真大。從這個小山包一匹布似的一直扯到了那個小山包。地塊究竟有多大?爸爸告訴他:有一個農民牽了一頭母牛去犁地,犁了一趟,回來時候母牛帶回來一個新下的小牛犢,已經三歲了!
汽車到了一個叫沽源的縣城,這是他們的最後一站。一輛牛車來接他們。這車的樣子真可笑,車軲轆是兩個木頭餅子,還不怎麼圓,骨碌碌,骨碌碌,往前滾。他仰面躺在牛車上,上面是一個很大的藍天。牛車真慢,還沒有他走得快。他有時下來掐兩朵野花,走一截,又爬上車。
這地方的莊稼跟口裡也不一樣。沒有高粱,也沒有老玉米,種莜麥,胡麻。莜麥乾淨得很,好像用水洗過,梳過。胡麻打著把小藍傘,秀秀氣氣,不像是莊稼,倒像是種著看的花。
喝,這一大片馬蘭!馬蘭他們家鄉也有,可沒有這裡的高大。長齊大人的腰那麼高,開著巴掌大的藍蝴蝶一樣的花。一眼望不到邊。這一大片馬蘭!他這輩子也忘不了。他像是在一個夢裡。
牛車走著走著。爸爸說:到了!他坐起來一看,一大片馬鈴薯,都開著花,粉的、淺紫藍的、白的,一眼望不到邊,像是下了一場大雪。花雪隨風搖擺著,他有點暈。不遠有一排房子,土牆、玻璃窗。這就是爸爸工作的「馬鈴薯研究站」。土豆——山藥蛋——馬鈴薯。馬鈴薯是學名,爸說的。
從房子里跑出來一個人。「媽媽——!」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媽媽跑上來,把他一把抱了起來。
蕭勝就要住在這裡了,跟他的爸爸、媽媽住在一起了。
奶奶要是一起來,多好。
蕭勝的爸爸是學農業的,這幾年老是干別的。奶奶問他:「為什麼總是把你調來調去的?」爸說:「我好欺負。」馬鈴薯研究站別人都不願來,嫌遠。爸願意。媽是學畫畫的,前幾年老畫兩個娃娃拉不動的大蘿蔔啦,上面張個帆可以當做小船的豆莢啦。她也願意跟爸爸一起來,畫「馬鈴薯圖譜」。
媽給他們端來飯。真正的玉米麵餅子,兩大碗粥。媽說這粥是草籽熬的。有點像小米,比小米小。綠盈盈的,挺稠,挺香。還有一大盤鯽魚,好大。爸說別處的鯽魚很少有過一斤的,這兒「淖」里的鯽魚有一斤二兩的,鯽魚吃草籽,長得肥。草籽熟了,風把草籽刮到淖里,魚就吃草籽。蕭勝吃得很飽。
爸說把蕭勝接來有三個原因。一是奶奶死了,老家沒有人了。二是蕭勝該上學了,暑假後就到不遠的一個完小去報名。三是這裡吃得好一些。口外地廣人稀,總好辦一些。這裡的自留地一個人有五畝!隨便刨一塊地就能種點東西。爸爸和媽媽就在「研究站」旁邊開了一塊地,種了山藥,南瓜。山藥開花了,南瓜長了骨朵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了。
馬鈴薯研究站很清靜,一共沒有幾個人。就是爸爸、媽媽,還有幾個工人。工人都有家。站里就是蕭勝一家。這地方,真安靜。成天聽不到聲音,除了風吹莜麥穗子,沙沙地像下小雨;有時有小燕吱喳地叫。
爸爸每天戴個草帽下地跟工人一起去幹活,鋤山藥。有時查資料,看書。媽一早起來到地里掐一大把山藥花,一大把葉子,回來插在瓶子里,聚精會神地對著它看,一筆一筆地畫。畫的花和真的花一樣!蕭勝每天跟媽一同下地去,回來鞋和褲腳沾得都是露水。奶奶做的兩雙新鞋還沒有上腳,媽把鞋和兩瓶黃油都鎖在柜子里。
白天沒有事,他就到處去玩,去瞎跑。這地方大得很,沒遮沒擋,跑多遠,一回頭還能看到研究站的那排房子,迷不了路。他到草地里去看牛、看馬、看羊。
他有時也去蒔弄蒔弄他家的南瓜、山藥地。鋤一鋤,從機井裡打半桶水澆澆。這不是為了玩。蕭勝是等著要吃它們。他們家不起火,在大隊食堂打飯,食堂里的飯越來越不好。草籽粥沒有了,玉米麵餅子也沒有了。現在吃紅高粱餅子,喝甜菜葉子做的湯。再下去大概還要壞。蕭勝有點餓怕了。
他學會了采蘑菇。起先是媽媽帶著他采了兩回,後來,他自己也會了。下了雨,太陽一曬,空氣潮乎乎的,悶悶的,蘑菇就出來了。蘑菇這玩意很怪,都長在「蘑菇圈」里。你低下頭,側著眼睛一看,草地上遠遠的有一圈草,顏色特別深,黑綠黑綠的,隱隱約約看到幾個白點,那就是蘑菇圈。的溜圓。蘑菇就長在這一圈深顏色的草里。圈裡面沒有,圈外面也沒有。蘑菇圈是固定的。今年長,明年還長。哪裡有蘑菇圈,老鄉們都知道。
有一個蘑菇圈發了瘋。它不停地長蘑菇,呼呼地長,三天三夜一個勁地長,好像是有鬼,看著都怕人。附近七八家都來采,用線穿起來,掛在房檐底下。家家都掛了三四串,挺老長的三四串。老鄉們說,這個圈明年就不會再長蘑菇了,它死了。蕭勝也采了好些。他興奮極了,心裡直跳。「好傢夥!好傢夥!這麼多!這麼多!」他發了財了。
他為什麼這樣興奮?蘑菇是可以吃的呀!
他一邊用線穿蘑菇,一邊流出了眼淚。他想起奶奶,他要給奶奶送兩串蘑菇去。他現在知道,奶奶是餓死的2015-02-4[1] 。人不是一下餓死的,是慢慢地餓死的。
食堂的紅高粱餅子越來越不好吃,因為摻了糠。甜菜葉子湯也越來越不好喝,因為一點油也不放了。他恨這種摻糠的紅高粱餅子,恨這種不放油的甜菜葉子湯!
他還是到處去玩,去瞎跑。
大隊食堂外面忽然熱鬧起來。起先是拉了一牛車的羊磚來。他問爸爸這是什麼,爸爸說:「羊磚。」——「羊磚是啥?」——「羊糞壓緊了,切成一塊一塊。」——「幹啥用?」——「燒。」——「這能燒嗎?」——「好燒著呢!火頂旺。」後來盤了個大灶。後來殺了十來只羊。蕭勝站在旁邊看殺羊。他還沒有見過殺羊。嘿,一點血都流不到外面,完完整整就把一張羊皮剝下來了!
這是要幹啥呢?
爸爸說,要開三級幹部會。
「啥叫三級幹部會?」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三級幹部會就是三級幹部吃飯。
大隊原來有兩個食堂,南食堂,北食堂,當中隔一個院子,院子里還搭了個小棚,下雨天也可以兩個食堂來回串。原來「社員」們分在兩個食堂吃飯。開三級幹部會,就都擠到北食堂來。南食堂空出來給開會幹部用。
三級幹部會開了三天,吃了三天飯。頭一天中午,羊肉口蘑臊子蘸莜麵。第二天燉肉大米飯。第三天,黃油烙餅。晚飯倒是馬馬虎虎的。
「社員」和「幹部」同時開飯。社員在北食堂,幹部在南食堂。北食堂還是紅高粱餅子,甜菜葉子湯。北食堂的人聞到南食堂里飄過來的香味,就說:「羊肉口蘑臊子蘸莜麵,好香好香!」「燉肉大米飯,好香好香!」「黃油烙餅,好香好香!」
蕭勝每天去打飯,也聞到南食堂的香味。羊肉、米飯,他倒不稀罕:他見過,也吃過。黃油烙餅他連聞都沒聞過。是香,聞著這種香味,真想吃一口。
回家,吃著紅高粱餅子,他問爸爸:「他們為什麼吃黃油烙餅?」
「他們開會。」
「開會幹嘛吃黃油烙餅?」
「他們是幹部。」
「幹部為啥吃黃油烙餅?」
「哎呀!你問得太多了!吃你的紅高粱餅子吧!」
正在咽著紅餅子的蕭勝的媽忽然站起來,把缸里的一點白面倒出來,又從柜子里取出一瓶奶奶沒有動過的黃油,啟開瓶蓋,挖了一大塊,抓了一把白糖,兌點起子,擀了兩張黃油發麵餅。抓了一把莜麥秸塞進灶火,烙熟了。黃油烙餅發出香味,和南食堂里的一樣。媽把黃油烙餅放在蕭勝面前,說:
「吃吧,兒子,別問了。」
蕭勝吃了兩口,真好吃。他忽然咧開嘴痛哭起來,高叫了一聲:「奶奶!」
媽媽的眼睛裡都是淚。
爸爸說:「別哭了,吃吧。」
蕭勝一邊流著一串一串的眼淚,一邊吃黃油烙餅。他的眼淚流進了嘴裡。黃油烙餅是甜的,眼淚是鹹的。


玩了那麼多年微博,搶了那麼多熱門都未果,沒想到在知乎上實現了當段子手的夢想。 謝謝知乎上的朋友們。
昨天還跟我媽提到這件事,還聊到了不給我葡萄乾的女生同桌,想起來我小時候的逗逼回憶,還蠻開心的,謝謝大家的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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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溝,記得講這篇課文的時候,其他班的老師要來聽課,老師讓每位同學都準備一些葡萄乾,有個品嘗葡萄乾環節。
跟我媽說讓她給我買,打麻將忘了。上課的時候別人都在嚼葡萄乾,我特么的搓了個紙團仍嘴裡了,跟我同桌要她還不給我、、、後來這個女生告訴我她喜歡我(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一盤沙你知道嗎)


有一篇老班長帶著幾個小紅軍過草地,後來老班長犧牲了的課文,叫《金色的魚鉤》。裡面老班長給大家釣小魚跟野菜做成湯。
小時候因為這篇課文,莫名喜歡上魚湯了…


高郵鴨蛋 肥的流油,孔乙己的茴香豆 ,重推楊梅,小學教這篇課文的時候正好是楊梅的季節!我們那裡盛產楊梅,我們就在學這篇課文的時候吃楊梅!真正體會到書上說的看到就流口水的感覺。還有一篇課文是挖一種野菜!聽起來也好好吃。還有還有太陽公公煮飯那裡,用太陽光折射煮飯,聽起來就好高大上對不對.


感謝吃貨們告訴我這種野菜叫薺菜
最近發現薺菜餡的餃子好好吃
雖然還沒到楊梅季節 但我還是放圖吧

這是沒有成熟的時候,看到就酸

這種楊梅我們這邊叫水梅,最紅也就是這個顏色,酸酸甜甜讓人想流口水

登登登!重推出場!這就是傳說中個頭堪比兵乓球,紅的發紫的楊梅!不酸一點也不酸!超甜!楊梅還有一種很棒的吃法就是放冰箱冷凍,再拿出來吃…哧…好吃!


《大森林的主人》中的燒松雞,當時看的都快流口水了。
補充一下原文吧。

秋雨下了整整一個星期。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壓在大森林上面,潮濕的風緩緩地吹著。吸飽雨水的樹枝垂下來。河水漲到齊了岸。我和獵人劃著小船順流而下。到了河身狹窄的地方,小船突然撞在水面下的樹樁上,翻了。食物和打來的野味全給沖走了,我們只好帶著獵槍上了岸。

  這裡離住所還很遠。我們倆渾身是水,又累又餓。我冷得發抖,獃獃地望著獵人,希望他有個辦法。獵人不聲不響,只顧擰他的衣服。「應該生一堆火呀!」我提議,可是從口袋裡摸出火柴盒一看,裡面竟流出水來。

  獵人還是不聲不響。他在一棵樅樹的窟窿里找到了一些乾的苔蘚,又拿出一顆子彈,拔下彈頭,把苔蘚塞進彈殼,塞得緊緊的。他吩咐我:「你去找些乾的樹枝和樹皮來。」

  我找來了。他把那顆拔掉彈頭的子彈裝進槍膛,對著地面開了一槍。從槍口噴出來的苔蘚燒著了。他小心地把火吹旺,把樹枝和樹皮一點兒一點兒加上去,不一會兒,篝火熊熊,燒得很旺。

  「你照看火堆。我去打些野味來。」獵人說著,轉到樹背後就不見了。只聽見樹林里響了幾槍。我還沒撿到多少乾柴,他已經回來了。幾隻松雞掛在他腰上,搖搖晃晃的。

  「我們做晚飯吧。」他說。他把火堆移到一邊,用刀子在剛才燒火的地上挖了個洞。我把松雞拔了毛,掏了內臟。獵人又找來幾片大樹葉,把松雞裹好,放進洞里,蓋上薄薄的一層土,然後在上面又燒起一堆火。

  等我們把衣服烘乾,松雞也燒好了,扒開洞,就聞到一股香味。我們倆大吃起來,我覺得從來沒吃過這麼鮮美的東西。

  天黑了,風刮過樹頂,呼呼地響。

  「睡吧。」獵人打了個呵欠說。

  我的眼也快要合上了。可是這潮濕冰冷的地面,怎麼能睡呢?

  獵人帶著我折來許多樅樹枝。他把兩個火堆移開,在烤熱的地面上鋪上樅樹枝,鋪了厚厚的一層。熱氣透上來,暖烘烘的,我們睡得很舒服,跟睡在炕上一個樣。

  天亮了,我對獵人說:「你真有辦法。要不是你,我一定要吃苦頭了。」

  獵人微笑著說:「大森林裡,你不能像個客人,得像個主人。只要肯動腦筋,一切東西都可以拿來用。」


《我的叔叔于勒》中提到了吃牡蠣。

可是我長那麼大,根本不知道牡蠣是什麼,就吵著找我爸要,我爸哭著給我說,你也不看看咱家,哪有什麼牡蠣啊,別想了兒子。

後來還是我媽好,做給我吃,好多年以來,我都以為我吃的是牡蠣,後來才知道我被媽媽騙了,我家裡根本沒有牡蠣,我吃的一直是鮑魚。


汪曾祺筆下的高郵鴨蛋,當時讀課文真是讀饞了,雖然至今已經忘了具體描寫,但是每次吃鴨蛋, 戳破蛋白冒出油時,都有種彷彿手中拿著高郵鴨蛋的幸福感。


《賣火柴的小女孩》裡面小女孩幻想出現的烤鵝等等。
《桂花雨》中出現的用桂花做的糕餅。
《葡萄溝》中的葡萄(當時讀了這篇課文特想去新疆啊)
《落花生》里的花生。
《杏兒熟了》里的杏子。
《小桔燈》里的橘子。
《我愛故鄉的楊梅》的楊梅。
《金色的魚鉤》里的魚湯。
《石榴》里的石榴(學之前沒有吃過學了這篇課文後我就老纏著我媽媽給我買石榴╮(╯-╰")╭)
《少年閏土》里的西瓜。
《七色花》里珍妮被狗搶走的麵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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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蠻好奇為什麼這麼久的問題就突然被翻出來了還突然給漲了好多贊( ??ω?)ノ???
也算是人生的妙不可言之處吧,就像麵包圈也有很多人記得啊哈哈哈哈。
答案有點錯誤,本來想算啦都一年前寫的了就不修改啦,但還是改下吧(嗯,是賣火柴不是買火柴……|ω`)
最後答主大四畢業狗。╮( ̄▽ ̄)╭


同高郵鴨蛋…其實我們那兒也產鴨蛋,我記得小時候只只紅,長大之後偶爾碰見過幾個黃的,然而我們那裡的鴨蛋似乎咸一些,不能整個空口吃。上海的鴨蛋沒那麼咸,但也極少有很紅的。感覺南方的鴨蛋腌的輕一些。
汪曾祺還有一篇炒米糖,我小時候應該也吃過這東西,大概就是米花糖?個人感覺米花糖以小米的為最,大米的次之,糖用地瓜糖、麥芽糖的比用白糖的好。
楊梅我小時候沒有吃過。十六歲來上海學英語,生病的時候在醫院門口看到據說是楊梅的東西,蠻貴的,捨不得買,自我委屈了一陣,一直有執念。後來二十歲上看見真的楊梅,恍然大悟,醫院門口的不知是什麼鬼(可能是很小的黑李子?)。以及果然被酸倒牙…
生蚝…一直沒有勇氣嘗試。不吃生的。關於加了大量蒜蓉辣椒各種調味料的烤生蚝…這就跟我不喝紅酒所以你勸我吃個加大量糖的紅酒燉梨一個性質…
記得在課文還是閱讀理解看到過一篇種葡萄,很有意思。高考之後在走親訪友過程中,我大舅家裡種了一架葡萄,在屋頂種的,他很自豪的講是曬葡萄乾的品種,果然甜如蜜泡,汁都是粘的。想以後要是買頂樓的房子我也要種葡萄。
楊桃啊…在某酒店的果盤上吃過一片,一股西紅柿蒂的味道。但是後來去台灣玩的時候吃到熟的,表示還是甜的,有一股熱帶水果特有的味道。說起到了產地現吃的問題,今年精靈從桂林乘飛機扛回來二十斤熟透的菠蘿,當地一塊五一斤,菠蘿拿出來滿室生香,吃著不用泡鹽水,芯也香軟多汁。這才是真正eat local(好吧,我剛知道原來菠蘿不是樹上的…)的菠蘿,自此對上海的菠蘿不屑一顧。


武松打虎里的熟牛肉!!導致我現在一直對「大碗大碗的喝酒 大口大口的吃肉」這種飲食方式有一種莫名的嚮往。。。

還有老班長的魚湯,學這篇課文的時候真的餓了。。那時在食堂每次吃到不好吃的菜,都會自我代入現在正在長征…這是好不容易挖出的野菜…那是好不容易弄到的油。。。

以及最經典的美食文高郵的鹹鴨蛋,我現在就覺得買鹹鴨蛋一定要買冒油的,紅油紅油的。還有不知道是課文還是閱讀文里出現的松花皮蛋,買皮蛋一定得是松花的,嗯。


蘇教版 小學三年級下冊《槐鄉五月》。

學這篇課文的時候,就盼著五月到來,去槐鄉,吃上一碗甜絲絲、香噴噴的槐花飯

(圖片轉自下廚房)

  在洋槐開花的季節,只要哪位小朋友走進槐鄉,他呀,準會被香氣熏醉了,傻乎乎地卧在槐樹下不想回家。好客的槐鄉孩子就會把他拉到家中,請他美美地吃上一頓槐花飯。槐花飯是用大米拌槐花蒸的。吃鹹的,澆上麻油、蒜泥、陳醋;吃甜的,撒上炒芝麻、拌上槐花蜜。小朋友臨走時,槐鄉的孩子還會送他一大包蒸過晒乾的槐花,外加一小罐清亮清亮的槐花蜜。


可愛的草塘→_→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
我愛故鄉的楊梅→_→楊梅
畫楊桃→_→楊桃
落花生→_→花生
孔乙己→_→茴香豆
社戲→_→燒羅漢豆,釣蝦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_→何首烏覆盆子
故鄉→_→月色下一地西瓜 ,猹
荔枝→_→沙果,荔枝
紅塵一騎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_→荔枝
金色的魚鉤→_→魚湯
端午的鴨蛋→_→高郵鴨蛋
我的叔叔于勒→_→牡蠣
紅樓夢節選劉姥姥進大觀園→_→茄鯗
背影:→_→橘子
杏兒熟了→_→杏
葡萄溝→_→我的天哪,各種葡萄
柳葉兒→_→柳葉飯
送東陽馬生序,劃粥而食→_→啥粥?
半碗青稞面: →_→皮帶,青稞面
倔強的小紅軍→_→青稞面,帶牙印的牛骨頭
武松打虎,林衝風雪山神廟→_→熟牛肉,武大郎燒餅
蒲松齡《狼》→_→屠夫手裡的肉
一夜的工作→_→周總理的一盤花生米
石猴出世水簾洞介紹:→_→全是吃的啊?

新唐書杜甫死因解釋:
大曆中,出瞿塘,下江陵,溯沅、湘以登衡山,因客耒陽。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縣令具舟迎之,乃得還。令嘗饋牛炙白酒,大醉,一昔(夕)卒,年五十九。」
→_→白酒,牛肉

江上漁者 范仲淹 :
江上往來人, 但愛鱸魚美. 君看一葉舟, 出入風波里.
水龍吟 辛棄疾
……休說鱸魚堪鱠,盡西風,季鷹歸未?
→_→鱸魚。ps當時課前內心os: 季鷹是啥動物,可以吃嗎?(後來發現是個人名??)

宋·蘇 軾·惠崇春江晚景:
竹外桃花三兩枝,
春江水暖鴨先知。
蔞蒿滿地蘆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時。
→_→鴨,蔞蒿,河豚

包身工→_→爛菜葉子,油頭髮,這課伙食太差,真沒胃口

所以我從小語文學得好。然而大家並不知道為什麼。→_→

其實以上答案有開玩笑成分啦,我只是想像力和觀察力比較好一點,並沒有大家認為的那麼貪吃。相反,現實生活中我還很挑食。→_→只是有時候文學作品中的食物描述太吸引人啦。( -`ω-)?

針對評論區說我是80後的,統一答覆:
本君貨真價實95後哦。


楊七楊巴的茶湯津門一絕,軟糯香甜,香飄十里;他們有一手絕活,一是沏茶湯,撒一層芝麻沏一層湯,再撒一層沏一層,越往下喝越香,別人明知道也學不來;二是炒芝麻輾芝麻,抄的火候碾的大小恰到好處,就是比別人的香。
供奉給李鴻章老爺,李鴻章以為上面飄著的碎芝麻是髒東西。。。
——真想知道被吹的神乎其神的這玩意有多好吃。

「過路的人渴了摘一個吃不算偷的。」
——炎炎烈日下趕路口乾舌燥在路邊隨手摘個瓜,沙瓤的,嘖嘖嘖。


「餛飩喂--開鍋!」這是特別給開夜車的或賭家們備下的夜宵,就像南方的湯圓。在北京,都說「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其實,餛飩挑子也一樣。一頭兒是一串小抽屜,裡頭放著各種半製成的原料:皮兒、餡兒和佐料兒,另一頭是一口湯鍋。火門一打,鍋里的水就沸騰起來。餛飩不但當面煮,還講究現吃現包。講究皮要薄,餡兒要大。

——餛飩還有什麼多講究

「喝了蜜的大柿子」;「栗子味兒的白薯」;「蘿蔔賽過梨」;「葫蘆兒--冰塔兒」
——七分味道都是喊出來的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值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
——暴殄天物!安得美食如此,吾生做鬼死亦足

我還是想做一隻猹,在灑滿月光的西瓜地里,撒歡還吃個爽。


學《柳葉兒》的時候,是上午後兩節課,那節課,對於我來說,是煎熬。

「柳枝兒抱回家來.奶奶便把柳葉兒捋進盒裡、筐里,然後燒一鍋開水煮,煮好之後,又撈進涼水裡泡。往往要泡一兩天,換三五次水,再攥幹了剁碎,放上蔥花、鹽,做菜糊糊粥吃,有時候還會抓上一小把黑豆,喝兒口粥,吃到一個豆兒,滿心裡香得不行。
最好吃的當然是用它來包菜包子,裡面還要再放-勺油。做這樣的飯,全家便只允許我一個放開了吃。於是我拼了命直吃到肚子圓鼓溜溜的,薄薄的一層肚皮幾乎撐得透明。每當這時,奶奶便不放我出去亂跑,她擔心我一個跟頭摔倒,那紙-般的肚皮被弄破,裡面的腸子會淌出來。」

感覺很香有沒有!很饞有沒有!

然後我下了課,飢餓難耐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樹葉。

可惜,那時的葉子,根本不嫩,墨綠墨綠的。

但我還是跳起來揪了一把放嘴裡了。

哦,那不是柳葉。

哦,它還有點老。

哦,我給吐了。

哦,我真聰明。

為什麼聰明?因為文章還有一段:

我從上而折了樹枝往下扔,三叔仰著頭在下邊撿,一會兒便折下來一大抱。這時候,太陽出來了,老遠老遠淡青色的天邊上,兀地跳出半輪鮮紅,那紅光便立刻遠遠地罩過來,像要把人化了進去。我看痴了,三叔便仰頭問我:"你看什麼?"我說:"一個大櫻桃,鮮紅鮮紅,全是肉做的。"

還好我沒有第二天早起去看肉櫻桃,不然我會瞎吧。。。


榆錢飯。


當時我們家門口就有榆樹,每天對著樹葉流口水,想像那種甘甜美味的滋味。

然後有天我真的捋了一大把塞進嘴裡。


感覺除了草味都沒啥味了,可憐我心心念念那麼久。


荔枝和荔枝蜜~

荔枝是來自白居易的荔枝圖序:
荔枝生巴峽間,樹形團團如帷蓋。葉如桂,冬青;華如橘,春榮;實如丹,夏熟。朵如葡萄,核如枇杷,殼如紅繒,膜如紫綃,瓤肉瑩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酪。大略如彼,其實過之。若離本枝,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
元和十五年夏,南賓守樂天,命工吏圖而書之,蓋為不識者與識而不及一、二、三日者雲。

作為一個勉強算得上巴峽間的長大的姑娘,小時候根本吃不到新鮮的荔枝啊喂,學這篇課文,看到一日而色變,二日而色香,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整個人都很悲傷,按我家那山溝溝的地方算,我吃的荔枝,就屬於色香味盡去矣的類型,可是,那也很好吃了啊!!!

小時候最大的希望就是去荔枝原產地爬荔枝樹上吃荔枝!

至於荔枝蜜來源於楊朔的文章,雖然文章是要歌頌小蜜蜂,但我就記得荔枝蜜了,一直沒有喝過,好饞∏_∏


一碗陽春麵


三個銅板豆腐——任大星
裡面把豆腐飯描寫得太栩栩如生,看著好好吃啊~
做個搬運工,以下為原文:


我很小的時候,聽人說,豆腐三個銅板一攤。誰家來了難得的遠客,誰家才到山外去買一小攤豆腐請客。老豆腐一攤兩塊,嫩豆腐一攤三塊另添一小角,倒進山海碗,鋪上鹹菜,像模像樣一碗。
說起來,當時的豆腐價錢的確不算貴。但是,我家從來不來遠客,也就從來不買豆腐。我長到八歲頭上,還不知道豆腐這一樣"和飯"的滋味。"和飯"是我們的家鄉土話,意思就是城裡人說的小菜。直到那年夏天,我跟了媽媽到一百里路外面的蜜湖橋外婆家裡去憩夏,做起了外婆心愛的小嬌客,這才第一次吃上了豆腐。
我家住在毛竹埭,出門一步路就到處都是毛竹山,除了山,還是山;外婆家的蜜湖橋卻在山外的平原地帶,那兒出門一步路就到處都是河,除了河,還有橋;當然,船也少不了。按照我們家鄉的風俗,媳婦過門後,在婆婆去世以前還沒有正式當家的那期間,每年都得回娘家憩夏,多則一月、兩月,少則十天、八天。我媽媽成親時就沒了公婆,也就從來享受不到回娘家憩夏的福分。這一年,老天爺特別開恩,三春時節風調雨順,山裡山外麥子、油菜都是好年成,外婆難得託了個便人帶口信來要媽媽去,媽媽也來了興趣,終於產生了回娘家憩夏的迫切願望。這樣,我長到八歲,總算第一次嘗到了走外婆家的快樂。
在這樣的情況下,外婆款待她多年不見一面的小女兒和兩個寶貝外孫,哪還不會盡心儘力,真想把手指頭也割下來切片放湯給我們吃。雖說因為害上了鼓脹病鼓脹病,即血吸蟲病到了晚期的一個癥狀。回不成娘家的大舅媽老是在大舅舅面前嘀嘀咕咕,表示不大高興;但每一頓飯桌上,和飯卻總是每餐不少於八大碗。因為餐餐都是那麼八大碗,給我印象特別深刻,所以直到現在我還可以把這八大碗一碗不漏地講出來。霉莧菜梗一碗,霉白菜根一碗,霉乾菜一碗,霉鹹菜一碗,霉黃瓜一碗霉菜,即腌菜。,新鮮咸芥菜一碗,新鮮咸芥菜蒸豆板一碗,螺螄一碗。這樣豐盛的和飯,老實說,我在家裡,大年三十吃年夜飯也是吃不到的。尤其是那碗新鮮咸芥菜蒸豆板和那碗螺螄,我和我的六歲的弟弟小毛,餐餐都吃得鼻掀嘴歪;再加上餐餐飯碗里盛的都是登場不久的香噴噴的麥粞飯麥粞飯:麥粒磙碎後做成的飯。粞,碎米。,添了一碗又一碗,也顧不得大舅媽老在那兒對大舅暗暗皺眉頭,不塞到喉嚨口,我們是決不肯放下竹筷來的。
"討飯相!"等我們終於戀戀不捨地放下竹筷子,媽媽總要假裝生氣地這樣罵一句。
"什麼討飯相!"外婆表示不同意了,"有得吃時,誰不想吃它個飽。牛要吃草,稻田要壅河泥,豬狗畜生挨了餓也懂得哇哇叫。我倒是不相信貴人生來就成心餓肚皮!"
"可吃飯總得有個吃相呀!就像餓鬼轉世!"
"什麼吃相不吃相!"外婆還是不肯住下嘴來,"長大了要到人家的山裡田裡去賣力氣,沒有副好筋骨,誰肯要?除非家裡米桶底朝天了,哪能叫他們從小吃口飯都束手束腳!我九歲那年下田學插秧,一天的腰彎下來,一餐就吃得下半升六穀飯!窮苦人天天都在田裡拼死拼活,孩子的嘴巴都管不上,還圖什麼!"
外婆雖然早就五十齣頭,但捲起褲腳管下田耘稻,十幾個來回不直腰。她的胃口不比年輕小夥子小。
媽媽原來打算多住些日子,眼看著大舅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決定提前回家。臨走前一天晚上,外婆突然關照大娘舅說:
"明天中飯前你撐船回村,路過塘頭鎮,順路買十個銅板的咸鯗魚回來吧。兩個小外甥難得來作一趟客,天天請他們吃家裡的現成和飯,一個銅板也不花,不是做娘舅的待客的禮數啊!"
大娘舅支支吾吾地答應著,我媽媽卻插進嘴去了:
"算啦,媽媽!已經把你家的夏糧吃掉了一大半,再讓大哥去花錢,我心裡就更加過意不去啦!"
"不,這最後一餐的送客飯,十個銅板的咸鯗魚是省不掉的。做娘舅的總該有個做娘舅的樣子!"外婆說。
小毛急忙在一邊連聲喊:"媽媽,我要吃咸鯗魚!我要吃咸鯗魚!"
媽媽啪的先給他吃了一巴掌。
第二天,大娘舅倒是趕在中飯前撐船回來了。可是,中飯桌上,我和小毛睜大了眼睛找來找去,卻找不到意想之中的咸鯗魚,還不依舊是先前吃慣了的那麼八大碗!後來,靠了我特別的細心和出眾的眼力,終於發現那碗新鮮咸芥菜蒸豆板跟往常有點兒不同,被咸芥菜鋪蓋著的底下那麼些白生生的東西,不像幾天來看慣的豆板的形狀。
"好,你們娘舅買不到咸鯗魚,特意買了三個銅板豆腐,就請兩個小外甥吃豆腐吧。"外婆高高興興地說著,立即動手從這碗陌生的和飯碗底里,用筷頭挑起了兩大塊白生生的東西,顫巍巍地夾到我和小毛飯碗上。"小妹,你大哥難得買了豆腐,你就自己動筷頭吧。嘗嘗,嘗嘗。"外婆對媽媽也客氣著。
什麼叫豆腐,我以前聽說過,卻沒親口嘗過。豆腐好吃嗎?看那模樣,白生生,軟耷耷的,有點像……像什麼,一時還找不出個比方來呢。至少說,有點兒怪。
我仔細端詳了一番飯碗上的那塊豆腐,又抬頭用疑問的眼光望了望媽媽。小毛比我爽氣,他已經大聲嚷嚷地對媽媽央求著了:"我不要吃豆腐!我要吃咸鯗魚!"
我相信,幸而我們那一帶有個"雷公也不打吃飯人"的慣例,媽媽這才勉強忍著不再給小毛吃巴掌。她立即用筷頭把小毛飯碗上的那塊豆腐卡碎了,挑了一小點放進自己嘴裡,作出了個榜樣給小毛看,然後,又挑起一塊大點的,硬塞進了小毛的嘴巴。
小毛開頭哇哇亂喊著,拚命想把嘴巴讓開;但等到豆腐終於被塞進了嘴巴,他便瞪著兩隻眼睛辨起味來,突然不再做聲了。我看他急急忙忙把那塊被卡碎了的豆腐全部扒進了嘴巴,有滋有味地吞下肚裡去了。
這一下,我可看出個名堂來了,放心了,便挑起整塊的豆腐,大膽地放進了嘴裡。才一嚼動,我舌尖立即遇上了一種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鮮美的滋味,把我本來已經相當旺盛的食慾,引得又增添了七八分。雖說由於豆腐是整塊的,熱氣不曾散發,燙得我喉嚨頭也火辣辣地發痛,但我一下子就感覺到它是我曾經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咸芥菜蒸豆板是最好吃的東西了;這一下,才知道原來還有比咸芥菜蒸豆板更好吃的東西!
"怎麼樣,豆腐還好嗎?"外婆寬厚地微笑著,望著我們兄弟兩個,問。
我們兩個使勁朝外婆點點頭,四隻眼睛卻一起牢牢地盯住了那碗鹹菜蒸豆腐。小毛還不住用手搖撼著媽媽的臂膀,暗示著他還要。
接下來,在外婆的一再堅持下,飯桌上那八隻碗的位置便作了一番調整,鹹菜蒸豆腐被推到我和小毛面前來了。這樣,媽媽還來不及向我們假裝生氣地瞪第二遍眼睛,鹹菜蒸豆腐已經在我和小毛的你搶我奪之中碗底迅速朝了天。大舅媽出手還算快,才撩過筷頭給坐在桌角里的小表哥爭到了兩小塊。大人們可就誰也不知道這碗豆腐是咸了還是淡了。直到碗底里只剩下一小汪鹹菜鹵了,外婆這才鄭重其事地端了過去,用舌尖舔了舔碗沿,然後滴了一半在自己的麥粞飯碗里,還有一半滴進了大舅媽的麥粞飯碗。
"好鮮!"外婆認真地讚美著。
"今天這兩個小饞鬼的肚裡,蛔蟲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媽媽趁勢說,及時對大娘舅的花費表示了感謝。
小毛早就吃飽了飯,但兩眼溜瞅著外婆手裡的空碗,不肯離開桌面;也許他放心不下那上面還會出現第二碗豆腐吧。這時候他就滿懷熱望地對媽媽說:
"媽媽,回到家裡,我們也吃豆腐……"
啪一聲,媽媽到底給了他一下記在賬上的那個巴掌,甚至把他打離了桌面。小毛掀動著鼻翼快要哭出聲來了,卻突然閉上了嘴撲倒身子猛地鑽進桌子底下去了……他這是幹什麼去啊?
我很快看清楚了:原來凳腳邊有一塊不大不小的豆腐呢!不消說,那是我們兄弟不久前的爭奪戰中不留意落下的。難得小毛眼尖手快,他及時地在老母雞的尖喙邊搶了過來,一把抓起就放進了自己的嘴巴……
這一切,外婆都聽見,看見了,但她卻裝聾作瞎,只是一個勁兒眉開眼笑地說道:
"今天這三個銅板豆腐,兩個小外孫吃得有滋有味,我看著心裡真高興!大毛,小毛,等明年老天爺再來一個好年成,就再到外婆家來做客吧,還讓大娘舅買三個銅板豆腐請客!好不好?作孽啊,作孽啊!你們這些個投胎錯投到窮苦人家來的孩子啊!"
外婆本來好端端地一臉笑容,但這時候突然用手心往臉上一抹,竟抹下了兩大滴眼淚,撲撲掉到了飯桌上。我吃驚地朝她仔細一看,可不是,一雙慈祥的眼睛裡早就變得紅紅的了……
就這樣,大娘舅好心好意地買了三個銅板的豆腐給我們吃,竟會吃得讓外婆流眼淚!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靈里成了一個百思不解的謎。我們臨走的時候,出村已經很遠了,外婆還隔著三條河在那兒對我們高聲喊:
"明年再來!明年再來!但願明年老天爺再來一個好年成,叫大娘舅再買三個銅板豆腐請你們!"
我不懂,難道明年夏天外婆還想在飯桌上抹眼淚?
不管怎麼樣,我和小毛回到家裡,就背著媽媽天天扳手指頭算日子,一邊巴望老天爺再開恩給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成。叫人傷心的是,老天爺似乎並不理會我們心裡這個可憐的願望,卻接二連三地做起災害來了。先是山裡做旱災,又是山外發大水,接下去蝗蟲啦、瘟疫啦什麼的也都趕來湊熱鬧了。我十歲出頭的那一年,好不容易盼來了個好年成,誰知山外大地方的官兵和官兵搶地盤,打起仗來了,你打我,我打你,一打就是好多年,遭殃的自然是老百姓。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少地方造了反,官兵就拔出刀來殺老百姓。又過了幾年,抗日戰爭發生了,漢奸、土匪也都紛紛出場做市面,老百姓更是沒條生路好找。總之一句話,從我們兄弟兩個那年走外婆家好不容易吃上了一碗豆腐以後,二十多個年頭一轉眼過去了,就是巴不到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太平年月。這樣,我媽媽也就沒個回娘家憩夏的機緣和心思。她年年都叨念著外婆,年年都想發個心去看看她老人家,但年年都落空。直到我二十九歲那年夏天,媽媽和爸爸都已相繼故世,外婆卻突然託了個便人捎來口信,要我們兄弟兩個趕快再去走一次外婆家。
我和小毛碰了碰頭,便興緻勃勃地動身了。
二十多年前那一碗鹹菜蒸豆腐的鮮美滋味,又在我們的舌尖上被喚醒過來了。可惜我們當時都已經成了三十來歲的人,這方面的願望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強烈,那麼有吸引力了。小毛早就趕在我前頭成了家,養了兩個兒子,這一年也正巧是一個八歲,一個六歲;而且取的奶名也和我們兄弟兩個一個樣,大的也叫大毛,小的也叫小毛。小毛就帶上了他的兩個兒子一起去,看模樣,他是盤算著想讓他的兩個兒子也到外婆家裡去享受一番我們小時候難得享受到的快樂滋味吧!
到了外婆家一看,這二十多年來,她家的那一間破草舍倒還不曾大變樣,不過在泥牆底腳邊多了一排窟窿罷了;但是,人事的變化卻大了。原本就害了鼓脹病的大舅媽早就故世不說,大娘舅也已病死,小表哥又被拉去當兵十年沒有音訊,一家老小眼看著只剩下了老外婆孤孤單單一個人。
外婆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她說,二十多年來她的身子骨本來倒是一直很硬朗,七十齣了頭還年年都照樣彎著個腰在田裡插秧耘稻。誰知當年春頭上卻不幸出了個意外,她在秧田裡一個頭暈倒下,竟得上了半身不遂的富貴病,只好躺在床上做起閑手閑腳的福氣人來了……
外婆說起話來半個舌頭已經不那麼靈活,但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兩個外孫,外加兩個依樣畫葫蘆的小外曾孫,皺紋縱橫的臉上卻露出了半個臉孔的笑。我和小毛正合計著想把外婆抬到毛竹埭家裡去,誰知她老人家突然精神奕奕地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叫我們幫忙從她貼身的小布衫口袋裡拿出樣什麼東西來。
要從一個瘋癱老人的貼身小布衫袋裡拿出一樣東西來,倒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我和小毛一起動手,掏了半天,東西到底給掏出來了,攤開手心一看,原來竟是三枚被外婆身上的汗水擦洗得乾乾淨淨的、精光鋥亮的銅板啊。
外婆眼睜睜地仔細檢點了一下三枚銅板,高高興興地說話了:
"大毛,小毛,那一年你們走外婆家回去後,我就用挑馬蘭頭馬蘭頭,南方的一種野生蔬菜。賣的錢,一枚半枚地積下了這三枚銅板,等著你們來了再買豆腐請你們,哪想到一等就是這二十多年!今天你們來,就趕快替外婆到塘橋鎮上去買一攤豆腐吧!雖說你們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吃起豆腐來不會像小時候一樣你搶我奪的了;不過,小毛帶來了兩個小外曾孫,這下好!就讓兩個小外曾孫也嘗嘗豆腐的滋味吧!"
我和小毛兩個交替用手心緊緊捏著那三枚暖烘烘的銅板,兩雙眼睛卻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怔在那兒,嘴裡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雖說這二十多年來我們兄弟兩個從來不曾花閑錢去買過一攤半攤豆腐;但豆腐漲價的消息,我們卻早就聽說的了。那年月里用汪精衛印發的儲備票買豆腐--一小攤豆腐的價,我記得不是五萬元就是五千元的了;三個銅板,還想到哪兒去買上一攤豆腐啊!
我和小毛正面面相覷地說不出一句話,外婆卻在床上困難地側過了臉,招呼著兩個小外曾孫說話了:
"外太婆請你們吃三個銅板豆腐,你們聽了可喜歡嗎?"
"快喊外太婆!"小毛趕緊推推他的兩個兒子說。
倆孩子走近床邊,親親熱熱地叫過了一聲外太婆,似乎吞吞吐吐地還想說些什麼。他們相互推推挨挨了一陣子,末了還是小的那個先開了口。他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緊盯著外太婆,滿含熱望地問道:
"外太婆,外太婆!豆腐好吃嗎?"
"好吃!好吃!"外婆眉開眼笑地回答道:"不過,到底怎麼個好吃法,你外太婆倒也說不上。去問問你爸爸和你大伯伯吧,二十多年前,他們總算嘗到過豆腐的滋味了,他們總該說得上了……作孽啊!作孽啊!你們這些個投胎錯投到窮苦人家來的孩子啊!"
外婆臉上布滿了對後一代的無限溫情的慈祥的笑。她笑著笑著,慢慢地舉起了她那一隻還不曾癱瘓的手,又要用手心去抹她的臉了……
我慌忙別開了頭,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到她抹下那兩大滴眼淚水來了……
(原載《兒童文學》1979年第7期)


任大星 1925年出生。浙江蕭山人。著有長篇小說《野妹子》,中篇小說《呂小鋼和他的妹妹》,短篇小說集《小小男子漢》等。
三個銅板豆腐

作者:任大星   


朱自清的《冬天》里提到的白水煮豆腐。以下為節選:
說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一「小洋鍋」(鋁鍋)白煮豆腐,熱騰騰的。水滾著,像好些魚眼睛,一小塊一小塊豆腐養在裡面,嫩而滑,彷彿反穿的白狐大衣。鍋在「洋爐子」(煤油不打氣爐)上,和爐子都熏得烏黑烏黑,越顯出豆腐的白。這是晚上,屋子老了,雖點著「洋燈」,也還是陰暗。圍著桌子坐的是父親跟我們哥兒三個。「洋爐子」太高了,父親得常常站起來,微微地仰著臉,覷著眼睛,從氤氳的熱氣里伸進筷子,夾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們的醬油碟里。我們有時也自己動手,但爐子實在太高了,總還是坐享其成的多。這並不是吃飯,只是玩兒。父親說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們都喜歡這種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著那鍋,等著那熱氣,等著熱氣里從父親筷子上掉下來的豆腐。

好像不是課文而是作業本上的閱讀題。


已經700多答感覺是沒人看了呢……
但仍要說!
許三觀賣血記節選!
許三觀用給一二三樂做的紅燒肉,給自己做的炒豬肝。文中用耳朵吃,我讀著讀著就聞到香味體會到口感了!
節選如下
這天晚上,一家人躺在床上時,許三觀對兒子們說:
「我知道你們心裡最想的是什麼?就是吃,你們想吃米飯,想吃用油炒出來的菜,想吃魚啊肉啊的。今天我過生日,你們都跟著享福了,連糖都吃到了,可我知道你們心裡還想吃,還想吃什麼?看在我過生日的份上,今天我就辛苦一下,我用嘴給你們每人炒
,你們們就用耳朵聽著吃了,你們別用嘴,用嘴連個屁都吃不到,都把耳朵豎起來,我馬上就要炒菜了。想吃什麼,你們自己點。一個一個來,先從三樂開始。三樂,你想吃什麼?」
三樂輕聲說:「我不想再喝粥了,我想吃米飯。」
「米飯有的是,」許三觀說,「米飯不限制,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問的是你想吃什麼菜?」
三樂說:「我想吃肉。」
「三樂想吃肉,」許三觀說,「我就給三樂做一個紅燒肉。肉,有肥有瘦,紅燒肉的話,最好是肥瘦各一半、而且還要帶上肉皮,我先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有手指那麼粗,半個手掌那麼大,我給三樂切三片……」
三樂說:「爹,給我切四片肉。」
「我給三樂切四片肉……」
三樂又說:「爹;給我切五片肉。」
許三觀說:「你最多只能吃四片,你這麼小一個人,五片肉會把你撐死的。我先把四片肉放到水裡煮L會,煮熟就行,不能煮老了,煮熟後拿起來晾千,晾乾以後放到油鍋里一炸,再放上醬油,放上一點五香,放上一點黃酒,再放上水,就用文火慢饅地燉,燉上兩個小時,水差不多燉干時,紅燒肉就做成了……」
許三觀聽到了吞口水的聲音。「揭開鍋蓋,一股肉香是撲鼻而來,拿起筷子,夾一片放到嘴裡一咬……」
許三觀聽到吞口水的聲音越來越響。「是三樂一個人在吞口水嗎?我聽聲音這麼響,一樂和二樂也在吞口水吧?許玉蘭你也吞上口水了,你們聽著,這道菜是專給三樂做的,只准三樂一個人吞口水,你們要是吞上口水,就是說你們在搶三樂的紅燒肉吃,你們的菜在後面,先讓三樂吃得心裡踏實了,我再給你們做。三樂,你把耳朵豎直了……夾一片放到嘴裡一咬,味道是,肥的是肥而不膩,瘦的是絲絲飽滿。我為什麼要用文火燉肉?就是為了讓味道全部燉進去。三樂的這四片紅燒肉是……三樂,你可以饅饅品嘗了。接下去是二樂,二樂想吃什麼?」
二樂說:「我也要紅燒肉,我要吃五片。」
「好,我現在給二樂切上五片肉,肥瘦各一半,放到水裡一煮,煮熟了拿出來晾乾,再放到……」
二樂說:「爹,一樂和三樂在吞口水。」
「一樂,」許三觀訓斥道,「還沒輪到你吞口水,」
然後他繼續說:「二樂是五片肉,放到油鍋里一炸,再放上醬油,放上五香……」
二樂說:「爹,三樂還在吞口水。」
許三觀說:「三樂吞口水,吃的是他自己的肉,不是你的肉,你的肉還沒有做成呢……」
許三觀給二樂做完紅燒肉以後,去問一樂:
「一樂想吃什麼?」
一樂說:「紅燒肉。」
許三觀有點不高興了,他說:
「三個小崽子都吃紅燒肉,為什麼不早說?早說的話,我就一起給你們做了……我給一樂切了五片肉……」
一樂說:「我要六片肉。」
「我給一樂切了六片肉,肥瘦各一半……」
一樂說:「我不要瘦的,我全要肥肉。」
許三觀說:「肥瘦各一半才好吃。」
一樂說:「我想吃肥肉,我想吃的肉裡面要沒有一點是瘦的。」
二樂和三樂這時也叫道:「我們也想吃肥肉。」
許三觀給一樂做完了全肥的紅燒肉以後,給許玉蘭做了一條清燉鯽魚。他在魚肚子裡面放上幾片火腿,幾片生薑,幾片香菇,在魚身上抹上一層鹽,澆上一些黃酒,撒上一些蔥花,然後燉了一個小時,從鍋里取出來時是清香四溢……
許三觀繪聲繪色做出來的清燉鯽魚,使屋子裡響起一片吞口水的聲音,許三觀就訓斥兒子們:
「這是給你們媽做的魚,不是給你們做的,你們吞什麼口水?你們吃了那麼多的肉,該給我睡覺了。」
最後,許三觀給自己做一道菜、他做的是爆炒豬肝,他說:
「豬肝先是切成片,很小的片,然後放到一隻碗里,放上一些鹽,放上生粉,生粉讓豬肝鮮嫩,再放上半盅黃酒,黃酒讓豬肝有酒香,再放上切好的蔥絲,等鍋里的油一冒煙,把豬肝倒進油鍋,炒一下,炒兩下,炒三下……」
「炒四下……炒五下……炒六下。」
一樂,二樂,三樂接著許三觀的話,一人跟著炒了一下,許三觀立刻制止他們:
「不,只能炒三下,炒到第四下就老了,第五下就硬了,第六下那就咬不動了,三下以後趕緊把豬肝倒出來。這時候不忙吃,先給自己斟上二兩黃酒,先喝一口黃酒,黃酒從喉嚨里下去時熱乎乎的,就像是用熱毛巾洗臉一樣,黃酒先把腸子洗乾淨了,然後再拿起一雙筷子,夾一片豬肝放進嘴裡……這可是神仙過的日子……」
屋子裡吞口水的聲音這時是又響成一片,許三觀說:
「這爆炒豬肝是我的菜,一樂,二樂,三樂,還有你許玉蘭,你們都在吞口水,你們都在搶我的菜吃。」
說著許三觀高興地哈哈大笑起來,他說:
「今天我過生日,大家都來嘗嘗我的爆炒豬肝吧。
================糞割線===============
評論區有提到許三觀每次賣血後都要吃的炒豬肝(明明是賣血悲慘度日我看餓了?)的,不過語文課本里也沒出現啊……
那句「一盤炒豬肝,二兩黃酒,酒要溫一溫」實在經典,個人感覺媲美茴香豆的茴字的寫法了。
貌似還有一句,「屌毛生的比眉毛晚,長的比眉毛長」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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