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了李宗盛 「既然青春留不住」演唱會的人,感受是什麼?
又是北京,又是首都體育館。之前13年11月16日的北京,12月24日的天津,我都去了。但我最喜歡的還是15年1月17日的北京,作為終點站,我知道有可能未來幾年,都再也聽不到小李的演唱會了。
從台北開始,來到北京,再最終回到北京。
既然青春留不住,我願多聽幾次小李的演唱會。
不為別的,只為回憶起,曾經被小李的歌擊中的孤獨的自己。
「努力愛一個人,和幸福並無關聯。」
詞:李宗盛
「我們都更愛自己,都曾經有意無意,以愛為名使了小心機。」
詞:李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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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這部分是最開始的針對13年11月16日的北京演唱會的答案。
開場之前,坐在我前面一排的三位操著不知是哪裡口音的大叔們在前面議論:「今天看來來的都是40歲左右的啊」,「是啊,歲數再小怎麼也要有30多歲了「,邊議論還邊回頭四處張望,似乎在印證自己的答案,這時候他們看到了坐在他們正後方的我,其中那位四處張望的大叔摸了摸自己的頭沖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愛情有什麼道理開場,並不意外,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首歌就已經讓包括三位大叔在內的鄰座們一起唱了起來。
忙與盲小李唱成了」忙忙忙,忙是為了不讓別人失望,還是為了不讓別人失望",引得全場一片鬨笑。唱到第二句不讓別人失望的時候小李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笑著繼續唱了下去。
阿宗三件事是我最喜歡的幾首歌之一,當年送瓦斯的阿宗,後來三個姑娘的父親,如今萬人膜拜的李宗盛,卻依然還是那個初心仍在的寫歌的小李。
生命中的精靈是在沙發上彈唱的,小李自己說這是台北沒有的,在北京他想有個沙發。這首歌也掀起了全場第一個大合唱的高潮。
緊接著的你像個孩子似的,我前面那位大叔默默地在抹眼淚,他不知道,坐在他後面的我,也已經紅了眼眶。
因為寂寞和夢醒時分兩首歌是小李沒有在理性與感性作品音樂會上唱到的歌,尤其是夢醒時分,相比之下,梁靜茹的版本是缺了靈魂的。
接下來的漂洋過海來看你,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右邊的一位看似跟我差不多大的美女,之前她只是在安安靜靜地聽歌,突然大聲地聲嘶力竭地跟著唱著。我想,這時候她生命中那些青春美好的片段和回憶,都在此刻無盡地翻湧吧。就像後來小李給李劍青唱的那首匆匆里寫的詞一樣,」現在才知道,回憶是心蟲,光讓人痒痒,不讓碰」。
問,我來之前還是很期待小李的版本,也的確沒有讓我的期待落空。
領悟是全場的又一個高潮。其實,我一直在心裡認為歌詞本應就是「我深愛過的女人竟然像孩子一樣無助」,這個夜晚,小李早就在心裡準備好了,給大家還原一個寫下這首歌的那個孤獨的夜晚的真實的李宗盛。小李哭了,我不意外,當然,底下很多人都在哭。三位大叔一齊在抹眼淚,左邊的兩個人也哭出了聲。多麼痛的領悟,此時此刻。這首歌送給你生命里曾經的那個她。
十二樓和不必在乎我是誰似乎不是大眾中的經典,卻是小李歌迷們永遠的完美作品。這兩首歌居然我身邊所有的人都能不看歌詞的合唱,讓我又驚又喜,真的是所有鄰座們。
然後的故事大家都在吐槽,小李提拔的新人白安登場,但她居然選了愛的代價。我相信在場很多人和我一樣,已經為愛的代價提前準備好了紙巾。但是,把「zou吧」唱成了「zhou吧」,我想就沒必要提她年齡和閱歷是有多麼和演唱這首歌不相符了。還好小李自己解了圍,說是要示範自己的版本,才沒讓我準備好的紙巾派不上用場。
之後的尋找精靈,除了尾奏哪裡和生命中的精靈沾邊還真是讓人費解。其實,白安的出現意味著傳說中的莫文蔚或者梁靜茹或者辛曉琪甚至林憶蓮都不會出現了,哪怕大家在看到林憶蓮的照片甚至名字出現在大屏幕的時候都爆發了熱烈的歡呼。
未完,待續。
令我自己都驚訝的是,寫這篇回答的時候,我居然潸然淚下。
接上篇。
因為單身的緣故之前放了小李的一段視頻,講自己在家裡半夜三更給自己做飯。之前看過一篇採訪,說大哥參加東方衛視一檔美食節目於是記者問他為啥做飯,大哥說:「作為一個單身漢,回家你幹啥呢」,我想這就是我心目中最真實的李宗盛。
寂寞難耐,四十歲早就過去了,六十歲就要到了。寂寞難耐,年輕的心卻依然還在。
之前的領悟讓大哥流了眼淚,我是真的愛你卻沒有。但我到現在依然認為,這首歌,小李一定在心裡默默流淚,因為這首歌是他寫給她的。這首歌,有且只有李宗盛能唱好並且唱到我們看似堅強卻無比柔軟的心坎上。
然後就是那組掀起又一輪高潮的串燒。張信哲原唱的別怕我傷心,小李唱到:「不知在遠方的你是否能感應,慫~~~」,一聲自嘲般慫說的是他自己,更是台下心裡發酸卻仍然在鬨笑的我們。聽有人叫你寶貝和愛情少尉唱的時候我就在等十七歲女生的溫柔,可惜沒有等到。愛如潮水很多人不知道這首歌是大哥親自為張信哲量身訂做的歌曲,小李還特意也是全場唯一一次給大家留了一句合唱的機會。
接下來是讓我歡喜讓我憂,小李說台下的觀眾如果能跟上就一人送一張山丘CD,說實話,我不止跟上了,我還快了半拍。
傷心地鐵,我聽前奏的時候就在想,會不會小李特意把詞改成:冬天的北京冷得這樣直接。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李劍青和大哥合作了懷珠並且自己演繹了匆匆和伐檀。我為王在我自己的國度,單身的小李,其實和我們普通人一樣,只是想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就好像深夜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簡單卻美妙。匆匆這首新歌現在被大家熱捧,原諒我固執地認為,歌詞才是這首歌的命理。
鬼迷心竅是我心目中又一個經典。想想那句「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就覺得此生無憾。
山丘,很多人等這首山丘,也許我們都在尋找那份可以嬉皮笑臉面對人生難的淡然和豁達。卻不知,每個嬉皮笑臉背後,儘是心酸和苦楚。
後來小李再次返場前,全場只是有節奏的鼓掌。我左邊的左邊的左邊一位自己來的戴著眼鏡的微胖的女孩突然站到椅子上大喊,小李,你是最棒的。這是我全場聽到的最弱不禁風的一個表白,卻也是最有力量的一個。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引發了終極大合唱,聲嘶力竭的大叔們和早就啞了的我,盡情唱吧,我們都是小小鳥!
和台北一樣,安可曲是給自己的歌。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想得卻不可得,情愛里無智者。
寫在最後:小李的演唱會,我想大多數人和我一樣,我不會去關注舞台有多炫,不會去關注嘉賓到底是誰,甚至不會去關注到底演唱會到底進行了多久。
我們只是去找自己,找那個被小李的歌突然被擊中一般的自己,找那個孤獨夜裡戴著耳機聽著小李的歌默默流淚的自己,找那個最堅強卻最脆弱的自己。
是啊,這場演唱會對於每個人都有一定的遺憾,就像我想聽十七歲女生的溫柔、飛,我想聽遠行,我想愛的代價不是白安演唱,我想林憶蓮會出現。但這就是生活,不是嗎?總有遺憾,卻總要前行。
我們能做的,可能只是在想哭的時候盡情哭泣,在想笑的時候放聲大笑,在孤獨夜裡寂寞無助的時候放上一首小李的歌曲。這才是最真實的,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自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
完。這問題真不好回答。
幾年前,在豆瓣看見一個帖子,似乎是在「理性與感性」演唱會條目下。標題似乎叫「那些聲稱愛李宗盛的人們,那一晚你在哪?」看得語塞。
是啊,那一晚我他媽在哪兒?
所以這次是一聽說要開演唱會的消息就訂了票,還沒開票就付了款,拿到票就貼在了自己家冰箱門上,每天都瞧幾眼,直到開演的那一天。
從大約11、12歲就開始聽李宗盛,聽了20年了。11月16號的那場演出對我來說好像不是一場演出。可是場什麼呢?也說不準。
除了嘉賓們唱的那些歌以及個別一兩首新歌,其他的每一首歌、每一句詞、每個和聲、每段間奏,我都那麼熟悉了。而且,不只是熟悉,是都能勾起心裡的一堆情景、一些故事、一些地方、一些人。
當天的歌迷應該是好幾代人了。
現場很多人看到大屏幕上打出「山丘」或「給自己的歌」的字樣來就報以最熱烈的歡呼。也有一些人卻是在聽到「我是一個瓦斯行老闆之子」時才最動情。
我可能算是比較老的那些。「山丘」、「給自己的歌」固然也好。但終場之後仍為沒聽到一句「你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呢」或「我以為你知道」而有點兒悵然。
所以,問我「如何評價」這場演唱會,我不知道怎麼評價,只好隨便亂說幾句。 抱歉。我理性不起來。我顧不上「評價」。
一月末,在朋友圈上看到李宗盛要來悉尼開演唱會了。當時是晚上,我一下子興奮起來,繞著房間踱步,盯著手機看,票價最高是五百澳幣,我想了想卡里剩的錢,還是決定買一張最貴的。你想,李老先生五十有七,對於遠在異鄉的自己,估計這是唯一一次聽他唱歌的機會了。
我平生沒有喜歡過幾個歌手,他是唯一一個橫跨青春期,時至如今,仍然能夠帶給我感動的歌手。我覺得他的歌對於一個談過幾次戀愛卻仍舊孑然一身的人,有這樣的妙處:我們在感情里受了傷,結了疤,那疤層層疊疊出盔甲的厚度,你再也不怕被刺痛,卻也沒有辦法到達那個最柔軟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你偶然聽到一首老李的歌,猛然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開,有什麼東西傾瀉出來,它酸澀卻兇猛,你只是忽然懵了,獃獃地坐了很久。
把票夾在書里,數著日子過。三月八號中午,我甚至在多年之後午睡了一次,害怕晚上沒精神,錯過了什麼。六點多開車出門,停在路邊,做火車去CITY。車上,坐我前座的六十歲左右的阿姨,穿著白色絲襪和涼鞋,看著精心打扮過。她小聲地打電話,要一個朋友在某地與她會面拿票,旁邊坐著的,可能是她先生。
去場館的路上,能看見雙雙對對或者行單影只的歌迷。他們大多年過三十,一臉平靜--------也許我們都過了要為一個人拿出朝聖態度的年齡,也許李宗盛對於你我,從來就不是聖,他和他的旋律總是躲在記憶里,憑藉這些,我們看見那個想得而不得的自己,那個鬱郁不得志的自己,那個寂寞無處演說,按出電話號碼卻不敢撥出去的自己,那個傷痕滿身的自己,那個有一肚子話要說,最後卻只剩「我過得還好」的自己。
也許我們真的不朝拜什麼,我們來這裡聽青春的迴響。
到會場,這是我來澳洲八年來一次性見到少婦最多,最漂亮的一次。當然,如果沒有身邊那些牽著她們的男人,體驗可能還會更好些。有人在大宣傳板錢合影留念,親眼所見,李老先生雖年近花甲,但是是有國際影響力的,有幾個像斐濟島民的人(也可能是東南亞)穿夏威夷風的衣褲,伸手比V來拍照,身後大幅李老先生照片,一臉便秘表情。
進了場館找到位置,看台上,打著「既然青春留不住」字樣的幕布用灰色的年輪做背景。旁邊是一把吉他,有光從天上來,照亮它,猶如幕簾。
八點十八分,樂隊就緒,八點二十分,燈光暗下來,開始放一些細碎的城市的鏡頭,樸實平常,據說是北京城郊的街頭,我不知道。又採訪各個行業的人,問青春是什麼,最後是讓她們對對子。
既然青春留不住,那就好好養老吧
既然青春留不住,那就買張彩票吧
側屏開始放《山丘》,八點二十七分,李宗盛上台了。
好像一個醒來都要笑的夢,忽然就實現了。這個人每天在耳機陪著我的老男人,終於以實體的形式站在離我十米的地方。我們可愛的李先生真的成了小老頭啦,他穿著紅色的絲質的襯衫,牛仔褲,白色板鞋,新的,像匡威的,臉上的皮膚有些鬆弛,鬍渣唏噓,肚子也有了。他開始唱,剛剛開始的時候有一些緊張,但很快就進入狀態,搖頭晃腦彈著吉他唱歌,好像自己就是音樂本身。先是《愛情有什麼道理》《忙與盲》《阿宗三件事》,看他彈吉他的樣子,就知道音樂於他,如同手足。
曲畢,李宗盛說,我終於見到你們了。這讓我想起在在理性與感性里,李先生----那是07年,李先生還沒有50歲----說每一次寫歌,我總在想那些聽我歌的人會是什麼樣子,我覺得這句話里包含兩個意思:李先生認為欣賞他歌的人在某一部分都是他的知己,李先生孤獨。
他又說,今天要從青春期唱到更年期。我懷疑這就是這場演唱會的隱線,無論是服裝的顏色,還是歌曲的安排。
接著又唱起來,沒有其他樂器伴奏,就彈吉他,唱歌,《生命中的精靈》,《你像個孩子似的》《因為寂寞》,李老先生的聲音,肯定不大算天籟,但它講故事,一頓一揚恰到好處,我們就在這樣的頓挫之中,代入自己,好像打翻了什麼,心裡憋著的,忽略的,麻木的,都起來,在這樣粗獷卻溫柔的聲線里得以超脫。
《夢醒時分》被改成爵士,老李像動畫片的大灰狼一樣踮著腳走路。
《漂洋過海來看你》全場第一個合唱。完了之後,李老先生下場去尿尿,台上放第二個視頻。
說的是性,我的理解是性感的性。視頻里李先生解釋道:中文歌曲里很少人涉及性,他要描述出許多性感的女人,大概如此,記不清了。
沒過一會,李老先生就從廁所回來,速度是很快。倘若你五十有七,就不會期待比李老先生更好的前列腺了。
又唱了《問》和《十二樓》,這時候問題來了,李老先生開始講葷段子:十二樓里的尾奏,是我寫過的所有歌裡面最長的,男人們應該知道,前奏是很重要沒錯,但是尾奏,有時候也非常重要,它可以挽救很多東西。
台下笑成一團。其實這無可厚非,總不可能讓李老先生一本正經從頭唱到尾吧,但是問題在於:我們知道有李先生的演唱會,攢了好一段時間的眼淚,打算今夜,讓李老先生給我們狠狠來上一下,好不容易有些感覺,可李先生開始講起了黃色笑話。這種感覺好有一比:就像你異地兩年的女友來你的城市找你,在經期和口腔潰瘍的時候。
所以用他的歌詞來表達此時的感受,應該是:我以為我會哭,但是我沒有。
但話說回來,這又何妨,你若真愛李先生,他來你的城市,你唯一要坐的,就是坐在台下,豎起耳朵,隨時準備撿起掉在地上的下巴---他唱的太他媽好了。
李先生下台換衣服,台上又放視頻,說的是創作,五十歲之後的創作,畫面里李宗盛在陽台,抽著雪茄,第一視覺的鏡頭語言,遠處是城鎮,參差的樓房,有炊煙。然後是廚房,鍋里冒熱氣,李先生切著蘑菇:『五十歲了,要把很多以前在卧房做的事拿到廚房,這樣對我的創作有幫助。』
李宗盛再上來,換了藍色的衣服,唱了一首楊宗緯的《因為單身的緣故》。
接著是《寂寞難耐》《我是真的愛你》隨後,李宗盛說,他要來唱,每個人心中的那首很慫的李宗盛:
《別怕我傷心》
《聽見有人叫你寶貝》
《愛情少尉》
《愛如潮水》唱這首歌的時候,樂隊不伴奏了,李宗盛也不唱。我坐在前面第六排,後面合唱的聲音猶如驚雷,往後看,是熒光棒和手機,就像銀河倒懸。
李宗盛請上來李劍青,先是一起來了一首《懷珠》。李劍青唱得不壞,但就是感覺味道不對。我在等《匆匆》,2015年江蘇台跨年演唱會,二人合唱《匆匆》,老李吊打小李。我覺得這種敘述感極強的歌就是需要老李這種大顆粒的嗓子,念唱出來才有味道,不是說李劍青的版本不好,打個比方吧,一隻東星斑,你可以拿來做魚薯,它也好吃,但是倘若以大火急攻,蔥姜輔之,這魚才算有了好歸宿。不過那天老李可能累了,李劍青獨唱。這也是本場演唱會我最大的遺憾。
再接下來,是最重要的兩首歌,《給自己的歌》和《山丘》。
很多時候我覺得,把這兩首歌里里的所謂金句和旋律拿出來拆分,至少能夠弄出一張十分不壞的專輯。記得在王偉忠的《我們一家訪問人》里,李宗盛說,《給自己的歌》點點滴滴的感悟了數十年。一點一點的靈感記錄和生命領悟,終於匯聚成這麼一首歌。李宗盛的歌詞著重於自然和精準,早前我學著自己寫點詞的時候,聽一首李先生寫給林小姐的《為你我受冷風吹》,總覺得不太對勁:怎麼不是北風啊,冷風少了很多詩意。後來聽得多了,自己也悟出來:李宗盛要這兩字帶著情景,帶著委屈,好像是有溫度一樣。而到了《給自己的歌》,李宗盛憋了那麼久,除了自然和精準,還加持了諸多金句,配合起來就橫掃了當年的金曲獎。李宗盛唱完山丘,安可出來,穿著一件寫著「一個熱愛瑜伽的鼓手」的T恤,又唱了《你們》,林憶蓮的照片出來的時候沒有人起鬨,悉尼的歌迷幹得漂亮。還有《我是一隻小小鳥》,全場第四次合唱。最後《給自己的歌》,李宗盛唱到」不管你是累犯或是從無前科」時,隨手往中間一指。我心裡一個咯噔,好像在指著我。
「我認識的,只有那合久的分了,沒見過分久的合。」
整場演唱會完了,李宗盛合掌同觀眾鞠躬,他是北京的吉他師傅,台灣的百萬製作人,婚姻不太幸福的小老頭,三個女孩的父親,美食節目評委,他是詞曲作者,李宗盛。還會有另外一個歌者給我如此的感動嗎?不會了。或許這個所謂樂壇的地方還會有下一個李宗盛,可我已經沒有再來一回的青春了。
開場的vcr不錯,而且一看就是特意拍的北京的版本,vcr結束,小李從台下升上來,開始唱歌,中間幾乎沒有停頓,很棒。
愛情有什麼道理開場,直奔主題。然後唱忙與盲,大哥有句歌詞唱錯了(老大!你離提詞機比周華健還近啊,這都能唱錯!),觀眾笑了笑,小李也憨憨一笑,這樣的瞬間很溫暖。其實現在的李宗盛,無論在什麼樣的舞台條件下,都會呈現出很棒的音樂,所以對於他的粉絲來說,接收到感情比歌聲重要的多。
十二樓這首歌的舞台設計很棒,印象中李宗盛的演唱會第一次出現這麼複雜的舞台調動,演唱會結尾三面白布投影的效果也很棒。
其實李宗盛的演唱會,對於他來說有個不小的難度,就是每首歌大家都太熟了,所以大家都會唱,很難有某一首歌的出現讓大家特別驚喜,昨晚就是這樣,曲目的安排中規中矩。
說說白安和李劍青。實話實說,白安的表現讓人失望,唱愛的代價,咬字不清楚,感覺有點大舌頭,全場洋溢著「媽的快讓李宗盛唱吧」的情緒,小李唱了一句,現場馬上爆棚。第二首歌,尋找精靈,還不錯吧,只是和小李演唱會的氛圍太不搭了,而且除了尾奏外,實在看不出和生命中的精靈有什麼關係。李劍青絕對是驚喜,不怯場,嗓音條件好,感情表達到位,除了匆匆剛開始有一句歌詞唱錯了之外,昨晚表現完美。
作為腦殘粉,沒有聽到風櫃來的人、凡人歌、我終於失去了你、希望、沒有人知道,還是有遺憾的。。。。
大學時代,有位好朋友,我送了她一張理性與感性演唱會的碟,她愛的不行,於是我們相約一起去看李宗盛的演唱會。昨晚,夢想終於實現了。真是,既然青春留不住。。。。
ps:愛的代價,我是哭著聽完的。
喜歡李宗盛好多年,記得自己幼兒園的時候最喜歡的歌便是《最近比較煩》和《愛的初體驗》,後來李宗盛就漸漸成了男神了。這是聽了老李武漢場演唱會之後寫的一點東西。從很小聽李宗盛的歌聽到現在十幾歲,只願以後能一直喜歡他的音樂。
李宗盛么——當然是男神了。下巴上的鬍渣、滿臉的皺紋、單眼皮的小眼睛、一副普通至極的眼鏡,從來不修邊幅,但就是一皺眉、一抬眼、一開口便感動了我。
(一)這就是李宗盛
「「只要歌還在唱著,我答應不會讓你們覺得悶。」但願能夠做到!」當這句話在屏幕上出現的時候,我便知道這真的是大哥的演唱會,不是因為這是她他寫的一句歌詞,而是因為能有情懷和底氣說出這句話的只有他——李宗盛。
開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為會以八十年代大哥自己的作品打頭炮,但結果頭兩首歌是他給張艾嘉1985年專輯《忙與盲》創作的《愛情有什麼道理》和《忙與盲》,原本的民謠被徹底改成了搖滾風,自然是個能調氣氣氛的開場。
演唱會當然要說說自己的故事,於是我們又跟著李宗盛的歌回到了他人生之路開始的地方,那裡是《阿宗三件事》和《生命中的精靈》。在唱《阿宗三件事》中說自己女兒那一段的時候,他改用三段詞,把他的純兒、安兒、喜兒都分別嵌了進去,這一段不同以往被他放在了三件事的最後,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家庭更重要麼,當然只是我的猜測。當《生命中的精靈》的旋律響起,李宗盛抱著吉他往舞台側邊的沙發上一坐,屏幕上是大哥表情的特寫——這可是大哥第一張個人專輯的主打歌啊,三十多年便都濃縮在這裡了。
「我最近又開始創作新歌了。寫歌就像女同胞懷孕一樣,開始之前要調理身子,寫歌也一樣,要進入那個狀態。」大哥隨口幾句便引得大家的笑聲和掌聲,「我很喜歡坐在沙發上來寫歌,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在一個軟布床上這樣彈吉他,所以每次這樣都會很有感覺。」說著說著李宗盛便播起了琴弦——「你像個孩子似的,要我給你寫首歌。」又是一首被人們反覆稱道的歌,歌曲最後那段大家一邊跟著唱一邊點頭,應是贊同之意吧。「工作是容易的賺錢是困難的 戀愛是容易的成家是困難的 相愛是容易的相處是困難的 決定是容易的可是等待是困難的」
走回台中間,《因為寂寞》響起。在張艾嘉的《愛的代價》那張專輯裡邊幾首歌李宗盛都用了許多的saxphone,而這一次的現場則在最後給了一個sax的solo,這是玩音樂的人的樂趣,我們這些看熱鬧的外行只不過領略幾分罷了。
「大家年紀應該都比較大吧,那就別裝嫩了。」大哥此話一出引出的竟然是《夢醒時分》。在我印象里,這首除了原唱陳淑樺,林憶蓮翻唱過,06年感性與理性的演唱會上李宗盛讓梁靜茹唱了這首歌,他自己本人倒是沒怎麼唱過。這一次大哥來了一個節奏極快的版本,第一次讓我覺得這首歌不那麼悲傷了。其實這也是李宗盛五十歲之後的一個風格吧,就像他當年在縱貫線台北演唱會上說的那樣:「在我人生五十歲回望一下以前,有些曾經痛得不得了的歌現在唱起來也不那麼痛了。」歲月讓人更豐富,也讓每個人都淡定了許多。
(二)最懂女人心
大哥說他之後想寫的一個主題就是「性」,因為他終於到了這個歲數,不會覺得尷尬,不好意思說。「因為在其他的藝術形式裡面「性」這個主題已經被充分的使用了。但是在流行歌裡面、華語歌裡面很缺。我很想來超越,來改變,或者說至少試一下,讓流行音樂跟電影、文學、繪畫,我們也能好好的,decent來用這個主題。」說到了「性」,便也要談「女性」。「在我眼裡的女人都是性感的,每一個女人都有性感的一面。而我在做音樂的時候,我要做的就是用音樂把他們最性感的一面描述出來。」熒幕上的影片中,李宗盛這樣說。這樣的言論他不是第一次提出,我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但看到他親口說自己對女人的見解,我不得不說我會把「最懂女人心」這個定語放到他名字前面。「那跟我合作的女歌手,她一定是我第一個靈感的來源。」這時因片中出現了林憶蓮《不必在乎我是誰》的專輯封面,台下的尖叫一下蓋過了台上。「比如她講話的樣子、她呼吸的樣子、她的眼神、她的氣息,我很仔細觀察跟我合作的女的歌手,一舉一動所有的,她們必須給我想像,必須至少給我很多線索,讓我幫她們寫東西的時候有依據。或者讓他們扮演其他女性、幫其他女性講話的時候必須很有說服力,讓其他女性是有認同感的。」我們都能在李宗盛的歌裡面找到自己,或者被他的歌詞給說服,也許就是因為他所寫出來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生活。「比如說,蠻有意思的是我跟Karen的合作,跟他寫《十二樓》。在我動筆寫之前,那個女人已經呼之欲出了。她用什麼化妝品、她跟她母親的關係、她內衣的款式、她可能跟她前任男友分手的原因,就是這個人,我沒有辦法虛構,虛造,我必須是一個很鮮活、很活生生的人。」
想不到演唱會第二部分的第一首歌會是《漂洋過海來看你》,前奏一出,觀眾中間就頻頻發出「啊,漂洋過海來看你啊!」的聲音。不知到怎麼想的,我掏出手機把現場給在美國的小夥伴發了一段微信語言,小夥伴什麼都沒多說,只是順著我發給他的音頻接了下一句歌詞,我們都明白對方的意思。這就是李宗盛的過人之處,一首在牛肉麵館吃面時寫在托盤紙上的歌也能寫到你心裡去。
緊接著《漂洋過海來看你》,李宗盛一連唱了幾首女性的歌。陳淑樺的《問》、辛曉琪的《領悟》、莫文蔚的《十二樓》,每一首都是全場大合唱。這些火了幾十年的歌唱起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不一樣的感觸。
唱完幾首歌,李宗盛自然是要說幾句話了。「我合作了很多女歌手,從早期的鄭怡啊、張艾嘉啊、陳淑樺啊……」李宗盛停下好像想著接下來說什麼,倒是底下的觀眾齊聲喊起了「Sandy」「林憶蓮」。大哥靦腆一笑答道:「對。」大哥和大家談起《十二樓》,他說,十二樓的尾奏是他所有創作中最長的,這首歌是給女性,但尾奏是給男性的,尾奏也很重要。男性一般注重前奏,忽略尾奏。這番言論一出,大家都是哈哈大笑。真的,他已經到了說什麼都不尷尬的年齡。
「我總是把別人唱紅了的歌拿來唱,取巧了。」李宗盛說。音樂聲一出,大家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因為大哥唱的是他給林憶蓮做的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不必在乎我是誰》。
唱完這首歌,李宗盛又說起女人。「這個,當然,借林憶蓮的這個美妙歌聲來……」觀眾突如其來的歡呼硬是讓李宗盛說不出話了,只好靦腆地笑了笑,最後擠出一句:「這個,來……表達我對女性的關切。」「『我想我做得對』其實她不是很確定的。」台下又笑了。「我的意思不是她,是女性啊。當女人說我想……』可能是因為煙喝咖啡』,幾個人一約問是么,』並不是,是因為沒有人陪,我願意敞開心扉』」。老李說這首歌的精華是最後兩句——不管春風怎樣吹,讓我先好好愛一回。「各位女性同胞是不是這個意思啊?」李宗盛朝台下問。「所以女人認真起來總是很可愛,傻裡傻氣的。然後會自我催眠——嗯,就是他。所以這是女人動人的地方。」只要提到李宗盛,便離不開那些女性,那一個個在他的歌裡面千姿百魅的女性。正因為在他的眼裡,女人都是可愛的,他才能挖掘他們的性感並把這些寫到歌裡面去。「我在工作的不同階段不同的具有巨大天分的女性合作,他們不僅啟發、開展了我的事業,而且也啟發了我的心靈,充實我的情感,當中的少數幾位啊。」這時台下蹦出來了個聲音問;「有幾位啊?」「你管的太寬了吧!」大哥笑著說道。
唱了許多曾經合作的女歌手的作品,大哥向大家介紹了近來他一直力捧的徒弟白安。白安先來了一段《愛的代價》,大哥說:「果然是不同的韻味啊,這是花季少女跟我這個老乾蔥啊,我唱的是比較滄桑的。」台下的掌聲「唰」一下地就想起了。大哥開始撥弦,「突然忘記怎麼彈了。」大哥笑了。「清唱!」台下喊著。「清唱不行啊!還記得年少時的夢么……」大哥唱了起來,大家的掌聲熱烈到無以復加,大概是《愛的代價》太深入人心吧,在場的每一個人不一定在一個調子上,但心卻在一處。大哥把第二段處理成了快節奏,就像這次他唱的《夢醒時分》一樣,它像是什麼都淡然了,便不悲傷了,豁達了。
(三)日子過得比較素
大哥的生活真的可以用「素」形容么?一個人住在北京四環和五環之間很小的房子里,最多的精力都花在制琴上面。視頻里,大哥說:「我覺得說,講「男生」這個課題——男人要五十歲之後才有東西寫。因為好多事情還沒定,五十之前沒什麼好寫的。你事業定了么?金錢、感情、女人、家庭,都沒定,五十歲之前還有很多變化。」這句是真的合我心意。在我看來三十歲都不到那真的可以用小男生來形容,四十歲的男人才開始有東西可以積累,而到了五十終於可以有些沉澱了。「如果你們不認識我,從遠遠看去,這個uncle沉穩,歲月累積什麼的啊,老謀深算呵呵,或者心生敬仰。」大哥聊到現在的生活:「憑良心講我還蠻喜歡五十歲之後的自己。也不見得是過得好,就是比較放鬆,再好再壞也差不到哪兒去。年紀大了以後寫男人的東西,我覺得比較有意思。」大哥聊到《因為單身的緣故》,講起了自己現在的獨身生活。「人家說失婚的女人比較可憐,失婚男人也很可憐。哎呀,又不能跟別人講,別人又不會同情,是吧?人家看到你都當沒事,你明明事情很大的,你又很他媽的很man是吧,也不能講話,講講話眼淚就掉下來,這個不能幹。然後生活很無聊,你對與你與世隔絕的社會沒有什麼用了,社會不再需要你了。所以獨身男人第一件要練的,把半夜卧房的這些活動全部轉到廚房去,這個是我深刻的體驗,對寫歌有幫助你知道么。我那個廚房,半夜穿個內褲,喝紅酒,跟巫師一樣跟巫婆一樣。還有我那一鍋spaghetti sauce在那裡bubble,跟煉丹一樣,煙霧瀰漫的。所以嚴肅地講,這歌是將一個男人的沮喪、渴望、自己跟自己對話打交道的過程。」
正是基於這樣的沉澱,李宗盛才寫得出《因為單身的緣故》這樣的歌給楊宗緯唱。「『素』這個字是我到了北京才學會的。別人問你,『素』多久了?」大哥講著他寫歌詞的用字。「我北京家裡的窗戶是朝南的,讓後我沒事很難受的時候,我就站在哪兒。可是我又想鼓勵我自己,我說:我為王在自己的國度,就是說還是要給自己大氣一點。」——歌詞里唱的是「我總是」,因為這真的就是大哥自己的生活。我一直覺得這首歌的詞寫的一針見血,生活素,但人卻不自怨自艾——「喜歡獨處」是生活方式,而「不等於蓄意陷溺與孤獨」是生活狀態。
中年男人的「素」說完,大哥說接下來要來一首青春期的素,他說一直跟著他唱歌的歌迷一定會唱,大家就不要裝嫩了。前走出來,老李朝下喊:「大家會唱么,那就來吧。」原來他要唱的是《寂寞難耐》。歌詞中原本的「三十歲就快來」被他改成了「六十歲就快來」,真的如大哥自己所說,小李從青春年少唱到兩鬢斑白。
除了生活的寂寞是李宗盛作品永遠的主題,大哥畢竟還是深情的。每次演唱會都少不了這首《我是真的愛你》。就像馬家輝在《唱情歌的男人》裡面寫的那樣,「當他抱著吉他、皺著眉頭獨唱《領悟》以及其他情歌,漢子老了,但當有這樣的漢子在這樣的氣氛下對你唱歌,所有女人都會原諒他的所有傷害,甚至反過來施予同情憐憫,很想把他抱在懷裡讓他痛哭,彷彿受傷的原來是他。只是他。會唱情歌的男人是最危險的男人。你欠了他,在他的歌聲中,你討不了債,唯有繼續付出。」。李宗盛這樣的老男人當然是這樣,一皺眉、一撇嘴,足以讓我感動。
在許多人眼裡,李宗盛在寫歌方面是成功的,他所寫的歌裡面紅透半邊天的數不清。「其實有的歌在寫的時候是比較沒底的,自己也沒有把握會不會紅,但一般最後都紅了。我挑了一些我覺得所謂的代表作,如果這幾首剛好是你的心頭愛呢,你也不必慚愧。」一連五首,《別怕我傷心》、《聽見有人叫你寶貝》、《愛情少尉》、《愛如潮水》、《讓我歡喜讓我憂》。歌與歌之間大哥往台下喊:「記不記得這首歌啊?真唱的不錯啊。還有還有。」大家一起跟著大哥唱K,每首歌都是大家的記憶。
五曲聯唱後,李宗盛說剛才幕後的師傅還同他說,沒見過像他這樣開演唱會的,一隻手拿保溫杯,一隻手拿話筒,我心想我喜歡的大叔就是這樣啊,同鄰家老頭在外形上、言談舉止上沒什麼差別,但又有比普通人更細膩的心。「跟李宗盛唱K是不太一樣啊。幾個朋友去唱K啊,兩罐啤酒下肚,任何角色都能進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驚訝了,我想大哥脫口而出的句子都是這樣,像歌詞一樣又押韻,又讓人仔細揣測。
接下來大哥唱的是寫給光良的《傷心地鐵》。他說:「年輕時候陪你聽這首歌的人,現在身邊的人不是他啊。」大哥講了講《傷心地鐵》背後的故事,他說男人的直覺很准,自己一次搭飛機飛去舊金山看女朋友,「之前想了很是多事情,去酒店check-in啊,candle light dinner啊。」可是,當牽女朋友的手的那一瞬間李宗盛卻覺得不對了,後來發現果然有事。「本來覺得這歌還挺好的,現在一聽也就那麼回事兒是吧?」大哥這樣說,我卻不這樣覺得,每次聽了歌曲背後的故事我總是覺得這首歌變得更有分量。
(四)越過山丘
李劍青走到台前。和白安相比,李劍青似乎在老李的粉絲中更受歡迎。兩人先一起合唱了楊宗緯的《懷珠》這首李劍青作曲,大哥作詞的作品。緊接著劍青又唱了自己的《匆匆》,台下的掌聲一樣熱烈。
唱了一首首曾經的經典,李宗盛也跟大家分享了自己今後的想法——他想把《詩經》和音樂結合起來,出張專輯。他覺得以他現在的年齡再學什麼新的東西也許有點不現實,所以便儘可能充分地利用自己已經會的東西,於是便有了現在這首《伐檀》。我想,到了快六十這個年紀,還能想著「發揮餘熱」也是幸福吧。
李宗盛把《鬼迷心竅》放到了這裡,全場又陷入了大合唱模式,這真是我第一次經歷千人合唱這種苦情歌吧。
雖然知道演唱會上,老李一定會唱自己十年來唯一的錄音室作品——《山丘》,但當我們聽到《山丘》的前奏時還是尖叫了起來。也許是這首歌大家等了太久吧,這場演唱會大家也等得久啊。李宗盛坐在舞台正中間,抱著吉他,開始唱:「想說卻還沒說的,有很多……」李宗盛身後的三塊大幕布上一句句地出現歌詞,那一字一句,那些「涓滴意念」。
(五)Encore
來演唱會之前,我曾想過,來看李宗盛演唱會的人會不會年紀大到不會喊encore,不會跟著一起尖叫歡呼呢,來了才發現自己真的想多了。大家齊聲喊著:「encore,encore,encore……」鼓手打起了鼓點,觀眾便跟著節奏全場一起喊:「李宗盛,李宗盛,李宗盛……」在密集的鼓點,全場的歡呼中,李宗盛穿著一身純白的短袖走了出來,我覺得這是他整晚最帥的造型。
他竟然唱起了《你們》。背後的大屏幕上開始出現每一張大哥製作過的專輯,從鄭怡的《小雨來得正是時候》、潘越雲的《舊愛新歡》、張艾嘉的《忙與盲》到趙傳的《我終於失去了你》、周華健的《讓我歡喜讓我憂》、齊豫的《回聲》再到林憶蓮、陳淑樺、辛曉琪,還有李玟、梁靜茹、光良品冠、楊宗緯、白安……一整首歌的時間,我們彷彿看了從1982年到2014年這三十幾年的光陰,他們就在那幾十位歌手的一張張專輯裡,李宗盛寫的是自己的故事,最後卻都成了我們的經歷、我們的共鳴。而當他贏盡了風光掌聲之後還能寫下《你們》這樣的歌來感謝身邊的人,正如歌里寫的「而追根究底 十九歲開始學音樂 就靠你們」、「不曾紅到駭人聽聞 不怕黯淡沒人來問 一路上 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我不可能」、「是你們千真萬卻沒有疑問 這風光虛榮才會有我應得的一份」……大哥指著後面的屏幕上一個個合作過的歌手的名字對觀眾說:「這些都是成就我的人。」
唱完了《你們》,李大哥唱起了《我是一隻小小鳥》。這首歌唱過的人真是多到統計不過來,但是能打動我的始終只有原唱趙傳和這首歌曲的詞曲作者李宗盛。因為他們在唱這首歌的時候唱的不是高音而是我們每一個人渺小卻不卑微的內心。這是我會唱的第一首李宗盛的歌,它陪伴了我小時候每一次和爸爸做遊戲的時光,也和我一起長大,一直陪我到現在。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首李宗盛,不知道每個人心裡是是不是都有一首結束曲目呢。我心裡的結束曲目毫無疑問是《給自己的歌》。放下了吉他,沒了任何背景,就一個人,一身白T恤配牛仔褲站在舞台中間唱了這首歌。對這首歌的感情,怎麼說呢,我從來無法從這首歌的歌詞里挑出我覺得寫得不精彩的句子——絲絲入扣卻又針針見血。這首歌也許沒有太多可以評價,因為他就是是寫給自己的,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故事藏在這首歌后面。
唱完歌,大哥開始向大家鞠躬,站在中間鞠完躬,又跑到舞台左邊給左邊的觀眾鞠躬,又跑到台右邊鞠躬,最後又回到中間給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大哥走下台。屏幕上開始出現每一位樂手的名字,大家並沒有離席,而是在每一個樂手的名字出現的時候鼓掌。樂手一個個下台,最後台上只剩下三把Lee Guitar,屏幕上放了《給自己的歌》的demo,影像里大哥只是邊彈便哼,像是隨性的發揮,那樣自然,他也就這樣寫出了《給自己的歌》。就像馬世芳寫的那樣,大哥因做手工吉他時要不停用砂紙磨琴身,硬是磨掉了自己以前的指紋,這不就是重新打磨自己,洗盡鉛華的過程么。
「既然青春留不住」,這個演唱會的名字傷感么?也許李宗盛自己已經給了答案了,這幾天正在台北、上海、北京如火如荼的此次巡演的最後幾場演唱會不是叫做「還是做個大叔好」么。
看到知乎上的這個問題,發現下面每個人的回答都是一個故事,我也想來講講我的故事。
和很多從小李青春年少聽到老李兩鬢斑白的歌迷相比,95後的我,說喜歡他很多人都只會吃驚。只恨自己沒能早生幾年,趕上他的「感性與理性音樂會」和「縱貫線」的巡演。「既然青春留不住」成都站是在5月24號,高考兩個星期之前,按理說我也去不了。但我只猶豫了一下:高考一年一次,他的演唱會錯過了下次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原諒我說話不太吉利)。就毅然買了票。
臨走前媽媽威脅我:「你要是今晚去了就不用回來了!」她是擔心我:晚上十一二點地鐵都沒了,這麼遠我要怎麼回來,我也知道,但我必須去(門票好貴)。 我記得那個下午我幾乎以一種跳躍的姿勢走在街上,恨不得對過往的每個人說:「我要去看李宗盛啦(我知道挺傻的)!」我一早來到現場坐下,我左邊一位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姑娘問我是不是一個人,我說是,她說她以為她身邊會坐一個大叔,我說我也是。我不知道別的場,但就我所見成都站,大部分還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我右邊的一個姑娘戴著一對兔耳朵,一坐下就不停比剪刀手自拍。「她的門票一定是別人送的!」我心裡默默地說。現場的確很少熒光棒,但絕對是座無虛席。我看著每一個坐下的人,想著她們又是因為什麼來到這裡,是和我一樣喜歡他嗎?一瞬間好像覺得每個人都很親切,都有聊不完的話題。我死死地盯著遠處的舞台,不敢相信那個我喜歡了那麼久,每天聽他歌卻遙不可及的人一會就會坐在那兒唱歌給我聽,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他真的回來嗎?會不會有什麼變故演出推遲或取消了?我腦海里不斷閃過這些可笑的念頭。演出還未開始,我已經感到緊張了。
成都不愧是最休閑的城市,八點開始的演出八點半觀眾還不斷湧入,我想他們也一定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九點演出才正式開始。VCR 放完,大屏幕上出現「既然青春留不住」幾個大字,大家一陣歡呼:他終於要出來了!
穿著粉紅襯衣、牛仔褲和帆布鞋,背著他的吉他從舞台下升上來,沒有寒暄,一上來就是歡快的《愛情有什麼道理》。我右邊的姑娘大叫一聲:「好帥!」——就是這個詞!不得不說,舞台上、音樂中的李宗盛魅力無可擋!他的一舉手、一投足、一轉身、一跺腳、一撥弦都讓人無法移開目光。那是一種千帆過盡、歲月沉澱下獨屬於老男人的魅力,這種帥是現在的偶像男星望塵莫及的。我無法形容,但至少敢肯定,每一個看過他一場演唱會的人,不管男女,都一定會愛上他!
觀眾的掌聲幾乎是殷勤式的,他一唱完,就被如潮般的掌聲包圍,不到他再次開口,一定不停。他連唱了三首還不說話,有歌迷坐不住了,大喊他的名字。他終於開口:「李宗盛在這兒呢!有什麼話收工後慢慢聊。」他一說話,全場就笑聲一片。我想這些人一定都是懂他的人,了解他、愛他才會他隨便說一句話都笑得如此心照不宣。
每一首歌都是大合唱,所有人都在搶著唱。那場面就像一個老瘋子領著一群瘋子發瘋,而大家都甘願跟著他一起瘋。所有人被他逗得一會兒哭、一會笑、一會兒叫、一會兒感傷、一會兒激動……那些在深夜聽過無數遍的歌如今在萬人合唱下,更有一種莫名的壯觀和感動。令我意外的是:我右邊的姑娘幾乎每一首都會唱(我當然也是),整場演出都在感嘆:「他太帥了!太可愛了!太幽默了!我又被他迷住了!」
他在台上想到什麼說什麼,一會兒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又喝口水,所有人都由著他的閑扯、撒嬌、葷段子……與其說是演唱會,倒不如說是一場敘舊會——他是我們每個人一路走來的老友。他自己也說:「我就是想出來看看,聽我的歌的都是哪些人」。而我最感動的也是他的那句:「只要歌還在唱,就一定不會讓你覺得悶。」
關於他的兩個徒弟白安和李劍青,很多人都已經說到了,我也和大多數人一樣疑惑於白安到底哪裡入了他的法眼?李劍青絕對已經成為了他歌迷的新寵。
手機像素不好,我打開錄音機,想記錄下這個夜晚聽到的一切聲音。心裡多麼希望:時間就在這裡停止吧,這一刻不要結束,永遠不要結束。
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很大的雨,停在邊上的一輛計程車上放著一個很大的牌子,上面寫著「李宗盛,我要嫁給你!」,四周圍滿了趁機拉生意的司機和不知情的路人。晚上11點的成都還是這麼喧嘩,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就在這時哭了,整場演出都沒有落淚的我終於哭了。「走吧,該回家了!」我對自己說……
現在是2014年的最後一天,回想這一年,發生的事太多,留給我最美好回憶的,恐怕是這一件!
今年1月10日又要去了。先貼一下去年3月15日上海場之後寫的感受。
長達2、3分鐘的encore聲後,56歲的李宗盛穿著白色T恤,重新站到了舞台中央。梅賽德斯·賓士中心又沸騰了。這一次,身後的大屏幕上打出兩個大字:《你們》。
這是一首寫給周華健的歌,可當李宗盛唱起第一句,全場的掌聲就再未斷絕。
「張亞珍/超級歌迷哪兒都跟/離開學校/當我會計到結婚/楊世文/人比名字還斯文/每個演出後的慶功宴/都哭得很大聲/他是家住桃園害羞的工讀生……」始終宣稱自己「只是一個寫歌的人」,李宗盛真的用一首歌取代了演職員表,表達具體到人的謝忱。
《你們》的高潮部分,是這樣寫的:「謝謝你們一分一秒的青春/只要歌還在唱著/我答應不會/讓你覺得悶/我今天的承諾/用這首歌來作證。」這一段,寫給在場與不在場的每一個人。
李宗盛是深諳感情真諦的人,寫歌,說話,都掌握著最合宜的力度。「既然青春留不住」的上海場,一言一語,莫不如是。
舞台上擺著一張沙發,李宗盛指著它說:「20歲出頭的一個下午,我就在家裡的沙發上寫這個歌。」前奏響起,《生命中的精靈》。
你很難想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在1980年代的歲月里,如此抒寫自己的情感:「我所有目光的焦點,在你額頭的兩道弧線。」關於愛情的路,我們都曾經走過,關於愛情的歌,我們都聽得太多,可只有一個李宗盛,用最直白的話語,道出了萬千心聲。
那個你儂我儂的年代,也唯有他這樣描述相思:「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漂洋過海地來看你/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時移世易,漂洋過海不再是奢侈,可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每個人照例在彼此安慰,相擁嘆息。作為愛情「捕手」,李宗盛寫出《漂洋過海來看你》那年才33歲,就已觸到人心裡的永恆。
演唱會現場,李宗盛還原了很多創作時的情境。他說,之所以寫很多女人歌,是想改變流行音樂,尤其是華語樂壇,不能準確寫性的現狀。每個女人都有性感的一面,為此,他深入地了解每一個女歌手,從氣質、樣貌,到香水乃至內衣品牌。有些歌者是要深挖的,有些則輪廓自現,譬如莫文蔚。然後,他唱了一首《十二樓》,沒有瑰麗的舞美,卻有電光、石火的悸動。
說到男人,李宗盛又講:「男人寫歌要到50歲以後,那時比較放鬆,寫男人的東西比較有意思。」尤其是失婚男人,「要把晚上在卧房做的事轉移到廚房,對寫歌有幫助。」在這個主題下,他唱了《因為單身的緣故》、《寂寞難耐》。還有那首每聽必醉的《我是真的愛你》。
很多公開場合,李宗盛都坦言,寫過很多「巨慫又巨賣」的歌。
這次,李宗盛說,「這些巨慫又巨賣的歌,可能在年輕的時候幫你們辦成了一些壞事。雖然現在坐在你身邊的,未必是當時的人。」說笑似的,他唱完了《別怕我傷心》、《聽見有人叫你寶貝》、《愛情少尉》和《愛如潮水》的串燒。
按我理解,李宗盛說這些歌「慫」,因為裡邊儘是表淺的曲折和直率的意氣。極致,卻未必真實。言不及義又痛徹心扉的灰色地帶,或許才是一部分愛情的本質。
結過兩次婚,又離過兩次婚的李宗盛在現場開玩笑。聽到台下觀眾告白「我單身」,大叔笑眯眯地說了句「我也是」。可「調情」的同時,觀眾不間斷地呼喊林憶蓮的名字,李宗盛卻置若罔聞。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在上海失去了生命中很大的一塊。隔了很長時間,我才敢再來上海。」
為了提攜後進,李宗盛說:「小李有一個特異功能,就是我眼光好。」總結自己的時候,他又說:「我覺得音樂應該是溝通,用歌來記錄別人的故事。當我知道自己有這個天分的時候,我嚇壞了。」
因為商業演唱會的關係,李宗盛在現場還充了一回華少,念了兩個品牌。具體哪兩個,各位自行求證吧,此處不軟。但他也有分寸,「其餘品牌,請看左右兩邊大屏幕。也不要太久,起反效果,我要唱《山丘》了。」
關於《山丘》,演唱會的尾聲,李宗盛留了句三俗又動人的寄語:「我希望你們在56歲的時候,寫一首比《山丘》更牛叉的歌。」
終場,李宗盛面向四面八方的觀眾,合掌作別。然後轉過身去,逐一向樂隊成員鞠躬。直到音樂漸弱,那個白色T恤花白鬍須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舞台盡頭。
其實,對每個「你們」而言,李宗盛的歌不止是音樂,它們關乎成長,是一種共通的生活體驗。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每一首李宗盛,都是我們在時間與空間上的彼此關聯。
在更廣泛的意義上,這個瓦斯行老闆之子,一步步憑藉自己的才華,將普通人的努力與過人的天賦,融會成難言的感動。他的每段雋語,都是切身悲喜,凝練成普世情歌。
生活的壓力與生命的尊嚴,哪個更重要。想得卻不可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返場選擇《我是一隻小小鳥》和《給自己的歌》,大概也是明知「既然青春留不住」,只好振奮精神,嬉皮笑臉面對,人生的難。在昆明念書,一個人坐了17個小時的火車趕到成都,只為了李宗盛。
非常喜歡他。
坐在兩邊比較前排的位置。去之前,和成都的小夥伴都準備好了紙巾。覺得今夜無眠,我們一定要痛快哭一次。
他的裝扮很清新,基本都是牛仔褲搭粉系的的襯衫,隨著襯衫的顏色改變會搭配鏡框的顏色。舞檯布置也很樸素,最後的帷幔下來的時候覺得很棒。演唱會後半場他從《十二樓》附近好像談了挺多關於自己的生活和與性有關的話題。演唱會嘉賓只有兩個新人,第一個真的非常爛「印象中普通話都說不標準,唱歌吐字讓人非常難受」,第二個男生挺好的。
李宗盛自然是好聽,非常好聽。就不說太多了。
座無虛席,據說開唱一個小時後,微博上380的票還能炒到800多。
可不知道哪裡總覺得他的這次演唱會有點趕場的感覺,沒有走心。我們比較激動但確實一點都沒哭。一直有點隱隱的遺憾。
不過他還是在最後唱了我此次最想聽的歌。 他說:2009年,我在寫一首歌,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首歌叫【給自己的歌】。
不管怎麼樣,心愿已了。不能奢求更多。
覺得到我老了也還要聽李宗盛。
「手機渣像素,已儘力…」
「「終於 活到這個歲數 不尷尬」」(≧?≦)
提前兩個月買了票自己去看的。
這兩個月幻想了無數次旁邊坐著的也是獨自一人的漂亮女孩。
結果我左邊坐著個大媽,右邊是個大爺,讓我覺得夾在中間特別多餘。
這是我這十年來第一次看演唱會。
買票的初衷,一是因為實在太喜歡李宗盛,二是我喜歡的女孩是深圳人,不過,她人在英國。
上次去深圳已經是13年前的事了,上次見到她也是一年前的事了。對我來說,那是一個陌生的城市,我想一個人去她的家鄉,然後靜靜的想念她。
去體育館的時候,我沒有打車,從酒店走了一個半小時,ipod裡面一直放著小李的歌,時不時旁若無人的唱著,一邊還給她發著微信,我在你的城市。那天,她在巴塞羅那。
結果我還是提前了一個小時到體育館,就坐在那,默默地看著舞台,不斷想像著一會演出的情景。
第一首歌響起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很多回憶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一一閃現。
慢慢的我閉上了眼睛,沉醉於他的每一首歌,每一句話。
終於他唱到了我最喜歡的《問》。
我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恨不得抱住身邊的大媽,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要看大爺的臉色。
如果讓我選一首歌壓軸,這首歌一定是《山丘》。
我是幸福的,因為小李跟我想的一樣。
很多人開始退場,我捨不得離開,我也知道他一定會返場。
返場後,他唱了足足40分鐘。
【想得卻不可得 你奈人生何】
每個字都是心聲。
演唱會結束後,我找了家最近的酒吧,小李的音樂依然在腦海中揮散不去,我坐在那,細細的回味。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 就快要老了 儘管心裡活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
我想我是幸運的,因為我還擁有青春。
既然青春留不住,去做瘋狂的事吧。
老李難得開唱,歲數又大了,看一場少一場。沒看過之前台北的,06年的理性與感性也只聽過原聲,故無法比較。
舞美、音效、樂隊都是上乘。尤其是舞台設計,布置非常精美又很貼近歌曲本身感覺,絕對國際水準。老李很放鬆。控制場面、調動觀眾情緒都做得很好。
記得幾個細節。
第一個是領悟唱到一半的時候,老李突然用沒拿麥克的那隻胳膊捂住臉,似乎是哽咽。掌聲四起。當時我想,都幾十年前的事兒了,還放不下啊?
追光打下,中央三把吉他,一沙發,一座暖暖的落地燈,這恐怕是我看過最樸素的座無虛席的演唱會。沒有浮誇舞蹈和開場白,他粉色襯衫配仔褲,花白的頭髮,笑眯眯的,額頭皺成兩道年輪,連大屏幕上的字幕也是八九十年代的Fu。
若不是唱「領悟」,他恐怕這一夜都會是那種笑的很安詳的表情,像早幾年的陳升一樣。掩面而泣,對於這把年紀的男人,恐怕不會有太多的機會。現場應該有一度沉默,恐怕趁著夜色,也有一些特意敢來緬懷青春的大叔在偷偷抹眼淚。在那一刻,他的「領悟」才真的讓我領悟,為什麼這首老歌,一直被傳唱至今。
演唱會的過程看似隨意,一曲終了,他和台下的打趣幾聲拉個家常,像是習慣了大叔路線。但穿插播放的幾段VCR,替他在表達著他台上插科打諢背後的另一面的自己。關乎青春,關乎女性,關乎男人,他在片子里的碎碎念,像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說給老朋友聽。
我裝作很懂這個年紀的男人一樣,暗暗地想,原來比起直面自己內心的那個年輕人,承認自己寫過的那些「慫慫的」芭樂歌,反倒更容易。剛想完,就加入了剛被他罵過很慫的,「別怕我傷心」的萬人大合唱里。
這一夜,最大的淚點,並不是在我以為的「山丘」現場來臨時,而是在聽到他那首還未公開發布的「匆匆」。他的徒弟剛唱完,為了把故事的原委補充完整,他說,在北京的這幾年,我見過很多離鄉背井的年輕人,他們的不易和堅韌,於是,我寫下這首歌,歌里有好多個細節都採集自我身邊的,那些普普通通的異鄉人。
現場的掌聲久久不散,這裡坐了多少曾經聽他的歌度過了青春期,聽著他的歌在城市裡紮根成長看盡相聚離散,聽他的歌飛過大洋彼岸去探尋命運的人們吧。「匆匆」,也許是他,這樣一個從南方島嶼跑來北方的獨居男人,給這些年的隔空喊話。而迴音,回蕩在為之動容的內心深處。
李宗盛應該早過了害怕過氣,害怕被台下觀眾拋棄的年代。他說到最喜歡五十歲後的自己,喝著紅酒窩在廚房裡做飯,吸著煙看著朝陽北路的霓虹,內心安穩卻也對愛依舊期待,給慾望去骨,練生活法術,在自己的國度里,佔山為王。
記得有個前輩說她年少時愛讀李白杜甫,總要長到一定年紀,才懂得陶淵明的好。李宗盛恐怕也是這樣。我的青春期,和他的調頻差了十萬八千里,而如今,才在恰好的時間,感應到了他的好。
因為他也終於從那個寂寞難耐無愛不歡的男人,變成了嬉皮笑臉面對人生的難的大叔。
這樣的夜晚,我慶幸我在這裡,乘著時光機,環繞了一圈他的內心世界,聽他聊了一夜,涓滴歲月,終匯成大河彎彎。沒有豪華的舞台配置和炫目的燈火效果,我也沒帶笨重的單反長焦三腳架,就安靜坐在那兒聽這個比我爹長一歲的老李唱歌。白話式的歌詞沒什麼閃亮的辭藻、念白式的唱法看似簡單卻又無法複製,情傷男女、勞苦大眾、世間百態、人生起落、自我調侃……他把自己的,同時也是聽者的經歷、感觸和故事,唱了出來。這一場離「理性與感性」隔了有7年,當重心轉向制琴後,不知道再次再會是多久以後……總之一定要記得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去預訂票!!
兩位上台嘉賓都是老李要提攜的新人。先上的白安真不太受待見,首先「愛的代價」女生的歌詞厚度不是以23歲的經歷和年紀所能駕馭的,更不能接受的是她含混的國語發音吐字是個大問題!接下來獨唱的那首老李去後台換裝,只見人呼啦呼啦的去廁所……後上的李劍青真是個曠世奇才! 小李是05年深圳的一個選秀上被老李發掘的,上來先合唱的「懷珠」,據了解這歌當初寫出來n多藝人想要,最後制定給了楊宗緯。剛那兩首老李全程無詞在一旁陪著,依據詩經題材譜曲並吸納了西方樂器的「伐檀」著實!著實!驚艷!
貼幾張現場的圖吧:在現場看的時候感受很多,拿手機零散的記了點,當時發在微信朋友圈裡,現在這裡也分享一下:
1,女人,真的是李宗盛音樂創作的靈感源泉。一曲《不必在乎我是誰》,要將「每一個渴望愛的女人」唱哭的節奏。
2,他建議,大齡單身男人在深夜應該把更多卧房的活動轉移到廚房,就像巫師,修鍊自己的法術,成為自己國度的王。此處旁白是說,他住在朝陽北路的一所小房子里,經常要會在深夜會撩開窗,看到對面「山城妹子」的招牌,依然要舉起紅酒杯,要直面自己的慾望,要忍受得住,哈,老李年紀大了,越發真性情。這首歌名叫《因為單身的緣故》。
3,坦誠自己創作過不少情感世界裡的「慫歌 」,如《別怕我傷心》、《聽見有人叫你寶貝》、《愛情少尉》、《愛如潮水 》,現場又大方的唱了一遍,唱到某一兩句還笑嘻嘻的說,慫啊,真慫!
4,開始從傳統和民間去找尋靈感。比如在內地的各個小地方旅行,接觸最底層的人,從漂泊異鄉的人身上找故事,寫了一首歌詞為上乘之作的《匆匆》;比如將詩經里的一首講述古代伐木工人的《伐檀》譜成新曲。最難得的是,這兩首都由他培養的新人李劍青譜曲並演唱,後者的表現也讓人驚艷。
總之,接近60歲的小李,真的開始有宗師風範啦!千言萬語,從何說起呢。
開場前排隊買咖啡,目測歌迷群年齡在30~45之間,男性觀眾比例比一般流行歌手演唱會高,拿熒光棒的相對少(我還是拿了)。
大約19:40開場,22:40結束,唱足三小時,還是相當誠意的。
開場是一組老歌《愛情有什麼道理》《忙與盲》《阿宗三件事》《生命中的精靈》,《寂寞難耐》里那句「三十歲就快來」已經成了「六十歲也沒幾年了」。
然後是他寫給女歌手、男歌手的歌,《漂洋過海來看你》引發第一個高潮,反正我一直在哭。《領悟》老李把自己唱哭了。
後半場的歌相對新,有楊宗緯的《懷珠》《因為單身的緣故》,這兩首歌太李宗盛了,他自己唱的味道才對。唱莫文蔚的《十二樓》時舞台上升,配合製作精良的動畫效果,是全場舞美效果最華麗的一首。
兩個嘉賓,樓上很多人說了。白安大舌頭,她的獨唱成了如廁時間。李劍青驚喜,《匆匆》太TM好聽了。老李寶刀未老。
除了唱,老李也能說,他很擅長營造出令人放鬆的氛圍。跟觀眾撒撒嬌,但絕不會肉麻,每次都要跟周華健比誰的歌迷多。說說笑話,分寸剛好,不會輕浮。他也擅長自嘲。比如:我知道台下肯定坐著同行,作為創作人,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都寫過一些巨慫但巨賣的歌,接下來就有好幾首。然後前奏響起,《別怕我傷心》《聽見有人叫你寶貝》《愛情少尉》《愛如潮水》。我阿哲躺槍無數啊,但身為哲迷還覺得挺開心。這一組巨慫但巨賣的歌基本是全場大合唱。
結束曲目是《山丘》,返場曲目是《你們》《給自己的歌》,滿足了。
老李多次對觀眾鞠躬,說「謝謝你們」。其實我們何嘗不想謝謝他。他的歌曲曾溫暖了多少人的心,安慰過多少寂寞的人。
謝謝你,老李。
15年出,「既然青春留不住」的收尾站在北京。作為一枚剛來北京實習的窮逼妹子,掙扎猶豫了三天之後,決定收了朋友手裡多了一張的580票價的票。(之後吃土吃到哭我就不提了好么)
毫不誇張的說我看過很多演唱會音樂節livehouse,但從沒遇到過老豆演唱會觀眾席這麼克制的。我激動地不行,旁邊的中年大叔淡定的問我「你們這麼小的年齡居然也看他演唱會啊」。咋啦,心老不行啊?
李宗盛的現場讓我覺得值回票價,再吃一個月土我都願意,就醬。
在知乎的第一個回答,寫給李宗盛。
我看的是深圳的這場,老李這次巡演的第十場。當時看到演出信息五分鐘內就付錢下單了,看著銀行提示的簡訊才猛然反應過來,問問自己,哇,真的就沒有一點猶豫啊,就這麼想去嗎?一個人,沒有伴,頂著深圳08年以來最大暴雨的威脅(事實證明第二天果然紅色警報火車汽車都停開了,只好在深圳多呆一天,趕快發簡訊給周一的老師請假),在我媽連續一周的數落和反對聲中,冒冒失失地就跑來了。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這是李宗盛啊這不是別人這是整夜整夜陪伴我的李宗盛啊!
老李的演唱會有自己的氣質。我以前看過一個唱跳歌手的演唱會,避免誤黑就不說名字了畢竟我也很喜歡ta。那一場的感覺就是好嗨好嗨,基本都不會坐在椅子上,就一直站著在跟著大聲唱,各種扭,眼睛緊緊盯著舞台。老李的演唱會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他會允許你"齣戲",給你放空 唏噓 感慨的機會,讓你有時間想著他也想著你自己。老李這次是下功夫的。十二樓的那個女人,一段段的vcr自我剖白,沙發和黃色落地燈,三條白色幕布和他追光的投影,手寫的歌詞字幕(一直是繁體字只有講內地人生百態的匆匆是簡體字),這些都是下了功夫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有創意的。聽他悠悠地講著自己的獨居失婚老男人的生活,說著創作的緣起,談著一首歌里最得意的句子,聊著最近搞詩經譜曲的責任感,嘮著"吃飯了嗎 有喝的嗎""音響有問題 那就邊唱邊解決唄""我可能是唯一一個在台上擤鼻涕的歌手"各種家常,開著葷段子和自嘲自黑,你真覺得他坦率得不能再坦率,可愛得不能再可愛。你能感受到他的情懷他的追求他的不服老與服老。
全場我最大聲跟著邊哭邊唱的是描述我最近一年狀態的飄洋過海來看你,真覺得自己的委屈都跟著他釋放出來了。他很多歌都是用自己的節奏,熟悉又陌生,讓你在看到歌名時歡呼卻又不能好好跟著一起唱。這樣挺好,畢竟他太多歌,太細膩太深沉,實在更適合深夜的耳機而不是全場嘈雜的卡拉OK。我們來到這裡,不就是想聽原作者的他,到底是怎麼唱的,到底唱出來是什麼味道的嗎?而更多的時候,很多歌我竟然不敢也不好意思跟著唱,只能靜靜地聽他唱,總覺得心裡的秘密被他戳穿了,好像如果我唱出來,心底最隱秘的東西,就這樣自己承認了,就被人發現了。所以在聽歌唱歌的時候,居然有種好羞愧好羞慚的感覺。隱秘而羞愧,我想這樣的感覺,只有李宗盛的演唱會能帶給我,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遺憾的是深圳春繭真的好荒涼,離地鐵站好遠,十一點地鐵末班車。所以我只能十點四十就出來,彼時他剛剛安可出來唱完寫給歌迷的<你們>。在場館外往外走的時候,聽到裡面傳出我是一隻小小鳥,如果我沒走應該這首歌會超過漂洋過海來看你讓我唱得最大聲吧。他安可前的最後一首歌是山丘,我當時就想,完蛋了全場最後一首肯定是給自己的歌了,聽不到了。雖然當年縱貫線巡演的時候我在現場聽過他唱這首歌,但當時是第一次聽,光震驚和感嘆了。這次在我已經熟悉了這首歌之後,沒聽到他在現場唱,也沒看到樂手合音的漸次離場和台上靜默的吉他,好可惜,真的好可惜。
世上只有一個李宗盛。
剛看完1月10日上海場,來答一個。
蝦米上李宗盛的兩張現場專輯,理性與感性,縱貫線巡演,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今天終於得償所願,聽了一次他的現場。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忍不住一再地回味。
這回巡演的主題本叫做「既然青春留不住」,卻硬是被他改成了「還是做個大叔好」。大叔就像那張海報上的那樣,騎著一輛騷藍色的電驢出場,也真是亮瞎了全場的狗眼。
就像在「理性和感性 作品音樂會」上,張艾嘉說的那樣,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或許是寂寞難耐,或許是鬼迷心竅,或許是飄洋過海來看你,或許是當愛已成往事;想起聽陰天時那個陰天的下午,想起聽最愛時眼前浮現出的愛人的面龐;想起傷過後的夢醒時分,想起痛過後苦澀的領悟……
李宗盛用他那超乎常人的睿智,那對生活精確到可怕的感悟,寫下了這一首首彷彿唱到你心底的歌。無數次折服於他的歌詞,「我所有目光的焦點,在你額頭的兩道弧線」,「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為了這次相遇,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真的很難想像,他在三十歲就能寫下這樣讓人覺得不能更加貼切的詞,這是怎樣的一種對人生的提煉啊。
暖場的時候,他提到,自己以前白天送瓦斯,到了晚上手都僵硬了,用熱水泡開泡軟,然後才彈得了琴提得起筆。他說,在那時,琴與筆,寫歌,之於他就好像儀式一般,唯有這時他才能真正從現實中抽離出來,真正享受那片刻的安寧。於是才有了他今晚謙遜卻又不無驕傲的說,我只是一個寫歌的,也喜歡唱歌,公司只給我錄過一張專輯,不過我演唱會還不是開成了這樣么。
還記得之前看過魯豫有約關於他的訪談,就像他在和自己賽跑的人中說的那樣,他小的時候很遜,考試不及格,數學學不會,留級,失戀。還好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他這樣的才華;也慶幸上天是公平的,才有幸讓我能聽到他的作品。
到後來,慢慢地,小李變成了老李,歌也寫得少了。但無論是給自己的歌,還是山丘,犀利依然不減。當年不知道循環過多少遍的兩首歌,「愛戀不過是一場高燒,思念是緊跟著的好不了的咳」,「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知天命之年的他,歌詞里少了幾縷兒女私情,卻平添了幾分滄桑和豁達。
今晚最讓我動容的時刻有兩個。一是他一直慣用的拿自己的感情經歷打趣,卻在和林憶蓮的投影影像隔空對唱完當愛已成往事之後長嘆的那聲「what a relief」。自黑自嘲的人,你永遠無法看到他背後的苦澀。再一個就是Encore唱小小鳥的時候全場觀眾閃動的手機燈光,溫馨,感動。
真的不知再用什麼辭彙來表達整場的感受,只能說一句,謝謝老李,謝謝有幸聽到你的音樂,謝謝。
附今晚演唱會的歌單一份,自己記錄的。
一個人
阿宗三件事
生命中的精靈
寂寞難耐
讓我歡喜讓我憂
陰天
夜太黑
最愛
寂寞的戀人
問
為你我受冷風吹
夢醒時分
結束
你走你的路
舊愛新歡
當愛已成往事
我是真的愛你
別怕我傷心
十七歲女生的溫柔
真心英雄
愛如潮水
我終於失去了你
和自己賽跑的人
鬼迷心竅
凡人歌
愛的代價
山丘
Encore:
沒有人知道
我是一隻小小鳥
給自己的歌
聽著李宗盛的歌兒長大。和他一樣,從小李變成了老李。
說是聽他的歌兒,不如說多是聽他寫給別人的歌兒。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和我一樣這麼想,那個時代的青年,其實就是被李宗盛澆灌大的。那些年的陳淑樺周華健林憶蓮張信哲莫文蔚辛曉琪,到了今天幾乎前奏一響起就能一路跟著唱下去。柜子里現在還堆滿了滾石各個式樣的精選集,每年沒有收藏這麼幾盤磁帶,就覺得自己一定是學慣用力過猛,荒廢了生活。最滋潤的時候,就是周末的晚上,帶上耳機隨聲聽轉一夜。
後來老李提攜新人,無印良品梁靜茹劉若英五月天紛紛登場。大學歲月聽得最多的還是陳淑樺周華健林憶蓮張信哲莫文蔚辛曉琪和那些滾石人。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心裡屬於『音樂』的那根弦就那麼『啪』的綳斷了。(完全沒有尾奏!)這個世界在一群怪力亂神的你方唱罷我登場中沉悶下去……一直沉悶下去。直到我坐在首體,和幾千人一起吟唱。
原來我擁有的只是歲月。那些惆悵的憂傷的幸福的快樂的瘋狂的痛哭的絕望的一幀幀過去,都是老李唱的。他還是那樣輕描淡寫地唱著彈著念著打趣著談笑著自嘲著。我像棵歪脖子樹,不管不顧,毫無緣由一次又一次紅了眼眶。
他說,「我寫每首歌的時候,心裡想著你們。」我唱那些歌的時候,心裡想著你。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李宗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去年在倫敦看了老李的演唱會,大概是自己看過為數不多的演唱會中最難忘的一次吧~
舊文一篇,分享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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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既然青春留不住,不如做個大叔好》李宗盛倫敦演唱會有感
一直以來,我對於李宗盛這個往上可媲美羅大佑,往下可讓周杰倫拜師學藝的大叔總是關注不夠,吸引甚少。請原諒自己是一個顏控,儘管世人皆對老李大叔的才華讚不絕口,在我心裡不過是一個一把年紀寫歌還算不錯的「音樂老頑童」,要說魅力,原諒顏控的自己有眼無珠。
這樣的偏見一直到歲月增長,年歲漸長才突然有了些許改變,也許是到了一定歲數,終於能夠或多或少參透些世事無常,從前不愛聽的苦情歌在某一瞬有了頓悟;從前難以捉摸的音樂如今卻怦然心動;再比如從前覺得那些唱盡愛情冷暖悲涼的苦情歌到現在卻若有所思。
李宗盛,從小李到老李,他的歌早已停留在那個年代,只停留在那個最好的時代。
開場是一個人的小電影,大叔反覆強調:「我來自北投市瓦斯行一個瓦斯老闆之子,在我還沒開始獨立有掙錢能力之前,我扛著瓦斯穿梭於臭氣四溢的夜市。。。」
「我有三個女兒,平兒,安兒,喜兒,我親自取得名字,希望你們過得幸福快樂,守護著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小電影里,李宗盛反覆提到家人:「終於來到闊別十年的北投老家,傢具只要沒壞能用的都用,有些東西斷了必須得接起來,才能繼續往下住。」
坐我身旁的大姐開始悄悄抹眼淚。
不知道以往的演唱會上,大叔是否也曾對著台下粉絲如此真情告白過,儘管大叔離過兩次婚,卻絲毫不影響愛女心切,舔犢情深。想來,到了李大叔這把年紀,愛情早已不奢求,親人尚且安在,三五知己圍繞身旁,剩下的還有什麼比牽掛子女更為重要的事呢?
短暫喧嘩後,大叔開門見山:「我知道,你們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認識我了。這麼多年,我應該和你們見面,必須和你們相見。」 話不多,卻字字珠璣。就像是一位多年不見,卻彼此心有慰藉的老友,這樣的開場白不算煽情,卻比以往看過的con上歌手出場便立馬飛吻四周,肉麻到不行的告白更為樸實,純粹,簡單明了卻並不粗暴。
隨後,大叔開始娓娓道來那些曾經在你我心裡激起無數漣漪的滾滾紅塵。
《讓我歡喜讓我憂》
《陰天》
《寂寞的戀人》
第一首是周華健的名曲,不多說。
《陰天》和這首《寂寞的戀人》則是莫文蔚早期在滾石唱片的代表作。李大叔唱完後悠悠的說:努力愛一個人,和幸福並不關聯。原來是這樣啊~
全場大笑。
97年,李宗盛遭遇第一次婚變,傳聞是因為當時林憶蓮的介入,那時候的李宗盛早已為人夫,為人父,為了躲避狗仔隊的長槍短炮,李宗盛在唱片公司的安排下住進了東京中目黑的一間半山小屋。大叔笑說,那時候的自己也不出門,整日宅在小屋裡寫歌,放空,最記得是中目黑小屋附近的公車站還有出門拐角就能看到的7—11便利店。
難怪,《寂寞的戀人里》歌詞開頭便是:「固執的7-11,尾聲啦夏天」。
4月的時候第一次去了日本,可我還沒到過中目黑,對於此地印象也僅僅停留在無數攻略上所提及的在東京最適合欣賞夜櫻的場地之一。我不知道大叔是什麼時候住進中目黑的這所小屋裡,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從窗外望去是否能看得到櫻花,在日本人眼中,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美麗而哀傷的,愛情也一樣,隨櫻花綻放緣起,又因為櫻花凋謝而緣盡。
緣起緣滅,從來由不得人。
第一次聽《寂寞的戀人》,還在上大學,清楚得記得那是和朋友一起去KTV深夜買醉,朋友在包房裡略帶苦笑又無奈地唱著「疲憊了,放手了,不值得,不要了」,MV畫面中莫文蔚標誌性的大長腿,性感紅唇,女人味十足的大捲髮,卻是眼神空洞,百無聊賴,似乎如歌中所唱的:越是相愛的兩個人,越是容易讓彼此疼。
我們都寂寞。因為寒冷相互靠近,又因為炙熱互相遠離。
《陰天》就更不用說了,曾經女孩的年紀聽著老氣無聊,如今到了老女孩的年紀,也終於有了「若想真明白,也要好幾年」的深刻領悟了。
接下來是對唱時間。
《結束》讓我重新認識了鄭怡這位不可多得的好聲音,儘管也許現在她已不再唱歌;
《你走你的路》里和陳淑樺在一起的真情告白
當然,還有《當愛已成往事》,不能不提。
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同。
舞台上三塊巨大的投影儀緩緩往下,大熒幕上曾經年輕的林憶蓮依舊眯著單眼皮唱著《霸王別姬》里的主題歌,會場中大熒幕里我看見大叔面色有些紅潤,時而用手輕撫臉龐,時而來回走動,並不如之前和其他女歌手合唱時的輕鬆淡定,我不知道當他唱起這首歌時是否還會想起誰誰,或許,就讓往事留在風中。。。
不過大叔也有冷幽默的一面,冷不丁將你一軍,迫不及防。唱《愛的代價》,大叔笑說:反正當初聽歌的那個人不會是你現在身邊的那個人,哎~那邊那位小哥,手別縮回去。
全場哄堂大笑。
和以往歌單相比,這次演唱會收錄了不少鮮為人知的老歌還有一些勵志熱血給人打氣的歌。
《和自己賽跑的人》如果不是曾經有段時間自己的低谷,偶然遇到這首歌,恐怕自己也不會留心到這首歌把!
苦情歌和老男人的嘆氣歌少了,令人感到溫暖,給人力量向前的歌出人意料佔得比重還不小。
另外還有一些非常冷門小眾的歌也出現在當晚演唱會歌單上。
《十七歲女生的溫柔》
「十七歲女生有著明亮的臉和憧憬的心」
「過了27,向前看向後看都有些吃力。」
最後當然少不了經典之作的壓軸:《凡人歌》《寫給自己的歌》《鬼迷心竅》《我真的愛你》《山丘》。
曲曲經典,首首動聽。
不過行前最最期待的《飄揚過來看你》《領悟》直到最後,安可結束卻未曾一睹廬山真面目,也讓行前抱著要是聽此歌一定哭到崩潰的自己有些小失落。
轉念一想,也許是大叔想留下更多的快樂和歡笑,人生已是苦短,歲月早已斑駁,何不活的帥氣從容,何苦為難自己,糾結過去?這兩首唱盡女人心裡的苦情歌,有愛卻不能愛,可遇卻不可得,相聚卻無緣相守。尤其是在深夜聽太久容易失眠。。。
或許到了李宗盛這把年紀,風景早已看透,閱人無數的他到最後,也不過是愛到深處人孤獨。
沒有酷炫的舞台,沒有華麗的燈光和伴舞。沒有賣肉賣笑賣弄風情,全場唱足3小時,僅僅只是下台脫下夾克,露出白色短T,繼續彈著吉他,雲淡風輕,照大叔的話說:咱不裝。
唯一要說亮點,恐怕就是張艾嘉的親臨現場吧~嗯,她是我的女神。
這才是演唱會的最高境界,以歌會友,聊人生,談夢想,憶故人,說愛情。
李宗僧是典型的巨蟹男。
戀家。敏感。缺乏安全感。
但就是這樣對人情世故,對於男女情愛無比敏銳的巨蟹男用他老辣的吉他寫出一首首情歌,唱進了我們心中。
這是個喧囂的世界,太過沉默的人總是顯得有些傻,但可別小看了這些人,只要給他們一把吉他。 ——李宗盛
感觸很多。沒有哭。想了又想,給前一任發了個簡訊說,謝謝你。而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自己真的放下了很多耿耿於懷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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