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戀愛的犀牛》中「你有一張天使的臉和婊子的心腸」可以用來表達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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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用來罵人的么？

以下內容，需了解該劇本或看過演出才有用：
因為明明不愛馬路。
或者說，明明眼中的馬路，只會表達愛情。卻不會愛。
再或者說，馬路表達出來的對明明的愛，深沉，永恆，無以倫比；但是馬路表現出來的對明明的愛，卻是變態，脫線，無法接受。
所以，這句話最適合，也只適合用在這兩個人的關係之中：我愛你，於是你的臉像天使一樣；你不愛我，所以你的心腸像婊子一樣。
這是馬路所能想像到的，描繪那個他愛著又不愛他的明明，所有愛情的最好的表達。
這種表達並不適於一般情況，因為：
現實中並不常見這樣的兩個人，愛，和被愛，卻在兩個無法相交的時空，每一份感情都被純潔真摯地付出，結果卻是從第一秒就註定的悲劇，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不管你在這過程中怎麼折騰。
說到底，你覺得這部劇為什麼叫「戀愛的犀牛」？
因為犀牛的眼神不好，在它發情的時候，有時候看不清自己發情的對象是否是同類。
這部劇裡面的故事也是如此：那麼美麗深邃的愛情，只能夠被表達，卻不能落到地上變成愛。
酷似一隻發情的近視犀牛，把它的愛灑向草原，把它的血灑向草原。

原文出自話劇《戀愛的犀牛》，是男主角馬路評價明明的話。

馬路還給明明寫了一首詩，浪漫得我至今背得出：

《給你的詩·馬路之歌》

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
一切鳥獸因為不能說出你的名字而絕望萬分
一切路口的警察亮起綠燈讓你隨意通行
一切正確的指南針向我標示你存在的方位
你是不露痕迹的風
你是掠過我身體的風
你是不露行蹤的風
你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風

我的愛人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
冰冷的啤酒
帶著太陽光氣息的襯衫
日復一日的夢想
你是純潔的天真的玻璃一樣的
你是純潔的天真的水流一樣的
你是純潔的天真的什麼也改變不了
陽光穿過你
卻改變了自己的方向

馬路這種愛很痴，佔有慾也特彆強，他不能容許明明不愛他。馬路的邏輯是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不愛我？你那麼美麗，像天使一樣，可對我無情，就是婊子的心腸。

特別是劇中，明明曾因男友陳飛對她冷落而心生報復，明明不愛馬路，卻刻意對馬路示好。而當她氣消了，陳飛又成了她的全世界，「只要他還能讓我愛他，只要他不離開我，只要我還能忍受，他愛怎麼折磨我就怎麼折磨我」，這時候對馬路的翻臉無情，就是婊子無情。

其實，「天使的臉孔和婊子的心腸」結合起來正是馬路愛得瘋狂的原因。仔細分析這劇，沒有天使的臉孔，馬路不會愛上她。沒有婊子的心腸，也就是對陳飛的偏執和對馬路的無情，馬路也不會覺得這份愛情變成一件不能妥協的事。明明和馬路很像，眼裡只有愛情，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給了馬路惺惺相惜的同類感，卻沒給馬路對等的愛。馬路這句台詞有愛恨，也有不甘不舍，是他一個人對明明的自白書，和我們大眾的愛情並沒關係。情話還是自創的好，這話要是對普通姑娘說，招來的只能是白眼和粉拳。

這句話表達的是中二備胎被吊在半空的虛妄之愛。

在廖一梅的劇中，愛情慣常表現為一場偏執的較量。困於其中之人忠誠於對愛的信仰，卻頑固地想和對方決出勝負。可愛情這件小事，一旦涉及勝負往往兩敗俱傷。

「有很多次我想要放棄了，但是它在我身體的某個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覺，一想到它會永遠在那兒隱隱作痛，一想到以後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會因為那一點疼痛而變得了無生氣，我就怕了，愛他，是我做過的最好的事情。」

馬路和明明與其說信奉愛情，不如說更恐懼失愛後的彷徨。偏執如他們即便前路盡頭是懸崖萬丈也只能向前，粉身碎骨也好過回頭退入一世黑暗。

馬路愛明明，明明卻戀著陳飛，陳飛鍾情於理想和詩，每個人都勇於自己的道路，固執且拒絕妥協。但凡握有一絲機會便想在這場較量中強出一頭。陳飛在生日那天放了明明鴿子。精心準備卻被無情冷落的明明拒絕接受如此弱勢的地位，為了證明自己擁有選擇理當在感情中強勢，便找上了馬路。一夜溫存的綺夢給了馬路在愛的路上一往無前的狂熱，但也造成了最盲目的錯誤。

在愛里的時候，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引燃膨脹的信念。明明將馬路作為她與陳飛一次較量的棋子，卻無意間固化了馬路原本虛無的執念。於是在馬路心中，明明從不可企及的天使化為必須守護的愛人。可這種熾熱的愛意只燃燒在馬路心上，而明明的回應永遠是冷漠。這種永恆的疏離與記憶中親密的一夜之間構成的無法平復的矛盾成為馬路的痛苦之源。他熱切地寄望於愛的奇蹟，又絕望於冰點的關係。這兩種情緒在糾纏中發酵，直到明明要離開城市去追隨陳飛時不可抑制地爆發了。

馬路，這個倔強的loser，他的愛已走到了路的盡頭。他憤怒，他不甘，雖然他的愛情已經失敗，但這場較量尚未結束。馬路悍然毀棄自己的一切來證明他對明明的愛無人能及，一如馳騁在烏江邊上的楚霸王，縱使大勢已去依然要絕望地證明戰力的天下無雙。可惜愛情不是角力，也不是壁咚便能上位的遊戲。獻祭了一切依然改變不了馬路在明明心中的一絲地位，最後他也只能發出備胎們日夜煎熬的吶喊。「天使的臉」在自我讚美對愛的純潔信仰；「婊子的心腸」又是泣血怒指現實的殘酷絕情。但這有什麼辦法，自古愛情里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最後，反對一些回答由「天使的臉」來推斷馬路的愛是基於顏控產生的動物性的表層衝動。《戀愛的犀牛》中有一段極富美感的文字來描述這段緣起：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一眼望去滿街都是美女，高樓和街道也變幻了通常的形狀，像在電影里……你就站在樓梯的拐角，帶著某種清香的味道，有點濕乎乎的，奇怪的氣息，擦身而過的時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時候發生了。」對馬路來說，他的愛源於不可捉摸又確定無疑的感覺。

沒看過原作無法評價劇情，但覺得語言中表達的那種又愛又恨又無可奈何的衝突感很有特徵。

如果這也算情話，那它一定屬於各種複雜情緒和掙扎交加的那種，其中蘊含的飽滿情感和因攻擊性營造出的張力在引動情緒的同時也帶來了聽覺上的衝擊力。

愛情的模式不止一種，有平淡緩和，細水長流的，也有明知絕望還要堅持，走到了盡頭拒不放手的。後一種關係中常見類似愛恨摻雜的表達，它給人的心理快感和複雜百味要比諸如「我是那麼愛你」之類的傳統情話多得多，也在畫面之外延伸出無限回想和餘味。天使那麼美麗，婊子足夠無情，而這兩者又都充滿魅力。當事人內心的矛盾被演繹的充分：越掙扎越絕望，越絕望越不願放棄。

愛情的最美好也是最殘忍之處在於，人在愛到絕望之時，心中依然會有愛。那男生可能不夠會愛，又或愛錯了人，但那些都不妨礙他心中確實存在的頑執感情。

沒看過劇情，單憑一個句子解讀，只能至此了。

不是因為這樣我才愛你。
是我愛你，而你又恰巧是這樣。

清醒時深知對方充滿缺點，並且玩弄你，操縱你，折磨你，不屑你……如果不愛就好了，就能幹凈利落地面對與數落這種種的不是；沒辦法的是，當一看見對方的臉的眼，又變成了軟弱屈服而又心甘情願的你了。
這便是困住馬路的愛，明明又何嘗不是。

這話是馬路說給＂我＂的。
大二的時候，朋友茜茜拿來一本孟京輝的《戀愛的犀牛》問我：＂你看看這劇本，我...我想把它拍出來，當畢業作品，算是對我四年大學的祭奠。＂我記得特清楚，當時我回了句：＂我演這犀牛（指了指封皮）。＂茜茜說：＂你別鬧，我有個夢想，就是當話劇導演，寫劇本，讓我身邊的朋友來演，這樣更貼近生活，更真。＂我說：＂好，我看看。明兒答覆你。＂

第二天，我發信息給她：茜茜，我演不了。其實當她把劇本給我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她想讓我演明明。

深夜，我看到了這句話，看了不下一百遍。我想不通馬路為什麼這麼說她。如果我是明明，我該怎麼辦？

馬路寫給明明的詩：
《給你的詩馬路之歌》
我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的男主角對我說完後我心裡的感覺。是我至今為止聽過最深情、浪漫的話。

詩歌的內容@windfuture 已經貼出來了，現在的我看到還是回想到大二那年末，為了排話劇，和你們在一起的每個時光，大家一起討論劇本，幾個夜晚不睡覺，為了把角色塑造的更貼近劇本。茜茜說我像明明。

這話，我的理解是。一個字，作。

真想把我的這位導演朋友拉到知乎，好好回答關於孟京輝《戀愛的犀牛》的一切，她比我們愛這劇深。一個不漂亮，但是心中夢想比我們誰都隱忍、強大、努力的女生。

茜茜如果有一天你看到這個回答。記得贊！(? ?? ?)

這句話當然可以用來表達愛情，表達愛情的炙熱與絕望。詳見《戀愛的犀牛》。

不過，如果我是明明，我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愛情表達」，更不會愛馬路。說這話的人，又膚淺（只愛外貌）又惱羞成怒（求不得便辱罵）。看上去好像悲苦而詩意，其實馬路愛的根本不是明明，而是一個愛的幻象，並且沉醉在自己的沉醉中，不能接受真實的明明。

好多文藝青年就愛這樣。而且認為不贊同不理解自己的都是普通青年甚至二逼青年。其實後者才是真實而不矯情的人類，或許他們少了些許詩意，但幸運的是他們不會為了追求這「詩意」而自欺欺人、自辱辱人。

「天使的臉龐」是我愛你的盲目
「婊子的心腸」是你愛他的堅固

只是愛到深處而恨不可得吧…

愛情啊，就是讓人變得痴狂的毒藥，只要你先動情你主動，那就是你先中毒。

這麼苦痛的根源就是她愛你沒你愛她那麼深，估計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你就像毒藥，我痛不欲生也會大口喝下，我對你又愛又恨，正如你看似矛盾的面孔和心腸。這是愛而不得的愛。

當你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感覺生活中任何一個畫面都會有她的印記的時候，她佔據里你大部分的虛擬世界。因為你迷戀她，她在你眼裡高高在上，她對於你來說就是天使的存在，你腦海里的她是美好的，是乾淨的，是遙不可及的；然而回到現實，她不喜歡你。你的瘋狂的富有詩意的追求對於她來說是極度厭惡，因為她討厭你，她會千方百計擺脫你。所以對於你她的心就是婊子的心

愛一個人愛到深處就是孤獨，可愛可恨可無奈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或者你偷走了我的心~

因為我愛你，但你就是這樣，可我還是愛著你

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