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登湖為何倍受歡迎?

或許是未讀完的緣故,但卻是不太懂為何在剛出的五年內少人問津,但現在卻備受推崇


對於文學性書籍的翻譯,一定要把句子翻得優美,力求表意準確。
  在此,以亨利?戴維?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的《瓦爾登湖》為例。首先對比全書正文第一段。

When I wrote the following pages, or rather the bulk of them, I lived alone, in the woods, a mile from any neighbor, in a house which I had built myself, on the shore of Walden Pond, in Concord, Massachusetts, and earned my living by the labor of my hands only. I lived there two years and two months. At present I am a sojourner in civilized life again.

  先是徐遲的譯本,上海譯文出版社,2009年版(徐遲的翻譯從以前到現在一直認為是最權威的)
  當我寫後面那些篇頁,或者後面那一大堆文字的時候,我是在孤獨地生活著,在森林中,在馬薩諸塞州的康科德城,瓦爾登湖的湖岸上,在我親手建築的木屋裡,距離任何鄰居一英里,只靠著我雙手勞動,養活我自己。在那裡,我住了兩年又兩個月。目前,我又是文明生活中的過客了。

  他的翻譯我認為不怎麼樣,原因有
  其一:辭彙太俗。「或者後面那一大堆文字的時候」中「一大堆」顯然很沒水準,辭彙毫無優美之感。
  其二:直譯現象太嚴重。「在森林中,在馬薩諸塞州的康科德城,瓦爾登湖的湖岸上,在我親手建築的木屋裡」,典型的直譯。原文什麼地方有「in」,他就在那裡譯為「在」,又如「只靠著我雙手勞動,養活我自己」,如此翻譯,又怎會有美感?
  其三:豐富的意思翻譯得很簡略,沒有完全表達出來。「我又是文明生活中的過客了」有兩層含義:1、我回到文明世界。2、我馬上就要離開,不會久居於此(sojourner譯為「寄居者,即在外地或在別人家居住的人」,或「過客,即過路人」)。而讀徐遲的翻譯這兩層意思總覺得表達的不是很清楚。

  田然譯,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11年版
  當我寫下這篇文章,還有後面許多文字的時候,我一直獨居在森林中的一間小木屋裡。它是我親手搭建的,坐落在馬薩諸塞州康科德鎮的瓦爾登湖岸邊。在木屋的四周,一英里內都沒有人煙,我僅僅依靠我的辛勤勞動來養活自己。我在湖畔住了兩年零兩個月。現在,我又步入文明社會,成為一名過客了。

  王家湘譯,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年版
  當我寫出下列篇章、更確切地說是其中的大部分篇章的時候,我是獨自生活在馬薩諸塞州康科德鎮瓦爾登湖旁森林中一所我自己蓋的小屋裡,周圍一英里之內沒有任何鄰居,完全依靠雙手的勞動養活自己。我在那裡生活了兩年又兩個月。目前,我又是文明生活里的過客了。

  李暮譯,上海三聯書店,2008年版
  下面的這些文字,這些篇幅,是我在享受孤獨的生活時候寫出來的。在森林中,在馬薩諸塞州的康科德城,瓦爾登湖的湖岸上,在我親手建築的木屋裡,方圓一英里之內,沒有任何居民,在這裡我只靠自己的雙手勞動養活自己。在那裡,我住了兩年又兩個月。可是目前,我又像一個過客一樣回到匆匆的文明社會裡。

  許崇信,林本椿譯,譯林出版社,2009年版
  當我寫下後面的記錄,說得確切點,寫下其中的大部分時,我獨住林中,距離任何鄰居都有至少一英里之遙,就在馬薩諸塞州康科德鎮瓦爾登湖岸上,我親手蓋的一棟房子里,全靠自己雙手的勞動度日。我在那邊住了兩年零兩個月。如今,我又回到文明生活中寄跡了。

  上面五個譯本差別不大,均有徐遲譯本的缺點,下面這個譯本可以說非常不錯。

  仲澤 譯,四川文藝出版社,2011年版
  本書文字,或者說其中大半,寫於數年之前。當時我孤身一人,在馬塞諸塞州康科德密林深處的瓦爾登湖畔生活。我在那裡親手搭建小屋,營謀生計。我僻居其間兩年有餘(兩年又兩月),最近的鄰人也在一英里之外。此刻,我又重返文明世界,匆匆駐足,聊充過客。

  這個譯本我剛才說的三個缺點都沒有,尤其是最後一句,翻譯得特別準確:「此刻,我又重返文明世界,匆匆駐足,聊充過客。」中「重返」二字寫出了我回到文明世界,「匆匆」寫出了我在文明世界的時間之短,很慌忙、急切,想要馬上回到瓦爾登湖;「聊充」中的「聊」是姑且,勉強之意,寫出了我的不情願;「充」即「充當」,一般是充當一種職務(如:充當負責人),而此處「充當過客」則把過客看作職務(一般要履行某種義務、責任),因此很不情願。

  再來看看李繼宏翻譯的:「在撰寫隨後的篇章、或者說大部分篇章時,我獨自生活在森林裡,方圓一英里荒無人煙,房子是我自己蓋的,在馬薩諸塞州康科德鎮的瓦爾登湖畔,日常生活所需也都靠雙手的勞動來解決。我在那裡生活了兩年又兩個月。如今我重又當起文明生活的過客。」
  就看最後一句話「如今我重又當起文明生活的過客。」就遠不如仲澤翻譯的

  再有就是文筆的優美,以正文第三段其中一句話為例。
  What I have heard of Bramins sitting exposed to four fires and looking in the face of the sun; or hanging suspended, with their heads downward, over flames; or looking at the heavens over their shoulders "until it becomes impossible for them to resume their natural position, while from the twist of the neck nothing but liquids can pass into the stomach"; or dwelling, chained for life, at the foot of a tree; or measuring with their bodies, like caterpillars, the breadth of vast empires; or standing on one leg on the tops of pillars -- even these forms of conscious penance are hardly more incredible and astonishing than the scenes which I daily witness.

  仲澤譯,四川文藝出版社,2011年版
  「我曾聽說過婆羅門的苦修:或是端坐凝眸,曝身於四圍的烈火,望著天空的太陽;或倒懸於火焰之上,頭顱低垂;或仰首蒼穹,「直至無法恢復原狀,將脖頸扭動一下也只有液體能進入胃囊」;或終生束縛著肉體,在大樹下凝思寂慮;或是如爬蟲那般,用他們的肉身之軀丈量廣袤的帝國;或單腿獨立於杆子的頂端——這些苦修已經讓人難以置信,驚詫莫名,但較之我平素目睹卻相形見絀,不值一提了。」

  僅舉一例(因為其他譯本同這個譯本相差不大)
  許崇信,林本椿譯,譯林出版社,2009年版
  我曾經聽說婆羅門教徒的情況正是如此,他們毫無遮掩地坐在四面皆火的地方,眼睛直盯著太陽;或者身體倒懸,頭垂在火焰之上;或者側著身子轉望天空,「直至他們的身體再也無法恢復原狀,這時除了液體外,別的任何食物都無法通過扭曲了的脖子輸入胃中」;或者終生用一根鏈條拴在樹下度日;或者像毛毛蟲那樣,用自己的身體來丈量巨大帝國的廣袤幅員;或者用一隻腳站在柱子上面——甚至這類有意識的贖罪行為,也未必比我每天目睹的景象更加難以置信,更加令人驚訝。

  我認為相差最大的是「或仰首蒼穹」和「或者側著身子轉望天空」,前者仲澤譯的簡潔,優美,後者許崇信,林本椿譯的羅嗦,辭彙太俗。

  再來看看李繼宏翻譯的:「我曾經聽說婆羅門教徒會坐在四個火堆中間,抬頭仰望著太陽;或者把自己吊起來,頭下腳上,經受烈焰的炙烤;或者扭頭凝視天空,「直到他們再也恢復不了自然的姿勢,而且由於脖子是扭曲的,只有液體能夠流進他們的胃」;或者終生帶著鎖鏈,生活在某棵樹木之下;或者像毛毛蟲那樣,用他們的身體去丈量廣袤的國土;或者單足站立在木柱之上——但即使這些有意為之的苦行,也不比我日常所見的場景更為令人難以置信和震驚。」

  就看「或者扭頭凝視天空」就知道沒有仲澤「仰首蒼穹」好


  這裡再次印證,根據出版社買書根本不行,上海三聯書店和譯林出版社均很有名,可是書的質量比四川文藝出版社差遠了,挑書要看譯者,不能看出版社。原因主要是以前國家出錢讓出版社出好書,現在國家不給錢了,出版社為了生存,只能去印質量差的書(甚至只要給出版社足夠的錢,就能出書)。

  關鍵就是,很多譯者因為沒有名氣(比如仲澤),出版社根本不再版,結果就很可惜。李繼宏翻譯的是比徐馳的要好,說句難聽的,徐馳翻譯的簡直是垃圾,以後的翻譯超過他是必須的。

摘自 譯本精良,極品 (評論: 瓦爾登湖)


還記得初二下語文教材第十四課是利奧波德的《大雁歸來》,選自《沙鄉年鑒》,當時讀了就特別喜歡。練習冊上說「《沙鄉年鑒》堪與《瓦爾登湖》媲美」云云,登時就來了興趣,於是乎托遠在武漢的姐姐帶回來一本。姐姐帶回的是徐遲譯本。最初的印象是,景色描寫真好看啊!等到晚上,在瓦房裡聽沙沙的雨聲,借著昏暗的電燈看書,內心就想,要是不去上學多好啊……後來在鎮上一個特別破舊的書店裡面買到了林志豪譯本,裡面配著很素凈的畫……後來又找了戴歡王義國王金玲李暮……各種不同的翻譯……後來去隔壁縣讀高中,壓力更大,每年寒假暑假都不到十天,每周放假六個小時,私下裡分享《瓦爾登湖》成為難得的樂趣……不說了我去找老同學建書友會了


你該在這紛擾的物質世界中,帶著一顆瓦爾登湖的心生活。畢竟對於每個人而言,最好的地方,就是腳下這個地方


人們總是對得不到的東西倍加欣賞。比如北上廣的年輕人總是更嚮往西藏和麗江的悠閑時光。但如果真要他們拋棄一切去邊陲,可能很多人就不願意了。
瓦爾登湖也是如此,是梭羅展現給大家的一個沉靜、寡慾、深思、澄澈的夢境。很多人著迷這種夢境,卻幾乎很少人真正做到像梭羅這种放棄一切、自己動手養活自己、隱士般清苦生活。
人天然嚮往大自然,又隨著長大增添慾望。煩惱也就與日俱增。《瓦爾登湖》放棄了貪慾,回到小孩子的天真狀態,又具有成年人的睿智。還能和大自然生活在一起,難怪會成為很多人愛看的書籍了。


因為清心寡欲 讓人內心真正寧靜下來 有滿足有共鳴感 還有就是很多經典的事例可以反思在生活中 用不一樣的角度對待被社會大環境污染後的渾濁


只不過寫出了生活的本質


或許現在太喧囂了,羨慕之。
很多人寧願麻將,遊戲,搶紅包,各種玩,卻不願靜下來看一本書,更別說擇一地親近自然了。
能有這樣的書對於愛讀書之人當然是必讀之書。不因時代不因地域,願讀之…


有沒有覺得先驗主義和中國傳統文化里的道家有點像?覺不覺得它和王維,李商隱,陶淵明什麼的有點像?吶,有共鳴的影子的東西最容易喚起好感啦。你說呢?


瓦爾登湖看不下,很繁雜的語言寫梭羅生活的瑣事,怎麼破


因為人們都想過得簡單,起碼想看別人過得簡單的樣子。羨慕或嘲笑。。。。。。


瓦爾登湖對很多人是無意無趣的特別是在為凡塵牽引時 二來如今有點水平的小資日多


不知道,看不懂。簡單看了看,實在看不下去。貌似他在鄙視那個時代的人,感覺像個憤青一樣。勿噴,我實在看不懂


梭羅做了人們不敢做的事,說了人們說不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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