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在還有托派嗎?怎麼看待托派人士?

當今中國還有托派組織嗎?中國托派人士的現狀是什麼樣的?
各位是怎麼看待托派群體的?


中國托派並沒有特定的政治理念,而是一個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的群體。這也符合托派一貫自我分裂的特徵。
當然,國際上的托派也並未見得就比中國托派更先進到哪裡去。

對此,著作《歐洲激進左翼政黨》的盧克·馬奇就曾如此評價各國托派:

(許多托派政黨)幾乎完全執著地專註於晦澀的理論爭論,拒絕自然發展。學說僵化、類教派的偏狹、政治壓迫及其成員極高的琵琶別抱率,造成托派政黨的持續邊緣化和持續的細胞分裂。巨蟒小組(Monty Python)1979年的電影《布萊恩的一生》,準確、形象地描繪了虛構的「猶太人民陣線」的宗派主義天性:多數國家至少有三個主要的托派政黨和國際組織

簡而言之,國際上托派被公認具有如下幾個特點:學說僵化,理論偏狹,宗派主義,而且組織內部成員相互攻訐,極易分裂。而國內托派也差不多繼承了國際托派的大部分傳統。

答主在此向大家推薦影射托派的英國電影《布萊恩的一生》,這是我常常推薦給有志於變革社會的年輕左翼學生的首選電影。

附B站連接如下:
【1080P】布萊恩的一生/ 萬世魔星. 1979【荒誕神作】【豆瓣8.1】


就目前來看,中國網左中的托派主要分為兩類:
一是平常意義上的托派,即傾向托洛茨基及其後繼者觀點的馬克思主義者;
二是中國特色的托派,自稱「托派」只為黑一把斯大林。

我要點評的是後一種。
這些自稱為「托派」的人往往自詡為「馬克思主義者」、「左派」,卻往往連自己所在國家的社會性質都認不清。他們可能經常轉發托洛茨基的文章摘錄,但是其中的核心思想只是「都怪斯大林」。我想,只有在系統性地抹黑斯大林及其後繼者的某帝國主義國家,才會產生出這種「奇葩」。


網上一大堆網托,根據本人數年之網路撕逼經驗,發現實際上真信託洛茨基思想的只是少數,多數網托乃掛羊頭賣狗肉之借托之名行反蘇反共甚至反T G之發泄情緒之實。

要是網左圈裡,一些網托還算有正事:比如那個中馬庫便是一些網托在搞。比起來一些網毛可真不是一群東西,成天就知道批這個判那個,一點為馬列主義的傳播與發展的實際貢獻都沒有,把網左圈弄的烏煙瘴氣。但是,若真網托,總是要有點思想的,起碼真網托,絕對不會喜歡特色和民族主義。

有些人呢,無非是借托派被蘇聯、中國等鎮壓、排斥的名義,借托本人被斯敲死這種蠢事來反斯氏社會主義體制。就知道叫「紅軍之父竟被蘇聯領袖斯大林暗殺」所以斯氏體制的蘇聯怎能不敗,死有應得。。。之類的情緒。


說實話,這些貨連「紅軍之父」在蘇俄內戰的具體作為和托主義的具體內容,其中一部分人連一知半解都達不到,當然也懶的去了解,因為只要咬定「紅軍之父被他的蘇聯祖國(當然得註明斯大林官僚體制字樣)迫害暗殺,所以所有斯大林體制國家(當然包括社會主義中國)全不得好死,亡了活該」的論調的陰暗心理,便行了。

儘管沒啥卵用。

因為托先知好歹一介紅色領導人,若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的悲劇成了一些人反蘇的道具也未必會高興。


網托是有一定門檻的,不是說一句「世界革命」就託了的。所以感覺上來說,真的網托(而不是借托反蘇),給人感覺還是比較正常的,也頗有一些行動力。不像某些創象工業發情黨和創象毛左(暴論),整天嘴炮,品味上也讓人感覺挺低的。因為門檻確實太低,只要科技萬能,或者毛主席偉光正一下,感覺上就能工了或者毛了。

話說,你乎有沒有什麼網斯的群或別的什麼的?不是網蘇,是網斯。有知道的朋友可以推送一下。

(最後不懷好意地邀請了你乎第一網斯aka窩大老婆,來創象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的後半部分)


謝邀,處女答

我不喜歡「托派」這樣的字眼,我覺得無論是自己給自己這樣的稱號或者是給別人這樣的稱呼都沒有意義。根本就不應該囿於派別。

我們根本就不應該迷信託洛茨基主義或者斯大林主義。只追求正確的東西。

年輕的革命者啊,怎麼能夠不用自己的眼睛不用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去判別:什麼是符合當今的鬥爭形勢的,什麼是不符合的。

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做研究嗎?不是的,我們是為了本階級現在的利益和將來的利益而做鬥爭。

我現在只是一個馬克思主義的學徒,單純幼稚。我現在唯一對於馬克思主義所知道的就是我對他什麼都不知道。當然這個」一無所知」之中也是包含信息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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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正事
具體我也並不清楚,但我很幸運很幸運的結識了一些,主要是在QQ上交流,我受益匪淺。

有一個刊物叫《驚雷》是他們自己辦的,革命馬克思主義者的刊物。還有就是《驚雷》的微信公眾號:驚雷Thunder

http://cutt.com/a/654364 (二維碼自動識別)

現在嘛,畢竟資本主義遠未結束,我們真的還只是星火,但是決不苟於迷醉。

我現在忙於「異化的學習」,也很少有時間來做我真正的學習。還有自我革命也是路途漫長。

人的生命真的只有一次我真的想做些有意義事情。

以上


沒有組織,但有嚴肅的活動宣傳,天益馬版新青年論壇的討論影響了不少青年。不過這個屬於過去時了,介紹下現在的一些努力吧。

先介紹兩個期刊(微信公眾號)
《驚雷》季刊(2014年創刊,已經堅持了兩年),相對於傳統斯大林毛澤東主義內部一致的做法,「驚雷」更類似一個托派講壇,有不同觀點發表(是否靠攏工人區、對改良主義團體的態度、反核武器運動、希臘中東局勢態度、經濟危機理論等等)。
這是創刊號:
公元二〇一四年,恰逢一戰爆發一個世紀,也是nacui德國閃擊波蘭後的第七十五個年頭;這一年,從第聶伯河到尼羅河,從地中海到南中國海,百業蕭條的世界呈現出一派波詭雲譎。昔日的舊格局在暗流涌動下趨向分崩離析。遠東、中亞、東歐、西非……各地的逐鹿場里上演著明爭暗鬥的角力。
這一切的背後,無處不閃現著「東方巨龍」的一鱗半爪。在烏克蘭,在敘利亞,它戴上「和事佬」的面具,確保並增進自己在敵對雙方的利益;在東亞,在東南亞,它則換作咄咄逼人的臉孔,勢將環太平洋的海權爭霸推上風口浪尖;而在國內,借「反腐」、「反恐」、「反日」等一系列冠冕堂皇之由,日益壓榨著勞動群眾的言論及生存空間。它嚴酷而謹慎地駕馭著腳下的地火——似乎如種種預言一般,古老帝國能夠如願宣布二十一世紀屬於它自己。
然而,書面的歷史,並非只配於帝王將相書寫;現實的歷史,更從未由帝王將相來締造。從希臘到南非,從美國到阿根廷,在資本與權力的鐵蹄下,勞苦大眾頑強地延續著奴隸反抗主人的歷史。那團結鬥爭中所鍛造的自我組織與獨立意識,醞釀著改天換地的希望——它曾以數萬巴黎工人的鮮血為代價昭告天下:勞動者有能力自己服務自己、自己管理社會;也曾一飛衝天,憑藉工人、貧苦農民以及由他們
所構成的士兵集團所共同聯合起來的工兵農蘇維埃在彼得格勒的聯盟取得全國政權;它飽經世態炎涼南柯一夢,背負過無數個統治者及御用幫閑的詆毀,遭受過無數個背叛與再背叛的大挫敗——然而,新一代的勞動者又成長起來了,不堪重負的歷史包袱也在逐漸抖落。當世界史即將翻開沉渣泛起的一頁時,迎接它的將是靠磨礪來孕育希望的一代人。
在暴風驟雨襲來前的寧靜中屈服於時代的混沌與獃滯,是莫大的不幸。這份刊物便來自一些不甘苟安迷醉的青年。我們不忌人微言輕,願追循先人的足跡,為赤色工運的傳統立言、為光怪陸離的時代見證,並同讀者們一道,在這沉悶渾噩的密室的暗處角落裡,聆聽那細弱但卻未曾消失的絲絲驚雷之音;
也隨時準備著、警醒著,好從容迎接未來的某一時刻,那必將到來的衝天一聲平地驚雷。

其次是微信公眾平台 「荊棘鳥AThornBird」(ID 「MarxismAThornBird")。

創刊號:

殘陽如血,暮色如畫,

盤旋在斷崖,

傷痕纍纍的羽翼,

映紅落霞。

迴響在過去和未來

穿過烏雲和巨浪,

荊棘鳥的歌聲嘶啞。


它還會歌唱下去,

哪怕前路險阻橫亘

希望僅餘一豆一燈

但終有一天,

朝虹將驅散黑夜的冰冷

晨露將滋潤凄苦的傷痕

它那穿越迷霧的不屈歌聲

將成為新紀元的見證

今年是西元2016年,是列寧《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最新階段》發表一百周年,也是托洛茨基《被背叛的革命》發表八十周年。當列寧寫作《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最新階段》的時候,歐亞大陸的革命形勢還只是星星點點;次年冬天,世界上第一個工人國家在隆隆戰火聲中宣告成立。而當托洛茨基寫作《被背叛的革命》的時候,一場點燃了整箇舊大陸的燎原之火即將被撲滅,僅余灰燼殘火—當年五月,在共產國際階級合作策略的影響下,西班牙工人的革命鬥爭被有組織地剿滅;次年,「蘇聯大清洗」在荒誕和悲憫的氣氛中達到高潮。

八十多年來,斯大林主義的權勢曾權傾三分之一個地球。他們借「馬克思主義」的名義,窒息著無產階級解放的前途。蘇聯、中國以及其他國家的官僚同世界資產階級共同營造了一種不穩定但長期膠著的狀態。在那漫長的黑暗時代,真正宣傳無產階級當家作主的學說如同風中燭火,在夾縫中生存。然而,火種終究保留了下來。

二十五年前,斯大林主義世界崩潰了,然而這一崩潰並不是世界無產階級的福音。蘇聯及其他畸形工人國家擁抱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只是一個引子,過往的改良成果被不斷吞噬才預示著正劇的開場——在經濟危機中崛起了各種極右翼的反體制聲音:宗教保守主義、民粹保守主義、民族保守主義,惟獨缺少一種為無產階級解放代言的聲音。而反對法西斯主義的「工人階級統一戰線」等理念,托洛茨基在1930年代就曾提出過。

這就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力量。革命馬克思主義者可能寥寥無幾,可能在歷史上被資產階級和工人運動中的改良主義者、機會主義者嘲笑,甚至迫害過,但正確的理論的力量就在於,它可以被一個接一個歷史事件,無論正面或反面所證明。

然而,作為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設想的現代工業社會所塑造出來的歷史主體,無產階級的解放終究是無產階級自身的事情。伴隨著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周期性發展,無產階級必定會在階級鬥爭的學校里慢慢成長起來。馬克思主義者致力於幫助無產階級在其中組織起來,從自在走向自為,真正成為歷史中大寫的存在。

在蘇聯陣營存在的前後,在工人運動和共產主義運動中,曾瀰漫過一種實用主義聲音,大抵是把現實政治中的影響看得比無產階級革命的方向更重要。在那些「智者」們看來,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托洛茨基等人提過的一些概念不過是陳舊的教條,現實世界裡的物質力量才代表了真理。他們因而斷言,革命的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將會慢慢無人問津或成為無足輕重的「天寶遺話」。

革命的馬克思主義,那未曾被歪曲過的馬克思主義學說,它終究回來了。如同傳說中於懸崖上飛翔的荊棘鳥,那鋒利的枝條曾將它的翅膀刺傷,但它依舊在歌唱,直到迎著新紀元的曙光涅槃。

我們是誰:「荊棘鳥AThornBird」平台的運行者是一群勵志為勞動者的解放奉獻的青年,「荊棘鳥」是一個致力於進行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學習、交流以及無產階級及其他進步社會運動資訊溝通的平台。

我們需要你的參與:本公眾平台長期招募站在共產主義立場上的志願者,負責素材搜集、撰寫馬克思主義理論或工人鬥爭歷史現實方向的文字(翻譯類似主題文章也十分歡迎)、寫作書評介紹相關左翼書籍、推廣公眾號所闡釋的理念。如果你願意一起協作,請在後台聯繫公眾號小編。

我們對志願者的要求:1、願意奉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為左翼文化傳播工作出力;2、願意反思過往「官僚社會主義」實踐;3、願意在現實中幫助勞動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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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觀點

1.我們目前處在一個國際壟斷資本主義時代。高度發達的社會生產力並未造福於大眾。國家與國家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階級與階級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通過建立生產資料公有制,讓大眾廣泛參與、民主管理人類社會方方面面的事務才是唯一出路。

2.今天世界經濟的主體部分已然形成一個整體,工人階級只有通過自覺組織階級鬥爭才能迫使資產階級進行社會改良,只有通過建立工人政權才能保障社會改良的歷史成果。社會主義無法在孤立的民族國家裡實現,只有通過聯合全世界的無產者,在這個星球上消滅資本主義剝削制度,才能最終實現社會主義的勝利。

3.為了達到這一目標,需要一個國際主義視野的無產階級先鋒團體,這一階級先鋒團體是辯證地分析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唯物主義學說與過往工人運動經驗在物質上的體現。然而,黨只是作為無產階級在社會變革過程中形成主體化過程里的中介,無產階級解放終究要靠無產階級自己解決,而不能依靠包辦替代。

4.持馬克思主義立場的共產黨人在實際的工人階級鬥爭中決不謀取他們的宗派利益,他們意識到工人階級內部不同群體實現自我意識覺醒絕不是步調一致的,故而在具體的現實運動事件中,共產黨人絕不以最後通牒的態度,要求參與階級鬥爭的群眾必須首先認可我們的觀點然後再並肩作戰。我們始終堅持維護工人階級統一戰線以及黨外各種工人鬥爭組織包括工會、合作社、工廠委員會乃至最後群眾運動高漲時期形成的工人委員會。

5.蘇聯、東歐、中國等地曾經建立了具有過渡性質的社會,實現了生產資料公有制。但是寄生在國有財產上的龐大的職業官僚群體,壟斷了這些國家的政治權力和社會經濟的管理權,窒息了工人民主,並為其在世紀之交擁抱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埋下了禍根。歷史的經驗向我們表明,一個真正由勞動者當家做主的社會必須建立在公有制經濟的基礎上,一個真正由勞動者當家做主的社會必須由勞動者聯合起來進行民主管理。

6.21世紀的資本主義和1848年馬克思寫作《共產黨宣言》時代的資本主義一樣,帶給勞動者的依舊是無邊的苦難與黑暗。2008年開始的國際經濟危機預示著資本主義世界進入了一個利潤率不斷下降金融投機盛行且債務巨大的長期性動蕩環境里。隨著資本主義結構性矛盾的激化,工人和資本家的鬥爭日趨白熱化,在世界的東方,我們能看到此起彼伏的工人罷工浪潮;在歐美等地,「佔領華爾街」、「黑夜站立」等反資本主義運動喊出了群眾對反動的新自由主義政策的憤慨聲音……現在,再沒有比今天更緊迫的時機,讓我們聯合起來,一切有志於為無產階級解放事業奉獻青春的青年,讓我們聯合起來吧!讓我們參與到社會運動中去,讓我們參與到工人反對資本家的鬥爭中去,讓我們把個人的命運與全世界無產者終將得到解放的命運結合起來。

7.在資本主義經濟長期衰退的大背景下,要走出危機,只有通過大規模地毀壞社會財富(通過戰爭等手段)或進行新的產業革命尋找新的投資領域與市場,而在此之前,只能是社會危機的持續發酵與振蕩。為了自身的利益,統治階級必然會加強對勞動人民的剝削。在可預計的時間段里,資產階級會通過剝奪過往工人運動、民權運動、女權運動的一系列改良成果,維護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以希臘為例,在債務危機中,工人的養老金被砍掉了一半。馬克思主義者相信,統治階級的這一舉措只會帶來階級鬥爭的深化發展,更多的無產者將覺醒,並致力於將無產階級過往的改良成果與長遠的社會變革聯繫起來。我們堅信,一個無階級的社會是可能的,並將為之而努力。


以上兩個公眾號推薦是若羽個人行為,與《驚雷》網刊、「荊棘鳥」平台無關。不過這些都不是題主所謂的組織,希望不要誤會。

另外,推薦下我跟 @古落 同志分別以「白曼」和「郭鷺」筆名發表的《不斷革命論、融工與靠攏工業區》。


 本文論述的出發點是托洛茨基的不斷革命論。我們知道,托洛茨基派所代表的革命馬克思主義學說在1952年之後就在中國大陸被斬斷了根基。也就是在這兩年,「托派」、「不斷革命論」、「工人民主與民主的計劃經濟」才逐漸進入大家的視野。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正視「不斷革命論」本身,把它的一些基本內涵理念一一擺出,以及儘可能展示其與我們當今的現實、這個歷史的現實之間的具體關聯。當然,筆者希望本文的讀者不止是所謂認同不斷革命論理論的托派青年,而是任何有志於服務被壓迫的無產階級、並為實現一個真正維護勞動者尊嚴的社會主義社會而努力的一切進步人士。

不斷革命論的根基在哪裡?

「托派」,「革命馬克思主義」這些名詞大家都掛嘴邊,那什麼是托派思想的基石呢?不論是主流學者、抑或對其思想和相關著作略有涉獵的人都知道,這就是不斷革命論。關於不斷革命論的觀點無外乎這些:

1、革命在基本的民主政治目標與社會解放任務之間並不存在著隔閡,它在這中間不會停留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階段。落後國家的掃除前資本主義農業生產關係的土地改革或者驅逐帝國主義勢力只有靠社會主義革命加以解決,這使得政治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任務被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所以無產階級不可能把革命停留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階段。甚至從一八四八年巴黎危機開始,馬克思此前在《論猶太人問題》里提到的「政治解放」就不可能跟「社會解放」截然區分。在沒有資產階級政治自由權利的國家裡,任何一次群眾直接行動,推翻了老的專制政權,就必然會帶來人民的自我武裝,甚至出現雙重政權的局面。那麼,新的「民主」的或「進步」的資產階級要恢復秩序,就不得不鎮壓武裝起來的勞動群眾。如果這一切不幸發生,那麼我們看到的不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完成,而是無產階級作為主體的革命「被砍頭」了。

  2、有人說,不斷革命論是不是只適用於落後國家?托洛茨基的「不斷革命論」三部曲,一般可以閱讀這三本小冊子,《總結與前瞻》、《不斷革命論》與《過渡綱領》。前兩本小冊子確實是以落後國家的情況作為客體分析向度,1905年俄國大革命以及1920年代中國大革命是兩本書寫作背景。但托洛茨基在流亡國外後,眼見斯大林主持下第三國際的墮落以及法西斯運動的崛起,於是跟與其同志向的同志們一起搞了第四國際,它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就通過了托老頭子的《過渡綱領》。它不再如從前的第二第三國際一樣,把革命分成嚴格界限分明的兩個階段,並嘗試在日常改良和工人奪權之間架起橋樑。很中心的一個觀點,就是工人需要自我組織,爭取日常改良,革命從日常改良開始,但只有工人徹底奪取政權,才能保證統治者不在經濟危機中收回過去的讓步(比如最近歐豬五國發生的事情)。而工人政權只是開啟社會變革的一個鑰匙,革命在深度上還涉及對日常生活和人的觀念的改變,比如說男女平等思想的傳播。

3、革命從民族國家範圍內開始,在國際範圍內結束。托洛茨基認為「一國不能建成社會主義」,這根植於世界經濟全球化的聯繫。落後國家的工人可以基於不平衡發展規律先拿到政權,但這個政權所管理的只是一個從不發達的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國家。任何試圖在孤立民族國家範圍內建設「社會主義」的嘗試都是反動的烏托邦。社會主義不是簡單的所有制的改造,誠如價值規律不再起作用,貨幣、商品經濟、國家的消亡等等,這些都是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里談到的,而在孤立民族國家範圍內不可能取消價值規律,即使生產資料公有制基礎上進行計劃經濟運行,社會服務產品按照需求分配,一些社會消費品依然因為匱乏而必須根據價值規律進行調控。既然證明一國建設社會主義是不可能的,所以必須堅持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立場,勝利的工人國家要幫助其他資本主義國家無產者奪取政權。然而,這種國際主義不是從前主流共運所歪曲的簡單粗暴的輸出革命,紅軍的刺刀無法取代本地工人階級的覺悟。

談了這三點,不應忽視的是,不斷革命論始終予以重視和強調的一點就是,以上所有的行動實踐都離不開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哲學出發點,即「無產階級自我解放」的具體實踐。在落後國家,占民族少數的無產階級能成為民族生產關係改造的動力源泉;在爭取政治解放的鬥爭中,工人通過自我組織和行動,建立起基於無產階級首創精神的工人代表大會,工廠車間委員會機構,使得大規模接管社會的「工人干涉」圖景變得可能,舊秩序、舊觀念在這一過程里被衝擊得支離破碎;在國際革命中,無產階級跨越民族國界進行聯合;即使是最低限度的日常改良,也離不開工人的自我組織和底層聯合。這一切的根基都是在於工人階級的自我意識的覺醒與自我組織。武裝起來的有組織工人能夠接管社會,並通過現實行動來確實進行最徹底的社會變革。

所以,理解不斷革命論無法繞開「無產階級自我解放」這一「元命題」。當然,二十世紀有很多社會主義革命並不是本地工人起義的產物,比如中國革命。而造成這一對「不斷革命論」「偏移修正」的情況來源於二十世紀中葉國際階級鬥爭不穩定的膠著狀態,由於第一個工人國家蘇俄(聯)在政治上的官僚化,而蘇聯共產黨作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旗艦支部,又有著對各國支部的決策影響權。莫斯科在各國的跟班們一方面窒息各國鬥爭工人任何的獨立政治行動,另一方面又在本團體鬥爭工農的壓力下被迫同有產階級開戰,這一開戰的過程可能因為階級調和路線而失敗,也有可能因為放棄叛賣路線奪取革命勝利建立並進行社會改造,這一系列結果離不開蘇聯包括後來中國的現實影響。所以,當今天造成偏離的因素不復存在、嶄新的歷史條件已經在現實中胎動並逐步展露出它真實面目的情況下,重新審視經典的不斷革命論的出發點,也即工人階級的獨立政治立場和基於無產階級自我解放立場的具體行動實踐,是富有歷史的現實意義的。

如何促進無產階級自我意識覺醒與靠攏工業區

  那麼怎麼促進工人階級自我意識覺醒呢?一言以蔽之,需要靠攏工業區。融入階級群體,傳播一種不信任資產階級國家、堅持僱傭勞動者團結抗爭同時又為未來社會變革做準備的思想,建立起戰鬥性工人群體以及與社會各界人士之間的聯繫,是我輩青年特別是革命馬克思主義青年應該努力的方向。

今天的中國是世界製造業大國,擁有世界上最龐大的產業工人群體,同時又試圖積極躋身金融資本統治的國際帝國主義體系,中國的產業資本家也致力於發展高端製造技術,以求在世界資本競爭中獲得更大份額,所以在產業工人外亦有其他城鄉僱傭勞動者群體。關注各個無產階級群體的整體利益,需要考慮推動鬥爭的社會動力學因素。

從在生產關係的位置里,基層的銀行職員(如果主要以工資謀生且幾乎沒有形成個人資本的再投資形式)、保安保姆以及產業工人等都屬於無產階級,但只有產業工人身處生產要素與社會物質財富製造的中樞。而在今天,中國勞動與資本的鬥爭也主要發生在製造業領域。同時,我們的星球身處晚期資本主義時代(按照曼德爾的定義),虛擬經濟營造的繁榮泡沫與實體經濟的不景氣並存。在上層,是資本狂歡的盛宴,至於底層的無產群眾則以罷工的武器開始其凌亂的自衛行動。罷工數據在2014年達1378起,而這個數字在2008年後就呈現上升趨勢。當然有人會說,這些很多是自發性的鬥爭,缺乏組織性;逼到牆角里的反抗來源於中國之前出口導向性經濟的依賴(美國次貸危機和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帶來訂單減少)、沿海用工成本上升帶來工廠內遷以及上層的產業調整、產能過剩和銀行放貸的集中(比如限制「影子銀行」),使得在市場肉搏中大量中小型企業關廠倒閉。工人在這一過程里,則往往訴諸於追求補償、償付社保甚至於嘗試組織自己的工會。對於這樣的鬥爭,上層以及資產階級的勞工運動改良主義代理人勢必努力將其納入改良主義軌道,而立志於推動工人階級社會變革的朋友,則應該以一切必要手段促進戰鬥性核心工人群體的形成。

社會主義變革的基準點是無產階級的自我解放。不過,我們知道,階級解放的過程是漫長的,它需要一個長期工人自我意識覺醒與自我組織的過程。這一過程必須在實際的階級鬥爭中不斷錘鍊,無產大眾在同老闆與國家的鬥爭中逐步累積起一種對本群體的認同意識,這就是盧卡奇曾考察過的階級意識。它是一個在歷史緯度下被考量的因素,無產者在直接行動中形成了一種對自己歷史地位的直接經驗感覺,並逐步上升為特定的群體意識。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作為本階級歷史利益的總體理性表達,不是先驗、超驗的東西,而是階級的歷史發展和現實實踐的產物。無產階級的長遠歷史利益是以基於民主計劃經濟的社會主義社會取代目前這個建諸於少數人在經濟上對多數人奴役地位的資本主義社會,而短期現實利益則是在作為被僱用勞動的工資奴隸身份這一基礎上,在有產制度下爭取更多的改良成果(既包括針對本階級的階級利益,也包含對於整個社會進步有利的實際舉措)。

無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的鬥爭需要把不同群體的勞動者利益協調起來,然而身處不同社會位置的無產階級開始自我覺醒的表現,在現實的實際過程中並不是步調一致的。今天中國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發展就呈現出這樣一種不平衡發展規律:廣東的工人比其他地方的工人鬥爭更積極,沿海的工人比內地的工人鬥爭更積極,產業工人比其他行業的工人鬥爭更積極。在工人鬥爭剛起步的時代,以最大的人力物力幫助最先組織起來的無產群眾,對其他工人群體起示範或借鑒作用,並非所謂的放棄其他僱傭勞動者群體或者會「陷入包辦替代」,因為工人運動中的先頭部隊的精神面貌會影響其他尚未投入戰場的僱傭勞動群體對集體鬥爭的態度與信心。而一個有社會主義意識的人,應該都能認識到,覺悟工人或階級先鋒絕不可能脫離這樣的現實鬥爭文化而在真空實驗室里被培養出來。

筆者旗幟鮮明地認為,目前中國工人的集體行動需要其他階層關注工人利益、關心工人前途的人士的支援,在這裡首先需要所謂的馬克思主義青年的支援,而由於集體行動主要集中在製造業領域,這一支援不得不以「靠攏工業區」的形式體現出來。請注意,「靠攏工業區」並非將手段窄化為進入工廠以流水線操作工職業謀生——儘管我們不能否認這確實是一個比較快速融入工人群體的途徑。而有效地融入工人群體則是靠攏工業區最初階段的目標,這樣確實更有可能為馬克思主義思想同階級鬥爭的現實結合創造出有機條件。

在資本主義社會,有產階級手握社會資源,作為經濟上占強勢的社會集團,他們很容易在對無產階級的壓迫的階級社會現實中形成一個對本階級歷史利益(垂死掙扎維護舊制度)有清醒認識的資產階級有機知識分子群體(根據葛蘭西的定義),而無產階級作為經濟上被剝削壓榨的階級,只有在同資本家的階級鬥爭過程中才能錘鍊出屬於自己群體的有機知識分子(儘管這些知識分子有些時候可能來自其他非無產階級群體,但他們在兩大階級的搏鬥中能夠或多或少地為現實的無產階級指明歷史的前進方向,因而他們的思想與行動確實是為了與無產階級的歷史利益、更是為了與未來的無階級社會的歷史利益相協調而展開的)。

靠攏工業區需要一整個團隊的努力,因而決非簡單鼓吹單個原子化個人入廠以盲目消耗精神氣力為目的並藉此炮製若干精神原子彈以證明「我派實幹,有工人基礎,在做工運工作」。法律維權、爭取更好工作條件和報酬鬥爭中的協助、進行工人話題寫作討論、傳播工人鬥爭的技術策略小冊子等策略手段,本身就應該相輔相成;與工人聯繫較密切的左翼青年應該作為戰鬥性無產者對外交流的窗口,為將來的大規模群眾運動積累物質與思想準備。不過始終需要注意的是,這一準備的直接目標以及根本目的不在於壯大某個左翼小團體的人馬,而是為了儘可能幫助營造一個更高水平的反資本主義階級鬥爭生態環境努力,周期性經濟危機帶來的階級矛盾已經為這一環境提供了客體向度,而立志於成為階級先鋒的進步學生和戰鬥性工人骨幹的努力則是亟需增強的主體向度。

此外,靠攏工業區是否意味著把話題局限於勞工權利話題或「純」工人議題上呢?不,筆者認為,無產大眾的覺悟之路必然需要經過對各類日常話題的關注過程,在日常鬥爭中學會如何分清敵我、前進後退,這是任何正確的理論都沒辦法強行取消的現實過程,而強調這一過程的重要性絕不意味著滿足於停留在有限的局部鬥爭中或者只積累零散的經驗與片面的認識。

還有一種觀點,認為隨著階級矛盾的發展,工人會「自己」或「自發」起來鬥爭,而代表社會思想晴雨表的左翼學生只需要為未來終有一日的大眾階級政治團體形成作理論和思想準備就可以了。這種說法的片面性在於,他在客觀上把代表無產階級歷史利益的馬克思主義學說思想體系同現實的階級鬥爭割裂開來加以考察,而沒有聯繫地、具體地以辯證的思維(這裡需要結合實際的技術性操作具體來談)來考察兩大階級之間的鬥爭同馬克思主義革命思想之間的關係。更主要的是,這種做法本身,很多時候本質上只是站在歷史的現實之外進行總體性觀察和考量,而並沒有把自己這個個體自身置於當下具體的現實中去對待和分析。以宏觀視角的思考去逃避具體現實中的個體行動,這是很多左翼青年都存在的現實問題,是理應進行自我審視的一點。

一言以蔽之,為了實現工人階級自我解放,馬克思主義青年應該盡其所能在工人運動的初級階段起到催化作用(但跟化學過程中的「催化」所根本不同的是,在這一過程中,青年自己也在不斷改變著自身的現實性質),這一介入並不是營造所謂馬克思主義知識分子和工人的對立,而是說馬克思主義青年應該到工人鬥爭中接受考驗,以期將自己鍛煉成真正的階級戰士,同時與戰鬥性工人的骨幹建立起現實的、長久的物質思想聯繫。只有在這樣的基礎上,才能提真正有助於工人階級自我組織的有機形成。


真實的先鋒黨還是虛幻的先鋒黨?

工人階級的自我組織一般有三個不同的內容範疇。首先是日常鬥爭的工會,其次是各種改良或革命的工人政黨,在群眾運動高峰以及工人群眾開始有組織介入社會幹預的情況下,會出現所謂的工人代表委員會(即蘇維埃)。由於本文篇幅有限,這裡主要談論的是現實中在技術上很難實施的革命工人政黨的組織問題。即使不能先驗地認為所有的革命工人黨的形成和組織框架都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即便二十世紀工人運動的實踐特別是俄國革命的悲劇使得一些同志對既往的工人階級政黨組織理論表現出了程度不一的疑慮,筆者還是需要在這裡提一下自身的一些理解和認識。

我們都很熟悉這樣的一個典故。列寧在《怎麼辦?》里區分了工人階級的兩種不同的階級意識,一個是在日常自發鬥爭中形成的工聯(團)意識,一個是通過政治教育和反對資本主義制度的鬥爭形成的社會主義意識。後一種意識作為自覺意識是對前一種意識的發展和揚棄,同時社會主義意識幾乎不可能靠工人的自發鬥爭產生,因而需要外部干預。在此基礎上,列寧提出了分散在不同地方的覺悟工人需要一個在現實行動中進行協調的全國性乃至全球性的政治組織,這也就是列寧主義先鋒黨的命題由來。

馬克思主義理論家曼德爾認為:工人階級的活躍程度和階級意識的發展是不平衡的。以今天的中國和三十年代初國民黨白色恐怖下的中國做比較,我們就可以發現,今天新民國的罷工頻率更高,參與罷工的人數乃至整個階級的人數更多;但在八十多年前的老民國,卻擁有一大批階級覺悟更高的工人骨幹,這些工人骨幹都是在二十年代赤色工人運動里接受政治教育與實際考驗的。曼德爾對此的觀點,是「階級的戰鬥性和活躍性是螺旋式發展的,這是由一種內在規律部分地來決定的」。以此出發,他認為克服階級的戰鬥精神與階級意識發展不平衡的威脅,必須保持一個先鋒團體的存在。而這個團體第一個作用,即是保持理論的、綱領的和政治上的連續性以及獲得前一階段那種高度的階級戰鬥性和覺悟的組織技能。同時,它在辯論自由、行動一致、集中但不集權的基礎上積極介入日常的工人鬥爭,以及諸如女權、少數族裔、綠色生態等一系列其他社會運動,但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實現社會變革。

同時,曼德爾認為工人階級自我組織的最高形式不是所謂的先鋒黨,而是工人代表委員會,它是實現工人直接的自我管理的「最高形式」。在這裡,多數工人和被壓迫群眾開始有組織地介入社會管理事務,打破了從前階級社會裡少數人決定社會公共事務的藩籬。曼德爾認為,先鋒組織和廣大勞動群眾之間確實存在著某種矛盾,他稱之為「辨證張力」,但先鋒黨必須紮根於真實的工人運動,而非虛妄地構建一種脫離階級現實的領導權。一個沒有戰鬥性工人參加的無產階級先鋒黨,過去沒有,現在將來也不會有。

托洛茨基在《十月的教訓》和《俄國革命史》中,曾一再強調黨對階級的重要性。在《十月的教訓》里,他比較了從前的資產階級革命與俄國1917年的大革命,從前的資產階級在取代封建貴族的時候,已然是經濟上的統治集團,在文化領域也掌握了某種領導權,政治革命只是為了幫資本主義商品經濟和大工業的發展掃清障礙,創造出與其相適應的政體與司法的上層建築;而無產階級在資本主義覆滅前,自身在經濟上是被壓迫的,文化上是處於弱勢地位的,因而需要一個作為突擊和領導力量的先鋒組織。當然,托洛茨基在作為真正革命者思考和發聲、而非過分顧忌政治妥協並進而刻意維護執政勢力的時候,一直強調「黨只是工人階級奪取政權的一個槓桿」。但即使如此,黨也並非「永遠正確」的化身,托洛茨基並沒有否認某些情況下「一個黨,甚至是最革命的黨,也難免產生自己組織上的保守主義,否則,它就會失掉必要的穩定性。問題的關鍵是在於保守的程度。一個革命的黨的極其必要的保守主義成分必須同不墨守成規的充分自由精神、決定方針的主動精神、行動上的勇敢精神相結合。這些精神將在歷史道路的轉折點上受到最嚴酷的考驗。」在《俄國革命史》中,他做了一個「蒸汽與活塞」的比喻,群眾的自發運動是蒸汽,先鋒黨的作用猶如活塞,革命的發展依賴於群眾廣泛的政治行動,但如果離開一個由歷史的先鋒黨提供並進而為無產大眾所接受和實踐的科學綱領,則革命非但不能成功,反而會中途夭折。

在盧卡奇的著作中,黨代表了無產階級意識的明確的歷史形象,黨的發展與無產階級自身意識的發展相互制約。無產階級意識發展的不同層次必然造成黨與非黨群眾的區別,真正的先鋒黨的實踐必須建立在黨跟階級的現實互動中。先鋒黨的作用如同《共產黨宣言》所說,代表了無產階級的整體利益,因而,共產黨不能以宗派的方式去包辦替代無產階級的行動。同時,先鋒黨絕不是一個封閉的、僵化的、凝固的組織,它沒有「完成」,只是在「生成」,並會隨著真正歷史使命的結束而在現實中實現徹底的揚棄(不管是通過實際的和平消亡抑或暴力取消手段)。

在一個整體範圍內進行活動的工人階級先鋒組織,不可能脫離階級和現實的階級鬥爭而存在。不融入工人階級群體的現實生活,則根本沒有可能鍛造出可以清晰表達階級利益並為階級事業奉獻出自己從時間、金錢乃至生命的階級戰士。不始終圍繞這樣一個現實問題談論先鋒黨,將是虛妄的,而非真實的。是空談、是戲謔,而非實際、非嚴肅。

是的,列寧主義先鋒黨在思想上的維度需要一個基於馬克思主義的綱領,但馬克思主義如果是真正反映現實的歷史的本質性解題的話,那麼就理應不是一個無視歷史性的自我封閉和完美工整的構建體系。所以,即使我們以歷史上某些革命家的觀點和分析方法作為指導,也並不應該把它當作一種先驗的不容質疑的教條,而是在具體的、發展的歷史的現實鬥爭中審視併合理應用它。同時,我們更加應該審問自己,是否會確實陷入一種宗派主義的立場。斯大林主義的意識形態體系把黨打扮成一個「永遠正確」的「絕對君主」,這樣的描述既不符合歷史事實,也只會在行動中自覺不自覺地陷入宗派主義意識漩渦。一個真正革命社會主義的先鋒黨,它的威力不在於有多少名義上的工人黨員,而在於它在實際鬥爭中,是否能切實有效地通過一種渠道,來把身處不同群體的無產階級有機協調起來,幫助他們形成一種社會主義的意識——也就是真實存在的無產階級歷史意識,並促進有組織的工人對社會管理事務的介入干預。在社會變革的道路上,黨是工人階級自我解放的腳手架,但黨不可能脫離階級現實存在,就像人不可能脫離氧氣生存,它是無法取代無產階級本身的行動的。同樣的,如果認為在大規模群眾運動到來之前,馬克思主義青年就應該安於一種社會主義思想同階級鬥爭在事實上的隔離狀態,那麼既無可能鍛造出真正與階級有血肉聯繫的有機知識分子,更不可能在資本主義的周期性經濟危機來臨的時候,把高水平的、反映被壓迫群眾現實訴求的確實綱領提供給無產大眾。

在威權制度下,碎片化的左翼思想團體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是一個思想傳輸的紐帶,儘可能地把過往時代的鬥爭文化的記憶以及馬克思主義的分析方法傳承下去。然而,「理論是灰色的,生活之樹長青」,一套維護無產階級利益的思想只有在實際的爭鬥才有能夠有可能綻放出生命力、進行自我科學性的現實檢驗。

對列寧主義先鋒黨的理解需要以真名呼實物。黨是社會主義思想和階級鬥爭結合的現實產物,作為先鋒組織,它需要把無產階級從自在階級提升為自為階級,這個過程本身也伴隨著先鋒黨自身的發展與萃取。最近一直有人在討論列寧主義先鋒黨的現實操作性問題,但審慎地捫心自問,現在有多少左翼是真正擺脫了資本主義制度下灰色原子化小市民的遊離狀態,並進而成長為了合格的階級戰士的呢?一大批合格的階級戰士是先鋒黨的必要條件,這批人的大量出現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受客觀歷史條件的制約,但這個具體的歷史過程並不否定每個個體可以努力以個人的主觀能動性去嘗試著推動整個現實的歷史進程。

二戰以後,資本主義世界的經濟發展依然還是總體遵循著馬克思所提出的長期利潤率下降趨勢規律所折射出的現實經驗表現。八十年代後的發達國家的利潤率按照勞動價值理論的折算,事實上是下降的,新自由主義政策也並沒有阻礙利潤率的歷史性總體下降。目前,我們的星球可能正處於一個資本主義發展長波周期的低谷點,在這樣長期相對停滯的危機時代,資產階級絕對有決心讓無產階級承擔相應的苦難。資本隨時有可能像上世紀初的兩次世界大戰一樣,靠野蠻的殺戮來摧毀一部分價值以及數以千萬計勞動者的生命,以求維護這個制度。在黑暗降臨前,立志於成為階級先鋒的馬克思主義青年應該以服務無產階級利益的態度投身工人群眾反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日常鬥爭中來。緣此,筆者不禁想,在這樣的現實過程中,一個真正代表無產階級整體利益的先鋒團體會伴隨著實際的、複雜的、多樣化的矛盾鬥爭而歷史地被催化出現。它能夠引導無產階級發展出真實的階級意識,並幫助世界上一切被剝削、被壓迫的群眾建立起一個真正無階級的社會。

後記

  普通群眾、覺悟無產者、工人階級的日常組織(工會)、政治組織(黨)以及自我管理的最高組織(工人委員會)之間其實是互相聯繫、相互制約的。在現實中考察這些辯證的概念,就絕不能孤立地、局部地看待問題。同時,馬克思主義與過往的一切工人運動、無產階級運動中所產生的各種宗派主義的思潮,其根本性的不同之處在於,它絕不以小團體的利益來取代整體的階級利益。同時,它也相信,一旦有組織的工人群體開始覺醒,就一定有能力從日常改良任務起步,經過艱苦卓絕的歷史的現實鬥爭,最終以我們這個蔚藍星球為基礎,真正建立起一個公社人的、自由聯合共同體的美好世界。

我曾經有幸見過幾個經歷過KMT和中國斯大林派監獄的老托派,那年老人家給我提過唐寶林在《中國托派史》里的諷刺,叫「無可奈何花落去」,當時,鄭超麟同志回應道「似曾相識燕歸來」,二十年過去了,一語成讖。只要資本暴政存在一天,只要一個已經能讓大多數人有尊嚴地活著的社會還要把其運轉機制建立在勞動群眾被剝削的基礎上,就會有托派思想(主張工人GM思想)存在的土壤,而我們中國的托派分子也將為有一天這個星球上的勞動群眾不再被老闆剝削、不再為國家忽悠、不再為工人運動中的掮客官僚欺騙而努力。

2017年2月12日更新,中國托派運動里深刻的路線分歧,給第三方看,要幸災樂禍也好看戲也好,悉聽尊便。然而,把爭論材料放到知乎回答,是因為我相信至少大陸托派里的一個革命流派保留住了無產階級傾向。

若羽:我與反融工托派的分歧、衝突兼談「荊棘鳥」微信公眾號被舉報事件
若羽
動筆的時候,我一直在回想一位傾向於在現階段不去聯繫無產階級的較年長托派同志對我說的話,大意是:「政治流派里,可能源流一致,但具體現實上分歧很大;而有些歷史上有分歧的政治流派,在現實里卻有可能走到一起。」我的轉述不知道是否正確,但我確信沒有歪曲這位昔日友人的觀點。跟阿迪、傲鐵、素俠雲雪等反融工托派爭論的時候,我明白現階段肯定大家會分開行動,但還是抱有希望,等將來分歧彌合了,可以共同行動。然而,近期發生的事情使我明白,大家不僅在原則問題上分歧很深,而且一些不好的路線鬥爭的例子已經危害了階級解放事業的一些底線,我把這些文字資料公開,希望更多人來討論這個問題,也希望能對一些觀點進行討論,明白圍繞著大陸托派圈子的路線之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問題,
一、基本分歧
我與阿迪、傲鐵、素俠雲雪等人共享托派的標籤,大致上我們都是贊成「不斷革命論」、「一國不能建成社會主義」、「工人民主與民主的計劃經濟」等論點的,至於具體表述上有分歧,可以關注大家公布的一些文章和小冊子。我與反融工托派在對待資產階級民主的宣傳方式、資產階級民主體制下如何行動、對大型改良主義群眾黨態度、反核問題上有一些分歧,但限於篇幅,此處不再贅述。這裡主要談的是托派同大陸無產階級的關係及衍生策略、對列寧主義先鋒團體理解上的重大分歧。為了更好讓大家理解雙方的分歧,可以關注傲鐵公布出來的一些觀點爭辯、《驚雷》第六期我署名「白曼」與郭鷺同志一同起草的《不斷革命論、融工與靠攏工業區》、《驚雷》第七期素俠雲雪的反駁以及《驚雷》第八九期合刊里我對素俠雲雪觀點的回應,我還在小範圍內公開過《對「融工論」的一些理解誤區說明》,需要相關文件的同志可以去網上索尋。
分歧一:反融工托派將目前工作限定在宣傳小團體上,他們認為只有形成所謂「整體性認識」才可以介入實踐,在此之前你去靠攏無產階級就是「盲動」,我一直不知道他們的「整體性認識」落實到實質內容上是個什麼東西?他們說不清楚,那這樣的「整體性認識」是比康德「物自體」還玄乎的東西。為了在青年面前貶低「融工論」主張,他們將對我們的批判建立在「不重視理論」上。其實,如果「反融工」論的先生們能去認真去閱讀下馬克思的《關於費爾巴哈的提綱》,就知道他在討論一個哲學史上重要的知識論專向問題,馬克思引入了「實踐」的概念,意識建立在了感官世界的基礎之上,這徹底糾正了傳統西方理念論的獨斷問題,唯物辯證法在這裡強調了一種主客體統一的思想。人既是被歷史中的現實世界所塑造的客體,但由於意識的自我反思與能動性的中介,人又是創造歷史的主體。馬克思擲地有聲地說道:「哲學家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於改造世界」。而「反融工」派系在理論和實踐問題上採取了一種二元論的立場,被割裂和對立起來。如果沒記錯的話,最早提出「融工」的大陸托派李星同志也是「革命社會主義文化整理傳播」的提倡者和積極推動者。「反融工」派不重視理論的指責完全是架空打靶。
分歧二:以無產階級身份上的同一性否認因為差異性需要去先行聯繫接觸某部分工人。大陸托派的「融工論」比較強調去接觸產業工人(這一觀點可能需要部分修正,我之後會提到),進行階級話題討論,幫助工人鬥爭,促進工人階級自我意識覺醒。這一判斷基於以下幾點:中國是製造業大國,產業工人人數眾多;產業工人是社會主要物質財富的創造者同時控制了社會生產的中樞,其潛在的鬥爭能量對統治秩序挑戰極大;零八年以來,經驗現實中的工人鬥爭越來越多(產業工人居多),左青需要在類似環境里靠攏無產階級,既鍛煉自己,也要充當無產階級逐步組織化的催化劑;資本主義處在長期動蕩(利潤率下降)環境下,工人鬥爭雖然未必馬上有效果,但夯實組織,團結更多工人進行鬥爭很有必要,需要兼顧工人階級各階層,但產業工人相對好組織。而「反融工」派則認為學生畢業後大多是無產階級,「融入無產階級」是一個偽命題,事實上,其觀點是停留在現象的層面的,他們僅僅以生產領域裡的身份遮蔽掉現實中重要的政治任務,而且他們看不到,即使是無產階級群體,內部也有很大差異性,一些工作,如公務員、金融行業職員等,因其工作本身更多是體現了資本主義腐朽與階級統治的特性,在這裡工作的工人可以算是工人貴族,階層轉化相對更容易些,意識形態也更加趨於保守化。「反融工」派指責「融工論」同志「產業工人中心論」,而當他們那身份認同取消階級政治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很錯誤的立場了,他們忘了,階級政治是要談集體訴求、集體團結和集體鬥爭的。「反融工」先生們對青年說:「這裡是羅陀斯,在這裡跳吧!」我們則告訴他們,伴隨著中國階級矛盾的深入發展,中國無產階級也必將覺醒,在這一過程中將遴選出既懂馬克思主義理論又能為階級事業做貢獻的真誠的革命者。
分歧三:列寧主義組織理論理解。沒人會否認先鋒黨的作用,但馬克思說,教育者本身是受教育的,我對列寧主義先鋒團體理解:歷史唯物主義理論和歷史上工人運動經驗的承載者;各種社會運動里承擔起領導作用的階級戰士們的集合體;促進無產階級自我意識覺醒但絕不包辦替代工人階級自我解放的催化劑。在理論方面,我是其他一些非馬克思主義理論,如無政府主義、斯大林毛澤東主義的堅定的反對者,但在具體鬥爭里,我不認為宗派主義態度有任何出路,特別是在中國工人階級開始進行反對老闆的鬥爭時候,這樣的態度很可笑。這一立場被傲鐵批判為向毛主義調和,當時,我就指出傲鐵這樣的態度不能團結真誠的毛派革命青年,反而會把他們推向那種政治掮客這邊。而另一位「反融工」論觀點持有者——阿迪,曾向我私下表達,既堅持革命馬克思主義又貼近工人現實鬥爭,是對的,但他也有疑慮,因為現實中托派人數少,容易被邊緣化。阿迪強調托派標籤,並無不妥,要是在理論上能做到名副其實就更好了(可惜在許多重大問題上他並沒有做到)。一位同志曾跟我表述說,阿迪很在乎托派的利益,這個落實到現實中很多爭論,到最後不僅拿派別利益取代階級利益,而且由於被圈子本位觀念沖昏頭腦,阿迪們強調的東西越來越變了味——派別利益成了少數持有相近觀點的左翼分子的私利疊加。另一位同志則曾表達過這樣一個觀點,在現實里,一個相對能代表無產階級利益的派別,越貼近無產大眾,精神武器越能與物質武器匹配在一起。我不知道這樣的表述是否清晰,我認為,大陸革命馬克思主義理論要復興,一定要把思想跟階級鬥爭現實結合起來,在具體反資本主義鬥爭中,對各種傾向左翼青年,以理論鬥爭求團結,以具體實踐求合作。其實,對於「反融工」觀點分歧的先生們,我也曾有這樣的願景,但共享托派源流,客觀上又有深刻分歧,我就不得不被他們當作礙事的來鬥爭了。你們真的理論上有說服力也就算了,可惜不少情況下,「反融工」派的一些核心只能訴諸盤外招。
二、爭執與衝突
在「反融工」派系裡,素俠雲雪相對較為內斂,而阿迪和傲鐵較為主動,因此,瑣碎的爭執主要在我和後兩人之間發生。
需要指出的是,傲鐵是我政治觀點上不可調和的對立者,但我始終覺得他待人較為真誠,就事論事,我也曾有期待,跟他之間如果分歧彌合了,是可以團結到一起的。衝突辯論中,我們彼此說了不少上綱上線的話,雖然遺憾,但的確難以避免。最後的衝突,是我在同路人的交流平台上轉發了傲鐵把左翼團體活動等同於山頭劃分勢力的庸俗隱喻,被一位同路人在更大平台上公開,我們斷絕了一切私人聯繫。
與傲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位「反融工」分子——阿迪,在爭論中表現得像一個小政客:抹黑同志的努力,給觀點分歧的左翼同志推進的實踐下絆子。這些事情可以一一說來:
1、一次,我、傲鐵、阿迪交流,阿迪說「火花讀書會」不是托派讀書會,當時辦讀書活動,推進的主持者的確就我一位托派,一些左翼朋友給了很大幫助,後來因為安全部門騷擾停止了活動,阿迪以沒有托派集體負責為由(暗示我孤立)說「火花讀書會」不是托派讀書會,為人較實誠的傲鐵說我的對宣傳,還是在講革命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我做了正名。
2、我們各自有不同的主張,去爭取青年,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阿迪向一位北方同志說我不宣傳托派理論,不去做工人組織工作,不去參與工人鬥爭。其實要公開承認一些工人組織活動和工人維權活動,是要冒風險的,我當即找阿迪對質,並以我一些實際的工人活動經驗譴責他的不實言論,他罔顧左右而言他,說不是批評我沒做,是批評我做的不好沒有顯著效果,而他有批評權利云云。感謝傲鐵,他站出來批評自己觀點相近的同志對其他同志工作這樣評價是不對的,說他急功近利云云。
3、我跟傲鐵最後一次衝突的時候,在一個QQ群里討論此事,那個群其實是一個左翼文化資料整理的討論群,阿迪也是管理員,可他偏偏把這個當作是「融工」派的交流平台,在那邊胡亂移除一些沒有明確表示贊成「反融工」觀點的青年,搗亂討論氛圍。當我們質疑他的撒潑行為的時候,他洋洋得意說,這個群也沒幾個青年了(暗示「融工」論觀點得不到青年學生擁護)。後來,在另一個左翼青年學生比較多的群里,我又質問阿迪這種做法,中間辯論自然提到了跟傲鐵爭論已久的先鋒黨問題,我說很多時候,相對比較符合客觀真理的路線現實中不一定有很強的物質力量,不知道阿迪是用虛擬語氣還是以一種黨棍式的厚顏無恥吹氣球,他暗示說己方有了物質力量之後我奈何不了他。這種滿地打滾的態度令人作嘔。
4、阿迪與傲鐵籌備了一個微信公眾號,而我也在爭取青年進行一些協作。有一位青年,現實中跟阿迪有些接觸,我也跟她在網路上有過交流,給她看了「荊棘鳥」基本觀點的草稿,問了她的意見,並告知他跟阿迪等人的分歧,目前合辦公眾號暫時有困難,我邀請那位同學修改了基本觀點,並請她一起協作,申明這一活動是來去自由的。阿迪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以跟莫莫合作存在安全隱患為理由,阻礙一些大家尚且有共識的活動推進(如革命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他在這一問題上,顯得雙重標準,他自己跟一些年輕的同志講組織、團體,並把這建立在「隔絕於工人鬥爭」基礎上,也找人一起來做宣傳工作,他可以堂而皇之地接觸人、拉人,對外宣傳本團隊兵強馬壯,卻對莫莫爭取人的活動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加以干預。我去質問的時候,他還恬不知恥地說關心青年的成長,政客、黨棍到底在乎的是自己圈子的本位利益還是一個進步青年的發展與成熟。我也想爭取阿迪影響的青年,但我覺得這種影響只能通過耐心的理論解釋,通過實際工作的推動,我不需要也不屑於去破壞阿迪等人在主持的項目協作。題外話說一句,國內有些斯大林主義團體,也以安全為理由阻止青年學生接觸包括我在內的托派分子,這種營造「本地人與異鄉人」對立恐懼的小聰明,把思想上的「警察統治」建立在青年學生團體上的做法,是對階級事業極其有害的。
「荊棘鳥」平台公開運行前,我就對阿迪這人既失望又覺得噁心,但一直沒有公開聲明跟他斷絕私人關係。而「荊棘鳥」在11月7日被兩位托派ID舉報的事件使我把心裡想法說了出來。
三、2016年11月7日「荊棘鳥」被舉報
在與「反融工」派全面爆發衝突之前,我曾經跟ID「赤心」進行過資料整理方面的合作,當時是根據德文譯本重新校對並改譯了王凡西從英語版本翻譯的托洛茨基《保衛俄國革命》,赤心翻譯了開頭部分的引文,當時計劃放在所謂「革命馬克思主義譯叢」里。赤心在政治觀點上接近阿迪、傲鐵、素俠雲雪等人,我們私人關係斷了之後,這項計劃被擱置了三年。今年,他跟素俠雲雪主持推出了《美國托派運動史》的翻譯,出版過程中出現了版權爭議(稍後會提及),再加上托派內部巨大分歧以及實際書籍售賣過程里的利益分配問題,我個人判斷「革命馬克思主義譯叢」很難由不同觀點托派一起去推動出版,而且看上去雙方都沒有意願在此文獻合集的公布過程里進行合作。同時,因為《保衛俄國革命》的校對翻譯工作主要是我做的,所以,我就計劃在十月革命勝利九十九周年之際在微信公眾平台上公開。在這個過程里我存在兩個過錯,一、沒有及時跟赤心溝通情況,也許他提醒,就可以避免這場糾紛;二、我自己也忘記了赤心的貢獻,這是我很大的一個錯誤。感謝赤心,他指出了我在公布過程里的不妥當的地方,但並沒有去舉報左翼同志的宣傳平台,而且在「荊棘鳥」及我個人致歉之後,赤心同志繼續允許譯文公開流傳。
令人詫異的是,持「反融工」立場的素俠雲雪與前朝書生兩人直接去騰訊對「荊棘鳥」進行了舉報。「荊棘鳥」本身宣傳的內容是很敏感的,素俠和前朝等人這類舉報活動是給平台運作添加麻煩。而且,這裡的要害在於一種「借刀殺人」的不光彩做法,通過一個向資產階級政權提供方便的機關進行投訴來解決左翼里的糾紛,是一種可恥的「政治報復」的行為。素俠雲雪等人扯住版權問題不放,版權問題固然我有巨大錯誤,但為什麼不進行溝通,公開指出我的錯誤呢?即使雙方私人關係破滅,難道不能通過第三方及時協調。而且,我想素俠雲雪和前朝書生如果對我公開進行嚴厲批判,道理是在他們那邊的,只是他們被路線分歧引起的私怨沖昏了頭腦,要用這種最惡毒的「工賊」方式來解決左翼內的糾紛。素俠及其朋友阿迪還無恥地將此類即使按照有產階級法庭來講也屬於民事糾紛的行為類比於英國社會主義工人黨中央委員強姦女青年學生黨員事件、類比於王明康生污衊中國托派前輩「漢奸」的造謠舉動,實在令人失望。這裡正好提一下「反融工」托派在版權問題上的雙重標準,《美國托派史》並不是全部由「反融工」托派包辦的,而最後賣書主持者赤心及素俠雲雪並沒有同一些相關人員進行溝通,一位參與的同志告訴我,他無所謂這類利益分配,資料整理本來就是讓更多人看到,他不贊成他們賣錢的做法,而且售賣本身他也並沒有參與決策,但這位同志並不計較,更不會去資產階級文化部門舉報。多好的同志啊,他對於階級事業的實誠與奉獻,與素俠雲雪之流的錙銖必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使知道「反融工」派在《美國托派史》出版中的不妥,我也向一些青年推薦了這本書,雖然我自己覺得美國托派的經驗不能照辦,包括赤心和他們請來的一位老同志的解讀都是有待商榷的。另一位舉報者前朝書生在江淮地區以托派立場的女權主義者自居,可笑的是,以強調「生活即政治」的女權主義觀點來看,拒絕溝通和嚴肅批評鬥爭,這種借用統治機器力量打擊有觀點衝突同志的做法,直接是拒斥了對「他者」的承認,這是用父權制社會爾虞我詐的主流政治的下黑手手段打擊報復左翼同路人。另外再說一點的是,我曾經出版過工人話題小冊子,請前朝書生寫過兩篇文章,一位工友曾對內容作出批評,我覺得就階級話題推動討論來說,一個剛剛起步的嘗試問題眾多,是難免的。可悲的是,前朝書生在跟我關係破裂後,放大歪曲這位工友的批評,用污穢不堪的話對我和那套確實並不成熟的工人小冊子進行攻擊,我感到特別好笑的是,前朝書生之流就這麼作踐自己也曾經投入參與過的實踐和努力嗎?那位工友大哥今年不幸去世了,他絕不會料到前朝書生是這麼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吧。那位大哥走的時候,我曾許下心愿,希望有條件能重新辦面向工人的宣傳平台,也希望更多同志能一起來努力。
順便提一下,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荊棘鳥」以及我本人已經就版權糾紛向赤心同志表達了歉意,然而,素俠雲雪至今沒有對自己的行為作出反思,他的聲明一副「永遠正確」的樣子,除了將版權糾紛上升到「托派漢奸案」的歷史聯想里,他還有這樣一段不打自招:「我們的投訴沒有任何政治鬥爭目的,也不會招致什麼政治審查的後果,反之,莫莫在得知此篇文章被讀者投訴侵權以後,輕輕放過自己是否真的抄襲一事,反而無理取鬧,極激烈地用各種「黨棍、工賊」等言詞污衊我們,對我們和理解同情我們的同志進行政治譴責和政治鬥爭。究竟是誰用"非同志"的態度對待他人,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其實,他的這段聲明聯繫他之前黨棍式的舉報行為,已經表明他致力於對不同觀點的左翼同志進行政治報復,而且這種政治報復是建立在引入給資產階級政權提供極大方便的新媒體托拉斯的外部力量支撐下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譴責素俠雲雪的所作所為的時候,一些與他共享「反融工」觀點的托派為了維持住所謂的團結也好、對外一致也好,客觀上進行了一些包庇行為。比如阿迪,他將版權糾紛等同於英國社會主義工人黨的「強姦案」,為素俠雲雪的行為打掩護,在一些QQ、微信群里,他的這種態度很招人煩。還有另一位素俠一個派系的同類,態度相對阿迪要溫和,但他說我沒有素俠人際關係好,所以大家沒有及時告訴我他舉報的行為(是我的質問迫使素俠雲雪承認的)。我聽到這話驚呆了,難道階級事業里的原則可以被私人關係所取代嗎?固然我們不能對同志冷冰冰,但也一定要做諍友,而且斯大林主義的對外一致(需要檢討的是,我也曾有此類想法)在我看來是很可笑的,無原則的包庇行為是絕不能幫助無產階級解放事業的,我們的批評爭論除了涉及實際鬥爭中的技術細節保密的,一定要公開化,也能幫助各種關注的青年儘快成長。
我曾嚴正向阿迪和素俠雲雪指出,左翼圈子不是秦楚後宮,可是,我們的「羋月娘娘」同志們一邊抱怨靠攏無產階級干擾理論上的研究與學習,一邊以極大的精力使壞、搗亂、拆房。這些以真正革命馬克思主義者自居的先生們,一碰到現實問題,就是極其可笑的追求小圈子本位利益的階級中間商。對於此類政客行為,即使我被下了黑手,也一定會與之進行鬥爭的。
其他一些衝突細節,因為目前進行的協作的約定,暫時我不公開。雖然經歷了如此的風波,我並不想以宗派主義的態度去中斷在進行的一些微弱的合作。後續如有需要,可能會把一些事件的真相公開出來。

四、反思
這麼多年爭論下來,我覺得自己需要反思以下一些問題。
1、理論很重要,在2013年以前,我曾認為理論工作是交給李星之類的同志去做的,後來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是錯的,一方面,就如同美國去年去世的女權主義老革命家陳玉平老人所說,在社會運動里,急需要一種理論反思,而不能熱鬧了熱情消散了就各忙各的了;另外一方面,如果你不能告訴青年為什麼要去努力,僅憑階級立場是很難團結人的。
2、自己的確需要注意一些說話方式,傲鐵曾批評我,給人一種「托洛茨基死後我最牛」的態度。
3、爭論要公開化,不要怕爭論,今天,我可以在這裡反思我自己的錯誤,跟素俠最早的關係破裂源起於我認為他那種認為不要聯繫工人的觀點傳出去影響托派形象,現在想來自己的擔憂很幼稚,我企圖在圈子裡壓制爭論,造成他的抵觸,我的這種行為是極其錯誤的,後來我對自己的行為表示了道歉(當然因為後續的衝突,他可以認為我的道歉不真誠)。同時,因為我們的分歧依然存在,我不會拿原則做交換,是我錯的,我一定承認,我認為是客觀真理的東西,也會為之努力,即使得罪人也在所不惜。我想經歷了那麼多年的爭論,更多同志來努力,我們可以做到那種爭論公開化、實踐行動相對協調一致的狀態。
4、除了理論上的反思,還需要有一種對日常政治生活的反思。一位同志曾經評價爭論,說,都覺得自己代表真理,誰來思考真理。他在當時對爭論中毒素日益擴大很擔憂,那個時候其實我已經開始告誡自己跟"反融工」派協作要小心翼翼,沒想到一下子還是踩到了他們的雷區。然而,我跟那位同志在當時是絕對不會想到素俠雲雪和前朝書生需要靠向資產階級相關機關舉報解決糾紛的。
5、之前,「融工論」強調接觸產業工人,我覺得這個觀點在當下需要略微調整,由於中國資產階級自身在國際分工體系中定位調整,國內勢必進行產業調整,而長期利潤率下降帶來實體經濟的萎靡造成金融投機昌盛,新技術如互聯網的發展推動了一些新的服務業發展,促使我們必須調整自己的戰略。產業工人在無產階級整體比重會趨於縮減,但這個並不是說我們不要去融入無產階級群體,相反,同工人建立聯繫,進行階級話題討論,幫助戰鬥性工人,讓更多工人有進行集體行動的自信,此類任務是需要去做的,但這一任務是基於集體訴求與跟老闆群體攪局的階級政治,而非符號、身份的認同政治。
6、我之後還是會在實際中宣傳托派理論,但我更希望做到名副其實,我不希望拿標籤去訴諸一種宗派主義立場:因為你贊成毛澤東或巴枯寧,大家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阿迪他們實際的做法在我看來是把托派的東西變成了拉康所說的「大對體」,他們計較宗派利益,在現實工人鬥爭面前持自保的心態,是很不明智的。而且,以今天國際局勢為例證,面對民族保守主義、宗教保守主義和民粹保守主義的異軍突起,左翼運動又碎片化的情況下,我是很贊成各個不同傾向左翼流派在進行激烈理論爭論的同時,面對現實中有共識的方面,應該達成一些聯合進軍的協議。

結語
我把跟「反融工」托派的爭論公開化,是為了使大家更嚴肅思考我們爭論的問題,同時,我的態度很明確,阿迪、素俠雲雪、前朝書生處理糾紛的方法是很有害的,藉助為資產階級統治提供極大方便的機關力量報復左翼內的異見人士更是一種嚴重的黨棍行為。
我是不會在意一些人的冷嘲熱諷的:「啊,你看,托派又分裂了。」在我看來,大陸革命馬克思主義運動要復興,只有建立在對「反融工」理論的糾偏和同素俠雲雪之流黨棍行為劃清界限的基礎之上。


謝邀,中託大多悶聲做事,參與網上撕逼的托派的話,實際上也和斯毛派差不多,說來說去都是那些觀點和名詞


我知道的前面都有人回答了,現狀不好說,和其他左翼差不多吧。

無限可分,分久不和


不謝邀,我又不是托派。。

據我觀察目前中國托派並沒有什麼成型組織,但由互聯網聯結的、依託於人際關係而非組織關係的托派小組是廣泛存在的。這種小組與其說是政治派系,不如說是如同二次元社團一樣的同好會。

實際上這種現象在年輕左翼群體中國廣泛存在,並非托派所獨有,本質上這是中國左翼「人才斷層」的體現。


野獸先輩托洛茨基說

目前為止,野獸先輩的真實身份已有1145141919810種說法,而經過一番研究,發現野獸先輩的真身竟然是

托洛茨基!

根據一
野獸先輩24歲,是學生,托洛茨基1903年時24歲,屬於孟什維克,是孟什維克理論的學生

根據二
茨↑洛↓

根據三
野獸先輩精通紅茶調製,托洛茨基是俄國人,俄國人喜歡喝俄羅斯紅茶

根據四
野獸先輩迫真演技令人讚歎,托洛茨基是迫真馬列主義者

根據五
野獸先輩是野獸,托洛茨基的理論是野蠻(野獸)的極左理論

數字證明:
托洛茨基出生於1879年10月26日,死於1940年8月20日
1879取首位為1 10取首位為1 (2+6)/2=4
1 1 4
(1+9+4+0)/4=3.5取小數點後一位為5 8(2)=1000取首位為1 20/5=4
5 1 4

野獸先輩托洛茨基說完全成立!


傳承與現狀:專訪中國新一代的革命馬克思主義者_驚雷--新青年_新浪博客

另有《驚雷》刊物公眾號


http://weixin.qq.com/r/DUR_ZtzE8IGPrZgF9xEf (二維碼自動識別)


目前大陸有托派人士,無托派組織。個人對托派人士沒什麼特別的看法,觀其言察其行,如是而已。作為一個理論上的斯大林主義者,我個人和托派人士還是能坐下來談的,也有私交,不過認識的幾位托派不玩知乎。當然啦,我本人不認識的托派人士能不能和一個斯大林主義者坐下來好好說話可能是個問題,不過求同存異還是必要的。


有,在台灣。大陸合法的是不會有的,因為目前有且只有那9個合法黨。官網http://socialisttw.wordpress.com


有蘇翻譯就是,托派不能平反,右派反革命都可以平反,就是他們不能平反,76以後黨內文件已有結論。

最後一個「托派」周覆鏘

周覆鏘(右)與鄭超麟(資料圖)

1947年,中國處於兩種前途和命運的大決戰中。每一個青年都面臨著多重抉擇。

周覆鏘選擇了托派,同時他也選擇了苦難

  中國托派成立於1931年5月1日。它是在一個非常複雜的背景下成立的。托派成立後的一二年間,就遭到國民黨政府的連續打擊和殘酷鎮壓,黨的領導骨幹包括陳獨秀、彭述之、鄭超麟等都相繼被送入監牢。其他的人四處避難。曾經擔任過陳獨秀秘書的曾猛等幾個人逃到了自己的老家溫州,結果溫州成了中國托派最活躍的地方。曾猛等甚至還領導過溫州的制傘業和針織業等手工業工人大罷工,並取得了成功。一時頗為熱鬧。周覆鏘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長大的。

  1927年4月周覆鏘出生在溫州一個商人家庭里,家境殷實,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就是在讀中學時,他認識了在溫州浙東第三臨時中學任教的周仁生。周仁生1940年加入托派,是溫州地區托派的領導人,1945年冬天他在溫州發起成立了托派組織馬克思主義挺進社。他家境貧寒,為人謙和,廈門大學畢業後長期擔任教師。他知識淵博,工作非常刻苦,對學生熱忱關懷,對自己的理想與事業無限忠誠。他一直宣稱,馬克思主義挺進社的宗旨是為了中國人民的解放,建立一個新的中國,只是選擇的方式與共產黨不同。但是青年人哪裡曉得這麼多!何況周仁生以後還擔任過共產黨海潡縣的宣傳部長!一些參加過馬克思主義挺進社活動的青年學生,還以為這些活動都是共產黨組織發起的呢。

  周覆鏘深深為周仁生的人品所折服。他聽從周仁生的意見,1947年1月跟隨周仁生來到了上海,並在當年7月考取了上海師範專科學校。那是一所由著名教育家董任堅為校長的學校,目的就是為了培養中學教師。也是在這一年的三四月間,一天周仁生對他講:「上海現在有一個哲學班,每周日的上午,由陳人白教授主講。你願意去聽聽嗎?」周覆鏘非常高興。於是周仁生便帶著他來到了位於山海關路上育才中學的階梯教室,聽陳人白教授講課,連續了將近一年時間。

  陳人白,50多歲,講一口很難聽懂的湖南話,但口才很好,講課時幾乎不用翻講稿。一堂課下來稍加整理就是一篇論文。他用煙斗吸煙,不吸時空煙斗也端在手裡,顯得風度翩翩。熟悉他的人都稱他為歐伯,後來才知道歐伯就是大名鼎鼎的彭述之,在中共四大當選為政治局常委,是僅次於陳獨秀的中共黨的第二號人物。當時是中國托派多數派的領袖。聽課的學員約為50人,多為青年人,每人手捧一本英文書,對外稱之為英文補習班。1947年夏天,育才中學的哲學班搬遷到海寧路今國際電影院邊上一條小弄堂內的大公小學裡,這時講座已經有了培養幹部的性質,內容也從一般的哲學、經濟學、社會發展史到著重講述托洛茨基理論與托派的歷史。也就是這一年的7日,周覆鏘加入了托派青年組織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為了一名托洛茨基主義者。

  當時,中國革命風起雲湧,在周覆鏘就讀的上海師範專科學校里,雖然也有少數反動學生,也有國民黨的組織,但大多數同學都傾向革命,傾向中國共產黨。共產黨的地下組織非常活躍。而加入托派的只有周覆鏘、周儀、伍恭聖3人,而且都是溫州人,此外還有一個女同學叫錢慧初,她是一個托派的同情者,以後成了周覆鏘的妻子。托派人數稀少,但他們反對蔣介石,要求建立一個新中國的目標與共產黨是一致的,因而他們實際上是接受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周覆鏘不僅是中共地下黨領導下的學生自治會的成員,還負責主編《師專新聞》,是進步學生中的活躍分子。1949年4月20日,解放軍橫渡長江,4月23日南京解放。國民黨反動派在上海進行了瘋狂的鎮壓。4月25日半夜,國民黨特務在全市進行了大搜捕。單上海師專就抓走了15人,其中包括了周覆鏘、周儀和錢慧初3人。26日下午,這些被抓的學生集中送到達人中學(今建國西路上的上海監察局)關押,總數多達300多人。按照蔣介石的指示,這些學生是要統統被槍斃的,但是中共地下黨組織巧妙地把這件事通過知名人士嚴獨鶴先生捅到了報紙上,同時將被捕的352位學生名單都登在了大公報上,結果輿論大嘩!許多教授聯名抗議,許多學生家長到警察局要求領回自己的孩子。此刻解放軍摧枯拉朽已經在向上海進發,國民黨當局害怕了,於是,從5月23日起先後放人,300多個學生一個沒殺。但是也是在4月底被秘密逮捕的上海交大學生穆漢祥與史霄雯卻被槍殺了,成了上海解放前夕最後幾位犧牲了自己寶貴生命的烈士。

  新中國誕生,周覆鏘還沒從興奮中轉過神來,就被當作送給斯大林的祭品關入了大牢。他被送到內蒙古平安沼勞教,一去就是30多年……


新中國誕生了。周覆鏘非常興奮,因為這畢竟也是他為之奮鬥的事業。他們幾個殘留在上海的托派總還想做一點事情,於是就聚在一起出版了一本油印的小刊物,起名叫《學習》。意思就是說托派不能老是拘泥於過去的歷史情節,糾纏於第一次大革命失敗的責任究竟是陳獨秀負責還是共產國際負責;更不要再去討論中國革命應該走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還是走議會道路……新中國的建立,要學習點新的理論與新的思想,用今天的話來講,還頗有點與時俱進的味道。哪想到《學習》僅出版了兩期就被禁止了,而周覆鏘也被逮捕了。

  其實這一次周覆鏘並不在逮捕人員的名單中。1949年10月下旬的一天,他到托派同志沈芸芳家裡,原本是去商討《學習》第3期出版的事宜,不料剛一跨進沈家門就被候在那裡的公安人員逮捕了。一起被捕的還有托派分子王國龍、趙養性、錢川、沈雲芳等近10人。除了錢川與趙養性外,其他的人僅關了一天就都被釋放了。在問起周覆鏘的簡歷時,他詳細講述了自己參加學生運動在「4.25」被國民黨逮捕並險些被殺害的事。那位公安人員動情地講:你們托派也是共產黨的朋友……當他聽到「朋友」這兩個字時心裡湧上一股暖意,眼淚奪眶而出……那位公安人員又講:出去以後你們再也不要聚在一起搞什麼活動了,要好好改造自己的思想……周覆鏘記住了。出了拘留所,他將自己的妻子錢慧初留在了上海,自己跑到廈門教書去了……但是好景不長,僅過了3年時間,在1952年12月22日,也就是斯大林72歲生日的第2天,中國共產黨為了爭取蘇聯對消耗日益巨大的抗美援朝的支援,將中國托派送上祭台。這一天的晚上,全國公安統一行動,將1000餘名托派成員以及托派的同情者等一網打盡,統統關進了監獄。史稱「大肅托」。根據毛澤東「一個不殺」的指示,經過審判,罪惡太大,無法量刑的4個人,即鄭超麟、尹寬、喻守一、黃鑒銅4人被定為「無法判決」終身關押;上文提到過的周仁生等8人被判無期徒刑;周覆鏘畢竟年輕,又是在1947年才加入托派的,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他的妻子錢慧初僅是一個托派同情者,關了幾個月就釋放了,以後一直在上海第二女中教書。但是周覆鏘牢獄中的生活遠不如他的那些朋友們來得幸運。1954年4月,周覆鏘從福州被押到南平,和早已從各地押來的犯人集合在一起,每人發了一套棉衣褲,說是要去勞改隊。他們從南平坐車到上饒,然後換乘悶罐子火車就出發了。火車不緊不慢地一直向北開,將近開了一個星期才停下來。車門打開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他們跳下火車,只見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原。這些從南國被押來的勞改犯們大多數從未見過大雪。他們踏雪而行,走了將近一小時,才見到一塊用鐵絲網圍起來的營地,裡面有10多個工棚,一個工棚住100個人的一個小隊。經過幾天休整,領導召集他們開了一個大會,向他們宣布說:這裡是內蒙古的集寧,整個工棚1000餘人統稱內蒙古第14管教支隊第5大隊。他們的工作是修築一條從集寧到二連的鐵路。

  勞動是極其艱苦的,當時很少有大型的築路機械,修築鐵路基本上都依靠人扛肩挑,勞改犯從事的就是這種最重的體力勞動。他們從土坑裡挖取土石,然後挑上100多斤重的擔子爬到堤頂築路基,一二個小時才能休息一次。周覆鏘從未乾過這麼重的體力勞動,幾天下來手挖破了,肩壓腫了。但他好在年輕,咬咬牙也就堅持下來了。

  然而更大的苦悶和壓力是來自心靈上的。被送到內蒙古來勞改的托派僅周覆鏘與趙養性兩人。到了1955年底,他從集寧調到包頭修包白鐵路時,趙養性的中隊依然留在集寧,於是整個勞改農場托派僅他一個人。1954年春當周覆鏘被送來勞改時,領導上就關照過他:對外不能說自己是什麼托派分子,只能稱自己是反革命。於是這位懷著打倒蔣介石,建立新中國夢想而參加托派的青年人,就徹底的與國民黨的憲兵、特務、反動軍官等混在一起了,對外統稱為「反革命分子」。他很少與人交流說話,只是埋首勞動,支撐他生活下來的唯有信仰以及對遠在上海妻兒的思念!最初幾年他與妻兒音訊不通,生死兩茫茫,他唯有將思念深埋在心底,用拚命勞動來麻醉自己,由於表現較好,而且又有文化,1957年冬天,周覆鏘被領導看重作為工程技術人員,被押送到內蒙古更靠近漠北的保安沼勞改農場。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保安沼一待就是30年! 1959年12月22日,周覆鏘服刑整整7年獲釋。其實他原先是有提前釋放的機會的,也是那一年的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10周年,政府頒發了特赦令。一天農場的領導找到了他,對他說:「根據你在農場的表現,可以考慮特赦。但是你還有3個月就可以刑滿釋放了,特赦名額有限,就把機會留給別人了。」周覆鏘答應了。那領導又說:「釋放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周覆鏘回答:「我想回上海。」那領導說:「哎,這事兒難辦。你家在上海,但按政策,大城市的釋放人員不能回去,只能在農場就業了,不過你可以把家屬接來,也可以回家去探親了。」就這樣周覆鏘就留了下來,先在勞改農場的水利組負責水利設計,後在學校里當老師,一直到1987年滿60歲退休。但終於他可以與自己的妻子聯繫了。1960年春節他提出要回上海探親,沒有被批准。第二年他再提,依然沒有被批准。不過領導同意可以讓他的妻子來農場探親。周覆鏘寫信告訴了錢慧初,錢慧初盼夫心切,毅然決定帶著孩子跨越大半個中國到天寒地凍的漠北來探親。他們母子倆一路上轉了七八次火車,花了近一周的時間,總算到達了離農場還有40里路的江橋火車站,與在江橋火車站等了三天的周覆鏘見了面。當晚住在了農場轉運站,第二天一早坐農場運貨的馬車到農場,被安排住在了場部招待所。


保安沼地區盛產大米,農場的農畜牧業都很發達,場部供應很好。當然這一切勞改犯是享受不到的。但周覆鏘已是教員,農場領導得知錢慧初也是教師,有意將她留下來,就安排他們在幹部食堂吃飯。當時全國處於「三年困難時期」,上海的供應已很困難,錢慧初覺得在農場吃得比上海還要好……

  從此周覆鏘開始過上了候鳥般的生活。冬天保安沼天寒地凍,周覆鏘從1962年開始獲准可以回上海探親。這也是他被關進監牢10餘年第一次回上海探親。他還回溫州看望了多病的老父親。而夏天錢慧初暑期較長,便千里迢迢到東北來尋夫。兩人省吃儉用,小心翼翼地將錢都存了起來又扔在了千里鐵道線上。「文化大革命」周覆鏘被剝奪了回上海探親的機會,但錢慧初還千方百計到東北來了三次,一直到1981年去世。

  1987年冬,周覆鏘退休,總算回到了上海,蜷縮在自己兒子的家裡。從1949年他離開上海到廈門教書,1952年他在廈門被捕送到內蒙古服刑,那時他還是一位20多歲的青年,朝氣勃勃,滿懷救國救民、報效祖國的理想,回來時已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漢,所有的一切只因為他是一個參加托派青年組織社會主義青年團僅僅只有二年多時間的托派分子。

  他把鄭超麟當做導師,細心協助他寫作。近80萬字的《史事與回憶———鄭超麟晚年文選》1、2、3卷,有他的貢獻。他送別了鄭超麟、周仁生等導師與戰友,但他不知道誰會為他來送行……

  1979年,中共中央決定釋放最後一批關押的托派鄭超麟、黃鑒銅、蔣振東、喻守一等,同時統統將他們安置在上海鬧中取靜的石泉新村,一則便於管理,二則讓他們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鄭超麟此刻已是年近八旬的垂垂老者。他背駝耳聾眼睛高度近視加上青光眼近乎半盲,但此刻到他去世的近20年間,卻是他一生中著作最多的時期。1979年9月鄭超麟胞弟的孫女鄭曉方來到上海,為了照顧他的生活,組織上把鄭曉方的戶口從漳平老家調到上海。1990年鄭曉方上班以後,白天他的生活寫作與外界聯繫等諸多事宜都由他的追隨者與學生李培負責。1993年9月李培因病去世。鄭超麟獲悉極為悲哀:「李培死了,我也完了。」他在《悼李培》一文中寫道:生活上的困難可用雇請傭人解決,但政治上的幫助就無人可代替了……周仁生獲悉鄭超麟的情況,心中非常憂慮,就打電話與周覆鏘商量,讓托派中僅剩的不多幾個人中最年輕的周覆鏘去幫助鄭老,於是周覆鏘就開始走入了鄭家。

  早在1947年秋天,周覆鏘就和他的幾個青年朋友在虹口公園見過鄭超麟。鄭超麟循循善誘,詳細回答了這些年輕人提出的問題,表達了一個中國托派開創者對後輩的無限期望。在周覆鏘的心目中,他是一個理論修養很高,革命意志非常堅定的人。1987年周覆鏘回到上海,才又和李培、沈雲芳等一道到石泉新村見了一次鄭老,總體感覺他的思想依然是那麼敏銳,只是身體大不如前。而從1993年起,一直到1998年8月1日鄭超麟以98歲的高齡去世,周覆鏘就成了他的助手,成了他的耳朵、眼睛與手,幫助他接待來訪者,替他處理來往信件,給他讀書讀報,幫助他查找文獻資料,替他抄錄稿件……而筆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與他相識的。

  鄭超麟晚年最重要的著作是長達8萬字的論文《馬克思主義在二十世紀》。原先這篇文章叫做《最後的論文》,意思是他有生之年最後的著作了。周覆鏘對他講:「最後的論文」不妥,你還是會活下去的,同樣也是會不斷寫下去的。於是鄭超麟便將它重新起了名。他把初寫成的原稿交給周覆鏘,周覆鏘便斷斷續續著手整理,每完成一章就送鄭老校閱。他用放大鏡看著,逐字逐句審核修訂,還修改補充增加了許多內容,再由周覆鏘抄錄完成。到1997年底只整理完成了前4章。1998年元旦,鄭超麟病重入院,他自以為不治了,便在病榻上囑咐周覆鏘說:「就算是我的遺囑,我的《馬克思主義在二十世紀》就交給你整理了,以後如能發表,一定要說明,前4章是經由本人親自審定的,後幾十章根據手稿整理,本人來不及審核了。」

  經醫生會診檢查,確診鄭超麟已是肝癌晚期,考慮到他已是年近百歲的老人,還是以保守療法為妥。於是開了葯,將鄭老送回家靜養。此刻鄭超麟身邊的人都已經知道他來日無多。周覆鏘於是放下手中的其它一切工作,加緊整理鄭老《馬克思主義在二十世紀》的論文,他夜以繼日地工作,要知道此刻他也已是年過七旬的老人了!他每周整理出二章送鄭老校閱修改,然後再細細抄寫完稿。終於在1998年4月15日鄭超麟98歲生日的時候完成了全部文稿。以後鄭超麟又悄悄作了些補充修改,直至病重昏迷送入醫院……《馬克思主義在二十世紀》真的成了他「最後的論文」。

  1998年8月1日,鄭超麟去世,5日上海市政協為他舉辦了隆重的告別會。周覆鏘望著這位20年代初葉就加入共產黨、曾參加過中共中央「八七」會議的中共早期領導人、1931年5月與陳獨秀一同創建中國托派的老人,百味交集,無限感慨。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鄭超麟乃至自己這艱難曲折的一生!

  以後的日子,周覆鏘在寂寞與淡淡的悲愁中度過。他送別了周仁生、趙清音、王國龍……有的是他的師長,有的與他素未相識,但他知道:這些死者都是與他有著共同信仰,而又蒙受著同樣苦難的人,但是他又有些惆悵,以後又會有誰來替他送行呢?1952年「大肅托」時,全國托派總共只有一千餘人,60年過去了,活在中國大陸的托派恐怕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2003年3月,周覆鏘曾陪筆者到溫州拜訪幾位當時尚在人世的托派。火車在杭嘉湖平原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我們倆在車上閑聊,突然周覆鏘對我說:我是在1947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的,目的是為了打倒蔣介石解放新中國,為此還差一點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我是這麼熱愛自己的國家,我在監獄與勞改農場幾乎度過了自己的一生,我總不會是一個反革命吧!我望著他刻滿皺紋的蒼老的臉,無言以對!是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黨史專家,沒有人對中國大革命失敗的原因感興趣;新中國成立都60多年了,同樣也沒有多少人對當時用怎樣的方式去奪取新中國感興趣。托派是一個人數很少的派別,成立之初就爭論不休,分裂為多數派與少數派。但他們與中國共產黨有著同樣的信仰,都想在中國實現社會主義,創始人都是中共早期的重要領導人;而且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知識分子,只會寫文章而沒有什麼行動,這些人蒙受了大半輩子的苦難,至今沒有人為他們說一句公道話。難道真的就讓他們自生自滅?身上還帶著歷史的印記走入墳墓?

  (本文摘自《世紀》2012年第1期,作者為上海東方明珠移動電視副總編,著有《煉獄——中國托派的苦難與奮鬥》)


當然有(你看,我審題垃圾吧?)
還有那麼多人反對95式突擊步槍,新型步槍還是有托的
很多人就是看無托不順眼,非要有托


瀉藥,當然有,圖為目前中國最大的托派組織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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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不需要斯派,也不需要托派,中國需要的是像毛澤東思想一樣,能夠結合客觀現實,總結百年來革命教訓,吸取兩派各自可取之處的理論(但無論如何不是黑貓白貓論)。
例如,像中國老托派(注意不是托洛茨基主義者)一樣,直接炮轟所有民族主義者,想靠遠邪打爛國家機器奪取政權,這樣有可能成功么?而走斯大林的老路,搞精英官僚統治,並且以輸出革命為名,行民族對外侵略之實,這不就重蹈覆轍了?這條路已經被證明失敗了,為什麼要再走一遍?
在革命的低潮期,兩派應該把重建無產階級專政作為共同目標,而不是在這種問題上消耗無謂的力量。


中國現在網路的「托派」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很多人是葉公好龍,真正的托派並不多。偽托派居多,就像偽左一樣。
托派的中心理論是世界革命、不斷革命、反官僚。這三個是最基本。其次是反對磚制、反對一切資產階級,並且堅定共產主義。具體理論是厄內斯特·曼德爾的著作(如 《權力與貨幣》)
不得不說網路上很多人假借「托派」之名,僅為了黑蘇聯,或者是單純發泄不滿。然而他們忘了他們是共產主義者,甚至反對共產主義並且為他們的小資思想辯護,反蘇時候爭先恐後卻笑貧不笑娼,忘記了所有的資本主義都是應該被反對的,正如托洛茨基所說「消滅大大小小一切資本主義」,不斷革命;說到問題總是說中國,然而真托派是世界革命論,不拘於國界自然也不拘於一國的問題;托派主張冥主的計劃經濟,然而網路上某些偽托派對於市場經濟居然有好感。
當然真托派也不是沒有,比如我可以算托派和安那其共產主義的雜糅思想。我知無論哪個國家的官僚、資本家都是敵人,無論蘇聯那樣還是美國那樣。還有一些我關注的人也有很高的覺悟和國際主義精神,這才是真托派。
托派,首先要是一個堅定的理想的共產主義者,如果不是那麼就是偽托派。
世界革命、冥主的計劃經濟並反對一切官僚、不斷革命,做不到支持這三點就不是托派。


如何看待?
洋托不知道,中國的托派分子在抗日戰爭期間無視日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事實,竟胡謅什麼「抗日是為英美帝國主義做馬前卒」云云,因此得到蝗軍庇護,可以在淪陷區宣講所謂「勞工權益」,其無恥若此。
直到今天他們也沒有絲毫悔改之意,國產001A號航空母艦下水,出來酸的還是托棍,措辭也無非老掉牙的什麼造出航母就要軍國主義云云。要這麼說的話,很好。大清反動吧?請公推倒鄧世昌墓、火燒致遠艦,以示打倒封建統治者走狗、實行「徹底革命」之決心。
當然,屆時也就輪不到你們宣傳什麼「勞工權益」了,你們會在包括工人的人民群眾追打之下躲在下水道里互相問「我有頭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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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有人說「左和民主黨是智商問題」?
請問知乎鍵政圈和女裝圈的重合度是不是很高?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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