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伯夷叔齊?
傻子還是聖人?
謝邀。伯夷叔齊是古聖賢君子仁人的代表,《太史公書》的列傳之首,是華夏倫理文明的淵藪。他們是商末的貴族,是中國最古早的一批貴族之一,也是最早用行動詮釋東方文明在面臨義利之辯時得操守與準則的人物。
我是始終認為,中國歷史和文明的密碼,就在周秦之際。而伯夷叔齊,正巧趕上這一歷史大周期的初始階段。他們的宿命與德行間悖論式的存在,正從細微處體現著巨大社會變革的開啟。
今天,我們開始對伯夷叔齊的評價生髮出疑問,甚至懷疑,透射著一種時代的悲涼。
前幾天,受邀答一道關於宋襄公的問題時,我曾寫下如下的段落,用在此處,以為也是合適的:
我們今天,會有人問伯夷叔齊是不是傻子,會有人問宋襄公是不是傻子,會有人問雷鋒是不是傻子,其根源的心態,可說都是如出一轍。
項羽不肯在鴻門宴上把劉邦殺掉,不是也被嘲笑為「婦人之仁」嗎?
文化是人行為的一種規則,從博弈論的角度看,簡單地說文化是一種人群穩定預期和一種共同信念。當你預期別人幹什麼,別人預期你會幹什麼時,倘若這種預期成為一種共同信念,我們就歸結為一種文化。
所以,在我們的國家裡,有對這種精神和文化的預期,才是所謂華夏。一旦失去了這樣的預期,我以為是相當可怕的。
如果說對於宋襄公的爭議古已有之,那實際上對於伯夷叔齊的古聖賢人定位,是沒有什麼置疑空間的。在我們的價值觀里,所謂功名利祿,不過浮華表象。但靈魂對內心的認同,是只有離開世界的一剎,不能自欺的袒露與表達。
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顏回內心無限的內心平靜與安寧,自然與「寧在寶馬車上哭,不在自行車上笑」的話言不可並談。
其實有的人啊,是有雙重標準的,人家的都是節儉美德,我們的叫做小農意識,人家的都叫文明禮儀,我們的都叫封建禮法。擱伯夷叔齊有人問是不是傻子,放在美國和西方的某些人身上,就是貴族精神和高潔品格了。正好像我近幾日看到以天津財經大學李煒光為代表的一些人的論調,平日里人權、自由、民主、文明的口號喊的震天響,卻從來沒拿穆斯林當人看。在他們心中,只有美國是光,其他皆屬黑暗。於是我看了只能呵呵。
抱歉,情緒所至,最後這段幾近牢騷,實在是不符知乎的精神。就到此吧。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於嗟徂兮,命之衰矣!
另,感謝評論區知友提出了很有代表性的意見,在這裡也把我的想法做一簡單的分享。
古之賢人也。
不念舊惡,怨是用希。
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不降其志,不辱其身。
——孔子評價伯夷叔齊
聖之清者。
——孟子評價伯夷叔齊
故伯夷、叔齊非於死之日而後有名也,其前行多備矣。
——管子評價伯夷叔齊
聖人德若堯舜,行若伯夷。
——韓非子評價伯夷叔齊
屈原在《九章·橘頌》中把夷齊作為自己為人處事的榜樣,「行比伯夷,置以為像兮」。
漢代史學家司馬遷所著的《史記》,把《伯夷列傳》作為人物列傳的首篇。
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韓愈寫過一篇《伯夷頌》,讚頌伯夷、叔齊。
廣州刺史吳隱之上任之前,聽說廣州城外有一泉,人稱「貪泉」。傳言赴廣州作官者,若飲此泉之水,就會變成貪官。吳隱之上任伊始,就痛飲三瓢貪泉之水,並賦詩一首,以言其志。「古人云此水,一歃懷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在他眼中,伯夷叔齊是最能堅守清名的君子。
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在被俘囚禁期間,曾寫過一首《和夷齊西山歌》。
「彼美人兮,西山之薇矣。北方之人兮,為吾是非矣。異域長絕兮,不復歸矣。風不至兮,德之衰矣。」
清代,朝鮮使者柳夢寅寫過一首《夷齊廟》,「首陽蒼翠郁嵯峨,灤水悠悠也自波。土俗尚聞孤竹廟,邦人能唱採薇歌。一時賢士知俱出,萬古高名問孰多。此地清風吹不盡,荒台只是舊山河。」
奚必伯夷之是而盜跖之非乎?
尊父遺願,是為孝;離鄉讓國,是為悌;叩馬而諫,是為義;不食周粟,是為忠。
忠義孝悌,四樣占足。
其實很奇怪,這兩位算是我的老鄉,明明身居化外之地,不尊周室之國。卻居然隱隱為儒學之大賢,令人稱奇。
要知道,孤竹國發源於灤河流域,馳騁在冀東遼西大地,與傳統的黃河文明是平行的,而且是與商同為子姓,傳為東夷一支,是一個半農耕半放牧的國家,平時以劫掠南方的姬姓燕國為樂。
要不是齊國這個事兒媽幫燕國「攘夷」,這種樂趣能持續很久~
正可見,儒學來自國人之根本倫理。去別的文化圈找一個這樣的例子,卻是難見。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想像不出來,那你就想一下東三省當時被日本鬼子佔領了,逼著他們學日語的那種情況下,你的心理感受!
或許我們普通人無法做到伯夷叔齊這種程度,但是我覺得,當時的那種心情,多少可以理解一點吧~
作為商朝的貴族,伯夷叔齊是讀過書的,而且對道德的意義是有深刻理解的。武王伐紂作為一個國家和道學意義上的分水嶺有著深刻的意義,周滅商開始了一個以暴力解決問題的開端,所以周滅亡了以後就開啟了春秋戰國時代,人人想當皇帝,人人都為了利益,為了一己私慾。所以武王伐紂是一個背信棄義的開始,是一個黑暗時代的開始,打開了這扇門之後便不會結束。所以伯夷叔齊感覺看不到未來選擇死亡。好比一個村子選了一個人當村長,當這個村長乾的讓大家不滿意時沒有通過一個好的手段讓他下台,而是選擇把他殺死。而之後呢,誰拿把槍就想當村長,人們為了當村長爭戰不休,早已忘了當初的目的。
所以戰國時期過後人們發現了這麼干不行,所以後期的統治者上台的時候總的找一些理由讓自己合法。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本來是竊國大盜,還的把自身包裝成拯救萬民於水火的樣子。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現在很強大沒人能打過自己,但是將來呢,如果人心不服,沒人認同你這個皇帝,他們打不過你,他們可以打你的兒子,你的孫子,你保證不了長期利益。所以蒙古人上台就讓文天祥站出來說自己是合法的,文天祥作為當時的道學家,也就是大v,他怎麼可能承認蒙古人是合法的呢?還有竊國大盜朱棣,剛上台就讓方孝孺承認自己合法,方孝孺就不如文天祥么?周武王倒是沒找伯夷叔齊承認,但是孔子說過,武王伐紂本質上就是一個弱智的行為,周朝勢力大三分天下有其二,紂王殘暴,照這樣發展下去,沒幾年人都跑周王這邊來了商朝自己就瓦解了根本就不用打,所以打仗很容易根本就不用動腦筋,周武王做到的事誰都能做到。
這件事最大的壞處就是開了個頭,始作俑者,讓大家知道這樣就可以當皇上,最開始當皇上需要禪讓,大家沒意見也沒心思,後來當皇帝需要皇帝的兒子,這樣大家也沒意見,等到周武王就不同了,可以把皇上幹掉自己當皇帝。所以你看這件事做起來比較簡單,收益還很大所以大家都動了歪心思。等到後來戰國後期你要當皇帝就需要一個理由了,我是劉皇叔就是一個理由,就會有很多人跟你,我姓曹但是漢獻帝在我手上所以我也能帶一群人。我姓孫那個曹劉兩家總罵我是小人,那我就當小人好了。
49年封建統治結束了,人民當家做主,一切生產資料回歸於人民,法院是人民的法院,軍隊是人民的軍隊,頤和園故宮,是人民公園,主席是人民的主席,主席逝世,人民可以吊念遺體。各階層都對這個新中國抱有很大希望,我們渴望和平,不希望在發生戰爭,亂世人不如太平犬,誰當皇帝都無所謂,百姓只要四菜一湯!
看了這麼多評論,都是讚頌伯夷叔齊行為的,二者的堅持操守當然值得稱頌,韓退之在伯夷頌中最稱讚二人之處,也在於「舉世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則千百年乃一人而已耳」。這種信道篤而自知明的堅持,在很多人看來,甚至包括孔子,太史公,屈原,包括韓愈等人,是一種精神力量,支持他們走下去的精神力量,這些人大都生於亂世,生不逢時,理想信念政治主張不容於世,甚至遭受迫害幾近死地。他們在這種一種惡劣的處境中,需要找到一種佐證他們做法的事例,佐證他們堅持的精神,佐證他們「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遺世獨立,獨鶴知旦,所以,伯夷叔齊在他們看來是聖人,是堅持自身信念的先行者。這,無可厚非,準確來說,無可非議。只是我有兩個疑問?
一,帝辛驕奢淫逸,天下苦其久已,二者即為大賢,殷商屬國,自然應正立朝堂之上,以其才障百川而東之,會狂瀾於既倒,縱然粉身碎骨,也要流芳百世。何以不為此而去找周武王扣馬而諫呢。這邏輯,就好像,你家孩子小時候調皮搗蛋,長大了到處惹禍,你平時也不加管教也管教不了,等他鬧出人命官司人家找上門了,你跟他說,對不起啊,我這孩子不懂事闖了禍,但是你作為大人你不能跟他計較啊,他還是個孩子啊。
二,「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伯夷叔齊的原話,這邏輯更無敵了,夏桀暴政,天下大亂,就許你商湯以暴易暴,就不許武王以暴易暴了?武王要戡亂反正,就是以暴易暴了,你商湯就是天下大同眾望所歸千秋一世了?
我還有一個比較大的疑問,或者說是假設,若伯夷叔齊不是孤竹國的皇室,是殷商兩將軍,周武大軍抵境,二者堅守城池,三軍用命,百姓簞食壺漿,與他們共守城池,最後周武傷亡慘重,終破城池,伯夷叔齊寧死不降戰死沙場,周武惱羞成怒屠城十日。伯夷叔齊是不是更是節操信念的代言人,堅持不移的先驅者了。這個假設不是毫無意義,史可法,揚州十日。
在我看來,伯夷叔齊就是聖人。
首先,因為他倆最早開闢了「非暴力運動」,比佛陀早了1000年,比明確其概念的「聖雄」甘地早了3000年。
他倆雖然只留下了「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這簡單的一句話,而這也可能是後人的杜撰。但他倆用自己的行動,或是寫這個故事的先輩們的空想願景,卻為根本杜絕人類血腥暴力循環的「非暴力運動」,開了先河!
他倆用自己的行動實踐著"非暴力運動",因為他們深知暴力的開始,必然滋生不斷的暴力循環,反反覆復,國民依舊深受苦難。
而他倆的擔憂」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在這三千年來信奉」槍杆子出政權「的華夏大陸上,被證明不斷上演著血腥事實。周人勝利後,繼續武力侵犯東夷(也包含孤竹國),對內鎮壓商人部落,其姬姓家族內部的血腥攻伐愈演愈烈;繼周之後,秦漢晉隋唐宋元明清民及UFO年之後,各種各樣的屠城滅族、兄弟相殘、絞殺功臣、宮廷血斗、社會動亂、迫害儒生、禍及百姓等等,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反反覆復不斷上演。」
那些諷刺過他倆愚蠢的人們,在自身一生的經歷中,也都經歷了自己尊崇的暴力哲學而使得自己成為「孤家寡人」的現實。
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伯夷叔齊的悲鳴,也是為對亘古至今宣揚」槍杠子出政權「的暴力邏輯與文化的悲鳴,是要為所有愛好和平的人們從思想根源上剷除這種固化了的」暴力」觀念的千古悲鳴。
這種偉大的「空想」,穿透時空,穿越國界,至今仍在激勵著世界各地同樣懷此「空想」的人們,為此「空想」的大同世界,前赴後繼。
僅從這一點上來解讀,歷朝歷代仁人志士將其視為「聖人」,也名符其實!
其次,他們的」愚忠「,和後世不斷出現的」愚忠「者一樣,因其對自己價值觀的堅守,至死不渝,感動著人生中不能始終如一堅持自己立場的芸芸眾生們。
」歲寒,然後松柏之後雕也「 《論語·子罕》。
豫讓刺趙襄子以報智伯之仇,漆身面首,吞炭啞音。趙家院內,城裡橋下,屢尋機會。最後得趙襄子賜衣以刺,圓夢而自殺。這也是」愚忠「。
史可法兵敗揚州,拒絕像紛紛」識時務「的其他明將一樣投降滿清,與八十萬揚州百姓一起殉難。這也是「愚忠」。
王國維留著辮子,在民國的夏季,抱著自己的價值觀,跳湖自殺了。這也是「愚忠」。
黃維被俘後,是唯一個把UFO牢底做穿了的前朝將軍,終生拒絕在隔年就有的「招降書」上簽字。這也是「愚忠」。
……
其實以上人物身份殊異,有刺客,有愛國將領,有文化名人,有所謂「反動派」。國人其實早已不關心他們追隨的人物的正義性是否值得商榷,但只敬重他們這種始終如一的「愚忠」品質。
這種品質,源於伯夷叔齊「不食周粟」的精神,在一個三千年來社會始終缺乏人與人誠信與組織忠誠度的國家來說,仍有其灼灼生輝的現實意義。
伯夷叔齊,忠誠於的不是一個具體的名叫「帝辛」的暴君,而是更大的維繫社會信任、忠誠及倫理的體系。
「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伯夷叔齊質問周王。
作為」叛亂「一方而以滅商為結果導向的周王,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的,因為從倫理道義上這個也確實講不通。
但放在當下,假設人人都只是沖著金錢導向這結果論,而不擇手段的去獲取它,是不是也會犯這個命題?
伯夷叔齊擔心的社會倫理塌陷,擔心的這種不良行為的示範效應,不僅在有周一代的歷史上再現惡果,也同樣拷問著當下正處在經濟大發展而道德令人心憂的當下。
如果我們人人也都能效法伯夷叔齊」愚忠「一下呢?
社會人人之間的信任度都提高了,不用擔心他會拐賣孩子、偷狗、搶包、打砸、搞傳銷……
人與人相互依賴,公司里上下級忠誠和睦少了口舌是非,官民彼此尊重和諧,豈不更好?
用孔子的話總結」不念舊惡,怨是用希「。
一言以利國利民,而造就中國人渴望中的社會和諧景象。
將伯夷叔齊贊為」聖人「,也更是名符其實!
首先,伯夷叔齊孝順父母,忠於商朝君主。在提倡忠孝大義的中國,無論何時他們都閃耀著光輝。
其次,伯夷叔齊的行為是悖逆了歷史潮流和一般民眾利益的。商朝內外矛盾尖銳,已經是必然滅亡了;周朝內部團結,外部歸心,已經是必然是要奪取天下了。這時候伯夷叔齊只想著不能以臣伐君,不能在喪期出兵,可謂守小節而忘大義矣。難道就因為二人的意見,商族和周族的衝突要再延續幾十年或者商族剿滅周族才好?難道就因為二人的意見,商人再忍受幾十年暴政才好?同時,他們為了兄弟想讓,就都放棄國君職位,這在當時很容易使國家族人陷入滅頂之災。這樣的禮讓不也太過分了嗎?
最後,說伯夷叔齊是最古早的貴族的,一定沒讀過《史記》的第一篇本紀,上古時黃帝系和炎帝系、蚩尤系、東夷系的後代首領才算是最古早的貴族吧?按照所謂「精神貴族」說,許由、關龍逢等人才是最古早的貴族吧?
又有說武王伐紂開了武力解決政治問題的壞頭,我就說這種人第一沒讀書,第二不肯認識現實。堯命后羿射十日,舜誅四凶,大禹殺防風氏,哪一個沒有用暴力?少康復國、商湯滅夏是不是武力解決問題?當暴政者不肯放棄暴力時,大家乖乖做順民,被殺被炮烙也不反抗,才符合他們心中所謂的「和諧」?他們不是一貫主張人權的嗎?怎麼如此自相矛盾呢?
古今中外暴政者和暴政者必然要通過武力決定勝負,這是不可迴避的事實。
唐朝的韓愈寫過《伯夷頌》,頌的是一個對自己國家人民不負責任、開小差逃跑、又反對武王領導的當時的人民解放戰爭、頗有些「民主個人主義」思想的伯夷。——《別了,司徒雷登》
毛澤東對伯夷叔齊批判挖苦的有些太尖刻了,也沒有提伯夷叔齊的忠孝品格,但是你能說毛批判錯了嗎?
《伯夷列傳》里,太史公著重想說兩個問題:
第一、像伯夷、叔齊、顏淵等等,還有古往今來的數不勝數的道德高尚的仁義之士們,為什麼都沒有什麼好的結局,而且,如果不是被像孔子這樣的聖人大書幾筆,他們的高潔品行會有幾個人知道呢?所以,太史公感慨,上帝真的會護佑善人嗎?真的會懲罰惡人嗎?注意,這裡只是一種感嘆,而並不是否認上帝,或者否則這些仁德之士的價值。而是,他發自內心的對這些現象感到由衷的難過和傷心。
第二、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的最基本的選擇,也是一個有道德的人的最基本的原則和底線。可以說,列傳部分,主要在於人們的立場選擇。你可以作一個大奸大惡的人,去為非作歹,去享受不義之財,你可以去放棄氣節跪舔權貴,你也可以保守自己的氣節,過苦日子。但是,你要記住,你的選擇意味著什麼?你可能向顏回那樣窮困而死,也會像伯夷叔齊那樣飢餓而死,還可能就是窮死餓死都沒人知道你的品行節操,可不可憐,風險大不大?也就是說,盜跖那樣的幸福的惡人,或者周武王那樣成功的不忠不孝之徒,你可以去做,誘惑也很大,沒人攔你。但是,你也就不配被人稱頌了。你也可以選擇做一個高潔之士,但你可能很慘,甚至默默無名,你願意嗎?
這就是這篇列傳的核心,你要時義還是要利?這也是一個最基本的哲學問題,那就是生命的價值問題。你為什麼活著?為了一些高尚的信念嗎?還是為了錦衣玉食左擁右抱?
一句話:人各從其志,如果哪一天,你想做一個善良的窮人而不得時,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不是傻子也不是聖人。私以為可以把問題改成「如何評價伯夷叔齊不食周粟的行為」。
還記得讀書的時候老師說過,孔子被封為聖人是因為他不僅提出儒家思想,還踐行了一生。且不論這是不是事實,但聖人的名銜不是因為一次行動而受封的。
伯夷叔齊被稱為聖人,是因為有孔孟、屈原、 司馬遷等人(參考樓上的回答)為了弘揚家國觀念或表示自己的忠君愛國之情而尋求的一個具化的人物寄託。久而久之就成了愛國的象徵,但離在各方面必須表現無可挑剔的「聖人」還是有距離的,朱自清「不為五斗米折腰」,我們也不會說他是聖人。
世人因「不食周粟」而識伯夷叔齊,對伯夷叔齊的讚揚其實只是對愛國之情的讚許,可以說是已經完全脫離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兩人的人生的。
偷偷地「詆毀」一下,在《繹史》卷二十引《烈士傳》中,有錄:「……二人遂不食薇。經七日,天遣白鹿乳之。二人私念:此鹿食之必美,鹿知其意,不復來,二子遂餓而死。」這樣看來這「聖人」是不是就有一點污點了呢?
但他們仍然是愛國忠君的好代表,因為「有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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