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殖民時代的香港是什麼體驗?
我生於七十年代後期的香港,剛好前半生生活在港英年代。
經過六七暴動、七十年初成立廉政公署打擊貪污,我成長時感到社會是比較穩定的。關於「殖民統治」,當時主要是知道港督和一些主要官員是英國委任,但在日常生活中並沒有感覺到和英國有甚麼連繫。從來沒學過唱英國國歌、英國歷史。我讀的小學中學是中文學校(即粵語教學),每周還有一節普通話課(雖然我沒語言天分,現在的普通話是這麼的差勁)。
聽說我很小的時候住過木屋,後來一家六口分配入住公屋單位,是 21 平方米的舊式公屋(含廚房和洗手間)。後來知道,在我出生前英女王訪港時還去參觀過那個屋邨。
在八十年代初港英政府逐步建立民選區議會,以及把立法會民主化。家母從參加屋邨的居民委員會,後來參選民選區議員,到去年才退休。從十來歲參與助選,我想我也算是比較早接觸民主(雖然回歸後才夠法定年齡投票)。也曾經(因家人的關係)支持過現在我最討厭的政黨。
小時候很少去逛商場,去尖沙咀海運大廈那些地方也只是去看看櫥窗,然後到附近的公園玩(相片右方的是我本人)。
公共資源是很足夠的,可以常去游泳池、圖書館等。我覺得當時社會氣氛是很好的,可能貧富差距較小,社會也有公平的競爭環境,相信努力能獲得回報。
在改革開放後,當時很多人都嚮往去大陸發展或做相關的業務。中英聯合聲明、基本法起草等雖然形成很多社會爭論,但總體而言應該都是正面的。直至某個事件才發生逆轉。記得我當時是讀小五或小六,新聞持續了兩個月,最後也走到街上。政局令人心惶惶,產生移民潮。
說到這裡,我感覺在我生活的那段時期,主流媒體比現在更發達、更開放。香港的文學、音樂、電視、電影等文化產業都到達了高峰。
因為問題沒有問是哪些方面,只是隨筆寫一些。如想知道某些方面可在評論中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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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7 補充一下:教育部分
我上學的時候,香港已實施9年免費教育的政策(即6年小學+3年中學)。而當時使用了英國的三年制大學制度,中學分為初中(中一至中三)、高中(中四至中五)和預科(中六至中七)。高中要考一次會考。而中七又要再考一次高等程度會考(advanced level,AL),程度大約是四年制大學的一年級水平。面對兩次會考是巨大的壓力,在我校能升級至預科的大約是半數,之後能進大學的又是半數。記得我入讀港大的那一年,全校新生有大約一千人,以前人數更少。
我讀的小學和中學是中文學校,有別於傳統的英文名校。母校知名的學長有崔琦、丘成桐,能成為師弟十分榮幸。
說到這裡,歷史上香港的課程水平是一直由難變易的過程。這大概是普及教育的一個必然過程。
1953 年小學畢業會考常識科試題:1997年的AL純數試卷卷II(10 頁中其中兩頁):
有評論問到歷史教育。在我那個年代,中一至中三有世界歷史和中國歷史兩個必修科目。中史從史前史到上世紀七十年代左右,印像中很少香港歷史,記得鴉片戰爭和辛亥革命中有提及到香港。不過因為中四至中五已分開文理科,理科生不用考歷史,我在初中沒有好好學習歷史,現在常感後悔。
殖民時代的香港有不同的階段,因而生長在不同年代的人,也會有不同的體會。所以這問題不好回答。
在去年年底逝世的杜葉錫恩,是英國人,從六零年代起開始在香生活。後曾任市政局議員,在香港回歸以前,她在這三十多年裡面,敢於發言抨擊殖民主義和港英政府。
以下摘自香港明報在杜葉錫恩離世時所刊出的社論〈杜葉錫恩辭世 成就遺愛香江〉,我不全認同文中的觀點,但在回答這問題的意義上,有參考價值:
『上世紀60、70年代,殖民地政府對香港社會嚴加控制,即使是壓力團體,從民間到官方都視為異端。當時,葉錫恩還未與杜學魁結婚,不過兩人志同道合,在基層市民聚居的觀塘辦學校,並積極參與社會活動。1966年的天星小輪加價事件,葉錫恩就走到最前頭,收集到數以萬計市民反對,並與領頭的青年等人互動。另外,當時社會貪污腐敗成風,善良市民飽受惡勢力和警方欺壓,事態牽涉許多人的切身利益,特別是當時的警隊兵賊難分,打貪即是打破他們的飯碗,或會招來打壓,但是葉錫恩敢於冒險犯難,在本港甚至到倫敦推動反貪污部門脫離警隊。後來,港督麥理浩成立廉政公署專門肅貪,與葉錫恩的推動有很大關係。
杜葉錫恩擔任市政局議員約30年,她善用議員身分,堅持接見市民,處理對政府部門的投訴。當時,政府官員見到個案與葉錫恩有關都不敢怠慢,體現她捍衛基層和弱勢社群利益而挑戰政府的勇氣。另外,那時的市政局議員是唯一開放選舉的政治職位,杜葉錫恩藉著這個平台推動民主政制,可是殖民地政府不肯放權,成果有限,最多只能靠她躬親力行,在社會上撒下民主種子。民主派陣營有多位參政至位居立法會議員的人士,就是受到葉錫恩感召或協助扶持的結果,他們之中已有人因為年齡漸長而退居二線了。
杜葉錫恩為基層打拚的年代,即使壓力團體也被認為「搞搞震」、「擾亂人心」,她卻按自己方式縱橫政界和社會活動,與英國人身分有莫大關係。當時,殖民地政府對她跟監不在話下,但由於葉錫恩是英國人,與英國政壇有聯繫,殖民地政府不敢對她妄加打壓,而是在政治上不讓她更上層樓,例如不委任為立法局議員等。不過,在政治權力由殖民地政府一把抓的年代,葉錫恩算是異數,不僅無損其影響力,反而使她有更多機會發光發熱。』
- 沒有學過英國國歌,但到了回歸前夕學校教會我們唱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
- 小時候政治覺悟為0時,從來沒有質疑過為什麼港督會是一個外國人
- 那時候的回鄉證不是一張卡,而是一個小綠本,過關也沒有現在這麼方便,每當逢年過節回老家(東莞)都是一次折騰的要命的長途旅行
- 地鐵只有三條線,東鐵還叫火車,乘客也沒有今天一半人多
- 郵票上面印著英女皇,郵筒還是英國電話亭的同款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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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九七年前,同家人(母親和未出生的妹妹)住過中環某酒店幾個月。不過那時我也才一歲多,什麼都不記得。香港回歸前後,父親從天津去香港,把我們全家人接到了蛇口。
我父親倒是在八九十年代多次訪問過香港,我回頭問問怹。
樓上的說的都是大陸解放後的香港,我爺爺是在大陸解放前在香港生活,在1949年逃往大陸。
就說兩件事。
一個是日本侵略
爺爺在香港本來是一個開飯店的。41年日本人來了,英國老爺把香港拱手讓給日本人。爺爺不願多說,問起來也只是說街上日本兵無故殺人、強姦都看得麻木了,生意肯定做不了了。每天得冒著生命危險,去做工,但也是難以糊口。到解放前已經是花光積蓄。
一個是國民黨軍隊湧入香港。
香港「國軍」黑幫興亡史
日軍走了沒幾年,國軍就來了,天天在街上搞械鬥,弄得人心惶惶。對面成立了新中國,於是爺爺就跳進河裡,遊了過來,在49年,許多人都是這麼乾的,更多人想游過來但是沒有。如果是我,我也會做一樣的決定。
我只是想匿名提醒一些幻想著成為女王治下臣民的人,港英政府不能阻止日寇、國軍(黑幫)、紅衛兵(指香港WG中的紅衛兵),二共。你們對霧霾都那麼怕,難道你們在回歸前的香港能有安全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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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評論可能想我講下爺爺在大陸的境遇。雖然我了解地比較少,不過還有有些東西還是比較確鑿的。
當時的政府非常歡迎從香港逃往大陸的人,所以爺爺到大陸就受了採訪,上了報紙,還被葉親自見過呢。同年加入TG,獲得了優秀的TG黨員稱號。去了國企工作那時候好像資方留任人員的工資比較高,因此在改開前生活都比較好。很快戀愛結婚,生下8個子女,除了一個早夭外,其他都活得好好的。靠兩個人的工資,養活一大家子,在香港如果不當資本家,怕是不太容易吧。WG中也子女去了上山下鄉,有子女參加了紅衛兵,被推薦入學。WG後,有子女考上了本地的721工人大學。改開後,對大陸對港政策軟弱表示強烈不滿。大概就是這樣了。
我覺得知乎這題能答得上的人不多。。。先來偏個題233
現在去香港已經很方便了,拿著電子通行證刷指紋,大概十五分鐘就能過完深圳香港兩個關。但是回歸前要是想從大陸出入香港,手續遠比現在繁瑣。當時入境者需要排隊接受逐一檢查,會把你的包裹全部打開,逐件檢查行李,甚至會搜身。另外當時不允許攜帶人民幣進入香港。
殖民期間我沒住過香港,強答了,不符合要求,我就刪除。
第一次去香港,是去南美出差時路過,那時還是啟德機場,起降時路過屋村,樓頂曬的內褲都看得清;酒店住在銅鑼灣的怡東,房間和床是小得來,感覺打手槍都局促,別說約炮了;第一次進入自由世界,趁自由活動時間,偷偷溜去街上買了本黃色雜誌,結果買錯了,滿眼JJ,同性戀的,不過倒也看得津津有味。不敢帶回去,結賬前偷偷塞在盥洗台下面的下水彎管上了。
後來在香港工作,周末張大眼睛到處跑。爬山徑規劃得非常好,有各種清晰的路牌指示,再偏僻的去處也有台階有扶手,稍微開敞的地方,辟有燒烤區,或者似乎是露營的區域,風光旖旎處,絕壁會有詳細解說,甚至山峰與標誌性大廈的對標圖。偶然知道,這些設施肇始於麥理浩總督,他老人家智力過剩,無緣首相,就在香港可勁兒地施展才華。
話說麥督就任時,香港經濟起飛,腐敗盛行。同事講過故事,她姐姐在香港的醫院做護士的時候,香港人住院要交給護士小姐10塊港紙,不然,病號服只發上身不發下身,手術前後要尿尿?對不起,光屁股去。
於是,麥督開始反腐,首先從警察開始,這些你們都看過無數港片,全都知道啦。四大警督都是壞人,比胡總的危險局面還嚴峻。結果,警察罷工,圍攻港督府,形勢非常嚴峻。
不愧為實用主義政治學故鄉的傳人,共和妥協的思想深刻了麥督的骨子裡,很快英俊瀟洒的麥督踱出總督府陽台,對著廣大黃皮齙牙的警察們發表了一番伊頓公學風味兒的勸解。大意是,我錯怪大家了,你們回去吧,現在起,凡1970年12月31日前的事兒,既往不咎啦。弟兄們,咱以後,可不能再這麼整了。不過四大警督,永不放過。局面頓時為之改觀,ICAC應運而生,警察反腐也格外賣力。
偽軍轉變為解放軍的結果就是,香港迅速消滅了各行各業的腐敗,交易成本降低而透明,經濟更加健康地發展起來後,麥督沒事做了,於是,精力過人的鬼佬,居然把香港的山山水水爬遍了,還修了這麼些爬山徑,如今靜靜地留待後人乘涼。我想很多香港的朋友會記得這個廣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aUNCTNuP3U
傍晚
城市拍子變緩慢
陪伴我歸家樂悠悠
溫暖,天天嚮往這光景
甜蜜笑聲悉心關注永不休
閃閃星光遍灑天際
兩知心……(聽不見了
Daddy啊,阿May今晚嚟食飯哦。
哦,冇問題。我哋買咗最新真空處理嘅袋鼠絲苗,實有靚飯照顧佢!
在上海工作的我談談感受。
我爸是建築工人,生活底層。也是偷渡來香港的廣東人。以前雖然知道大陸窮,但我會覺得再窮都系親戚,每年新年都番惠州過,村入面既人都好歡迎我,一個二個叫我香港仔,叫我講幾句英文咁。
以前我爸爸工作好辛苦,但氣氛好好,我會感受到個種因為奮鬥而痛苦並快樂著既感覺。而且冇咁多負面政治經濟新聞。
細細個會以做皇家警察為志向,警惡慫奸。警隊形象如同卡通里的超人一樣,毫無疑問的正義。
現在感受就不提了
最常聽見的一個開場白是:皇家警察。。。。。。。。
女皇生日放假!聖誕節也放假!!!
不妨看看香港本土的學者和文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經驗和歷史。
香港大學前社會學教授呂大樂的幾本書,像《四代香港人》、《那似曾相識的七十年代》和《香港模式》都是了解香港極好的入門讀物。理性,溫和又不乏有啟發性。呂大樂現在去了香港教育學院(剛升格為大學)工作,並成立了以香港本土研究為目的的香港研究院,陸續推出了不少著作,值得留意。
另一個必須要提及的是陳冠中,陳冠中近年除了寫小說外,也書寫了不少和香港有關的書。推薦《我們這代香港人》,其中有一篇《九十分鐘香港社會史》,是了解香港在二戰後經濟社會文化變遷的極好入門文章。另一本《中國天朝主義與香港》,則是對強世功那本《中國香港》的一個回應。陳先生是香港的土生土長文化精英,有本土情結,但又有務實溫和的大中華立場。因此他有關香港的寫作受到很多關注。
最後,文藝作品的話,則不妨看看鄧小宇的《穿Kenzo的女人》。這部小說曾經在70代年的《號外》雜誌上連載過。而《號外》是反映香港中產階級文化和本土意識生長的一個重要文化符號。因此不妨看看在香港經濟飛的年代,那時的人在關心什麼東西。個人的觀後感是這不就是港版的《Sex City》嗎?
重遊舊地:十七年後的香港
作者:新井一二三
當離別時候下的雨,日語稱之為「淚雨」。一九九七年六月三十日傍晚,英國人即將離開統治了一個半世紀之久的香港之際,東方珍珠下了一場很大的雨。那天在香港的人該都記得吧。幾天以後,我也撤離消耗了三年半青春歲月的香港。從啟德機場坐飛機回故鄉日本之際,也下了一場很大的雨,教我不由得大哭起來。告別英屬時代,香港天空下眼淚,當時覺得順理成章。至於自己為何哭泣,卻不大清楚。有私人感情上的原因,也有社會工作上的理由。總之,有點像蓋住棺材,我的香港時代告一段落。
然後的十多年,我都沒有回香港去。有主觀上的原因,也有客觀上的困難。香港飯店客房之小、房租之貴,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一個人、兩個人都還容易想辦法。可是,包括兩個小朋友在內的四口子呢?我實在找不出解決問題的答案來。
未料到,老大到了十六歲時,與其暑假裡和父母一同去旅行,他寧願一個人留下來享受沒人監督的自由時間。老二女兒還小,好歹仍需要老跟著父母親。這樣子,總人數從四減到三,住房問題容易解決多了。只要我們肯忍耐一下居住環境擁擠點兒,雙人房加了張床,就能夠將就過去。
「香港不再臭了」。那句話是我在東京認識的一個年輕人說的。她年紀三十上下,是位考到了證書的會計師,而且已婚有個小男孩,可說是滿成功的一個人。到底是如何長大的?果然,父親任職於大商社,做女兒的從小隨父母去各國生活,曾在香港念日本小學和國際中學。
這次聽到我將要去香港,她不經意說出對香港的印象。「以前在香港下飛機,就能聞到一股臭味,對不對?可是,幾年前重訪的時候,我發覺,那股臭味消失了。住當地的朋友告訴我,是二○○三年鬧了非典型肺炎(SARS)的時候,衛生管理規則變得嚴厲,結果原先在街頭上處處見到的菜葉、水果皮都給打掃乾淨,連垃圾袋惡臭都沒有了呢。」
有趣是有趣,但「香港不再臭了」那句話,我還是覺得很難聽,因為等於說「香港曾經很臭」。我本人一九八四年就開始去香港,直到九七年撤離之前,去過很多次,尤其最後三年半持有了居民證。那麼長時間出入,我當然也注意到了香港空氣裡飄浮的味道,卻從來沒把它當過惡臭,反之要說服自己:那在亞熱帶地區而言是正常的狀態。
所以,十七年後重訪香港,我是特別注意氣味的。飛機降落的赤鱲角機場,以前轉機去馬來西亞的時候停留過,比啟德機場大而新,自然沒有任何異味。我們坐的往市中心去的機場快線,也百分之百乾淨,從終點站搭乘免費巴士到港島香格里拉酒店,一路上都沒聞到什麼味道。這家酒店以維多利亞港的海景聞名,客房的落地窗外就是了。奇怪的是,以前位在九龍尖沙咀岸上的半島酒店,我如何瞇縫眼睛凝視都找不到。
物價、房價都在發展
到香港的第一個晚上,我跟一位老朋友有約。打電話聯繫,對方問我可不可以去她家住的西九龍吃晚飯?我當然沒意見,六點半約在她公司附近的中環站見面了。從那兒她帶我們到香港站,然後搭地鐵去九龍站。中環站,我早就熟悉。可是,香港站、九龍站?朋友提醒我說:你們不是坐了機場快線嗎?那應該經過了這裡。我們走過機場快線大廳,看見了登機服務台。朋友說:我家住樓上,去海外的時候,在這兒辦理登機手續把行李托運,然後空手坐車去機場就好,方便得很。
我們在位於全新商場裡的一家潮州館子吃飯。滷鵝片、炸牡蠣、清蒸魚等等,吃得很高興。工作日的傍晚,每個桌子都有客人吃大餐,看得出來此地經濟景氣很好。然後,朋友帶我們去樓上的住家,也順路看看住客專用的游泳池,乃可以邊游泳邊通過玻璃窗戶看到維多利亞港聞名於世的美麗夜景。我問朋友:你們的房子值多少錢?她說:十年前買的時候才四百萬,現在則漲成一千兩百萬了。我在腦子裡算一算:那等於兩億日元了,在東京說不定買得起一棟大樓呢。
朋友住的西九龍,是香港回歸中國以後開發出來的新地區,主要位於填海得來的土地上。怪不得從港島香格里拉的房間看不到半島酒店了。這些年,維多利亞港的填海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九龍半島的中心區從尖沙咀移到西九龍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們在房間裡吃前一晚買好的麵包和起司。港島香格里拉的早餐聽說不錯,但價格也算貴到天價了:五百塊港幣一份。說實在,我們在太古廣場地下的高級超市買麵包、牛奶等都覺得很貴的。儘管是高級超市,但是物價比東京同等店貴一倍了。顯而易見,香港這些年發展了很多。問題在於:是否大家都發展了?還是鄧小平曾說的「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適用到香港來了?住在西九龍的我朋友,其實是北京人,我在多倫多讀書時的老同學,後來跟類似經歷的律師結婚,在香港定居下來。
過了十七年,很多東西不見了……
一九九七年七月撤離前,我曾住在離港島香格里拉不遠的星街七號,走路十分鐘便到了。從地鐵金鐘站,走入皇后大道東,以前右邊有一家叫巴克科斯的地中海餐館,現在沒有了。走上星街的坡道下面,以前有老太太坐在街邊賣報紙的,現在沒有了。坡道右邊以前有台大畢業生經營的印刷廠和我每週一定光顧的洗衣店,現在都沒有了。對面則有以前偶爾承辦酒席的蛇店,在店前堆疊的鐵籠裡養著多條蛇,現在也沒有了。過了十七年,很多東西都不見了,但是坡道還在,在盡頭我曾住的Vincent Mansion也仍在。
我對已過去的事情,不怎麼愛傷感。對十七年來的變化,也不怎麼有感受。站在坡道上面,我卻注意到了:曾經一定在路邊積累的垃圾,如今根本看不到,結果垃圾在亞熱帶自然產生的氣味也聞不到了,也就猶如那年輕會計師所說,香港不再臭了。
回到酒店,打開電視機,在當地電視台播送的報導節目裡,一個男性律師哭著說話。我聽不太懂廣東話,對香港時事也不太熟悉。但他似乎在說:律師這行業該持有的準則,在此後的香港很難保持下去了。那是二○一四年八月。將發展為雨傘革命的佔領中環金融區計畫,還在討論和預備階段。看看報紙,要佔領中環的動機跟發源地紐約一樣:少數一部分人擁有太多財物,越來越多人淪落為無產階級。
後來,回想沒有了垃圾、沒有了異味的坡道,我估計那應該是香港人的自尊心所致。直接的起因也許就是SARS,不過曾經常被批評說沒有公德心的香港人,在過去的十七年裡培養出公德心來了,而那又應該跟他們對香港的鄉土愛有關吧。面對大量來自北方的同胞,他們的香港人意識被迫結晶為鄉土愛。為了對抗唯物主義的鄰居,以便保護香港相對優良的生活素質,他們講起公共道德等在從前的社會被嗤之以鼻的精神價值。
打開香港網頁,我驚訝地發現:如今的香港年輕人書寫港式粵語的能力很高了。十七年以前,只有當地報紙的部分專欄或漫畫的對白等,才使用這當地最普及的語言。今天要爭取真普選的年輕人,都具有書寫港式粵語的能力了。
我想起來,班納迪克?安德森說過:民族國家是十八世紀以後,基於人們共同的想像而成立的,並不是自然就有的,而為了產生想像的共同體,通過印刷媒體普及的共同語言是關鍵性重要的。近年來網路的普及,能夠跟當年印刷出版之普及相比吧。
如今的香港年輕人顯然用港式粵語思考並討論著高度的政治問題。我推想,其起因之一是網路的普及,後果之一會是民族意識的產生。十七年後重訪,我為香港年輕人這些年的成長感到非常驕傲,願意繼續做他們的外地阿姨了。
強烈建議去看電影《歲月神偷》,感覺還是挺黑暗的,一家人的遭遇令我感到心酸。其實從小到大看了很多港劇,很多都是香港回歸前拍的。例如英女王生日,他們可以放一天假。但這一部給我的感覺最真實。
沒體驗過的一個個在這邊強答有什麼意思!@Milo Yip 圈一位大神,根據年紀,大神應該有資格。
香港商品由於關稅不同,價格不同,除此,想不到什麼理由要去香港。
要說香港發展程度比大陸好,那是坐井觀天了,中國北上廣發達程度肯定能跟香港比甚至比香港好。
香港也就那樣。由於狹小而體現出來的繁華。和台北異曲同工。硬體上並沒有很先進。
你們有木有發現每一個答者的個人簡介里都會特意標註自己是香港人?
我覺得答案就在這裡啊。
插個嘴,97年以前的港片我都愛看,97年以後的港片我都沒看。
學生天天去上課,山雞在追正南哥。撒尿肉丸支小車,皇家警察在巡邏。成龍扮演好警察,發仔就是我大哥。我在香港開的士,一天能賺八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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