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的《說文解字》有哪些局限?


我看了大部分答主說的許慎沒有見到更古甲骨文等的文字,以小篆為本,所以說解漢字有錯誤現象,這的確許慎的局限之一。

但這個問題不是很大,因為:

對一個漢字造字本義,下確鑿無誤的判斷,是非常有難度的,也是爭議最多的。

從不同的前提出發進行推理,能得到不同的答案,「前提」和「結論」自洽,可以做到自圓其說,也算是姑備一說。

這在人文學科是非常普遍的。比如:歷史學研究,同一個問題,依據不同的材料、不同的視角,可以得到不同的答案。

可以這麼說,即便是今天,除了簡單的漢字,如:「日、月、山」沒有分歧,在「造字本義」的考釋上,無分歧的漢字是非常少的。

所以,許慎的很明顯錯誤,後人見到新材料,很快就修正了。沒有明顯錯誤的,在沒有見到新材料,有確鑿證據以前,我們依然要選擇相信,或者說當做【一說】。

因此,我說這種局限是很次要的,問題不大的。

而許慎真正的局限,有巨大負面影響,甚至是「桎梏」,簡單說有以下幾點:

  • 「六書」理論的局限

  • 「五百四十部首」的局限

  • 說解漢字【循環解釋】的局限


三點詳解的話,文章就有點長,不想看就到此為止。想漲點知識,就看下去。

明星八卦、社會奇聞,一目十行,看過就忘,深度閱讀,都要付出一點專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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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書」理論之局限


首先,我們熟知的「六書」理論並不是許慎發明,最早見於《周禮 (周官)》,但無具體所指:

《周禮》:「保氏掌諫王惡,而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最早具體定義「六書」的是漢代劉向、劉歆父子的《別錄》、《七略》,班固《漢書 藝文志》所引:

古者八歲入小學,故周官保氏掌養國子,教之六書,謂象形、象事、象意、象聲、轉注、假借,造字之本也。

這裡說一下「保氏」這個官名官名,「保氏」屬於《周官》六官之「地官司徒」。古代家國不分,保氏可能就是類似於貴族子弟的「保姆」和「老師」兼有的一種官職,「保」在殷周金文中的象形「保姆帶孩子」的意味很明顯:

後世所謂的「太子太保、太師,太傅」,其詞源大概來源於此。

繼劉向父子以後,東漢學者鄭玄《周禮?地官?司徒?保氏注》引東漢學者鄭眾之「六書」為:「象形、會意、轉注、處事、假借、諧聲」。(鄭玄為後鄭,鄭眾為先鄭)

我們今天所說的「六書」就是許慎在《說文解字》中提出來的:

指事者,視而可識,察而見意,上、下是也。
象形者,畫成其物,隨體詰詘,日、月是也。
形聲者,以事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
會意者,比類合誼,以見指撝,武、信是也。
轉注者,建類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
假借者,本無其字,依聲託事,令、長是也。

劉向(藝文志)、鄭眾、許慎三者的「六書」之差異:

(表格引自:文字學概要,商務印書館,2014修訂版,頁103)

許慎「六書」千百年以來一直奉為圭臬,後世學者寧可修修補補、牽強附會,也不願意改動一個字,許慎「六書」理論的問題在哪裡呢?

1、因偏韻律犧牲了嚴謹。

哲學家馮友蘭說中國古人的著作:

中國哲學家的言論、文章不很明晰,所以它們所暗示的幾乎是無窮的。富於暗示,而不是明晰得一覽無遺,是一切中國藝術的理想,詩歌、繪畫以及其他無不如此。

馮友蘭先生說得真好,我是非常同意的。

中國的先秦哲學典範《道德經》,根本就不能不能用西方形而上學的邏輯方法進行研究,因為都是詩歌一般的語言,老子就是這樣瀟洒姿態:你懂,自然懂,不懂,你就走遠點!!根本不屑解釋什麼!

所以,中國古人寧可犧牲「精確明晰」,也要注重「文采韻律」,甚至數學題都用五言詩來寫。《說文》對六書的定義,是讀起來朗朗上口的駢文,但有些定義很模糊。

比如:

轉注——建類一首,同意相受。

到底指的什麼,這個問題爭論了一千多年,仍然是眾說紛紜,古今學者對「轉注」的解釋大概有十幾種(見裘錫圭,2014,文字學概要,商務印書館,頁105-106)。

包括:徐鍇、戴震、章太炎這樣的大學者都解釋過,但到今天,都是眾說紛紜,從未取得共識。這恐怕是學術史上的「奇蹟」。

2、「象形」、「會意」和「指事」的界限模糊

《說文》所舉例的「日、月」屬於「畫成其物」的「象形」很好判斷。但其實有很多字,並不能截然界定,它們到底屬於「象形」還是「會意」或「指事」。

比如:「大」字,像「人張開四肢」之形,《說文》認為是「象形」:

《說文》: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人形。


我們來分析一下:

「大」如果是象形,但並不跟「日、月、牛、馬」一樣,就是表達是所象之物的名稱,而以是「象形符號」曲折的表達另一種相關的意思。

如果是「指事」,《說文》舉例的「上、下」並不涉及具體事物的象形,古文字「上、下」只是一種單純的抽象符號。就跟我們用+、-表示「加、減」一樣。

最有可能是「會意」,但許慎又說「大」是「象形」?你不可能說許慎搞錯了,你比原作者還懂他自己的理論和著作吧?

你對照上面《說文》的定義,你認為「大」屬於那一類?

這樣的例子還有諸如:「天、夕、立」等等。

3、舉例不當

許慎對「會意」的解釋是:

會意者,比類合誼,以見指撝,武、信是也

《說文》:信,誠也。從人從言,會意。
《說文》:武,楚莊王曰: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爲武。

所謂的「人言為信,止戈為武」就是從許慎這裡來的,但這個舉例不是不恰當的,「信」其實是一個形聲字,「武」是一個會意字,但沒有「止戈為武」的意思,而就是【以止(腳趾)代人】,象形意思【一人持戈進攻】。許慎這個說法可能受了《左傳》的影響。

顯然,「會意字」有很多明晰有精確例子,比如:「明、林」等等,許慎為什麼要用「武、信」,為了照顧韻律?

還有,最明顯舉例錯誤的是「假借」:

假借者,本無其字,依聲託事,令、長是也

「令、長」完全不是「假借」,這是非常肯定的。

「命、令」意義是相近的,二者古為一字,像「一口在上,對跪坐的人發號施令」之形:

長(chang)、長(zhang)意義上是有聯繫的,「長」象形「長發之人」,是「長者、成年人」的意思:

古代以【留髮長度】表示人的年紀,如:「總角、垂髫、及笄、豆蔻、弱冠」等,所以,「長」即可以表示「長者、成年人」,也可以表示「長度」的「長」,「長」肯定就是多音多義的「破音字(多音字)」。

其實「令、長」,最接近許慎說的「轉注」之「同意相授」。

真的很難理解,以許慎的學識,根本不應該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許慎也知道「令、長」的造字本義。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後世抄書抄錯了?????

另外,「六書」並不能包括所有的漢字,有很多漢字不屬於六書。比如:「歪」、「嫑、甭」、「羥」、「乒、乓」。

儘管許慎「六書」有如此種種的不合理,從漢代到清代,基本上沒人敢顛覆,都是修修補補,盡量讓其自圓其說,哪怕如是戴震、段玉裁這樣的「學霸」,就是清代學者王筠補充過「累增字」和「分別文」的概念。

近代以來,甲骨文等新材料的出土,以及西學東漸東西方學術互相影響,取長補短,才慢慢走出「六書」的桎梏。

「六書」之後,新的漢字分類理論多如牛毛,基本上拋棄了「轉注」這個概念:

【圖表引自論文:漢字分類及認知之研究與對外教學應用,林季苗,法國里昂第三大學 Université LYON III, Lyon, France,引用日期:20171119——

http://www.fb06.uni-mainz.de/chinesisch/Dateien/hanzirenzhi_papers_lin.pdf】

二、「五百四十部首」之局限

從現代字典學(lexicography)的角度來說,許慎編纂的《說文解字》,是中國第一部有檢索系統的字典,這個檢索系統就是「五百四十部首」:始於「一」而終於「亥」。

你肯定要問,為什麼是整整540個部首呢?為什麼是始於「一」而終於「亥」?

這就是許慎受到當時玄學——讖緯學的影響,當時經學和讖緯學的關係就好像今天物理學和化學的關係,像許慎這樣身居高位的儒家學者,肯定是要研究讖緯學的。

引自《維基百科》:

讖緯,是中國古代讖書和緯書的合稱。讖是秦漢間巫師、方士編造的預示吉凶的隱語,緯是漢代附會儒家經義衍生出來的一類書,被漢光武帝劉秀之後的人稱為「內學」,而原本的經典反被稱為「外學」。讖緯之學也就是對未來的一種政治預言。


讖緯學這套東西基礎理論就是起源於上古《易經》的「陰陽」和《書經》的「五行」,漢代劉向父子進行了系統化的整理。

【陰陽五行】是中國古人的「自然科學」,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帝王將相都重視,因為關係到自己的統治權。

我對這些方面不是很了解,只能膚淺的講一下。

戰國時候的陰陽家鄒衍創立【五德始終說】:——五行(金木水火土)、五德(仁禮信義智)、五色(黃慶白赤黑)之間的相生相剋,來解釋釋朝代更替:

所謂「秦人尚黑」,是「水德」,「秦水」克「周火」,漢取代秦,至於是什麼【德】,學術上還有爭議。王莽篡位說新朝是「土德」,那麼漢應該為【火德】。光武中興又改為【火德】。(我真的搞不清,有研究的人請指教)

【秦人尚黑】,所以今天電視劇中秦人軍隊出現都是黑黢黢的一大片;但現代考據已經證明,兵馬俑剛造出來是非常俗套的五顏六色的,就像「王撕聰」說的「毯星」穿的東北大花布:

在陰陽學說中,「六、九」分別是陰數和陽數之和,六九五十四,所以許慎刻意的將漢字分為五百四十部首,有很多部首並不合理。

比如:「屮、艸、蓐、茻」竟然是四個「部首」

,你絕對想不到,這些複雜的字,竟然是部首:


今天凡是叫做【科學】的東西,基本上是公理系統(Axiom system),【公理】一定是最簡單到不證自明(Self-evident)、最具普遍性的全稱判斷(universal judgment),不可能再有什麼「隱含假設」,這樣根基才牢固,方能蓋起摩天大樓。

《說文》就是沒有做到這一點,沒有將「部首」分解「最小、最基礎、最普遍」的構件。就是為了迎合陰陽五行學說,即便牽強附會也在所不惜。

所以,「五百四十部首」雖然首次將數以萬字的漢字,從字形聯繫起來,有【提綱挈領,綱舉目張】的作用,方便檢索和記憶學習,但局限依然非常之大。

今天,居然有些人還對「五百四十部首」進行「神化」,我覺得是不可取的。

三、說解漢字【循環解釋】之局限

星爺的電影中有非常好笑的台詞,其中就有【循環解釋(circular explanation)】:

什麼飛刀?
飛,是小李飛刀的飛,刀,是小李飛刀的刀。

【循環解釋】是一種「邏輯謬誤」不是【形式錯誤】,跟「男人是人」的【套套邏輯】差不多,邏輯上對的,但就是廢話。

在而《說文》中充滿了這種【循環解釋】,隨便舉一些例子:

【考、老】:老,考也——考,老也;

【更、改】:更,改也——改,更也;

【追、逐】:追,逐也——逐,追也;

【寄、托】:寄,托也——托,寄也;

【奉、承】:奉,承也——承,奉也;

【極、棟】:極,棟也——棟,極也」。

在古代訓詁學中這叫做「互訓」,但現代字典是極力要避免這樣的【循環解釋】,是很低級的錯誤。

假如我不懂【奉承】二字,查《說文》查到【奉】,許慎解釋【承也】,我去查【承】,許慎又說【奉也】,就什麼都沒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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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學術的核心是《經學》,也即《十三經》,是古人讀書的教科書,而這些經典又主要記錄的是上古語言,有一些如《孔壁書》是用先秦古文字記錄,由漢代人集結整理。

所以,古人在傳授、講解經典的時候,首要任務就是要「明經」:把經典一字一句真正的意思搞懂,也就是所謂的「注、解、疏」等等,而想要明經,就必須要懂「小學訓詁」;經典流傳不可避免會發生訛誤,戰亂等因素會導致經典的散佚失傳,因此又誕生「文獻校讎」之學。

而「五經無雙」的許慎,在經學、小學的造詣都是一代宗師,所以,他在中國學術史上的地位,相當於西方的亞里士多德,二人都是近兩千年來雙峰並峙「大權威」,以致後人言必稱【許、亞】,不敢懷疑,跳不出窠臼:

綜上所述:

許慎搜羅當時最可靠的材料,進行最靠譜的整理和說解,費勁畢生心血寫出了《說文》。

語言文字是進入一切學問之門的鑰匙,《說文》就像一把打開「塵封歷史之門」的鑰匙,沒有《說文》作為古今漢字的橋樑,今天釋讀先秦古文字的難度是非常巨大的。

(甲骨文發現的時候,王懿榮、劉鶚等學者一盞茶的功夫就認出了十幾個字,古埃及文有羅塞塔石碑作為參照,加上商博良這樣的天才學者,費了幾年時間才釋讀出來)

《說文》同時對歷史學、考古學、文獻學都有不可估量的正面影響,《說文》之偉大就不贅論。

但《說文》成就和局限一樣明顯,加之許慎地位卓越,給後世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

當然這個鍋當然不是由許慎背,許慎又沒說我「句句是真理」,何況偶像、權威都是後人豎立的。你怎麼能指望近兩千年前古人的理論,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裘錫圭先生在30年前的忠告:

漢代學者提出六書說是有功勞的。但是六書說在建立起權威之後,就逐漸變成束縛文字學發展的桎梏了。


在崇經媚古的封建時代里,研究文字學的人都把六書奉為不可違離的指針。儘管他們對象形、指事等六書的理解往往各不相同,卻沒有一個人敢跳出六書的圈子去進行研究。好象漢字天生註定非分成象形、指事等六類不可。


大家寫了很多書和文章,爭論究竟應該怎樣給轉注下定義、究竟應該把哪些字歸入象形、哪些字歸入指事、哪些字歸入會意等等。而這些問題實際上卻大都是爭論不出什麼有意義的結果來的。可以說,很多精力是白白浪費的。


另一方面,文字學上很多應該研究的問題,卻往往沒有人去研究。直到今天,這種研究風氣對我們仍然還有影響。這是值得警惕的。


裘錫圭:《文字學概要》108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修訂版


我們知道,人類學術的進步的歷史,大體上就是不斷顛覆權威的歷史。所以,【懷疑】是邁向真理的第一步!


《倉頡》-文字收集整理字典,許慎《說文解字》-完整字典,偏旁部首,從許慎《說文解字》開始,到《康熙字典》是收錄最全的字典。

許慎《說文解字》的局限,歷史局限性。所在歷史年代,史料,出土文物。獨體「文」的自然特性定性方向性有問題,直接導致由其生成的合體「字」解釋不通,當其解釋不通,籠統「形聲」。後人造成誤導。這就是許慎《說文解字》最大的局限。給以後兩千多年來的部分文字研究帶來方向性的誤導。

現在研究文字研究主要分為兩派,1、學院派,文字學者,特別是學院訓詁學派,非常固執的完全按《說文解字》,一點都不能質疑。2、民間文字學者,則以全盤推翻《說文》為榮。其實這兩種都走了極端,均不可取。

許慎的《說文》將文字作了歸類,並有了偏旁部首,這是《說文》對後人學習與研究漢字的最大好處,這個好處對於後來人的文字研究同時也形成了最大局限與弊端。好比是「盲人摸象」,一巴掌摸下去只有巴掌大,巴掌外看不見。偏旁,歸類。限制後來人的思維想像空間。

比如,「也」字,說文解字,女陰也。「空空如也」,「之乎者也」,都是作為無意義的語氣詞解釋,無奈之舉。難不成給學生解釋說「象女性生殖器一樣空空的」,滿口「仁義道德」的儒生們是說不出口的,只有象李敖才會將其掛在嘴上。

也,說成女陰,只是格局縮小啦。「也」生動物,「土」生植物

「也」描述的到底是什麼自然現象?「也」指的是卵生動物的卵殼,同時也表示胎生動物以及人的生殖器。

【地=土+也】,比喻大地為母親就是「地」字「土生植物,也生動物」的本義。

【池=氵+也】,空空如「也」之物才能裝「氵(水)」即為「池」就非常容易理解。

再比如「弛」字,【弛=弓+也】,「弓」空空如「也」即為弛,非常形象表達空弓的狀態。與其相對就是「張」,弓滿拉長的狀態為「張」。「一張一弛」就非常形象表達了拉長弓和弓放空的狀態,字詞義也非常容易理解,而且不受母語和非母語的困擾。

再舉「才」,《說文解字》的解釋,草木之初也。就是草木初生。按照此說,可以解釋「起始,開始,剛才、剛剛」的字義。如果放在合體字「在、閉等」之中,根本講不通的。那「才」描述的是什麼自然景象?

「才」--建房屋開始在土地上立支柱以及橫的房梁。房屋建造過程—先立支柱在地上,架起橫樑,再加房頂。

「才」--建房屋開始在土地上立柱以及房梁。

【在=才+土】,「才」在「土」上開始建房屋戶所。稱為「戶所在,所在地,在此」

【閉=門+才】,古時如何閉門的呢?兩扇門板合上,後面一橫樑插在兩扇門中,然後用一支柱頂上橫樑。這樣就「閉」上門啦。形象吧,這種生活情景在現今有些地方古鎮村落老宅還能看到。

最後再舉一個【孛,(bèi bó)】字。

【孛,(bèi bó)】,《說文解字》解釋,??(wèi)也,從??;人色也,從子。「孛」到底描述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自然景象?一年生草本植物生長過程一般經歷「初生、豐長、開花、結子」四個階段。

草經過初生、豐長階段之後,進入開花結子狀態,初生為嫩綠,豐長成深綠,開花結子開始逐漸變金黃,「孛(bèi bó)」表述就是這個自然景象。由此誕生「孛(bèi bó)」兩個本義:1、繼續生長就是「孛(bó)孛(bó)」而生,由此產生「勃(bó)勃(bó)」而生,蓬勃生長;2、與以前顏色相背而孛(bèi)離的,與以前相反而「悖(bèi)」 離。

【孛,(bèi bó)】字是很能體現中國漢字文化「無中生有,一分為二,對立統一」特性。 【孛,(bèi bó)】本身帶有對立統一的反義性,其字義流向根據其聲「(bó)」「(bèi)」出現兩個相反的字義流向--「孛(bó)」-孛孛(勃勃)而生;「孛(bèi)」—與以前顏色相背而孛(悖)離。

【勃=孛+力】,《說文解字》,從力孛聲,力形孛(bó)聲,其實「勃」的核心字義和聲均在「孛(bó)」上。

【悖=忄+孛】,《說文解字》,從忄力孛聲,忄形孛(bèi)聲,但「悖」的核心字義和聲也在「孛(bèi)」上。

《說文解字》以及後來《康熙字典》,都會把「勃」偏旁放在「力」上,「悖」偏旁放在「忄」上,其實「勃」「悖」的核心字義和聲均在「孛(bó bèi)」上,只是「孛(bó bèi)」因其聲不同出現兩種相反的字義方向。

這一點也是《說文解字》偏旁部首之後帶來的弊端之一。

順便說一下,矢,戈等同樣上述的情況,但本文就不詳細解釋了

【矢】,箭矢。解釋「醫、知、智,疾等」解釋不通,或者極其牽強。提一句,中醫的產生,是先有外科,然後才有醫食同源之說。

【戈】,金戈。這裡只簡單說一句,「戈」作為古代兵器,最初不可能是金屬制的。

許慎的《說文解字》,徹底否定它和不假思索的全盤接受,這兩種態度都是不可取的。其最大歷史功效是對文字做了偏旁部首、系統化的分類字典。

現在《新華字典》的編排方式採取拼音文字的編排方式其實是非常不可取的,「啊」違背漢字產生的自然特性。人為加大漢字漢語的學習難度。

(本文來源於古汀漢字谷的古汀先生解釋,版權所有,轉載及引用需經作者同意,古汀先生髮明的識字啟蒙《人字學習法》讓兒童掌握漢字創新思維,學習漢字更簡單容易!)


本不太熟許慎的版本,但還是強為說之,舉元字為例,許版言從一從兀,就是說元字應拆分為一和兀,許認為兀高而平實為一,後面的解釋不免牽強,有人認為應為元要從二從兒,認為兒是人,甲骨文是那麼寫的。段玉栽作的注本解釋為取一為義,取兀為聲,顯然段的解釋要更合理些。許慎編說文解字的時候,畢竟是第一本字典,沒有字典參考,雖然本人引經據典很多,但是附會又強解也是有的,編著的局限就是其本人的局限,站在發展角度看不能苛求古人。說文解字現在還是比較推崇段玉栽的,解釋會相對好些。另外新華字典對閱讀古文時查取字義推敲幫助不大,新華字典也有局限性,並且也是不斷修編完善,都是相對的,畢竟文字含義就是不斷演化的。


說文解字的局限性就是它對文字研究有價值,但推廣就有局限性,實用性受限制,打個比方,用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為例,孔乙己知道茴香豆的回字有四種寫法,可見孔乙己對說文解字有研究,對學書法的人來說,也是正確的,但對需要面對生活中柴米油鹽的百姓來說,就不是必需品了,硬向他們推廣,就是笑料了,他的價值是無法和新華字典一樣向百姓推廣的,但它在書法愛好者和文字研究者的眼中,價值還是很高的。


第一,我們說任何人都有局限,那學術研究呢也是這樣。不可能有那一本書一出現就把所有的問題給解決了。許慎是1800多年前的古人,他有他那個時代的局限性。假如許慎那個年代甲骨文就出土的話,那麼我相信有好多專家就沒飯吃了。所以我們對於許慎以及他的《說文解字》要以歷史的客觀的態度去對待。

第二,許慎的《說文解字》的偉大之處究竟是在哪裡?就在於抓住了漢字以形表意的這樣一個本質。用字形去推究漢字的本義,並由此創建了540個部首。漢字部首學說的提出,對於我們把握漢字意義及意類,乃至對辭書的編纂都有重要的意義。從說文解字開始,漢字有了自己的標準。這是許慎最大的貢獻。

第三,直到今天,研究古文字的人都知道,《說文解字》依然是溝通古代漢字古文字和和現代漢字的橋樑。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但是我們也要看到,因為漢字造字呢,它離現在非常久遠,任何一種解說只是一種可能的推測,有的能得到公論。而好多都不可能是一種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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