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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的《以夢為馬》怎麼理解?


祖國(或以夢為馬)

我要做遠方的忠誠的兒子

和物質的短暫情人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萬人都要將火熄滅 我一人獨將此火高高舉起

此火為大 開花落英於神聖的祖國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此火為大 祖國的語言和亂石投築的梁山城寨

以夢為上的敦煌——那七月也會寒冷的骨骼

如雪白的柴和堅硬的條條白雪 橫放在眾神之山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投入此火 這三者是囚禁我的燈盞 吐出光輝

萬人都要從我刀口走過 去建築祖國的語言

我甘願一切從頭開始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也願將牢底坐穿

眾神創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

帶著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

只有糧食是我珍愛 我將她緊緊抱住

抱住她在故鄉生兒育女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也願將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

守望平靜的家園

面對大河我無限慚愧

我年華虛度 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歲月易逝 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馬兒

一命歸天

千年後如若我再生於祖國的河岸

千年後我再次擁有中國的稻田 和周天子的雪山

天馬踢踏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選擇永恆的事業

我的事業 就是要成為太陽的一生

他從古至今——「日」——他無比輝煌無比光明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最後我被黃昏的眾神抬入不朽的太陽

太陽是我的名字

太陽是我的一生

太陽的山頂埋葬 詩歌的屍體——千年王國和我

騎著五千年鳳凰和名字叫「馬」的龍

——我必將失敗

但詩歌本身以太陽必將勝利


海子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詩人,他一生都在成就一種「偉大的集體的詩」,所謂的「偉大的集體的詩」,在海子看來,是訴說民族,訴說人類共同情感,而不僅僅是個人抒情的詩。

讀過海子的《太陽·七部書》,也讀過海子的短詩,如果將短詩和長詩結合起來看,那麼你很容易捕捉到海子詩歌中最常出現的意象「糧食」、「河流」、「麥子」、「風」、「太陽」,還有女性意象群。

歸結起來就是水和火的交融,「水」是海子的「母親」,是海子的「女友」,也是奔流的「河流」(代表哺育萬物,催生歷史、溯流而上和順流而下的自然狀態),「火」是海子的「太陽」,是「光明與黑暗的撞擊」,也是「溫暖、灼燒」,甚至是灼燒後的「屍體」。

讀懂了海子的「水」和「火」元素,才能懂海子的詩歌。

「以夢為馬」第一段的「遠方」,你要知道,海子去過敦煌、去過內蒙古,去過西藏,也去過四川達州等地,他是遠方的「忠誠的兒子」,無比自由,但又無比憂傷,憂傷的是出發「遠方」,遠方有時是無奈的,他的漂泊,沒有愛人同行,也沒有知己相伴,這樣的遠方,看起來洒脫,實際是沒有知音和音的憂傷(憂傷不濃烈,海子習慣了一個人的遠方)。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海子想說的是,他在追逐詩歌、理想的道路上,遇上了相惜的朋友(忘了叫什麼名字,有海子大學時認識的朋友,也有去遠方認識的朋友),也遇上了詆毀他的「小丑」(海子詩歌在沒有出名前,中國的詩歌壇上出名的詩人是為頌歌而歌的,忘記了個人抒情,那時候很多詩人都不甚了解海子的詩歌)

「此火為大」、「投入此火」、「太陽是我的一生」,都是訴說著詩歌史的事業,如果你不看海子傳記,僅僅憑詩歌中的熱烈情感去揣摩,那麼,你只會體悟海子的浪漫、理想主義,卻不曾想,他用一生的務實去成就太陽般的熱情。

不要問海子的《以夢為馬》怎麼理解,詩歌是感情的噴薄而出,體悟更多的感情,真的要懂一份感情,你要讀這個詩人,這個詩人整個的詩歌,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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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詩人海子短暫的生命里,他始終保持了一顆高貴純潔的心,對詩歌有著執著的追求。他是帶著對詩歌的信仰走入詩歌,從而走入永恆。海子的詩歌精神即浪漫精神,它要求通過一次性行動突出原始生命的內核和本質,海子的詩歌恰恰也驗證了這種行動。這首《祖國(或以夢為馬)》是一首典型的抒情詩,創於1987年,體現了海子對光明的追求與信仰,幾乎涵蓋了海子詩歌中所有重要的思想。也許在藝術價值上,它並不是最優秀的作品,但卻是詩人特定精神的象徵。

  一

  《祖國(或以夢為馬)》共有44行,整首詩一氣呵成,並未劃分詩段。為了便於分析解讀,筆者將其分成九個詩段,並大致分為三個層次。

  我們先看第一和第二詩段——這是本詩的第一個層次。前兩詩段是詩人對現實的基本態度。當時的海子生活在物慾正在高漲,正在淹沒一切的時代,人文精神正逐漸淪喪,蠅營狗苟,同流合污正逐漸成為人們的精神常態。在這種時代背景之下,「遠方」指理想,「物質」指生存。詩人走的路上,已只剩三個人:烈士在前,詩人(人民)居中,小丑殿後——一筆勾勒出1980年代中後期中國社會的基本特徵。在氣質上海子是自由不羈的,但在精神上他受到北島一代的深深影響,「祖國命題」被他列為最高命題可為例證。這首詩開篇與北島的《回答》有異曲同工之妙:切入主題,一語中的,給八十年代作了提綱挈領式哲學綜述。詩人是有偉大理想的——物質是暫時的,它並不值得我們去孜孜以求、錙銖必較,所以詩人說只做「物質的短暫情人」。在生存茫茫的黑夜中,在一個「二流歲月」,許多詩人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但海子不以為然,「萬人都要將火熄滅我一人獨將此火高高舉起/此火為大開花落英睛神聖的祖國」。它背負黑暗而又高高在上,它要重拾理想氣質和自由尊嚴,要遏止精神的墮落。在實現靈魂救贖的同時,詩人亦完成了個體生命的升華——「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第三和第四詩段是本詩的第二層次——三、四詩段是詩人對光明的無限追求和嚮往。「此火為大」,火是光明的另外一個代名詞。「我投入此火」,詩歌中詩人對光明的追求,是遙遠而又觸手可及的主題。光明這一意象其實是刻在詩人靈魂里的,在海子的詩歌中,「光明」常常具化為太陽,太陽成為海子詩歌中光明的象徵物,成為海子詠唱的主要信仰。海子生平留下200餘首高水平的抒情詩和七部長詩,這七部長詩被其摯友駱一禾命名為《太陽·七部書》,足以見海子的作品和太陽的意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海子對光明的信仰,絕不是年輕人的衝動,也不是為了堆砌詩歌的需要,而是出自內心深處的渴望,持久而強烈的渴望,「我的事業,就是要成為太陽的一生」。詩人一直以來都是把自己視作是太陽之子,與太陽合而為一是他的願望。在詩學觀念上,他深受尼采、海德格爾等人的影響,相信「太陽體驗」的力量,相信「光明」原始偉大的本質力量;在藝術觀念上,他又特別認同梵谷、荷爾德林那種瘋狂的氣質。那是一種瘋狂,也是海子追求光明的最好寫照。

  可是,對光明的強烈渴求,總是和對現實的失望相伴隨。在一個被「文化失敗感」籠罩的中國知識界,要重新使詩歌煥發活力是格外艱難的,它對詩人的想像力、創造力連同其信心和勇氣一起構成考驗。「我甘願一切從頭開始,願將牢底坐穿」,海子在以一種以身試虎的艱難企圖通過拯救語言來創造精神發展精神,嘗試「去建築祖國的語言」,讓祖國的語言和祖國的文化在困境中生還,讓祖國的詩歌「投入此火」,尋得光明之道。

  二

  第五至第九詩段是本詩的第三層次——這一層次是「詩人的偉大抱負以及對苦難命運的預感」。海子對光明近於瘋狂的追求,使海子產生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一是睥睨天下的豪氣,二是近於絕望的孤獨。海子的這種看似矛盾的精神是從生命元素和主體意志出發,對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所體現的形式文明的清算和揚棄。「眾神創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帶著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只有糧食是我的珍愛」,在現代主義者眼中,土地已經死去,代替土地的是膚淺的、永不饜足的慾望。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我也願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守望平靜的家園」,「千年後如若我再生於祖國的河岸/千年後我再次擁有中國的稻田/和周天子的雪山」,海子將中國文化的原始生命和精神活動起來,成為其詩歌的主體,而這種原始的主體力量一旦流動起來,便造就了人類文明史上最健全最高貴的文化,造就了史詩般的藝術。海子的詩自覺地承受了這一實體的命運,「他們不再自我中心、僭妄地凌越於一切之上,而是懂得永恆與短暫、使命與宿命的臨界線」。

  綜上所訴,全詩共有三重意識:對現實生活悲憂和對世俗現世的排拒,即世俗意識;高蹈的理想與謙卑的情懷,即崇高意識;對詩歌虔誠的信仰和對生命聖潔的嚮往,即重生意識。這三重意識,雖然排在一起不太「和諧」,但彼此應和,相互對話,交疊遞進,也正好表明海子這首詩在情感的清純、明凈、去世俗化的背後蘊蓄羞某些複雜性、矛盾性的東西。在這些彼此糾葛的張力中,詩人海子多舛的人生命運和光明的詩歌大道在讀者面前一一鋪展開來。


真正的詩人不只關心自己的內心世界的感受,更可貴的是通過較為奇異的意象去暗示自已對祖國對人生的認識與思考,從而使個體的情感升華到一種慾火中重生的境界,超越人類思想的極限。

海子的《以夢為馬》似乎就是這種詩意的範本,他年輕的生命看似短暫,但從詩人的本真來看,他是詩壇的長壽者,即使生命終結,但靈魂卻還在行走,在詩的王國!

作為肉體還在行走的我們,亦應在這紛至沓來的四季輪迴中,在鮮花盛開的早晨,以夢為馬,歌唱祖國歌唱人民!

如果你欣賞我的回答,可以關注我的頭條號,謝謝!


詩人也好,旅行家,創業者乃至部分政治家。這些人其實都極其個人情懷,志向遠大的但也長期沉溺於自己幻想的感覺里。確實想做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事。海子最後自事就是如此。以夢為馬這首詩讀著不錯,但就是海子自己的精神世界的想像。與現實生活可能並沒有太多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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