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現代古典音樂有像武滿徹這樣的人物嗎?馬思聰?陳鋼,何占豪?譚盾?謝謝不吝賜教。?

能介紹比如武滿徹有《安魂曲》這樣的作品,中國作曲家有類似地位比較高的作品嗎?


卸腰。

類似的問題之前也回答過很多。目前國際上比較知名並且今後地位和武滿徹差不多能算得上平級的作曲家,譚盾應該算一個,剛得普利策獎的周龍今後應該也可以算。

像武滿徹那樣,在中國本土成長培養起來的,可以作為本國音樂或者亞洲音樂代表並在國際樂壇有一定影響力的中國本土作曲家,最有影響的應該屬郭文景,以及朱踐耳。然後我覺得未來的某個時候,王西麟的知名度和重要性一定會被更大地挖掘出來的。

另外,除了這幾個已經成就斐然的作曲家,還有一大批非常優秀的中國作曲家和華人作曲家。這些作曲家中,幾十年後,肯定也會有人取得比現在更高的成就。

題主提到的其他幾個作曲家,在國外沒有任何影響力。


喜歡題主隨和的語氣。
客觀的說,拿武滿徹來比較實在是顯得眼光太高,二十世紀下半葉,各個國家的作曲家中能和武滿徹相提並論的也不多。

但是高水平的還是很多的。下面簡單列舉一下一些重要代表人物和他們的作品:

朱踐耳:於2017.8.15,在上海瑞金醫院病逝,享年95歲。

代表作包括十一部交響曲和幾部音詩,室內樂《玉》以及交響合唱《英雄的詩篇》。其中第一、第二、第四、第六、第九和第十受到的關注較多,近年來,學生時代的作品《英雄的詩篇,為六首毛澤東詩詞而作》演出頻率也很高。
朱踐耳的交響曲更加大膽,很多已經完全脫離了傳統的交響曲認識。第一交響曲是他所有交響曲中唯一一部傳統的四樂章作品,是在文革結束後的史話性質的作品,風格較為保守(只是較為而已)。第一交響曲中運用了京劇元素和三個十二音列,第四樂章的大賦格令人驚艷。第六交響曲是國內外都罕見的Tape Music交響曲,第七交響曲《天籟,地籟,人籟》有電子音樂。第八交響曲「求索」是十一部中極其激進的一部,作品的所有編製僅包含一把大提琴和一位打擊樂手以及他的十六件打擊樂器,是受到傳統京劇簡單的配樂編製的啟發而作的。首演由王廣(大提琴)和周雄(打擊樂)完成。朱踐耳在兩年前的一篇採訪中坦言這是他最為自豪的一部作品。更有意思的是,這部作品中的音樂素材來自於作曲家姓名的音調,類似於肖斯塔科維奇的DSCH簽名。第九交響曲在我看來像是第一交響曲的延續,具有相似的,深刻的史話性質,而且同樣將十二音列作為全曲的中心。末樂章結尾沒有順其自然的進入終止式,而是以一段具有復風格特點的合唱安眠曲收尾,曲詞由朱踐耳本人創作。個人認為在深度上,朱九遠勝於王九。第十交響曲「江雪」,為古琴和人聲錄音帶和交響樂團而作,首演時邀請龔一和尚長榮出演,也是世界上少有的Tape Music交響曲。
朱踐耳自己出版了回憶錄和手稿版總譜。朱踐耳的手稿極為嚴謹,從無一處塗改,且都經過合適的安排以便於閱讀。Naxos出版過朱踐耳的作品錄音,上海音樂出版社更是出版了全套朱踐耳交響曲和音詩,有興趣的同好可以買回來一聽。今年10月27號,上海交響樂團將會舉辦《天地人和》音樂會,上演第三交響曲首樂章、第九交響曲末樂章等。上海的同好們可以去看看。

王西麟:

代表作包括九部交響曲,一部小提琴協奏曲,一部鋼琴協奏曲,聲樂協奏曲「國殤」(後來被編入第九交響曲),音詩「太行山印象」,八重奏,鑄劍二章,鋼琴組曲「晉風」等等,著作頗豐。其中的第四交響曲受到波蘭著名當代作曲家潘德列茨基(Penderecki)的賞識,曾被推薦到格萊沃梅爾評委會,潘氏還曾計劃親自帶領中國愛樂樂團演出該作品,可惜未能實現。王老師受瑞士新視線音樂節邀請而作的鋼琴協奏曲同樣在國內外受到很高評價。其最新的作品「第九交響曲:抗日戰爭安魂曲」在2015年,於國家大劇院得到首演。
王西麟的作品風格是融合性的,他和那些擁有多重文化背景的前輩一樣,培植出了自己的典型音樂語言。王西麟在山西長大,在文革期間又下放長治,山西地方戲劇給王西麟造成了深刻的影響。在撥亂反正之後,王西麟開始接觸西方二十世紀的新技法,閱讀了大量斯特拉文斯基、馬蒂努、勛伯格、潘德列茨基等人的作品。其中,個人認為斯氏的新古典思想和潘德列茨基先進的音響技術給他產生的影響最為顯著。人們可以輕鬆的在王西麟的小協中找到斯氏同類作品的影子,王西麟對民間音樂的捕捉也完全不亞於斯氏等前輩。至於潘德列茨基,其影響則更為顯著。
王西麟經常被人們同「政治迫害」加上「知名度低」強行聯繫在一起。這一點是我個人極為厭惡的。王老師我個人有過接觸,是個格外真誠坦率的,典型的黃土地長出來的漢子,現在卻總有人,為了博眼球,非得把他描述成生活凄慘,作品得不到演出的,鬱郁不得志的作曲家,其中南方周末就是代表。希望大家能識破這類附庸,多多關注王老師的作品而非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吧。
北王南朱都沒有個人網站,想看演出只能勤快點刷刷各地的交響樂團通告。王西麟商業錄音有限,只有四張,總譜錄音較多。

盛宗亮(Bright Sheng):

代表作包括為琵琶和管弦樂團而作的南京!南京!(Nanking!Nanking!),五首弦樂四重奏,中國夢(China Dream,絕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類作品),春夢(Spring Dreams)以及去年的新作,歌劇紅樓夢(Dream of the red chamber)。其中去年的紅樓夢歌劇是受舊金山歌劇院委託創作,場場爆滿。
盛宗亮是我國文革之後的旅美作曲家,他師從著名的伯恩斯坦,曾獲麥克阿瑟天才獎。和很多海外的華人作曲家一樣,他在作品中保持了同中國文化的緊密聯繫。去年的紅樓夢歌劇更是在舊金山引起轟動。目前歌劇紅樓夢還沒在國內完整上演過,值得期待。
資訊可見http://www.brightsheng.com。

陳其鋼:

代表作包括三部道情(Extase),兩部逝去的時光(Reflet d"un temps disparu),二黃鋼琴協奏曲,三笑,蝶戀花(Iris dévoilée )等等。
陳其鋼和盛宗亮都屬於文革後旅外的作曲家,師從梅西安。因為曾擔任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的音樂總監而被很多國人熟知,正是因為此也招來了不少傲慢負面的評價。陳其鋼在中法都有相當高的地位,擁有法國騎士勳章。作品同樣保持了濃厚的東方色彩,而且他的逝去的時光,道情和萬年歡也有民族樂器版本。幾年前,因為兒子的意外去世而進入創作的消沉期。陳其鋼今年十月在北京音樂節首演自己的小提琴協奏曲《悲喜同源La Joie de la souffrance》詳情可見http://www.chenqigang.com

葛甘孺:

代表作有錯錯錯,難難難,遺風2,兀,中國狂想曲,上海回憶錄等等。旅美期間師從周文中,風格與上面幾位相比顯得更為先鋒。葛甘孺喜愛開發既有樂器的新音色。
http://www.geganru.com

彩蛋:


Bright SHENG 盛宗亮

有幸在大學期間作為一個非音樂專業的愛好者上過他的作曲課。
若聽過他的作品(如被西方人喜愛並多次邀演和錄音的"Seven Tunes Heard in China"-在此推薦Yo-Yo MA版本,因為該套曲對技術要求高且多變; 或"Four Movements for Piano")的話,不難發現他的曲風融合了很多中國民族音樂的元素和動機或說情感。
這也讓他成為這十年來很受西方音樂界關注的一位中國作曲家(雖然他80年代中期已移居美國)上課的時候,他常說僅僅是作曲的靈感來源於中國民間音樂(如西藏民族舞蹈所用的音樂或是西北民樂)但並不會原方不動地照搬旋律,因為他想要表達的是民樂中的emotion 和dynamic。
且作為Leonard Bernstein的學生,很容易想像他們是有共同點的,就是那種與生俱來的以自己的理解來詮釋音樂的天賦:作為作曲家也好、指揮家也罷,他的音樂是獨樹一幟甚至不常常為中國人所接受的。因此,他的音樂是需要反覆品讀才能夠發掘出身藏其中的強烈情感的。


盛宗亮(Bright Sheng)


王西麟的《太行山印象》


馬思聰作為中國民族樂派的先驅,其地位還是重要的,不過在國際上的確影響有限。


如果討論國際古典樂壇視角之下的中國(華人)作曲家,我想有兩個特質應當被重視——代表中國音樂影響世界音樂

在這樣的語境之下,現今華人古典樂界的作曲家中堪言穎脫而出的,大抵包括但不限於:陳其鋼,朱踐耳,譚盾,郭文景,盛宗亮,王西麟,葉小綱,杜鳴心等。

其中,如果讓我選一位,作為中國古典音樂作曲家的唯一代表,我會選擇陳其鋼。近年來,或許是隨著陳其鋼先生先後在上海交響樂團、國家大劇院擔任駐院藝術家或類似身份,他的音樂越來越多地在國內上演。比如,上海交響樂團和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都曾在不久前、或在未來將要集中上演多部他的新舊作品。

事實上,大部分人對「陳其鋼」這個名字的聽聞或許都來自於 2008 年北京奧運會的一曲《我和你》,或是芭蕾舞劇《大紅燈籠高高掛》。而在完全古典音樂的領域裡,除了最負盛名的《蝶戀花》外,比較早期的《五行》《源》,後來的《二黃》《逝去的時光》《京劇瞬間》,以及近年來的《亂彈》都是陳其鋼先生的優秀作品。

除了求學法國作曲家梅西安並成為其關門弟子之外,我以為,陳其鋼先生音樂上的最可貴之處,在於他真正獨創除了一套只屬於自己的、根植於中國傳統而深受印象樂派影響、並且廣受當今樂屆認可的聲音體系。他的音樂——某程度上與武滿徹一樣,是獨一無二、標誌鮮明的。

在這一點上,目前華人樂界或許沒有其他作曲家達到了同等的高度。

而最令我欽佩的,則是他做到了將自身中國傳統中一脈相承的「文人氣質」與古典音樂的形式達成了統一。而這樣一種境界的呈現形式,並不是一定用民族音樂(民歌),但是國人一聽,卻能立刻識別、感覺出「這是中國音樂!」其中的典型例子,便是《二黃》。

此外,他音樂中所內化的、但不刻意的思想性,可以說同樣彌足珍貴。比如《亂彈》中通過如同拉威爾《波萊羅》(Maurice Ravel: Bolero)般的形式體現的心路歷程——具體的創作背景朋友們如果感興趣可以自行查找。

綜合了這些方面,應當說,陳其鋼先生可以作為中國古典樂作曲界中的代表性人物了——儘管或許仍不能「完全」代表。

說到這裡,我還想特別地提及兩位我個人以為十分遺憾,並且自知可能不合自己提出的標準、而沒有寫進最開始那串名字里的作曲家。他們分別是——鄒野於京君

之於鄒野先生,近年來活躍度著實相當的低,演奏他的古典音樂作品的現場幾乎沒有,而唱片我個人從未見過。不過未來中國愛樂樂團 2017/2018 音樂季中將會大量集中演出不少於五部鄒野先生創作或改編的作品。

與大多數活躍在當今的華人作曲家,乃至大部分世界範圍內的現代作曲家不同,鄒野先生的創作格外具有浪漫主義音樂的氣質,與技法特點。我記得曾聽到一種評價,說他的創作是所有華人作曲家中最接近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的一位。

我相信這是極高的評價了。不過,相信今年 9 月中國愛樂音樂季開幕音樂會上,聆聽他為樂隊改編的勃拉姆斯室內樂作品,會是一番特別的體驗。

對了,鄒野先生一直都是中國愛樂的「至寶」,也在兩年前終於在樂團名冊里當上了名正言順的「駐團作曲家」。

至於於京君先生,最近一兩年他在國內的名氣大概都會源於 2016 年 10 月首演的、應國家大劇院委約而創作的一部名為「新起板」的中國主題鋼琴協奏曲。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找來聽聽,國家大劇院古典音樂頻道的網站上有當場名為「交響中國風」的音樂會的實況錄像。相信只要聽過的人都會驚異於,「除了『黃河』,中國竟然還有這樣出色的鋼琴協奏曲!」——而這,也正是當初於京君先生創作、國家大劇院委約的目標。

此外,於京君先生還有大量極富個人特色與中國特色的音樂改編作品,題材除了涉及中國各地民間音樂外,還包括穆索爾斯基《圖畫展覽會》(Modest Mussorgsky: Pictures at an Exhibition)等作品。

但是,的確是受限於他們音樂的推廣與影響力的現狀,如果回到題目本身,他們斷然無法與武滿徹畫等號比較——但是我希望傳遞的一個信息是,事實上中國古典樂界還有不少傑出作曲家,寫出了不少兼具民族性與世界性的優秀作品。不妨耐心找來一聽。

希望跑題不太嚴重。


個人認為達到武滿徹這樣高度的作曲家,中國還沒有。個人比較欣賞的中國作曲家是王西麟。


羅忠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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