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理解王小波對張愛玲作品的評價?

「在很多年前,曾有過一個歷史的瞬間:年輕的張愛玲初露頭角,顯示出寫小說的才能。傅雷先生髮現了這一點,馬上寫文章說:小說的技巧值得注意。那個時候連張春橋都化名寫小說,僅就藝術而言,可算是一團糟,張愛玲的確是萬綠叢中一點紅——但若說有什麼遺囑被背叛了,可不是張愛玲的遺囑,而是傅雷的遺囑。天知道張愛玲後來寫的那叫什麼東西。她把自己的病態當做才能了……人有才能還不叫藝術家,知道珍視自己的才能才叫藝術家呢。」


剛看了王小波的雜文「關於幽閉型小說」,裡面談到了她對張愛玲小說的看法。開篇提到,張愛玲小說中婆婆對媳婦的折磨就好比航海故事裡水手長對手下的折磨。船不靠岸正如中國的媳婦遲遲熬不出頭。王小波說這樣的故事讓他看得心煩,他認為「這種故事發生的場景總是在一個封閉的地方,人們在那裡浪費著生命;這種故事也就帶著點幽囚恐懼症的意味。」
他提到人文環境的噩夢,「假如一個社會長時間不進步,生活不發展,也沒有什麼新思想出現,對知識分子來說,就是一種噩夢。這種噩夢會在文學上表現出來。這正是中國文學的一個傳統。這是因為,中國人相信天不變道亦不變,在生活中感到煩躁時,就帶有最深刻的虛無感。這方面最好的例子,是明清的筆記小說,張愛玲的小說也帶有這種味道」 無非就是說張愛玲的小說對無力感對人生各種慘狀的剖析雖然透徹,但不過是嚼著舊思想的渣滓,不能帶來思想上的新面貌。他認為幽閉型小說的特徵就是「把囚籠和噩夢當做一切來寫」「在不幸之中品來品去」,在小說里看不到昂揚的精神。他試圖以科學領域的論點和自然科學家的實例證明自己的看法:數學家證明費爾馬定理,物理學家發現常溫核聚變的方法,他們憑著智慧破繭而出,獲得快感。那麼舊社會的女人呢,要憑什麼掙脫那些深宅大院的糾纏呢?憑愛嗎?憑性嗎?還是憑藉才華?某一情形下她們的種種可能性都被碾壓了,但這一絕望的情形絕不僅是作者自身病態的設想,而是合理範圍內的最壞結果。在一個惴惴不安無處容身的環境下,病態的存在是合理的。亘古不變的「道」對女性使的絆子導致了病態的滋生。王小波顯然不認同這種「道」和舊式的腐爛思想,但這套鬼話的社會影響是不容忽略的。中國女性鬥爭的範疇顯然不能和這些科學家相提並論,在那樣一個「幾時嫁」「嫁給誰」「跟了誰有日子過」的年代裡,女人的聰明大都用在了與求知毫不相干的東西上。女人奔前途,和科學家「做事情」「想問題」當然是兩碼事,留心避開眼前的絆子恐怕就夠她們殫精竭慮了。
王小波覺得,寫作的素材不能僅是「單位里的爛事」或者那些「不愉快的人際衝突」,應該在文學事業中「投入澎湃的想像力」,這樣的想法讓人振奮,但文學也不全是超現實的,想像力也不是非要在怪誕離奇的元素上體現。一條絲襪,兩條臂膀,同樣也能彰顯小說家的想像力。張愛玲對物質細節的描摹,對屋內一番陳設的刻畫,常常可以延伸到人物心理特徵甚至整個時空的把握。《金鎖記》里:風從窗子進來,對面掛著的迴文雕漆長鏡被吹得搖搖晃晃,磕托磕托敲著牆。七巧雙手按住了鏡子,鏡子里反映著翠竹簾和一幅金綠山水憑條依舊在風中來回蕩漾著,望久了,便有一種暈船的感覺。在定睛看時,翠竹簾已經褪色了,金綠山水換了一張丈夫的遺像,鏡子里的也老了十年。我看這一段時只覺得張愛玲技法巧妙,後來看了傅雷的文章才知道這是節略法(racconrci),是電影的手法。張愛玲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探索小說藝術,不是為了病態而病態。
王小波看小說看得心煩,就給張愛玲的小說套上「自怨自艾」幽閉型小說」的帽子,未免有些拿自己的閱讀快感說事。


她後來寫的作品的確是有些病態了

比如同學少年都不賤,小團圓阿什麼的

也是和人生的際遇有很大關係吧。

後來她越發清冷老辣不羈,脫俗但不超凡,讀了也覺得心裡就是那麼隱隱的不舒服。

因為最後她變成了一個有些病態的人。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嗯……我從一個沒有什麼文學素養的人的角度來答題……

對藝術性這種東西我是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關於病態這一點我是同意的,我看到的她的短篇小說中主人公幾乎都不怎麼正常,這種不正常的,甚至極致的病態,引出了種種醜惡的表現和犀利的批判。

不過話說回來,誰心理還沒點病態呢。

將病態發揮到這個程度也堪稱奇才了。重點在奇。


本答案純屬瞎寫所以被我刪除


她屬於自我消耗性作家 代入了太多個人情感 尤其後期小團圓


我喜歡王小波,但我更愛張愛玲


正是這樣的刻薄清淡,病態執拗,造就了她。
如果只是寫點歌舞平升,天下太平,那麼她就不再是張愛玲。
我們也不會在知乎上看到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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