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窮人生育,越生越窮」是否正確、合理?
相關問題:窮人生育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嗎?
不正確。
不合理。
首先,多生這個概念,是從古代一直伴隨到中國農耕時代的結束。為什麼一對父母能生七八個孩子?不知道養不起么?事實上,以中國古代的夭折率以及災荒頻度來看,動不動人就死絕了才是常見的。
如何保持活下去呢?
父母生育一個孩子,孩子死亡的概率是多大呢?
答案是恐怖的。當遭遇災荒,十個裡面死八九個,甚至全部死亡。沒有災荒、飢餓,享受良好條件的皇室,宋代夭折率45%以上,清代夭折率42%,普通民戶更不用說。一戶人家生七八個是正常的,但遭遇兵亂或瘟疫、水旱災害等,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中國就是靠這個延綿不絕的,但三百年前的古人,能有後代的不足十分之一,只有生的多的,以及當年擁有三妻四妾的富豪,才留下了子孫。
為什麼八十年代及之前數千年的中國人,會認為多生合理?
原因是,怕了。
清代及以前,中國農民一直約有94%,不是說跟現在似的,動不動滿城沒一個種地的。中國祖先是世界上最勤勞、踏實的民族,除非因天災人禍接連不斷,餓得吃不上飯了才會起兵造反、打家劫舍。老實說,如果你哪怕稍微閱讀過一丁點別國記載中國農民的資料,也不會得出下面這種鍵盤結論:
譬如:
對中國農民和貧困者的污名化,屬於新皈依者的狂熱。越窮越生,一定程度上被指責為「想靠孩子翻身」。
這似乎曲解了數千年來祖先們的意志。
中國人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未來有出息,當然希望孩子出息以後能讓家境好一點,但這和「多生」習俗沒有必然聯繫。倘使古代中國擁有知乎er這麼「先進」的「窮就不該生孩子」的思想,那中國早已滅亡。農民考慮的是通過下地幹活填飽肚子,沒有勞力就會餓死,考慮的是如果只生一兩個,那麼這個家就會有極大概率徹底完蛋。
這種思想的根深蒂固,正是中華文明能通過人口的保持,流傳到現在的原因之一。在普遍生育六到八個兒女的情況下,清末中國人口4.4億,1945年中國人口5.4億。在古代,甚於北洋軍閥混戰和日軍入侵的戰爭比比皆是,倘使聽從節育運動的倡導,一對夫妻至多只生兩個孩子,那麼亡國滅種的確是不遠的。
中國才太平了幾十年而已,輿論就發生了顯著的變化。究其原因是,雖然環境變了,但人們並不能一下從對於滅亡的恐懼中掙扎出來,因此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抵抗的一段時期。到最後基本都服從了,也只不過是距離現在二三十年而已。現在的孩子再看那段時期,會覺得非要生的人很愚昧,也會問出「難道不是生的越少越享受么?」這種問題,進而指責他們「越生越窮」「那麼窮還生」「腦子有病嗎」。
到底誰腦子有問題呢?
實際上,環境越惡劣,人類真的就會越多生。
相反的,環境越好,人類真的就會不願多生,最終可以達到生育率為負的效果。
越生不會越窮,但越窮會越生。
但這沒什麼可指責的,你是為了活得好,而他們是為了活下去。一個幻想過著優質生活的小布爾喬亞,會經常無法理解比他還窮的人為什麼還有臉活下去,同時更無法理解越窮越生的人是怎麼想的。
另外多說一句以前說過的。無論是丁克,還是刻意只生一個的,抑或多生的,極少真有為未來孩子考慮的,基本都在考慮自己。半斤八兩的東西,非要給對方潑污就很搞笑。未來特大城市中會率先出現本土人口負增長,那些多生的孩子,絕大多數並不會受到什麼優待,享受援助的真的是極少數。進城工作的孩子,會成為城市的新活力。他們顯然會跟著城裡人一起討厭貧窮,在二代以後,他們中的子女,就已脫離實際,會有人提議剝奪窮人生育的權利。到第三代,就會有人提出「不能給孩子提供很好的條件是不是就不該生」的疑惑,並以此要求別人,對中產普通夫妻的生育行為也實施污名化,彷彿充滿了人性的光輝。
人真的是打不改的,才幾十年而已,大家就已經完全忘記了幾千年的中國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了。
先說結論:假設一個缺乏良好的社會環境——如優質的義務教育、醫療、信貸與基礎設施——的封閉的貧窮經濟體,「越窮越生」現象是因為人們的資產增長陷入了難以避免的「貧窮陷阱」,而選擇通過勞動力增長來增加家庭收入;「越生越窮」是因為資產要素增長停滯情況下,勞動力的邊際產出遞減,引起家庭成員平均收入減少;很多窮人依然選擇「越窮越生,越生越窮」的循環,是因為他們是以家庭而非自身個體為理性主體,進行的合乎理性的選擇。
這一假設的實質是設想了一個類似於封建王朝式的經濟體,而循環的結果就是類似「王朝周期律」的大崩潰,即馬爾薩斯陷阱。所使用的分析方法是索羅增長模型。為與內生增長模型相區別,缺乏良好義務教育等條件實質上假設了內生增長的不存在。後續分析可以放寬假設。下面進行具體分析。
1.什麼是「貧窮陷阱」?
「貧窮陷阱」是指在一些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階段出現的,個人收入的增加少於必要投資需求的增加,導致無法進行更進一步的投資,從而個人收入增長陷入停滯的一種現象。可參考阿比吉特·班納吉的《貧窮的本質》中的例子:
例一.某國農民的收入不足以購買化肥,又缺乏良好的信用條件,因此無法對自己的土地進行更近一步的投資,因而自己的收入水平維持在靠天吃飯的階段,難以獲得進一步提高。只要有人送他一季化肥,他本季增加的收入就足以支付下一季的化肥購買,從而實現良性增長,但是處於種種原因,這種好事並沒有發生。他也終身陷入了這種悲傷的「貧窮陷阱」里。
2.為什麼「貧窮陷阱」可以導致過度生育,並且「越生越窮」?
這種「貧窮陷阱」現象可以引起過度生育,其原因是:家庭收入的提高,除了依賴資本的持續補充和增長,還可以通過勞動力的增加、教育的投入等條件。我們先假設該家庭不能進行教育投資。我們知道,最優勞動力投入點應當是當投入了新勞動力時,所帶來的產出與所付出的成本相等的時候。即邊際勞動產出等於邊際勞動成本(MPL=MCL)。對於一個窮人家庭,維持一個人生存的成本是很低的,雖然父母知道生下孩子後自己的生活條件會變得拮据,但是以家庭作為理性主體考慮,持續增加勞動力投入直到等於生活成本是最優選擇。因而會選擇「越窮越生」。
「越生越窮」的解釋是比較簡單的。一畝地兩個人可以種二百斤,三個人可能只能種二百五十斤,四個人可能只能種二百八十斤。由於要素的邊際產出遞減,所以會越生越窮。
我們可以將窮人家庭與中產階級家庭比較。維持中產生活的成本遠高於維持窮人生活的成本,但是中產階級孩子的產出水平並不比窮人家庭高多少,因而窮人傾向於比中產階級生育更多的孩子。當然這只是一個定性的比較,並不準確,只能描繪大概思路。(未經實證檢驗)
值得注意的是,為了增加家庭收入,勞動力投入並非第一選擇。勞動力有較長的成長過程,以及成長期各種風險和成本。如果可以選擇較高效率的資本、教育投資,我認為(未經實證檢驗),貧窮家庭會傾向於進行這些投資。並且由於這些投資會增加家庭的收入與維持家庭生活的成本,在勞動力邊際產出函數不變的前提下,家庭傾向於更低生育率。
3.為什麼「越生越窮」還樂此不疲?
其實前面的內容已經說明了,為什麼客觀上貧困家庭傾向於選擇「越窮越生,越生越窮」。我們還可以進一步思考,現實生活中實際可能發生的情況。還是以某國農民為例:
例二. 接例一。某國農民買不起化肥陷入了「貧窮陷阱」。他多生了幾個娃,想著未來孩子可以幫忙種地。雖然自己現在需要勒緊褲帶一點,但是日子還是能湊合過下去,自己又吃不完那一畝地打出來的糧食。幾個娃長大後,雖然大家守著一畝地,吃飯緊緊巴巴,但是打出來的糧食恰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增長。(考慮家庭預期的不理性,一些家庭會少生,一些家庭會多生,實際上並不能完全滿足最優條件,但是傾向於比中產家庭更多生育的情況是無疑問的)。此時,該農民發現,增長的糧食正好可以換回一袋化肥。從此這一家人轉向了資本投資,快樂的跳出了「貧窮陷阱」。
這是說明,以家庭為主體的理性可以提供更多擺脫貧困的可能,所謂集中力量辦大事是也。
4.進一步分析:從貧困到中產,生育率減少的原因?
我並未對人口學問題有過太多學習,所以這個回答可能會有較大偏差。
我認為,當貧困家庭跳出貧窮陷阱,達到中產生活後,其收入水平與資產水平達到了更高程度的均衡。為了使得整個家庭維持這種均衡,就必須對子女提供相對應這一資產水平的資本、教育等各方面的投資,使得子女的邊際產出水平能夠與維持其中產生活的邊際成本相等。即中產家庭傾向於更多的對子女進行投資,而非創造更多的家庭勞動力,所以生育率會出現減少。同時,生育本身會對中產家庭職業女性生產力水平帶來暫時或持續的影響,進一步影響家庭的高水平穩態均衡,而這一影響對於貧窮家庭似乎並不十分顯著。
5.是否會出現中產之後生育率提高的現象?
我認為,這種現象是有可能存在的。中產階級生育面臨對子女投資的嚴峻考驗,但是擺脫這一考驗,且不考慮生育帶來的諸多現實問題,生育率提高的現象是有可能出現的。比如國家提供全方位的從懷孕到成人的服務,等等。
可是為什麼現代發達國家有著良好的社會環境,但是生育率仍然明顯降低?我認為是因為這些公共服務的成本最終仍然轉嫁到了廣大中產階級頭上。當我們生產力水平進一步發展,中產階級能夠得到更高的穩態水平、閑暇和安全感時,生育率有可能會提高。
設想你良田萬頃,腰纏萬貫,仆佣十餘人,你生幾個?設想你蝸居四環,朝八晚八,天天跟媳婦吵架,你生幾個?設想你面朝黃土背朝天,買不起化肥,天天被鄰居欺負,你生幾個?
6.關於現實生活中的一些問題的思考:為何有人選擇做窮人?
誰會選擇做窮人喲。我們看到一個現象,然後批判現象內容,卻不管現象原因,這是不負責任的。並不是人們選擇做窮人,而是人們在「貧窮陷阱」中掙扎不出來。
人們放棄教育,並不全是因為短視,而可能是因為教育效率太低,成本太高。這是理性選擇。
人們放棄治療,並不總是不尊重自己的生命,而可能是相比早早離去,巨額醫療費用是一筆更難以承受的家庭負擔。這是理性選擇。
人們越生越窮,並不總是難以做到生育控制,而可能因為是多一個人口就多一份希望。
如果說一個家庭出現一代人甚至兩代人在陷阱中掙扎尚還情有可原,那麼如果出現了大量如同迦納百年停滯一樣的家庭,出現了一定範圍的輟學,出現了中產階級的貧窮陷阱,出現了貧窮狀況的大規模倒退,我們就需要進行更多更嚴肅的分析和研究了。
但是無論什麼時候,這種對窮人的指責是傲慢,無道理且缺乏社會責任的。
以上。
歡迎補充與討論。聯合國在判斷一個國家的發展程度的時候有一個指標「新生兒死亡率」。對於真正赤貧的國家來說,多生才能保證能在老了以後能得到成年子女的照顧。題主的問題實際上把因果倒置了,不是越生越窮,是越窮越生,
轉自網易頭條
因為信奉「存錢不如存人,人多好辦事」,這對夫妻生了11個孩子,從此掉進「黑暗的陷阱」。
□懂事的大女兒突然有一天像「吃了火藥一樣」,離家出走了。她誓言:「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以後都羨慕我。」
□成績好、夢想著「當兵」的老二,被這個貧窮的家庭秤砣般往下拽,他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
□「冰火兩重天」的老五可以突然抄起板凳,砸向80歲的老人,說 「我心裡只有仇恨。」 另一方面,她又如水般依戀這個破碎的家,說「我以後一定不會離開這個家,我要照顧他們所有人」。
□我們記錄這個灰色的扭曲的家庭,不是新聞人在獵奇,而是希望更多的人、機構能參與反思:這個極端家庭出現的時候,「我們」在哪裡?「我們」還能做什麼?11個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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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杏子很多時候都覺得,這個家快「垮」了。
11個孩子的衣裳、丈夫撿回來的破爛衣服和鞋,被她一道胡亂塞進裝化肥的口袋,活生生壘出一座1米多高的「小山」;中午剛煮過面的鍋隨便用渾水沖沖,在結滿污漬的桶里抓一把米,就開始熬粥;孩子放學回來,尖叫聲、哭鬧聲此起彼伏,她沉默地往灶里添柴,頭也不抬一下。
這個47歲的女人說自己太累了,連「最後一丁點兒精神」也沒了。
一個半月前,四川遂寧蓬南鎮大山深處的三台村,熱鬧的年味被一場血案攪破。呼嘯而過的警車帶走了涉嫌故意傷害罪的何洪,也讓這個擁有11個孩子的家庭,沒有了爸爸。
哭腫了雙眼的張杏子開始信命。在她眼裡,這一切似乎都是「老天爺的懲罰」:要不是孩子生多了,家裡太窮,何洪哪會帶上兩個小女兒去村裡的廟蹭吃蹭喝,又怎麼會和守廟人發生衝突。
要不是孩子太多,還沒時間教育好,讓家裡在村子和鎮上的名聲「太難聽」,成績優秀的大女兒也不會覺得「別人看不起自己」,扔下學業和全家人,一走了之。
她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生怕一睜眼家裡的米桶就見了底,沒有經濟來源的全家「活不了幾天」。她更怕做飯的間隙一抬頭,摸不準心思的老五、內向的老三也學老大,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家。
「這個家不是家,就是一個黑暗的陷阱。」是這11個孩子的母親如今最常說的話。
被11個娃一點點填滿
許多時候,這個藏在金黃色油菜花田後的兩層磚房,和大多數留守家庭一樣寧靜,張杏子安靜地洗衣、餵豬、做飯。
半年前被小混混捅了一刀的四兒子,倚靠在「衣服山」上,從一個麻布口袋裡掏出乾癟的花生,緩慢地咀嚼。
屋子前扔滿了破洞的塑料盆子、爛自行車以及半截鋤頭,那都是何洪這20來年從外面撿回來的「寶貝」。張杏子赤腳從上面走過,神情漠然地把晾乾的衣服揉成一坨,扔向四兒子的身後。
直到太陽從山頭落下,一連串笑聲打破寧靜,7個還在上學的孩子陸續回家了。又到了張杏子一天之中「最頭痛的時間」,孩子們扭作一團,老五推老六一把,老八又踢了老九一腳,家門口的柜子和鍋被撞得砰砰作響,不到5分鐘,哭聲就冒出來了。
張杏子坐在不遠處燒火,她已經習慣了孩子的哭聲,「都聽十幾年了,能有啥反應」。
最早生下孩子時,丈夫在鎮上的工地打工,她一個人操持家裡的幾畝田地,公公婆婆走得早,這個年輕的媽媽用背篼裝上孩子,放到田地旁邊的樹下,一邊看孩子,一邊干農活。
哭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進入她的生活的。孩子一哭,她丟下手裡的活,急匆匆看娃,農活根本干不完。
孩子一年年多了起來,自打1995年底跟著何洪來到四川,5年間他們一口氣生了4個孩子。她和丈夫狠下心,在背篼底下鋪上枯草,把孩子放進去,冬天再加一床小被子,幾個破洞的背篼就擱在屋裡。關上門,一路小跑到田裡,只有這樣,她才能「快點幹活,早點回去帶孩子」。
可就算把鋤頭揮得再快,張杏子也知道,「娃娃該受的罪一個都跑不脫」。
幾乎每天中午從地里回來,她看到的都是這樣一副景象:背簍里全是屎和尿漬,蹭了一身的孩子哇哇大哭,滿屋子都是臭味。
那幾乎是她最忙的一段日子,她像「發了瘋」一樣洗孩子的衣服,每天中午都只吃冷稀飯和鹹菜,因為不生火的話,她能省下不少時間,多洗幾件衣裳。
丈夫每天回家都會捎來「戰利品」,有時候是小孩的衣服,有時候是破傢具和爛鞋子。張杏子愛乾淨,她會把撿來的東西分類歸置好,屋前要掃得乾乾淨淨,趕上空閑,就去賣掉廢品。
當時,破鞋子的價格是一角二分錢一斤,張杏子滿心歡喜,只要自己背得多一些,回來的時候,一定可以給孩子們從鎮上帶點吃的。
但如今,回憶起過往種種,這個滿頭油垢的女人只覺得「可笑」,「都是命中注定的,娃兒生多了,自然就在造孽」。
她至今記得那個午後,從田上回家,左找右找也不見三女兒,最後,她在門前的坡底找到了女兒,「丁點兒大」的女兒活生生從坡上摔了下去,頭破了洞,血流了一地,卻一聲不吭。
沒多久,六女兒爬上了二樓的窗戶,隨後重重地掉下,後腦勺的傷口像關不上的水龍頭,血一個勁兒地往外涌。
「落下去的人為啥子不是我嘛!」張杏子的右眼已不太靈光,眼淚順著臉上的皺紋流下。
家裡的二樓後來被夫妻倆用廢品填滿了,孩子再也上不去了,可張杏子心裡清楚,「家要不行了」。
孩子還在一個接一個的生,她洗衣服的速度已經跟不上衣服弄髒的速度了,丈夫收回來的廢品她也沒心思再收拾,屋外的空地就這麼一點點,變成了一座垃圾山。
一樓的家裡也塞滿了收回來的爛衣服,一下雨,濕衣服就漂在地上,從屋內流到屋外。廚房、客廳、飯廳,也一個接一個地從這個家裡消失,灶台如今被安置在成堆的垃圾廢品中,洗菜、切菜的地方則在豬圈旁。
「不害怕,我心裡只有仇恨」
從1996年開始,陸陸續續有11個孩子在這個家庭降生。張杏子不止一次地勸過丈夫,別生了,別生了。可何洪每次都罵她腦子笨:「存錢不如存人,錢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多不求人。」
直到2012年,43歲的張杏子生了最後一個孩子,那是女嬰。在和政府的「談判」中,何洪同意給妻子做節育手術,條件則是解決家裡幾個孩子的戶口問題。
「我當不了家,他要生我也只能生。」張杏子低下頭,悶聲道。
這個只有小學文化的農村女人能做的,不過是把白米粥熬濃些,鹹菜多放一點點,讓孩子多吃些。
如何填飽肚子,一直是這個家庭的頭等大事。何洪經常帶上兒女去村裡的廟蹭吃蹭喝,有時候是老五老六,有時候是老八老九。大年初九那天,是老五老六跟著一起去了廟裡。
口角也一如既往地發生了。
守廟人脾氣不好,老跟這家人作對,有時候張杏子去收吃剩下的飯菜,他拿著木棍在裡面攪來攪去,「看看有沒有偷我們的碗筷」。這回,老五老六又在廟裡跑跑跳跳,守廟人火氣躥上來,難聽的話一句跟著一句往外蹦。
喝多了的何洪沒忍住,和守廟人扭打在一起。慌亂中,守廟人拿刀砍向了何洪的後腦勺。
誰也沒注意到,13歲的老五突然抄起板凳,朝80歲的守廟人砸了過去。
啪啦一聲,守廟人倒地,發出幾聲哀嚎,紅色的血慢慢流出。一旁的何洪撲了上去,給了守廟人致命一刀。
「不害怕,我心裡只有仇恨。」老五平靜地說。
這個扎著馬尾辮的姑娘說,自己已經「受不了那些人的欺負了」,她見過守廟人不停羞辱家裡人,母親卻只低著頭不敢辯駁;她見過村裡人來數落家人,還威脅「你要敢打我,我喊我兒子抓你們」;她見過上幼兒園的弟弟被老師要求背對黑板一學期也不發書、見過跟自己最親密的老六被單獨安排在最後一排、見過班上同學一見到她就喊「×××來了,快跑,哈哈哈」。
事實上,何洪在修廟時,曾幫著挑水、砍樹,出力,廟裡的人曾許諾,他可以去吃飯。「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老五咬著嘴唇說。
她也曾努力想要融入學校的集體,可她穿得太髒了。這個青春期的少女曾沖著母親大發脾氣,「給我錢,我要請同學吃飯」。
錢最後是要到了,可老五說,「我在學校沒有朋友」。
當著記者的面,她握緊拳頭,朝七妹的腦袋狠狠砸去,「就像這樣,仇恨!」她仇恨學校嘲笑她的人。
似乎每個村裡人都不訝異老五的拳頭。有村民說,自己親眼看到老五帶著弟妹來偷自家的果子。他生氣,想教訓下個頭最大的老五,結果,「你一凶,那個老五比你還凶」。
「太嚇人了,這麼小的女娃娃,哪個惹得起嘛。」他給自己兩個兒子下命令,不要再跟何洪家的孩子一起玩。
血案發生前,老五整日帶著弟弟妹妹滿村轉悠,他們看到李樹就去摘果子,路過苞谷地就掰幾根玉米棒子,鄰居家的田地對他們來說更像是遊樂場。
直到鄰居找上門,張杏子終於發現了幾個孩子乾的「好事」。有人在屋外破口大罵,「一根苞谷吃不飽,一張賊皮背到老」,她在屋裡默默流淚,摁住孩子,一句也不敢還口。
這個外地女人已經把訴求降到了很低很低,「只要娃娃不討人嫌就好了」。鄰居罵完,她哭著訓斥孩子,不准他們再偷東西。
但小孩的舉動已經在這個上千人的村落,傳開了。
提起這家人,一名正在犁地的村民忍不住皺眉,「太沒教養了,跟這些娃娃是講不通道理的」。
村子有關於這家人的各種說法。有人說,何洪是「罪魁禍首」,「他一天到晚都喊那些娃兒去偷東西」;還有人神神秘秘地說,計生辦的人曾經都給張杏子上了環,又被何洪取下來了;還有人懷疑,這家人不停生娃,就是無賴想靠政府養起,「一家人都莫出息」。
張杏子越來越覺得這一切都是「老天的懲罰」。「丈夫最初為了補貼家用,連死人錢也賺」。方圓幾里有人過世,都是他去給死者理髮修面,家屬要一把火燒了遺物,他卻搶著拿回來,為的是給家裡省幾件傢具。
「這不就是報應嗎!」眼淚啪啪往下掉,她的喉嚨快發不出聲響了,這個矮小的女人說自己「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只除了一件,「娃娃生多了」。
「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以後都羨慕我」
上初中的大女兒彷彿一夜間多了不少心事,可張杏子只是感覺「很久沒和老大說說話了」。她太忙了,女兒的生日是很難想起的,如果記起就煮個雞蛋。11個孩子的名字她也常常搞混,她說自己腦子「不好使」,家裡撿的狗連名字也顧不上取。
她常安慰自己「大女兒最乖,沒什麼問題」,以至於衝突爆發的毫無預兆,一度讓這個農村婦女「搞不清狀況」。
那個下午,懂事溫順的大女兒像「吃了火藥一樣」,向張杏子噼里啪啦發泄著心中的委屈,女兒聲音很大,眼淚唰唰地流。
「一個禮拜吃飯只有10塊錢,我天天在學校餓著肚子看人家吃肉,你曉不曉得!」
「從小到大一件新衣裳都沒得,天天髒兮兮的,沒得朋友,老師還把弟弟的位置調到最後一排,我們一直被人家看不起!」
「你曉不曉得,你們生這麼多娃兒,別人天天都在背後嘲笑我們!」
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張杏子用手使勁兒摁住「疼得要裂開」的胸口,好像下一秒就沒法呼吸,老大的話像刀子一樣在割她,「我要出去打工了,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以後都羨慕我」。
17歲的老大扭頭走了,那是2013年。
家庭的傷口越撕越大。老四自從去年在職高被人捅傷後,一直在家休養。半年前,老四開刀後,為了止疼,何洪做主讓醫院給孩子打了過量的止痛針。
一回家,張杏子就發現兒子變了:臉肥了一圈,舌頭總像被夾著,說話也不清晰了。更可怕的是,老四的脾氣「變差了」。
夜裡,動過刀的腸胃開始發疼,老四把木板搭成的床搖得丁零噹啷,他怒吼幾聲,站起身,一把提起十一歲的妹妹,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狠狠地砸向地面。
張杏子勸不住,她的聲音吼再高,也沒人聽她的。這個頭髮凌亂、眼睛布滿血絲的母親,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老五老六撲上來,和摔了老七的四哥扭打成一團。
她知道,「老四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成績差一點,但對弟弟妹妹卻從來沒有壞心眼。去年因為媒體報道,才讓老四和輟學在家的老二有了去讀職高的機會。
何洪當時特別興奮,為了湊800元學費,他把幾個兄弟家又跑了一遍,可臉上始終是笑著的。
在那之前,因為低保、戶口、溫飽,何洪常常「求人」,他從親戚家求到鎮上、縣裡,不斷地作揖、下跪、磕頭,還時不時寫信打電話,他家裡的電話薄堪比縣鎮機關部門辦事通,從縣領導一路到村支書,每個人的辦公電話和私用手機,他都有。
每封寫給政府的信的結尾,他都說,「希望這群無辜的孩子在黨的陽光下能夠生活、成長、成才」。
張杏子回憶,打從2008年「汶川大地震」後,何洪的薄荷水生意做不下去了,他的主業變成了「天天跑政府」,「除了求政府幫忙,我們還能做啥子?」
但在政府的眼裡,這是「無賴」的表現。蓬南鎮一位副鎮長,此前接受媒體採訪時曾表示,「政府也相當頭痛」。他說,何洪「很無賴」,隔三差五就到鎮政府要補貼,如不同意就到縣裡信訪,「我們很多時候只能息事寧人」。
靠這辦法,何洪「求」來了頭幾個孩子的戶口,和全家一月880元的低保。
可唯獨他最關心的「孩子的出路」問題,始終沒有解決。
何洪對最大的兩個兒子有過很多設想,從考大學到開挖掘機再到學技術,他的中心思想是「賺錢」。所以,那個能送兩個孩子去職校學技術的機會,他想都沒想,一口便應了下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在職高,兩兄弟被學校的小混混盯上,收保護費不成,對方動了刀子,老四急眼了,撲上去搶刀子。
他的血也流了一地,整個宿舍都是紅色的,腸子外翻,二哥每次回憶起眼眶都是紅的,「老四傻啊,造孽啊」。
老四回來還沒過完春節,父親也進了看守所,這個家眼看著,就要垮了。
剛滿18歲的老二以一種超乎想像的速度「成熟了」。他撿起了父親的電話薄,用破塑料袋分類裝好弟弟和父親的材料,沿著父親的路子開始向村上、鎮上、縣裡求人。
因為媒體的曝光,何家人已成了當地「丟人的事情」,有人沖著這個男孩罵道:「你父親是殺人犯,你們一家都是渣滓,不配得到政府的幫助。」
1米6出頭的老二最近一個半月瘦脫了形,為了「救」父親,他自己翻出破了邊兒的法律書籍,每天跑完政府就回來看,儘管,那上面的內容對他來說更像是「天書」。
這本不該是他要走的路。
成績中上的老二被父親寄予了「考大學當能人」的重任,後來家貧輟學,父親也送他去安徽,「跟著村裡人見見世面」。因為年紀太小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再回到村裡時,這個少年平靜地接受了父親新的安排——跟著他「跑政府」,順路撿垃圾。
他不止一次地在街上碰見了以前的同學。每次,他都會提提背簍,弓著身子,把頭埋得很低,腳步加快,躲同學。
「幸運」的是,好幾回都跟對方擦肩而過了,也沒人喊住他。
這個18歲的少年說,自己已經逐漸忘記「要去北京當兵、保衛天安門」的夢想了,儘管手機里還存著合肥高樓大廈的圖片,但他心裡清楚「再也不可能看到那樣的風景了」。
這個家庭秤砣般拽著掙扎向上的老二,他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了。
被現實「催熟」的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初中「考過年級前30」的他頭一回發現,「求人辦事好難好難啊」,難過了任何一道考題。
「不曉得哪門回事,我爸爸想讓我們家人多力量大,結果我們一家現在是村裡頭最讓人看不起的家庭。」他苦笑。
「存錢不如存人,真是想錯了」
老二手裡有幾封父親從看守所寄回來的信,信上是出人意料工整的筆跡,父親絮絮叨叨地告訴兒子,「一定要保護照顧好媽媽」,「要守法,犯了法很可憐,法律沒有人情可講,像水電一樣無情」……
「存錢不如存人,真是想錯了。」每一封信都有這樣的感嘆。
「哎,可惜晚了。」張杏子嘆息道。
在生孩子這件事上,沒有人勸得住曾經的何洪。 「這些娃兒出一個能人,就可以帶一群,到時候一家人都致富。」何洪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來勸說的嫂子。
當勸說的對象變成計生幹部時,何洪的態度依舊強硬。「我們窮,交不起罰款,他們也就不管。」嫂子還記得,有一回,計生幹部都把張杏子綁到了手術台,後來,「兩口子硬是又哭又鬧跑脫了」。
張杏子說,其實跟著何洪從上海來到四川時,她就想好了,要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女雙全最好」。
之前在上海洗了好幾年盤子的她還想過,以後要讓孩子好好讀書,「再莫去洗盤子,讓人家笑話」。
不過這些,她始終沒和丈夫說過。事實上,夫妻倆的交流很少,何洪當過挑夫,挑好幾里路的東西才掙一兩塊錢,此外,還給牲畜看過病、給過路人賣薄荷水。她也沒閑著,鎮上哪裡辦酒席,張杏子都會去打下手洗盤子,「跑得比哪個都麻溜」,為的只是走時能帶幾個剩菜,讓家裡的孩子開開葷。
夫妻倆太忙了,忙到老五老六自己學會了說話,老八老九自己學會了走路。
被摔壞的老六隻會傻呵呵地笑,吃飯的時候,她會端上一碗粥,跑到鄰居家門前,一邊吃一邊沖著別人笑,粥順著嘴巴往下掉, 「精神已經不行了」。
她的後腦勺留下了一道如同蜈蚣般的印跡,那是赤腳醫生何洪給女兒做完「手術」後留下的針印。
家裡窮,醫院是去不起的,用藥都是高中文化的何洪自己挑的,就連妻子生小孩,也是何洪接生。
衛生常識和家教一樣,幾乎沒在這個家庭存在過。
張杏子懷著小孩照常干農活,好幾次生孩子當天早上還在割豬草,生完孩子,她不知道什麼是「坐月子」,也沒肉可吃、沒奶可喂,還要天天把手浸在冷水裡給娃娃洗衣服。
後來去鎮上幫廚多了,她第一次聽說還有產假這種東西。
「我們懂不起啊,都是我們當媽當爹的害苦了娃娃,讓他們沒吃到好的,沒得營養。」何家的孩子個頭都比同齡人矮小。老七11歲了,只有1米出頭的個子,像幼兒園的孩子。
老八老九快滿10歲了,至今仍在讀幼兒園。血案發生前,何洪天天嘆氣,家裡現在沒有一個孩子能把書讀好,或許「一個能人也出不了了」。
唯一讓夫妻倆欣慰的是,孩子雖然調皮幹了壞事,可是,老五老六總會把學校發的免費營養餐里的牛奶帶回來,給還在幼兒園的弟弟妹妹喝。每天接送老八老九的任務,也落在13歲的老五身上。
事實上,大多數時候,只要不提及那些歧視、羞辱,老五都是「溫柔」的。有記者來訪給家裡帶來食物,她會笑著邀請記者留下一起吃晚餐,細心地詢問,記者在哪裡住、方不方便,甚至邀請記者「留下來一起住吧」。
就連一向沉默的三女兒也迅速地挑起了家裡的擔子,這個平時住校的17歲姑娘,周末默默幫母親割豬草、做飯、帶弟弟妹妹。一次,幹完一天的活兒,老三躺在母親身邊,低聲嘆氣,「媽媽,我不曉得我考不考得上高中啊,好緊張」。
張杏子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好好讀書,平時多花點時間學習,就行了嘛。」
話音剛落,張杏子自己卻哭了,「都怪我們,你周末都要幹活,哪有時間學習啊?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當媽老漢的責任,娃娃有啥子錯嘛……」
三女兒沒有回她。
「上一代的事情不管對錯,已經來不及了,至少把這一代教育好行不行?」
何洪被抓走已經一個半月了,張杏子變得有些神經質,她會朝任何一個向她搭話的人哭訴,丈夫是被冤枉的。
這個47歲不善交際的母親不放過一絲機會。她求前來採訪的記者給兒子找個工作,求學校的老師不要再針對年幼的孩子,甚至對跑來看她笑話的中年婦女,她也忍不住哀求,「那你幫幫我兒嘛,幫幫我們嘛」。
有好心人來訪,張杏子必會拿出家裡最拿得出手的食物——土雞蛋。她為客人煮一碗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意,一口氣放了4個雞蛋。
這個農村婦女心裡還有個「卑微的願望」——等老大回來。大女兒走後,只在過年時回家,儘管曾經「頭也不回」地離開,可每次回家,大女兒總是不忘買好肉、水果、米面油,甚至會給鄰居帶水果,「請他們平時照顧一下媽媽」。
今年大年初一,大女兒回來了,雖然嘴上沒說,但張杏子看得出來「老大對弟弟妹妹的關心」,她買了許多吃的。
可坐下來沒多久,弟弟妹妹就爬到大姐的包旁,開始往外翻找還有沒有吃的,本子、手機……統統被扔了出來,大女兒臉色通紅,沖著母親大吼:「你看看,你們把弟弟妹妹教成啥樣子了!」
大年初四,跟母親最後扔下一句「都是你們害了這個家」後,大女兒走了。後來,連家裡的電話也不接了,如今,沒人知道她在哪兒。
5天後,她的父親倒在血泊中,進了看守所。
白天,整個家只留下了「每天都心神不寧」的張杏子,和精神時而失常的老四。有那麼一瞬間,她打算把小一點的孩子送走,一個人回老家。可馬上,她就放棄了,「我好怕他們把娃娃抓起,賣他們的器官,一想到我就怕」。
只是如今,她再沒有力氣為兒女做任何事了。這個急速衰老的母親,頭疼、肩疼、腳也疼,路走得歪歪扭扭,重活都幹不了了。
不過在她還有不多的一點力氣時,夫婦倆終於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把最小的老十一送給了親戚撫養,再不過問。
「學校也只能儘力幫他們減免學雜費,再提供午餐,其他的我們也做不了。」蓬南鎮小學一位副校長很為難,「這家人的娃娃心理健康肯定很重要,但我們一個農村學校,哪有這種資源來幫忙哦」。
在外人眼裡,似乎沒有一雙手能真正幫助到這家人。
「我最擔心的還是娃娃的問題啊。」11個孩子的堂哥說,「這些娃娃不教育好,以後很有可能成為社會渣滓了呀!」
「上一代的事情不管對錯,已經來不及了,至少把這一代教育好行不行?」他急促地問。
4月初的川東山區,草木鬱鬱蔥蔥,金黃的油菜花讓整個村莊顯得生機勃勃。可往油菜花深處走,才能發現藏在油菜花田後的這個家庭,陰冷破舊的氣息揮之不去。
老五時不時會去村裡的路口,她在等大姐和父親的歸來。儘管,她甚至「有點記不清大姐樣子了」,但她「從來不恨大姐」。
相反,這個小眼睛姑娘用力地睜大了眼睛,「我好想她」。她的眼淚涌了出來,「只有她在,這個家才是完整的」。
「我以後一定不會離開這個家,我要照顧他們所有人。」站在油菜地旁,大風吹起她的亂髮,老五一字一句說道。
(原標題:四川夫妻生11個孩子家境貧困 丈夫:存錢不如存人)現在社會來說窮就是原罪,窮就是罪惡,你還想生孩子?你為什麼不趕緊去死,為什麼還要佔用這個社會的資源,為什麼不依照財產劃分進行絕育?最好大清洗,把全國一半人口清洗乾淨,就可以享受西歐式的生活了。
政府還在修建道路高鐵電力,創造就業機會,讓偏遠地區的人們可以走出來,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生活,可以讓他們擁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
改革開放讓6億人脫離了貧困線,於是這些剛脫離地里刨食、剛吃了幾口肉的人就急於擺脫原有的出身,甚至狠狠的踏幾腳。只是短短的幾十年,中國的「精英階層」已經完全脫離了中國的社會現實,完全脫離了人民群眾,彷彿自己天生就是貴族,提到自己祖上是地主就無限榮光,有錢的話就連微博上賣肉的高中、初中生也被當成「女神」吹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是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
以為自己有多高貴,如果你為這個社會做出了什麼貢獻,為這個社會獻出了多少GDP,其實不過只是從pussy裡面鑽出來,剛好掉在了北上廣深,那些付出汗水心血卻沒有醫療、住房、公平教育機會、被剝削的農民工建設的城市罷了。
對同種族群尚是如此,對神族確是妥協忍讓,對洋大人張腿相迎,滿口國際人權自由,不過是為了打自己獨食算的盤罷了。
呸!他媽的什麼玩意,丟你螺母,冚家鏟。
合理,因為中國人口太多了。這個世界上,一個國家大多數問題的根源是經濟問題。對於大多數發展中國家來說,就是人均富裕程度不夠高。
為啥中國人均富裕程度不夠高,除了祖宗不爭氣,49年來前30年的錯誤政策外,人口過多是一個非常大的因素。因為一個社會的中產階級主要是靠中高薪崗位,對於一個大國而言,服務業的中高薪崗位是靠科技業的中高薪人群哺育的。14億實在太多了,哪有這麼多中高薪科技崗位?事實上全球科技崗位的增加主要是靠新興產業,譬如韓台經濟大發展主要就靠新興電子產業,但是他們人口少,一個新興產業出現就OK了。但中國人太多了,而新興產業產生速度沒那麼快,這就是一個矛盾。另一方面,傳統產業雖然崗位也會隨市場擴大而增多,但幅度不會那麼大,譬如我們經常看到一些新聞說甚麼某某公司在發達國家裁員,在新興國家增聘。
前面有人說是因為社會不公,流動性差等等。其實中國社會流動性在全球而言算不錯的了,只是蛋糕盤子太小。社會不公是存在,但是這不是根本原因。
因此,中國最大的問題是人多。窮人多生不是他們主觀的錯,因為在這樣的多人口環境下,人們艱苦競爭,底層人民只有靠多生來保障自己未來,但是客觀上又導致社會競爭壓力增大,無限循環下去說得好像不生就能不窮了似的……
這只不過是「少生孩子多種樹」一樣的村頭標語罷了,遠遠沒有辦法上升到「邏輯」的高度,有啥好分析的。我一直擔憂一個問題,不久後的將來,窮跟惡也許就是同義詞了...
「生孩子」這個行為是沒什麼可以批判的,「窮人多生孩子」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分析的價值,我們要反對的是很多人心中的「生孩子就能解決問題」「生孩子就能致富」「由孩子來完成我的夢想」這類想法
窮人之所以窮,是因為沒有覺悟,而且自私,期望多生孩子來解救他的困局,而不考慮孩子的難處。
我不窮都不想生孩子,有再多錢也不生,這就是個娑婆世界,沒什麼可留戀的,孩子來了只是多了分牽掛,受苦受難。
謝邀。
我認為這種指責不合理,這是對窮人的歧視。
如果說看到的現象是窮人家的孩子通常也很窮,不能歸結為他們有劣質基因從而指責他們「越生越窮」,而是該指責社會沒能給窮人提供足夠的教育資源,讓窮人的孩子也能通過接受教育而擺脫貧窮。不合理。
但是窮人生了很多孩子養不起博同情道德綁架他人捐款的,你就沒有翻白眼的衝動?
這屆韭菜不行,都不願意生韭菜被割
合理不合理,放著隔壁印度這麼個好活標本不研究研究……好多人戾氣很重的以為上層都要滅絕他們,上層巴不得底層多生好嗎,人口紅利、人血饅頭、人工成本等就靠少種樹來多生娃了!
條件越是不好,越是沒有信心能夠培養他成才,而越是沒有信心,就越是要用概率取勝,這麼多孩子,成一個,老來也能有點依靠。
你看動物界也是一樣的,越是高等的動物,子代數目越少,培養期越長,因為要把所有的精力花在少量的子代身上,確保他們成為更優秀的個體。
而越是低等的則相反,後代一撒一大把,能有一些避開天敵活下去並把基因傳下去就算完成使命了。
不過這裡有一個反例,條件頂級的也會有生多的傾向,因為要保護得來不易的財富和地位,就需要篩選出一個最強的後代。他們的資源太多,用在一個人身上也有很多會冗餘,所以就多幾個競爭和選拔一下。
合理!
劉備還是皇族呢,最後還不是賣草鞋?
原因只有一個:生得太多。皇族都如此,而況乎老百姓!
可以生,生好以後,別把什麼窮,留守兒童問題丟給國家,國家再通過各種新聞媒介丟給普通老百姓看,博取同情什麼的,說是社會問題和現象了,不就是自己窮又愛生,你自己的問題嗎?生好孩子好好養,養不好繼續窮下去,窮個世世代代,也不排除非常小的幾率,通過生孩子翻身了,所以愛生你就多生唄,反正你自己愛生,你自己的小孩,你自己窮,你自己小孩再窮,你自己的事!!!!
年薪300k是門檻的知乎道德帝們果然不懂基層不懂窮人
我就貼幾張圖
呵呵,窮人就應該多生,因為多子對家庭的經濟價值遠勝於獨子。
而且,教育的投資回報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送孩子上大學還不如多生幾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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