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高行健的小说《灵山》?
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高行健,最著名的两本书莫过于《灵山》与《一个人的圣经》。说来惭愧,我在出国读书之前一直不知道高行健究竟是什么人,直到来到外面的世界,导师告诉我高行健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人,并且她当时原话说的是 "Soul Mountain is really powerful."
灵山主要讲述在文革时期,“我”被误诊为肺癌之后游历长江流域,去寻找“灵山”的故事。其中暗暗隐藏了对于中国政府迫害的不满。此次游历的目的,可以说是为了寻找生命的意义,去寻找生命的真实,描述了“一人的追求内心的平和与自由。” 这个目的,“寻找生命的真实与意义”,也使得这部小说被一些人归纳为中国的“存在主义小说”。 再描写了众多的传奇,文化之后,作者再次回到了平凡的世界中,而灵山这一概念逐渐淡出小说,灵山是否真实的存在也成了一个作者并未回答的问题。
本书独特与别的小说的地方主要在于:
中国文化的独特介绍与描写
创新的写作手法(一章以“我”,一章以“你”和“她”的独特叙述手法,实则是从多个层面描述了同一个人的复杂的内心活动。而故事的相对不连贯性,导致很多人怀疑是否这个写作手法可以被归纳为小说范围,因为有太多地方用到了散文的写法;高行健本人在灵山中也有一个章节阐述了自己这个写作手法遭到了怀疑)
在中国文学范畴中相对较多的性描写(但说实话我觉得和余华的作品相比真的略相形见绌)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独特之处,对于这本书的评价是比较有争议的。
先看看诺贝尔文学奖评奖委员会关于授予高行健2000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新闻公报:- “ 2000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文作家高行健,以表彰‘其作品的普遍价值,刻骨铭心的洞察力和语言的丰富机智,为中文小说艺术和戏剧开辟了新的道路。’”
- “在高行健的文学创作中,表现个人为了在大众历史中幸存而抗争的文学得到了再生。他是一个怀疑者和洞察者,而并不声称他能解释世界,他的本意仅仅是在写作中寻求自由。”
- “ 小说由多个故事编织而成,有互相映衬的多个主人公,而这些人物其实是同一自我的不同侧面。通过灵活运用的人称代词,作者达到了快速的视角变化,迫使读者疑窦丛生。这种手法来自于他戏剧的创作,常常要求演员既进入角色又能从外部描述角色。我,你,他,或她,都成为复杂多变的内心层面的称呼。” (高行健同时也是个戏剧创作者)
- “性爱的主题赋予他的文本一种炽热的张力,男女调情动作在很多剧作中成为基本模式,在这方面,他是为数不多的能对女性的真实给以同样重视的男性作家之一。” (本书中有很多地方是体现了女性也可以自由的性爱)
再看看马森为灵山写的序,《艺术的退位与复位》
- “关注小说艺术的人,不难发现高行健不想重复写实主义所遵循的反映社会人生的老路,甚至于他企图摆脱一向认为是小说核心成分的情节和人物。那么一篇小说,既不企图反映社会和人生,又不专注于情节的建构和人生的塑造,还能剩下些什么呢?用高行健自己的话来说:‘我以为小说这门语言的艺术归根结底是语言的实现,而非对现实的模写。小说之所以有趣,因为用语言居然也能唤起读者真切的感受。”
- “灵山的确是一部小说,不可能错认为是一篇特长的散文。理由是不但其所运用的语言艺术足以唤起读者真切的感受,而且它发挥了小说中想象、虚构的特质,并利用双重观点的交插观照把小说的叙述体朝前推进了一步。”
- “灵山采用了第二人称和第一人称交互运用的叙述方式。“你”和“我”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不是一个人,这并不十分重要,重点是他们都是叙述的主体,前者是分析式的,后者是综合式的,共同体现一个向灵山朝圣的心路历程。在这部可以称作是“寻根”的巨大的构架中,高行健有意摆脱了传统的编织情节和塑造人物的累赘,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语言的实现上,使语言澄澈犹如雪山的涧流,直接呈现出叙述者的心象。” (在这里我不认同马森写的“你”,“我”可能不是一个人,因为在灵山的第75章作者就已经直白的承认“我”和“你”事实上是一个人了)
看了以上的好评,我当时就在想,灵山一定是一部很不错的作品,于是就挑选它作为我毕业论文的一本参考书。然而,在我重新看了一整个晚上的《灵山》,而不能找到作者究竟想要表达的点之后,我在网上无意间的浏览,让我发现了许多极其负面的评论,如王斌,曹长青等评论家的网站。
那么就让我们看看曹长青:评高行健作品系列之一:皇帝的新衣:《灵山》(排版上稍微有点改变原文,是为了让大家看起来更方便)
- 垃圾堆起了《灵山》:无论高行健在演讲或在书中怎麽故弄玄虚「我」和「你」的不同,但读者读出的都是完全相似的旅途,只不过「你」中加了一个解性闷的「她」而已。其实在「我」中也有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45章),所以即使这点区别,也小了很多。作者表示「你」是「神游」,走的是精神之旅,而事实上「你」的旅途恰恰只有肉欲,除了一些肤浅的感叹之外,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探索,更没有心路历程。
- 事实上,如果把「我」「你」「他」三个人称全部用「我」取代,对其要表达的内容毫无影响,因为作者反反复复解释的「我你他」之不同、之演变,在书中是没有的。也许正因为没有,作者才急需解释;但不管怎麽解释,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把「我你他」全用「我」取代,唯一不同的是,那层故弄玄虚的雾气就不仅减弱,而是没有了。於是读者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雾气里究竟堆的是什麽。
- 但是为什麽人们不容易看清《灵山》是垃圾和废墟呢?作者的聪明就在这里:首先他不给人物起名字,用「我你他她」等人称变化给作品套上了「现代派」写作手法的光环,而由於很多读者对西方现代派不是很了解,就被他的「玄」给唬住了,以为这是现代派的抽象和深奥;其次,他给《灵山》解释出了「哲学」意境。而现在《灵山》则被耀眼的诺贝尔奖光环包围,更刺得人无法睁开眼睛看清楚。
- 由於《灵山》中几乎没有任何细腻的心理刻划,里面没有意识的流动,却胡乱滚动著一堆和主人公脑子里想的东西完全没有关系的民俗、地、景物等外在事物,而那种深入到潜意识层次的心理、意识活动描写则连影子都没有(这点我在谈高行健的模仿一文中会继续探讨),所以说《灵山》根本就没有现代派作品表现手法上的最主要特色,他所用的人称变换,只是一个极为外在的障眼手法而已,根本没有实际内容。
- 他也是在非常皮毛地理解存在主义,或者说根本没有弄清存在主义强调的是什麽,因为他只「表现了」(他实在是什麽也没表现)或解释了存在主义的前半部。而存在主义的後半部,或者说存在主义的最重要内容,是在无意义中寻找意义;人在面对注定要死亡和失败的命运时,在奋斗过程中证明自己的存在,在人和人之间的联结、承担对自己对他人的责任中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存在主义根本不是悲观消极的人生哲学,而恰恰相反,它主张积极乐观地去奋斗,去承担责任。而高行健要表达的却是人生皆无意义,最好逃开一切责任。
- 《灵山》当然也不是传统小说,这点谁都看得出来,它简直是一部破碎到捡不起来的纪实杂烩。如果就这样把民间传说、掌故、地方、道听途说堆砌起来,用抽象人称穿插一下,就叫「小说」的话,任何有一定汉语写作能力的人都可以成为「作家」。以中国幅员之广阔,历史之悠久,地方之繁杂、民俗传说之多,这种书可以写出成千上万本!诺贝尔文学奖每个月都发给中国人,也会应「发」不暇。
- 高行健在《灵山》中既要表现中国的三种文化,又要表现「追求目标是无意义的」,还要表现「要逃避人群又渴望人间温暖」,在一本小说里表现三个完全不同的主题,连现代派的鼻祖,极尽创新努力的乔伊斯也没敢尝试过。高行健尝试了,什麽也没表现出来,但却得到了诺贝尔奖的首肯,不能不说是极为成功的尝试。
看完这些负面的评论,我也算是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我花了一晚上还是没抓到这本书的点了。
在我第一次读完中文版的灵山和英文版由Mabel Lee 翻译的灵山之后,我的感受是,的确,这部小说很有力量。现在回想起来,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在刚开始描述的那个充满湿气的大山里,人也仿佛置身于那种飘渺的环境之中,之后的所有场景,都带着一种江南的韵味。
可是,我发现我并没有办法一口气讲它读完,有很多太过消极的句子,也有很多复杂的句子我至今都无法理解作者想表达的意义。到最后,我急不可耐的想去看结局,想去找寻整本书带带给我的意义,但是直到仔细看完了每一行字,依然不能明白作者究竟想告诉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怎么去做。
谷歌一下高行健,灵山,跳出来一大堆的,都是关于语言的美学,甚至连翻译者Mabel Lee 写的一篇有关于高行健的长篇论文,也是关于灵山的语言美学。而真正关于本书意义的论文,寥寥无几。那些对于高行健灵山的好评,很少真正提及这本书中作者的深意。的确,语言创新在文学创新中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但我认为逻辑更是一个小说需要去好好阐述的。什么叫“在写作中寻找自由”?“自由”意味着什么?作者又是如何找到自由的?这些都没有在书中得到完整的体现。换言之,我认为,这本书的最大的亮点,也许是在于独特的叙述方式,而本书想带给我们的意义反而是难以提炼的。
我觉得看不懂的书,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你的阅读水平和思想水平,达不到那个高度,因此无法理解书中想体现的深意;第二种,是这本书的确是虎头蛇尾,糊弄你的逻辑。我不知道灵山这本书究竟属于哪种。可能有些书,有些人一辈子就是看不懂的。
但我认为作为一部小说,灵山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趣。各位看官自行定夺这本小说的分量,毕竟人人看法不同。
灵山的文笔很好,叙事手法也很不错,故事不好说。
至于某位仁兄贴的”退稿信“,是著名公知崔卫平本人代拟以攻击高获奖水准的。现在居然被认为是国内编辑水平差的证据……
北京崔卫平关于高行健获奖给朋友的信
从文本的自律、中文写作的自觉这样的角度来看高行健,对不起,我就要对这位"千僖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为不敬了。我是较早在大陆拥有《灵山》和《一个人的圣经》这两本书的人,到昨天还没有写出一个字象样的评论,其原因我现在可以更为清晰地表达成这样:对付高行健的作品,并不是一个严肃的批评家的工作,而
是一个出版社的编辑就能轻松完成的事情。试想,假如碰上一个比较年轻一些的编辑(35岁吧,也已有十年从业经验),这个人不知道高行健八十年代及后来去法
国以后的戏剧工作,也不知道他是一名"逃亡"巴黎、发表"去国声明"的那位先生,当然也不会知道他原来出身于艺术世家、会画画、弹钢琴等等;总之,是一位无名的作者把他自己的小说邮寄到了国内某出版社的编辑部,那么,等待着他的最为可能的就是这样一封退稿信。其中的文字也许简单、粗暴了一些,但对于看不出
什么潜力来的无名作者,一般的编辑可能就是这么做的,这样的粗粗一瞥更能看出高行健小说的某些实情。
完全看不下去,不知道写的什么.... 唉....
很多答案只强调一点,行文技巧。有人说炫目,有人说炫技。见仁见智。
不提那个,说点自认为的干货。
高行健熟识精英文化,后来抛弃原有身份,“生活在别处”也好,与过去决裂也罢,力求在精神上维持独立,疏远主流,独树一帜。
关于如何定义精英文化,我在另一个问题中有过探讨。
如何评价作家王朔?
幸好,至少有两个大作家不是。
第一个,沈从文。大山里走出来的野孩子,不懂啥叫精英。说句老实话,生来缺乏强烈的主人翁意识,连修身齐家都不在乎,更不必说治国平天下了。因此他老人家跟不上形势,小说写不成,研究服饰去了。
伟大的小说天才,艺术生命夭折了。
第二个,王小波。天生叛逆,加上开过洋荤,看明白了,一下修成正果。小波也偏激,发牢骚,但他没有狂狷之后的冷漠,不讲好为人师的做派(没错,我是想说他有成为鲁迅的可能,而他偏偏没装大尾巴鹰)。
伟大的小说天才,夭折了。
而高行健算半个。
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灵山》之中描述了大量非主流文化,以及少数民族的生活状态——主动疏远把持中国精英文化的儒家(汉族)环境。既符合作者自身流落异国的处境,又符合他的创作理念。
回归自然,注重个体,放大弱势文化在某种社会形态下的生存境遇。
窃以为,作者的本意多少还是有意和主流对抗。所以才说他是半个脱离精英文化窠臼的作家。毕竟受制于成长环境,高行健难以获得沈从文与生俱来的“性灵”。
而相对“白日放歌须纵酒”的伪狂狷,作者显然胜出一筹。他决不是杜甫式的始终“心怀天下”的落魄文人。那类作家写不出《灵山》。他们忙着哀叹时运不济,命远多舛;要么就走上愤世的路子。在对待异族文化时,放不下自身优越感,往往以“俯视”的姿态去观察对方。即便没有露骨的骄傲,往往少不了同情。其实,人家根本不需要自以为是的同情。
反正好事的免不了将两大获奖作家比较,那我干脆主动点。
莫言的作品如何?当然好。若将《红高粱》和《狗道》视为起点,莫言已经不可小觑。况且他是个高产作家,难得作品水准都不低。
要找类似莫言风格的中国作家,多少还有相似的。
高行健,就这么一个。
我喜欢把写字比做画画,小时候就这么觉得,并且直接间接的形成了我对小说的世界观。
给你们说个笑话,小说是必须要有开端、发展、高潮、结局。
言归正传,《灵山》是我认为中国到现在为止一一部可以媲美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书,甚至不亚于西语文学的祖《堂吉诃德》
灵山厉害到了那里?
结构上突破了几乎所有传统小说的模式,用多人称手法来架构整个小说视角。这个很累作者,而且非常可能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不信你可以试试提笔用传统结构和多视角结构来写。
语言上
灵山的语言一点也不华丽,语境只是一个多舌的人自说自话。但是有很多句子却值得摘抄。例如我摘抄的这句
你说你不能屈从于女人的任性、无法生活在这种阴影里,她令人窒息,你不能成为任何人的奴才,不屈从任何权势的压力,哪怕动用任何手段,你也不屈从任何女人,做一个女人的奴隶。她说她给你自由,只要你还爱她,只要你不离开,只要你还留在她身边,只要你还给她满足,只要你还要她,她绞曲在你身上,疯狂吻你,在你脸上身上喷吐唾液,同你滚成一团,她胜利了,你抗拒不了,又陷入肉欲里,不能自拔。
这是什么?这是对自己的思考。这种体悟,只有到了一定年龄,有一样的经历才可以共鸣。
这样的东西很深很深,比阎连科《受活》里那种悲悯来得更反抗,更激烈。
意义上
灵山更是一部文化小说,读不来只是读者的悲哀,这本书是中国八十年代的《在路上》。作者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视角切入整个“变化”中的中国。真正的讨论生死人间的故事。
———————————————上文鲫鱼羹,下文快餐盒———————————————
所谓灵山,不过此而。
60分吧,当然60分已经非常牛逼了,怎么说都是诺奖的作品,同时代国内那一票,你放到这个维度上,也就三四十分。就是这本书并没有那么好,但是已经足够好了。
高行健真的是很会写小说的人,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叫天份吧……
这本书评价严重的两极分化,我个人的理解就是,你把负面评价都翻过来,然后在打个四折也就差不多了,很多负面评价完全就是莫名其妙,有意识的用了许多西方现代小说的技巧,这也成罪名一件了囧,你要这么说,莫言余华贾平凹什么的通通去挂路灯算了。
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睡个把妞有屁大了不得啊,可能很多小鹏宇不太理解为什么那个年代的作家跟打伟哥似的热衷于性描写,不过说老实话,灵山里的性描写有种“粗鲁的含蓄”,很直白,但是直白的扭扭捏捏,就像作者特别不好意思写这档子事似的,比较无聊也比较单调。
高行健这本书,除了“先锋”一点,经常被忽略的是,高传统的汉语言叙事水平也相当高超。有些章节,直接甩出来扔高中课文里也毫无违和感。个人认为这是一部从心灵角度去描述现实人性世界的一部作品。
全篇文体由散乱的游记与当时社会的风气加以心灵觉感穿连构造而成,用经历似的叙述手法去简洁细致化的描述了内心精神世界里的变幻痕迹。
文中的人物你、我、他,需要大量思维角度转换的理解能力去阅读和校对情节的视角逻辑架构来看,(站在文字写作创作的角度看:这是很精妙的巧夺天工)然而!也因极难理清的阅读思路……而读者少之又少!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耐心读到第五十二章节,那你可能就白看了与《灵山》有关的任何一切了。
末尾的最后几句话我很喜欢,但你如果想把它单独搬出来看又没了那种契阔的神韵了
这是一部文笔好的很低调细致的作品 (甚至你都难以发现它好在哪)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部朝圣的作品(灵山不是小说中的信仰,只是想去的地方),我认为这更像是一部内心找寻和追寻一种人生心灵豁朗的作品(也是《灵山》的价值意义所在,当然:我认为而已)
我看的长篇小说也都是各种走神的……关键在于你能多少的理解到它。
看到灵山两个字,忽然有了想说两句话的欲望,最早读这本书的时候是初一?还是初二。那时候还不知道谁是高行健,也不知道这是千禧年的诺奖。只是偶然在家里电脑上看见了电子版·的灵山,大概是我爸那个奇怪的老头下载的。至今过去好几年了,情节记的不是很清晰,可是第一句你坐的是长途公共汽车,就在看到的瞬间永远记忆犹新。很少读到第二人称的故事,第一次是红楼梦,但是是一二三人称混用。
也许是第二人称的行文书,所以书里的一切像是我梦中所见,或是前世所历。但我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始终是那种假玉石透明的绿色水雾,看完全书有种看完香格里拉传奇结尾的惆怅。我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本书,写作技巧,可读性,还是有什么深刻的内涵,我一概不知到。很多人说的看完灵山不知到高行健在说什么,他其实想说的也没什么吧,不过对于那时我来说,是感到震撼的,因为对作者的背景的无知,也许这种感受才最客观没有掺杂其他的分析和理解。
当你提起灵山我在心里会有个湿漉漉秋季西南的下午,有条过了河就到,但永远也到不了的灵山,就像曾经或者将来有一天去寻找什么呆在那个小镇子的夜晚一切在那个时间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散漫的节奏,无奈又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己躺着湿润的南方,感觉被河流被灵山脚下的人碾压过去的时间,无奈又没有剩下什么斗志和火炎去抵抗。
这只是那时候的我看到的灵山。灵山所有的,是它像个活的很古老又不怎么喜欢动弹怪物,没有经历过八十年,也并非那时的知识分子,却好像也能感受到的它伤口,或者是比伤口还深的皱纹。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1. 第二人称的80年代记忆体玄幻小说;
2. 不适合中文阅读,翻译水平很高;
3. 诺奖评委会那个叫啥的,懂中文却对中国社会和文化了解不深入,像是一个游客,只关注新奇的东西。
高行健同志:
您好!大作《灵山》已拜读。这是一部颇费心力的作品,虽然从文字上看,您还十分年轻稚嫩。您对文学的执着投入,让我们这些从事文学图书出版的同志感到欣慰。
但是,作品的毛病不少,大致说来,有这样几项:
一、小说的主题模糊,内容陈旧,表达手法也较为滞后,均停留在八十年代初期。
二、书中议论太多。写小说就应该写故事、写人物,过多的议论会妨碍读者的正常阅读。我个人认为,这些议论也比较陈词滥调。进一步说,如果把议论当作作品的主要框架,就更站不住脚了。当然,如果哲学议论能够写得象米兰·昆德拉那样具有深度并编织在全书的有机结构中,还是能吸引读者的。这样说对您不一定不公平,您也许没有读过这位捷克作家的作品。
三、作品的语言较为粗糙,病句较多,米饭里掺沙子,读来令人头疼。建议以后多读中外世界名著,以提高自己的文字修养。
四、大作中的性描写比较多,这与当前国内的文艺政策不符。既然说到这里,也顺便说一句,大作中的性描写段落看去太似粗暴的、农民式的性幻想,这与您在作品中力图营造的知识分子气息大相悖离,建议您在修改时加以考虑。
作品中还有一些细节问题,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我们认为大作尚未达到出版水平,现随信挂号寄回,请您查收。
此致
敬礼!
编辑:
xx编辑部(公章)
1990年2月5日《灵山》是融合了作者个人经历、少数民族文化、道家隐逸思想等等哲思的一部以“寻找”为主题的小说。其在写作手法(语言流与意识流)上独一无二的突破是奠定其文学地位的重要原因。瑞典文学院评价《灵山》“是一部无与伦比的罕见的文学杰作”。小说在内容上并未与政治相关,但因其作者是受到了意识形态的压迫而被迫开始了这场逃亡,所以被列为禁书。
如果对小说中的写作手法感兴趣,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灵山》中的语言流的论文。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有一种写作手法是不露痕迹地将你带入它的世界,《灵山》就是一部散发着如此魔力的作品。
正如懵懂的少年偶然遇见一个成熟的女人,带你进去,却让你自行寻找欢乐。
然后,就必定受到影响,你脑海中总浮现出她的轮廓,细节可又完全记不得!
那是笑意吗?她在喘息吗?乌伊镇的石板街是长长的,深涧里会有光,左手边一碗豆腐脑右手边两个芝麻葱油烧饼,叙述时绝不吝啬,对话却惜字如金。
不!她说没有人理解她。你也一样。
你说她还是够狡猾的。
她说她又不是傻瓜。
李敖說高行健的小說只有一句覺得好,就是“哥,你操我吧!”,然而我認為高行健是很懂得怎麼寫小說的,我是說所謂的現代小說的技巧。我是先看了《一個人的聖經》然後再看《靈山》的。《一個人的聖經》讓人熱血膨脹荷爾蒙大爆發,但是說白了好像就講了兩件事,放蕩的性生活和文革的慘痛回憶,這樣看來就好像並無奇巧之處,因為靠描寫性來吸引眼球並不是什麼高明之舉。因為一位朋友我知道了馬原,當時讀他的小說時並不感覺其牛逼。因為小說給人的感覺是情節為首,其他只是雕蟲小技,但是當你自己嘗試以這種方式寫作時或許就會明白奧妙之所在。我之所以舉馬原這個例子,是因為我也是通過自己寫才慢慢明白高行健的。有人說高在漢語世界里只算個二流作家,我覺得也沒必要爭論文學本來就不可能像科學實驗那樣有各種參數標準來評價優良。他獲得諾獎是不是因為政治因素尚且不論,但我認為就目前獲諾獎的兩位中文小說家高行健更加值得肯定。
那麽就要說到《靈山》了。我認為小說家並不就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之所以不同於普通的講故事的人是因為他們能夠把個人的經歷與情感提升到整個人類這一層,陀斯托耶夫斯基就是一位出色的小說家,他把故事寫的又臭又長但你還是有興趣讀下去。坦白說,《靈山》讀的不是很輕松,當然如果你碰巧也到過雲貴川那一帶也許會有一些共同體會。但是,我認為《靈山》讓我看到了中文小說寫作的更多的可能性。它不是跟隨所謂的潮流而能夠自成一體,已是相當不易。如果說你要拿高行健跟哪哪個諾獎得主來比,我覺得意義也不大。只是因為政治原因高行健沒有被更多大陸人所知到和研究,相反被很多人認為是不恥,我認為昰比較悲哀的。
我也只是作為一個普通讀者發表自己的看法,觀點可能有些偏頗,希望對題主了解高行健的作品有所幫助。深夜答題也是蠻拼的,後期再補充一些細節。
最爱的中文小说之一。
记得十八岁的时候年少懵懂,一个前辈给我推荐了《一个人的圣经》,我还以为是和《圣经》啊耶稣啊什么有关的,一直没看,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了这本,猝不及防陷了进去…完全是合我胃口的文笔和思路…可是高行健,何许人也?度娘告诉我,原来是旅法华裔作家,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华语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从此迷上了他的作品。后来再看《灵山》,《一个人的圣经》姊妹篇,文中的“我”是一位80年代的中国大陆知识分子,他因被医院诊断为肺癌,而踏上南去回归自然放松情绪的旅程,途中无意间听到关于灵山的谈话,便萌生了寻找灵山的想法。最终却发觉现实中的灵山并不存在,所谓灵山只是村民用来求子的顽石。书中的以多种人称来描写,穿插交错,行文晦涩,较为烧脑,然“禅”“道”味儿浓郁,深得我心,在“我”行走的过程中,体验了各地的民俗风情,展现出中华传统文化的多元有趣,旅途中的“我”得出结论:也许,真实就在“空灵的远方”。读这本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一副副灵气十足的水墨画的意境。
真的,太爱这两本书了。不分伯仲。《一个人的圣经》中所描写的文革,甚至超越了之前在我心中第一的《务虚笔记》,那张烧掉的照片,作者忐忑的内心,到处都是“牛鬼蛇神”的年代……
非常遗憾的一点是,高行健先生的这两本书在大陆都是禁书,实体书比较难买。唉:-(这么棒的作家(还是编剧呢)…偏偏就被驱逐了…
回顾那段读《灵山》和《一个人的圣经》的日子。简直恍如隔世。当初给我推荐高行健的人,也去了大洋彼岸,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生相遇。
同时也是我最爱的作家之一。
附《灵山》封面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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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我是分割线
给我的震撼无法用言语表达。高行健像一个催眠师,让我从世俗世界中消失了一阵子,穿越到一个孤独的、灵性的、神秘的、虚空的境地,只身一人,在与我灵魂根源深处连接着的中国古镇、乡村间游走,在鸟鸣、民歌与咒语之间叩问活着的意义,享受流浪的滋味。无论何时何地回味阅读此书的感受,只能用梦境二字来形容。那种宁静得让我看到了很多原本存在,却被浮躁的生活与我世俗的内心所深深掩盖的事物的梦境。此外,高行健让我相信文学拥有其他一切艺术所不具有的魔力,同时也让我第一次强烈地对中国文学如此自信。说到这里,至于诺贝尔奖,得不得已意义不大了。
这书看了十二年,始终没法读完第一章。无他,书太好了。那种历史的枷锁与罪恶扑面而来,令人窒息。不得不放下书本以恢复呼吸。
《灵山》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回想起来,仍旧能够立马被拉回作品塑造的情境之中的少数作品之一。
当然,我文学素养不是很高。年少时看书口味很杂,且荤素不忌,大多都是囫囵吞枣,因此虽然看了不少书,但是大都是浮光掠影。
但是《灵山》便有种魔力,无论是语言风格,人物塑造和情节构造都有强烈的风格和感染力。一旦进入高行健构造的世界,便能被马上吸引,他的精神世界便能如江南湿润的空气一样全方位地把你笼罩,让你无法自拔。
但是《一个的圣经》却没有这种感觉…这种使我被吸进去,全然忘了外面的世界,忘记自我的感觉。
《灵山》很容易读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在这种味道中却没什么由上而下打量他人的傲慢,反倒处处透露着一种放弃,一种离开。它更像是作家在作一个对世界真实性的解读,在打造一个在政治斗争中的精神安憩之所。
「你」寻找灵山的视角与以「我」考察生态的视角分章节更替的结构,越到后期越显得松散与杂乱,看上去更像是一部长篇散文,而不是小说。同时,行云流水一样自然因此读起来毫不费力的风格,也让它与往常的小说有所不同。
起承转合是小说之所以吸引人的所在,讲故事无非是让听众听的入神,《灵山》却没什么显而易见的可以称之为高潮的部分,它更在于让人读的舒服,读的自然,读的亲切。
这并不意味着书中真的没有一个高潮。
视角与章节的更替让《灵山》看上去是一部双线索的作品,把「你」和「我」作为完全不同的个体来解读是自然而然的,即使偶尔有那么几章会打乱你我交替的节奏,连续两章去述说同一条线索,但这个节奏大抵如此固定。
五十一章却是一个关键性转折,它从「我」对太极图像的思考,引发了一次关于语言的追溯,随之变成了对人类的“你我他”三个概念的产生过程的推测分析。
书中这样说:
“那时候还没有个人,不知区分我和你。我的诞生最先出于对死亡的恐惧,非己的异物之后才成为所谓你。那时候人还不知道畏惧自己,对自我的认识都来自对方,从占有与被占有,从征服与被征服中才得以确认。那个与我与你不直接相干的第三者他,最后才逐渐分离出来……”
这一章的推测分析是与前面的章节如此不同,以至于即使前面的章节中有许许多多的推测分析,这一章还是孓然而立。同时它也是令人迷惑的,就如同被作家生拉硬拽般的从他之前打造的那个风格中剥离出来,从文学进入了哲学的世界。
五十二章对五十一章的推测分析作了关键性的升华,是书中最精彩的部分之一。它将《灵山》转而推向了它的核心的伊始,它说道:
“你知道我不过在自言自语,以缓解我的寂寞。你知道我这种寂寞无可救药,没有人能把我拯救,我只能诉诸自己作为谈话的对手。
“这漫长的独白中,你是我讲述的对象,一个倾听我的我自己,你不过是我的影子。
“当我倾听我自己你的时候,我让你造出个她,因为你同我一样,也忍受不了寂寞,也要找寻个谈话的对手。
“你于是诉诸她,恰如我诉诸你。
“她派生于你,又反过来确认我自己……”
可见《灵山》中并不存在什么真正的你、我和他,三者并没有什么实际差别。你视角中的你和她,我视角中的我和别人,到底谁是谁,就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孤寂,我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创造了你,我希望我在苦修的时候,你可以在我的想象中享乐。可是你又创造了他,因为你也不快乐。总之我所描述的我所代表的我的现实和你所代表的我的精神,就没一个快乐。
这种自然的手法令人惊讶,它天衣无缝的将两条线索合在一起,《灵山》的随性也因此爆发到了一个极致。随性并不是随意,它是一种见山又是山之后的无谓,是对全书最重要的概念“真实”的大道至简的体现,作家对这种真实的渴望几乎无处不在。
「我」考察生态文化就是为了寻找真实的意义,每一篇找到的民族诗歌中都是一种纯朴的真实,如:
“你不要在森林里听鸟叫,不要在深潭边上看鱼游,人叫千声你莫回答,魂魄魂魄你快回家。”
「你」所寻找的灵山也是为了寻找真实的意义,「你」章节中的文字毫无矫揉造作,透露着一种现实的真实,如:
“你便来到了这村中的‘李氏宗祠’……他说这外人不让看的,说着便推你出去。你说你也姓李,这宗族的后裔,多少年在外漂泊,如今回来看望故里。他蹙着白毛滋生的眉头,从上到下打量你一番。你问他知道不知道这村里早年有个盗墓的?他脸上的折皱加深了一层,一幅叫人痛苦的表情,回忆又多半少不了痛苦,你不知道他是搜索记忆还是在努力辨认,你总之不好意思再看他这张变形了的老脸。他含糊嘟嚷了好一阵子,不敢贸然相信这穿旅游鞋而不穿麻鞋的子孙,半天终于哦哦的说出一句,不是死了吗?也不知是谁死了……”
甚至「我」眼中的「他」也是真实的,「他」的生活融于自然,少了些思辨,却总像是比你我要好,处处透露着比文学、比哲学、比一切形而上学都真实的多的真实,如:
“这静夜里,在凉风飕飕的河面上,漂泊在夜空中,就是他,那摇橹的老头在唱。唱的那样专注,从容不迫,并非用的嗓子,声音从喉咙深处胸腔里出来,一种郁积了许久终于得以释放的哀号。先含混不清,尔后渐渐听出些词句,也都听不完整,他那笑语方言中还带着浓厚的乡音,似乎是‘依十七的妹子十八的姑……跟了个姐舅子好命苦……漂漂格……浪浪格……勿一样……伊格小妮子……好风光……’……过了许久,迷蒙中又听见了那种哀号,一个扭曲的灵魂在呻吟,一种欲望之不能满足,又是困顿又是劳苦……那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没有一句能听的全然真切,捕捉不到一句完整的唱词,唱的昏昏迷迷,只有气息和触觉,一句叠套一句,没一句完全重复,总又大致是那些词句,花儿格花蕊涨红只面孔依勿弄格悟恨荷花根蒂小罗裙白漂漂午格小腰身柿子滋味苦勿苦涩千只眼睛浪里荡天蜻蜓点水勿呀勿牢靠……”
这样的文字并非描述一种真切的风景,而是一种极具画面感的不加修饰的意象,是你我他观察世界的根本方式,一种类似由视觉转换而得来的本质信息,因此是最为重要的也是最有冲击力的表达。
灵山的局限性也是有的,它如同那个时代的大部分作品和作家一样,对政治的苦难耿耿于怀。无论这些对政治的反抗性的描述、暗喻、讽刺的表达是偏见抑或史实,都不能否定那些字句那些无奈因为过于久远而显得多余。但维系任何一部文学作品的关键,或者说文学作品对人的重要性,并非体现在时代背景、社会背景或者任意背景下所产生的特定行为,而是体现在那种可以穿越时空的人所拥有的共性能够带来的理解和共鸣。
在书的末尾,「你」渡河而来抵达对岸,见到了一位老人。你问老人可知道灵山的去处,老人只说在对岸。你问是哪边的对岸,老人只说在对岸。你说那就是你来的那边,老人却说不是那边的对岸,而是河的对岸。你又确认到底是河的哪边,老人说他已经说明白了可是你不懂。你不可能懂,因为老人对你说,你在对岸的时候,灵山就在对岸,你现在渡河而来到了这边,灵山也在对岸。
其实你已经找到了灵山,也可以说找不到灵山。人的欲望和苦似乎就是这样没有一个终结。你从现实的那边而来,找不到灵山,苦不堪言,于是跳进这冥河之中,一求解脱,你被折腾了个底儿朝天,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到了对岸。可是灵山也不在这边。
你找寻灵山,其实就是在找寻冥河彼岸那个“生命的意义”,它也许是在你的希冀中,也许是在遥远的极乐,总之是在一个不可触及的什么地方,偏不在现实之中。你可以远远的窥见一点光芒,却永远无法抵达。
或许,你已经抵达了灵山,它就在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虚假情怀的真实深处,待你在这场精神的跋涉中越来越清明的照见自我,你也就被它带回到自然中去。
2016-9 辽宁
《灵山》怎么说呢,读这本书时的心境很重要吧……我在身心俱疲的时候看了这本书,感觉进入了另一个能让我平静的世界,就和“那个人”一起寻找灵山,看着周围的一切,可置身事外,也可进入其中。有时候看书可以那么简单一点。
最近才看完,断断续续的看,感觉看到后面看到的不是情节,仿佛看到了作者,能够用他的思维去感受他的忧伤,郁闷与孤独。能够看出他的不被肯定,让我知道语言可以这么用,不管叙述方式,不管标点符号,没有停顿,超级长的偏正短语。不是手法让我觉得他厉害,透露其中的情绪实在是太震撼我了。很奇妙,看完之后很有一缕惆怅。摘抄了很多,这段想提一下。不知道找寻什么才是真正的苦恼。太多的思辨,太多的逻辑,太多的意义!生活本身并无逻辑可言,又为什么要用逻辑来演绎意义? 感觉没能回答好提者的问题,第一次回答问题还望见谅,只是观后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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