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中國最後的疑古派、中國社科院歷史所研究員吳銳的新書《中國上古的帝系構造》?

隨著遺傳學、生物學的發展,大禹治水、炎黃堯舜,都已經被證明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而疑古學說早已土崩瓦解,少有人信。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吳銳這個中國學界最後一個還在死守疑古立場的人?
本書試圖釐清中國上古時代的帝系是如何構造完成的,討論的年代範圍從傳說中的夏代(公元前1994-前1523)到三國(220-280),而以漢代以前為主,也就是「中國上古」。本書研究的帝系,包括兩種,一種是傳統的帝系,即傳說中的遠古聖王世系;一種是實際建立過王朝的皇家世系,如夏、商、周、秦、漢。中國上古時代是由部落到國家再到大一統帝國的形成時期,帝系是破解上古史非常重要的線索,考辨帝系是重建中國上古史的中心任務之一。
「帝繫」一詞出自戰國(公元前475-前221年)《世本》,已經失傳。唐朝為了避諱李世民的名字,對古書反攻倒算,活活地把《世本》篡改為《系本》。「帝」不是秦漢以後的皇帝,而是古人心目中比「王」更神聖的聖王,半人半神。例如東方龐大的族群以鳥為圖騰,他們崇拜的帝是是少昊(又經常寫成少曍、少皞),少昊是太陽神。再如南方楚族心目中的帝是祝融,其形象好比是火神。集結在祝融這個大帝之下的族群就成為楚族。因此帝繫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理解為族系。古人極其重視世系。楚國的太子從小學習《世》,見《國語·楚語上》。屈原自稱是帝高陽之苗裔,帝高陽就是一種帝繫。最麻煩的帝是黃帝,所有古書都說它是住在昆崙山上的大帝,但究竟代表了哪個族,眾說紛紜。清朝末年,革命黨為了排滿,偽造說黃帝是皇漢民族的祖先,來自兩河流域巴比倫,向東打到帕米爾高原,繼續向東征服了中國的土著人苗族,建立帝國。這一荒謬的說法因為有一定統戰價值,至今還在發生影響,阻礙著上古史的研究。帝系是上古史的基本框架,《中國上古的帝系構造》試圖釐清中國上古時代的帝系是如何構造完成的,相當於一本反映疑古立場的《中國上古史》。
2017是劉起釪先生百年誕辰,本書在序言中聲明獻給劉先生。


發現最近類似反智的問題非常多啊,比如:

如何評價日本學者竹元規人對中日兩國疑古學說的比較?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0869144

如何評價張京華教授《古史辨派與中國現代學術走向》一書?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1007877

二重證據法和古史層累說是否過譽了?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0667585

如何看待北京師範大學張國安博士說古史層累說存在邏輯謬誤?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0753492

如何看待左派與古史辨派的聯繫?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0278324

還好,人民群眾眼光是雪亮的,再使勁瘋狂帶節奏也沒用,只會發現自己越來越小丑。你們看過幾本顧老的書啊,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一個個還都是匿名,名字都不敢公開的主。來來來,解析下你們是如何上躥下跳的。

一、所謂「走出疑古時代」

你們知道什麼是疑古嗎?最早是馮友蘭在《古史辨》第六冊序說的:

我曾說過中國現在之史學界有三種趨勢,即信古、疑古及釋古。就中信古一派,與其說是一種趨勢,毋寧說是一種抱殘守缺的人的殘徐勢力,大概不久即要消滅,即不消滅,對於中國將來的歷史學也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真正的史學家,對於史料,沒有不加以審查即直信其票麵價值的。……疑古一派的人所作的工夫即是審查史料,釋古一派的人所作的工夫即是將史料融會貫通。就整個史學說,一個歷史的完成,必須經過審查史料及融會貫通兩階段。而且必須到融會貫通的階段,歷史方能完成。但就一個歷史家的工作說,他盡可只做此兩階段中之任何階段……分工合作在任何事都須如此。由此觀點看無論疑古、釋古,都是中國所需要的;這其間無所謂孰輕孰重。

史料是人寫的,不等於史實,所以需要審查,自然正確不過。恩格斯導師也說過:

即使只是在一個單獨的歷史實例上發展唯物主義的觀點,也是一項要求多年冷靜鑽研的科學工作。因為很明顯,在這裡只說空話是無濟於事的。只有靠大量的批判地審查過的充分地掌握了的歷史資料,才能解決這樣的任務。——《卡爾·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

那就很清楚了,馮友蘭先生說了信古、疑古、釋古,是三個階段嗎?沒有!疑古是一個派系嗎?顧老自己都堅決否認過!疑古是一個時代嗎?當然也不是!既然不是,走出疑古,不是回到信古嗎?事實上,動輒扯「 大禹治水、炎黃堯舜,都已經被證明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 」就是開歷史倒車,回到抱殘守缺的信古!

二、顧老的思想是如何來的?

造謠者最常用兩大靶子,無非一是說顧老抄襲日本學者,二是說顧老抄襲滿清學者。

必須說明,辨偽不是從天而降的,從古就有。子貢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孟子也說:「盡信《書》不如無書。」他們都是在疑古。漢代的王充,唐代的劉知幾、柳宗元、啖助,宋代的歐陽修、鄭樵、吳棫,明代的宋濂、梅鷟、胡應麟,清代的姚際恆、閻若璩、崔述等等,都寫過一系列考辨古史的文章。

但是古人始終有自己的局限,就是崔述所謂的「考信於六藝」。清人敢於懷疑宋明理學、魏晉註疏學、東漢古文經、西漢今文經,但是抽絲剝繭到最後一層——六經原典,因為這是兩千年來古代社會的思想工具,所以除了一個不求官名的姚際恆,士大夫們都不敢輕易懷疑。而直到滿清政府被推翻,新文化運動如火如荼,顧先生領導的《古史辨》應運而生,對封建史學進行全面打擊。

所以,辨偽學也是一門學科,它自然是往前發展的,顧先生有些考證繼承前人正常不過,但絕對是有了質的突破,所以才會引起這麼大的震撼。至於說顧先生抄襲日本學者也是莫須有,白鳥庫吉確實認為堯舜禹是儒家天、人、地思想演變而來,但只是同樣否定堯舜禹存在就等同抄襲?連李學勤都說顧老「確實很少讀外文書,看白鳥庫吉著作的事情應該是不存在的」。

顧老自己也說:「我的《古史辨》的指導思想,從遠的來說就是起源於鄭、姚、崔三人的思想,從近的來說則是受了胡適、錢玄同二人的啟發和幫助。……在當代學者中,我最佩服的是王國維先生……曾給他一信……當追隨杖履,為始終受學之一人」(《我是怎樣編寫〈古史辨〉的?》)顧先生既說了自己的辨偽學術淵源,又表示自己對於考古學、古文字學並不排斥。

如果非要說他抄襲,把雙方文字擺出來,上證據看看唄。同樣,要質疑疑古,可以從子貢、孟子開始一個個反駁。

三、顧老是否疑古過頭?

另外我發現,很多人在明明沒足夠證據情況下,偏偏要學阿Q的精神勝利法,意淫自己打敗顧老了。經常看到有人說「 疑古學說早已土崩瓦解 」「顧頡剛被出土文物打臉了」,這種只有結論沒有證據的話,是非常流氓的。有哪些證據可以說說,不要藏著掖著。哦,想說基因學證明了三皇五帝存在?或者環境考古證明了大禹治水存在?還是想說戰國秦漢的簡帛證明了上古的什麼?

顧老認為推翻信史應該具備四項,即 「打破民族出於一元的觀念」「打破地域向來一統的觀念」「打破古史人化的觀念」「打破古代為黃金世界的觀念」。同時,顧老認為層累造成的歷史有三個特徵: 「時代愈後,傳說的古史期愈長」 「時代愈後,傳說中的中心人物愈放愈大」「 我們在這上,即不能知道某一件事的真確的狀況,但可以知道某一件事在傳說中的最早的狀況 」。

這才是顧老理論的核心,至今仍然是顛撲不破的。至於具體史實考證,或有可以修正之處,但必須認識到,往往是有新證據、新理論情況下,才可能對舊觀點進行修正。顧老自然不是聖人,他的結論有錯誤並不奇怪,他在世也也修改過自己的結論。而且顧老認為夏朝存在,其實證據也是略顯不足的,那麼他疑古可能還有保守之處呢。

不論如何,用「打臉」一類侮辱性辭彙菲薄前人,只能表現自己素質低劣。學術的推進就是新觀點不斷修正舊觀點。但是,釋古的基礎一定是疑古,而不是信古!

四、學者對顧老學術的評價

隨便羅列近現代一些學術大佬的話,看看政治立場不同的他們是如何評價顧老和《古史辨》的:

胡適:《古史辨》是中國史學界一部革命的書。……替中國史學界開了一個新紀元。(《古史辨》第二冊)

傅斯年:頡剛是在史學上稱王了,恰被他把這個寶貝弄到手;你們無論再弄到什麼寶貝,然而以他所據的地位在中央的原故,終不能不臣於他。 (《與顧頡剛論古史書》)

郭沫若:顧頡剛的「層累地造成的古史」,的確是個卓識。……到現在自己研究了一番過來, 覺得他的識見是有先見之明。在現在新的史料尚未充足之前,他的論辨自然並未成為定論,不過在舊史料中凡作偽之點大體是被他道破了的。(《中國古代社會研究·附錄》)

胡繩:顧頡剛先生……雖然他不是馬克思主義者。他的一生工作對於我們說來是一筆豐富的遺產,馬克思主義者應該也必須很好地繼承這筆遺產。不重視繼承顧頡剛先生以及其他類似的遺產的人就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

張光直:今天凡是有史學常識的人,都知道《帝系姓》、《晉語》、《帝系》、《五帝本紀》與《三皇本紀》等古籍所載的古史是靠不住的,從黃帝到大禹的帝系是偽古史。(《中國青銅時代》)

許倬云: 幾乎無法避免以這種或那種方式受到《古史辨》這部學術巨著的影響 。(《與西德吳素樂書》)

余英時:層累地造成的中國古史之說,在中國史學界發生革命性的震蕩,主要就是因為它第一次有系統地體現現代史學的觀念。 (《顧頡剛、洪業與中國現代史學》)

當然,這些大家的觀點只是個參照作用,最好還是直接閱讀顧老的作品,即使你要反對顧老,那必須更加熟讀顧老,而不是盲目跟風。我的建議是,凡是對中國歷史感興趣的朋友,都必須認真讀點顧老的著作。特別是有志研習先秦秦漢史的朋友,《顧頡剛古史論文集》和《顧頡剛讀書筆記》這兩套大部頭是少不了的。

另外,還有一種很奇怪的言論,動不動說西方如何看待,這是不是雙標啊?我想說,西方如何看待,管中國鳥事啊?科學最重要的是證據和邏輯推導,而不是誰怎麼看誰不怎麼看,以為是陪審團投票呢?其實可以理解,很多人反對顧老,很大程度都是守舊心理作祟,但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林沄先生就說過:

要重新正確估價中國古代文明,主要應該通過越來越發達的田野考古和手段越來越多樣的科學檢測, 而決不會再依靠已經被疑古思潮撕去神聖外衣的儒家經典。要發揚民族精神和增強民族自信心,則不僅有賴於這個民族能實事求是地對待自己的真實過去和歷史貢獻,更有賴於這個民族用不斷搏戰在當今世界中取得的地位。我深信,在中華民族不斷現代化的過程中, 靠虛幻的共同祖先和歷史輝煌來維繫團結一致的陳腐觀念,必將逐漸地自行消亡,那時,我們偉大的中華民族,必將更意氣昂揚地站在世界面前。——《真該走出疑古時代嗎?》

五、吳銳能代表顧頡剛嗎?

這書還沒買來看呢,就覺得定價169元真的很貴。他是顧老弟子楊向奎先生的弟子,主編過一套名氣小到爆的《古史考》,翻過目錄確實讓人提不起興趣,總共九冊批胡適就用了四冊。對他的了解也就這些了,作品基本沒讀過,也沒聽說什麼研究成果。事實上他就是學術邊緣人物了,所以對他的新書我並不抱太大希望。但退一萬步說,他也只能代表他自己,要藉此攻擊顧老和古史辨,就像拿尹志平攻擊王重陽,只能說圖樣圖森破啊。

相關回答:

以顧頡剛為代表的民國疑古學派究竟疑了哪些古?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5016753

有哪些看似荒謬,其實很科學的理論?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7282113/answer/161030864

有哪些我們習以為常,其實似是而非的歷史觀?-知乎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9848086/answer/153806546


歷史學家都是看門狗,有時候狗叫的大聲了,連主人家都想打它。但它畢竟就是一條看門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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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最近是有人批量性的在知乎添加有關於疑古評價的問題。

大禹治水什麼時候成了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了???

炎黃堯舜什麼時候成了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了??????

疑古學說什麼時候少有人信了??????

你們這些腦子裡裝滿上下五千年傳說的人,最應該退出歷史學和考古學。

許宏:考古學能夠觀察到的現象是,約當公元前3500~前1800年間(就是你們的炎黃堯舜時代!),也即仰韶時代後期至龍山時代,被稱為東亞「大兩河流域」的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的許多地區,呈現出眾多相對獨立的部族或古國並存且相互競爭的態勢。這是一個「滿天星斗」的時代,「邦國林立」是那個時代最顯著的特徵。有的學者將其稱為「古國時代」或「邦國時代」,有的則借用歐美學界的話語系統,將其稱之為「酋邦時代」。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小國寡民的時代。整個東亞大陸的面積,與現在的歐洲差不多,而當時星羅棋布的古國或部族,也和現在歐洲的樣態差不多。
一般認為,夏王朝始建於公元前二十一世紀,國家級重大科研項目「夏商周斷代工程」,把夏王朝建立的年代定為公元前2070年左右。在考古學上,那時仍屬於龍山時代,在其後約200多年的時間裡,中原地區仍然處於邦國林立,戰亂頻仍的時代,各人類群團不相統屬,築城以自守,外來文化因素明顯。顯然,「逐鹿中原」的戰爭正處於白熱化的階段,看不出跨地域的社會整合的跡象。也就是說,至少在所謂的夏王朝前期,考古學上看不到與文獻相對應的「王朝氣象」

一個沒有「王朝氣象」的時代,你跟我談堯舜治世???

陳星燦:對於古史傳說採取信史的態度,把某一次遷徙、某一次戰爭甚至某一個人物同某一些考古文化之間的類同現象、某一個城址甚至墓葬等同起來,事實上根本無助於中國史前考古學的發展和中國史前史的重建

李零:由於考古研究的對象是大時段的歷史,也別是年代較早的歷史,背景的前面還有背景,我所熟知的考古學家,他們遠比文獻學家更偏愛古史傳說。他們總是把「中華五千年」揣在心裡,拿古史傳說當考古發現的參照物。

陳淳:雖然殷墟研究是標誌中國考古學起步的一項值得稱道的重要成就,但是以解決問題和揭示因果為精髓的探索而言,它卻成為一個十分不幸的開端。正是殷墟發掘與典籍的吻合,使得中國考古學在後來的半個多世紀里,沒有再在完善和改進自身理論方法上下功夫,發揚善疑和善思的探索精神,以提出問題和解決問題為己任,卻在史學的學科定位上裹足不前,將印證史籍看作是具有最大成就感的工作,並將發現稀世珍寶和評出十大發現視為最高學術榮譽。於是,證經補史和挖寶心態成為妨礙中國考古學視野和研究水平提高的兩個主要羈絆

陳淳:中國傳統史學沿文獻考證的這條路歷經千年,在西學東漸的潮流中飽受疑古思潮的衝擊,而考古學的適時出現給了它以某種支持,特別是殷墟發掘材料和史籍記載的吻合,使得商周的歷史成為信史,為傳統國學添加了一些現代科學的色彩,有利地鞏固了傳統史學的地位。

就是這些人,心裡永遠放不下他的炎黃堯舜,成為中國考古學的最大阻礙。

把你們的五千年傳說塞回到你們的肚子里去,否則不要談中國上古史!韓國人造檀君,你造炎黃,有什麼區別?韓國人把檀君當信史,你把炎黃當信史,沒有區別。


再補一圖,這已經是學術的恥辱了。爭了幾十年,結果還是走了回頭路。

李先生,您這走出疑古,走得夠遠啊!很統戰!很萬古長青!

胡適: 現在先把古史縮短二三千年,從《詩三百篇》做起。將來等到金石學、考古學發達上了科學軌道以後,然後用地下掘出的史料,慢慢地拉長東周以前的古史。至於東周以下的史料,亦須嚴密評判,「寧疑古而失之,不可信古而失之。」(所以,歷史學家就是看門狗)

羅秦:假如我們有一個和西周初期有關的文獻,就首先採取如語言學等方法,來看它處於中國文言文發展史當中的哪一個階段,是不是《尚書》裡邊所說周朝的早期,是不是符合那時候金文材料的語法,是不是已經進行過一種改變,這可以根據科學的方法研究出來,而且文獻越多就越可以研究類似的問題。
為了能夠提出這些問題,首先需要採取懷疑的態度,有了證據懷疑就可以消除了。如果不採取這個態度的話,對文獻的態度就相當於一種宗教信仰,我們作為學者這樣對待文獻是不合適的。清朝考證學家就不是這樣的,儘管清朝的很多人認為四書五經,還有十三經都是聖書,一句都不可以懷疑。要強調的是,「疑古」根本不是最近的現象,更不是外國漢學創造出來的,傳統經學就有,而且相當發達。放棄「疑古」精神等於放棄文獻學的科學基礎,是一種巨大的退步,我們研究歷史的現代學者絕不應當再採取這樣的態度。


疑古是每個搞古史研究學者的基本素養,其實不需要過分標榜。「疑古派」作為一種學術流派,更多的帶有政治意味。吳銳在劉起釪先生最困窘的時候,幫助劉老整理了一些資料,藉此想搭上劉老的學術一脈。但吳銳所標榜的「疑古」,「反李學勤」的色彩更濃一些。


隨著遺傳學、生物學的發展,大禹治水、炎黃堯舜,都已經被證明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

有大洪水,有超級祖先不代表對應的就是大禹治水和炎黃堯舜,怎麼就成了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了?

雖然在信息記錄不方便的古代,不論中西。朝代,個人的記錄往往少之又少,所以在獲得一定成果後,歷史學家往往將其對應起來,並認為周就是古文記載的周,商就是古文記載的商,夏就是古文記載的夏,但以疑古派的觀點來看,任何記載都必須經過確切的考古發現驗證才能確定是否正確。商朝的發掘讓我們對商文化的了解增加,便成功質疑了古書對紂王荒淫無道的描述,按疑古派的觀點,以及當前考古存在的局限來看,夏朝乃至更早的歷史,怕是很難說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了。

就拿古埃及第一王朝太祖納爾邁來說,人家是前3000年左右的人物,比中國估算的黃帝年代2700左右要早。人家的依據是一些前3000年的陶片和著名的納爾邁石板上的一個共同的領袖形象,以此推測這位領袖的名字,地位,並且推測出上下埃及的王冠和守護神,但前四世紀的曼涅托所記載,統一古埃及第一王朝的太祖是美尼斯, 並且美尼斯的事迹多出自起手。而考古的進一步發現,古埃及第一王朝的太祖又有了一個名字 Aha 。所以埃及的不疑古學家將三者合一,作為一個共同太祖納爾邁看待。而疑古學者則認為證據還不夠明確,納爾邁是否真的是統一埃及的君主,aha到底是誰,美尼斯是否存在等等還有待商榷。

不是每個考古學家都為了混飯吃發表不負責的奇談怪論,不是每個考古學家都有一顆逆向民族主義的心,更多的是對混沌迷茫的上古歷史感興趣和履行自己職業道德和義務的人。在看到舊文章不要忙著下定論,看到新成果不要忙著找聯繫,中國的考古,甚至說世界的考古才剛起步,對古代的探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書沒看過,單談談科學和疑古的問題。
借 @李雷 大神的兩個回答談談。
【大禹治水的那場洪水,和《聖經》及其他傳說中的大洪水有什麼關係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7137579/answer/115277591
文章的題目就很驚人。
Outburst flood at 1920 BCE supports historicity of China』s Great Flood and the Xia dynasty
翻譯成中文就是,公元前1920年的洪水傾向支持中國歷史大洪水和夏朝。

【上下五千年,你認為哪一個人是中華的最大功臣?】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8781998/answer/113291161
60%的漢族是5000年前5個超級祖先的後代。
……在嚴博的這篇文章里
Y Chromosomes of 40% Chinese Descend from Three
Neolithic Super-Grandfathers
作者發現,從Y染色體來推測, 40%的漢族祖先來自6000年左右這三個超級明星。

這是生物學和地質學關於中國上古史的——可以說最新的——發現了。(第一個回答里的論文發表在science上,第二個發表在SCI二區雜誌《plos one》上,都不是野雞雜誌)
但是,它們的共同點在哪兒呢?
考古學和歷史學以外的手段往往只能證明「存在」,而不能證明「身份」。
公元前1920年有沒有大洪水?很可能有。是不是大禹帶著治的,治完又分天下為九州?不知道。
漢族最早是從三五個人繁衍來的,對不對?很可能對。這幾個人是不是三皇五帝?不知道。
再推而廣之一個。二里頭存不存在商朝之前的遺址?很可能存在。(這個問題上,也有持否定態度的)是不是一定叫「夏」?不知道。

而之所以我們沒有拋棄這套上古史系統,是因為這套上古史里,商代的部分被考古發掘的物證證實了,使得學者們在沒有進一步發現的前提下,不敢像當年的疑古派一樣,把文獻中的上古史全盤推翻。這種「觀望」的態度,不代表它就是正確/錯誤的。
今天,一切號稱能把三皇五帝、堯舜禹湯「板上釘釘」了的(湯因為殷墟基本可以釘了),基本都是扯淡。在考古學挖出來什麼證明它們存在的東西之前,這「古史」還是接著「疑」下去的好。
我們嘲笑韓國人的檀君,但是如果我們在拿不出物證的情況下堅持覺得三皇五帝也是信史,和執迷於「檀君」的韓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首先這個問題提的就是嘩眾取寵,沒有任何事實根據。一個歷史專業生,從來沒聽說過已經證明了夏禹,任何一個我們的專業老師也沒有說過。
為了黑而黑。


胡適、顧頡剛等北大派學人搞「整理國故」是為了「捉妖打鬼」,配合德先生和賽先生搞新文化運動,南高學人搞出學衡來唱對台戲,是爭奪學術主導權的需要。前者二十年代吃香,後者三十年代流行。為啥?國民黨上台了需要鼓吹文化民族主義來奠定自身政權合法性,同時也要應對日益加劇的邊疆危機,於是學衡派翻身做主人,北大派的傅斯年、顧頡剛就又搞起了《東北史綱》、《禹貢》。

如今國勢正隆、一帶一路,不趕緊砸爛古史辨派狗頭,自古以來的民族國家敘事怎麼辦?

好奇有些人,一沒讀過原書,二沒受過嚴格史學批評訓練,三不了解學術史脈絡,哪來的底氣指手畫腳?當然有些評論也不是沒價值,若干年後或可以作心態史或閱讀史之材料。


考證大禹治水要靠遺傳學和生物學?

後面的就不必再看了。


吳銳的書和學問怎麼樣且不評論,題主你說:
「隨著遺傳學、生物學的發展,大禹治水、炎黃堯舜,都已經被證明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而疑古學說早已土崩瓦解,少有人信。」

呵呵…

手頭沒電腦,回頭再答。

疑古的立場和態度會一代又一代的存續下去,反倒是那些「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會一代又一代的被推翻重寫。歷史研究不是柯南劇,凡是告訴你「歷史真相只有一個,我已經發現了」的人都是耍流氓。題主你大概是被耍了。或者你也加入了耍人的行列?


顧頡剛自己說的很明白,他寫《古史辨》搞疑古以推翻信史的主要目的就是「 打破民族出於一元的觀念。」「打破地域向來一統的觀念 」。這動機如何?為此目的搞出來的又會是何種貨色?許多內容與日本人早在搞的漢族歷史虛無論如出一轍絕非偶然。


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到了抗戰時,顧頡剛又寫了一篇「 中華民族只有一個」,大談中國各民族幾千年是一家,是一國,生生把自己拉出的屎又坐了回去。這種立論顛倒、自相矛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無恥文人偏還留下一堆信徒,繼續其「疑古」(實質是否古)大業,人格比顧還要等而下之。


現代史學研究強調二重證據法,強調對史料進行辨析,這些都和疑古派不是一回事。這些方法古代學者也在用,古代的考據學、金石學就是類似的東西。近代中國所謂的「疑古派」,早在殷墟發掘時就遭受重大打擊了。後來新中國建立後的歷次重大考古發現,基本都印證了史書的可靠性,以至於現在史學界已經不敢輕易否定古代史書了。舉個簡單的例子,當初疑古派全盤打倒上古史,將中國信史上限定於西周國人暴動,此前一律算傳說。然而隨著對殷墟甲骨文的深入解讀,大家發現《史記》中關於商代50位帝王世系的記錄,居然只出了兩處錯誤,其餘全部能與甲骨文記錄對應。於是商代歷史因二重證據契合,被證明是信史。那麼以此推斷,《史記》中關於夏朝的記載,可靠性也會很高。所以到現在雖然一直都沒能找到明確的夏代遺址,但沒人敢公開否認夏朝的存在。現在已經很少有學者輕率的說某某史書不可信了,要重新建構巴拉巴拉。大家更多的是,對史書的某些模糊的記載提出觀點和看法。從整體上否定某本史書,甚至否定某段歷史,這些年十分罕見的。


這是典型的口水貼,毫無營養!就現在的史學界來說,意識形態的爭論越來越少,尤其是新一代的年輕研究者更加客觀謹慎,考據嚴謹,一字一句都講來歷,所用材料都講是否站得住腳,整個風氣是好的!而這種口水貼意義何在?開篇第一句就鬧大笑話,嘩眾取寵都算不上!


先說三點:

一.辨偽疑古不是自胡適顧頡剛始,而是中國自古就有。經學和讖緯的衝突,古文和今文的衝突,各種偽書更是歷代層出不窮,歷代搞疑辨的人從來都沒缺過。

二.疑古很有必要,歷史不能永遠沉浸在傳說之中。

三.疑古(層累地造成古史說)並不是僅僅針對中國,同樣的思路,放之四海而皆準,懂未?

所以那些看到「疑古」二字就如坐針氈的,真是navie,還是要提高一下姿勢水平。

隨便說一下:

顧頡剛先生或有意或無意的忽略了一個問題,周代的典籍,流傳到秦漢時候的數量,和流傳到現代的數量,是不同的。現時可以閱讀到的先秦典籍數量,和太史公時代可以閱讀到的先秦典籍,相差無算。

換句話說,顧先生不可以依據他所身處時代能閱讀到的先秦典籍數量和內容,來判定太史公時代(漢代)將「傳說中的中心人物愈放愈大」(原話)。

而顧先生的「層累地造成的中國古史」概念成型時,其理論依據只是對《詩經》的闡發解讀。但是,因為周人傳世著作稀絕,就認定周人「不知堯舜」「不知炎黃」「不知三皇五帝」,這個可能性固然有,這個推論過程就只能說是簡單粗暴了。

而且顧頡剛先生對於《詩經》的解讀也很有意思。

不過顧先生已經很謙虛了。

他的老師在27歲高齡就能做出如下宣判了:

我曾仔細研究:中國這二千年何以沒有真有價值真有生命的「文言的文學」?我自己回答道:「這都因為這二千年的文人所作的文學都是死的,都是用己經死了的語言文字作的。死文字決不能產出活文學。所以中國這二千年只有些死文學,只有些沒有價值的死文學。」
——《建設的文學革命論》

革命不起,革命不起.jpg


我這個學哲學的人都知道,伏羲作為上古部落領袖,疑似巫者身份所有者,極有可能是女的。你跟我說少有人信?


所謂疑古,所謂辨偽,乃是為了求真。少了求真,不過意識形態和權力利益之爭罷了。而求真是史學的精神,史料的可靠性是最先需要考量的,吳不是最後一個疑古派,每個正兒八經的歷史學者都是需要考證相關史料的,另外,許宏先生說過,他願意當所謂的疑古餘孽,這一點可以參見他的微博。至於李學勤,夏商周工程有什麼問題,學界其實是清楚的,不說了。


隨著遺傳學、生物學的發展,大禹治水、炎黃堯舜,都已經被證明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而疑古學說早已土崩瓦解,少有人信。

就這第一句話,後面那一大段我都不想看了。。。 題主已經站好了立場,只是找人幫你「編出來」理由而已


對問題描述里的【 隨著遺傳學、生物學的發展,大禹治水、炎黃堯舜,都已經被證明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 】充滿好奇,願聞其詳。


感謝題主推薦


這是一個"是"什麼的問題,而不是"不是"什麼的問題。


為什麼要在李學勤的棺材上釘上最後一顆釘子_聚合閱讀頻道
  網上看到的,應該是有人採訪吳銳吧。

我們採訪吳銳老師時,他順手從超星盜版資料中拿出被超星盜版的《古史考》第六卷,翻到顧頡剛講鳥夷集團的長文,說,顧先生的長文寫於1950年代,2000年由吳銳拿到陝西錯首次發表,2003年校訂錯訛,在《古史考》第六卷轉載了。秦人來源,百分之百由顧先生研究清楚了,不用「清華簡」來解密。李學勤一方面藉助來歷不明的「清華簡」,製造聳人聽聞的效果。為了與顧前輩爭功,刻意隱瞞對手的功績,另一方面卻掩蓋自己的醜聞。他在1995年2月拋出一篇《探索秦國發祥地》,反駁秦人發祥於東方,提出「甘肅清水、天水、禮縣這個區域是秦國的發祥地」,根據的也是文物。清華簡出現以後,無法自圓其說的李學勤頻繁接受媒體採訪,但對自己的《探索秦國發祥地》一文則諱莫如深。這背離了學者應該具備的誠信道德底線。
  
  早在延安時代,胡繩已經認識到古史辨派對偽史的剔除具有反封建意義,可以團結利用的。因此胡繩也反對所謂國學。現在藉助國學熱,一貫批儒的李學勤們又搖身一變成為國學大師了,他的學生楊朝明在社科院只混了一年,得到「論文博士」頭銜,此時可以報答師恩了,給李學勤他頒發了大獎。一貫批羅振玉王國維的,居然被吹捧為清華學派的成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恐嚇我們:李學勤這麼大的成就,對以前的壞事你們就不用追究了。
  然而疑古後人沒有放棄追捕。李學勤批判疑古派的《走出疑古時代》一書說:「《帝系》這種三代統出一源的譜系,在近代備受學者譏評,以為子虛杜撰。不過既然各種古書都記有基本相合的傳說,意義是不容抹殺的。我覺得如果細心推求,其中不乏啟示。」吳銳用十年之力,完成了這部《中國上古的帝系構造》,雖然已經沒有提到李學勤,但句句都在反駁李學勤三代同源、黃帝一元的統戰史學,等於在李學勤的棺材上釘上最後一顆釘子。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吳銳是在報仇嗎?非也。他告訴我們,他在西北大學讀的研究生因此有時也被當作侯外廬學派的人,1992年他的老師張豈之先生推薦他報考李學勤的博士生,這吳銳遵命報名,連歷史所寄的准考證都拿到了,最後還是決定放棄。因為吳銳在研讀李學勤的著作之中,已經認識到其心腸。按照古代的文化傳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師是不能亂認的,吳銳拒絕認賊作父,報考了人民大學。
  李學勤身邊的人得意地講,吳銳的這本《中國上古的帝系構造》在歷史所申請納入社科院文庫的時候,歷史所違反程序,特意從歷史所之外請了李學勤陣營的人,把此書罵得一無是處,沒有通過;投稿到國家社科基金,一舉成功,等於抽歷史所的耳光。於此可見學術圈子的下流無恥,還不如我們這些賣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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