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最有情怀的建筑或者景观是什么样的?
最近在做作品集,想做一个主题是关于“情怀“的。什么样的建筑或者景观才算有情怀的?都是什么样的情怀?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有情怀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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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把“情怀”或者“设计”想的太过狭隘了啊。说到“情怀”我认为“人文主义”“自然主义”都是情怀的一种。而说到“人文情怀”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场所精神”。那么富有人文情怀的建筑和景观又是如何实现其场所精神的?
过了这么多天我才发现图片没上传成功。。抱歉,已补。
桥上书屋,位于福建省漳州市平和县,是中国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李晓东带领学生,在下石村两座乾隆年间的土楼之间架起的 一个桥上的希望小学。
平和县下石村的中心有两个圆形土楼,中间横跨一条溪水,传说旧时两个土楼的家族互为仇敌,遂划渠为界,互不往来。桥上书屋就在土楼之间。从土楼这种独特的集合住宅形式,可以读取到客家聚落历史上的宗族中心文化,强烈的内向防御性,和颠沛流离的往事。
这种内向的传统影响下整个下石村村落形成了每户封闭独立的格局。住宅之间的场地往往是泥地,平时难以落脚,整个乡村缺乏交流的公共空间和场所。
一座小学或许可以为这种原发的空间带来契机。这个地段给建筑师带来最初的灵感:“一座跨越溪水连接两个土楼的桥”。在旧时互为世仇的家族土楼中搭一座桥,做一个希望小学,意蕴深远~
小学只有两个班,功能非常简单:两个阶梯教室,一个小图书馆,一个小便利店。建筑师将三个功能全部安置在桥上,教室单侧的走廊通向中间的图书馆,两个教室在两端。
教室端头分别设计为转门和推拉门,使端墙外在课余时间成为两个可以为住民服务的舞台。上课时用作黑板和讲台,放学期间村里则在此举行木偶戏等表演性质的公众活动。
建筑为两座土楼创造了连接,同时也为村落提供了很好的公共广场,广场一边是圆形的带有粗糙痕迹的土楼,另一边是精致简练的舞台,每逢傍晚和夜里,这里就聚集了村里自发活动的人群。这样的设计不仅为孩子们提供了学校教室,解决了交通联系问题,而且为整个村带来了交流的中心。
建筑师:李晓东
建造时间:2008-2009年
基地面积:1550平方米
建筑面积:240平方米
造价:65万元
文字摘自果壳,作者潜亮,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还有重庆【十八梯】
这两张是我用手机拍的。狭窄、蜿蜒、陡峭的楼梯限制,没法将真正的十八梯取景在一张照片里,应当亲自走一下才能体会。
另外这个问题下也有很多有情怀的景观和建筑 有哪些城市景观堪称惊艳?
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里,有一个非常震撼人心的空间,叫做冥思厅。整个观展流线走下来,内心已经由开始的共鸣-愤怒-激动-感慨,逐渐变得理性起来。而冥思厅这个小小的房子,无异于在观展结束之际,在业已归于平静的心上,再敲响一记重锤。
流线从右向左,冥思厅是终点“和平公园”前的最后一站。
房子本身看起来很简单,满满的心机。
内部是完全没有灯光的,一条小路贯穿整个厅,伸手不见五指。刚进去的那几步是完全的黑暗,让我不禁想说“次奥什么情况啊?”
然后,豁然开朗,眼前呈现这样的景象:
我这么贴图你会觉得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实际身临其境的效果就是,在一片黑暗中,你的身体两侧是完全深远到看不见终点的深水,水中漂着一盏盏烛火,就像一个个逝去的灵魂在守望。
我当时真的差点泪崩。你们感受一下。
正前方是这样一首诗:
让白骨可以入睡
让冤魂能够安眠
把屠刀化铸警钟
把逝名刻作史鉴
让孩童不再恐惧
让母亲不再泣叹
让战争远离人类
让和平洒满人间
其实里面的构造就是这样,很简单,浅浅的一点水,固定着蜡烛,两边都是镜子。
效果好到五体投地。
我从这里走出来时刚好是下午,看到夕阳西下的和平公园,终于觉得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和平与自由的生活是如此美好。
仿佛那些灵魂在你耳边说着:你看到了我们的生,你看到了我们的死。过去已经成为历史,我们将永远留在那黑暗里,而你们要继续走向前,去过一种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
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里有很多类似的情怀设计,比如著名的“12秒钟滴落一滴水”,不再赘述。虽然很多人对这个作品有比较负面的评价,就像情怀现在也成了个略带戏谑的贬义词。巴特,这个设计很棒。感动我。
p.s.全部图片来自百度搜索p.s.2原来写的是齐康的作品,刚查了一下,冥思厅应该属于何镜堂主持设计的扩建部分,特此修正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最有情怀的都生活在当下,自得其乐。
那会是什么建筑呢?
我更愿意简单喊它们为房子。因为它们都很平庸。
它们你你我我,姿态各异,各得其长。
有人说当下广大农村已经面目全非,我说人民自发的创造力比争奇斗艳的城市地标们来的有魅力的多、也有情怀的多。
它们犹如进化论一样,再持续推动着广大的人文地貌生长变化。是好是坏你我不必担心,你我更操不了这份心,它们有自己生长的逻辑,也在进化中会自我淘汰净化。
留意在生活的点滴之中,便四处皆为情怀?
搬出梯子才上得去的屋子里每天上演着“沙发、板凳、楼主说得好、顶楼上”的现实版。
何为“临时的正确性”?以最自然的状态发生,在当下就是正确的。这么正确、充满生长力的搭建是“情怀设计”设计得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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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为之的佳作。过分的平庸却仍然掩盖不了它心中的理想。
最后,在瓦片之下感觉到了情怀和似乎停不下来的生命力。
图片来自乡间 师兄 和 互联网
哦,要说情怀,尤其是工匠情怀,建筑界怎么能不提王澍?
王澍有两段话很打动我。每次听到这里,喉头微微跳动。
- 一段在这里,关于宁波博物馆
我没想到有那么多的老人对我的建筑感兴趣,参观的人潮中有大量的老人,而且反复来看,显然这些东西某些意义上重新衔接了过去,这个老太太像哲学家那样在那里沉思良久,这些老人们从清晨开始就在这里排队。他们很多人都来看过很多次,因为他们说他们看到了他们自己家里的东西,就在那个墙上,其实很抽象,他说我看到家里面的东西,不能自已,反复的来看。可以看到人们的心灵的深处还是有东西的。
这些老人就是世代居住在这里的拆迁户,
原来的鱼米之乡,30个美丽的村子,我们去做设计的时候已经拆掉了29个半,
如果在别处,拆了就拆了,顶多是这样:
后来保护的呼声强烈之后,他们就想了“保护性拆除”和“异地保护”这样的概念,把这个东西移到郊区一个偏远的水库旁边复建说叫“保护”
而他们在王澍这里看到的是原地的再生!这已经不是一个酸文人的个人情怀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关怀。
- 另一段在这里,关于杭州中山路改造工程
我对工程的评价有自己的标准,比如这个老太太,我当时说如果这个工程做完之后,还可以看到老人在门口微笑,这个工程就成功了,这是在工程竣工之后拍的,老人还在那里微笑,说明我们成功了。
- 还有一些,比如
美术学院的教授一下子指着象山校区的某个地方说:“这不是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吗”?
啧啧!你瞧瞧人家这情怀,罗永浩玩儿得起么?我敢打赌,自诩审美很牛的罗永浩是不懂书法美术的,他的理解力到工业设计止步。
—————————————————补充一些项目背景—————————————————
- 宁波博物馆的瓦爿墙:
瓦爿就是碎砖瓦,因为当地多发台风,熟练的瓦匠就把风后的碎砖碎瓦重新砌成结实的墙体,而且这种砌筑工艺根本没有清晰规律可循。用规整的砖头砌一面墙都需要长久的训练,用这些边角料的难度可想而知。而现在,王澍带着他的工匠朋友们把瓦爿垒成这么大一座山!
- 而谈到建筑废料的来源,他是这么说的:
残砖碎瓦很容易拿到,越容易拿到我越心痛。经常有人打电话说我有200万块砖你要不要?我有有400万片瓦你要不要?
你们掂掂,这里面的情怀。
- 关于杭州中山路改造:
我当时提了几个条件,如果接受就做。第一,这样的工程必须要做深入的调研,否则流于概念化、所以我们做了半年的调研。第二强制拆迁不可以。第三,我对假古董没意思,有些文物保护的专家对传统的看法跟我们很不同,他们说一定要回到传统去,说哪怕做成假古董也可以接受,但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就是不接受真实的东西,要接受虚假的东西,这样我们也不干,我们一定要把生活做进来。第四,就是一定要有小的新的建筑做进去,而且街道要收窄,他们提出六公里你全包,我说能力不够,只能做一公里。
这些情怀不是设计出来的,这些信任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获得的:
我记得有一天我在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这一个饭桌上全是农民工,大家在兴高采烈的在一起吃饭,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一个硕士毕业的学生,在这个社会我已经降到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我每天生活在一起是农民工生活在一起,当然今天我们管他们叫工匠,但是他们在社会上的身份是农民工。我突然恍然一下子意识到,我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多少大的改变。但是当我真正花了很多的时间开始在中国的大地上开始背包旅行,开始在农民工在一起工作和生活,我就开始意识到中国建筑的根本,是在那些看上去没有建筑师大量地建筑中,这都是伟大的建筑,我经常说我最喜欢的建筑是那些匿名的,似乎是没有建筑师的那种普通的建筑,我经常被这样的东西所打动,那里面浸透着人性,普通人的人性,我想象的继续要走得道路是从那个地方走下来,走回普通的民众去,做出那种不漏痕迹的,我做得,大家看说不知道谁做的,但是跟他某种超越建筑师个人的那种建筑,这是我想做的。
——————————————————答主的私货——————————————————
同样是谈情怀,但王澍和老罗就不一样。我认为,如果罗永浩算是理性乐观派,那么王澍算是个理性悲观派。他对过去那一切的美好懂得太深刻以至于无法接受当下时间点上的粗陋。当然,他不可能不知道未来的美好,不可能不知道将来也会有美好的精华凝聚。这就好像一个痴情人要在坟前守着TA的故人,这心态不乐观,但是很美。
王澍常常在讲座中略带牢骚地发问,为什么我王澍的设计边上总有个马清运的房子?马清运在一次座谈中也忍不住说了几句,大意就是王澍的东西是好的,但他的方向我不同意。我同意马清运的立场,但他的房子太难看了,我宁可看王澍的。
虽然我不太喜欢王澍的房子,我总觉得里面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但他对过去的记述,我都同意,我也喜欢他的情怀。情怀么,有时候就是荒诞的。
我见过很多更让我愉悦的建筑,但是要说情怀,深刻打动我的,还是王澍这些我并不喜欢的房子。(大概是因为金星射手月魔羯吧,所以我的愉悦点和情怀点是这么分布的。)
要谈情怀,那必须是超越建筑实体的更加深远和宽广的存在,王澍曾经引用过童雋一句话:“建筑,不就是那么点儿事情嘛。”意思是,你们还要能看到房子以外的东西,比如此处的生活。这些房子以外但是和房子紧密相关的东西,就像他的魂一样,你领会的多了,你才可以说你懂了这房子。情怀也就慢慢出来了。学习风景园林仅一年有余,甚至尚未踏入景观专业领域的学习,看过的作品不多,对建筑的理解尚浅。在我看来,情怀是一种直入心底的感动,当建筑与人的距离不断缩减,距离越近,人所能感受到的就更接近于自己的生活和经历,而不再拘泥于眼前的这座建筑了。
很早就关注了这个问题,前几天在微博上看到一个作品,我想这就是情怀吧。
为了纪念柏林墙倒塌25周年,11月7-9日,柏林将被”重新划分为两半“。8000个发光气球,将被安放在曾经割裂这个城市,15公里长的柏林墙原址上。
最最精彩的,是在11月9日晚(历史上东德人能自由出入西德的那一天),氢气球组成的的柏林墙将被放飞,消失在夜空。这三天,全柏林人都会感受到“隔阂”是多么的令人厌恶,也将共同目睹这道隔阂的消亡。即使没有经历过这段历史,即使不是德国人,我们还是被这种对待历史的态度,和它的表达方式所打动。
项目名称:绩溪博物馆
建筑师:李兴钢
项目地点:安徽 绩溪
项目时间:2009年-2013年
绩溪博物馆位于安徽绩溪县旧城北部,基址曾为县衙,后建为县政府大院,现因古城整体纳入保护修整规划,改变原有功能,改建为博物馆。包括展示空间、4D影院、观众服务、商铺、行政管理、库藏等功能,是一座中小型地方历史文化综合博物馆。
建筑设计基于对绩溪的地形环境、名称由来的考察和对徽派建筑与聚落的调查研究。整个建筑覆盖在一个连续的屋面之下,起伏的屋面轮廓和肌理仿佛绩溪周边山形水系,是“北有乳溪,与徽溪相去一里,并流离而复合,有如绩焉”的“绩溪之形”的充分演绎和展现。待周边区域修整“改徽”完成,古城风貌得以恢复后,建筑将与整个城市形态更加自然地融为一体。
为尽可能保留用地内的现状树木(特别是用地西北部一株700年树龄的古槐),建筑的整体布局中设置了多个庭院、天井和街巷,既营造出舒适宜人的室内外空间环境,也是徽派建筑空间布局的重释。建筑群落内沿着街巷设置有东西两条水圳,汇聚于入口主庭院内的水面。建筑南侧设内向型主庭院——“明堂”,符合徽派民居的典型布局特征,同时也符合中国传统的“聚拢风水之气”的理念;主入口正对方位设置一组被抽象化
的“假山”。围绕大门、“明堂”、水面有对市民开放的、立体的“观赏流线”,将游客引至建筑东南角的“观景台”,俯瞰建筑的屋面、庭院和秀美的远山。
规律性组合布置的三角屋架单元,其坡度源自当地建筑,并适应连续起伏的屋面形态;在适当采用当地传统建筑技术的同时,以灵活的方式使用砖、瓦等当地常见的建筑材料,并尝试使之呈现出当代感。
以上文字引自绩溪博物馆 - 项目
以上为项目简介,至于项目的“情怀”所在,请继续阅读。。。 以下为miss罗的建筑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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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建筑师罗小姐(我没有侵权啊!我只是搬运而已。。。)
首先,这篇不是专业论文、不是建筑评论,只是罗小姐体的泛泛文字,写一个建筑,探一处繁华,述一段自然流淌的简单故事,没有绕口的建筑专业语汇,没有曲折离奇海阔天空的臆想,平实的叙述,来自一个建筑师的力量。
收到UED寄来的李兴钢工作室专辑《胜景几何》,从杂志打样就开始关注,如今拿到实体欢喜不已,爱不释手。
封面众望所归,绩溪博物馆是近年来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建筑作品之一。当然,我只是普通的观众而已,只是红尘中的一枚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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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郭小姐的引子:
北京古建筑博物馆的郭小姐前些日子跟我聊天,激动的说:“你知道当时我看了那个设计以后什么感觉么,就是光看馆舍我就很想去这个博物馆看一看,不管里面展的是什么内容,像我这种博物馆控哪怕有一点被吸引,这个馆在我心里就有好高的分数。”
然后我鼓动郭小姐把她们的全国巡回古建展办到绩溪去。
郭小姐对博物馆的热爱就像我热爱建筑一样,我们经常在同样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对着自己喜爱的事物忘情的拍着影像,留下怀念。
我在威尼斯的时候,给她寄了叹息桥的名信片;她首尔旅行,寄给了我一个博物馆瓶子(请原谅我这种外行只能把它叫瓶子,人家明明是艺术品好么)的名信片,我们都爱着自己所爱,我们惺惺相吸相见恨晚,扯远了……说建筑。
是的,这座建筑的知名度甚至已经超越了展品,据不完全统计,这座隐居小城的博物馆近来被踏破了门槛儿,留下了太多设计界的同行和建筑系学生的足迹。2013年至今,因为她,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小城绩溪,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到了这座著名学者胡适“随遇而安”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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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里的俗世人间: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初冬的下午,遇见绩溪博物馆这座小建筑(之所以说是小建筑,大言不惭愧的说,罗小姐做设计都煞有介事大手笔呢哈,1W平米的怎么赚钱,对伐?)的时候,很有意思,我正喝着柠檬薄荷茶,闲适、恬静,听着音乐,PX100的耳机里正放着王菲的《人间》。
《人间》是一首特别适宜在雪后听的曲子,“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後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有时候,看一个人,一眼,一生想念;看一个物件,一眼,惦记地睡眼连连,看一个建筑,一眼,哪怕只是纸上的一眼,惊艳,无限。
我是一个从小长在大城市里的孩子,每天想着登高望天,一张绩溪博物馆的鸟瞰图让我着实的盯了很久,尺度相同的一片民居里,赫然生长了这样一组有趣的、和谐的小建筑。伴着王菲空灵的歌声,看着眼前,阴天、冬日、灰的天、素的瓦、白的墙,纯粹的一塌糊涂的一组小房子,我是多么想念北方的冬天。
有很多时候,我看学术性很强的文字很难看得懂,也很难将自己深入其中,心沉不下来,难以安静,文章是别人的,思想永远是自己的。是的,建筑师不应该如此感性。但我的眼里,建筑从来不是这样的,我的内心深处从未把一个建筑生硬的归类到一个特定的风格,徽派,也是;王派,也是;李派,也是。
建筑是念,是想,是念想,是想念。
我做过安徽的项目,城市综合体30万平米,快建成了,在城市化的步伐大跃进的当下,我的行为貌似正义,义无反顾地虚张声势。我们生活在满眼都是高大上效果图的浮华年代,也是建筑业高速无序扩张的所谓黄金时代。
在看到绩溪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绩溪是徽州六县之一,徽州文化的发源地之一。无徽不成镇,无绩不成街。而有一位来自京城的建筑师,用他建筑师特有的情怀,在这里造了一组房子,旖旎而有意思的房子。
小城,庭院,古木,蓝天。
我问李兴钢老师:这些是什么树?
老师答:围的是古槐,高的是水杉。
是啊,古槐,水杉,玉兰,情比金坚。
空间的交叠,有序中留有无序的破绽。
素瓦的屋面,曲折而绵延。
我固执的认为: 一个建筑师在设计房子的时候,场地的环境、当时的心境,他的想法、阅历、人生轨迹等会潜移默化地反应到他每一步的设计里。一切从人出发,从它的工匠出发,于是我被迫地,但完全遵从内心地,开始走近李兴钢老师的“胜景几何”,探寻一厢侠骨柔情如何演绎小城里的俗世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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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景几何四月天
绩溪博物馆的主刀建筑师——–李兴钢,金牛座,有一副识别度很高的黑框小圆眼镜,嗜穿黑色小领棉布衬衫(他有好多好多条围巾哦- -),延绵的质地,说话声音温柔而斯文,有时爱皱眉,但好像很少笑。
他出生在四月天……
北方的四月,乍暖还寒,萧瑟的林木,清冷的河岸,俊俏的群山。他喜欢自然,凄凉而冷艳,恬淡而高远。
他说:胜景是自然,几何是人工;胜景是精神,几何是物质;胜景是空间诗性,几何是空间结构。“胜景与几何”是李兴钢工作室的实践方向,在良辰美景中,用几何的语言,诠释胜景的美,唤醒自然的力量,提神而感动。
是的,他不再是建筑界的乖宝宝,也不再是唯美界小清新。
要了解一个男人,去看他的手;要了解一个女人,去看她的鞋;了解一个建筑师要看什么呢?读看他的建筑,赏他的文章。
在李兴钢老师的所有文章里的,我个人最钟意的不是项目文字,而是那篇至今想起来,仍激动人心的《静谧与喧嚣》,这篇文章就像一部时而无声时而有声的年代电影,偶尔闪烁着丝丝的噪点,每一处场景的铺设,每一个镜头的切换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感同身受游刃有余。
聚光灯下的他,腼腆亲和娓娓道来设计的始末,聚光灯的背后,他一样会失眠、紧张、坚韧、执着、纠结、释怀……星光璀璨照亮伟大建筑的夜晚,人们在场地上忘情的狂欢,只有他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鸟巢的高处,真正感受到了内心的沉静而释然。
时过境迁,时光荏苒,2009年-2013年,中国,安徽,绩溪博物馆。
在这座小城,他是工匠,他造房子,他看太阳东升西落,他诠释想象中徽派人间。
工匠,是民间的。建筑师,是象牙塔的。绩溪博物馆,可以清晰地看出象牙塔走出的李兴钢在渐渐向工匠靠近。
这座隐居在小城的博物馆不扰人间的万境繁华,它就像不会熄灭的灯火,只将一身锦衣幻化成素静的瓦黛粉墙。朴素到灵魂的细节飞不过沧海,却回不 到凡尘。
粉的墙,瓦的窗;人间胜景,别番模样。围树造园,700年的古槐,载满小城故事的玉兰和水杉。也许世间真的有“永恒”停滞在那儿,纵使滚滚红尘翻两翻,天南地北也能随遇而安。
也许每一个建筑师都有“人间四月”的情节,都爱黄昏吹着风的软,都爱细雨点洒在花前。春意盎然,诗境绵绵。
晨光荡漾在树梢,拥抱着整个庭院,在罗小姐的心里,也许这里,就是人间的四月天。
“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清澈的勇气,洗涤过的回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
暖冬孤枝一线天,
明墙素瓦有人怜,
漫漫无尽天涯路,
留得青山在人间。
备注:本文图片来自夏至摄影,文字来自罗小姐叨叨。关于设计意图、功能流线、细部设计、古树传奇等细节探讨,请详见《建筑学报》2014年2月刊,李兴钢老师撰文《留树作庭随遇而安,折顶拟山会心不远》。
By the way,世界很小,温暖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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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箱:architect@vip.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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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建筑师罗小姐:
80后女建筑师,建筑界自媒体先锋,自由撰稿人,不敬业的专栏作家。建筑学科班出身,擅写小故事,阑珊小字信手拈来,特别爱吃面食,热爱旅行,爱电影。身后拖着无数人格,一路走来花样迭出毫不寂寞。
鉴于“情怀”俩字儿已经被罗永浩糟蹋了,换个词儿吧:Moment.
我只能用我亲身到过的地方举例了。画册上照片再详尽,二维和三维毕竟差着行市,何况现场的一切也都和空间同样重要。
还是贴图吧(手机拍的,远比不上实景):
MIT Chapel,小沙里宁。
外面就是喧嚣的麻省理工校园,对面是学生中心,往来游人如织,却没有人竟会想到推开那一扇木门,走过一小段走廊,来到这个狭小的寥廓的砖构的空间。站在Chapel门口的那个moment,看到的就是照片中的一幕。
我可以站上一天。仿佛可以到永远。
安藤忠雄的光之教堂,自己不是大奸大恶的人但是也是会有愧疚感和无力感的人,大一的时候看到光之教堂的一刹那就像人生中看到一束希望之光一样,圣洁,肃穆。现在人生又到了低谷,但坚信光明离我不远。
光之教堂是安藤忠雄教堂三部曲(风之教堂、水之教堂、光之教堂)中最为著名的一座。
光之教堂的魅力不在于外部,而是在里面,那就像朗香教堂一样的光影交叠所带来的震撼力。然而朗香带来的是宁静,光教堂带来的却是强烈震动。
光之教堂的区位远不如前两者那般得天独厚,也没有太大的预算。但是,这丝毫没有局限了安藤忠雄的想象世界。
坚实厚硬的清水混凝土绝对的围合,创造出一片黑暗空间,让进去的人瞬间感觉到与外界的隔绝,而阳光便从墙体的水平垂直交错开口里泄进来,那便是著名的“光之十字”——神圣,清澈,纯净,震撼。
光之教堂位于大阪城郊茨木市北春日丘一片住宅区的一角,是现有一个木结构教堂和牧师住宅的独立式扩建。没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入口,只有门前一个不太显眼的门牌。进入它的主体前,必须先经过一条小小的长廊。这其实只是一个面积颇小的教堂,大约113平米,能容纳约100人,但当人置身其中,自然会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神圣与庄严。随后,你会听到由自己双脚与木地板接触时所发出的声响。
建筑物由一个混凝土长方体和一道与之成15度横贯的墙体构成,长方体中嵌入三个直径5.9米的球体。这道独立的墙把空间分割成礼拜堂和入口部分。廊道两侧为素面 混凝土墙,顶部由玻璃拱与H型横梁构成。廓道前后没有墙体阻隔,新鲜空气自由地在这个空间中穿行,其末端是绿色的树木和遥远的海景。透过毛玻璃拱顶,人们能感觉到天空、阳光和绿树。教堂内部的光线是定向性的,而不同于廊道中均匀分布的光线。教堂内部的地面愈往牧师讲台方向愈称阶梯状下降。前方是一面十字形分割的墙壁,嵌入了玻璃,以这里射入的光线显现出光的十字架。由于考虑了预算与材料之感,地板和椅子均采用低成本的脚手架木板
光之教堂由混凝土作墙壁,除了那个置身于墙壁中的大十字架外,并没有放置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安藤忠雄说,他的墙不用挂画,因为有太阳这位画家为他作画。
教堂里只有一段向下的斜路,没有阶梯;最重要的是,信徒的座位位置高于圣坛,这有别于大部分的教堂(圣坛都会位于高台之上,庄严而冷酷地俯视着信徒),此乃打破了传统的教堂建筑,亦反映了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平等的思想。
光之教堂在安藤的作品中是十分独特的,安藤以其抽象的、肃然的、静寂的、纯粹的、几何学的空间创造,让人类精神找到了栖息之所。教堂设计是极端抽象简洁的,没有传统教堂中标志性的尖塔,但它内部是极富宗教意义的空间,呈现出一种静寂的美,与日本枯山水庭园有着相同的气氛。建筑的布置是根据用地内原有教堂的位置以及太阳方位来决定的。礼拜堂正面的混凝土墙壁上,留出十字形切口,呈现出光的十字架。建筑内部尽可能减少开口,限定在对自然要素“光”的表现上 。十字形分割的墙壁,产生了特殊的光影效果,使信徒产生了一种接近上帝的奇妙感觉。
安藤忠雄在讲座中提到:
“其实大家都没懂光之教堂。”
“很多人都说那十字形光很漂亮。”
“我很在意人人平等,在梵蒂冈,教堂是高高在上的,牧师站的比观众高,而我希望光之教堂中牧师与观众人人平等,在光之教堂中,台阶是往下走的,这样牧师站的与坐着的观众一样高,这样就消除了不平等的心理。这才是光之教堂的精华。”
(转)守护胡慧姗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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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Domus中文版的“微观建筑史/设计史”栏目邀请我回答:过去三年中,建筑/设计领域的哪个作品(或事件、展览、出版物)最深地触动了您?我毫不犹豫地写下:
建筑作品:胡慧姗纪念馆
刘家琨设计捐建的这个小纪念馆不是为国家、民族、政权、伟人修建的,也不是用来弘扬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教育阵地。它是为了纪念一个在512地震中消失了的生命,一个普通但无比珍贵的生命——四川省都江堰聚源镇聚源中学初三一班学生胡慧姗而修建的。它想诉求的社会意义很清晰,但并不为这个时代的当权者所理解:“对普通生命的珍视是民族复兴的基础”;它的设计概念直接、有力:一个临时安置灾民的帐篷,“永久”地凝固成一栋供死者灵魂栖居和生前遗物存放的房子;它的空间氛围感人至深:在一个僻静角落里,房子青灰色,简朴,近乎冷漠的外壳,保护着其粉红色、艳丽、柔美的内部。在我看来,这个小房子,而不是鸟巢和CCTV,是建筑师能给我们这个时代提出的最有力的质问或回答。在现实中,匪夷所思的是,这样一栋小房子——异常平实低调的小房子,却不得不顶着巨大、无名的“压力”,悄悄地修建,不敢声张,以免遭随时夭折的厄运。在5?12一周年祭到来时,它终于完工了。这让所有关心这个小纪念馆的朋友们都松口气,大家都期待着早日去看望她。突然,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传来了:该纪念馆收到“有关部门”通知,不准开放!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竭尽所能,向社会广泛传播胡慧姗纪念馆的信息,征得社会开明人士、媒体的支持,争取使该纪念馆早日开放。
以下转载刘家琨的文章,欢迎所有的朋友转载:
胡慧姗纪念馆Hu Huishan Memorial
刘家琨 Liu Jiakun胡慧姗,女,四川省都江堰聚源镇聚源中学初三一班学生,生于1992年10月11日,埋于2008年5月12日下午2:28分汶川地震,卒时不详。享年15岁,火化时间2008年5月15日。生前喜欢文学,梦想成为作家。
Hu Huishan, female, a student in class one, grade 9 of Juyuan Middle School, Juyuan Town, Dujiangyan city, Sichuan. Born on the 11th, Oct., 1992, buried in the Wenchuan earthquake happened at 2:28 pm on the 12th of May, 2008, whose exact death time remained uncertain. Her life spanned 15 years, and the cremation time is the 15th of May, 2008. She enjoyed literature in her lifetime, and dreamed to be a writer.
父亲:胡明,都江堰青城纸厂下岗工人,43岁。
Father: Hu Ming, laid-off worker of Qingcheng Paper mill, Dujiangyan, aged 43.
母亲:刘莉,都江堰青城纸厂下岗工人,40岁。
Mother: Liu Li, laid-off worker of Qingcheng Paper mill, Dujiangyan, aged 40.
女儿临终那天早七点留给我的临终遗言是:‘妈妈昨天是母亲节我忘了送花给你还有妈妈我忘了拿牛奶了你请大伯给我带来。’ 她去世在她爸爸过四十三岁生日后第三天临终前身上过敏在发红疹很痒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啊!她去世在我和她爸爸的结婚纪念日第十一天母亲节的第二天
-------------摘自刘莉手机纪事
My daughter’s last words to me at 7 o’clock in the morning are, ‘mum, yesterday was mother’s day, but I forgot to send you flowers. Besides, I forgot to take the milk, would you ask my uncle to bring it to me?’ My daughter left the world three days after her father’s birthday, second day after the Mother’s Day, and 11 days after her father’s and my wedding anniversary. In her last days, she was suffering from allergy and itchy red measles. I am so sorry, daughter!
(Extracted from Liu Li’s mobile record)
5月15日第一次去聚源中学。我似乎看见过胡明刘莉,但我不确定,因为我自己处于震骇状态中。5月28日再去现场,还有父母在哭诉祭奠,其中甚至还有双胞胎女儿都埋在废墟里的母亲。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是刘莉珍藏的女儿的脐带乳牙那份细微具体和胡明的坚强骄傲紧紧抓住了我。我们谈了很久,准确地说是我听了很久,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在这次地震中,悲痛最深的是什么人?我想就是失去儿女的父母。临走时,我对刘莉说:“再生一个女儿,还是叫胡慧姗。”“对!”刘莉眼睛一亮,“我就是这样想的。”这句话成了我和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一个默契。我决定要长期帮助他们,直到他们进入新的生活。我不晓得我能帮些什么,我记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也记住了刘莉的哮喘不轻。
On the 15th of May, I paid my first visit to the Juyuan Middle School. I thought I had met Hu Ming and Liu Li then; however, I was not certain, for then I was in the state of shock. I returned on the 28th of May, still finding other parents mourning for their losses, including a mother who had both of her twin daughters buried in the ruins. As I recall now, it was Liu Li’s detailed thoughtfulness in keeping her daughter’s umbilical cord and deciduous tooth as well as Hu Ming’s toughness and pride that moved me. We have talked for a long time, or to be more precise, I have listened for a long time, because there’s nothing else, as a matter of fact, that I could say about. It makes me wonder, who are the ones that bear the deepest sorrow in this earthquake? I think it must be those parents who have lost their children. Upon departure, I spoke to Liu Li, “Give a birth to another baby girl and still name her Hu Huishan.” “Right!” her eyes sparkled suddenly with a hope, “that is exactly what I thought.” Through these words, the couple and I have arrived at a mutual understanding. I decided to offer them long-term help until they embark on their new life. I didn’t know how I could help them, so I jotted down their contact means, and by the mean time, I also noticed Liu Li has a serious asthma.
第二天我给胡明打过电话,请他帮我收一下满地的学生书包。中间有好多天我没有联系,是因为看了心理干预的电视节目,我有点犹豫担心:是不是该去?会不会触碰伤口?
On the next day, I made a phone call to Hu Ming, asked him to help me collect the schoolbags scattered on the ground. Then, I have ceased to contact them for quite a few days. It might be the effect from those psycho-interference programs on TV that led to my hesitation. I doubted if I went, would it be stimulating less wounds in their hearts?
6月21日,我再到聚源。一是想取书包,二是想商量带刘莉去看病的事。我赫然发现他们住在救灾帐篷里。不光是女儿,他们的房子也塌了,身边还有一个残疾老母亲。书包找不到了,帐篷区很乱。我原来想当然地认为是收在他家里的。胡明有点内疚,我赶紧岔开这个话题。东拉西扯中,我觉得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痛失至爱,希望破灭,他们仍然迫切需要有人倾听。倾听即是安慰。
I went back to Juyuan on the 21st of June with a few things in mind. Firstly, it is to collect the schoolbags, and other than that, it is to discuss with them on getting Liu Li to see a doctor. To my astonishment, I found them living in a makeshift tent. In the disaster, they have lost not only their daughter, but also their house. Together with them is their survived but disabled old mother. The schoolbags were nowhere to be found, for the tent area was almost a mess. At the beginning, I took it for granted that he would have kept the collected schoolbags at his home. Hu Ming felt a bit guilty about this, so I quickly turned away from this topic. In our random conversations, I came to realize that my worries were totally useless. They have lost their precious child and their hope, but they were still in need of someone to listen to them deeply, as listening itself brings consol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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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吞吐吐说出这些天来萦绕于心的想法:为他们的女儿建一个小小的纪念馆。接下来的事我始料未及。打算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就得到如此感激,足以使我重省人生意义。我一直自愧能力不足,做不成更多的实事,我一直有点怀疑我这个想法在目前的生存现实下也许太过诗情画意,也许对他们不是实际帮助,而胡明的话使我不再怀疑。那些实际的物质困难,“都是身外之物”,对心灵的安慰才是最深切的安慰。那么好吧,想到啥就做啥,做一点是一点。I muttered out the idea that has been lingering in my mind for days: to build a small memorial for their daughter. And what follows next was out of my expectation. Their sincere gratitude for this tiny effort that I spared for them had made me reconsider the meaning of life. Until then, I was ashamed of my lack of ability, which does not allow me to achieve much that are practical; and until then, I was suspecting if my idea might be too poetic under such current situation, which this might not mean any practical help for them, but Hu Ming’s words has cleared my doubts. Those physical suffers are all “worldly possessions”, the most heartfelt consolation must come from the healing of the soul. If so, then, we can only go with our heart, and give whatever we can provide.
胡慧姗纪念馆以灾区最为常见的坡顶救灾帐篷作为原型,采用框架结构及再生砖建造,表面施以乡村最常见的抹灰,像灾区常见的一样,室内外均采用红砖铺地。单纯,朴素,普通。一个田边林间的小小的纯粹空间。虽然小,但足以勾起人们对地震的集体记忆;虽然小,但却是我设计生涯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The Hu Huishan memorial takes its prototype from the pitched roof makeshift tents frequently used in quake-stricken area. It will be built with column and beam framed construction and rebirth bricks. The surfaces will be plastered in a way that is done in the local countryside houses. The floor in the exterior and interior will be paved with red bricks, just as those commonly seen in the houses at quake-stricken areas. The goal is to achieve a sense of simplicity, austerity and universality. A pure space placed among the trees and the open field. Though small, it is enough to remind people of the collective memory of the earthquake. Though small, it is the most meaningful work I have done in my whole architectural career.
室内两侧墙上陈列胡慧姗短促一生中留下的少许纪念品:照片,书包,笔记本,乳牙,脐带……她的一生没来得及给社会留下多少痕迹,她不是名人,她是个普通女孩,是父母的心肝。
Inside the memorial, the sidewalls will be displaying a few remembrances, which recorded Hu Huishan"s short life: photos, schoolbag, notebooks, deciduous tooth, umbilical cord… Her life didn’t leave much trace on the society. She is not a celebrity, only a normal girl – a pearl in her parents’ eyes.
尽端墙上有一面屏幕,放映我在聚源结识她父母后拍下的一系列视频。这小小的空间可以供几个人坐下观看,因此它实际上有点像一个家庭放映厅。这里的内容没有悲壮热烈和宏大喧嚣,只是关于一个花季少女的追忆,以及一个悲伤绝望的家庭如何奋力继续生活。A screen will be set on the wall of the far end, displaying a series of videos recorded in Juyuan after I met her parents. This small space can accommodate a few people to sit and view the screen, thus functioning much like a small family projection room. It displays nothing solemn or loud, but something in memory of a flowery age maiden, and something about how a despaired family strives to live on.
我不知道我想出资修建的这个小小纪念馆是不是世界上最小的纪念馆。这个纪念馆,是为他们的女儿,也是为所有的普通生命-------对普通生命的珍视是民族复兴的基础。
I don’t know rather this memorial, which I donated and built, will be the smallest one in the world. But this memorial is built for their daughter, and is also built for all the ordinary lives – for the attitude of treasuring lives is the very foundation of reviving a nationality.
2008-6-30
地点(Location):中国 四川大邑安仁 Dayi town,Dayi county, Sichuan Province, P.R.C
项目团队(Project Team):建筑师(Architects):刘家琨、罗明,孙恩,张瞳/ Liu Jiakun,Luo Ming,Sun En,Zhang Tong
结构工程(Structural Engineering):刘速 Liu Su
建造时间(Construction Period):2009.3~2009.5
基地面积(Site Area): 58m2
建筑面积(Building area):19 m2
业主(Owner):家琨建筑工作室捐建 donated and constructed by Jiakun Architectes
用途(Use):纪念馆 Memorial项目概念和描述(Project Concept and description)
胡慧珊纪念馆位于安仁建川博物馆聚落“512地震馆”旁的一片小树林中,是为在512地震中死难的都江堰聚源中学普通女生胡慧珊而建。纪念馆采用救灾帐篷为原型,面积,体量,形态均近似于帐篷,外部红砖铺地,墙面采用民间最常用的抹灰砂浆,内部为女孩生前喜欢的粉红色,墙上布满女孩短促一生的遗物。从一个圆形天窗撒进的光线,使这个小小空间纯洁而娇艳--------这个纪念馆,是为一个普通的女孩,也是为所有的普通生命-------对普通生命的珍视是民族复兴的基础。
Hu Huishan Memorial House located in a piece of forest next to the “512 Exhibition Hall” of Jianchuan Museum Cluster, Anren. This memorial is built for Hu Huishan, a normal girl student of Juyuan Middle School who was buried in the Wenchuan earthquake. The memorial takes its prototype from the makeshift tents. The floor in the exterior is paved with red bricks, and the surfaces is plastered in a way that is done in the local countryside houses. The interior wall is painted into pink which is the girl’s favorite color and full of remembrances , which recorded her short life. A ray of light from a round clearstory, makes this small space pure and charming —— this memorial is built for a normal girl, and is also built for all the ordinary lives —— for the attitude of treasuring lives is the very foundation of reviving a nationality..(林凡榆翻译)
看了看楼上,大部分都是纪念性建筑嘛,讲讲我印象最深的桢文彦大师用光线塑造的一个,风之丘火葬场。
建筑在形体上采取了一种谦逊而平和的姿态,尽量使自己融合于环境中,但又以葬礼室倾斜的体量和休息室花园的斜隔板悄悄地和小坡度的地形作呼应。建筑从形体上就毫不掩饰它的主题:静。生与死的纠缠在这里被淡化到最小,死亡似乎只是一个人生的驿站,有淡淡的离愁,却没有无奈的悲痛。
火葬厅是“静”,一种生命极致处寂灭超脱的寂静。主要材料是清水混凝土,一种最素净的材料。为了减轻混凝土的冰冷,木模板上清晰的木纹被细心地保留了。所有的火葬室都围绕着一个开放的水庭布置。火葬厅也不是完全封闭的,有两面是玻璃墙,面向水庭。平静的水面加上微微的涟漪正好与火葬厅的幽暗和寂静形成反差,一线之差,两种感受。本是矛盾的两方在这里很协调的得到互补,皆因它们所表达的内涵是一样的——寂灭、虚空、超脱。
表达一种对生命的敬畏和体验。
下面这个天窗让空间呼吸起来,类似万神庙对光线的捕捉。压抑的心情得到放松。至于那根在天光里显得尤其突出的立柱有没有一些宗教上的考虑,这里无从考究。然而它的效果却是显著的,它使整个空间的中心和意蕴得到加强。
云散水流去,寂然天地宽,桢文彦大师最有情怀= =~
卡洛·斯卡帕(Carlo Scarpa)的所有作品。
最后一张是大师给自己设计的墓地。
德国Rakotz Brücke古桥
夏
春
秋
林璎的越战纪念碑吧,第一次以及以后好几次看到照片的时候,眼泪都不自觉往下掉,简直比切洋葱还管用,真的是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的。
这个作品其实一直备受争议,最后还不得已又加了一尊雕像在这个纪念碑旁边以平息各种不满。就会想到她本人说过的话——我知道你在看到我的作品时,你会哭。不论你们怎么看我的作品,只有每个人在看到这些作品时油然而生的切身感受,才是最后的评断标准。后你就会想,她做到了。
谢邀.....
++ 什么样的建筑或者景观才算有情怀的?都是什么样的情怀?
对于[情怀],百度给予的解释是[含有某种感情的心境]。但是这个概念明显大于我认知中[情怀]的范畴。感觉上我心目中的[情怀]更接近[人文情怀]的定义:[超越个体、超越种族、超越国家从人类整体甚至宇宙大全的角度思考世界]。大约就是关心跟自己切身利益没啥关系的事,比如关怀弱势群体,反战情绪,缅怀逝去的时光等等,于是像关注古典文化重建的王澍,关怀弱势群体的坂茂就比对大都会研究的库哈斯和沉迷数学的扎哈要更具有[情怀]。
[情怀]虽然是一个感性化,艺术化的词语,但从意识形态上看来说,几乎每个社会人都或多或少地会拥有所谓的[情怀]。小到你给乞丐捐的钱,大到为了自然杜绝污染,对自己可以缅怀逝去的青春,于社会可以关心非洲难民等等,作为设计师拥有[情怀]并不困难,难在于如何表达在空间中。用设计为手段,以情怀为动机去解决问题,从切入点,到概念,到表达,到氛围,到节点等等如何把初始的情怀表达在空间中才是最困难的。通过空间为媒介引起观者的共鸣感,空间成为类似艺术品一样的多向性的信息源时,这个设计可称为怀有[情怀]的设计。当然可以借鉴的设计手法也是多种多样的,比如Daniel Libeskind用破碎化的空间隐喻犹太人在德国的历史(柏林犹太博物馆),又或者朱育帆为保存场地青杨林用耐候钢板构建新轴线去保存场地记忆(为了那片青杨_上),又或者Maya Lin用类装置的景观雕塑讲述耶鲁女生的历史(近看林璎(三)妇女桌),同样类似的建筑装置在刘家琨的人性关怀设计下达到了催人泪下的效果(南方周末 - 还没开放的胡慧姗纪念馆)等等,那些优秀的建筑师,景观师们已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留下了他们带有人文情怀的足迹。
- - 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有情怀的设计?
前几天今年的VELUX奖公布,第一名是清华的团队,他们的设计就具有强烈的[人文情怀]。怀抱着对日渐废弃的胡同,日渐淡忘的自然关系这种情感,他们提供了一种光的新的可能性。(1)
同样,两年前获奖的时ETH李博,门阁团队设计的山体滑坡受灾村落纪念性景观也含有强烈的[人文情怀]。他们就在知乎上,可以去问...(2)
(1)http://vcacontent.velux.com/ivashowcase2014/images/15ed0e68-4808-48ad-81d8-8e77d69e9761.jpg
(2)http://vcacontent.velux.com/ivashowcase2012/images/355f8f32-6dea-4786-a1b1-84809e03a61c_thumb.jpg下面是到目前为止自己心目中的top5(未来也许还有好多等着我去发现~):
1.路易·扬特基金会花园
Hortus Conclusus Foundation Jeantet
瑞士日内瓦
法国岱禾景观
地点:
就是下面这张图,或许是图中正在行走的人,又或许是从图中感受到了风正在吹着樱花树,再者是深浅不一的蓝色铺装,总之我被迷住了...
下面是大二设计表现课上,画的~
还有在风景园林艺术原理课上分析这个方案时,最终文本上自己设计的图标(可以感受到我对它的爱么?哈)
2.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入口西侧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广场。
地点:
怎么发现的?:工程课要求调查各种各样的园路,闲逛着,就在转头的瞬间,被迷倒了。
1年前的记忆了,图中左侧的忘了具体是什么树(啥时候再去看看)了,只记得那个时候是它的花期,金色的小花 (应该是某种槭树)。图中右侧的树,根据它给我的感受,觉得是XX海棠,也是第一次见到一头粉紫的树。
3.Kromhout军营景观(2014.12.8)
设计单位:Karres en Brands
作品地点:荷兰
草坪弯了弯腰,园路就现出来了。不觉得很温柔吗?
4.陕西岭子底便民桥
(2016.7.29)
设计单位:Rural Urban Framework
作品地点:中国
踏实地在为人解决生活上的问题
5.佩雷公园 Paley Park (1967 5.23)
---------------------------------------------------------------------------------------------------------------------------------它们没有刻意强调什么,只在外界力量的推动下(风 水 人 时间...),就给我带来了名叫“触动”的东西。能给人带来这样的感受,也是我身在LA(landscape architecture)努力的方向。
西沢立衛/内藤礼 豊島美術館
建在濑户内海中一座小岛上到美术馆。馆藏的作品也就是建筑与建筑周围景观本身。美术馆的水泥地板预留了大小不一的小孔,地下水能从小孔中一滴滴涌出,然后再汇聚到一起流回土壤。
脱鞋进入,混凝土并不冰凉。大大小小水滴的初生,以不同速度行进,再汇聚到一起。
我躺在地板上翻来滚去的呆了一下午,阅读,发呆。水滴似是活物,可以追着她们嬉戏也可以无视她们的存在。她们只安安静静的遵循预设的规则运动,同吹进来的风玩耍,不来打扰你丝毫。
情怀最近真是流行啊。
楼上各位例举了大量的大师名作,可那些情怀终归是大师的,是小圈子里的谈资,是圈外人的赞赏,但不属于使用者,也不属于我。
题主在赶作品集,需要感受大师的情怀,这是站在设计者角度来说的。
可建筑是用来生产生活的,建筑的情怀需要时间来积淀。
我生在城里,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搬家数次,无论哪一处家,都不能记录下从小到大的记忆。
倒是农村老家,一直都在那里,从未搬过,我从小到大每年都回去好几次。之前住着爷爷奶奶,后来爷爷去了,如今只留下奶奶一人。
老宅子已经有好几十年了,是二层红砖房,悬山顶,坐东朝西,背靠着无名的小山。东西立面后来刷了浆,只有南北山墙还裸露着红砖,在农村里极为常见。
一楼正中是一间堂屋,空荡荡的,只有两张躺椅,几个木条凳,几个马扎。角落里搁着灰斗和扫帚,有时邻居来串门,会顺手捎来些蔬果或猪牛肉,就暂时放在堂屋里。堂屋的功能性很弱,也没什么家具,这样不需要保护私密性和私有财产。这使得堂屋的大门可以整日大开,只需在晚上睡觉前锁上。
这是一种极友好的姿态,便于形成良好的邻里关系,也只有乡下,土地便宜又安土重迁,才有可能实现。
门前是一条一米宽的门廊,我暑假会回老家,乡村的夜晚十分凉爽,大家聚在门廊上乘凉,搬一把藤椅,坐上去,把脚搭在水泥栏杆上,胳膊和腿上涂着风油精,椅子腿边亮着一盘蚊香。通常邻居们也在各自的门廊里乘凉,父辈祖辈们用方言聊着天,我能听懂,可是不会说。四下里人语混合着虫鸣,不多久便会袭来困意。
门廊前是院子,院子是方形的,由包括奶奶在内的三户围合着东西北三面,本地人不叫院,叫坪。坪里栽着两株月桂,于门前左右各一,坪外是一片稻田,一条小溪割开田野蜿蜒着流向远处,最后又在一片田野里不知去向,再远处就是连绵的山。常有鸡只三五成群,在坪里肆无忌惮地觅食、拉屎,粗鄙的公鸡很是凶悍,我小时候拿竹条去戳公鸡,那公鸡竟敢反扑,啄了我的脸。偶尔也会有花梨猫经过,既不怕人,又能和土狗和睦相处,村野畜牲横行乡里靠的就是蛮。那公鸡后来让奶奶炖了,畜牲越蛮口感越好。
宅子西边有一小片自家的菜地,东边的是邻居家的。地里种过白菜、萝卜、南瓜、丝瓜、玉米,如今老人家一个人没有精力打理,索性荒了。我小时候在里头捉过萤火虫,我通常是白天去捉,集在玻璃罐子里,盖子上不忘通几个孔,到了晚上还没死的就会发光。菜地北边抵在山脚处用水泥起了一个台子,正中有一个压水井,从盖子里倒入一碗水,人不停的上下摇动摇臂,就能连续抽出水来,水在炎炎夏日也是清冽无比,声音发脆。那井上的绿漆现今已剥落大半,锈迹斑斑了。
宅后还有一个附属的柴房,承担厨房、澡堂、杂物间和茅坑的功能,仅一层,平顶,自由排水,眼下的水泥地,表层的水泥被水滴磨灭了,露出骨料--五颜六色的石子,间或还有贝壳。宅子在二楼楼梯口有一个小桥连着这平屋顶,桥长一米多。大约是96年或者97年,在我人生中最为激萌的年纪,湖南下了一场大雪,那年春节,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都回了老家。平顶上积着厚厚的雪,没有脚印。于是一大家子上去合力堆了一个比我还高的雪人,扎针灸似的在雪人头上插满了仙女棒作为头发,在新年到来之际点燃,星火四溅。
柴房后就是山了。山不高,一阶一阶像梯田,兴许多年前有人在此耕种,如今长满了密密丛丛竹子。小的时候有次,在老家住了一周,要回城市了,走之前两天爷爷在山坡上挑中了一枚竹笋,和爸爸说走时挖出来,拿回家炒腊肉,好吃。不想隔天下了一场大雨,雨水给土地充了血,那枚幼笋像勃起一般往上猛窜,又过一天,就比雪人高了。
竹子没人来砍,都长得十分高大,梢头弯下来,正好垂在柴房上空约五六米处,风一吹,竹叶下雪似的簌簌飘落,在平顶上铺了一层。我年纪稍大时,会在那儿摆了藤椅就着阳光看看书,再大些,在那儿打打电话。
山坡上还长着一株桃树,许多年前爷爷种下的,那时我还没出生。说是保佑家里人丁兴旺。宅子有六间卧室,其中四间在二楼。原本起屋时的规划是,我爸爸、姑妈和伯伯们每人能分到一间,可惜大家都去了城里,所有的卧室都成了客房。和哥哥姐姐们一样,我小时也在老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父母还在城市打拼着。爷爷原本打算种下桃树再种李树,到后来,也终于不了了之了。现在,桃树的树梢已经齐到房檐了。
大哥以前说:要把奶奶接去长沙,奶奶不愿。她说老房子住了这么多年,邻居陪了她这么多年,有感情了。
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建筑,有了足够的故事,有了足够的回忆,也就有了足够的情怀。
当然,我知道这不是题主问的情怀。不满意可以折叠。我不太喜欢有过多建筑师情怀的建筑,建筑的情怀应当属于建筑本身。建筑师的个人意志越浓,人情味越淡。
城市小区,是一个人的一种设计,企图满足一群人各自不同的审美与生活。
最近穷山坳坳里通了沪昆高铁,想来也是不可思议之极。要是说以后有经济能力买得了别墅,我更愿意用这钱将老宅屋好好改造一番,直住到身子老朽,儿孙满堂。
作为一个建筑僧,不想说什么空间什么光线什么氛围,说多了都是矫情。我觉得老房子阳台上一片一片的盆栽植物夹杂着晾衣杆上的衣服就很有感觉,充满生活气息的东西,因为很真实。
密斯的巴塞罗那德国馆,没有之一,虽然没去过
刘家琨老师的一些建筑:家琨建筑设计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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